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刚你才不是想出去,你是去找那个东西了。”张海杏冷冷地笑了一下。我道:“找到了没有?”她点头:“找到了。”“在哪儿?快带我去看。”我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在这儿。”张海杏说道。“什么,哪儿?”我转头看四周,张海杏忽然靠上来,把我手上伤口的纱布撕掉,然后把我的袖子撩了起来。我低头看我的手腕,忽然就看到我的手腕上,竟然出现了无数黑色的棉絮。“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呼道,立即去抹,希望能擦掉。“我们刚才都吸入了很多那种泥浆,但只有你的体质能和这些泥浆产生融合作用,泥浆的成分已经渗入到你的体内去了。”“为什么只有我——”“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理由。”张海杏一下扭住我的手,把我整个人扭了过来,手反手被提住,接着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迅速绑住了我的手。“你干什么?!”我大骂,“张海杏,你干什么?!”我想挣脱,但是这女的力气大得吓人,直接把我的腰顶了一下。我受痛脚一软,她立即又去绑我的腿。“张海杏,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你再发神经我就不客气了。”我大怒道。“我不姓张。”张海杏说道,“你还真是单纯,竟然相信张家人那么神秘的做派会和你合作,你以为手指长得长点的人都是姓张的吗?”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叫“你他娘到底是谁,胖子!胖子!救命!”“我在外面给他设了个套,他那种性格,现在已经死了。”张海杏用力把我推翻在地,“你觉得,当时在喇嘛庙里考验你们,真的是为了看看你们对青铜铃铛的抵抗能力吗?你不觉得那么多虫子出现在幻觉里是偶然吗?”“你是想看看谁的血有问题?”我惊恐地大叫起来,“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把这里的东西带出去,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能找一个有这种血的人很容易吗?”张海杏脱掉了我的鞋,俯下身子,我看不到她想干吗,就感觉她死死按住我的脚,我的脚踝一凉,剧痛传来,血液开始不停地流出来。“你看到的图案,并不是这里的纹路形成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能够做到这样去识别一种血液。你的血形成的图案,是因为那东西就在这个洞里,只是你看不到,只有你的血会避开那东西待的地方。你看到的那些方框,就是它待过的地方。”她打起手电,把光源放到最大。手电照向我的身边,我看到我的血再次蔓延开来。七、真正的仇恨张海杏一边看着我的血,一边迅速拿起胖子架在一边的枪,开始上了弹,上一颗就打起一枚冷焰火,往血蔓延的方向甩去。我躺在地上,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挣开,只有用力抬头才能看到一点光线和她大概的动作。但她没有再踩着我,所以我可以翻身,于是立即翻了过来,然后曲起自己的腿,想让自己的血能流到自己的裤管上。她看到我这样,立即过来朝我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我一下吃痛,肺都症挛起来。“老实一点,血不够我还得拉你一道口子,你让你的血最节省地发挥作用,等到最后你自己会好受一点。”“**,老子是那种会让你摆布的人吗?”我简直是恶向胆边生,咬牙就开始滚。几下我就滚出去十几米,张海杏显然没意识到我会这么不听话,骂了一声,一边看着血一边就朝我追过来。我一边滚一边大吼:“胖子,胖子,老太婆要对我下手!”一边继续滚。滚这种事情,滚过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训练过,那滚完之后是天旋地转。所以滚的时候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你连方向都分辨不清楚,甚至还可能会吐。我滚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心说让这个娘儿们难受一秒是一秒。我果然还是太嫩,怎么就这么信任了她,难道真的是因为,一看到手指长的人,我就会多一种信任感?可惜现在这种信任感在瞬间瓦解了,我以后看到手指长的人,甚至会立即升起戒备之心,如果还有以后的话。一路滚到了洞壁边上,我再也没有地方滚了,努力靠着洞壁看着张海杏朝我走来。我一路滚过来,血淌了一路,虽然不多,但也立即在那些细纹中开始蔓延。“你真的比报告里的性格野很多,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人。”张海杏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枪管,倒提着枪,看样子是要爆捶我一顿了。我死死地贴着洞壁,心说够了,老子受够了,老子再也不要做老好人,老子再也不要相信人,如果老子能过这一关,老子以后再遇到人骗我,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搞死每一个搞我的人。想着我闭上了眼睛,等着她对我下手,我觉得最多两下我肯定就没知觉了。我的心中很少升起仇恨,最多的可能是愤怒,这种愤怒往往还是因为自己无能和单纯,而我常常把这种愤怒就当成了仇恨。但现在我才发现不是,在这一刻,我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是仇恨。如果被人耍是一种修行的话,我觉得到这一刻我真的是够了。我要停止了。然而没有我预想的用枪托抽得我剧痛和整个鼻腔出血的感觉,我只听到冷焰火在远处发出吱吱的声音。我等了一会儿,还没动静,索性大叫“来啊,你这次不弄死我,你会后悔的。”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攻击,我才睁开眼睛,一下看到张海杏面色苍白地看着我,她的面色无比的苍白,甚至手都在发抖,不仅没有过来攻击我,而且是在缓慢地在后退。我看到她的手不停地想抬起来,她应该是想举枪,但她根本举不起来。咦?难道我的男子汉气概散发出的霸气让她投降了?让她恐惧了?不可能啊,我刚才就是一只被绑起来放血的乌骨鸡啊,而且我的状态也只是在自己发泄愤怒,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她继续后退,我看着她,一下就发现不对。她看的不是我,她在看着我的身后。我立即回头,一下就看到了一幅惊人的景象,我的脚还在流血,很多血在我的脚边扩散开来,蔓延到了身后的墙壁上,那里竟然被血勾画出一个巨大的轮廓。那是一个巨大的东西,有三个人多高,有一个硕大的头部,张扬着着无数只手,真的数不清楚有多少只手,就如一个千手观音一般在我身后的墙壁上。它的头部甚至是在洞穴的顶部,呈现一个俯视的姿态,正在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