林妃大笑,双眼充满了仇恨:“我会在天上看着你怎么死。” “无聊,你再不动手我就动手了。”她没有时间听她废话,天上?天庭有那么容易去? “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林妃仇恨地看了一眼清橙后又爱怜地抱起地上的娇儿,“睿儿,别害怕,母妃马上来陪你了。” 林妃抱着死去的孩子,面容平静地走到屋子中央,捡起那把涂了毒的匕首,狠狠一下刺入自己的心窝,马上,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撒落在李垣的面颊上。林妃用袖口细细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但是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因为她嘴里吐出的血不断滴落在那个孩子脸上。 清橙就在一旁静静看着。看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血迹,看她抱着孩子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看林妃身上的血和李垣身上的血交合在一起让林妃身上的绯红色纱衣变成了暗红,看从两个人身上滴下的血液染红了地面金黄色的毯子。 “主上,玉祥真是狠,除了他带来的人,这皇宫里的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我都没有费多大的力这皇宫就空了。剩下的两个皇子还有几个公主的尸体都在西边的香樟宫。”女娇一阵风似地回到了清橙身边。 “确定没有活口了?” 女娇摇头:“除了辟邪身边的那几个,没有其他活口了。”养尊处优的官员始终抵不过在江湖逞凶斗狠的武林人士,这皇宫里守卫的人都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清橙点点头:“等会辟邪回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女娇疑惑地问:“主上要放弃朱雀国?”不然为什么夺得了皇宫还要离开? 清橙摇头:“不是,我们要等,等朱雀国的官员把我们请回皇宫,那样才明正言顺。”更重要的是她要看一下这个腐朽的国家还有没有真心为民的官员。 “噢,我了解了,主上是要那些官员无从反驳。” 清橙点头不语。 凌晨四点了,辟邪埋好了一大堆的金银财宝后才回到清橙身边,然后载着清橙飞上天空向羊城的方向而去。 再快接近羊城的时候,早日的太阳冉冉从地平线上升起。京城一晚上的风云变色丝毫没有影响到日升日落,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清橙,和去云都时一样心里无悲无喜,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能牵动她情绪的东西。 第 四十二 章 仅仅三天不到的时间,朱雀皇宫所有人一夜之间被屠杀且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的消息就传遍了龙大陆。所有人震惊了,那么大的一个皇宫居然就被人无声无息地潜了进去,那么多的守卫一夜之间都被杀了,那个凶手有着何等的势力,何等高深的武艺? 剩下其他三国皇宫的人害怕了,他们把在边境的将士都调回京城来护卫自己的安全,哪还顾得上边境地区将士被抽走后那些游牧民族会趁机掠夺边境。皇城周围随处可见手举冷兵器的将士。 南宫煜、东方翼陪着玉渂来云都领玉祥的遗体。他们三人一直怀疑是清橙下的毒手,所以正好趁此来调查一下,看看清橙的势力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玉祥的致命伤有两处:被匕首刺了一个大洞的后背和仍留有一把匕首的心脏处。 “你们怎么看?”玉渂拿出一块白布盖在他父亲的尸体上。 南宫煜走到另一边林妃的尸体边,看了看她身上的匕首:“渂,你父亲身上的那把匕首和这把匕首是一对。”匕首的大小和上面刻的花纹,以及匕首末端刻着一个一样的“蓉”字都证明了这两把匕首是同一个人所有。 “我觉得那个凶手不是塙清橙。”东方翼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从他们一路进这个皇宫所见来推断,这个凶手不是那个冷傲的女子。 南宫煜、玉渂齐齐抬头看着东方翼:“看来我们所想的一样。” 东方翼微微一笑:“说说你们的推断。” 玉渂盘腿坐在地上:“从他们几人流下的血来看,他们明显中毒了。你们看那个女人身上的血迹,”他指着林妃,“他和我爹中的毒应该是一样,血液红中带紫还有一股芳香的味道。再就是那个皇帝的脸色也是中毒的样子而且恐怕还是长期被人下毒。如果是塙清橙下的手,以她的武功她还需要下毒?” 东方翼紧接着道:“塙清橙出现在我们面前仅半年多时间,她的来历和她背后的势力我们都不清楚。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也足够我们也了解她是那种很干脆利落的人,但是你们看这个皇宫,被烧得一片残破哪里还有皇宫的样子?她要是杀了他们夺帝位又何必烧毁皇宫,这可是她将来的家。还有我们都看见过她杀人,她的剑快的让我们看不见,被杀的人也只有脖子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剑痕,我们一路走过看见的尸体哪一个不是身体被刺穿了几个洞?” 南宫煜点头:“我倒不是根据这些推论得出的结论。你们知道我的两个妹妹被父皇赐给了塙紫昊,一得到朱雀皇宫被屠的消息我就赶去见她们了。据她们说,朱雀皇宫被屠的前一天傍晚她们才和她见过面,第二日在她们离开凌门的时候也看见她了。除非她会飞,否则她不可能一个晚上来回云都和羊城还杀了这么多人。” 三人对看,南宫煜站起身:“渂,看来凶手就是这个林妃了。我看了一下她身体的骨骼还有手掌,她会武,而且还不低,你爹多半被她偷袭了。”从房里的情况来看,玉祥是被林妃杀死的,而林妃估计是接受不了自己儿子的死亡才自杀的。 玉渂点头:“我猜也是这样。其实从他打算称帝的那一天起我就有了这样的预感,他不会成功说不定还会因此而丧命。”想不到预感这么快就成真了。玉渂失神地看着地面心里却没有多大悲伤,也许是因为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也或许是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他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结果。 东方翼轻拍他的肩膀:“渂,节哀。” 玉渂回头,面容平静看不出一点哀伤的样子:“其实他死了也好,至少娘她们不会天天抱怨爹一年中没有几天能陪在她们身边,这下她们安心了他可以永远的陪着她们了。” “渂,别强装,”南宫煜严肃地看着玉渂,“想哭就哭我们不会笑话你,但是悲伤过后你还需要把你爹的后事安排好,你还需要完成你爹的遗愿。” 玉渂悠然一笑,摇头:“我是真的不难过,真的不骗你们。我爹的愿望是当皇帝,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抬头看着南宫煜,“你知道我的愿望是帮助你统一四国。” 南宫煜扬起一朵飘忽的笑容:“统一四国?谈何容易!四国形势复杂,我光要应付我的那些皇兄和臣子就已经费尽了心力,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强大的摸不到底的对手——塙清橙。”一说到塙清橙,他就想起了她冷魅的容颜,冷漠而清澈的双眸,清冷的如雪山上冷泉的声音。第一眼他被她无双的容貌吸引,第二次被她无与伦比的高贵所征服,第三次被她强大的实力所震撼,她就那样在他心底扎了根从一棵小树苗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她身上的任意一处对他来说都成了无比的诱惑。同时他也害怕她,因为她和其他任意一个女子不同,她的自信、高傲让他也情不自禁地低头,他没有把握征服她。 东方翼戏谑地看着南宫煜:“穆云天,穆太子,我就不相信你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容易成了白虎国的太子,你的基业才刚刚起步我就不信你舍得这浩瀚的天下?”南宫煜认祖归宗后被封为白虎国的太子,名字也改成了穆云天,私下相处时他们还是习惯叫他南宫煜。 南宫煜成为太子后被他父皇召回了皇宫,仅在皇宫生活了两个月,他身上就多了一种叫做威严的气势,现在即使是他的几个结拜兄弟也不敢直接拿他开完笑。 听了东方翼的打趣,南宫煜狠狠握拳,手掌心的疼痛让他脑子里的迷雾散去。是的,他是一个男人,怎么能退缩?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人,她需要能让她避风的港湾,她需要柔情以待,她需要一个好的归宿,而这些他统统可以满足她也只有他能满足她,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和一个女人平起平坐。所以塙清橙,她这一辈子注定是他的。现在的他已经是白虎国的太子,下个月就是皇帝,到时只要他们两人合作,这天下还不手到擒来? 南宫煜嘴角微勾,笑的高深莫测:“三弟还真是了解我。”他们四兄弟以年龄论大小,他最大,玉渂第二,东方翼第三,而那个看起来很粗狂的秦狮却是最小。 东方翼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这大哥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刚刚分明是看见他有点忧心的样子他才打趣安慰他,可现在看见他笑的样子他发觉自己做了多余的事。算了,他将来会是这块大陆上最尊贵的人,他看不懂他也属正常。 南宫煜又把笑脸转向正迷糊看着他们的玉渂:“渂,你愿不愿意完成你爹的遗愿?” 玉渂难得迷惑地看着他:“我说了我不想当皇帝。” “可是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白白放过?” “机会?” “嗯,你爹那么容易就杀进了朱雀皇宫,可以想象他在朱雀大臣里下了多大的功夫。现在你只要站出来说你是玉祥的儿子,我想原来支持你爹的大臣都会转头支持你。到时你当了朱雀国的皇帝,朱雀国和白虎国就是一家了。” 玉渂眨眨比女孩子还长的眼睫毛,这是要他帮他铺路? 南宫煜点头:“现在朱雀皇帝死了,除了我白虎国,其它两国定想来分一杯羹。那两个皇帝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便宜不占是傻瓜,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出兵朱雀。但是如果朱雀的大臣支持你当皇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其他两国不能在明目张胆地出兵,而且我还可以暗中帮助你定国,这样一来朱雀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你可以自己来,反正朱雀国李氏血脉已尽就算你想当朱雀国的皇帝他人也不敢二话。” “我现在还不行。我要下个月才是白虎国的皇帝,虽然我现在代替父皇处理朝政,但是我毕竟还不是皇帝,就算我们可以出兵朱雀国我的那些皇兄也定会扯我的后腿,他们不会希望我的势力越来越大。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有着白虎国皇族的血统,朱雀国的大臣和民众是不会服我的。至于你的身份,反正四大家族本来就没有明确的国界,所以你当皇帝他们也找不到话柄。” “说到这,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东方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这都过了几天了却没有人来整理这些尸体,连那个皇帝的尸体都没有安放。”东方翼手指一边躺在明黄床单上的男尸,“你们说奇不奇怪?”幸好现在还是初春,尸体不易腐烂不然这皇城还不臭气熏天?! 南宫煜右手轻点下巴:“确实很奇怪。这朱雀国的大臣都干什么去了?” 玉渂皱着眉头:“煜,先别管这些事了,我不能当这个朱雀国的皇帝。” 南宫煜快速转头:“为什么?” “煜,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你漏算了一个人。” 南宫煜皱眉,脑子快速运转着,漏算一个人?谁? “塙清橙。”东方翼在一边提醒。 南宫煜的眉头皱的更紧:“确实,现在的朱雀国相当于是她的地盘,我居然把她忘了。”是了,有她在,她怎会让朱雀国落入其他人手里? 玉渂点头:“就是她,她不可能不知道皇宫发生的事,但是你们看她现在一点行动都没有,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南宫煜和东方翼齐齐摇头,如果她真是想得天下,这一切的安静确实说不过去。 玉渂轻声道:“我们等等吧,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有行动了,肯定还是出人意料的行动。” 南宫煜思索了一会:“那我们等看看吧。” 两天后发生的事情让三人明了为什么那些大臣没有去收拾皇宫里摆放着的尸体甚至连他们皇帝的尸身也不管,也了解了为什么清橙一直没有行动。 南宫煜三人坐在云都一家客栈里装作无所事事地听民众小声而害怕的谈论。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杨丞相一家被杀了,一家近五百口人全部被杀了,家里的金银财宝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听说了,我今儿一早还去杨府外看了,一片灰烬,什么都没有。” “真是狠,不知道是谁干的。五天前整个皇宫的人被杀了,两天前几个尚书家的人也全部被杀,昨晚杀杨丞相一家的人更狠,人杀完了不说连尸体也就地销毁了,真是缺德。不知道接下来是谁。” “管他是谁,我巴不得他们全死完。我们这些年在他们的压迫下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猪狗不如的日子,如果不是清橙小姐的救济,我们今日还能在这喝水闲聊?他们全死完了我就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就是就是,昨天不是有一些小官员请杨丞相去请清橙小姐来当皇帝吗?结果当场被杨丞相杀了,说他们枉读圣贤书,让一个女人来当皇帝成何体统。你们说,杨丞相是不是就因此被那些希望清橙小姐当皇帝的人杀了?” “应该不可能。你们想,清橙小姐为了帮我们这些穷人得罪了那么多官员,而那些官员有钱有势岂是我们这些人杀得了的?就算有想帮清橙小姐出头的人那都是一些小官员,他们能集体去请求那些大官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他们不是当场被杨丞相杀了?我想其他一些官员应该都不敢再提让清橙小姐当皇帝的事,怎么还会有胆子去杀杨丞相?” “我看也是,杨丞相家那么多护卫,没有个几百人是杀不了那些人的。” “你们都猜错了。你们知道那几个尚书是什么人吗?他们就是那个玉祥的儿子。玉祥和林妃勾结想让不懂事的三皇子登位,就在杀了朱雀帝的时候他反悔了他想正大光明的称帝所以派人杀了三皇子,却不想林妃身怀高深的武艺反被她杀了。不过林妃的儿子已经被杀死了,所以林妃杀了玉祥后身无可恋,也自杀了。皇宫内的皇子、公主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官员个个都想当皇帝,所以这么多天来他们都在暗地里争权夺位呢。三个尚书和丞相是最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的,所以丞相先下手为强派人杀了三个尚书。” “瞧你说的有板有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有一个亲戚在丞相府干事,他到丞相府没多久就被丞相派去了王尚书府,让他监视王尚书。结果不久他就发现三个尚书不但是亲兄弟还是那个玉祥的儿子,之后他又获得了王尚书的信任,知道了玉祥的计划。玉祥死后,三个尚书想自立为王,暗中杀了反对他们称帝的大臣。杨丞相也想当皇帝,且他知道三位尚书的秘密所以就联络了其他臣子杀了三个尚书。谁知道大部分官员都想登上那个位置,所以杨丞相最后还是被人暗算了。” “丞相府的人都死完了,你的那个亲戚还活着?” “只能说他的运气好到了极点。昨天中午他给我家送一些吃的,不小心听见了几个人的谈话才知道有人要杀杨丞相,他吓得连忙跑到我家给我说了这些事情后就离开了云都。他说这个云都已经成了战场,让我也不要呆在这儿了。” “云都现在是很乱,但不关我们这些平民的事。清橙小姐早就派人来给我们传话了,让我们什么都不要管,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但是我还是希望清橙姑娘能快点成为皇帝,我前个月的收成又被那些狗官抢了,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让人来抢我们的粮食。” “再等等吧,清橙小姐不是说了,合适的时候她就会站出来的。” 南宫煜、玉渂、东方翼三人对视一眼,起身,留下一锭碎银走出了客栈。 街道上,因为一些官员的死亡整个街道显得很冷清,没有了小贩的叫卖,大部分商铺也关门了,街道上走着的人屈指可数。 “真是厉害的人。”东方翼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天空,“我敢肯定刚刚那个说的身临其境的人一定是塙清橙安排的。”真是厉害的女人呀,远隔千里,可一切尽在掌握中,“煜,有把握赢她吗?” 南宫煜优雅地笑着,怪不得这些大臣没有一个人去理会皇宫的那些尸体,原来都忙着争那个皇位去了。“赢?为什么一定要赢她?”总有一天他们两人会亲的不分你我,她的东西就是他的,这天下是她的亦是他的,所以没有赢她的必要。南宫煜脸上是满满的骄傲,是对清橙拥有如此惊世绝艳的智慧的骄傲,更是对她能如此得民心的骄傲。有妇如此夫复何求?这天下合该是他俩的。 “渂,你怎么也不说话?”东方翼不理解南宫煜话里的意思,只有转向另一边低头不语的玉渂。 玉渂抬头,脸色黑的堪比锅底:“我爹居然把我几个哥哥送来朱雀国,我小时候还一直奇怪经常欺负我的那几个哥哥怎么突然消失了,当时我问爹他回答说把他们送走了,免得他们欺负我。”原来所谓的被送走就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爹当初那么有信心地对他说他一定能成为朱雀国的皇帝。“如果他知道他潜心栽培的几个儿子为了皇位连他死后的尸首都顾不上,你们说他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南宫煜、东方翼脚步停顿了一下,东方翼小心翼翼地看着玉渂:“渂,听刚刚那个人的说法,你的几个哥哥也死了,你要不要去处理他们的遗体?” 玉渂面无表情地点头:“虽然和他们没有感情但到底同一个父亲,我会把他们的尸身和爹一起运回玄武国的。” 东方翼小心的和玉渂拉开一点距离,渂身上的寒气已经冷到他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反正这朱雀国的事已经轮不到我们插手了。”朱雀国皇帝的位置塙清橙坐定了,其它几国想用武力瓜分这个国家也是不可能了,他敢保证,那个阴险的女人说不定正等着他们出兵。 南宫煜一路微笑,清橙真是好手段呀,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国内有二心的官员,不知道被她带领的朱雀国会成什么样子,值得期待呀! 五天后,玉渂带着装有父亲和哥哥尸体的四口棺材回玄武国了,东方翼一路帮着护送,南宫煜则回白虎国准备下个月他自己的即位仪式。 在朱雀国的边境,南宫煜回头满含深意地看向羊城的方向:清橙,下一次我会以白虎国皇帝的身份来朱雀国,那时我会带着满腔诚意向你求亲,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最幸福的皇后! 第 四十三 章 就在云都的官员死的死伤的伤、平民在背后品头论足的时候,白虎国太子登基成了皇帝,青龙国和玄武国皇帝看朱雀国已无人作主纷纷出兵妄想平分朱雀国。 虽然众多官员腐败但到底还是有很爱自己国家的人。朱雀国将军杜尉杜老将军在人人贪心那个至高的皇位时却率领众将士誓死守卫边境,一时之间青龙国和玄武国的军队倒也是寸步难行。 凌门 “下友,把消息传给弄奢了吗?” 凌门诺大的院子里,清橙静静躺在塙麒专门找人为她做的躺椅上。但是,即使这时的和风是如此的舒畅,花香如此的四溢,清橙也还是一幅严肃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惬意,算是辜负了塙麒想让她放松心情的心意。 “主上,我已经把您的意思转告给弄奢大人,弄奢大人此时应该带着那六千人去帮助杜将军了。”隐身在地下的下友又多加了一句,“虽然还要一个多月才满一年的时间,但是弄奢大人训练出的效果显著,那六千人已不可同日而语,相信这次青龙国和玄武国会大吃一惊的。”它私下看了一下那些人的训练,他们确实脱胎换骨了,现在的他们对付它已经措措有余不能杀死它只是因为他们手里的兵器不是冬器。 清橙对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轻声道:“那很好。” “主上,这是新我做出的甜品,您尝尝。”远远的,塙麒端着一个托盘含着满眼兴奋走了过来。 清橙坐起身:“紫昊,我说过你不必辛苦地为我准备这些不是非吃不可的东西。”这一两个月以来,因为没有要人在身边侍候所以塙麒包揽了她的一切,但凡吃穿住行都是塙麒帮她准备的。 塙麒一脸不赞同的摇头:“不行,即使这里条件不好但也不能亏了主上的用度。” 清橙接过他手里的托盘,盘子里是烤的金灿灿的正热气腾腾的小饼干。“那也不用你天天自己动手,这样太辛苦了。”话虽如此说,清橙还是捻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嗯,酥软香脆、口齿留香,塙麒的手艺是越发好了。 看见清橙吃过饼干后眼角流露出的满意,塙麒笑得一脸满足:“一点都不辛苦,能为主上做点事我觉得很开心。”这块大陆很落后,特别是吃的方面连他都忍受不了,他又怎舍得自己主上受苦?更何况他想起了宗台辅曾经说过她经常为宗王准备茶点给宗王带去了无限欣喜,宗台辅能做到的事他为何不能做到?他也想自己的主上能因他而欣喜。 他不能使刀,但凭着内心的一股执着他硬是学会了一些不需用刀就能成的糕点。想起主上第一次吃他做出的东西看他时眼里流露出的赞扬和欣喜,他每每都兴奋地睡不着觉,他觉得他和主上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现在他沉迷于打理主上的衣食住行,这让他觉得主上在信任他、依赖他,让他有股异样的满足,他希望他从今后能一直和主上这么相处下去。 清橙优雅地吃着托盘里的饼干,饼干的数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她每次都要塙麒不要再那么辛苦,但每次都抵挡不了塙麒做出的食物的诱惑,到现在那句“不要再那么辛苦地为我准备糕点”已经成了例行公事,塙麒食物照做、她话照说、食物照吃。说起来,麒麟不愧是天帝的宠儿万物的代表,按说她不是很挑剔的人,但塙麒做出的食物却格外合她的胃口,吃到现在已经有了欲罢不能之感,而这仅仅是塙麒学会做糕点的第四十一天。 清橙把空了的托盘递给在一旁等候的塙麒:“味道很好。” 塙麒双眼亮晶晶的:“比之天蓝大人如何?”天蓝大人的手艺是翠篁宫公认的最好。 “很难比较。天蓝做出的食物趋向色香味俱全,但你是麒麟不能沾染荤所以你做出的糕点味道倾向于清淡。”看塙麒眼里微微带了点沮丧,清橙才又慢吞吞开口,“但是比之天蓝做出的,我更喜欢你做的糕点,能让我体会到一丝自然的清新和酸甜。”她敢断定,只有麒麟才能做出这种味道的糕点,清新自然,余香回绕。 塙麒双眼一亮,双手紧紧抱住胸前的托盘:“主上的味觉好厉害居然吃出了自然的味道。我在糕点里面加了好几种水果,”塙麒说着害羞低头,“因为我怕主上吃腻了同一种味道的糕点所以我就换着在里面加了不同的水果,想不到还是被主上尝出来了,看来我的手艺还需要改进。” 清橙偏头,嘴角微微抽搐,还改进?这是鄙视她不会做饭还是另类的夸奖他自己是料理天才?塙麒之所以包揽了她的衣食住行就是因为她尝试着去做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烧了,去洗衣服结果把衣服撕成了一缕一缕的。 塙麒看见清橙把头偏向了另一边,心里隐隐升上了一股笑意,主上想必还在为当初烧了半间厨房而不好意思。想起那天主上用瞬步提水灭火,他就忍不住满腔笑意,一向冷漠的主上在灭火后看见被烧得漆黑的厨房和正冒着黑烟的梁柱可是满眼呆滞和羞愧,让他当场也傻眼,他从来不知道如此完美的主上也有她不擅长的事情。 待眼睛恢复清冷无波后清橙才又回头对着塙麒:“你去忙你的吧。” 塙麒轻咳一声说起了正事,但是声音里仍难掩笑意:“主上,女娇回来了。” “主上,我回来了。”女娇娇嫩的嗓音在地下响起。 清橙刚刚还很平静的声音里加了一丝冷意:“现在的云都是什么情况?” “和主上料想的差不多。职位最高的官员还剩工部的俞项泽、户部的尚明远以及现在保卫边疆的杜尉将军,其余的都是一些不足以上朝堂的小官员。” 清橙面罩寒霜,声音冷如冰:“真是令人失望。”原本她还期待会出现几个像承肼、前宁州侯一样能隐忍的官员,却原来都是一群内心贪婪的妄想一步登天,连做小人的资格都不够。 “现在那些还剩下的官员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推杜尉将军上位,一派主张让主上您领导他们。”女娇继续禀报,“现在这两派人在云都正争论不休把一些平民百姓也牵扯了进去。” “谁把民众扯进去的?剩下的官员里面还有如此深心机的人?” “是那些民众主动站出来的,整个云都凡是受过主上恩惠的人都站了出来,他们要求要让主上称帝不然就把那些剩下的官员赶出朱雀国。” 塙麒摇头:“这些民众也太乱来了,他们也不怕他们会遭到那些被杀的人一样的待遇。” 女娇清脆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台辅,他们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弱。那些支持主上的民众自觉地聚集在一起日夜不分开。几千人围在一起,谁还敢在他们后面下黑手?”这里的人还没有可以像它们使令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 塙麒瞪大眼:“大家变聪明了。” 清橙眯眼望着天空:“等弄奢把青龙国、玄武国来侵犯的军队逼退,我们的时机也成熟了。女娇,你继续去云都观察,看民众和剩下的官员中有那些人值得提携成为新的官员。”原有的官员基本都死完了,必须要找些代替的人,“男女不论。” “是,主上。”女娇领命后又消失了。 “救命呀……公子,救命……”门外传来急促的呼救声。 塙麒皱眉:“听声音似乎是穆轻轻。这么多天了,她们还没有死心么?” 穆轻轻和南宫绮萝被分派了土地后还经常在凌门外转悠,想和塙麒来个不期而遇。塙麒自从在门外被纠缠了两次后就再也不出门了,一心在家为清橙研究美食。 清橙淡淡道:“走,去看看。” 门外,南宫绮萝手拿一柄长剑正在拼死抵挡几个黑衣人的进攻,但她到底是一个女子不但要一人对付几个大男人还要保护紧紧靠着她的穆轻轻,已渐渐体力不支。 南宫绮萝身后的穆轻轻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红唇紧咬,双眸含泪,颤抖的紧靠南宫绮萝。 打开门,还没有等塙麒开口,清橙就瞬步迎了上去。轻轻一挥袖,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轻飘的向后退去。 “快走,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几个黑衣人对看一眼化作了一阵轻烟消失在清橙眼前。 清橙思索地站在原地,这几人刚刚用的是忍术,日本的忍术居然出现在这儿。作为曾经的尸魂界六番队队长,她对忍术耳熟能详,二番队进行暗杀任务时忍术的使用率远远高于斩、拳、鬼、走,问题是忍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主上,刚刚那些人……”塙麒也疑惑地看向清橙,刚刚那几人怎么凭空不见了,他们又不是使令。 清橙摇头示意塙麒回去再说,然后把注意力转向两个狼狈靠在一起的女子。两人现在正瘫坐在地上喘气,手指泛白地紧紧拉在一起,微抖的红唇泄露了她们的紧张。“他们为什么来杀你们?他们是什么人?” 穆轻轻和南宫绮萝对看一眼,穆轻轻轻声回答:“我曾经在三皇兄府邸看到过类似全身着黑衣打扮的护卫,据三皇兄说是他从关外聘请来的。至于为什么来杀我们,我猜测是几位皇兄不想现在的皇帝势力坐大。”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穆轻轻抬头,脸红地看了一眼塙麒后才羞怯的回答:“我和现在的皇帝是亲兄妹,而我被赐给塙公子后就成了塙公子的人,几位皇兄肯定都以为小姐您会因为这层关系而和我皇兄联手从而使我皇兄的势力更加壮大。” 清橙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羞意才淡淡对二人说道:“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凌门吧。” “主上……”塙麒眼色犹豫地看着清橙,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和主上的生活。 清橙平静道:“那些人可能还会来杀她们。” 塙麒低头掩饰眼里的失望。 穆轻轻和南宫绮萝满脸惊喜地跪在地上:“多谢小姐出手相助,奴婢会牢记小姐大恩的。” 清橙冷冷点头:“暂住期间,自己准备食物。” “是。”二人垂头恭敬回答。 南宫绮萝、穆轻轻低垂着头跟在清橙和塙麒身后,目不斜视。 正午的大阳光把四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一阵风吹来,路边的花瓣落在影子上。不到五月的太阳还是春天的太阳,仍旧带着点冷意呀! (十二国记同人)尘埃落定 作者:芳落 第 四十四 章 南宫绮萝和穆轻轻安安分分地呆在凌门内,每天安静地吃饭、做事,只是偶尔在厨房遇见塙麒会含羞带怯地前去搭话。 住了近十天,那些会使用忍术的黑衣人又来偷袭过一次。不过他们这一次就没有上次那么好命能逃掉,辟邪和女娇奉清橙的命令把他们堵在了外逃的路上,接着两只使令饱餐了一顿,任一堆白森森的残骨和撕得粉碎的黑衣凌乱地摆放在地上。同时靠着女娇的魅惑之术,还从几个黑衣人嘴里得到了一些令清橙感兴趣的消息。 深夜的房间里,蜡烛点亮的灯火忽明忽暗,照在穆轻轻微微扭曲的脸庞上给寂静的房间平添一份阴森。 “表姐,他们都死了吗?”南宫绮萝失望地看着再也点不燃的薰香。 穆轻轻银牙暗咬,娇艳的脸上写满了愤恨:“应该都死了。这个和他们联络的香不是再也点不燃了吗?”平时她和那些黑衣人联络靠的就是这种特制的薰香,她只要一点燃那些黑衣人就会马上出现在她眼前,现在香点都不能点燃只能代表那些黑衣人死了。 “那几个人那么厉害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南宫绮萝眼带忧虑地看着穆轻轻,“上次他们轻易就从塙清橙手里逃脱了,可是这一次……表姐,这世上难道真还有比塙清橙武艺更高强的人?”从她听了父亲和表哥对塙清橙的描述,她就猜塙清橙可能是这龙大陆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可是现在又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杀掉了能从塙清橙手下逃脱的黑衣人,而这个人明摆着和她们作对她怎能不紧张? 穆轻轻对着烛火半眯眼睛:“绮萝,你说会不会是塙清橙下的手?只有她才有那个实力,我不相信这世界还有武艺比她更高强的人。” 南宫绮萝困惑地摇头:“不太可能是她下的手吧!我们也亲眼看见了,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出过院子,随时都能看到她和塙公子在一起,她没有下手的机会呀。” 穆轻轻不语,好一会,她转头坚定对南宫绮萝道:“明天找个机会把消息传递给皇兄,让他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新出现什么很厉害的人,另外再让他送十个会忍术的人过来,我要试一下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南宫绮萝微微一笑:“好。皇帝表哥还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三皇子的势力连根拔除了。” 穆轻轻也骄傲一笑:“我们还要感谢三皇兄替我们培养出了如此厉害的忍者,有了他们,我们要做的事就更容易成功。” 南宫绮萝轻蹙秀眉:“表姐,皇帝表哥让我们不要伤害塙清橙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他要和塙清橙平分天下……” 穆轻轻眼里的怒气一闪而过:“皇兄定是被那个贱人美色所迷惑,居然鬼迷心窍地要和那个女人平起平坐。”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起伏的心跳,“他知道那些忍者的厉害,所以特地嘱咐我们下手的时候小心不要伤了那个女人。他的意思是说,将来塙清橙会和他一起掌管天下。” 南宫绮萝大惊:“表哥要封那个女人为皇后?!” “恐怕不止是皇后那么简单,历来哪个皇后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穆轻轻说的忿忿不平。 南宫绮萝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她才轻轻道:“皇帝表哥太轻率了。” 穆轻轻冷笑:“他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他同意和她平分天下,也要看他后宫的那些女人以及那些女人的家人同不同意。”就算她们不动手,那些女人也不会让塙清橙好过的。 “表姐,你忘了表哥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手段,他是皇帝,他想怎么做就会怎么做,即使天下人反对他也不会罢手的。我们是真的不能对塙清橙下手,惹怒了表哥,他是不会因为彼此的兄妹关系而轻饶我们的。” 穆轻轻倔强扭头,语气里带着赌气的意味:“我就不信他要动手杀了我们。” 南宫绮萝嘲讽一笑:“表姐,我和表哥相处的时间比你的时间长,他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我们都只是他夺权的棋子,连他的那些结拜兄弟也不例外,只是他隐藏的太好没有人看透他。所以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去和他赌,我们赌不过他的。” 穆轻轻低下头,是的,她崇拜皇兄但是根本不了解他,现在父皇死了她的未来和希望都掌握在他手里。她语气低落地说:“好,我现在不会对塙清橙下手的,反正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我还没有那个本事伤害她。”但是……那个女人是她和塙公子之间的阻碍,总有一天她还是会除去她的,凭什么她可以口气张狂的说争夺天下,而她们连喜欢一个人都还要受他人的指使;凭什么她活的那么亮眼,而她们却要偷偷摸摸;凭什么在她身上是男人听她的话,而她们却是处处以男人为天。这一切的不平,她会找她还的。 看着在烛光下略显狰狞的穆轻轻,南宫绮萝感叹地双手托腮:“表姐,虽然我很嫉妒塙清橙,但更多时候却是羡慕,羡慕她活的自在不用看男人的脸色行事,羡慕她得到紫昊公子的倾心喜欢,羡慕她好多好多。比起我们这些一辈子只能看父兄、夫君脸色行事的女人,她真的是亮眼太多了,也难怪紫昊公子和表哥都倾心于她。” 听了南宫绮萝赞美清橙的话,穆轻轻很恼怒,她恨恨地看着南宫绮萝:“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哪点比她差。你要知道她是在向这块大陆有史以来就存在的世俗挑战,你何时听说过女人能当皇帝?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属物。塙清橙自己行事荒谬,还把整个龙大陆的人当傻瓜,走着瞧,我就不信她能成功当上朱雀国的皇帝,就算当上了也会被那些男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可是,她们来到朱雀国两个月了,表姐应该清楚那些平民对塙清橙的崇拜以及想让她当皇帝的渴望,她们并没有听到多少的反对声,可想塙清橙实际上已经是朱雀国的皇帝。南宫绮萝想把她的分析说给穆轻轻听,可是看她一脸的愤怒她又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算了,反正她由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她喜欢的紫昊公子,至于其它复杂的东西她就不管了。 相隔几十米远的院子,清橙和塙麒正在聆听辟邪它们获得的信息。 “……就是这些了。”辟邪作了个总结。 窝在塙麒脚边的女娇眨着它灵秀的红眸:“主上,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那座岛上瞧瞧吧。” “太远了,在海的另一边。”塙麒不赞同地道。 “有什么关系,”女娇撒娇地轻蹭塙麒襦衫下摆,“我们都会飞,很快就到了。” “主上?”塙麒看向一边不说话的清橙。 清橙抬头:“你们刚刚说那些忍者来自海的另一边的岛国?” 辟邪点头:“据他们自己交代,他们那个国家叫扶桑,武术都是以忍术为主。他们会出现在龙大陆是因为他们的船翻了,他们顺着海流而下漂到了临海的关外沁族,被沁族救下后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以‘扶桑’为名在关外住下了。之后他们的忍术被紧邻沁族的白虎国三皇子看中,就全部搬到了三皇子府上为他效命。不过穆云天(南宫煜)登基后的第五天就杀了三皇子,所以现在那些扶桑人的归属权都属于穆云天了。” 清橙双眼闪过一抹好笑:“紫昊,你觉不觉的‘扶桑’这个名字很熟悉?” 塙麒点头:“确实很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扶桑’是蓬莱很早以前的名字。” 塙麒快速转头:“这儿也有个蓬莱?” 清橙点头:“看样子是这样了。玉帝老头很没有创意,他制造出的大陆似乎都带有地球的色彩。所以我猜,如果顺着洋流而上我们也许还可以看见古埃及、古巴比伦一类的国家。” “那这块大陆是不是就是在地球上?”塙麒好奇地问道,因为翠篁宫有一个来自昆仑现代的骆理,所以三公六官对地球的了解并不比清橙少。 清橙微微摇头:“应该不是。我以前生活的地球和这块大陆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差别太大。这里的人吃的方面好像还处于奴隶社会,知道把食物弄熟但却没有任何调料。朝廷用人方面却用的是昆仑最强盛的盛唐时期的三省六部制,落后与先进并存的大陆。如果以历史、文化、吃穿用度来算,这时的龙大陆应该还处于昆仑的夏商时期。而这个时候还没有扶桑这么一个国家。所以,这里不是地球。” 塙麒微微一笑:“虽然看不到主上和骆理大人嘴里的古中国,但是我相信主上必定会把这块大陆建设的不输给那时的古中国。” “只有五十年不行,它不像巧州国有一个固定的发展模式,我最多能给这块大陆奠定一个发展的基础,它将来的发展要靠我后面的人。”清橙低头看着窝在地上的女娇,“那些忍者都是穆云天派来的?” “嗯,”女娇舒服的半眯眼,“那个白虎国皇帝似乎知道台辅没有要那两个女人,所以派那些忍者以三皇子的名义来刺杀她们,让她们趁机来向台辅求助拉近距离。” 塙麒生气地站起身:“主上,我去把她们赶出凌门。”说着就向外走。 “回来。”清橙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那两个女人把塙麒惹毛了,“那些忍者都被辟邪它们吃了,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把她们赶出去?” “这是我和主上的家,我不想让她们在这住了。” 听着塙麒幼稚的话,辟邪和女娇偷偷笑着。清橙的冷脸微微僵硬了一下。“她们还会继续动手,你这样把她们赶出去,以后会更加防不胜防。” 塙麒转身,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主上,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清橙淡淡摇头:“你先坐下。” 塙麒又重新安静地坐在凳子上。 “紫昊,不可小看南宫绮萝和穆轻轻,特别是穆轻轻,那个女孩心计很深,我怕她会为了得到你而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平日最好不要和她们接触。女娇、蓝氤你们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台辅。” “是,主上。”女娇、蓝氤坚定地回答,“我们不会让台辅受到伤害的。” 塙麒微微噘嘴,但脸上的一丝红霞和眼里的害羞显示了对于清橙对他的关心他是多么开心:“主上,我现在又不怕血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是小心点好。”清橙淡淡说道,最近她越来越习惯塙麒向她撒娇了。 这晚,相比于穆轻轻和南宫绮萝房间里的阴冷,清橙的房间里充满了温馨。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塙麒被外面惊天动地的喧闹声惊醒。幸福地睁开眼,偏头习惯性地看向右边,没人……一个机灵,猛然起身,对面木床上没有了让他安心的身影。 “主上……”塙麒惊慌地下床,一大早的主上去了哪儿,往日都是他做好早点才叫醒主上的。 慌乱打开房门,一个挺拔的还带着一丝露水气息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来人挑着修长的眉,薄唇翘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作为一国台辅居然比自己的主上还晚醒,该当何罪?” 看见来人,塙麒放下不安的心,身体慵懒地靠着门扉:“快一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刺眼,弄奢。”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去迷雾森林训练暗卫的弄奢。 弄奢挑衅地对塙麒一笑:“你是嫉妒我比你好看吗?”顺势往房间内一瞧,然后脸色变得怒气腾腾,“这一年来你和主上睡一个房间?” 塙麒先是一愣,接着唇角也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啊,是呀,为了方便侍候主上起居,所以我搬到了主上的房间住。”才不要告诉他是为了防备穆轻轻,主上才让他搬到她的房间,而且也才搬进去几天而已。 弄奢脸色铁青地手握成拳,身上的妖气在他周围形成了几股小旋风。 塙麒脸上是淡定自如的笑容,但在弄奢看不到的地方也是身体紧绷,衣袖里的两手也狠狠握着,心里不停呼唤着辟邪和女娇。没办法,虽然知道弄奢不会伤他性命,但是有了两只使令帮助他至少不会输的太难看。 两分钟后,小旋风消失了。弄奢又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优雅,前提是忽略他眼里奔腾的似要燃烧一切的熊熊怒火:“以后你休想了。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搬出来。” 塙麒也慢慢放松身体,嘴角不甘示弱地对弄奢绽放一个更明亮刺目的笑容:“主上说了,我搬出去的时候要得到她的同意。” “哼,”弄奢冷冷转身,“今日是主上的好日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弄奢身后的塙麒笑的志得意满:“那个杜将军同意遵奉主上为帝了?” “哼,他敢不愿意。”不愿意,他就吞了他。 前方,密密麻麻地跪着身着银色铠甲的将士,四步之上的石梯站着一个冷傲而缥缈的身影,下方跪着的人在她面前都自觉卑微不敢抬头直视。 塙麒和弄奢快步向那个身影走去,不管他人是如何畏惧她,如何尊敬她,如何崇拜她,他们只知道她是他们的心之所向、所想、所恋。 第 四十四 章 南宫绮萝和穆轻轻安安分分地呆在凌门内,每天安静地吃饭、做事,只是偶尔在厨房遇见塙麒会含羞带怯地前去搭话。 住了近十天,那些会使用忍术的黑衣人又来偷袭过一次。不过他们这一次就没有上次那么好命能逃掉,辟邪和女娇奉清橙的命令把他们堵在了外逃的路上,接着两只使令饱餐了一顿,任一堆白森森的残骨和撕得粉碎的黑衣凌乱地摆放在地上。同时靠着女娇的魅惑之术,还从几个黑衣人嘴里得到了一些令清橙感兴趣的消息。 深夜的房间里,蜡烛点亮的灯火忽明忽暗,照在穆轻轻微微扭曲的脸庞上给寂静的房间平添一份阴森。 “表姐,他们都死了吗?”南宫绮萝失望地看着再也点不燃的薰香。 穆轻轻银牙暗咬,娇艳的脸上写满了愤恨:“应该都死了。这个和他们联络的香不是再也点不燃了吗?”平时她和那些黑衣人联络靠的就是这种特制的薰香,她只要一点燃那些黑衣人就会马上出现在她眼前,现在香点都不能点燃只能代表那些黑衣人死了。 “那几个人那么厉害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南宫绮萝眼带忧虑地看着穆轻轻,“上次他们轻易就从塙清橙手里逃脱了,可是这一次……表姐,这世上难道真还有比塙清橙武艺更高强的人?”从她听了父亲和表哥对塙清橙的描述,她就猜塙清橙可能是这龙大陆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可是现在又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杀掉了能从塙清橙手下逃脱的黑衣人,而这个人明摆着和她们作对她怎能不紧张? 穆轻轻对着烛火半眯眼睛:“绮萝,你说会不会是塙清橙下的手?只有她才有那个实力,我不相信这世界还有武艺比她更高强的人。” 南宫绮萝困惑地摇头:“不太可能是她下的手吧!我们也亲眼看见了,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出过院子,随时都能看到她和塙公子在一起,她没有下手的机会呀。” 穆轻轻不语,好一会,她转头坚定对南宫绮萝道:“明天找个机会把消息传递给皇兄,让他查一下最近有没有新出现什么很厉害的人,另外再让他送十个会忍术的人过来,我要试一下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南宫绮萝微微一笑:“好。皇帝表哥还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三皇子的势力连根拔除了。” 穆轻轻也骄傲一笑:“我们还要感谢三皇兄替我们培养出了如此厉害的忍者,有了他们,我们要做的事就更容易成功。” 南宫绮萝轻蹙秀眉:“表姐,皇帝表哥让我们不要伤害塙清橙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他要和塙清橙平分天下……” 穆轻轻眼里的怒气一闪而过:“皇兄定是被那个贱人美色所迷惑,居然鬼迷心窍地要和那个女人平起平坐。”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起伏的心跳,“他知道那些忍者的厉害,所以特地嘱咐我们下手的时候小心不要伤了那个女人。他的意思是说,将来塙清橙会和他一起掌管天下。” 南宫绮萝大惊:“表哥要封那个女人为皇后?!” “恐怕不止是皇后那么简单,历来哪个皇后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穆轻轻说的忿忿不平。 南宫绮萝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她才轻轻道:“皇帝表哥太轻率了。” 穆轻轻冷笑:“他想的太简单了,就算他同意和她平分天下,也要看他后宫的那些女人以及那些女人的家人同不同意。”就算她们不动手,那些女人也不会让塙清橙好过的。 “表姐,你忘了表哥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手段,他是皇帝,他想怎么做就会怎么做,即使天下人反对他也不会罢手的。我们是真的不能对塙清橙下手,惹怒了表哥,他是不会因为彼此的兄妹关系而轻饶我们的。” 穆轻轻倔强扭头,语气里带着赌气的意味:“我就不信他要动手杀了我们。” 南宫绮萝嘲讽一笑:“表姐,我和表哥相处的时间比你的时间长,他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我们都只是他夺权的棋子,连他的那些结拜兄弟也不例外,只是他隐藏的太好没有人看透他。所以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去和他赌,我们赌不过他的。” 穆轻轻低下头,是的,她崇拜皇兄但是根本不了解他,现在父皇死了她的未来和希望都掌握在他手里。她语气低落地说:“好,我现在不会对塙清橙下手的,反正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我还没有那个本事伤害她。”但是……那个女人是她和塙公子之间的阻碍,总有一天她还是会除去她的,凭什么她可以口气张狂的说争夺天下,而她们连喜欢一个人都还要受他人的指使;凭什么她活的那么亮眼,而她们却要偷偷摸摸;凭什么在她身上是男人听她的话,而她们却是处处以男人为天。这一切的不平,她会找她还的。 看着在烛光下略显狰狞的穆轻轻,南宫绮萝感叹地双手托腮:“表姐,虽然我很嫉妒塙清橙,但更多时候却是羡慕,羡慕她活的自在不用看男人的脸色行事,羡慕她得到紫昊公子的倾心喜欢,羡慕她好多好多。比起我们这些一辈子只能看父兄、夫君脸色行事的女人,她真的是亮眼太多了,也难怪紫昊公子和表哥都倾心于她。” 听了南宫绮萝赞美清橙的话,穆轻轻很恼怒,她恨恨地看着南宫绮萝:“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哪点比她差。你要知道她是在向这块大陆有史以来就存在的世俗挑战,你何时听说过女人能当皇帝?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属物。塙清橙自己行事荒谬,还把整个龙大陆的人当傻瓜,走着瞧,我就不信她能成功当上朱雀国的皇帝,就算当上了也会被那些男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可是,她们来到朱雀国两个月了,表姐应该清楚那些平民对塙清橙的崇拜以及想让她当皇帝的渴望,她们并没有听到多少的反对声,可想塙清橙实际上已经是朱雀国的皇帝。南宫绮萝想把她的分析说给穆轻轻听,可是看她一脸的愤怒她又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算了,反正她由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她喜欢的紫昊公子,至于其它复杂的东西她就不管了。 相隔几十米远的院子,清橙和塙麒正在聆听辟邪它们获得的信息。 “……就是这些了。”辟邪作了个总结。 窝在塙麒脚边的女娇眨着它灵秀的红眸:“主上,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去那座岛上瞧瞧吧。” “太远了,在海的另一边。”塙麒不赞同地道。 “有什么关系,”女娇撒娇地轻蹭塙麒襦衫下摆,“我们都会飞,很快就到了。” “主上?”塙麒看向一边不说话的清橙。 清橙抬头:“你们刚刚说那些忍者来自海的另一边的岛国?” 辟邪点头:“据他们自己交代,他们那个国家叫扶桑,武术都是以忍术为主。他们会出现在龙大陆是因为他们的船翻了,他们顺着海流而下漂到了临海的关外沁族,被沁族救下后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以‘扶桑’为名在关外住下了。之后他们的忍术被紧邻沁族的白虎国三皇子看中,就全部搬到了三皇子府上为他效命。不过穆云天(南宫煜)登基后的第五天就杀了三皇子,所以现在那些扶桑人的归属权都属于穆云天了。” 清橙双眼闪过一抹好笑:“紫昊,你觉不觉的‘扶桑’这个名字很熟悉?” 塙麒点头:“确实很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扶桑’是蓬莱很早以前的名字。” 塙麒快速转头:“这儿也有个蓬莱?” 清橙点头:“看样子是这样了。玉帝老头很没有创意,他制造出的大陆似乎都带有地球的色彩。所以我猜,如果顺着洋流而上我们也许还可以看见古埃及、古巴比伦一类的国家。” “那这块大陆是不是就是在地球上?”塙麒好奇地问道,因为翠篁宫有一个来自昆仑现代的骆理,所以三公六官对地球的了解并不比清橙少。 清橙微微摇头:“应该不是。我以前生活的地球和这块大陆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差别太大。这里的人吃的方面好像还处于奴隶社会,知道把食物弄熟但却没有任何调料。朝廷用人方面却用的是昆仑最强盛的盛唐时期的三省六部制,落后与先进并存的大陆。如果以历史、文化、吃穿用度来算,这时的龙大陆应该还处于昆仑的夏商时期。而这个时候还没有扶桑这么一个国家。所以,这里不是地球。” 塙麒微微一笑:“虽然看不到主上和骆理大人嘴里的古中国,但是我相信主上必定会把这块大陆建设的不输给那时的古中国。” “只有五十年不行,它不像巧州国有一个固定的发展模式,我最多能给这块大陆奠定一个发展的基础,它将来的发展要靠我后面的人。”清橙低头看着窝在地上的女娇,“那些忍者都是穆云天派来的?” “嗯,”女娇舒服的半眯眼,“那个白虎国皇帝似乎知道台辅没有要那两个女人,所以派那些忍者以三皇子的名义来刺杀她们,让她们趁机来向台辅求助拉近距离。” 塙麒生气地站起身:“主上,我去把她们赶出凌门。”说着就向外走。 “回来。”清橙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那两个女人把塙麒惹毛了,“那些忍者都被辟邪它们吃了,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把她们赶出去?” “这是我和主上的家,我不想让她们在这住了。” 听着塙麒幼稚的话,辟邪和女娇偷偷笑着。清橙的冷脸微微僵硬了一下。“她们还会继续动手,你这样把她们赶出去,以后会更加防不胜防。” 塙麒转身,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主上,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清橙淡淡摇头:“你先坐下。” 塙麒又重新安静地坐在凳子上。 “紫昊,不可小看南宫绮萝和穆轻轻,特别是穆轻轻,那个女孩心计很深,我怕她会为了得到你而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平日最好不要和她们接触。女娇、蓝氤你们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台辅。” “是,主上。”女娇、蓝氤坚定地回答,“我们不会让台辅受到伤害的。” 塙麒微微噘嘴,但脸上的一丝红霞和眼里的害羞显示了对于清橙对他的关心他是多么开心:“主上,我现在又不怕血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是小心点好。”清橙淡淡说道,最近她越来越习惯塙麒向她撒娇了。 这晚,相比于穆轻轻和南宫绮萝房间里的阴冷,清橙的房间里充满了温馨。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塙麒被外面惊天动地的喧闹声惊醒。幸福地睁开眼,偏头习惯性地看向右边,没人……一个机灵,猛然起身,对面木床上没有了让他安心的身影。 “主上……”塙麒惊慌地下床,一大早的主上去了哪儿,往日都是他做好早点才叫醒主上的。 慌乱打开房门,一个挺拔的还带着一丝露水气息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来人挑着修长的眉,薄唇翘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作为一国台辅居然比自己的主上还晚醒,该当何罪?” 看见来人,塙麒放下不安的心,身体慵懒地靠着门扉:“快一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刺眼,弄奢。”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去迷雾森林训练暗卫的弄奢。 弄奢挑衅地对塙麒一笑:“你是嫉妒我比你好看吗?”顺势往房间内一瞧,然后脸色变得怒气腾腾,“这一年来你和主上睡一个房间?” 塙麒先是一愣,接着唇角也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眼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啊,是呀,为了方便侍候主上起居,所以我搬到了主上的房间住。”才不要告诉他是为了防备穆轻轻,主上才让他搬到她的房间,而且也才搬进去几天而已。 弄奢脸色铁青地手握成拳,身上的妖气在他周围形成了几股小旋风。 塙麒脸上是淡定自如的笑容,但在弄奢看不到的地方也是身体紧绷,衣袖里的两手也狠狠握着,心里不停呼唤着辟邪和女娇。没办法,虽然知道弄奢不会伤他性命,但是有了两只使令帮助他至少不会输的太难看。 两分钟后,小旋风消失了。弄奢又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优雅,前提是忽略他眼里奔腾的似要燃烧一切的熊熊怒火:“以后你休想了。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搬出来。” 塙麒也慢慢放松身体,嘴角不甘示弱地对弄奢绽放一个更明亮刺目的笑容:“主上说了,我搬出去的时候要得到她的同意。” “哼,”弄奢冷冷转身,“今日是主上的好日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弄奢身后的塙麒笑的志得意满:“那个杜将军同意遵奉主上为帝了?” “哼,他敢不愿意。”不愿意,他就吞了他。 前方,密密麻麻地跪着身着银色铠甲的将士,四步之上的石梯站着一个冷傲而缥缈的身影,下方跪着的人在她面前都自觉卑微不敢抬头直视。 塙麒和弄奢快步向那个身影走去,不管他人是如何畏惧她,如何尊敬她,如何崇拜她,他们只知道她是他们的心之所向、所想、所恋。 第 四十五 章 阶梯下面站着满满的从边疆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将士,疲惫却仍旧昂首挺胸,眼里散发着希望的光彩。 最后方是羊城内喜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眼内闪现的是要复杂一些的光芒。他们是无知的百姓,但他们懂得感恩,这些将士拼却性命保护了他们的生存之地是他们要感激的人,但清橙小姐是给他们希望的人就如再生父母,恩人和父母……他们不知道要如何选择,所以此刻只能紧张地看着两方人马。 清橙站在阶梯之上,下方站着的人群她一眼就全部看尽,将士们眼里的崇拜和百姓眼里的不安她都尽收眼底。 塙麒看了下方将士一眼,不动声色地站在了清橙身后一如在翠篁宫时他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弄奢则随意地和塙麒并排站着。 众将士的首领杜尉将军穿着一身银灰色盔甲站在最首位,他细细打量着天天被弄奢记在心里挂在嘴上的“主上”。经常和塙弄奢那样可以用漂亮的男子相处,所以第一眼看见清橙和他身后塙麒的美貌他只是微微感叹了下“弄奢那么好看果然他的主人也不比他差”。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年龄,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却丝毫不显稚嫩,一双如深渊的眸子连他这个年个半百的将军也看不透,她身上所表露出来的一切都会让人忽略她的年龄,一个年轻的女孩不可能有那么平静的双眸,就是到了他这个年龄也做不到。她,似乎比他还要看透这个世界。 杜尉暗下眸子,弄奢就是采用了她提供的方法把十万青龙国、玄武国的军队赶了出去,而他们朱雀国的损失却是有史以来最低的,死亡不到五千人。一开始他死都不相信那些打退敌人的勘比铜墙铁壁的六千人是塙弄奢训练出来的,但后来看到他们在战争期间也不忘训练而塙弄奢也讲的头头是道,他认可了长相比女子娇美、手段比狼狠残、个性比蛇阴冷的塙弄奢,连带地对他的主上感到了好奇,让冷酷到无心无情的弄奢臣服的人又会是怎样出彩的一个人呢?从那一刻起他把一开始虽然搅的朱雀国大乱却因为是个女子而被他忽略的塙清橙放在了心上。再到后来,朱雀帝被杀,朱雀国存有逆心的大臣也全都死了而民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的消息传到他手上时,他痛快地笑了,所以他对弄奢说“带老夫和众位兄弟去见你的主上吧!” 塙清橙,引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好奇,引起了他心内隐藏多年的激愤,也同样地点燃了心底的热情。 清橙静静站着任杜尉打量。这就是弄奢说的带领将士拼死抵抗青龙、玄武联军的杜大将军?花白的眉毛和胡子,但是双眼炯炯有神、坚定且自傲再配上一张刚正不阿的脸孔,自然而然地显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腰间的佩刀更为他增添了一丝肃杀。 清橙微微点头,这个杜将军是个可以用的人才。 清橙清冷的双眼和杜尉睿智的黑眼对视:“杜将军,你把众将士领来凌门,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 杜尉点头:“正是因为清楚所以老夫带着边关的男儿来到了这。”感受着清橙周身不让人靠近的冷冽,看着比湖水还平静的双眸,杜尉意味深长的一笑,“虽然身处边关,但云都的大小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感谢您除去了朱雀国的大害。” 清橙声音表情都没有变,但下方的将士都感到了一股冷气钻进了身上厚重的战甲:“你以为那些官员是我杀的?” 杜尉拱手微微一笑:“如果真是您亲自出手了,那我今日也不会带着这些忠诚的将士来到这凌门。”如果她亲自动手了,那只能证明她和死去的玉祥是同一类人,有勇有余智慧不足,这样的人不值得他辅佐。 “有意思的人。”清橙轻声呢喃,她还以为没有人能看透她的想法,想不到居然被一个远离京城的人看透了,而这个人还从来没有和她见过面。 “您很奇怪我猜透了您的想法?”杜尉年老的双眼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塙麒在清橙身后微微皱眉,这个人在试探主上。要知道不管是什么人总是不喜欢别人看透自己的想法,那会让人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裸的,更遑论是一个君王。臣子如果看透了君王那就代表臣子和君王站到了同样的高度,所以君王不会允许有完全看透他的人存在。 正觉无聊的弄奢一侧头就看见了塙麒微皱的眉头,眼珠一转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禁嗤笑一声靠近塙麒:“喂,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点,你觉得主上会讨厌了解她的人?”那他们的存在算什么? 塙麒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才想多了呢,我是不高兴那个人在怀疑主上容人的肚量。他既然看透了这一连串事件后的深意,就更不应该提出那个问题来试探主上。” 弄奢微微耸肩:“没办法,人类就是多疑。”然后不着痕迹的站回原位。 清橙一边注视下方,一边聆听身后两人的谈话,当听到“人类就是多疑”时眼里星光闪过,然后淡漠地对杜尉道:“我很高兴你猜透了我的想法,不然我会很为难。” 杜尉眉毛一挑:“为难?这从何说起?”不是应该警告他以后不要推测她的想法吗? 清橙点头:“嗯,很为难。如果你没有看透我的用意,那我会让弄奢除掉你,然后就要重新找一个将军来带领军队,而以朱雀国现在的实力来说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你比拟的人。”虽为一个武将,但有远见、有智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杜尉愣愣的张大嘴,是不是所有当皇帝的人都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而他是不是欣赏错人了? 杜尉看了一眼他前方面无表情的少女,不禁在心内狠狠抹汗庆幸,幸而他是真的没有当皇帝的野心,现在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逛了一圈。不过,他想要的明主正是这样的人呀…… 杜尉家里世代都是将军,世代都为朱雀国皇帝效命,因此杜家的人比别人更早看清了天下的形势,他们早就猜到这天下总会有一统的一天。杜家人有夺得皇位的能力和实力,但是所有杜家人都没有那个心,他们杜家人天性爽朗正直,使不来那些花花肠子,使不来那些阴谋手段。而且他们已看过太多太多想当皇帝的野心家最后死的凄惨的连一座坟都没有,还有那些皇帝整天防备这个防备那个心里除了自己和皇位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日子他们怎愿意去过? “陛下,臣想斗胆问一句,死去的朱雀国皇帝李恒是您杀的吗?”杜尉迫不及待地改了称呼。 清橙淡淡注视他:“是不是我杀有何区别?” “虽然朱雀帝李恒该死,但臣并不愿意陛下背负弑君夺位的罪名。” “我并不在乎那个罪名。” “可是……” 清橙打断他:“不过你不必担心,李恒不是由我所杀,是他的淑妃杀死他的。” 杜尉长呼一口气,手握腰间的佩刀恭敬跪下。他身后的将士也跟着他齐刷刷地跪下。 杜尉郑重请求:“陛下,请您成为朱雀国的皇帝。” 几秒钟的安静后,清橙清凉如水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杜将军你不是已经称呼我为陛下了?” 杜尉猛然抬头,清澄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咧开一个不符合他年龄的笑容,杜尉低首:“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改变朱雀国的时刻到来了。 后面整齐一致的声音也跟着响起:“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平身。”将士们和他们身后的民众都全部起身,“众位将士逼退进犯我国的青龙国、玄武国军队,大家辛苦了。” 一句简单而平常的问候让这些习惯流血不流泪的将士红了眼眶。大家扯开嗓子大吼:“不辛苦。” “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先好好休整一天,明日开始又要开始累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一致的吼声响彻天际。 清橙转头对弄奢道:“把他们安排在那些还空着的院子里,人有点多,让他们先挤挤。” 弄奢点头,对着下方的将士:“你们跟我来。” “陛下等等,”杜尉拱手对着清橙,“要尽快举行登基大典通告他国我朱雀国不再是无主之国。” 清橙抬头,后方的民众一尽星星闪闪地看着她。“我知道大家都想让其他人知道塙清橙是朱雀国的新皇帝,但是现在情势紧张且朱雀国皇宫已经废弃,所以这一次的登基典礼就不办了。” 后方的民众都一副失望的样子,以前他们憎恨代表新皇的登基大典,可这次的皇帝是他们都期盼着的皇帝,大家都想借着大典的机会让全天下的人认可他们的女皇帝。 “主上……”弄奢欲言又止地看着清橙。 清橙回头看着他,不语。 “……”弄奢深吸一口气再狠狠吐出:“这个典礼非办不可,因为骆理他们要来参加。”说完偏过头不敢看清橙的眼睛。 清橙瞬间僵硬了一下:“无妨,他们不会知道我何时成了朱雀国皇帝。” 弄奢还是不敢回头:“骆理、洪柏警告过我了,要是我隐瞒他们您登基的时间,以后他们会经常来这找我麻烦。”更重要的是,天蓝大人也警告过他了,就算他是主上的使令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塙麒站在一边嘴角抽了抽,就算什么都告知他们,他们也还是会经常来龙大陆光顾的。 弄奢继续道:“骆理还说了,因为他以前没有……所以这次一定不能错过。”不然就要扒了他的蛇皮,虽然他不以为他有那个胆子,但是那副狰狞的脸孔看多了会做噩梦。 塙麒理解的点头,主上在巧州国的登基大典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骆理大人还没有出生呢。 清橙微不可闻地叹气:“你通知他们吧。”不通知到,不光是弄奢估计连她他们照样也敢抱怨。“大典的举办就全部交给他们准备。”看来想脱逃那些麻烦的仪式是妄想了。 弄奢轻吁口气,总算完成了那群凶神恶煞交待的任务,回头:“那我今天晚上就去通知他们。” 塙麒好笑地看着弄奢一副放松的神情,除了主上,还没有看见过弄奢怕过什么人呢。“在迷雾森林的这一年到底有多人来光顾了你?” 弄奢甩头:“不多,除了几个老的,其余的都来过了。所以现在被训练出来的留在青龙国的三千暗卫和玄武国的三千暗卫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其余的人都插了一脚。”弄奢说着闪过一抹好笑,“那些人可是被他们折磨的痛哭流涕。”他也总算知道了主上当初是如何训练禁军的。 弄奢对着清橙躬身后,向疑惑不解看着他们的将士挥手:“跟我来。”离开前,还轻瞟了一眼身后的院子,呵呵,藏了两只小老鼠呢。 门后,穆轻轻和南宫绮萝惊吓地虚软在地,好可怕的眼睛,仿佛被迷了神智了,仅望一眼身体就再也不能动弹。 一会儿后,场地上只剩下了杜尉和那些还舍不得走的民众。 塙麒安抚地看着民众:“请大家三天后来这参加陛下的登基典礼。” 一阵安静之后,民众之间欢呼声四起:“好耶!” “陛下,草民等也可以来参加吗?” 清橙点头:“想来的都可以来。” 众人喜笑颜开:“多谢陛下隆恩!” 大家对着清橙磕了几个头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杜尉轻声感叹:“臣从来不知道百姓可以对一个人如此欢心和崇拜。”以前的百姓看见官员哪一个不是诚惶诚恐地下跪。 清橙淡淡道:“百姓才是能评价一切是非功过的人,谁对他们稍微好点他们会记在心里一辈子。这也是我能这么快得到朱雀国的原因。” 杜尉微微一笑,这就是弄奢教给他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吧?看来这位新任的陛下会给这块大陆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陛下,只用三天准备登基大典,时间会不会不够?”以往的皇帝可都是会准备上半年。 “绰绰有余。”她还嫌三天时间太多,多一秒钟,有她那群臣子在的羊城就多一分危险。 晚上,弄奢闪耀着金眼,志得意满地回翠篁宫,在凌晨十分回来时却一脸郁卒。 清橙和塙麒奇怪地看着他。 “主上……”一直是魅惑表情的弄奢此时一脸快哭的样子。 两人更奇怪地看着他。 “主上,我闯大祸了。”弄奢委屈的双眼含泪 那副可怜的姿态让塙麒打了个冷颤:“别恶心我了,快说。” 弄奢邪魅地回看一眼,然后表情一整:“主上,我回去的时候遇见延王和景王了。” “咔”,塙麒错愕:“他们两位怎么会在翠篁宫?” 弄奢摇首:“不是两位是四位,还有两个和你同一性别的麒麟。我跨出时空之门的时候,三公、六官、延王、景王、两只麒麟都在清凉殿。本来延王就正在逼问主上的下落,我现身的时候正好被他抓住,最后被逼得没有办法我什么都交待了。”除去王的身份,延王、景王都是主上的朋友他不能伤害他们,还有延王、景王的口才丝毫不比洪柏他们差,所以到最后他一股脑全交待了。真是的,十二国的王一个都不能轻看,哪像龙大陆的几个草包王他一根指头就能轻松把他们解决。“延王让我转告主上,三天后请多加四双筷子。” 清橙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塙麒看清橙理所当然地点头,一怔:“主上你早就知道延王会发现这件事?” 清橙点头:“上个月本该是和他们一起巡视的日子。” 塙麒、弄奢恍然大悟,他们把五年一度的巡视给忘了,延王他们看主上没有赴约定会因为担心而去翠篁宫的。 “那他们知道了会不会影响什么?”弄奢关心地问道。 “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们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弄奢好笑地说道:“三天后热闹了,喜欢玩的延王和延台辅,爽直的景王和严肃的景台辅,如果再加上泰王、泰台辅,就相当于把五年一度的巡视搬到龙大陆来了。” 塙麒眼里也闪过一丝趣味:“确实会很热闹。翠篁宫那一群人本来就喜欢看戏,延王陛下又每每喜欢挑衅洪柏,嗯……很期待。”这么久没见那群人,他也有点想见见他们了。 弄奢不屑地看着塙麒,好意思说别人,明明他自己也喜欢看戏。 任塙麒和弄奢相互针对的讨论,她稳坐如泰山悠闲地喝着弄奢特地从翠篁宫带回的露叶茶。嗯,尚隆、阳子都知道了,想必骁宗他们不久后也会来,那个事事较真的人肯定不愿意落后于尚隆那个浪荡子。 窗外,夜凉如水。这一夜,塙麒、弄奢挤在清橙房间里聊天,等待黎明的到来,等待另一个世界的客人的到来。 第 四十五 章 阶梯下面站着满满的从边疆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将士,疲惫却仍旧昂首挺胸,眼里散发着希望的光彩。 最后方是羊城内喜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眼内闪现的是要复杂一些的光芒。他们是无知的百姓,但他们懂得感恩,这些将士拼却性命保护了他们的生存之地是他们要感激的人,但清橙小姐是给他们希望的人就如再生父母,恩人和父母……他们不知道要如何选择,所以此刻只能紧张地看着两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