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继续琢磨着图纸。“司徒,至少我们已经知道犯人是如何进入博物馆的。”“不,我们还不知道。你来看看,这是改建后博物馆的监视器位置图。从一楼到三楼,五楼到九楼,四个方向都有监视器。四楼没什么重要的部门和东西,因此,只在电梯前有一个监视器,如果凡尔纳从窗户爬进去,那个监视器根本不会拍到。犯人要是在茶水间里找到了进入十楼的那个垃圾管道入口呢?你看看,十楼只有东西两方哟监视器,在通往十一楼的逃生楼梯里一个监视器也没有。而十一楼只在保险库门上有一个。我最开始很纳闷,这么好的保险库,怎么只有一步监视器。后来我找过保安部门的人询问,听说这个保险库买来不长时间,琉璃之前根本没有被使用过。就是说……”“里面时空的。”:“对!琉璃在博物馆开始展览,时间只有一周。博物馆方面好像不愿意只因为一周的时间而投入资金安装监视器。其实,买了保险库以后,博物馆的财政就出现了很大的窘境,能够支付日常开销已经很吃力了,完全没有多余的资金购买其他防盗器材。再者说,琉璃来的匆忙,展览时间只有一周,所以,博物馆方面也就没添置监视器。这一点刚好让犯人钻了空子。小遥,你看没看过监视录像?这监视器的位置很马虎,足有一到两米的地方监视器是拍不到的。所以,犯人很容易就能避开。”“如果根据你说的,犯人从十楼走逃生楼梯进入十一楼,然后避开唯一的一个监视器……不对,这里面还有问题,茶水间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根本没有什么通道!就算是有,那么十楼的那个垃圾管道入口又在哪里?””林遥又回到最初的推测点上。首先他已经推翻了高馆长的不在场证明,而王副馆长据说在晚上22:00点从书房出来以后,就一直在客厅看电视。接着,午夜00:00点回到卧室睡觉,如果他有什么举动,作为他的妻子不会没有发现,这个人也同样没有时间作案。就算他们运用了某种诡计,在医院和家里跑出去……啊,又回到原点了,他们是如何将琉璃带出保险库的?如果按照司徒的推理去想……“这等于是闭门塞聪,不是办法啊……。“不知道想了什么,司徒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你可以再去找高馆长了解一些情况。”林遥试探性的说。“为什么是高馆长?”“你们关系好,而且他又是当事人,问他的话,应该还会有些收获吧。”“你太主观了。对于我来说,他只是案件中的一个环节而已,他那点东西,早就被我榨干了。”司徒似乎并没否认和高馆长之间有关系。“你说我主观不大合适吧?”“那说你‘武断’好了。”“不明白。”司徒放下手里的东西,转了身眼睛直直的看着林遥说道:“其实你非常明白!我们刚分开你就去找了高馆长的妻子,我知道你在怀疑高馆长,说不定还找到了什么比较值得关注的线索,小遥,你该相信我……”“相信你?大哥,你是谁家的谁啊?我们认识不过才几天的时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司徒千夜,我们俩个究竟谁武断?”一瞬间,司徒的脸上闪过了失望的神情。“不管怎么说,还是让这个案子早点结束吧。走,去看看案发现场。”突然变了口气的司徒,已经起了身拿了外衣。“我要给组里复制一份图纸,而且这个时候去现场也不是时候。”“那我陪你去警察局。”没有表示赞同或是反对的林遥,一副懒散模样的也起了身。站在楼梯间里等着电梯的功夫,司徒突然他叹了口气说道:“这案子要是结束了,跟我约会吧,你喜欢什么节目?”直接省略了乌云密布和雷声滚滚的程序,林遥一记雷鸣霹雳掌直接劈死他!捂着抽痛的肚子,司徒好想找个温暖的怀抱缓解一下自己被暴力拒绝后的悲惨。被林遥坚定的回绝以后,司徒知趣的闭了嘴,在外面乖乖的等着林遥打开他那辆小破车,开车门上去。林遥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了车钥匙扭动了一下发动引擎,一瞬间司徒猛的变了脸色!抓住林遥的手力气大的惊人,不管林遥怎么用力的挣脱,他竟然暴力的把人拖下车,飞快的朝远处跑过去!不等他们跑出多远,林遥就听见“嘭”的一声,随之被强大的热气推出去好远,摔在了地上。林遥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车在熊熊燃烧着,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转头看着目光冷锐的司徒说:“你怎么知道?”“引擎的声音不一样。”“声音不一样?”这家伙难不成经历了很多次这种事吗?光是听声音就能知道有异状。“司徒,你……”林遥的话还没有说下去,就看见一个人从不远处跑过来。那人跑的很快,还叫喊着: “千夜,千夜你怎么样了?”林遥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再抬起头看着司徒那一脸的凝重,起了身就问:“司徒,你和高馆长到底什么关系?”司徒转过头的时候,林遥看见他脸上冷漠又疏远的表情,他那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戒备的说:“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如果或你和高馆长之间有问题,警方不可能让你介入到案子里来。我问你,在有人对我射击的那一天……”“你烦不烦!”被痛斥了这么一句话,林遥的火气更大!而跑过来的高馆长拉着司徒和他远离了爆炸的车辆。“:对不起,是我最开始没说清楚,千夜是我的侄子。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和他父亲是好友,所以……”“行了行了,你跟他说这些没用!我退出总可以了吧,你们警察干什么都前怕狼后怕虎,我早知道跟你们办案就没没有好事!不过我好人做到底,走,我送你去警察局。”林遥真想一拳打过去,但是,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高馆长,你怎么会来这里?”高馆长看了一眼司徒,似有口难言。‘“我再问一次,你为什么会里这里?”“你没完了!”司徒站在高馆长的面前,横眉冷对。“你闪一边去!”林遥愤怒的喊了一声。“我告诉你,他没有作案,你那些怀疑的动机都没用。如果你还不肯放弃调查他,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躲过要杀你的人。我自己跑案子几天下来什么事都没有,只要跟你在一起不是枪击就是炸弹。我告诉你,要不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早就破案了。平时我们开开玩笑,你发火走人这都无所谓,可现在是关键时候你不帮上忙也就算了,不要给我找多余的麻烦!”林遥的脸色白的让人吃惊。“司徒千夜,你说我是拖油瓶?”“说错了吗?你说说你整天吊儿郎当的混日子不说,竟然还能想出冷冻电脑那种异想天开的事,我算是见识了你们警察的脑袋了。想要查谁随便你,我是博物馆雇佣的,用不着你们跟我瞎捣乱。不过我好人做到底,这图纸给你。走,我保护你去警察局。”焚天般的怒火像是把体内的血都烧开了,林遥一把推开了走过来的司徒,愤愤的说:“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司徒冷了脸,问他:“脑子没毛病吧?我救了你两次,现在我要是走了,你就有可能……”“用不着你冲好人,我他妈的就是去卧轨也不会死在你眼前!滚!”司徒丢下一个“随便你”的眼神,推着高馆长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林遥站在原地,看着在燃烧的车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消防车和警车几乎同时停在了林遥的面前。林遥那表情让消防队员琢磨着是不是也该给这位兄弟浇点水。以葛东明为首的几个重案组成员匆匆的来到林遥的身边,看的出林遥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除了组长外没一个敢和他说话的。林遥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葛东明又皱起了眉头,这让他双眉之间的皱纹看起来像鸿沟一样。“小林,你现在马上去找司徒,他一定还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你趁早换人!如果还让我继续监视那个该死的混蛋,我现在就说你要和我约会!”葛东明被林遥弄了个大红脸!他立刻想象了一下,自己被警局里那些小林的粉丝们活吞的场面!“你让我多活几年吧,我换人还不行吗?唐朔,过来!”组长大人很快就找到替死鬼了。回到警局之后,葛东明一直都没敢问林遥和司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也能想到一点,毕竟林遥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坏。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司徒所掌握的情况。葛东明一直在考虑……没有想到博物馆在改建之前竟然还有一个垃圾管道,也没有想到四楼茶水间竟然有血液反映,更没有想到,不,应该是没有想明白,司徒为什么要问那个遇鬼的女孩子风是从那个角度吹的。而他们的调查从一开始就锁定了博物馆那几个内部的人,只是案发当晚他们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当然也有“雇人作案”的可能性,司徒的发现无疑为给案件带来了新的线索,所以,必须掌握司徒的行动。这案子很麻烦,就算有了嫌疑人没有证据他们就动不了,证据,证据,紧迫需要的就是可以定罪的证据!另一方面,究竟是谁要杀林遥?从林遥加入工作组到和现在,都是以司徒为主,如果说对犯人有威胁那也该是司徒……还有,不能排除是以前的仇家的可能性。虽说林遥破获不少案件,因为他那种懒惰的性格始终隐藏在幕后。更何况他的情敌要比他抓过的罪犯多上好几倍,而且都是莫名其妙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被人喜欢了,莫名其妙的有人说他是他(她)们的情敌。哎呀,一个男人长的那么美干什么?光是笑笑就让觉得……天呐,在想什么啊!?“组长,你脸色不好啊。”某组员有点担心。“没什么,神经错乱而已!好了,都把晚饭放一边,去博物馆走一趟!”好危险,好危险。葛东明擦了把冷汗,相当虔诚的思念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妻。林遥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司徒的火气来的太快,甚至是莫名其妙!说他是双重人格都不为过。前一秒还嬉皮笑脸的要和自己约会,下一秒就瞪着眼睛说自己是拖油瓶……为了什么呢?究竟是什么会让他暴跳如雷?真的只是因为被自己连累了?真的是为了高馆长?不管怎么说,案子要破,司徒也要彻底打垮!进水楼台先得月,找那个高馆长问问,还可以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打定了主意的林遥,转了身就要走,别葛东明一把抓住。“你干什么去?”“博物馆。”“凌晨三点你去干什么,老实去会议室睡一觉,明天一起去。谭宁,看着他!”林遥在不情愿的状态下,被塞进了会议室补眠。脑子里乱哄哄的睡不着,又开始琢磨起司徒和高馆长之间的问题。高馆长是第一嫌疑人,他安排了司徒来参与调查,也就是说,在自己监视司徒的时候,也同时被司徒所监视?不对!他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些细节。首先,如果高馆长真的是犯人,在自己车里安装炸弹的也是他,那么,为什么还要担心司徒冲出来?难道说,高馆长的所作所为司徒并不知道。那天被枪击的之前,自己曾经和高馆长通过电话,无意间说了位置,紧跟着就被枪击,这不得不让自己想到是高馆长所为。第一次暗杀没有成功,在茶水间他知道司徒和自己分开行动,才开始了第二次暗杀,也就是在车里安装炸弹。但是,在远处观察自己是否被炸死的时候,没想到司徒竟然会和自己一起上了车,所以在情急之下才跑了出来?可是这里面也有问题,如果犯人真的是高馆长,那他又何必把司徒找来调查案件?看他紧张司徒的那种态度,完全让司徒置身事外不是更好。琉璃案到现在,不是只有他们在查案,为什么凶手只最针对自己,其他的人都没遇到?难道说,自己在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为常重要的线索威胁到犯人了?想不明白,这里面似乎缺少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林遥睡不着,索性起身坐了起来。不一会,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葛东明和谭宁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你不能睡。看看这个吧,从案发第二天到今天的电话监控录音。当天打开保险库门的人都被监听了。”林遥接过厚厚的一打纸,越看越疑惑。“看出什么来了?”谭宁坐在椅子上,问道。“保险公司的孙主任和王副馆长,还有田海光,这三个人从案发到今天为止,没哦与相互联系过一次,但是,高馆长几乎每天都给他们打过电话……”“我们只监听了他们的手机和办公室的电话,家里的电话因为法律规定不能监听。所以……其实嫌疑人已经敲定了,但是这几个都是文化界的名人,真要是都抓进来一个一个突审,媒体肯定会指责警方。所以说,必须要拿到真凭实据才能抓人。”“组长,我有个想法。”林遥看着葛东明说话的时候充满的坚定。“就知道你会有想法才让你看的。谭宁,去弄点提神的来。”谭宁笑笑,知道重案组最强的战斗力回来了!第二天刚过了八点多,专案组的一行人就去了博物馆。等到了博物馆四楼的茶水间以后,身为组长大人下达了“必须要找出垃圾管道,否则都去洗厕所。”的命令!这还是警察吗,根本就是打家劫舍!小件的东西都被清出去了,柜子也被拆开了,就连只能容下七八岁孩子的通风口都被打开了!就差掀房顶刨地面,结果,一无所获。葛东明拿着改建前的图纸,这老兄恨不能把眼珠子都镶进去!“这不是被墙壁堵死了吗?犯人进了四楼然后又出现在十楼,乾坤大挪移啊?”咔嚓!门外一把椅子硬生生的被林遥踢散了花,他回头看着葛东明,对方真想把刚才那句话拿回来吞下去。“头儿,我看你最好和小林保持两米以外的距离。”谭宁很鸡婆的建议着。“开玩笑,两米怎么够!小唐不在连个炮灰都没有。”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炮灰,不,唐朔的电话刚好打了进来。“喂……你慢点说。”葛东明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组长啊,他是什么人物啊?我把局长大人的命令都抬出来了,他根本不买帐啊。说什么不需要警察这种累赘。”电话里唐朔都快哭出来了。“那你告诉他,不买也得买,要不然我抓他进警局!”“你等等,我试试。”三十秒之后。“组长啊,他说你没有罪名和理由抓他。”“那你就说我告他对林警官性骚扰!”刷!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葛东明的脸上。“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小林,你,你冷静一点。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小唐你听见没有?”“听见了,我再试试吧。”三十秒之后。“组长啊,他答应了。他是不是真的对林前辈性骚扰了?”“扰你个大头鬼!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他,不管什么情况立刻报告!”挂了电话以后,葛东明还以为自己被林遥那双美丽的眼睛大卸八块了呢。“我怎么就带了一群问题儿童啊。”擦冷汗吧。“组长,你说什么?”“没,没什么。小林你去看看那边。”继续擦冷汗。这一次的行动毫无收获,葛东明有些烦躁的抓着自己的鸟窝一样的头发,喊了声“收队”!看着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的茶水间,林遥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怎么了?”察觉到林遥有些不对劲的葛东明问道。“组长,你们先回去,我留下再看看。”葛东明的眼定定的看了林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头。留下来的林遥专注的回想着当时司徒站在女孩子身后吹气的位置和角度。……应该在左一点……然后在高一点……那女孩子有175公分左右的身高,所以,应该是这里……几次调整了身体的角度之后,林遥不在动了。他那美丽的眼睛眨了又眨忽然回过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墙壁。伸出手仔细的去摸索,冰冷的墙壁还是不能告诉他什么,只有老旧的墙壁纸被岁月弄的凹凸不平。不能总是在这里费脑筋,林遥决定先去拜访一次高馆长,弄清楚他和司徒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敲响了馆长办公室的门,很久都没有人应声。林遥试着扭了扭门把手,没锁!虽然冒失的进去不大好,林遥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高馆长办公室的房门。办公室里有些凌乱,一件外套很随便的被扔在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有两个杯子,林遥摸了摸杯子的温度,还是温的,证明高馆长和某个人刚刚离开不久。放眼看去,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些文件,林遥走过去看了几眼,都是些国外的资料。而在办公室的左墙壁上,稍稍靠窗户的位置就是内嵌式的保险柜。看样式是需要钥匙和密码才能打得开的相当不错的保险柜。正在林遥四处观察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急忙坐在了沙发上故作等待状的林遥,很快就被推开房门的高馆长看见,并流露出比较惊讶的神色。“小林警官?”“很抱歉,我来的时候您出去了,我想在门口等怕是不大好,就先进来,请不要介意。”高馆长随即笑了出来说:“不介意,我也是刚送走一个老朋友。这里有点乱,你随便坐啊。”高馆长本想给林遥弄被茶水的,可已经用过的杯子在拿给林遥,这就不好了。因此,高馆长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玻璃杯子,倒了茶放在了林遥的面前。“葛队长怎么没来?”“他们有事先回去了,我过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是想问千夜的事吧。那孩子跟我说了,你一定会来找我的。”高馆长坐在林遥的面前,毫无一馆张的架子。听到司徒的名字,林遥心里别扭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以后,问道:“司徒很您之间,只是叔侄吗?”“对,我一直看着他到六岁,七岁那年和家里人回老家以后到了十五岁我才看见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小毛孩子,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疯跑。他爸爸和我是老朋友了,所以他经常去我家里玩。”“我有点奇怪。您说和他父亲是老朋友,怎么您的孩子才上初中,司徒都二十多了呢?”“他爸爸结婚早,二十那年就有千夜了。”“高馆长,昨天晚上,你怎么会在我家附近?”“我借了千夜的车出去办事,他告诉我你家的地址,让我把车送过去。我才刚到就看见爆炸了。”“能不能说说,你是去哪里办事了?”高馆长看了林遥一眼,平静的说:“对不起,我不能说,这会伤着千夜那孩子。”林遥不想以警察的身份来强迫别人,也就打住了谈论司徒的话题。“请问,在琉璃丢失的第二天,您是几点来上班的?”“和往常一样,早上07:30分。”“这么早啊,我知道那天晚上令郎出院了,您也没在医院多陪一阵子?”“有孩子他妈在,她比我细心多了。我下午从警察局出来以后,就直接去了医院。”一些投石问路的问题过去以后,林遥渐渐的开始接近核心。“高馆长,保险库需要您手里钥匙,平常的时候那把钥匙您都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就是这个保险箱。”高馆长指着墙壁上的保险箱说。林遥起了身,看了看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当然可以。”高馆长从要带上接下看上去非常牢固的钥匙环,找出其中一把,朝着保险箱走过去。这时候,林遥站在后面特别注意看他的一举一动,从他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打开保险箱的门到去出了钥匙,林遥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放过。从后面的这个角度来看,不会发现什么,林遥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注意这些,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认真的看看。高馆长把钥匙交给了林遥,还说道:“事后,你们警方的人也做了个方面的鉴定,证明这把钥匙完全没有问题。”“您当天来上班的时候是07:30分,那什么时候在保险箱里拿出了钥匙?”“08:00整的时候。”“当时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没有。”“前一天的晚上,这把钥匙是什么时候锁起来的?”“下班的时候,18:00左右吧。”“那您发现保险库被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我知道您已经回答过这些问题,请务必再仔细的回忆一下。”一时间,高馆长陷入了深思中。“没有,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我一向很谨慎,当时的情况没有让我感到异常的地方。”林遥微微的叹息,说道:“请放回去吧。”高馆长接过钥匙,转身去了保险箱的前面。林遥看似无事的开始左右打量了一番,转了身的时候,看见保险箱的对面是几乎一面墙的资料书柜,里面的书很多,林遥一向喜欢书,用他自己的来说就是“爱书之人,应博览群书。”慢慢的走到书柜前,看着里面成套的《四书五经》《中外古董鉴赏博览》等等,林遥很快就想拿在手里看看,不过,有一点让他感觉到了奇怪。在第二层书架上的中间,摆放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镜子。整个书柜整齐有序,除了镜子外没有任何书籍以外的东西,因此,这面镜子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在镜子里能够看见正在大开保险箱的高馆长的一举一动,林遥心起疑惑,趁着高馆长不注意,顺了那面镜子放进口袋里。察觉到身后的人转了过来,便若无其事的问。“高馆长,你这里的书很多啊。”“大多是些杂书,还有不少专业书籍,小林警官喜欢看书吗?”“喜欢。”“我家里有不少藏书,有兴趣的话,让千夜带你去家里看看。”“这一次的委托也是您找的他吗?”“是我,这孩子有这个能力,别人的话,我还真信不着呢。”“包括警方吗?”林遥话里透着那么一股子气恼。高馆长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可掬的样子回答林遥。“这一次的被盗,对我们博物馆来说影响重大,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量,我想警方和千夜一定会尽快破案。”绕来绕去的话题就谈到了司徒,突然有些心烦意乱的林遥,决定告辞。回到警察局,林遥直接去了鉴证组。他把小镜子放下,要同事化验一下上面的指纹。不多时,结果就出来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林遥的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无法串联起来的问题。为什么高馆长办公室的书柜里会有那样一面小镜子?那镜子上怎么会只有王副馆长的指纹?鉴证组的同事说,那镜子是新的,明显是没有用过几次,为什么会出现在高馆长的办公室里?那面镜子究竟是不是王副馆长放在那里的?如果是王副馆长放的镜子,那么把这样一面小镜子放在那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林遥把镜子从口袋里拿出来,翻来覆去的看着,脑子里始终回想着在办公室里观察时的情景……离开警察局以后,林遥一边开车一边想。高馆长是随和的人,但是林遥一直在怀疑他,但是,林遥也不能否认,司徒那些毫无根据的话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影响。不过,他是个警察,他需要的是摆在事实面前的证据,而非模糊的概念。因此,他再次拜访了高馆长的妻子。路上,林遥再问问自己,怀疑高馆长的确是从一开始,但是,到了现在自己地胡过于执着了。是因为发现了他和司徒的关系,还是因为司徒一直庇护着他?种种迹象表明,高馆长有作案的动机,时间上,在几个嫌疑人之中,也只由他才有机会,那么,深入细节的来推论一次。关键的重点就出在时间上,案发当晚高馆长和妻子带着儿子去医院,根据护士和医生说当时忙的很,自然不可能有谁特别留意患者的父亲,而唯一能注意高馆长的甚至有他的妻子……常理的情况之下是这样的。但是,根据高馆长妻子所提供的线索来看,这个女人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夫妻回到家里的时间是查实几分钟凌晨03:00,而女孩子在茶水间出事的时间也是凌晨03:00左右。深夜里,从高馆长的家开车到博物馆比平时花的时间要少,平时需要二十分钟,那么,在晚上只需要十五分钟。高馆长的妻子回家就睡觉了,假设高馆长在妻子睡着以后离开,也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就多些假设,高馆长在离开家的时候就是凌晨02:55,到了博物馆的时间就是03:10,利用某种工具从大楼外进入了四楼的茶水间,这至少需要十分钟,也就是凌晨03:20……当时女孩子见到的血人,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是刚刚进入,也就是说,犯人遇到女孩子的时候琉璃已经到手了!如果高馆长到达四楼茶水间的时候是凌晨03:20,那么进入垃圾管道爬上十楼,再潜入十一楼打开保险库,这些至少需要三十到四十分钟,也就是凌晨04:00左右,等到他返回四楼茶水间的时候,至少应该是凌晨04:10……林遥猛的一脚踩住了刹车。他发现自己出了很大的一个问题。这样算起来,不管高馆长怎么神速都不可能是盗窃琉璃的犯人!除非,女孩子看见血人的时候,犯人才刚刚进入博物馆的四楼茶水间,还没来得及动手。但是,那些血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动手盗窃,就先弄了自己一身的血,天底下有这样愚蠢的盗贼吗?难道说,司徒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坚持说自己那些怀疑的理由毫无用处吗?妈的,要是这样就等于被他耍!“不对,那混蛋的个性绝对会说出来讥讽,他至今只是隐晦的说过一次,就表明,他跟我一样无法确定案发的真正时间。”自言自语的林遥非常敏捷的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并且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不管怎么说,案发时间一定要弄清楚!想到这里,林遥再次发动汽车,改变了方向朝着那个女孩子的家奔去。再次看见林遥的时候,女孩子不会认为他是狐狸精了,很大方的请他进了房间。倒是林遥还没有适应她那一身和满屋子的西洋镇鬼大法。女孩子给了他一杯饮料,林遥没心情喝,直接问道:“你当时怎么确认的时间,就是在茶水间的时候?”“在茶水间我没有看过时间,是去茶水间之前听见了办公室的种打响了三点的声音。”“你的办公室走到茶水间需要多久?”“五六分钟吧。”不管怎么想,时间上都对不准。“那我问你,你在进入茶水间之前有没有听见什么,或者说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实话,当时我又累又困,就算有什么不对的东西我也不可能发现。啊!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件事来,不过……”“不过什么?”“记忆很模糊,我都不敢确认是不是那时候的事了,我当时吓坏了。”“没关系,说来听听。”“我好想闻到有一种味,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你在案发以后去过茶水间吗?”“没有。”“跟我走,我带你去。”女孩子惊讶的看着林遥朝自己伸出手,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还有一种被王子拐卖也心甘情愿的微妙心境。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几个保安人员看着林遥亮出的证件,一点没废话就放行。等到女孩子站在茶水间的门口,恐怖的记忆打得她开始发抖。“没事,有我在。”林遥握住了女孩子的手,给她勇气。有了林遥的陪伴,女孩子走进了茶水间。“怎么样,还有味道吗?”女孩子闻了闻,摇头说:“我不知道,那种味道不是说特别的大,嗯……我以前没闻过,也说不上来。啊,不对,好像有点印象,你别催我,让我好好想想。”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女孩子的脸上出了汗。“别着急,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你慢慢想。”“嗯。去我办公室吧,我有钥匙。”林遥陪着女孩子去了五楼的办公室,远远的就看见了办公室里还有灯光,等他们推开门以后,看见两个同事正在工作。“啊,笑笑,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同事A问道。“来帮警官破案啊,你们还加班?”“是啊,下周有个宣传活动,好多资料需要中心整理一下呢。这位是警官吧,快请做。”同事B很热情的拿了把椅子给林遥。林遥打量了一下这个办公室,很普通,在工作的两个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疲劳或是不耐烦。叫笑笑的女孩子和同事们聊了一会,精神上也放松了很多,林遥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听着,被问到了案子的进展,他也只是回到说调查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挂在墙上的中发出了滴滴的声音,一共有九次,代表着晚上九点。“这破钟,赶紧换了吧。”同时B随口这么一说。“怎么了?”很少开口的林遥问道。“你没发现吗,这快表是坏的。看看,这都十点多了,它才报九点的时间。前天我就是被它害的,提前下了班,差点被扣薪水。”坏了?林遥的大脑嗡的一声,站起来就走到了钟表下面。还问道:“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吗?”“有半个多月了吧,大家都有手表,只有这些个爱美的两个小丫头才不戴手表看这个钟。”“我们的手腕只用来带艺术品的嘛。”同事B顽皮的抓着笑笑的手,林遥这才看见她们的手腕上戴着同一款的白金手链,那的确是很美的艺术品。“笑笑,你在案发当晚也没戴手表吗?”“没有。一个月前,我和小雯一起订购了这款手链,就算换了手戴手表也跟手链完全不搭配,所以,我们就干脆不戴了。”“这钟坏了有半个月了,你们都不知道?”“这一阵子忙的不得了,大家都在这里工作,下班上班都会有人招呼一声,谁都没注意这钟坏了。林警官,你没听出来吗,这钟的声音很小,平时我们大家在的时候几乎都听不见。再说了,除了我和小雯他们都有手表,没人去看这墙上的摆设啊。”林遥的心在雀跃,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就先这样吧,我送你回家,等到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打我的电话。”林遥还有急事要去调查,今天只能暂时把味道的事放下了。第二天一早,林遥急着去博物馆打了哥电话给葛东明,说明昨晚的情况。“小林,你肯定那女孩子办公室的钟慢了一小时?”“肯定!这样一来,高馆长就有了作案的时间,不过,我还没有找到证据,一切都处于推测的状态。我要去保险库再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你最好找人去调查一下在案发当晚高馆长家通往博物馆路上的交通监视录像。”“臭小子,教我做事呢?”“不敢。对了,让那些暗中保护我的兄弟们撤了吧,不需要。”“你个小兔崽子,咱俩谁是组长?”“你是,你是。”挂了葛东明的电话,林遥已经在博物馆门口停了车。这一次,你避开了高层管理员,直接进入了保险库。还是那个样子,但是,为什么在没有代替品的情况下,琉璃就不见了吗?林遥反复思量还是没有答案。在保险库逗留了大约半个小时,他才离开。林遥不想遇到高馆长,匆匆的走进了电梯,刚好遇到了那天和司徒闲聊的几个女孩子中的两个人。这两个女孩子开口就问司徒的情况,林遥没给什么好脸,对方似乎除了他那美的难以形容的五官外,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只一门心思的想要多说几句话。“林警官和司徒不一样啊,一点都不喜欢说话。司徒上次还说,你是嘴冷心热呢。”“上次?”“对,就是大前天的事。司徒跑来看四楼的茶水间,还是我陪着他呢。”林遥心里一愣,随即问道:“他在茶水间干什么了?”看见突然劲头十足的林遥,女孩子反而愣住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而林遥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在意司徒,趁着电梯门打开,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刚走出博物馆,就接到了葛东明的电话急招他回去开会。回到了警察局,推开会议门的时候,看见了一些上上层的大神们都来了。“什么情况?”一个眼神飞给坐在身边的谭宁询问。谭宁靠近林遥的耳边,小声的说:“有人去唱窦娥冤了,说是我们办案不分青红皂白,对文化界的老黄牛不够尊重。这不,上边下来人了。”正如谭宁说的,这几位上上层的大神们强调了办案重点,含沙射影的指责了葛东明不够谨慎的态度。坐在一旁的老狐狸不吭声,林遥心想,估计散了会这老狐狸最会对葛东明睁一眼闭一眼,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这会议开的并不长,等着快要结束的时候,某位上上层的大神着重的做了几项指示。“限你们在一周内破案,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要再轻举妄动了。还有遇到伏击的林遥警官,最好能暂时停止本案的调查,等到……”“你干什么,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葛东明走到了林遥的身后,在林遥起身反大神的时候,他按住了他。“是不是让你停止调查我说了算,你给我老实点。”谭宁也拉着林遥的衣服,生怕这个脾气暴躁的人当场就能吵起来。林遥压下心里的火气,听见了散会以后,第一个气冲冲的离开了会议室。重案组的办公区里,葛东明见林遥也冷静了下来,用不着自己动情劝说了。就直接问他说:“昨天你遇到什么事没有?”“你安排人跟着我,我有什么事你不早就知道了。”“你跟我闹什么脾气。上边也就是走走样子,你还当真了?”“我就是生气!”“行了行了,要争回这口气就早点破案。司徒有什么消息没有?”林遥那双大眼睛使劲瞪着葛东明,问:“为什么我会有那混蛋的消息?”“就是问问。那什么,去调查监控录像有回音了,并没有发现高馆长的车。”“那也不代表他没作案,今晚我去查查。”说完,林遥起身就走。说实话,他心里也纳闷,怎么要杀他的人就没在出现过呢?这两天下来自己一个人跑动跑西的调查案件,正是对方下手的好机会,难道说真的是发现了暗中保护自己的兄弟们?林遥怎么想都不对劲,于是把电话打给了代替自己的唐朔。“是我,林遥。”“啊,林前辈啊。”“这来两天那混蛋有什么动静?”“混蛋?你说司徒先生啊,林前辈啊,终于有人关心我了,我都快死了啊!他那个人简直不是人!到现在为止,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过了,满城市的跑,还专挑人少的小胡同走。要不是我够机灵点,运气好点,早就跟丢了 。”“他都去过什么地方?”“博物馆、建筑工地、医院、拍卖行还有嫌疑人孙宝平和王副馆长的家。”“那个保险公司的孙宝平?当时你跟着没有?”“跟是跟了,不过,他没让我进去。”林遥火了。“他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了?你是警察,不是他的跟班!”“我也知道,可没办法啊。他把我锁在车里了,我根本下不去啊。”林遥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唐朔和司徒了,办了好几天的案子都没现在这么累过。干脆就挂了电话!林遥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嫌疑人里司徒排除了高馆长,在他眼里孙宝平和王副馆长都有嫌疑,所以他才会去。但是……这里面怎么看都觉得还缺少点什么点什么东西。等等,司徒去拍卖行干什么?难不成还以为琉璃会出现在拍卖行?不对吧,那时候他也和自己去了几家黑点,这其中似乎有着什么关联。去走访黑店是要了解一下琉璃的在黑市的市价和这类艺术品的来源渠道,拍卖行是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黑价,能够打听到的只有琉璃在正常渠道下的价值。若是说到对艺术品的估价和行情,最熟悉不过的就是琉璃的作者田海光了。为什么司徒不去直接问他,反而是去问拍卖行的人?还是说,司徒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访田海光?想到这里,林遥发动自己的车去了田海光的家。给林遥开门的人是家政妇,看见他的警官证以后让出了进去的路。这时候,田海光笑哈哈的从书房走出来,客客气气的请林遥坐下。“我来只是想要核实一些问题。田老师,您的作品投保了多少钱?”“两百万。”“这么多?”“这是我最后的心血了,多一点也不过分吧。”田海光很胖,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所有的肉都在颤抖。“说也是。那您的作品正确估价是多少?”“这一点就不方便透露了,不好意思。”“没什么。田老师,最近您见过私家侦探司徒千夜吗?”“没有。就是在老高向我引荐的当天,在博物馆见过一次。”接下来,林遥一边和田海光随意的聊着,一边想着在案发当晚这个人的时间。晚上八点去参加了聚会,喝多了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在工作室一直睡到早上六点才起床。证人嘛,当然是家里人了。林遥的态度像是很亲切,在田海光去接听电话的时候,他的女儿回来了。女孩子是个很活泼的人,和林遥说了几句话就像是老朋友了一样。从她口中知道,田海光是个非常热情的艺术家。他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在创作的时候往往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不会出来,更不喜欢家人去打扰他。在田海光亲自送他出门的时候,林遥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房子,位处于一楼的顶级住宅,很适合田海光的身份。找了地方吃了点东西,林遥打算在人少的特别容易遭到暗杀的地方去转转,这就接到了唐朔的电话。“怎么了?“林遥有点不耐烦的问。“林前辈,你别生气啊,我就是想问点事。你在什么地方呢?”“马路!”没好气的说。“那个,你是不是刚送田老师或者是博物馆出来?”林遥一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其实吧,是司徒先生。那个……下午我不小心跟丢了,等我找着他的时候发了点小牢骚,末了说了句‘要是你有能力破案,跟着你的就是林前辈了’!其实,我就是说说气话。可他却说,‘你的林前辈一直跟着我呦,他从来没离开过我。’林前辈,这话听着古怪吧,我当然要追问下去啊。你猜他说什么?”“少买关系,快说!”林遥没耐心陪唐朔了。“他说我可以打电话跟你确认,这个时候你不是在田海光的家里,就是在博物馆的茶水间。我就,就给你打电话了。”不说唐朔这种八卦好奇的心理,单说司徒怎么会这么准确的掌握了自己的行动?林遥突然有种被跟踪的错觉。但是,这不可能的。司徒身边有唐朔跟着,不可能分出神来跟踪自己,他是怎么知道的?等等!为什么司徒说自己回去博物馆的茶水间?挂了唐朔的电话,林遥不管还差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下班的时间,急急忙忙的去了博物馆。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下班了,他疾奔着走进了一楼大厅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在电梯里遇到的女孩子,没怎么多想就跑过去拦住了人家。“抱歉,耽误你一点时间。”女孩子有点脸红的点头。“那天你说司徒到四楼的茶水间去了,你当时在他身边吗?”“在,我一直陪着他。”“他都干了什么?”“没什么啊,卧室看不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就是一直在面壁。”“面壁?”“对!面对着墙壁,足足有十几分钟。后来他就摸着墙也有十几分钟,等到他看完了也摸完了,就走了。”“他没说过什么吗?”“说了,非常愉快非常愉快的说了谢谢我。”林遥说谢谢的时候,可不是非常愉快非常愉快的。站在四楼的茶水间里,林遥像司徒那样面对着墙壁站着,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司徒要面对着这里一看就是十几分钟?然后就摸……?林遥伸出了手,手里拿着系在钥匙链上的一把小刀。夜,深了。林遥坐在车里反复思量着。线索越来越多,但是证据却半点没有,这简直太尴尬了。时间上算来那几个嫌疑人基本上都有作案的可能性,但是,不管是司徒还是警方,至今为止都抓不到证据,要是在耗下去,说不定就要前功尽弃!在那发当晚监视录像上并没有发现高馆长的车,但是他也有可能开了其他车辆,组长那边应该也会安排人去调查,只要等消息就好。可问题是,还有一些线索至今理不出头绪来。那个在高馆长办公室发现的镜子上只有王副馆长的指纹,这件事始终没有时间去调查,那个镜子摆放的位置是否像自己所想,还是未知。但是,王副馆长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不过很奇怪,如果那面镜子是王副馆长放进去的,为什么他没有拿走?还是说,自己想的太多了?司徒曾经去过保险公司主任孙宝平的家里,那混蛋肯定是在怀疑孙宝平。想到这里,林遥拿出了几个人的证词记录一一翻看。他发现,在案发当晚除了高馆长的孩子出了意外,其他人都是很平常。但是有一点引起了林遥的注意,就是,这些人的家人,不管是妻子还是孩子,休息的时间都比他们要早。案发以后,高馆长和其他人都有联系,可剩下的这几个之间半点联系没有,还是说警方的调查不全面,没有掌握他们之间的动向?到现在能确定的是案发时间,由于笑笑办公室的钟表坏了,因此混淆了真正的案发时间。而琉璃被偷,笑笑看见血人的时候是凌晨04:00左右。还不明白的是,那个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偷了东西,也没必要把自己弄成血葫芦一样啊,难不成是遇到黑吃黑了?不会,那样的话打斗的声音会被警卫听见,博物馆的东西也会被损坏,因此这样的假设不成立。有谁家的盗贼偷了东西还要给自己放血这种怪癖?刚刚想到这关口,林遥就突然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眼睛顿时变的雪亮。他拿出电话打算要联系唐朔,他需要确认一下。“喂,林前辈啊。”“你说司徒去过医院,是哪家?”“太多了,本市的医院他差不多都跑遍了。对了,林前辈,你,你在什么地方啊?”林遥不免有了些警惕,为什么唐朔还在问这个事?于是,就顺着他说:“我刚从博物馆出来,在会组里的路上。““天呐,司徒先生太厉害了!前一次咱俩通电话的时候,我少说了几句。司徒先生告诉我,如果你当时在博物馆,那你下一个要去的地方肯定是田海光家,换过来也一样,你要是在田海光的家,接下去要去的地方就是博物馆。我还说不可能,没想到你真的去了。”司徒千夜,你这混蛋居然敢耍我!司徒是算准了唐朔会给自己打电话说明情况,所以,就给自己下了暗示,自己还真就中了圈套傻乎乎的跑去了博物馆的茶水间!这把林遥气的。“那王八蛋在哪里?”“他住院了。”“什么?”住院?那混蛋怎么还住院了?林遥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像是遥控玩具一样被司徒耍了,那混蛋到现在为止,手里的线索多过了警方,可他没有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反而逗着自己跟在他后面一步一步的走。此时,林遥可以肯定,司徒介入这案子的时间和警方是一样的,但是,他办案的手法和程序一点多余的没有。不想专案组的人,有时候人多办起事来反而拖沓。所以说,司徒手里一定还有警方没有掌握的线索。渐渐的,林遥降低了车速。司徒是被高馆长聘用的,他等于是孤军作战。唐朔说他几天几夜不睡,对于自己有几十个弟兄在帮忙破案的情况来看,他倒像是……不管他怎么能干,那个性简直是混蛋中的混蛋!而自己还要去见他,问出他嘴里的线索,这简直让人气闷。到了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23:00左右,刚刚下了车,迎面就跑过来了唐朔。“林前辈啊,我要死了啊。”“又怎么了?”林遥有些不耐烦的问。“这个司徒根本就无视我,去什么地方也不说,干什么也不说,我问他几句就装没听见,我问的急了,他就玩消失!林前辈,我在以整个城市为范围的跟他玩捉迷藏,整个城市啊!我问他,怎么你跟他一起行动的时候,他都不会消失,换了我就神出鬼没的。你猜他说什么?”“说什么?”“他说‘因为你的林前辈好对付’,林前辈啊,你都是怎么做的啊,我是说,怎么做他才不会再跑了啊?”混蛋!竟然说他好对付!林遥这一股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强压着火气,问道“他因为什么住院?”“我也说不好,反正他就说自己不舒服……林前辈,你要去看看吗?”这个混蛋,又搞什么鬼?“他住几号病房?”“314”“你看住他的车,我过去看看。”唐朔非常听话的点点头。走进了医院里,林遥很机警的避开了值夜班的护士,绕到了紧急逃生的楼梯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等着出了三楼的楼梯间以后,很快就看见了左边不远处的314号病房。四下看了看,护士站似乎没有人,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里面。林遥可不认为司徒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装病住院,他东一脚西一拳的折腾了这么几天,完全摸不清他的路数,这怎么又跑医院来了?见了面一定要……见面?不是被他说了拖油瓶、累赘、好对付……那时候把人赶走了,现在竟然还要去主动见他,这脸面要往哪放?那混蛋,绝对会冷嘲热讽的说一番不中听的话,而自己这一次是来打探消息的,有求于人,必要低头啊……跟那个混蛋低头?打死也不愿意!冷静一点,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找他?不就是为了能早一点破案吗,那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急着破案,不就是再也不想看见他的脸了吗,现在进去询问他有关案子的线索,岂不是本末倒置!糊涂,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