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夏至的距离-11

我把杯子放到桌上，低下头去。“既然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只是，沈安越为什么会轻易放开你？”“我要回学校了，今天有课。”我站起来。“我送你回学校。”他说。是在学校门口看见安宁的，她抱着一个饭盒在翘首等待。我下意识地和秦悯哲拉开了点距离。她显然已经看见了我和秦悯哲在一起，咬了咬嘴唇，还是走了过来，“我给你送早饭，你的室友说你昨晚没回来。快趁热吃吧！”她打开饭盒，递到他面前，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安宁，你听我解释……昨天我喝醉了……”我急急地说。“我不怪你，你失恋了，想借我的男朋友慰籍一下……”安宁冷冷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秦悯哲打断她。“我只是喝醉了，我们什么也没有……”“我不想听，钟小夕，请你不要当第三者！”她不看我，用筷子夹了一吸饺子递给秦悯哲，“热的呢！”秦悯哲拽住我的胳膊，“我们走。”心像一张被水湿过的纸张安宁没有来上课，我回宿舍的时候她正趴在床上哭，而我面前是满地的狼籍，我的被褥、书本、用品被她洒了一地。我叹了口气，开始整理、收拾。碎玻璃渣割破了我的手指，有血流了出来，我放到嘴里吮吸。窗外，天很蓝，云很白，可是我的心却是一片的荒芜。“安宁，你真的误会了，我和秦悯哲什么也没有。”我坐到她身边去，拿纸巾给她。她一下站了起来，“苏苏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你们不去喜欢，偏偏要来抢我喜欢的人！”“我没有，真的没有。”“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和他说话，不见他，好吗？求你了，小夕！我真的很爱他。”她哀求地看着我。我点头。“钟小夕！”听见秦悯哲在楼下喊我，吓了我一跳。怎么办？早上的事安宁还没有谅解，现在他就又过来找我了，这不是越来越说不清了吗？我抿着嘴，不答应。但是僵持了三分钟后，秦悯哲跑上楼来了，身后还跟着宿舍大妈。“你这个同学怎么这样呀？知道不能上女生楼，还硬闯呢！”大妈气急败坏。“对不起，他是我同学……找我有急事！很快，很快他就下去……我们只说几句话！”我赶紧道歉。大妈看了我一眼，“好吧，赶紧下来，这也太不像话了！”安宁站了起来，眼泪汪汪地望着我，“钟小夕，你刚才答应我什么的？”我百口莫辩。“跟我走。”秦悯哲上来拽我的手，很疼。“秦悯哲！”安宁尖叫一声，在我没有反应过来时，抬起手往我脸上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很清脆的一声，开在了我的脸上。我愣住了，安宁也愣住了。秦悯哲一把推开她，“你疯了？”他回过身，拽着我的手向楼下走去，我很木然地被他拉着走。“他今天订婚，去阻止他！一定是程晓蝶那女人逼他的……沈安越很爱你，我看得出来。”他拖着我坐上他的单车。“你不要管我好不好？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挣扎，脱口而出。“小夕……我，我只是希望你幸福。”秦悯哲喃喃地说道。“我的幸福和你无关，安宁……她很脆弱，你不要伤害她，你要对她的幸福负责。”我转过身去，拼命地忍住眼泪。“小夕……我不爱她……当初答应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在赌气。还有，我想和你身边的人在一起了……可以常常看到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急急地打断他的话，转身跑开。眼泪湿了我的脸，心破损得像被水湿过的纸张。我和秦悯哲好像永远都有着时差，我们无法走近对方，只能渐行渐远。明知道他是为我好，他是对我好的，可我却无法接受。我只能举着爱的匕首去刺疼他，刺伤他。可是我的难过把我溺在了中央。我到底没有去参加安越哥的订婚典礼。我知道安越哥不愿我出现，那样痛苦无助的他，不愿意被我看到。我希望秦悯哲幸福，希望安越哥幸福，而我愿意站在这里，只是遥远地望着他们。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知道昨天晚上安宁割腕了自杀。她被送到医院急救，我的心悬了起来。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秦悯哲带我一起走了……而我昨天心情不好，就回家住了。她又误会了。可是秦悯哲为什么不去找她，跟她解释呢？我问了医院的地址，赶紧跑过去。不停地祈祷，希望安宁没有事。这是一个多事的四月，我已经心力焦悴。那么多的事扑面而来，我好像身在一个旋涡里，只能被吞噬，不得自救。“安宁……她还好吧！”我在病房门口，看见了陈梦溪。“现在没事了，输了血……我昨天看见她精神很恍惚，晚上想打电话问一下，可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陈梦溪埋着头，用手抓着头发，很痛苦，“她流了好多血，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为什么那么傻？”我哽咽不止，“是因为我，她以为我又像苏苏那样……”秦悯哲推门进来，陈梦溪愤怒地站起来，挥了一拳过去。秦悯哲往后一跌，摔到了地上。“是你！你爱着别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她一起？你为什么要利用她，伤害她？她已经很脆弱了……”陈梦溪揪住秦悯哲胸口的衣服，再挥过去一拳。“住手，不关秦悯哲的事，是安宁误会我们了！”我急急地抓住他的拳头。他颓然地挥了一拳，砸到了墙上。泪水布满了他的脸，看着心爱的女人痛苦，他比她还要痛。秦悯哲突然拉过陈梦溪，走到安宁的面前，大声地说：“对不起，安宁，我不爱你！而这个人，这个男人，他深爱着你！”安宁躺在床上，紧紧地咬住嘴唇，看着他们，然后闭上了眼。“我累了，你们都走吧！”秦悯哲在说什么？他竟然跟安宁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他真的想要让她死吗？她已经那么绝望了，她为了他自杀，可是在她醒来的时候，他还要残忍地对她说这样的话。秦悯哲，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凉薄了呢？我站到秦悯哲面前，狠狠地看着他，“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对安宁所做的一切！”我开始恨这个四月，不是有那么多的阳光吗？为什么却温暖不了我们的内心呢？为什么让我们这样疼痛，这样阴晦。我的身体，快要发霉了。太多的事压在我心口，辗转着，都是疼。安宁没有参加期末考就回家了，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他们都知道了安宁为什么自杀，倒是在路上遇见苏苏的时候，她跟我说：“情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幸福。”她也认为是我抢了安宁的男朋友。我无从解释，我没有赢，没有。幸好很快就放假了，我可以暂时逃离这一切。如果那时候我们在一起（１）我听从了爸爸的建议，决定去外地散散心，但是，我想一个人去。我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陈梦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帮他查一下安宁的老家，他想过去看看她。“我不想再有所顾及了，就算奋不顾身只换来粉身碎骨，我也想去试一下。”他说。我把她家的地址给了他。“知道为什么我会找你要地址吗？因为我想告诉你，秦悯哲和安宁已经分手了……”“他怎么能……”我急急地说，“秦悯哲怎么能这个时候跟她提分手？他太过分，太残忍。”“是安宁提的分手……她告诉我，她早知道秦悯哲喜欢的人是你，恋爱中的人是很敏感的……她说她知道自己一直是一厢情愿，以为努力就会感动他，可是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你……小夕，你和沈安越也已经分手了，你和秦悯哲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不，我……我们不能。”“为什么？”我的心很乱。而当我准备独自旅行的时候，闵琳出事了。她怀了一个导演的孩子，而导演有家事，这段诽闻在报上炒了有些时间了。闵琳是公众人物，她不能出现在医院里，这样会被记者发现的。她不停地吃冷饮、跳绳、跑步，像自虐一样的。我只有找安越哥帮我想办法，安越哥找了一个医生，是熟人，答应保密。我和安越哥送闵琳上了手术台，她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煞白，人虚得像一张纸。“小夕！我连死的心都有了！”闵琳哽咽不已。安越哥送我们回闵琳的家，在楼下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宋青书。他站在街对面，远远地看着我们。闵琳抓住的我手，声音一直抖，“快走，快走，我不想被他看见我这样！”如果闵琳一直和宋青书在一起，现在的他们会怎样呢？相亲相爱，还是争吵不休？所有的恋爱都希望有个美满的结局，但却又常常违背初衷，让人遗憾。我们上楼后，闵琳已经泪流满面。她还爱着他，所以不忍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夜里，闵琳不停地翻身，她睡不着，身体在不停地流血，而她的心，也在流血。我不知道，这样的代价，她到底觉得值得还是不值得。只是她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远离幸福的轨道。“我真希望，去年夏天我没有去参加那个歌唱比赛！”她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泪光，她这一年过得太混乱了。我拍她的背，“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勇敢。即使我们摔倒了，也要爬起来，假装我们没有受伤，假装我们不曾痛过。我们只有把自己磨练得越来越强大，才不会被轻易地打败。这是生活给我们上的又一课。闵琳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我一起去旅行。我们找了一个临海的城市，住在海边的酒店里。从落地窗看过去，就是蔚蓝的大海，那么宽广，那么壮观。闵琳又恢复了之前的打扮，穿着清爽的体恤和牛仔裤，不化妆也不打扮，牵着手和我行走在沙滩上，我总是恍惚，我们又回到了１６岁吗？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上一天，真好。游泳、踩浪花、拾贝壳，在沙滩上堆城堡、栅栏。偶尔有男孩子会扭捏着过来搭讪，我和闵琳就大笑着，跑开。我们现在只想要友情，只想要倒出心事，晒干心情。让那些不愉快都过去吧，没有爱情的我们，也要幸福快乐地生活。闵琳关了手机，她不想要谁找到她，她也不去看报纸和浏览新闻、谁怎样评价她，她都不在意了。夜里，我们在沙滩上等流星。我知道闵琳和我一样，是想对着流星许愿。可是直到我们离开，都没有见到流星。原来流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没有缘分。我们变得有些小迷信，讨论星座，讨论血型，讨论塔罗牌。我们想从那里找到一些破解我们人生的玄机，想从那里得到一些认定和依据，但是我们又都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我们不能再逃避下去，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闵琳回剧组，接着拍新戏，接受新闻采访，坦然地面对关于她的诽闻。我看着电视上的她时会很心疼，厚厚的彩妆下，她真正的表情是什么呢？只是希望，她能真的坦然起来。如果那时候我们在一起（２）这一年的夏天终于过去了，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回到学校，要面对安宁、秦悯哲，我的内心又忐忑不安。安宁和陈梦溪怎样了呢？他们在一起了，还是依然没有在一起？我想，我和安宁再住一个宿舍，我们都会尴尬吧？我打算和同学换一个宿舍。整理东西的时候，安宁推开门进来了。“还好吗？”我迟疑地问道。我猜想她再也不愿理我了，可是她却回答我了，“嗯，都好……你要搬走？”我点头。“我和你住习惯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搬？”她看着我。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转变这么大。“……你，原谅我了？”我轻轻地问。“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是我误会你们了……秦悯哲来我家找过我，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我还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谁叫他是因为赌气才和我在一起的，因为想接近你所以才和我在一起……他真的很过分。”“安宁，谢谢你。”我握住她的手，天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忐忑，有多不安。“其实，我也是为了他……我知道，如果我不和你和好，他会很担心的……是担心你，担心你被同学们误会，担心我让你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他真的很爱你，我很嫉妒。”安宁真挚地说。秦悯哲，我心里还怪着他。怪他对安宁那样凉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事。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我根本不配，一直都是他在付出，他在努力，而我只有伤害他，远离他，逃避他。我没有搬走，继续和安宁住一起。我们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重新整理了宿舍，挂上了新的窗帘，贴了新的海报，这让我心情很好。约着安宁一起去吃晚饭，我们在楼下的时候遇见了陈梦溪。他变黑了，身上有了阳刚之气，我问他这个夏天做了什么。“在奔跑，不停地奔跑，希望追到某个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宁，她的脸就红了。我笑，“明白。”“走，我们一起吃饭吧！好久没见，聚一聚。”陈梦溪说。能和安宁和解，是我这个夏天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看着她好起来，看着她终于找到爱她的男人，我真心地替她开心。而陈梦溪，也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样美满的结局，真好。到了餐厅以后我才知道，陈梦溪不仅约了我们，还约了秦悯哲。秦悯哲也错愕地看着我。整整一个暑假，我都不曾见过他。风轻云淡的天，我的内心，铁马冰河的一片。“暑假过得好吗？你黑了。”秦悯哲对我说。“去海边了，晒了太多太阳。”沉默，我们面对面，却再也不知道说什么。陈梦溪和安宁谈得热火朝天，我们想插进去，但根本不可能，他们两个人是故意的。四个人一起回学校的时候，有辆车嘎然停在了我们面前。是安越哥和程晓蝶。“钟小夕，你到底还是和秦悯哲在一起了。天知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和安越分手，就已经*上他了？”程晓蝶拉开车门，走了下来。“程晓蝶，你给我闭嘴！”秦悯哲狠狠地说，拉着我的手要走。“安越，你看他们，早给你戴绿帽子了……”程晓蝶的话还没有说完，安越哥把车门重重地关上，然后开车走掉了。程晓蝶看着车开走，气急败坏地直嚷。“别理她，她嘴巴一向很毒。”秦悯哲安慰我。我只是担心安越哥，程晓蝶能给他幸福吗？她那么骄横，那么霸道，他怎么受得了？“我，没事。”对着秦悯哲浅笑。他愣了一下。“你很久没有这样对我笑了……”他低下头。是吧，我们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疏远了。临睡前和安宁聊了一会儿天，她告诉我整个暑假发生的事。后来陈梦溪给安宁打来电话，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电话，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在开花。也许人真的要经历不同的感情后，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安宁告诉我，她现在会选择一个更爱她的人，而不是她更爱的人。太爱一个人会累。人心变成了一个空盒子，总是不停地向对方讨要着感情努力，去添满它，当得不到更多的回应时，就会痛苦不堪。还不如这样，找一个更爱自己的人，做被宠爱的那一方。真心地希望安宁这一段爱情，是圆满的结局。暑假的时候，秦悯哲和陈梦溪一起去了她的老家，那座美丽的水乡小城。他们到的时候，是她最最灰心绝望的时候，消瘦得像一株脱水的玫瑰，*以泪洗面，觉得整个人生毫无意义。她不见他们，更不想见到秦悯哲。他们无比耐心地等待着她，终于，她肯见他们了。秦悯哲跟她道歉，跟她说了许多事，她慢慢地谅解了他，原来他心里也有一份难以释然的感情。他的真诚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是错了，但是从一开始她都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是她以飞蛾的姿态扑了上去。如果当初他拒绝她了，那她也会痛苦不堪的。他以为他能试着接受她，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两败俱伤。她亦想起，他对她的好。他虽然没有放感情在她身上，却一直努力地对她好。她应该感怀他没有真心地欺骗她，所以，她想通了。她不过是在感情上又多犯了个错误罢了，她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脆弱了，如果这样死掉，那太傻了。像那首诗里说的那样：失恋只是失去一个人的选择，但现在你面对的是更多的选择。“我可以重新选择，心也会被修补起来的。”她终于振作了。而陈梦溪呢？秦悯哲离开后，他依然留在那座城。他找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每天往她家送报纸，骑着单车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迅速地熟悉了她生长的地方。他在报纸里夹很多的纸条，给她讲笑话或者他小时候的糗事。她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好了起来。最后她竟然会陪着他一起送报纸。闲时，她当向导，带他参观她的城，他们发现了两人之间越来越多的共同点，也觉得彼此都有了一份默契。然后，慢慢地靠近。我一直微笑着听她说她的故事，我想起那个时候她想要加入话剧社，大约也是为了秦悯哲吧，但她没有和秦悯哲在一起，却在那里被陈梦溪爱上了。人生的机遇真的很神奇，当你以为此处无路时，却又柳暗花明了。原来，只要坚持着一份信念，就会出现奇迹。而陈梦溪，就是她的奇迹。如果那时候我们在一起（３）夜里，我的手机响了。接听起来，是一片嘈杂，像是在酒吧里。是安越哥。“小夕，我很痛苦。”他喃喃地说。“安越哥，你喝醉了，你在哪里呢？”我急急地问道。喝醉酒的安越哥如果酒后驾车，会有危险的。“这么晚了，你要注意安全。”安宁在床上迷糊地说。“嗯。”我赶紧穿上衣服下楼。非常抱歉地把宿舍大妈吵醒。我撒谎肚子疼。要去看医生，她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拿手把肚子捂住。跑到酒吧的时候，安越哥的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火辣的女郎。而安越哥正拿着酒杯，跌跌撞撞地喝着。“安越哥！”我赶紧去抢他的酒杯。“你是谁？走开啦！他今天是我的！”女郎警惕地看着我，用手搭在安越哥的肩膀上，很亲昵的样子。安越哥甩开她的手，抬起头，醉眼迷离地看着我。“小夕！是我的小夕来了！”他站起来，但身子一软，跌了下去。我赶紧扶他起来，而他却一身的酒气。安越哥很少喝酒的，而且也不会喝。安越哥拉住我的手，不让我松开，“小夕！别走。”我点头，胡乱地点头，“不走。”“靠！”女郎愤恨地说了声，不甘心地离开了。我扶着安越哥出酒吧，他好沉呀！我们两个都走得踉跄不已，他蹲下去呕吐，我拍着他的背，心里很是难过。“安越哥，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了！”我噙着泪说。他站起来，紧紧地抱住我，我没有动，由他抱着。我看到他心里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我心疼。他失声痛哭，眼泪灼伤了我。夜色里，有一条悲伤的蛇，缠绕住了我们。“小夕……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没有你，我觉得我快死了！”他的声音满满的都是疼痛，“我恨她，我对着她，除了恨意，别无其他！小夕，我那么那么地爱你呀！可我却要放开你的手。”“安越哥……”我哽咽。“不要离开我，答应我，不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我一想到你和他在一起，我的身体都要炸裂了！”“嗯，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我永远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妹妹。”我点头，眼泪湿了满脸。安越哥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醒的。送他回家后，我没有离开，一直守在他身边。他整夜都在混乱地呓语，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吧，眉头紧紧地皱着。我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希望他能平静下来。“小夕。”安越哥醒来。我赶紧倒水给他喝，我知道醉酒后，他口会渴。熬了些小米粥，盛了一碗给他。“如果每天早上醒来，我都能看见你，那该多好呀！”坐在餐桌前，安越哥湿了眼。“以后我常常过来做饭给你吃。”我努力地笑，不想这样伤感。“小夕，你恨我吗？”“为什么要恨？”“我违背了我的承诺。”安越哥缓缓地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怪过你，安越哥……最难的人是你……我真的希望你能试着接受程晓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你！”“她最爱的人是自己，因为得不到我，所以才会一味地想要……她根本不会爱别人……”我的心里，都是酸楚。我那么努力地希望安越哥幸福，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他痛苦，看着他做着自己不情愿的事。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我们一直留在洛杉机，那该多好。我们还是那样单纯，那样天真，那样离享受着生活。可是生活，却越来越让我们有挫败感。整个下午，我和安越哥就坐在沙发上，看一部喜剧片。我想留下来陪伴他，这样孤独无助的他，我不放心。看着主人公滑稽的表演和夸张的对白，我们都在努力地笑。希望这样平和的时光，不要走得太快，希望所有的故事都是圆满的结局。如果那时候我们在一起（４）“今天不来公司，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啊？”程晓蝶敲门进来，看见我和安越哥在一起，很生气。“和妹妹在一起，这也不行吗？”安越哥不看她。“行，当然行。正好，我也要找你呢，钟小夕，周六我生日，你也来吧，以后你也是我的妹妹了，这样的聚会你可不能少。”她的语气很尖酸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