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橙淡淡看着他们：“最后，从今往后不要再插手武林的事，希望你们今日回去后宣布退隐。” “姑娘你这是强人所难。”玉祥愤怒指责。 “嗯，确实是强人所难，如果你有实力杀了我就不会有现在的强人所难。” 玉祥恨恨闭嘴。 “卓公子你的答复？” 卓宣看着面无表情的清橙，嘴角微微一勾：“好的，我想我很乐意在清橙姑娘手下做事。”接着又轻轻对卓文奕摇头：“爹，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那么，一月后我会分别拜访四大家族，同时一个月内我希望听到诸位退隐的消息。” 清橙三人静静看着一群人离开。 “主上今日当了一回强盗。”而且还当得有模有样。塙麒轻声笑道。 “再强盗也比不上四大家族，他们有今日的地位可都是靠搜刮民众而来的，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我们只是正当地拿回该属于民众的那份。”塙麒也轻声笑，“而且四大家主都是老狐狸，他们是绝不可能把他们的全部家产交上来的。” “走吧，我们去拜会那些没有掌门的门派。”清橙轻轻道，转身向前走去。 塙麒、弄奢亦步亦趋地跟着，身后是二十几具静躺在地上的尸体，地上一片血红，两个眼神痴呆的人坐在血红的土地上抽咽着。 第 三十八 章 清橙先去了据说已选出了掌门的凌门。 “真是好大的差别。”清橙身后的弄奢轻声感叹。这凌门占地范围好广，估摸有上千亩，周围十几里地都没有人居住，但从他们一路走来看见很多人都是衣裳褴褛，捧着一个破碗到处讨饭，真是好明显的贫富差距。 “看来是他们驱逐了那些民众。”塙麒环顾四周下了结论，因为周围有很多无人居住的破烂房子。 门敞开着，清橙走了进去。凌门内一片静悄悄。 “里面有人。”弄奢感到了一丝动静。 三人向大厅走去。刚进大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地上躺了很多看上去已经僵硬的尸体，还有几人正捂住伤口痛苦地呻吟着。再往里走，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我才是掌门”的怒吼。 三人对看一眼，原来是在争夺掌门之位。 “你们是谁？”大厅内一个男子捂住空荡荡的左臂向他们走来，“有什么事情？” 清橙转首回望他：“你们凌门所有人都在此？” 一望入清橙双眼，男子深深打了个冷颤：“为什么要告诉你？” 弄奢上前一把把他提在半空中：“快说。” 男子在半空中扭动着，随着弄奢的手越来越使劲他也快要喘不过气：“在这的是一小部分人，还有一部分出去找吃的了，凌门共有两百多人。” 听他说完，弄奢又把他重重甩在地上，男子痛苦的呻吟几声不敢乱动。 “里面没有动静了。”塙麒轻声道，刀剑相击的声音消失了。 “弄奢，进去看看。” 弄奢点点头进了内室，不一会就出来了。“主上，里面的死人更多，有六七十人呢，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 清橙把头转向趴在地上的男子：“你们凌门出了什么事情？” 男子不敢再支支吾吾：“前几日，大师兄正式接任掌门之职，二师兄不服带领我们一干人趁大部分外出打算杀了大师兄。” 塙麒冷笑：“真是好一个凌门。” “出去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男子摇摇头：“不清楚，现在外面的农家也没有什么吃的，我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从他们那儿获得食物。” 清橙一听，身上冷气四溢：“你们所谓的出去找吃的就是去抢劫农家？” 男子怕的把自己抱成一团，使劲点头：“大多数……门……门派都是……这么……做的。” 正静默间，外面一阵喧哗，想必是出去找食物的人回来了。 “掌门，二师兄，我们回来了。今天带回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几个漂亮妞，现在的食物真是越来越难找了，我们今天还是杀了那个酒楼老板才抢到这些吃的……”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边说边高兴地跨进了大厅，在看见大厅内或死或伤的情况时震惊地站在门口，他身后的吵闹声也嘎然而止。 “是你们三个杀了我们众多师兄弟吗？”众人眼中的仇恨似要撕裂清橙三人。 “杀了你们，为大家报仇。”几个人面目狰狞地冲了上来。 弄奢轻轻一挥手，几人不由自主地飞向门框，然后“嘣咚”一声昏迷在地。 剩下的人都不断向后退，但仍旧仇恨地看着清橙三人。 地上的男子连忙用仅剩的右手撑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阻止大家：“你们搞错了，不是他们伤了我们，是我们自己。二师兄想要掌门之位，所以带我们今日刺杀大师兄，但二师兄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失败了。” 众人呆愣地张大嘴。 “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清橙淡淡地看着他们。 众人回神，纷纷瞪大眼，此时他们才看清眼前三人的绝色，但是他们身上的尊贵气势却让他们不敢起任何的亵渎之心。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先前说话的那个男孩子双眼灵动地转着。 “你想要什么好处？” “能让我们吃香喝辣？能让我们有美人抱？能让我们有数不完的钱花？” 清橙冷冷看着他，很多人不由自主地跪下，身子不停打颤，不到一分钟后来出现的人都跪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清橙。 清橙慢慢道：“我可以保证你们吃饱饭，不用出去抢的吃饱饭。” 众人马上磕头：“我们愿意跟着小姐。”如此的威严根本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清橙走到众人身前：“拿几个人把你们刚刚抢回来的姑娘送回家，每家给二十两银子作为补偿，剩下的人把大厅收拾干净。” 众人起身，利落地开始行动。不到两个时辰，大厅已收拾干净，一丝血迹都没有，受伤的人都已被包扎，尸体被摆放在外面。 “小姐，那些尸体该怎么处理？”男孩恭敬地站在清橙身前。 “全部烧了。” 男孩点点头，没有任何疑问地出去按照吩咐行动了。虽然他的年纪小，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看人，眼前三人就是穷他们凌门所有人毕生之力也反抗不了的，而且三人看起来太尊贵了跟着他们也许真的不用过那种天天抢抢杀杀的生活。再有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三人就是近日整个武林传的沸沸扬扬的武林盟主三人了，毕竟他还没有看过其他人拥有这么出色的面貌和奇特的眸色。 弄得一层不染的大厅内，清橙坐在主位，左右两侧站着塙麒、弄奢，下方凌门门众恭敬地跪在地上。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让你们跟着我的目的，”清橙淡淡的声音响起，“我希望你们助我夺得这天下。” 地上的众人都倒抽一口气，纷纷抬首不敢置信地看着清橙。 “小姐，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一个男子艰难地说道。 清橙淡淡反问：“那又如何？当今皇帝残暴无道，迟早这天下得易主，而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夺得这天下，现下就看你们的意愿了。还有一点我得说明，找你们并不是非你们不可，而是你们的所作所为犯了我的大忌，所以必须把你们这些人放在身边看管。” “不知我们哪一条犯了小姐的忌？”男孩红着一张脸问道。 清橙冷冷的：“看来你们还没有自知之明。扰民滋事，抢掠民众，没有是非之心这些就是我的大忌。” 众人又都紧张的低下头。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计较，但是从今日起如你们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定斩不赦。” “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众人齐声承诺，他们没有任何人敢怀疑清橙会说到做不到。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次，我叫塙清橙，剩下的两个分别是武林盟主塙弄奢，塙紫昊。” 众人的心一凛，还有一点的反抗之心在清楚他们的身份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都知道前几天新任武林盟主一招就解决了前任盟主，连他们的掌门也是被他杀的。 众人怀着恐惧齐声表态：“我们愿意跟着小姐做一番大事业。” 清橙点点头：“今日你们好好休息，明日以三人为一组各自奔赴除少林外的其他门派，把他们所有人请到这来。” 男孩——李承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清橙：“如果他们不愿意来呢？” “告诉他们你们是奉了武林盟主的命令，如若不来，一个月后必剿灭他们。” 李承点点头。 接近一月之期的时候，二十几个门派的人陆陆续续到达了凌门。虽说有二十多个门派，实际上人数并不多，总共六千人不到，而且这些人虽被称为武林人士但武艺其实并不高，其招式在清橙看来根本就是花拳绣腿，完全要从头再训练。 清橙站在黑压压的一群人面前，声音冷淡却传的老远，每个人都能听清：“把你们叫来的目的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不错，就是让这天下改朝换代。多余的话我不说，空话我也不说，生活在这个朝代，你们都应该知道没有死亡是不可能成事的，所以现在要退出的我会每人给五十两银子让你们回家过日子。”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最终有约百人走出了列队。 清橙点点头：“紫昊，带他们下去拿钱。” 塙麒点头，把那些人带了下去。 清橙继续道：“你们的武艺太差，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我会用一年的时间重新训练你们。记住：你们的目标是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我希望你们在这一年里脱去身上的草莽气息，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让家人骄傲、自豪的靠山。” “是！”整齐的吼声震动天际。 “弄奢，钥匙给你。”清橙把身上的金色钥匙给了弄奢，“你去叫骆理来帮你训练他们，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希望一年后能看见他们成为正规的军队。” 弄奢单膝跪地：“定不负主上所托。” 清橙轻点头：“去吧。” 弄奢起身，对着众人：“训练从现在开始。第一步：十天内跑步到朱雀国边境的迷雾森林。” 不待众人发问，弄奢身上的杀气让他们忙不迭地转身就跑。 一会儿功夫，刚刚还拥挤的凌门练武场又变得空旷无比。 “主上，他们的身体经受的住森林的那些瘴气吗？”塙麒轻声问道。迷雾森林就是他们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落脚地，里面充满了瘴气和凶猛的野兽。 “别担心，弄奢会解决的。”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第一支力量。” “那是因为这些人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怕死，所以我们稍微一威胁他们就投降了。” 接下来，清橙带着塙麒去四大家族赴一月之约了。 卓氏家族、东方家族都位于朱雀国，清橙先去了桌家。 卓文奕带着一干妻妾和孩子、仆人在门口迎接清橙。 卓宣仍着一身白衣，嘴角勾着优雅的笑意轻轻上前：“欢迎清橙姑娘。” 清橙淡淡道：“你可以称我为主上或是小姐。” 桌宣轻笑：“小姐，请进内屋。” 清橙、塙麒、卓文奕、卓宣并排走进了内屋。 屋内一片金光灿灿，金元宝、各类珠宝发着夺目的光。 卓文奕又递上厚厚的一摞纸：“这些都是地契，包括这些珠宝今后都属于清橙姑娘了。” 清橙没有疑义地接过点头，之后又转向卓宣：“卓宣，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代我去接收玉家的家产。” 卓宣躬身：“好的。” “紫昊，你去白虎国接收南宫家的，具体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塙麒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清橙：“那我现在就出发，主上您自己多保重。”这一去没有个半年，他们是不会再见面的。 待清橙点头，弄奢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内屋。 屋里只剩下清橙和卓氏父子。 “小姐，也需要我现在就出发吗？”卓宣偏头看着清橙。 清橙摇头：“先坐下吧，你还不知道怎么做。” 卓氏父子在清橙对面坐下。 “田地是拿不走的，卓宣你想过要怎么处理这些田地？” 卓宣微笑着摇头：“小姐内心应该有了处理的办法。”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卓宣垂首，珠宝闪耀的亮光在他脸上忽隐忽现。他缓缓抬首微笑：“地契只是换了个主人，其他的其实可以原封不动。” 清橙偏首：“还是让自家的奴隶做？”这个世界奴隶是没有任何地位的，有钱人买很多奴隶回家帮他们种地，可是奴隶除了每一顿能喝几口稀饭，其余的什么都得不到。 卓宣点头不语。 静默了好久，清橙清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原来的方法太老套了，除了让下层的民众更加恨你们再没有任何用处。” 此话说的卓文奕脸色一变，卓宣却是纹丝不动：“小姐还有更好的办法？” “把土地租给民众，我们只需要每年在他们的收入里提取三成。至于那些奴隶他们同样可以租，但是我们要提取五成，当他们做满三年就恢复他们的自由之身，之后他们就和一般民众一样。” 卓宣仍旧微笑，但内心的震撼却不止一点点，这是要改变平民和奴隶的地位吗？平民和奴隶占了这个世界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但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却掌握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此举一出，可是赢得了天下百分之八十的人口的心。看来，她对天下还真的是势在必得呢！ “我明白我要怎么做了。”卓宣轻轻点头。 “很好，那明日你就出发。分租土地时记得看准人，最好是把土地租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和一些孤儿寡母，不要让有心之人钻了空隙。” “是。” 清橙又把头转向卓文奕：“卓家主，请把你家所有的奴隶叫出来。” 卓文奕从恍惚中回神，一抬首就望见了清橙清亮而深邃的双眼：“好……好的，我现在就去叫。”这个女子打破了他心中对女人的评价，她的智慧、她的谋略让他望尘莫及。刚刚她提出的办法是他们从没有想过的，看似很简单，一两句话就把意思就概括出来的，但是却让他深深震撼了。他平日从没有正眼看过平民和奴隶，对他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可是刚刚领悟那个办法的深层含义时，他颤抖了，如果大量的平民和奴隶联合，那么他们……卓文奕抹去额头的汗，慌慌张张地出了内屋。 “小姐，你想夺得这天下是当真的吗？”卓宣微笑着再次确认。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样的女子他愿意辅佐，真心诚意地辅佐，而不是为了父亲的命屈居于她之下。 “嗯。”清橙一副淡然的样子。 卓宣站起身，在清橙的冷眼下俯首跪地：“请允许属下辅佐小姐称帝一统大陆。” “你不介意我是女子？”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也彻底地了解这个世界女人的地位就和奴隶差不多，就算是大家小姐也是被自己的亲人送来送去，根本就是没有地位可言。 “我从来不小看女子，”卓宣淡然一笑，“她们的智慧只是被局限了，如果他们和男子一样从小就有夫子教导，我相信这块大陆就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了。”如果小姐称帝，这块大陆会变得很有趣。很久了，十岁之后如死水无波澜的心现在又开始跳动了，它在叫嚣着要撕碎这块大陆的不平等。 “你起来，”清橙望着又重新坐下的卓宣，“你心内有恨？”她没有漏看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仇恨。 卓宣一惊，继而又笑了，也好，既然要辅佐她，那么就无需隐瞒她任何事。“是呀，很深的恨，恨这个世界的制度，恨人心的奸诈多变。” “为什么？” “十二年前，我十岁，那时我失去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柳英。她是奴隶的女儿，但是她善良、坚强、不自卑，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很喜欢她。十岁，已经是可以在房内安排侍妾的年龄，小英比我小一岁，我怜惜她打算等她满十四岁的时候就把她收进房。父亲给我安排了四个漂亮的女子，四个都是大家闺秀，可她们的内心是那么丑陋，她们妒我喜爱小英，趁我外出把十二岁的小英交给了八个男奴……我回来后，小英已经奄奄一息，为了救她我请求父亲把她收入我房内，父亲一口拒绝了，说她的身份太低下更何况她现在是个残花败柳。我在父亲的房前跪了三天三夜，父亲都没有松口，而且又帮我选了六个美丽的奴隶让我忘了小英，不然他就杀了她。为了小英的命，我含泪同意，却在两年后去陈员外家的时候又看见了小英，她赤身裸体的被那些肮脏的人抚摸，一看见我就羞愤地咬舌自尽了。我疯狂地跑回家质问父亲，他说那个女孩严重影响了我所以把她送了出去。所以，我恨这个可以随意买卖人口的世界，我看不起那些有钱人，”卓宣的双眼晶莹的似要落泪，“可是我一个人没有那个力量推翻这个世界。”但是现在他看到了希望，他不能伤害父亲，但至少要努力今后不会再有小英那样的女孩出现。 清橙听完后幽幽出声：“和我一起努力，创建你心目中的国家吧。”看不出这个卓宣还是个痴情种，虽然在她看来这样的痴情毫无意义，因为即使心里爱着她他仍然有了几个孩子，身边还有一二十个美婢，但是他总归有那份执着的心，比起大多数看不起女人的人已经好太多了。 卓宣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说出了自己十多年的痛恨和无力心里轻松多了。“我会努力的。小姐，我们出去吧，想必父亲已经集合了大家。” 清橙点点头和卓宣走出门外，刚好碰上打算来叫她的卓文奕，“清橙姑娘，他们都在等你。” 古色古香的大厅内，两百多的奴隶都怯懦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上的衣服紧能包裹住身子，身上的肌肤没有一点光泽且瘦的能看见骨头，颈项有一个铁圈那是奴隶的标记。 “抬起头，站起来。”淡淡的无悲无喜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怯怯的用眼角余光一瞄，然后不能控制的抬头张大嘴。他们形容不出她的美丽，但是他们知道这样的美丽他们就是看上一眼也是玷污，他们是奴隶，从来都没有正眼看人的权利。 “你们站起来吧。”淡淡的柔和的男音，他们认的这个声音，是他们的少主卓宣，“这是你们的新主人塙主子，她让你们抬起头站起来。” 主子的命令不敢不听，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起，却仍旧不敢直视前方。 “我是来询问你们的去处的。现在卓家换主，愿意留下的就继续留下，不愿意留下的我会每人给五十两银子，你们可以另立家门。” 众人面面相觑，不吭声。 “还有，愿意留下的我会给他们分发土地，多劳多得，我不会收任何税收，年底我会从总收入中提取一半作为你们租用土地的租金。做满三年，就恢复他的自由之身，三年后如果愿意还可以继续租用土地，那时我只收收入中的三成。” 众人怀疑地张大嘴，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清橙看出了众人眼里的疑惑：“不用怀疑，这都是真的，而且就算是假的你们了不起也就过和现在一样的生活。现在，你们可以选择了。” 几分钟后，一个干瘦的男子怯怯抬头：“主人，奴卑愿意留下。” 大家对望几眼后，也都纷纷出声：“奴卑也愿意留下。”最后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奇怪，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卓文奕疑惑不解，明明离开可以拿五十两银子。 卓宣也不解地看着一副怯懦姿态的众奴隶，如果是他他就愿意选拿五十两银子离开，有了银子同样可以出去买地。 “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想选择拿银子离开，但是他们身上奴隶的标记太明显了，他们说话、动作和神态无一不显示他们是奴隶，所以拿着银子一走出去他们又会重新成为别人的奴隶，既然没有把握能保护自己还不如维持原状地呆在这里，即使被骗至少还有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这就是他们选择留下的原因。” 卓氏父子扭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清橙，她连他们的想法都把握住了吗？ 卓文奕使劲在心中摇头，假的，这只是她的猜测，他才不相信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就有这样老练的手段，如果真仅从他人的行为中就完全掌握了他们的想法，那她也太可怕了。 “卓家名下共有九百四十七亩土地，在场的众位共有二百一十一人，平均每人可以领两亩土地，明日我就会派人去给你们丈量土地。至于种子，你们可以暂时向我借，以后可以慢慢还。”反正，卓文奕把他以往屯的粮食都交给了她。 众人惊喜地瞪大眼，还有人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看是否是在做梦。 清橙稍稍提高声音：“希望大家今年有个好收成。现在你们可以下去了。” 众人以一副呆傻的姿态走出了大厅。 “卓家主，那九百多亩土地中的四十七亩留给你和你的家人，你的那些家人太娇生惯养了，他们需要去体会一下劳动的辛苦，不然你离开后他们没有任何生存下去的资本。”清橙给了卓文奕一个忠告，她开始进来时，看见他的那些夫人小姐都是一副娇弱的姿态，好像连站都站不稳被几个人搀扶着。 卓文奕沉默不语，但是他已经听进去了清橙的忠告。他知道如果这个女子能够成功称帝，那么女人的地位势必会提升，说不定还会出现女将军、女官员之类的人物，而到了那一天，他那些娇弱蛮横的女儿一定会没有立足之地。 “卓宣，你选几个你信任的人去把一些老实可靠的乞丐带回卓家，剩下的土地就交给他们来种。” “是，我这就去办。”卓宣点头就离开了。 “宣儿变得不一样了。”看着卓宣离开的身影，卓文奕喃喃道。虽然还是一副死水微澜的样子，但是他感觉的到，他似乎变得更加鲜活了，双眼有了光彩。 “不好吗？” “不，不……”卓文奕连连摇头，“我很开心，宣儿很尊敬我，但是有什么事情他从来不会对我说，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他十岁后为什么对我有了隔阂，现在看他似乎已经释怀了，我是再开心不过了。” 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清橙微微摇头，连儿子对他不满他都不知道。 “卓家主，你忙你的，我现在要去准备一些契约明日好用。”清橙说完后就走向了卓文奕为她准备的房间。 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清橙准备了四百多份的契约书。天一亮，那些卓宣派出去的人也带了两百多人回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听说了是好事，但在外面流浪了几年且饱受讥讽的乞丐仍不相信地戒备着，在他们看来那些贵族和有钱人都是会吸他们血的人，是贪得无厌的人。 清橙在一片沉默中把她的想法告诉大家，又淡声解释如果他们不相信可以签契约作保，而这份契约书她会交予官府收藏，如果她食言，他们可以去官府声讨她。虽然大部分民众都知道官场黑暗，但是官府仍然是他们心里的一个天平，听说有官府作保，大家都相信地签了契约。 九百亩土地在三天之内被分派完毕，领到土地的人都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十多天后，清橙用了同样的方法接收了东方家的财产。 经过获得土地的民众宣传，朱雀国的人们已经知道他们朱雀国出现了一个为下层人民说话办事的好人，在他们的嘴里清橙被传成了救苦救难的仙女。相反，那些贵族却不断派人来找清橙的麻烦，因为他们家里的奴隶已经不听他们的话了，纷纷要求租用他们的土地，如此下去那还不要反了？ 不过清橙更狠，凡是来找她麻烦的人，她通通打个半死不活，然后像冷面煞神一样跑到人家家里用武力胁迫他们交出他们的家产。不到半年的时间，朱雀国富人的家产除了一些官员已有百分之八十落在了清橙手里，百分之八十无家可归无地可耕的民众都有了去处。 半年过去，效果也是很明显的，清橙的声望在民间越来越高，大家都在内心期盼着清橙能够推翻现在的皇帝。他们不在意清橙是地位低下的女子，他们只知道在他们快要死的时候，是那个女子给了他们一条明路，而且他们还生活的越来越好，比起那个为富不仁、残暴无虐的皇帝，他们更愿意清橙来领导他们。 夜晚，清橙躺在月光下的屋顶上，柔柔的月光抚慰着大地，给清寂的夜晚带来一丝柔和。 “主上，台辅让我告诉您，半个月后他就会回来。” “辛苦了，辟邪。白虎国的情况怎样？” “一切都按计划行进着。台辅把南宫家族的土地分给了奴隶和当地的民众，然后派人把这个消息散发到了全国，引起了民众的议论。几天前，台辅让那些民众种的五月一熟的农作物都收获了，现在玄武国的晋城在台辅的带领下基本已没有饿死的人。这一消息也引起了白虎帝的惊慌，他打算驱逐台辅出境，当然他这一措施引起了整个晋城民众的抗议，相信再过不久，这股抗议朝会在白虎国全境引发。还有，南宫煜数次想收买台辅为他做事。” 清橙看着寂寂的月光：“愚蠢。你去告诉台辅，让他注意保护自己别受伤了，我等他回来。”半年没见了，身后少了两个像影子一样跟着的人，真的感觉有点寂寞，有点想念了。 “台辅每天晚上都在梦中叫主上。”虽然台辅不准它告诉主上，但是它觉得既然是思念还是要传达给思念的人比较好，而且思念自己的主上，天经地义不是吗？ “你快回去守着他吧，我猜今后几天会不断有人去找他麻烦，那些人不用留活口，你们的存在不能暴露。” “是，主上。主上请多保重。” 清橙缓缓坐起，用手撑住下颌，所有如预期发展着，人心只是第一步，照现下农作物的良好长势来看，六千人半年的军粮也有着落了，待弄奢六月从迷雾森林回来，一切就正式开始。 第 三十九 章 转眼时间，塙麒就从白虎国回到了清橙身边，同时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白一蓝的妙龄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芙蓉般的面颊，一双瞳眸似要诉尽千言万语，比起清橙的冷厉，两个女孩就如花一般娇柔，也如花一般魅惑。 两个女子笑盈盈地站在塙麒身后，好似她们一开始就站在他身后。 清橙不动声色地看着，塙麒的秀雅和独属于麒麟的高傲让一般人不敢仰视他，更遑论就好像是天经地义般地站在他身边，这两个女子很大胆呢！ “主上，我回来了。”在白虎国疲惫地奔波了半年，对主上的思念快要压垮他，终于，他又回到了她身边。看着万分思念的脸孔，塙麒不由自主的绽放了一朵纯净的笑容。 看见他的笑容，清橙有一瞬间的闪神，只不过半年没见，怎么觉得塙麒的笑容让她觉得有点眼花，是塙麒从没有离开过她这么长时间而今再次见面的原因？ 身后的两个女子在看见塙麒的笑容时都不由呆愣在原地，几个月了，她们从没有看见过他如此的笑容，他对她们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们，而这一切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吗？ “怎么不介绍一下？”清橙没有发觉她的目光在看着那两个痴痴盯着塙麒的女子时眼里一瞬间出现了一丝不耐烦，她们眼里痴迷的目光让她心里不耐。 塙麒回头看了一眼殷殷看着他的两个女子，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主上，穿白衣服的是南宫绮萝，她是南宫家主最钟爱的女儿；穿蓝衣服的是穆轻轻，她是白虎国的七公主。” “带她们回来干什么？” 塙麒低首，他听出了她话里的不高兴，可是他不能看着她们死。“她们是白虎国皇帝赐给我的，如果我不收下她们只有死路一条。”虽然知道那个皇帝当时用刀逼着她们的脖子说要杀了她们只是做做样子，可是他不敢赌，他不希望有人因他而死。 “跟着你多长时间了？”清橙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其它的意味。 “快三个月了。”塙麒还是微微垂着头似在认错，他盼望主上不要生他的气。 这么长时间了，辟邪都没有报告给她，辟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清橙睁着一双木然的眼，冷冷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地下，隐藏在塙麒影子里的辟邪轻轻打了个寒颤。 感受到清橙身上的冷气，塙麒恭敬地单膝跪倒在清橙身前，额头紧抵清橙的鞋面，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意外地还有一丝喜悦一丝期待：“主上，我错了，请您不要生气。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从和主上定下契约的那一天起，主上就没有对他生过气，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也更加的了解，她不生气是因为没有触到她的底线，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把那些惹她生气的人放在眼里，所以她不生气。但是这样的她却更让他看不透，更让他害怕，每次听到景王、延王私下皱着一张脸抱怨他们的麒麟尽做一些让他们生气的事，他就越加地不安，他和主上互为半身，可是他从来没有牵动过主上的情绪，这代表着主上根本不重视他。今日，是否就是他得偿所愿的日子？ 南宫绮萝和穆轻轻看见塙麒跪的那么卑微，都不由怒目，凭什么要高尚、尊贵的塙公子对这个女人这么卑微？就因为她比她们长的漂亮还是因为她是他的主人？自出生以来她们就没有看见过这么卑微的跪法，臣子对皇上没有这么跪过，甚至一文不值的奴隶在他们的主人面前都没有这么跪过，那么脏的鞋面，谁愿意用白净的额头去接触，这个女人凭什么？ 南宫绮萝和穆轻轻三个月前作为求和的礼物由白虎国皇帝赐给塙麒，但是她们很不愿意甚至在心里暗暗恨着自己的父亲，那么尊贵的她们居然被当成礼物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了，虽然她们知道女子的地位低下，可是他们以前告诉过她们呀，她们是他们最尊贵的女儿，是价值千金的宝珠，可如今……如此，她们怎能不恨？可是在看着这个男子的第一眼，她们欣喜了，同时也了解为何民间的平民看见他的金发紫瞳时没有说他是妖怪，这样的气质，这样的容貌，高傲却不带轻视，俊秀不带女气，说他是天上的仙也不为过又怎会是那丑的不能见人的妖怪！这样的男子也只有天下最出色最尊贵的女子才配得上，而她们一人是皇帝的女儿，一人是掌控整个武林的四大家族南宫家的女儿，她们的尊贵和他刚刚相配。从第一眼就决定了，他要一生一世陪在她们身边，即使这三个月以来他没有给过她们好脸色，即使她们身负着伤害他的使命。 南宫绮萝身形快速地移动，眨眼就来到塙麒身边打算把塙麒从地上拉起：“公子，快起来，您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塙麒啪的一声打掉他臂膀上的手，声音冷凝：“不关你的事，让开。还有，谁允许你碰我？”他，巧州国的台辅，塙王的半身，岂是区区的她们就能够碰得的？除了主上，谁都没有碰触他的资格。 南宫绮萝僵住，以往公子虽然不怎么理她们，可是说话时声音也只是夹杂着缥缈的冷淡而不是现在的冷寒，在这一刻，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卑微和不安。 穆轻轻轻移莲步，一阵香风飘入了清橙的鼻子，让她不适的想打喷嚏，三世共近五百年她从来没有往身上喷过香水，擦过香粉，这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适应那浓烈的香味。 穆轻轻挨着塙麒在清橙脚边跪下，双眼妩媚地看着清橙：“主人，我们是公子被我父皇硬逼着收下的，公子和我们都没有反抗的余地。被送出去的女子如果主人不要那只有死路一条，而公子心善不忍我两人被自己的至亲杀死，最后才无奈的收留了我们，我二人对公子感激不尽决定今生作牛作马都要报答他，请主人不要责罚我们公子。如果要惩罚，请惩罚作为他仆人的我们。” 南宫绮萝见状也在清橙身边跪下：“请主人饶恕公子，要责罚就责罚我。” 清橙看着漂亮的穆轻轻在心内冷笑，“我们公子”？一来就开始宣示主权了，不愧是在宫廷长大的人，即使女子地位低下却也学会了使用阴谋，嘴巴巧甜，善察颜观色，算是一个人物，可惜……她的聪明都用在了无聊的地方。还有那个南宫绮萝，看她刚刚的身形和步法应该会武。哼……南宫青，南宫煜还有白虎国的皇帝真是好大的心思，把主意打到塙麒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还没等清橙开口，塙麒便冷冷道：“我什么时候收你们为仆？‘主人’也是你们叫的？滚开。”他还没有笨到看不清南宫煜和白虎国皇帝的心思，美人计？真是可笑的计划。 清橙没有管那两个跪着的女子，只是侧头淡淡看着塙麒：“紫昊，你还是没有信任我，即使那时我打算为你违抗天命。” 塙麒双肩一颤，又低下头抵着清橙的鞋子：“请主上宽恕。”他不是不信任主上，他也知道主上对他很好，可是心里就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离开主上的这半年心变得更加贪婪，他希望他和主上的关系能如景王和景台辅，不论是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能和他分享，他希望她流泪时能抱着他流，他希望她能对他就像景王对景台辅那般亲密……他有无数的希望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带回这两个女子是潜意识地想试探主上的想法吧？ 那个女人看着公子的头顶，公子恭敬的俯首，眼前的画面好像没有她插足的地方。穆轻轻双眼轻眨，泪水盈满眼眶，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公子，三月之前您不是让我们跟着您吗？为什么现在不要我们了，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她开口打破了那个沉静而美好的让她不能插足的世界。 塙麒没有回头，他低声对清橙倾诉着：“主上，我……我害怕您抛弃我，因为弄奢他比我厉害，他不怕血，不过分仁慈，主上交代的任何任务他都可以帮您完成。而我，只是过累赘，如果不是太白大人送的玉坠，我早就被血腥味熏死了，何谈辅助您？除了我的身份我什么都比不上他，所以我……” 清橙看着双手紧握颈间能够抵挡一切血腥的玉坠的塙麒叹气，她以为几十年前就把她对他的看法和想法表达清楚了，结果这只笨麒麟还一直在旁边疑惑，一直在庸人自扰，“你没有听见我哥的话？你有生之年都属于我了，同理我也是属于你的，我死你死，我生你生。至于弄奢，他从来没有正邪之分，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像是我的影子。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他，但是你不用和他比，你们两个始终是不同的，你是我的半身我们谁也离不了谁，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今后如你还有那些无聊的想法我不会再管。” “是。”塙麒坚定地回答，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害羞。 “那么，”清橙站起身，“我宽恕。” 塙麒深深低头，然后从地上站起身，双眼崇敬而温柔地看着清橙。 眼前的画面真的是太碍眼了，还有，什么叫公子属于她，什么叫她死公子也死？这一刻，她发誓就算没有父王和哥哥的命令，她也会用尽一切手段来离间他们的感情。 穆轻轻幽幽望着塙麒的侧脸：“公子，您真的忘了您当时的誓言吗？您当时说会护我和绮萝妹妹的安全。” 南宫绮萝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粉脸上满是泪水：“公子，不要丢下我们。” 塙麒虽然是仁慈的麒麟，却麒麟从来没有怜香惜玉一说：“我当时说的是暂时让你们跟着，待回到朱雀国自会给你们安排一个不被你们父亲打扰的地方，以此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不容易获知主上的心意，又没有弄奢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才不要身边跟着两个碍手碍脚的人来打扰他和主上的独处。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粉腮上滑下，穆轻轻未语泪先流：“公子您真的不要我和绮萝妹妹，我和绮萝妹妹就真的那么命贱吗？被自己的父亲送人，现在又被公子抛弃……” 南宫绮萝也在一边低低抽泣着。 塙麒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嫌恶，果然正如在他走之前大司马骆理所说，大部分女人最喜欢的就是以自己的眼泪为武器，只有十二国的女王和女性官员是例外，她们和男人一样都是流血不流泪，对她们来说眼泪是懦弱无能的代表。这个世界，他真的是非常不满意，希望快点结束这个世界的任务回去巧州国，就算和讨人厌的洪柏斗嘴也比看着这些哭的恶心的女子强。 一丝笑意从清橙眼里划过，除了她，塙麒一向没有耐心，而且他出生于十二国长于十二国，习惯了常世女子的爽朗、大方和坚韧，再看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两人，不说他连她也觉得不耐烦了。算起来，三世除了第一世她是哥哥说的爱哭包外，其余时间她流泪的次数数都数的清，第二世刚出生时哭过一次，之后的第二世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第三世父母割腕用血喂养她时又哭了一次，母亲死亡时是她第三次哭，见到哥哥时是第四次哭也是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次，如果说给别人听，别人估计会当作天方夜谭，后面两世共五百年仅仅流过四次泪，说出去谁信？ 南宫绮萝轻咬下唇，双眼无奈而决绝：“公子既不能收留我们，那就请您赐给我们一把匕首让我们自我了断吧，反正你不要我们我们出去还是会成为他人的奴隶。” 穆轻轻也低头伏地，青丝从两肩滑下飘落在地，给她增加了一丝凄凉：“请公子赐我们死。” 塙麒立在清橙身后，冷冷道：“我没有权利赐你们死，一开始我就说了你们两人并不是属于我的，我也做到了我的承诺把你们带离白虎国让你们的父母兄长再不能管你们，如果你们还要寻死请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从来不接受威胁，虽然心里还是有不忍，但是和主上的安危相关，他可以抛下一切不忍心。 穆轻轻和南宫绮萝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 “你们如果愿意生活在朱雀国，主上会给你二人分派一两亩土地，你们可以过着自给自足不受打扰的生活。如果不愿意，那就随便你们到哪儿，总之从来到朱雀国的那一刻你们就和我无关了。”塙麒说这话时面色平静，声音没有起伏。 “公子好狠的心！”南宫绮萝恨声抬首，“明知我二人从大家出来，虽是女子却也从来没有吃过苦，今日却要我二人自给自足，公子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 “公子，我们不知道如何种地。”穆轻轻低首轻声道。 “从大家出来又怎样？从大家出来你们就觉得比别人高人一等，所以即使自认为紫昊的仆人也还是以‘我’自称？不知道如何种地，不会去学？还是你们以为做了紫昊的仆人还能让你们过以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清橙平淡的质问让穆轻轻和南宫绮萝双手紧握才能控制心里的愤恨，否则她们会冲动地上前去撕烂她平静的面容。可是不行，哥哥说了这个女人才是背后的主使，她们不能坏事。 南宫绮萝怜惜地看着塙麒，真是替公子可惜，他雄才大略却要委屈自己去服侍一个低贱的女人。 清橙站起身，南宫绮萝和穆轻轻才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威严和压迫。刚刚她一直坐着她们还不觉得就认为她只是一个姿色绝佳的女人，可现在一起身，从头到脚透露着的威严和高贵让她们不敢逼视，两人心下一颤，今日想留在公子身边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希望明日一早不会在凌门再看见你二人的身影。”清橙俯视着两人淡淡开口，看见两人脸上露出惊骇才满意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塙麒也看都没有看地上的两人一眼就跟着清橙走出了房间，留下一室的清冷和静寂。 “表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在看不到其他的人影，听不到其它声音的时候，南宫绮萝收去了眼睑的泪水和脸上的娇弱，“我们一直低估了塙紫昊，引诱了他那么多次他都无动于衷，现在一看到那个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扔掉我们，他对她还真忠心。” 穆轻轻柔媚笑着，却怎么也掩饰不了眼里的阴狠：“他让我们自给自足，那我们就留下来自给自足，总有一天他会乖乖对我们俯首。”而且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呀，她似乎知道了他的弱点，如果是真的，呵呵，以后的日子就好玩了…… “不知表哥现在怎样？我离开家的时候家里多了很多不认识的大内高手，那些人想必是那些皇子派来刺杀表哥的。”南宫绮萝说的忧心忡忡。 “别担心，皇兄的才智和武艺定会让那些人有去无回。”穆轻轻轻声安慰，“而且现在皇兄的身份已经公开了，我相信父皇定会派人去保护他。” “表姐你说，皇姑丈是不是太早公布表哥的身份？表哥还没有作好充分的准备，而且现在又有一个塙清橙插进来，他登皇位的路……” “不，绮萝，现在正是时候。”穆轻轻微微摇头，“父皇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中毒据太医说父皇活不过半年了，如果现在还不公布皇兄的身份那父皇去后皇兄就不能正大光明地夺位。塙清橙那个女人可是志在整个天下，皇兄必须先下手为强夺得皇位才能赶在她前面做好一统天下的准备，所以现在正是时候，趁父皇还在皇兄可以正大光明地继承王位。” “那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监视塙清橙，顺便离间她和她两个手下的感情？” 穆轻轻点头，右手伸出在半空中握拳：“不错，这天下是我穆家的，谁也不能从皇兄手上夺走。” 南宫绮萝也跟着笑：“是的，这天下是表哥的，塙紫昊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意味。 另一个房间，偷听的辟邪一五一十地报告了南宫绮萝和穆轻轻的谈话，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她们两人看来对台辅情有独钟。” “辟邪！”塙麒恼怒地吼着辟邪，直到辟邪不再出声他才焦急的对清橙道：“主上，我平时根本连话都没有和她们说过……” “好了，我知道这根本不管你的事。”清橙慢悠悠地打断塙麒的辩解，“只是想不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女子。” 塙麒苦笑：“主上，您别小看这些女子，我在白虎国的半年遇见过无数外表清纯内心丑陋的大家闺秀，如果不是辟邪警惕还有我喝过弄奢的毒液，我早就栽在那些大家闺秀的手里了。” “哦？怎么说？” 塙麒还是苦笑：“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大胆的很，晚上独闯我的房间，有时我忙完了白天的事情晚上回房间睡觉，刚到房门口辟邪就告诉我我的床上有人，撩开纱帐一看，床上躺着一个身无他物的女子，甚至还有人在我的茶水和膳食里下媚药。” 清橙侧头，掩住微微勾起的唇角，轻声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收下几个。” “主上……”塙麒懊恼地微微嘟嘴，“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看我笑话。” 清橙轻咳一声，转头用平静的面容对着塙麒：“南宫煜的身份已经被公开了？” “嗯，”塙麒点头，“我离开白虎国的前几天白虎国的民众都在传他们的新太子是在武林中享有盛誉的‘玉剑公子’南宫煜，估计这一个月内就会听到白虎帝传位给南宫煜的消息。” “南宫煜被我们逼急了，咱们就看看他是否有能力一统天下。” 塙麒微笑：“难，白虎国的弊病太多了。民众不爱自己的国家，官员贪赃枉法、各自掌握着能决定白虎国走向的势力，这一次如非是南宫青用他南宫家的金矿收买了大部分官员，白虎帝是不敢公开他的身份的。就算他现在是皇帝，除非他杀了他所有的官员否则有生之年别说一统天下就是光让他恢复白虎国的发展就很难。” “看来我们要加快动作了，要不然南宫煜站稳了脚跟我们再去收复白虎国会让很多人无故牺牲。” “主上，实际上，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女娇轻柔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你从朱雀皇宫带回了什么消息？” “主上，今天晚上，林妃，就是那个五岁皇子的母妃要玉氏家主带人去逼宫。不过那个林妃不知道玉祥狼子野心，他打算今天晚上把王宫所有皇族的人杀了再自立为王。” “主上，我们今晚也行动吧，不然玉祥夺得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兵绞杀我们，虽然对我们自己没有什么伤害但是也会造成一定的麻烦，还不如趁此机会拿下朱雀国。”塙麒偏头静静看着清橙。 “女娇，他什么时候动手？” “子正之时（约凌晨一点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后，清橙对着塙麒开口：“我今晚去朱雀王宫，紫昊你留在凌门。” 塙麒急急上前站在清橙身前：“主上，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去？我也可以帮主上的忙……” “台辅，您还是别去为好。”辟邪低沉的声音在地下响起。 “是的，台辅，听主上的话留在这别去。”蓝氤爱怜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为什么都不让我去？我现在已经不怕血腥味了。”塙麒紧紧握着颈间的玉坠，“太白金星的玉坠能帮我阻挡血腥味，先前武林大会时那么多的血腥我不是都没事？还有凌门，当时也是那么多的死人，我都没有事。主上，”塙麒哀求地看着清橙，“请让我跟着您。” 清橙坚定摇头：“紫昊，这一次不能让你跟。”抬手阻止塙麒开口，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有太白金星给的玉坠能让你无视血腥，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皇宫不是死几十个人那么简单，起码会死上百上千，而且我不但不会出手救皇宫的人，反而会为了斩草除根杀掉那些活下来的人，包括玉氏家族的人，所以今天晚上，整个云城都会弥漫着血腥，就算你能忍受血腥味，那你能忍受亲眼看着我杀掉那些无辜的人？” 塙麒呆愣不语，他真的有办法看着主上杀掉那些无辜的人？“主上，我可以。”半年前，他不是看着主上眨眼就杀了二十几个人？那时他不是没有难受？“我还说过，我甚至可以帮着主上杀人。”只要主上能让他时时刻刻跟随着。 清橙对塙麒的固执无奈摇头：“别说傻话了，我之前杀人你没有反对是因为你知道那些人都是该死之人，但是就算那样你也没有注意到你眼里仍残留着对他们的怜悯，你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有资格生生世世陪着我而强压下心里的难受，人人都看出了你在为难自己只有你自己以为你也能学我和弄奢面不改色地杀人。你想一下吧，今天晚上那个皇宫确实有很多该死之人，但是有更多不该死的人，比如那个还只有五岁的小皇子，再比如被那些皇家子弟强抢入宫的如花少女，你能无动于衷的看着我杀了他们？” 塙麒继续沉默。 “我可以命令你留在这，也可以不告诉你我要杀人灭口，可是这些我都没有隐瞒你，是因为我不想隐瞒你，让你独自留在那个别人给你的纯白空间。你是我的半身，如果弄奢是我暗的一面，那你就是我善的一面，只要你存在我就不会迷失，所以你没有必要强行更改你作为麒麟的本性。善就是善，如果你也变成了我的影子一样，终有一天我的善良面也会消失，那时我可能会自食其果地消失在天地间，所以，紫昊，不要强迫你自己，我喜欢原本的你。今天晚上呆在凌门，不要让我担心。” 很久很久，实际上也不过过了几分钟，塙麒抬起头，双目含泪：“是，主上，紫昊会听您的话。虽然不能跟在主上身边，但也请不要让我担心，请您一切小心。” 清橙内心大大松了口气，轻轻点头：“放心，不会有事。” 夜，渐渐来临了。 第 四十 章 从羊城到国都云都还有很远的路程，日夜不停地步行一般人也要走近两个月，日夜兼程地骑马也是要半个多月，但清橙又不是赶着去救人，所以等到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才带上辟邪和女娇出发到云都。 鬼魅的黑影快速从天空划过，如果有人看见定会以为见鬼了。 清橙侧坐在辟邪强劲有力的背上，身后的黑发随着辟邪在空中的奔跑而飞舞在空中，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凌空而立的仙子。 “主上，到了。” 顺着辟邪的话，清橙微微低头看着天空下的土地，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在离地面如此远的天空之上她还是闻到了甜腻的血腥味。 “辟邪，在皇帝的安寝处降下。”清橙轻声道。 “主上，我来带路。”女娇雪白的身影突兀地显现在空中，“辟邪还没有来过这个皇宫呢。” “嗯，那你带路吧。” “主上，请跟我来。”女娇雪白的身影快速向地面而去。 辟邪载着清橙也平稳地向地面降下。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清橙对周围的火光以及凄厉的呼救声置若罔闻，利用瞬步闪过那些正在疯狂厮杀的皇城军队和武林人士，面无表情地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 “主上，这便是朱雀帝安寝的新宁殿。”女娇轻柔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清橙举步跨进没有人守卫的新宁殿，举目四望，玉器，金盅，殿内随便一件摆饰的样品都足够一个平民生活四五年。同样是金黄色的宫殿，宫殿的名字同样带了一个“宁”字，这个新宁殿和芳极国鹰隼宫的永宁殿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永宁殿给人温暖和优雅的感觉，而这个新宁殿只给了她爆发户的感觉，似乎这个朱雀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一生最爱的就是金子。 一阵轻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越渐浓厚的血腥味传进来。看见纱帘后有着一大团黑影，清橙走过去撩开一边正在随风轻摆的纱帘：十几具身着宫衣的尸体静静躺在纱帘后，只有爆睁的双眸正诉说着他们的不甘心。 清橙双目一闪，看见了一人脖子上的勒痕，用手里的流光剑把他们的脖子都侧向一边，不出所料，脖子上全是青紫的勒痕。玉祥不会用如此笨拙的手法杀人，除了他就只有他的合作人了，看来那个臻淑妃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越往里面走越安静，安静的让人不安，连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也传不到这里。 “陛下，朱雀国有我皇儿在，有我在，您可以安心地走了。放心的去陪伴比您先走一步的您的那些儿子吧，随后我还会让您那些可爱的妃子来陪您的。”随着娇媚的女声之后就是剑刺入人胸膛的“噗嗤”声。 听见说话声，清橙隐藏了气息，食指点开纸糊的窗户，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宽大的金黄色床帐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眼窝深陷，皮肤无光还泛着青紫，清橙一眼就看出那是中毒的症状。此时，男子心脏处正插着一把匕首，他艰难的用右手握住胸口的匕首，左手颤抖地指着站在他床边的女子，嘴唇无声的蠕动，最终还是无力地放下半空中的左手，一滴泪从脸颊滑下，无声落入金色枕巾中，闭眼，了无声息。 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抽出床上男子心脏处的匕首，转身媚笑着对一处暗影说道：“玉家主，我们最大的障碍除去了。”女子面容如花似玉，丰乳、细腰，举手投足间媚态尽显，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她就是朱雀国皇宫最受皇帝宠爱的臻淑妃，林臻蓉，又被他人称为林妃娘娘。 “蓉儿的心愿已达成，从今后你就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后了。”暗处传来玉祥浑厚的男声。 林妃妩媚一拂身：“这都多亏玉家主的帮忙，本宫不会忘记玉家主的大恩的。”抬起头，精致的脸上得意的表情显露无疑。 玉祥走出暗影，微笑着站到林妃对面：“说什么大恩，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林妃娇笑着投进玉祥宽实的怀抱：“是呢，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玉祥朗笑着抱紧林妃柔弱无骨的身躯，嘴唇舔舐着她柔嫩的颈脖：“天一亮，你就是太后了。” “那你就是大权在握的丞相。” 背对着清橙的玉祥没有看见林妃脸上的阴冷，可清橙确是看的清清楚楚，再看见了她手上还滴着朱雀帝鲜血的匕首，不禁暗自挑眉，这两个人真有意思，玉祥自以为能掌握林妃，却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林妃内心深藏的阴狠，林妃以一柔弱的女子之身为未来规划筹谋，她把柔克刚的意味发挥到了极致。果然，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小瞧了女子。 林妃酥软的小手在玉祥结实的背脊上抚摸着，让玉祥舒服的直哼哼。林妃含着媚笑，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刺进玉祥的脊背，然后在玉祥向她挥掌之前，身形轻移瞬间退出了他的怀抱。 玉祥弓着背，右手捂住胸口：“你……你……” 林妃轻撩秀发，笑的越发妩媚：“呵呵，我好像忘记告诉你，我也是会武的。在嫁进这皇宫之前练了十三年武，嫁进皇宫后我也没有丢弃，每天晚上抽两个时辰在密室里练武。” 背上的疼痛让玉祥冷汗直冒，连说话都很困难：“为什么……杀……我？” 林妃冷笑一声：“你当所有女人都是傻瓜？你在我涵琳宫安排了那么多来监视我的人，说的还真好听，哼，派来保护我和皇儿？打从一开始，你打的就是取而代之的算盘，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想过和我快活一场后就杀了我？” “你……知道……我要杀……你？”一抹血丝从玉祥的嘴角留下。 “当然，你能在我这儿安排人，我为何不能往你那儿派些人？”林妃笑得放肆，如正在怒放的牡丹，让玉祥有几秒钟的闪神。抓住那一丝机会，林妃从身上又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飞身上前在玉祥的身上补了一刀。 玉祥不愧是老江湖，在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时，身体自动转了一个方向，避开了致命的部位，刀锋从右手臂上划过，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贱人……你在刀上抹了毒。”玉祥看着右手臂上流出黑色的血液，连连点住身上几大要穴阻止毒素快速地浸入心脏，然后暴怒地看着林妃，“交出解药，我们之前的盟约还可以继续，背上的那一刀就当补偿你我可以不计较，如若不然……” 林妃笑着反问：“不然怎样？杀了我？哈哈哈……”林妃大笑，转而气势凌厉地看着他，“玉祥你太可笑了，你以为你还是昔日那个在江湖耀武扬威无视朝廷律令的玉氏家主？威胁我，你现在还不够格。” 玉祥也冷笑：“是，我玉氏家产是被塙清橙那个贱女人要了去，可是你当我玉祥就那么点能耐？不怕告诉你，白虎国的南宫家私下发掘了两座金矿，我玉家也有而且是三座再加一座银矿，这四座金银矿都在青龙国，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还有，你知道朱雀国的官员中有多少人是我的吗？等会儿早朝他们没有看见我登上宝座，你和你儿子死一千次都不够。” 林妃的脸色一变再变，玉祥一改脸上痛苦的神色，笑盈盈地看着林妃：“最后，你的儿子只有五岁，一切都要你做主，而你区区一个女人有本事让百官顺服？有本事让天下人不反你？你又不是塙清橙。虽然她也是一个女子，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能力早就超过了现在在位的这些皇帝，所以我敢打赌，你撑不过一年，你辛苦获得的江山就会被塙清橙夺去。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塙清橙她志在天下，而且她的武艺已经高到就是四大家主联手估计也在手上过不了两招的地步，你还有胆量和她挣吗？” 林妃玉手握成拳，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她真的有那么厉害？” 玉祥点点头，看见林妃有了一丝的担忧和害怕，不禁柔声道：“这半年来整个朱雀皇宫都忙着争权夺利，没有人愿意关注一下外面。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看林妃摇头，他继续道，“现在民间有百分之八十的民众支持她推翻朱雀皇帝，希望由她来领导朱雀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民众和我们四大家族一样都是被她抢劫过的。而且仅仅半年时间，那些平民的生活已经好的能比上中下等的贵族了，到目前为止，朱雀国已经基本没有了因为饥饿而死的人。” 林妃再次抬头时，眼里已经没有了狠戾，她又恢复了妩媚的神态：“我可以给你解药，但那是在你帮我除去塙清橙之后。你放心，这个毒药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一段时间里武功消失，我会每个月给你一颗解药让你压制毒素，消除我的心腹大患我就把正确的解药给你。” 看着玉祥的微笑，林妃也微笑着继续告诉他：“你不用私下去找解药，也不要妄想威胁我。此毒名‘红灵’，是六十年前‘毒姥姥’为了控制她的心上人而专门炼造的毒药，是早就失传的密药。”林妃嫣然一笑：“而我之所以能配出‘红灵’是因为三十年前我七岁的时候毒姥姥就收了我为徒。” 玉祥隐忍着怒气不发：“希望你说话算话。”到时他要这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先要去阻止他的手下去杀三皇子，不然把这女人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那本宫就等着新任的玉丞相待会儿来上早朝了。”玉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林臻蓉清楚的很，但是有那么容易让他得逞吗？只要他怕死，她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只要皇儿一长大开始亲政，他玉祥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白白占了她这么多年的便宜总要付出一点相对的代价吧？ 眼看玉祥就要退身而出，清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位好。”清橙淡淡地和他们打招呼。 一看见清橙，玉祥一时之间再也不能移动脚步，身上、额头上的冷汗刷刷流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今日再没有命走出这座宫墙。 俗话说同行相嫉，这用在美女身上也是说的通的。林妃看见清橙，身上的杀气就直冲向清橙，不能让比她漂亮的女子活在世上，在宫中生活了近二十年这早已成了刻进她骨子里的准则。清橙一向不把她人的外貌放在眼里，第二世的经历给了她血的教训。朽木蔷薇、上田纱知、还有第二十四代家主前后的三任家主夫人哪一个不是绝色，可是也正应了那句话“美女都是包藏祸心的”，那几个人给了她刻骨的痛。就像越是颜色鲜艳的蘑菇就越有毒，越漂亮的女子心越深越狠，连她自己也不能免俗，即使她的阴狠都用在了国家大事上也不能否认她是一个狠毒的女子，毕竟她用她的手终结了多少条人命连她自己也记不得了。 可是林妃不同，在这深宫大院，从来都是以年轻和美貌取胜，她的妩媚和艳丽让她独自称霸后宫二十年，一时看到容貌更甚她年轻更甚她的女子，她心里的不平和嫉恨快要破闸而出。宫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绝色的女子，以她的姿色没有被皇帝看上还真奇怪，幸好皇帝已经死了，不然这个女子定会取代她的地位。林妃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后平静地看着清橙：“你是谁？” 清橙一脸的淡然：“初次见面，我是塙清橙。就是你打算让玉祥除去的塙清橙。” 林妃一张漂亮的脸蛋扭曲成无比丑陋的样子：“大胆，看见本宫还不跪下行礼？！” “我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要向你下跪？而且活了五百多年我还真没有向谁跪过，连我的父母都没有。现在想来还真是不孝，不过没有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林妃气的胸脯起伏不断，恨恨地说不出话。 玉祥却是猛然转身，吃惊地看着清橙：“你说你活了五百多年？！” “啊，正确说来是五百二十年。”清橙说的波澜不惊。 “你……你是妖怪。”玉祥害怕的直哆嗦，怪不得查不到他们的来历，怪不得他们有那么高的武艺，原来他们真的是妖怪。想到这，玉祥内心一紧，她那么无所谓地说出她自己的秘密定是要杀了他们，他要怎么做才能逃出升天？ 第 四十一 章 “妖怪？算是吧。”长生不老的人算是另类的妖怪吧，“不过，我可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妖怪，也不对，应该是妖魔。”清橙叫出了两只使令，“辟邪，女娇。” “主上。”一白一金的身影出现在清橙脚边，姿态慵懒地看着对面呆愣的两人。 “辟邪，女娇，收敛点。”清橙拍拍两只使令的头，让它们收敛一下身上的气息。那个林妃已经被辟邪和女娇眼里的杀意逼得缩成一团；玉祥也不知怎么回事，像被迷惑了一般自行抽出背后的匕首然后再一刀一刀地往右手伤口上划，也不管后背抽出匕首后留下一个还汩汩冒着鲜血的洞，整条手臂被他自己划的鲜血直流，这样下去他也不必求什么解药了，因为他身体里的毒血似乎都被放出来了，她也更无需动手了玉祥就会因血流尽而亡。 女娇无辜地回头：“可是主上，这两人刚刚骂您。您这么尊贵的身份岂能容他们放肆！”而且反正都是要死的吓一吓有什么关系？ 辟邪点点头：“台辅命令：不能让主上受一丝伤害。” “啊……妖怪呀……救命……”林妃亲耳听见并亲眼看见狐狸和豹子说话，害怕地想逃跑，可是那股惊人的杀气让她身子动也不能动，最后只有无助地尖叫出声，“救命……呜呜……快来人……救命呀……”林妃害怕的眼泪、鼻涕直流，脸上的狼狈相让她再也不复美女之名。 辟邪和女娇双眼显示出强烈的蔑视，人类在面对未知的生物时，即使他有很强的能力，可是第一反应却永远是害怕和逃跑。 玉祥还迷蒙着双眼狠戳自己的手臂。 女娇看玉祥还没有恢复神智，不禁得意地对辟邪道：“弄奢大人说的果然正确，我们天狐和他们玄蛇一族魅惑的本领凡人根本不能抵挡。” 辟邪不屑：“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貔貅一族还能招财进宝呢。”豹子头转向清橙，“主上，这地下有个大金库，我闻到珠宝的气味了。” 清橙看着两只使令，生出了哭笑不得的感觉：“我记得女娇能够发冰箭，辟邪能够吐火身上有无数的触脚，什么时候又多了魅惑、发掘宝藏的本领？”她还奇怪玉祥怎么不出声只是狠狠伤害自己像是被谁迷了心智，原来还真是被迷惑了，而凶手就是她脚边的纯白狐狸。 女娇高兴道：“主上，弄奢大人说这是我们成长的标志，是我们各自特有的本领。” 辟邪也掩藏不住眼里的兴奋：“每个妖魔成长到一定阶段就会多一样本领，活的年龄越长，本领越多越强，但是在常世，只有成为麒麟的使令才有成长的机会。台辅的气息很强，不必吃他的肉我和女娇就成长了。弄奢大人说，最多不超过两千年，我和女娇也可以变化成人。” 清橙表情淡淡的，但是抚摸着女娇、辟邪头颅的手却很轻柔：“很好，继续努力。” 辟邪、女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会努力的，因为我们也想永远跟在主上和台辅身边。” 清橙轻声开口：“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四个排除在外。”除了它们两个还有下友和蓝氤，她一直都把它们计划在一起的。 两只使令高兴地眯了双眼。 “娘娘，救命……娘娘……” 辟邪和女娇不高兴地转头看着门口，真是好胆，敢打饶它们和主上相处的温馨时刻，不要命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宫女抱着一个满脸都是因为被惊吓而变得恐惧的小男孩出现在门口。宫女脸小小的，双眼充满了惊慌，双颊因为奔跑而变得红润。她一手抱着小男孩，另一手提着一把沾血的剑，嘴里不断喘着气，满脸的焦急和狼狈在看见清橙和两只使令时又变得戒备和惊恐：“你是谁？你把我们娘娘怎么样了？” 清橙不语地转身，露出身后被吓的失神的林妃和被女娇迷了神智的玉祥。 “娘娘……”宫女大喊，似恨不得扑身上前，可惜被女娇龇牙咧嘴地挡住。“娘娘，快救救小皇子，玉祥那狗贼派人来杀小皇子，奴婢好不容易带着小皇子杀了出来，可是……可是，不知是不是受惊吓的缘故，无论奴婢怎么叫小皇子都不出声。” “母妃……”小皇子看着前方红色的身影，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然后轻轻叫出声。这个小皇子就是朱雀帝的第三子，名李垣，小字笑睿。 小宫女面色不由一喜，小皇子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她总算是对娘娘有了交待，她刚刚还担心小殿下是被吓糊涂了呢！ “睿儿？”林妃听见熟悉的声音，被恐惧遮蔽的神智渐渐清醒，在看见小宫女抱着的小男孩和清橙脚边的两只动物时，马上惊厉大吼：“睿儿，快逃！小千，快带着睿儿逃，她是来杀我们的，快逃，我帮你们拖住她，快逃，快啊……”林妃边吼边拿起手上的匕首向清橙刺去。 名叫小千的宫女听完林妃的一阵大吼，一愣，然后快速后退，转身想往外跑，却已是来不及。 玉祥的手下一直按照玉祥的吩咐去杀了那些公主和皇子，只有这个小皇子被一个宫女救走了，他们跟着宫女的身影来到了这新宁殿，找了很久才终于在皇帝的卧房外找到了她。正杀的眼红的众人不禁兴奋地手举着刀向小宫女砍去。 小千抱着小皇子转身的时候正对几把向她直刺而来的刀剑，她来不及躲避也来不及叫出声，“噗嗤”一声，三把剑穿过小皇子小小的身体再刺入了她的身体里。 “小皇子……”小千紧跟在已经闭目的小皇子后面，插着三把剑的身躯直直倒在了地上。 正被清橙只顾躲避的动作气红了眼的林妃在看见小皇子背后的剑时，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夜空：“睿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证明着她失去了自己珍爱一生的宝贝。 “哐当”一声，林妃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踉跄着上前抱住温热的但已失去生机的小小身体，她小心地抽出了他背后的三把剑。 “这就是林妃？果然是个美人。” “玉大人艳福不浅。” “我们艳福也不浅呀，玉大人说过，事后我们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们什么。” “那我要这个林妃。” “你是个白痴吗？别看这个女人长的美，实际上已经是个老女人了，要她还有何用？” “我要求不高，玉大人把那个塙清橙赐给我就行了。” “想得美，先警告你们，那个娘们是我的。” “我的……” 玉祥派去刺杀小皇子的人在门外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小皇子已经死了，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和玉大人争，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了。 清橙静静走出房门，不看兀自痛哭的林妃，淡淡偏头看向十几个满脸横肉的人：“哪位想要我？” 众人一愣，待看见清橙后，都想上前动手动脚：“你是谁？”在这个女人面前，地下哭着的林妃显得是那么狼狈的庸俗不堪。 清橙抽出流光剑以看不见的速度削下他们手上的一小截手指，然后干净利落地收剑。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是小手指被切断。等杀猪般的痛叫声响起时，清橙才表情无波地说道：“我就是塙清橙。”要不是看他们还有用，全部杀了。 十几人满脸惊惧地把自己的两只手藏在身后，不敢看地下还在微微抽动的手指。此时他们才想起江湖的谣传：塙清橙一招就打败了四大家主。 “女娇，来迷惑他们的神智。”清橙把女娇叫出了房门外。 “是，主上。”女娇火红色的眼睛流转着。还来不及尖叫出他们对看见狐狸会说话的恐惧，双眼就不由自主地被那双火红色的眸子吸引，他们看见那双眼睛里有他们心中最向往的东西。不到一分钟，那十几人的双眼就变得痴呆而无神。 看女娇成功迷惑了众人，清橙又叫出辟邪：“辟邪，带上他们去把皇宫所有的宝物都收集起来埋在不易被发现的洞穴里，今后会有用。途中遇见活着的人，杀，别在尸体上留下你的痕迹。” 辟邪点头，黑线地领着十几人离开去寻宝了。主上果然没有忘记这个皇宫的珠宝！弄奢大人还真是了解主上，他说主上知道它能寻宝后定会开心不已，它现在已经可以想象今后自己在龙大陆四处奔波帮主上寻找宝物的忙碌了。 清橙继续下令：“女娇，清理皇宫内还剩下的活口。一样，别留下你的痕迹。” “是。”不留痕迹？那还不简单，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就好了？女娇眨眼消失在清橙身前。 周围安静了，清橙看着轻声喃喃自语的林妃和因流血过多而昏迷的玉祥，是把他们活捉还是杀了他们？把杀他们和不杀他们的利弊想了个通透，最后决定杀了他们，反正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来杀人的，而且玉祥的死亡对她以后来说是好处多多。 捡起地上的匕首，清橙轻轻一甩，匕首直直插入玉祥的心脏。玉祥闷哼一声，头一歪，没有了气息。等了几分钟后，用手轻探他的鼻息和喉间，没有气息，已经确认死亡了。小心总是不会错的，这是为了不再出现以前淳州侯那样死而复生的事件。 再次跨出门外，林妃已然恢复了神智：“你是来杀我的？” 清橙淡淡点头。 “哼，我情愿自杀也不要死在你手里。”林妃说的愤恨不已，“你别以为我儿子死了你就能轻易得到朱雀国，其它三个国家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的。” “那是我的事情，不在你操心范围内。”不过如果她自杀就再好不过了，不然她还要帮她制造自杀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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