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走到男人的身侧,抬手摸着男人的脸,嘴角的弧度弯到最大。男人仰起头,这个角度看过去,莫风的眼眸像冷血的蛇类,琥珀色的瞳孔中黑色的瞳仁紧缩成一条缝隙,反射着淡淡地光泽。 莫风开口,声音温柔动听,如和煦的春风,似哄孩子一般:“不要怕,不疼,真的不疼。”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莫风松了那银筷子,危险的毒蜘蛛掉落在他的领口里。 八爪的黑色昆虫迅速淹没在男人的衣襟之间,男人全身颤抖,嗓间发出悲鸣般的哀嚎。 莫风面上挂着笑意,如刚才一般,缓缓地将一只只蜘蛛夹起,丢下。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害怕伤害到那些危险却脆弱的宝贝们。 蜘蛛这种生物动作一般很灵活,善攀爬。为了让它们乖乖蜇人,首先要刺激惹毛它们,然后得保证他与男人共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这样,无论是人还是蜘蛛,都将无法逃脱。 所以莫风把男人放在那种塑料桶模样的家居简易桑拿中。这种简易桑拿只能容纳一人大小,他将男人放进去,拉起拉链至男人的颈部。如此,男人就等于坐在一只露出头部的密闭空间中,只在脖子旁留一条小缝让那些小东西攀爬进去。 一人数蛛亲密独处,好戏即将上演。 莫风弯唇冷笑,杀人需要艺术,李墨白那种一刀结果,迅速决绝,充满血腥的杀人手段,实在是丝毫没有美感。 凡是做大事的人,任何事情都应该做到极致。即便是杀人,那也应该用最美丽的方式,为逝去的生命唱响亡灵的赞歌。 最唯美的艺术需要搭配最动人的音乐,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一首音乐如同巴赫的 Chaconne更能打动人的心弦呢。这是一曲传闻中巴赫为了纪念亡妻而写下的小提琴独奏曲,在简短而优美神秘的旋律中寄托了浓浓的哀思。 莫风转过身,将小提琴放在肩头,面对着那落地窗,闭上双眼,举起手中的琴弦。 悲伤而略带神秘的乐篇在空荡的房间中回旋。 第一个章节的节奏感很强,莫风抿紧唇,特别专注的时候,他的眉角会稍稍向上挑起。他是天生的左撇子,所以惯用右手执弓,飞舞的弓弦搭配弦间跳跃游走的左手指尖,富含饱满而强烈感情的乐音从黑色的小提琴中释放。 那些黑色的蜘蛛在男人的身上恣意攀爬,它们在这黑暗的空间内寻找不到出路,便将一切愤怒在男人的身上宣泄。男人的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僵硬战栗,无法动,不能喊,只能任由狂躁的蜘蛛在他身体的各个角落留下咀咬吞噬的痕迹。不过须臾之间,男人的面色变得苍白,被蛰伤的部位起初还只是轻微地痒,后来愈发的疼痛到无法忍耐。难以压抑的悲鸣自男人的嗓间溢出。 第二个乐章的音律逐渐舒缓,悠长的旋律似一首纯净的咏叹调。莫风的神情很放松,日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面庞上,那张脸上神色安详而虔诚,仿佛沐浴在金黄色的圣光之中的洁白天使。 中毒的症状愈发明显,男人的头还是眩晕,昏厥的征兆袭来,视线渐渐模糊,眼前逐渐陷入黑暗。手脚变得麻木,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伴随胃中泛起的阵阵恶心,一股浑浊带着酸气的液体顺着男人的嘴角向下流淌。男人额上滚烫,却还是觉得冷,仿佛发高热时的症状一般,汗渍琳琳,泪流不止。男人嗓间压抑的悲鸣此刻早已转为泣血的啼哭。 第三个乐章旋律更为恬静而悠扬。莫风的动作愈发柔和舒缓,精美的乐篇似潺潺的流水,随着他的演奏而流淌。莫风屏住呼气,侧耳聆听周遭的一切声响,等待世间万物逐渐回归最原始的安逸。 仿佛被人掐住喉间一般,男人的呼吸愈发困难,他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甚至那个沉醉在演奏的恶魔的身形,在他的失去眼脸,流着血泪的眼中也只能滑下淡淡的轮廓。再一次剧烈地全身痉挛后,男人垂下头,所有的抽搐挣扎也在那一刹那停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莫风奏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时间好像停下了脚步,整个房间陷入永恒的静谧,身后残喘的男人再也没有了声息。 莫风慢慢地睁开眼,那双琉璃珠般的琥珀眼眸明亮闪耀,似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流星。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篇,这篇的名言原文是. What else is the whole life of mortals but a sort of comedy, in which the various actors, disguised by various costumes and masks, walk on and play each one his part, until the manager waves them off the stage.——Erasmus【伊拉斯谟(中世纪荷兰人文主义思想家、神学家):人生如喜剧,人人皆化妆假面,扮演各自角色,直到戏毕离场。】然后我好久没有写变态了,写着写着就啰嗦了一堆,╮(╯▽╰)╭这篇故事性应该蛮强的,我想追求一种紧张的战斗的效果……_<%,果然还是太废柴了,对不起各位等待中的亲呐……………………谢谢看这篇文的所有亲的支持,看我文的GN都很可爱,愿意留言撒花不霸王我,一觉起来看见那么多高楼真是好感动%>_<%,尤其还有好几位亲是爪机敲的,辛苦所有亲了【捏肩!】然后,那个,厄,昨天得到通知说要开v了……编编定在2月1日开,当日会更3章每章3000字……我手头没有存稿,所以明天不更存存稿,后天(星期3)一下发3章……第一次写开v公告,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先感谢所有愿意留下来的亲们,谢谢你们的继续支持,我一定会努力讲一个能让亲们满意,看得开心的故事;对于离开的亲们,墨白在这里也想向你们表示深深的谢意,谢谢一直的支持;我记得每一个给我留过言的亲们的名字,正是因为你们的陪伴我这个懒惰的废柴作者才能一步步慢慢地将这个小白的故事写到今天……再次感谢所有的亲3636、第三章 ... 事件的升级是在公寓袭击的三日之后。 一大早,莫风结束了闭门思过期,提着公文包去上班。 公司中一切照旧,大堂里,电梯间中,部门工作室外,每个人都带着殷勤的笑意,巴结的神色向他点头哈腰。莫风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亲切地回应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 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在关上办公室门的那一瞬间,从莫风的脸上消失,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他揉揉额角,真累,休假的这一个星期他过得太舒心,太自在,让他差点儿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以及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又是什么人。 这是一群狼,带着虚假的笑容,贪婪的目的潜伏在他的身侧。他们像蛰伏已久的猎人,有着各自不可告人的图谋,虎视眈眈地窥伺着他。 每日每时,他们用世间最优美的语言去赞美他,将他捧到神明的位置上。那些言语是毒药,时常让他忘乎所以,让他失去灵魂,让他不记得自己本来的面貌。 但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与这些人不同。那个人,看得见真实的他;那个人,了解懂得真实的他; 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莫风颓然地坐下,仰起脸,用手遮住眼睛。真是,最近的日子太悠闲了吗,怎么又无端想起那个人。 讨厌的心境需要用极端的手段去压制,莫风于是站起身,走向办公室的书架。 莫风有一个小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这个习惯即便是他的私人助理也无从知晓。 他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私人书架,拿下书架最上层左手边第一本书籍。 这是一本圣经。 莫风的祖父是很虔诚的基督徒,他自小在祖父的身边长大,所以每个周末的礼拜必是不能缺席。从小,莫风就努力扮演着完美的家族继承人的角色,这些完美体现在生活中点滴的细节上,其中自然包括对主的信仰与忠诚。 莫风小时候上的是教会学校,曾一度是教堂唱诗班的主唱,用童真而稚气的歌喉完美地代替信徒们歌颂他们的主。如同所有最忠实的仆从一般,莫风早已将手中的这本神圣的书籍熟练通读,逐字逐句铭刻在心。 尽管他连一丁点都不相信那上面书写的内容。 英俊的男人将一只手放在圣经的封面上,闭上眼,仰起头,在心中默念祷告。他的脸庞沐浴在阳光之下,线条清晰的轮廓边缘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任谁看来都会由衷地赞美这是一副闪耀、圣洁、美好的画卷。 莫风祈祷完,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本圣经。 散发着油墨香的精装厚本纸质书籍的正中间,被他用刀挖出了一块空心的区域,内里藏了一只细长的圆筒状金属管。 莫风取出那个金属管,旋开盖子,拿起里面的物件。 那是一只针管,针管里装有少许剂量的乳白色的液体。这液体是液态四号海洛因,俗名‘闪电’,纯度极高,能瞬时给用者带来极度飘然欲仙的快感与幻觉。 被人寄予无限希望的神圣读本与杀人于无形的慢性毒剂,多么完美而又讽刺的搭配。 不忙的日子里,莫风如果想起那个人,就会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取出自己的秘密收藏,享受1-2个小时的疯狂。他承认自己有瘾,迷恋着在毒品制造的幻觉中与那个人重逢的感觉。 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莫风挽起袖口,找准右手臂上静脉的位置,正要将针头扎进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他的兴致被打断,有点点不悦,按下接听键:“说。” 秘书顿了一下,赶紧回答:“莫经理,您的信件和包裹我已经放在您的桌上了,然后昨天有一个叫李墨白的人打电话找您,我告诉他您正在休假,今天会来上班。这个星期您的行程是这样安排的……” 莫风一面应着电话,一面心不在焉地翻翻放在桌边的邮件。 一周没有上班,积累了不少没有阅读的信件和书函。莫风挑拣最上面的翻了翻,一封是歌剧院的订票单,另一封看着挺厚的,附在一个牛皮纸包装的不大的包裹上。 莫风取下信封,这信封显然不是通过邮递寄来的,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邮戳,只写了收件人是他,以及两个字: ‘内详’ 这并不奇怪,有可能是公司内部专递的邮件,所以莫风想都没想就将信封打开。然而信封里面并没有信纸,却掉出来一样东西,落在大理石的办公桌面上,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莫风愣了一下,拿起那样东西。 原来是一块怀表。 这年头用怀表的人已经很少了,很多做工精致的怀表早已失去其最初存在的意义,转而成为收藏家津津乐道的贵重藏品。但这块怀表显然不是什么值钱货,有些陈旧的暗金色金属表盖,正面雕刻着线条粗糙的花纹。圕馫闁苐 莫风用手指拨开表盖,怀表的表盘不大,遮盖住指针的玻璃表面磨损得厉害,上面附着厚厚的灰尘。莫风抹开表面上灰尘,怀表内只有时针和分针两个指针,似乎是坏了,指针并没有在走动。 莫风皱皱眉,有点莫名其妙。他合上表盖,将怀表反过来,看见怀表金属质地的背面纂刻着一串花式写法的英文句子: ‘Always and Forever Love’ ‘永恒之爱’…… 这句极为煽情的英文句子的下面,刻着两个字母:Z.W.,似乎是人名的拼音首字母缩写。莫风呆了呆,努力回想自己认识的人中是否有人的名字符合这两个字母缩写,结论是——没有,而且他的熟人里也不会有人给他寄这么古怪的东西。 莫风十分纳闷,于是拿起那个随信送来的包裹。 他刚打开包裹,还未来得及看里面装了什么,电话里的秘书说道:“厄……莫经理,那位李墨白先生来了,请问是否让他去您的办公室?” 莫风听了这句,顿住手,放下手中的包裹,转而拿起那封装了戏剧票的信封,对电话里的秘书道:“不用,我这就出去见他。” 莫风锁紧办公室的门,走向外间,远远地看见那个站在写字隔外会客室等待的青年。青年也看见他,笑着冲他招招手。 莫风扯出一个最完美的笑容,快步向青年走去。 才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地响声,一股巨大的冲力袭向莫风的背部,他的身体被冲力带动,向前腾空数米后重重地扑倒在地上。 巨响暂时麻痹了莫风的听觉,撞在地面的那一霎那,莫风看见公司的人们,包括那个青年,都带着惊慌的神色向他冲过来,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可惜莫风一个字也听不见。 下一刻,莫风眼前一黑,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莫风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房里摆满了探望的人送来的鲜花。 他苏醒后不久,警察就来录口供。 那个和神秘怀表一起送来的包裹里装了炸弹。警察说炸弹用的是简易的自制硝酸甘油炸药,应该是定时的,引爆契机是在莫风拆开包裹后一分钟之内爆炸。犯人估计是针对莫风个人,所以炸药含量很少,威力并不巨大。 也算莫风命大,在爆炸前一刻离开,并且关紧了办公室的门。他的办公室因为上回犯人潜入事件重新装修了一遍,门换成了更为结实严密的铁质防盗专用门,在爆炸发生的时候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尽管如此,莫风依然受了挺严重的伤,右脚踝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脾脏破裂,并且伴随有轻微脑震荡,所幸多是皮肉伤,并不危及性命。 人为爆炸案件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加上目标是具有很大社会影响力的大财阀的公子,警方对这起案件极为重视。联系近期发生的几起事件,警方初步断定犯人的目标是莫风,于是请莫风回忆究竟是否有仇家想要取他的性命,才会先是跟踪抢劫,三番五次地想要破门而入,继而又进化为更为暴力的手段。 莫风其实自己也不清楚,说到仇家,如果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者他真正在做的事情,那想要杀他的人一定很多。但他无法确定那个在他的公寓外袭击他的带黑面罩的男人,是不是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 那块怀表当时被莫风塞在口袋里带出了办公室,他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警方以为怀表是莫风的,所以没有收走作为犯罪证据。莫风藏了私心,没有将怀表的事情告诉警察,反而将它保留了下来,预备请私家侦探独立调查此事。 同样的,他婉言拒绝了警方派专人保护的提议,表示自家的保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办案的警察明白他的身份是得罪不起的,也不敢强求,在取证后不久就撤离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编编临时通知我要倒v两章,希望没有亲看过了又卖重,有的话你们和我说,我看有没有办法返还积分……对不起啊嗯,我自己画了一个那个怀表的背面,木有绘画天赋,表笑我哦!!⊙﹏⊙3737、第四章 ... 李墨白在等到所有警方人员全部离开医院后,才去探视莫风。 白色的病房内,英俊的男人正斜靠在病床上看书,他的右脚上打了石膏,用吊绳架在床栏边。男人穿着病号服,颈间隐约可以看到身体上缠绕的纱布的痕迹。 莫风的脸色很苍白,好看的脸上有一些细微的擦伤,不过应当不会留下疤痕。李墨白吁了一口气,抬手敲敲门。 莫风抬起头见是他,笑了起来:“你来啦墨白,快请进。” 李墨白也冲他笑笑:“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太忙,到现在才来看你。”他边说边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地方放下手中探视的花篮。 莫风指指病床边的矮柜道:“放在这里好了,谢谢你。” 李墨白依言放下花篮,在病房中的椅子上坐下:“你伤势如何?医生说要不要紧?” 莫风将自己身上的伤一一指点给他看,无奈地笑:“脚踝骨折,这石膏至少得三个月才能拆;脾脏破裂,昨天刚动了手术;轻微脑震荡,希望不会影响智力;然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被碎玻璃划伤了……”他可怜兮兮地瞅着李墨白,语调间中竟带着些撒娇的味道,好似在博同情一般,“墨白,你看我这一身伤的,到处都疼,真是倒霉……” 李墨白再次满头黑线,沉默半响决定无视。他把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嗯……你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对了,之前你叫我去你公司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莫风见调/戏不成,叹了口气,也恢复了平日的正经语调:“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送了两张歌剧票,位置挺好的,前排正中的贵宾席。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听歌剧,所以本想约你一起去,那天叫你来是准备把票给你……可惜,”他看看自己的腿,遗憾道:“看样子我不能陪你了,票在我的秘书那里,你要是有兴趣就约上别的朋友一起吧。” 李墨白听了这话,到有些为自己方才的冷淡表现过意不去,忙加上几句安慰话:“没事没事,你的伤势很快就会好,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聚聚,庆祝你痊愈。” 莫风含笑点头,又感慨道:“墨白,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正好来找我,恐怕你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去参加我的葬礼了。” 李墨白听了这话,忙摆手:“唉,说这么晦气的话干什么?我也只是凑巧那时候在场,不过,”李墨白并不大清楚爆炸事件的原委,他挺好奇莫风为何遭遇袭击,所以趁此机会问莫风,“不过,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有人给你送了个炸弹包裹?” 虽然这个问题他回答了无数遍,但莫风还是耐心地将这两周发生的奇怪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李墨白,只是隐去了他没有告诉警察的关于怀表的事情。 李墨白沉默地听他述诉,在听到一个套着黑面罩的男人袭击莫风,并且威胁还会去找他时,心中徒然一惊,登时冒出个念头。 神秘人曾经警告过他离莫风远点,不然会让他永远也见不到莫风。李墨白不禁产生怀疑,最近这些袭击暗杀事件的主谋,会不会正是那个骚扰他的神秘人? “墨白?墨白?……”莫风连唤了数声,才将李墨白从混乱的思维中拉了回来。莫风看着李墨白,关切地问:“墨白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好啊……” 李墨白站起身,冲他摇头笑笑:“厄……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回头再来看你。” 莫风笑着和李墨白道别,目送他走出病房后,莫风收起笑容,信手捻起床头边李墨白送来的那个花篮中的一只百合。 莫风将百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勾起唇角,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住花蕊。他将百合花的花瓣一片一片咬下,在嘴中慢慢地咀嚼到稀烂,最后一口吞了下去。略微带着些白色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滑下,莫风伸出舌尖,将汁/水卷回口中,他的眼神幽幽的,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 最近李墨白去医院探病探得勤快,基本上每天都去报个道。莫风对于他的勤访自是举双手欢迎,两人每日愉快地谈天说地,李墨白时不时殷勤地为他倒倒水,削个苹果,两人凑在一起,看起来极是亲密,和谐无比。 每日为莫风抽血化验的小护士是个资深腐女,瞅见这两个长相出众的男人之间略微暧昧的相处,格外地兴奋,常常扒在病房外猥/琐地偷窥,然后将两个帅哥之间疑似美好的奸/情八卦给同事们听,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女人躲在衣帽间里叽叽喳喳地探讨,圕 馫 闁 苐 气氛热络欢快。 这一天夜里,又是这个小护士值班,她正无聊地捧着本耽美小黄/书看得欢乐,值班室墙壁上,一间病房的呼叫灯亮了。 小护士撇撇嘴,藏好小黄/书,起身去那病房查看。 这是个多人的大病房,呼叫的是5号床的病人。小护士进了病房才想起这5号床躺着个常年昏迷的老人,不可能按床边的呼叫键,一定是病房里其他人的恶作剧。 小护士愤恨地扫了一眼那一屋子躺着的病人,暗暗诅咒其中装睡的某个人明天打吊针找不着静脉,恼火地走回自己的岗位。 小护士并不知道,方才她前脚刚离开值班室,就有一个黑影摸了进去。那人迅速地取走了小护士桌上的单人病房区门卡,抬头在值班室墙上挂着的病人名牌房号表上扫了一眼,转身消失在医院黑暗的走廊里。 *** 莫风的病房在单人病房区的第四间,门口坐着两个他家的保镖,此时正在打扑克打得热火朝天。 那个黑影躲在不远处的墙后观察这两个保镖片刻,撬开挂在附近墙上的电闸盒,拉下走廊的电闸。本是亮堂无比的走廊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伸手看不见五指。 两个保镖骂了声‘操’,甩下手中的扑克牌。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你去外面找值班的人看看是不是停电了。” 另一个很不爽:“为毛是我?” 第一个说话的保镖嘿嘿一笑:“刚才那几把你都输了,不想明天出门的时候输得连裤子都不剩,就乖乖地去找人。” 输了牌的保镖没办法,打着手电骂骂咧咧地寻人去了。 他刚走到过道边,冷不丁从黑暗中伸出一双手臂,将他拽进边上的过道里。保镖刚要呼叫,那袭击他的人一只胳膊卡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按住他的脑袋,用力反向一扳,保镖的颈椎错位,脖子被扭断了,直接咽了气。 他手上的电筒掉在地上,‘嗵’的一声,在安静黑暗的医院走廊内听着格外地清晰。 另一个保镖发觉事情不对,顿时警惕起来,摸着插/在后腰的电棍,打开手电,小心翼翼地向刚才发出响声的地方走去。 他轻声呼着同伴:“小赵,小赵……” 没有人应答。 保镖更加警觉,终于摸索到了那个过道边。 地上有一丝亮光,保镖低下头,看见地面上那个手电还开着,缓慢地转着圈儿。 他愣了愣神,而就是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道黑影窜了上来,强壮的双臂紧紧地桎梏住保镖的颈部。 ‘咔擦’一声,保镖二号的生命以同样的方式结束。 黑影将两具保镖的尸体拖到墙角边,弯腰拾起地面上的手电筒,缓缓地打开莫风病房的门。 莫风的病房灭了灯,黑影用手电照照病床,看见他正蒙在被子里睡觉。 黑影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悄悄摸到床边,很果断将匕首扎在莫风的身上。 匕首扎下去的时候黑影就发现上当了,手中的手感完全不对。他用手电照向床铺,猛然掀开那被子。被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是包裹着另一床被子,让人产生莫风睡在这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