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还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她已经盯着那只鸡腿很久了,一听到风老夫人启筷的话,马上拿起筷子,飞奔向目标。不料筷子还来不及碰到鸡腿,就见它竟自己飞了起来。到筷的鸡腿竟然飞了!云舒抬头一看,竟对上一双如墨般的眸子,里面带着丝笑意。真是小气,连个鸡腿也要抢!云舒在心里偷骂了一句,把筷子投向猪蹄,然后把它当成风某某,狠狠地咬下去。“想吃就拿去吃。”风少凌将那个大鸡腿夹到云舒的碗中。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个如此睥睨天下的风少凌,风城堡的堡主竟然为人夹食物!云舒也愣了一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她可不想成为他那些妻妾的眼中钉啊!正想着,马上就感觉到如箭般射过来的眼光。尤其是二夫人,秦梦蝶,凤眼早就眯成一条线,狠狠地瞪着云舒。天啊,吃饭,吃饭。云舒低头使劲地扒着碗里的饭,她可不想给眼光杀死,口水淹死。“听说四妹妹回娘家时,曾扮成男装在集市和两个流氓打架,不知是否是真的?难道说四妹妹的伤就是这样来的?”“咳咳……”云舒被饭哽到,咳个不停。这女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吃饭也会呛到。”风少凌不知何时移到云舒的后面,轻轻地为她拍着背。所有人又是一愣,最近传说风堡主一直给四夫人亲自换药,起初他们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应该不假。这天杀的,还嫌她麻烦不够多啊?还来这里插一脚搅和些什么?“真有这事?”风老夫人停下来,看着云舒。声音还是不大,但威严却不减。云舒心颤了一下。安安静静吃顿饭都不行!这群人难道就不能放了她吗?她又不跟她们争什么。看来果然此地不宜久留啊。正当云舒考虑着要不要把全部事实说出来,然后最好因此被认为违反了什么三从四德的,然后被休掉之时,有个声音冷冷开口了。“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吃饭吧。”然后不再解释什么,但言外之意却非常明显,再讨论下去就是跟他风少凌过不去。闻此,风老夫人只是望了他们一眼,就不再追究了。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装作很认真地吃起饭来。一顿饭无语。云舒低头消化着眼前的美食,却觉得索然无味——☆本章小知识:荷花茶材料:荷花………一朵(干品)冰糖………1小匙做法:1、将荷花置入壶中,用热开水冲泡,约二分钟后,荷花会泡开。2、加入冰糖,用茶匙轻轻和匀,当茶饮用。功效:可补血、治疗失眠——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要上班了,更文会更慢一点,具体几天更一次,等我上了一个星期班后再说。这段时间大家先去追追其他的文,我会尽我可能的更。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第20章一吃完饭,云舒就借口身体不舒服,赶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慢慢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云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景色。当她再回过神来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被白雪覆盖的树林里。这里是哪里?她环视一下四周,只看到一个白雪茫茫的一片。她在树林转了几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绕回了原地。周围除了白雪还是白雪,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她的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层细汗。看来她是闯进了迷魂阵,她迷路了,不管她向哪个方向走,她都回走回原地。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一个人都没有。万一走不出去,也没有人来救她,那今天她会不会冻死在这里?不知道转了几圈后,云舒终于累得走不了了。她靠在一棵枫树上,慢慢地坐下去。人生就是这样奇妙,半年前她还正抱怨南方的闷热天气,没想到现在却可能被冻死在古代。就好象打牌一样,有时候你抽到一副臭牌,却赢个痛快,有时候你拿着一副好牌,却不料又输个精光。不知她的父母、两个双胞胎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不知是否有人偶尔会想起她来?想着想着,她觉得有点困了,眼皮越来越重,好象两块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引住彼此。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她会不会回到现代,回到过去,回到她跟锦还没分开的日子。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该多好……朦胧之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象飞了起来,不,应该是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挪了挪身子,靠近那温暖的来源。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广的胸膛,一个男人的胸膛。云舒心一惊?她这是在哪里啊?环视一下四周,她发现自己在一间房间里,但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她的厢房!使劲抬起头来,发现对上的是一张菱角分明的脸,是风少凌!此时他正望着窗子外面的风景,陷入了沉思,眼里也有一丝她从没有看过的哀伤,这么睥睨天下的人,也会有如此悲伤的时候,心里也有某一个不愿让人触及的角落,他,也是一个普通人啊。那一刹那间,云舒觉得有点同情风少凌,别人有哀伤时,可以随意地表现出来,可像这种地位的人,性格又高傲,是断不肯轻易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只是同情归同情,这男人是注定跟她没有可能的,他是庄云舒的丈夫,但不是她林小云的,如果他没有娶那么妻妾,如果她没有遇到过金锻锦,那么或许他们会有可能在一起也说不定,但现在,他们注定不可能了。想到这,云舒挣扎了一下,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云舒一动,风少凌马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收回视线,眼睛定定地盯在云舒脸上,如墨般的眸子里是少有的温柔。云舒心里一悸,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放开我,让我起来。”他们现在的姿势真的不是一般的暧昧,风少凌双手搂着她的纤腰,除了锦以外,她从没有和一个男人这样亲近过,耳朵不禁有点热。可是某某人不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是抱得更紧了,眼里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放开我!”云舒说着用手肘向风少凌的腹部一顶,想乘机和他拉开距离。不料风某人却闻丝不动,反而抱着她站了起来,朝着炕桌走去。他要干什么?他不会是想……想到这,云舒脸都变绿了,身子扭得更厉害,她绝不会屈服的,谁也不能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不要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他冷冷地警告。那双眸子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火热欲望,云舒陡然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他越来越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想到这,风少凌的嘴角不禁向上扬起。风少凌把云舒放在床上后随身躺下,反身搂着,闭上眼睛,不再开口。过了许久,看到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云舒才慢慢地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想不透他想干什么?不过很显然,刚才是他救了她。在今天之前,她还单纯地以为她可以躲在自己的厢阁中,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她不想招惹他们,但他们未必就会放过她,此地绝不能久留了,终有一天他会要求她履行夫妻之事,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在她的心里,始终觉得灵肉是必须一致的。外面又下起了雪,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能听到雪下在树上发出的声音,单调的声音汇成一曲很好的催眠曲,渐渐地,云舒的意识模糊了……风少凌睁开眸子,望着怀中的女子,闻着她身上的紫荆花淡淡的香味,一股久违的暖流从心中流过,或许那就是幸福的感觉吧。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爱上他,不管怎么样,此生他都不打算放开她了——等云舒再次醒来,天空放晴了,雪已经停了。云舒起来,发现自己还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这是一间极宽敞的书房,放眼望去书香逸绕,清韵迭生。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案,上面摆着砚台及宣纸、徽墨等物,旁边设着一架白玉横梁笔架,挂着一排大小十余支湖笔,炕桌的对面是一排书架,密密地堆放着很多厚重的竹简书轴。书架旁边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个一个少女,少女两眼剔透晶莹,腰间别着一条锈着紫荆花的丝绢,手上抱着一只小狗,站在紫荆花树下,盈盈而笑。这女子是谁?外表跟云舒的躯壳有几分相象,却有点不一样。正当云舒看得入神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四夫人,堡主叫奴婢为您梳洗。”“不用了,我回去我那里再洗好了。”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可是堡主吩咐了,叫奴婢为夫人梳洗,然后护送夫人到湍心湖去。”“如果我不想去呢?”云舒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举手之间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练把子的人。“堡主说务必将夫人送到。”女子语气很恭敬,却有着丝毫不让的坚持。“看来我是得非去不可了?那他要我去那里干什么?”云舒倪眼,语气有了一丝不悦。“堡主说夫人去了就知道。”看来她是问不出什么了。梳洗好后,云舒就跟着那女子去湍心湖。天气虽然很冷,可是湍心湖并没有结冰,一湖碧绿的水围绕在白色的世界里,显得更加青翠迷人。一艘花舫早已经停靠在湖边等着。待云舒看清楚,发现竟是中秋节那晚看到的无双舫,倚红楼的花魁专用的花舫。花舫中传来一阵筝音,和着琵琶,起初很轻柔细碎,但转瞬又高昂起来,如万马奔腾,大海澎湃撞击岩石,令人跟着心潮激荡,两者配合得天衣无缝。云舒慢慢地度上花舫,发现里面只有唐少堂、柳莹雨、柳莹雪三个人,而风少凌却不见踪影。此时,柳莹雪正在弹古筝,而柳莹雨则坐在她身边抱着琵琶,好一幅古代美女图,那样的夺人眼目。看到云舒进来,音乐嘎然而止,三个人同时将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唐少堂眼中满是看好戏的玩味,柳莹雪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而柳莹雨则眼露不屑的神情,云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哦,小云姑娘,你终于来拉?"唐少堂绝美的面容挂着笑容,徐徐地开口,桃花眼眯成一条缝,“风少凌呢?他叫我过来这里有什么事?”她冷漠地开口问风少凌,脸上一副云淡风清。“风堡主一时有事走开了,他说四夫人你整天呆在城堡里,恐怕你会憋出病来,所以就叫我们几个出来陪陪你,给你弹琴奏曲。”柳莹雪柔声开口,为风少凌解释,但漂亮的眸子里却是隐瞒不住的哀伤。陪她?不必了,她又不是男人,看到她们两个花魁就流口水。“不必了,我身子有点不舒服,请替我跟他说我先回去了,各位就此告辞。”他家伙搞什么乌龙,叫她过来,自己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可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和他们呆在一起,那她宁愿回去带布什去散步,可能还开心点,说着就要往外走。“四夫人且留步。”说话的是柳莹雨,声音还是嗲得寒人,此时听起来却夹杂着轻视和妒忌。云舒止步,转过头去,望着柳莹雨,眼里满是不耐烦。“四夫人这么急赶着回去是为了什么?连少凌的一片心意都置之不理。莫非……”说到这柳莹雨故意拉长了声音,不说下去。云舒抑制自己想刮她两巴的冲动,度步走到船玄边,放眼望向湍心湖的湖中心,那里正有一艘船慢慢地向这边驶过来,里面坐着两个男子,但看不清容貌。“莫非什么?”她冷冷地反问。冷漠的语气让柳莹雨不禁心中一凛,竟有点畏忌,但这畏忌只是一闪而过。“莫非四夫人赶着回去回情郎。中秋之夜,四夫人好象跟一男子出去过。”柳莹雨走到云舒旁边,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意味。云舒这才想起那晚就布什时,他们的花舫就停在不远处,应该将发生的一幕全看在眼里,但那又怎样,她的事还抡不到她来管。“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云舒冷笑地看着她。所有人不禁一凛,没想到她竟回这样回答。“哈哈,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庄家的庄三小姐竟和我们这些风尘女子有得比?”“哦,你们风尘女子?”云舒转过去看着她,嘴角不屑的笑意更浓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即使身陷于淤泥之中,但也能出淤泥而不染,反而有些人虽处于清流之中,却是个乌合之众,污染了整条溪流,更有甚者,出于淤泥,烂与淤泥,烂为臭水沟,遗臭万里,”说到这,云舒冷眼望进柳莹雨的眼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不要拿所有风尘女子和你混为一谈,那会侮辱了她们。”说完,云舒环视了他们一眼,唐少棠和柳莹雪还在呆楞当中转不过神来,而柳莹雨则气得浑身发抖。“你……”柳莹雨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贱女人太可恶了,她非得给她一点教训不可,她柳莹雨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柳莹雨手一伸,想去抓云舒的头发,云舒见状,一个闪身,躲过她的袭击,转到她的旁边,伸出一只脚,柳莹雨急着向前去抓云舒,没注意到地面,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跌出花舫,跌到湖里去。柳莹雪和云舒同时惊呼。可她们惊呼的却不是同样的事,柳莹雪惊呼是因为柳莹雨跌到湖里去,而云舒则是因为柳莹雨跌向湖中时,紧张得随手乱抓,竟然将她的手帕抓飞了,飞一吹,飞想湖中心去,她措手不及,来不及将手帕抓回来,因此而惊呼觉得可惜。唐少棠见状飞身到湖里去救柳莹雨,而云舒看没有她的事,反身就要离去。她是很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很好欺负。云舒的手帕飞向湖中心,眼看就要落向湖里去,这时,一个男子纵身而起,一个轻功,借势飞出,脚点湖面,手帕眼看就要落地,男子长手一抓,在湖面上划出一个绝妙的长弧,跟着又是一脚点出,翻身落在花舫上。“小姐,这是你的手帕吗?”温柔低沉的声音,犹如三月的春风,轻轻地吹过湖面,听起来很舒服。云舒徐徐转过身去。精致的五官,灿如星子的黑眸,随意束起的墨发因风扬起,衬托得俊美的脸庞更为清逸尔雅。虽较之风少凌和唐少棠等美男子稍逊一些,没有他们那么让人惊艳,但也绝对够得上美男子的称号。男子看到云舒转过身来,伸过手帕,“小姐,这是你的手帕吧?”说着对她展齿一笑,牙齿很白,当他说这话时,阳光一缕一缕地透过花舫的沿边,将余光撒在他的身上,灿烂的柔柔的笑容,洋溢着一团淡淡的暖,仿佛三月的春风,暖化了一池冰冷的湖川。微笑着的男子虽然没有绝美面容,但此时看起来却潇洒飘逸,恍若神仙中人。云舒心一震,心里有点恍惚起来,为何这个男子的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令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犹如她第一次看见锦的情形一样,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撒下来,拂在锦的身上一样,身后象披着无数道金光一样灿烂无比,春风般的笑容,恍如遗落在人间的天使。云舒的心突然无由来的激烈跳动起来。冬日的阳光徐徐的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祥静,祥静得那么美好,不禁令她想起了蓝天白云,想起了地老天荒的悠远,想起了紫荆花下的誓言……风微微的吹动,手帕上的紫荆花香便清清浅浅的飘动起来,弥漫在他们两人之间。“这是紫荆花的香味吧?紫荆花很美,难道小姐你也喜欢紫荆花?”男子还是温柔的开口,温柔地笑着,那盏温笑,犹如浮云闲鹤的悠然,仿佛没有注意到云舒的失态。不期而遇的瞬间,四目相对,云舒缓缓地点点头,顷刻间,犹如夏夜的繁星那般晶莹剔透的双眸却流出晶莹的水珠,咸咸的泪水滑过脸庞,落入嘴中,化成深深的思念……这幅画面在多年以后还时时萦绕在她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只是多年以后,一切已枉然。“小姐,你没事吧?”男子一怔,笑容敛起,眼里满是担心的柔光,说着,长身向前移动,想用手帕擦去云舒脸上的眼泪。“住手!”冷冷的声音响起,如同腊月的冰川,冷得刺骨。男子的手僵在半空,黑眸望向云舒背后,一个俊挺的男子冷着脸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阴森的气息,一种无形的威慑,一股明显的压力。风少凌快步走过去,一手扯去男子手中的手帕,将它塞回云舒的手中,眼眸仍然冷冷地盯在那男子的身上。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脸上又挂起了温柔的笑容,淡淡地解释道:“既然手帕已经物归原主,那在下告辞了。”说着一挥长袖,穿花舫而去,身形如同云中清鹤,飘逸如风,一下子就回到了他自己的船。“不要走!”看着那船逐渐远去,云舒一惊,从恍惚中醒过来,心间似有道闪电划过一般刺痛,整个人扑向船玄边。风少凌及手拉住她,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眼里满是不悦的冰芒。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玲珑剔透,洁白如玉,却一片片地下在云舒的心里,将她的心再一次冰冻起来。船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云舒呆呆地望着,眼泪再一次流下来……竹林深幽幽,阴谋锁离魂竹林深幽幽,阴谋锁离魂第21章“那个人是谁?”风少凌眼睛一眯,语气中的怒气很明显,清冷的视线落在云舒的脸上,仿佛想看透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顿时,云舒哑口无言,一脸茫然的望向他,那个人是谁?是啊,是谁?她从没有见过他,她见到的只是一个熟悉的夜夜在她梦中徘徊的笑容,熟悉到让她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来。可她真的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与其说她眼中看到的是那个男子,还不如说她见到的只是一个跟锦很像的笑容,暖暖的,柔柔的,暖化了她心里刻意逃避的思念。看到云舒的表情,风少凌加重了握住云舒的手的力度,浑身散发的怒气更加赫人。手中传来的力度让云舒不禁邹眉,让她稍微从自己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一脸怒气的风少凌,不禁纳闷,他到底在气什么?她好象没有惹到他啊?两个僵持着,一阵怪异的沉默。已经将柳莹雨救上来的唐少堂看到他们二人僵持着,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扶着柳莹雨到一张躺椅上,叫柳莹雪照顾着,然后向他们二人走过去。“小云姑……我是说四弟妹她应该也不认识那个男子,那人只是帮四弟妹捡手帕而已,是吧?四弟妹。”四弟妹?真难听!鬼才是你的四弟妹呢!云舒对这个称呼很别扭,但不想在这个问题无谓地纠缠下去,所以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回答。风少凌见状,墨瞳幽如深谭,望了云舒一眼,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瞬间,风少凌轻揽住她的束腰,飘然一飞,跃出十几丈,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怎么走也不先打声招呼?!唐少堂一个人有点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奈地摇了摇头,桃花般的眸子眯成一条线,他是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跟兄弟,他不是一直很抗拒这份婚姻的吗?要不然就不用新婚第三天就跑到京城去拉,可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却让他觉得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好象很在乎庄云舒,这有点反常,看来他得找个时间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行。风少凌回到城堡后,就把她落下,看到她还是一脸恍惚的模样,脸色阴沉着甩袖离开了。云舒回到自己的厢房后,就一直坐在桌子前面,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冷冷的风,轻飏起片片洁白的雪花精灵,开始撩动着她夜夜如歌的思念。她的脑海里始终重复交织着两个画面,一个是在现代,她第一次见到锦的画面,锦在紫荆花下,对她笑得一脸灿烂;而另一个画面则是那个跟锦有着一样的笑容的男子,两个画面交叠着,充斥着她整个大脑,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糊涂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她以前追求的爱情,然后她遇到了锦,有了属于他们的云锦之约,她以为他们会天长地久,可最终他们在锦的家人的逼迫下分手了,锦出国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舔尝着自己的伤口。夜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外面雪花飘飘,寒风阵阵。这样的夜晚,夜色苍凉,放逐着自己的心去流浪。她还是不够成熟,她还是无法做到忘怀过去,她还是无法忘记他,她还是无法没有眼泪,她的心还是那样的孤独和痛楚。逃不开过往的束缚,一再再而三的艰难地寻找着过往的回忆和点点滴滴。走出门口,云舒慢慢地向外面走去,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屋子里面太压抑了,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她想消失在这个时空里。雪花落在指尖上,缓缓的融化。那一刻,感觉就像看陈旧的照片,让人倍觉时光的匆匆和人生无奈的苍凉。以往就这样被时间洗去,美丽的回忆洒落在走过的路上。只是一切再也不能回头了,她无法回到过去,无法回到现代,她,只是一只历史长流里的困兽,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把握。走着走着,她来到一片竹林。这是一片巨大的竹林子,雾气弥漫,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一直绿到天空中去。茂密的竹笋上面,透着片片白色的雪花,闪着晶莹剔透的光。四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竹香味。茂密的竹林后豁然开朗一座亭子,亭子上方写着“知竹亭”三个字,知竹,知足,倒是挺有意思。若人能够知足,那应该会少很多烦恼吧?云舒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风城堡其中一个花园的一角,离正屋和厢房很远,处于比较偏僻的一隅,平时很少人来这里,在这样飘着雪的寒冬腊月,更是了无人烟,应该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吹西北风吧?她自嘲的想着。一阵冷风而过,云舒不禁打了个哆嗦,但脑子却反而清醒了起来,自从中午时分见了那个笑容和锦很像的男子后,她的脑袋里一直像打翻了糨糊一样,现在风一吹,脑子清醒多了,人也平静也一点。突然一阵沙沙作响,细听一下,又没了。又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哪里又隐隐传出了唧唧哝哝的说话声。云舒马上环视一下四周,及眼之处一个人影也没有,可是她明明听到了,莫非是幻听?看来她还是回去吧,要不然死在这里都可能没人知道呢!当她拐上一条幽静的小径,那阵唧唧哝哝的说话声又传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在这样一个雪花飘飘的暗夜,静悄悄的,周围又见不到什么人,云舒的头皮微微开始有些发麻,心底也滋生起一丝恐惧。云舒将脚步放得更轻了,突然她瞥到前面的一株高大的榕树下,有两个人影模样。她马上停下来,将自己躲到旁边的竹林里去,她今天穿的是青色带白点的衣衫,倒跟雪中的绿竹的颜色很相似,一时半会也难以发现重重的竹子里面还藏着人。她伏在竹从里,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说话声,在这样静的空地里,任何声响都会被会被扩大几倍,也会被传得很远。“主公有令,那个女人暂时你不可再碰,她还有利用价值。”冷冷的阴阳难分的声音,一身黑衣,在白雪飘飘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出怪异,但从骨子架来看,可以判断出是一个男子,此时他的脸上有左半边脸罩在一个银色的面具里,从露在外面的右半脸来看,倒也长得俊郎,只是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这是为什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云舒心里一凛,觉得那声音很耳熟,但那女子此时正背对着她,所以看不到她的模样,只见她身材苗条,一身白衣,被风一吹,衣袂飘飘,显得特别飘逸。“白鬼,什么时候你连组织的规矩都忘了?难道你忘了绿鬼的教训拉?”说到这,那男子停了下来,语气很轻,但却让人不寒而涑。听到这,那白衣女子明显浑身一颤,声音都有些颤抖:“白鬼不敢。”“对于主公的命令,你只需服从就行了。”“是。”突然黑衣男子身形一动,在一瞬间就象鬼魅一样的消失在云舒视线内。黑衣男子走后许久,白衣女子只是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等到她转过身来时,云舒不禁一怔。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柳眉小嘴,唇红齿白,一身洁白的衣装,衣袂飘飘,雪花飘飘,仿佛雪花仙女,美得令人不忍眨眼,但一双美眸却如冰封千年的冰窖,冷漠,毫无感情,令人发冷。竟然是风少凌的三老婆刁雪!云舒心中一紧,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竹子,竹叶相互摩擦,弄出一点沙沙的声音。刁雪站住,朝她藏身的方向扭过头来,整个人发出一股寒气森森的气劲,云舒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冷冰冰的杀气。云舒一看,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剧烈地跳动着,天啊,她不会杀了她吧,现在死在这里也应该没人知道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跑又跑不掉,一来她不会轻功,二来她的花拳秀腿一招还没出应该就会被她杀死了吧,想到这,她不禁吓出了一身汗。天啊,该怎么办?神啊,请再一次救救她吧!她保证以后她再也不在精神恍惚时乱跑,尤其是不在风城堡内乱跑,这鬼地方,处处都藏着危险。突然刁雪长袖一挥,马上有很多支绣花针从袖子口发出,射向竹子这边。绣花针很多都射在了竹子上,入木三尺,竹叶纷纷飘落,沙沙作响。其中一支绣花针破空直取云舒的眉心,云舒一个偏头,躲了过去,但绣花针还是从她的脸边划过去,然后射中了另外一个物体,那物体“喵”的一声,窜出竹林,但跑不到两步就吐血倒下,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动弹了。死了!!云舒睁大眼睛恐惧地望着那只躺在地上已经僵硬了的猫,抑制自己想吐的冲动,那猫吐出来的血竟是黑色的!而她也马上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刺痛,她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刁雪站着望了一眼,然后身形一动,也象鬼魅一样的消失在云舒视线内。瞬间,竹林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过竹子沙沙作响的声音,云舒这时才敢放松下来喘一口气,她朝着四周放眼望去,平静得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要不是那只躺在地上的猫和她脸上的伤痕,她或许真的会以为一切只是梦,可是那些竹子上的绣花针、她脸上的疼痛感和那只死猫都明确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是谁?他嘴里的主公又是何方神圣?刁雪为何又叫白鬼,她加入的是什么组织?他们的目标又是谁?他们说的暂时不可以碰的,还有利用价值的女人又是指谁?他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是风城堡吗?云舒脑海里有千万个疑问,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是寒冬腊月,她后面的衣服却湿了一大片。摇摇头,她想把这一切忘掉,不管他们的目标是谁都好,只要不是她就行了,她不想搅入这浑水中去,她不是神仙,她阻止不了什么,也管不了什么,她只是来自现代的一抹幽魂,连自保都成问题,一种无奈感顿时涌上心头。她出来也够久了,再不回去,小姿又要担心了,想到这,她慢慢地站起来,但由于蹲了太久,脚都麻了,她挣扎了好久才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腿,然后才慢慢走回去。“小姐,你终于回来拉?”小姿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脸着急的神色。“恩。”她觉得头晕晕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可能是因为她还没刚才回过魂来。“小姐,你去了哪里?我好担心你啊,小姐,你的脸怎么流血拉?小姐,你怎么拉?”说着,眼眶又开始红了。“哦,我没事,我只是去外面走走……散散心……而已。”说着,她感到一阵天昏地旋,头越来越重,“噗——”一大口鲜血难以抑制的被她喷了出来,挂在唇边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的余光瞥到,那血和刚才那只猫一样,也是黑色的!她的脑海马上闪过几个字:她中毒了!接着就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陷入昏迷前,她竟然看到了风少凌急匆匆地向她跑过来,墨瞳里满是担忧和挣扎的复杂情绪。“小姐,小姐,呜呜……”小姿吓得手足无措。“快点去叫大夫!”风少凌抱起云舒,急匆匆地跑进厢房内。云舒被绣花针刺伤到的左脸此时已经变成了青色,上面有两条紫龙在游走着,并且已经肿了起来。风少凌把云舒轻轻地放到炕桌上,板正她的身子,“唰唰”两下,封住她的穴位,阻止毒素流动到身体去,然后塞了一粒续命丹到云舒的嘴里。他攥紧云舒的手,凝视着那已经肿到不行的左半脸,墨瞳里布满了悲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云舒的手很冰冷,脸上开始渗着冷汗,云舒闭着眼睛,气息越来越弱,就好像没有了气息一般。他神情恍了一下,拿起云舒身上的手帕为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和嘴角的血迹,紫荆花的香味和着血腥味马上清清淡淡地漂浮在他们之间。紫荆花,他父母死的那天,周围也是溢满了紫荆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