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挂在胸前的那个五十块钱的长命锁,呵呵笑,“陆先生,我现在有钱了,给你换个贵一点的礼物吧......”她还好意思说,陆善言挑了挑眉,“不用了,我喜欢这个。”“为啥啊?还有,它哪有永不分离的意思,你乱说的?”他笑起来,低头探进她的耳畔,柔声说:“因为长命百岁,就能和你相依相偎,永不分离。”他的吻在话音落下后,细密地落到她的脖颈,牧遥这才想起来还要找他算账,连忙推开他捂住眼睛,“对了!你个混蛋。干嘛骗人说你是女的?”“后半句没有骗人。”他暧昧的气息就在她的唇边。后半句是啥?——“那位客人说她是女的,而且你应该会很喜欢。”应该会很喜欢......捂住双眼的手指拉开一条缝来,她向下看了看,瞬间明白过来,脸色涨红。陆善言失笑,低头吻她,细密而柔情。“你在胡思乱想,很乖。”某人的吻真是.......越来越让她痴迷。“我好想你,牧遥。”“......我也好想你。”比你还要想一百倍。他们知道,至此开始,一定会相依相偎,永不分离。只要时光不老,我们,一定不会再散。【正文完】番外一 PEA的恶作剧Phenylethylamine简称PEA,人们把它称为“爱的激素”。如果你遇见一个人,你对她一见钟情或是日久生情,那么这就是因为你大脑中产生了足够多的PEA,以至于产生爱情。PEA是个恶作剧专家,它制造爱情,却从不受自我控制。聂慈第一次见牧遥时,是在杨教授的家里,那年她才十四岁,而他则是她爸爸的得意门生。杨教授请聂慈来家里吃饭,牧遥却因为和爸爸赌气而跑到院子里自己玩。隔着长长的距离和窗户的玻璃,牧遥偷偷看了一眼爸爸和聂慈的背影,却在聂慈觉察到背后的目光转过头来时的瞬间迅速背过身去,留个聂慈一个倔强的背影。她直挺挺地挺着背,似乎对这个从没见过的客人有诸多不满。聂慈想了一遍,好像自己没有的罪过这个小姑娘啊,为什么她看起来有点讨厌他呢?杨教授略带歉意地对他笑了笑,“我家丫头不懂事,小聂,你别在意。”“没关系,她很可爱。”生气时一边玩辫子一边懊恼的样子,的确很可爱。听到得意门生夸自己的女儿,杨教授也颇有些高兴,“那丫头就是太可爱了,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杨教授笑呵呵地拍了拍聂慈的肩膀,接着道:“她以前总说想要个哥哥,我把你带回来给她看看,她又不乐意了,唉,你说这女人咋那么难懂呢?”聂慈有些想笑,这下他终于知道这个小丫头为什么不喜欢他了,谁会希望自己的爸爸把爱分给另一个人呢?而且是陌生人,难怪她会生气。“没事的,杨教授,估计我离开以后,她就会开心起来的。”“说什么呢,你今天啊,必须得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几杯,不许提前走。”杨教授说完,笑着走进房里去拿酒,看得出来对这个得意门生十分喜爱。聂慈回头去看,牧遥的背影,小姑娘显然也在看着他,又一次在他回头的时候匆匆别过头去,两条漆黑的辫子在她的肩头上甩起来,将空气里安静跳跃的尘埃搅了个一团乱。他能感觉到她的焦躁不安,很想笑。不过,聂慈有些好奇起她的长相来,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其他少女一样,有着一张还未脱掉婴儿肥的脸,或许还有一双和师母一样水灵的眼睛,一定还有一个生气时会微微皱起的秀气的鼻子,他在脑海里描绘着她的样子,嘴角温和的扬起来。如果牧遥此刻回头,一定会因为这样如沐春风的笑容而惊呆的。可惜她没有回头。而他在这个时候,脑海中第一次跳出了PEA的概念,真是莫名而又奇怪的时刻,他摇头笑了笑,又将头转了回去。这时杨教授带着好酒出来,师母也做了几道小菜给他们,客厅里其乐融融。牧遥竖着耳朵听着室内传来的欢笑声,俨然一家三口!尤其是那爷俩!她气呼呼地坐在大树下,打算再也不回去了,反正爸爸现在有了“儿子”,才不会想到她呢!杨教授的确是将聂慈当做儿子一样疼爱,酒席时,他和聂慈说:“美国莫里斯医院年末会有一个赞助优秀留学生的名额,我已经向他们推荐了你。”“留学?”聂慈微微一愣。“对,带有奖学金的,过不久美国那边就会有回复,你可得做好准备了。”杨教授慈眉善目,聂慈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他看得见他的才华,所以尽力在培养他。“是,我明白了,谢谢教授。”聂慈这才知道为何杨教授会拉他来喝酒了,平常教授总说喝酒伤肝,但在开心的时候,还是会喝上一点的。杨教授给他倒了一小杯酒,“好好准备,这次的推荐我可是胜券在握,以后你去了美国好好发展,也不枉我培养你这么久。”聂慈点点头,除了感谢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当他回头想再去看看那个怄气的小丫头时,院子却里什么人也没有了。估计她听见他们的谈话,又生她老爸的气了。他几乎都能听到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大叫:老爸老爸你这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要喜欢那个什么聂慈!想到她可爱的样子,他柔和地笑起来。只是聂慈没想到,一年后,当他即将要踏上去美国的飞机时,却接到杨教授和师母意外去世的消息。他瘫坐在候机室里,忽然想到了恩师最爱的女儿,她会怎么样?想到这里,他迅速联系了几个同学询问那个小姑娘的状况。几番波折后,终于听说她一个人守在父母被送回来的尸首旁,孤零零地没人照管。一想到她独自坐在孤独的角落里,漆黑的发辫无力地垂下的样子,聂慈心里就像被什么掐住了一样。杨教授把她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而那个女孩,理应是他妹妹一样的存在。没有再多想,他打电话给母亲,把那个女孩的情况匆匆说了一遍,告诉母亲要好好照顾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交代好这一切才放心地上了飞机。到了美国不久,他第一次接到了那个女孩的长途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软,好像很小心的感觉,弱弱的从电话另一端传来:“聂哥哥......你,你好,我叫牧遥,‘牧童遥望杏花村’的牧遥......”聂慈笑起来,心里有一股暖流,“你好,我叫聂慈,慈祥的慈。”“是......那个,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他憋着笑,“好的。”从那以后,她每个学期结束都会把成绩单寄给他,然后附上一封长长的信,信里的语气略带稚气又敬重无比,每次的结尾都是“谢谢,我一定会努力的。”看来她成长得很好,没有因为失去父母而自闭或者抑郁,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背影那样,倔强而坚强。直到几年后他回国,与她正是相遇,他才想明白一些事。他一直记得,在她抢到所有烟花都给他的那天晚上,他翻开古老的课本,对着“Phenylethylamine”的概念失眠了整整一夜。PEA经常会恶作剧,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会让你在什么时刻,突然爱上什么人。番外二 一生一世关于领证——牧遥永远不会忘记和陆善言去民政局领证的那天。那是某个非常平常的日子,陆先生穿得极其正式,把正在睡懒觉和周公约会的牧哄出了门,至于哄的过程是什么,牧遥不想再回想......重点是,牧遥因为没睡够特别难受,所以随便套了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就出门了。然后,陆善言带她去了民政局。众所周知,陆大美人只要随便打扮一下,那容貌便是倾国倾城,而今天为了要领证,他更是穿得一丝不苟。全身高级定制加上精心整理的短发,在牧遥的衬托下,整个都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眼。一进民政局,牧遥立刻感受到了齐刷刷的十几道目光,当然不是看她的。那些目光的主人纷纷来自前来登记的情侣中的女方,其中几个女孩在看见陆善言之后嫌弃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公,表情顿时悲从中来。陆善言无视那些注视,拉起牧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细心地帮她整理被风吹飞的刘海淡定地问她:“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又没带钥匙?”牧遥干笑,“忘了......”他捏捏她的耳朵,柔声训她:“怎么总是像个小孩一样丢三落四。”感受到几道杀人的目光,牧遥抬眼瞪了他一眼,谁知道陆善言竟勾起嘴角,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不过没关系,你带了我就够了。”这家伙居然不提醒一下就放大招!果然,牧遥颤巍巍地看了一眼四周,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估计已经四分五裂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她瞥了他一眼,已经开始思考逃生路线了。陆善言漂亮的眸子里有抹邪恶的光芒一闪而过,他侧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谁叫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睡懒觉。”明明头天晚上他还特意提醒过她。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牧遥脸色涨红,“是谁害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的!而且今天早上......”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停下来狠狠瞪着陆善言。四周除了杀人的目光外,又多了几丝叹息声。牧遥努力回想刚才计划好的逃生路线......陆善言浅浅一笑,低头看着她,“你要是敢跑,我就立刻亲你。”某人终于老实了、 坐在他们旁边的女孩观察了他们半晌,最后忍不住对身边长相略抱歉的男朋友咆了一句:“我要悔婚!”便冲了出去......陆美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闲闲的魅惑众生。牧遥头脑一热,已然想到自己以后就会在杀人目光里的悲惨生活。过了不久后就轮到他们登记,登记处的 人先带他们去拍照,牧遥跟在陆善言身后,一丝笑容都没有。拍照的人从相机后为难地看着他们,“这位太太,请笑一笑好吗?”牧遥勉强咧了咧嘴。陆善言不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凉凉响起,“不用挣扎了,你的名字这辈子都会在我的户口本上写上陆太太。”因为他的这句话,牧遥傻笑了良久,最后拍出来的效果,她果然又成了衬托。后来去填资料时,工作人员表示很怀疑,“这位先生,你确定要和这位小姐结婚吗?”“我确定。”陆善言微微一笑。“......你确定自己正常吗?”他依然笑得风度有礼,“我的医生说我很正常,谢谢关心。”牧遥在一旁也笑得很是无辜,难道长得一般般就要接受鄙视吗?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最后,在各种鄙视和各种怀疑下,牧遥苦大仇深地签了字。关于电影——《南与北》虽然牧遥的镜头少得可怜,但还是把她拍得比较漂亮的,应该说是非常漂亮,因为某人的角度找得好。看看大屏幕上的自己,牧遥转了转眼睛,居然摇头对陆善言说:“你把我拍丑了。”有些人还真敢说,陆善言微微眯起眼睛,“是吗?那要不要重拍?”“重拍就不用了,呵呵,反正拍丑了也没人能认出我来了。”她勇敢地拍拍他的肩,“没事的小陆,以后再好好努力。”某人总是会忘记以前的教训。“你越来越肥了,李大毛。”他冷冷一笑。“你这是在诽谤!哪里肥了?”牧遥刚正不阿!“胆子。”牧遥翻了个白眼,只听他又低身问了一句,“那么,要重拍吗?”“拍什么?”陆善言扬起一抹笑容,变戏法似的拿给她一本书,“先试戏。”听到试戏二字,牧遥抖了抖,随手翻开书里他标记过的地方看起来,几分钟之后,她黑着脸抬起头,“陆大导演,这里没有台词。”“我知道。”牧遥瞥了他几眼,见他一脸的清秀灵逸,一点害臊的样子都没有,简直就是衣冠禽兽!“你标注的地方,是床戏。”“我知道。”“......你果然是潜规则大变态!”陆大导演靠得越来越近,并且对她的话表示赞同,“我知道。所以,我们开始吧。”“开始个鬼,谁要和你拍床戏啊!”有人继续嘴硬。他停下来,用手托腮做若有所思状,认真回她:“近期大概,二十个女演员左右。”“这么多?”她在心里打小算盘,有点不敢相信地望了望他,“......真的?”牧遥气馁,原来陆大导演比她想象的还要抢手。陆善言点点头,微微一笑,“我没有认真在算。”所以还有更多?那她错过的话,岂不是很吃亏......陆善言探近她的脸,略施小小的美色诱惑,慢慢坐等小鱼儿上钩。关于孩子——有一天,牧遥听见某个怀孕的同事说,想要牢牢拴住自己的老公,那必须得生一个孩子,有了孩子的维系,夫妻间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于是当晚回家,牧遥特别郑重地告诉陆善言,“我们生孩子吧。”陆善言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一脸怀疑,牧遥扒拉开他的手,再次郑重地说:“我说我们生孩子吧!”“你还太小。”他回过头去继续看书。牧遥气呼呼地叉腰,“我哪里小了?”“哪里都小。”某人浅笑回答。于是牧遥从气呼呼变成了羞愤的气呼呼,后来睡觉时,她很生气地拿着枕头去客厅,对的,是她去睡客厅。陆善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阻止。睡到后半夜时,牧遥梦见自己过桥中被一群大象挤下了河,吓得一身冷汗醒了过来,正在她松一口气时,却发现沙发上多了一个人。怪不得会觉得挤,因为陆先生把沙发的大半个面积都占掉了。他从身后环住她,气息微微温热,像刚煮好的牛奶,“......给我两年时间 ,好不好。”“什么两年?”“两年时间,我们之间不要多一个人。”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缓缓呼吸,那么轻,又那么柔。牧遥郁闷,心里又觉得甜蜜,“陆先生原来你这么幼稚啊,连小孩子的醋都吃。”他低头来吻她,语气有点点懊恼,“白痴,因为是你,所以才拉低了我的智商。”怎么又变成她的错了!“唔,可是人家都说,有了小孩夫妻关系才会和谐。”“......这次又是哪个同事?”看了陆先生深受荼毒。牧遥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人家说得很对啊,如果没有小孩,要是离婚的话,我们之间就一点联系都没有了。”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吹了一阵冷风,牧遥抖了一抖,赶紧澄清,“呵呵呵,杞人忧天嘛,杞人忧天.....”陆善言将她抱得更紧,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你放心, 我不会给你‘忧天’的机会的。”杞人小姐干笑了两声,不敢答话了,否则再不小心说出她还忧了离婚后要去哪里住的问题,肯定会活不过今晚的。寂静的夜晚里,他暖暖的气息包围着她,像深海,像绿树,像她永远都离不开的根系。他吻着她的黑发,轻声说:“牧遥,原谅我,暂时还不想把爱分给别人。”他将她转过来,看到她柔软的唇。——“现在,我只想全心全意地爱你。”【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