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如果不在某种程度上清楚告诉我的话我就没办法协助你噢”取访的声音里含着怒气。 “对不起。实际上这个肖像画的男性死了。警察认为是他杀的。” 取访的表情稍微紧张了一下。 “他杀……跟浅居的同级生被杀的案件有关系吗” “可能性很高。不过身份还不明确有点困扰。” “是这么回事啊。所以要确认肖像画……这么麻烦的事情,要逐一确认吗” “没办法。因为那是我们的工作。取访先生,越川睦夫,或者是绵部俊一,对于这个名字什么线索吗”松宫打开笔记本,朝向取访。 那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越川……绵部……呀,不知道啊。” 取访摇了摇头。 松宫关上笔记本,伸向肖像画。 “其他还有跟这张画相似的人吗” “想不起来啊,抱歉。” “这样啊”松宫点点头,把肖像画放入了包里。 “如果还是在怀疑那家伙吗”取访问。 “浅居” “不是这样的,有关系的人全部都要做这样的调查。” “那么,也来调查我吗” “这个啊,就那样”含糊其辞道。 取访突然笑了下。 “我已经不是有关人员了” “但是你跟浅居小姐结过婚。” “我刚才也说过了,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也只有三年。” “好像是这样”离婚的理由已经从加贺那里得知了,但是决定在这个时候不说。 万一被问道是怎么知道的,要回答也会很困扰。 “但是结婚前应该交往过一段时间吧。因为在同一个剧团里,两个人,应该比谁都要了解对方吧。” 哪里的话,取访说着摆了摆手。 “什么都不知道哦。的确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但是就算聊天聊的也全都是戏剧的话题。连她的童年时代都不是很清楚。她好像也对我的过去没有兴趣,从来没有问过我。” “如果喜欢对方的话,就会想知道对方的一切。” “那是一般恋人的情况下。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被彼此的才能所吸引而结婚的。” “那就是说没有恋爱感情吗” “说完全没有的话那就是在撒谎了。就我来说的话,即使我是个女人,我也会迷恋上她的。但是对方怎么想呢。是不是从最初开始就没有爱呢” “没有那种事哦。只是因为分开了,才这么想的吧。” “警察先生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么说。浅居啊,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个我跟她的孩子。如果爱我的话,就不应该有那种事。” 这个在听加贺说的时候也感受到了。 没有简单的表示同意,“我明白你说的,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吧。” 试着这么说了句。 因为还想再让取访说下去。 “不仅仅是这个。” 果然不出所料,取访继续说了下去。 “浅居身边,在我之前有个关系很深的男的存在。可能是一直忘不了那个男的吧。” 这个是没办法置若罔闻的信息。 “能详细点吗?” 取访耸了耸肩。 “我知道的也就那么点。那个男的是哪里的谁我都不知道。她有那男的这个事,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个跟浅居关系很好的女演员。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在演戏剧了。” 取访说艺名叫月村ミル(miru)。 “我想是在浅居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情况稍微有点奇怪。发呆的时候很多,在排练上无法专心。在干什么呢,这样骂她。这样一来,恵美子就告诉我了。啊,惠美子是月村ミル的本名。说浅居好像跟恋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分手了。” “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呢。” “不清楚。没过多久,浅居也恢复了精神。在那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开始交往了。” “也就是说跟之前的恋人分手,开始跟你交往了对吧”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是怎么样的呢。” “你说的是浅居是不是还没有忘记以前的恋人的意思吗” “算是这么回事吧” “你这么想的理由是什么呢” “理由嘛。只能说感觉是那样的……” 取访歪着头想了会,不久后好像有什么闪过一样抬起了头。 “用一句话说就是因为她是演员吧。”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啊。 因为是女演员所以为了需要在扮演一个角色而已。 因为女演员的表面上的这张脸是不能信的。 取访看了下手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差不多到时间了。请原谅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单单是浅居那边,我这边也在准备大型的公演呢。” 从排列室出来后,松宫站在路边打了个电话。 对方是加贺。 一接通就冷不防的被问有何要事。 “我想了解下进展情况”加贺他们那些日本桥警署的搜查员应该在调查那个挂历跟桥之间的关系。 “我们这边的搜查方针已经跟特搜本部的石垣系长传达过了。现在正根据那个在行动。” “那个我知道。我是想你们有没有掌握到什么东西没” “你只要做派给你的事就好了啊” “我在意啊。毕竟是跟亲戚有关的案件。” 能听到加贺的叹气声。 “找了个好借口啊。老实说没什么进展。用那张肖像画打听了下,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信息。我现在开始也在试着大概转转。没抱什么期待。” “试着转转?” “巡游桥。那上面写着的桥,架在神田川跟日本桥川上面。所以想坐船去拿两条河转转。” “船?” 松宫握紧了电话。 “那个船,从哪里出发啊” “浅草桥” “几点出发” “三点”松宫看了下手表。 马上就要到两点半了。 “恭哥,拜托你。让我也坐一下。” 边说着边举起了手。 正巧来了辆空的士。 “你?来干嘛?” “想坐一下。那上面写着的桥全部都要巡视一遍的话,这种机会怎么放过呢” “没是没关系,但是别迟到了。我可没多余的时间等你。” “我明白。已经赶过去了。” 坐进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浅草桥。 到达神田川旁边的乘船点是在三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 加贺在入口处等着。 “来的真准时。再等一分钟不来的话,我就打算出发了。” “同伴呢”松宫问。 “没有。就我一人。” “那样的话,还能稍微等会吧” “不可能。是因为配合搜查,趁着空档特别派出来的船。不是来为了配合你的。” 跟在加贺的后面上了台阶,进入了乘船处。 穿过那前面有个小型的办公室。 不稳定的踏板的一头,等待着的是一艘看起来能容纳20人左右的船。 甲板上有一张长凳。 乘上船,坐在长凳上观察四周。 神田川上拴着大小各种各样船,当然了,沿河的建筑物全都在头上。 欣赏这种景色,虽然长年住在东京但还是第一次。 一名头发染成茶色的男子坐上了船。 年龄在三十中旬吧。 体格健壮,腕力很大的样子。 请多多关照,加贺打了个招呼。 好像认识。 松宫想拿出名片。 于是那名男子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加贺先生的朋友吧。那就可以了”男性自称叫藤沢。 “同加贺认识交往相当长时间了吗” “怎么说呢。是加贺先生来日本桥警署之后吧。” 男子在征求加贺的同意。 “是的啊”加贺点了点头。 “突然来问我奇怪的事情。有没有像七福神一样,巡游桥的话就会得到恩惠的这种传说之类的。不管我说几遍没听说过那种话,总是无法信服我。” 藤泽苦笑了下。 果然加贺貌似很早以前开始就在调查十二个月跟桥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个松宫的心头稍微变热了。 突然想起件事来,松宫打开了包。 “有东西想让你帮我看一下” “如果是那张肖像画的话,他已经帮我看过了。” 加贺说。 “啊,这样啊”松宫抬头看了下藤泽。 “刚才加贺先生已经让我看过了。真不好意思,不认识跟那张画长得像的人。因为有很多客人来坐船,其中就有那个人也说不定,不能目不转睛的看客人的脸是我们这边的规矩……所以不好意思” “啊,不,那样的话就算了”松宫把包关上了。 “处理肖像画很难啊。” 加贺说。 “因为是要靠人的感知力的。所以还是把宫本康代那种情况当作特例比较好。” 松宫也觉得正是如此,沉默的点了点头。 发出了声很大的声音后,引擎开始发动了。 过了一会,船发动了。 好像要赶超旁边的游船一样,朝神田川的上游驶去。 “看向河两旁的大厦。” 加贺说。 “在这一侧有窗户很多的大厦跟窗户极少的大厦。你知道为什么吗”呀,松宫左思右想。 “跟建造的时期有关。以前,因为朝向河的那一面只是建筑物的背面这种想法是主流,所以窗户很少。但是最近,能俯视河面开始被作为一种价值来考虑,所以开始积极的做窗户了。” “咦,你知道的很多啊” “当然,从藤泽先生那现学现卖的。” 说着加贺朝炒作席笑了笑。 在这之前好像已经像这样巡游桥巡游了很多遍一样。 接近前方的一座桥了。 “是左卫门桥。” 加贺用手指了指。 “现在,河的右边是台东区,河的左边是中央区。但是穿过那座桥的话,左边就是是千代田区了。” “根据挂历上的笔记”松宫打开了笔记本。 “三月的左卫门桥,下一个就是四月的常盘桥。” “我想你应该知道,常盘桥在日本桥河的上面。” “这艘船日本桥河也去吗” “当然去。水道桥的尽头有条岔路。” 之后船又笔直的行驶了会。 从河上眺望的景色,对松宫来说是新鲜事物。 万世桥的站内建筑遗址能感觉到明治年代的氛围。 之后穿过圣桥,继续是绿意荡漾的溪谷,如果没有周围的高层大厦,好像会让人忘了这是在东京。 “这样子看东京还是第一次。” “但从一个方向看的话就不知道事物的本质。人也好土地也好”对于加贺的话,的确,松宫说着点了点头。 “我去见过了浅居的前夫。那个叫取访的人。那个人说,因为浅居是女演员,所以不能相信她的表象。” 进一步的松宫把取访怀疑浅居博美是不是还想着之前的恋人这个事情跟加贺也说明了一下。 “心里的恋人吗?她的话,也是有可能有这种事情的。感觉意志很坚强。” 加贺面朝向松宫。 “特搜本部还在怀疑她吗?” “暂且留意着。但是,她的疑点越来越少了倒是确实。押谷道子的案子暂且不论,关于越川睦夫被杀的案子说是她犯的有点说不通的这种声音很强烈。如果有同伙的话就当别论了。” “让她看了那副肖像画了吗” “好像坂上拿去让她看过了。列举了几个长得像的人的名字,但是全部现在都还活着。” “关于绵部俊一这个名字呢” “好像不知道。但是也不能相信,毕竟,她是个演员。” “嗯,原来如此。” 船驶过了水道桥,再往前,有条河的分岔路。 左侧有个接近90度分叉点。 那好像就是日本桥河。 “对日本桥的存在没有什么意识啊”松宫不经意的喃喃道。 “实际上我也一样。” 加贺说。 “那理由马上就能知道了。” 船改变方向,开始朝日本桥下驶去。 于是马上就变暗了。 因为首都高速道路就在上面。 支撑道路的大柱子,排列在河的中央。 “都是因为这个。” 加贺指了指上面。 “这前头,直到跟隅田川合流跟前,都是这不解风情的高速道路。为了东京奥林匹克,高速道路的建设是不可或缺的。无法确保用地,不得已选的路线就是这个。就算看谷歌地图,因为高速道路的原因,日本桥川几乎没有了存在感。过各种各样的桥的时候,与其说是在过河,还不如说感觉是在道路下面穿过。所以就连住在东京的我们,平时也没怎么意识到。” “原来如此。了解了。” “在江户时代,这个水运对经济和文化起了很大的作用啊。” 加贺一边看着微暗的河面一边叹了口气。 船继续往下驶去。 一边慢慢接近常盘桥。 “一月柳桥,二月浅草桥,三月左卫门桥,四月常盘桥……” 打开笔记本,松宫大声读着自己的笔记。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各座桥的竣工月份吗”于是这次是加贺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柳桥竣工是在昭和四年七月,浅草桥是在昭和四年六月,左卫门桥是在昭和五年九月。完全不一致。” 不愧是加贺,这些事情好像已经都调查过了。 船开始穿过常盘桥下面。 石造的拱桥给人一种历史感。 “你说过小菅公寓里的挂历,是按月翻的那种对吧”加贺一边盖笔记本一边问。 “是的,有小狗照片的按月份翻的挂历。” “在角落写了桥的名字吧。每月一个。” “是这样的,那怎么了”嗯,加贺小声的喃喃道。 “比如说现在是四月。挂历的角落上只写了常盘桥。也就是说四月份里面可以不用考虑除此以外的桥了吧。” 松宫想起了挂在墙壁上的挂历的样子,点了点头。 “如果考虑是做的备忘的意思的话,那的确可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