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三爷摇头笑道:“我等俗人,甘为五斗米折腰,焉敢与五柳先并提,还是不要贻笑大方了!”柯德智也笑:“这话倒是。”柯三爷与笑声中伸出手去,瑶草将手放在父亲手中,仰头一笑:“女儿领父亲十三叔出去。”柯三爷被女儿明媚笑颜感染,竟然一弯腰抱起小小的女儿:“嗳哟,比去年重了许多呢!”瑶草不想柯三爷有此一举,不安的扭动几下,复又安静了,犹豫片刻,将左手挽在父亲脖子上,右手一指:“小路绕了,顺着泉水溪流一直走,可至赵伯母房前。”柯三爷领头就走,口里言道:“好咧,为父听从女儿吩咐。”瑶草看着父亲近在咫尺容颜,鼻翼蓦然一酸,眼中水气充盈,尤在云里梦里。锦衣返乡却说这柯三爷一行回到赵家场院,赵母楠枝婶子都等在门前,见了一行人忙往堂屋让,又忙着上茶水,说已经在烧锅做饭了。柯三爷却道:“衙门事忙,就不打扰了,大嫂照顾小女之恩,容当后报。”楠枝忙看夫君柯德智,皱眉挤眼,眼光流转,示意他斡旋,赵母做一席酒菜不容易呢。柯德智一摸鼻子,忙着周旋:“三哥这一路走来也口渴了,不如喝杯茶水再起身吧,我们来得突然,想来他们行礼尚未收拾妥当。”柯三爷闻言点头:“也好。”说着就在柴扉门边凉棚内坐下,楠枝婶子忙着上茶,瑶草借机从柯三爷怀里溜下地:“爹爹稍坐饮茶,女儿收拾行装就来。”柯三爷点头儿笑一笑:“速速整理,还要赶路呢。”瑶草忙着一拉赵灵儿进了耳房,其实行李什么楠枝婶子已经着人打点停当,余下青果青叶收拾也就妥当了,混不需瑶草动手。瑶草这番,其实有东西系要送赵灵儿,原本等着晚上辞别再办,不料柯三爷提前降临,打乱了瑶草行程。要送灵儿的东西,瑶草早已收拾齐备,除了把自己平日所用文房四宝留给了赵灵儿,又把自己正在看的一套游记留给了赵灵儿,让她既看故事又认字儿。瑶草有心,前些日子已经偷空打了几本描红影本,留给赵灵儿描红习字,假说是父亲当年留给自己剩下的,自己是借花献佛,留给赵灵儿。这些个东西,赵灵儿十分喜欢,嘴里叽叽笑着知道谢。瑶草还把自己带来一套翠绿夏装,一套石榴红色夹层襦裙,以及荷包配饰包做一个包裹留给了赵灵儿,因为赵灵儿衣衫实在太旧了。据她所言,她们家多年没添置过新衣衫,他与兄长衣衫大都是用父母旧衣改制而成。瑶草也是由此推论,赵家是一个有故事人家。文房四宝书籍纸张赵灵儿欣然收下,轮到衣物首饰,赵灵儿这下子推辞不受了,说是太贵重。瑶草先说了这些衣物自己缠带略嫌小了,回家也是束之高阁,给了赵灵儿不过是物尽其用。赵灵儿却知道这不过是瑶草托词,这两件衣衫,她见瑶草穿过,不胖不瘦不长不短刚刚好。她当时还十分羡慕,夸赞了好几句,说漂亮好看。此刻忙着拒绝摆手说:“我真的人只是觉得好看,夸赞一句,并非跟你讨东西,瑶草姐姐别误会。”瑶草见一计不成,转而与她算狗肉帐,什么陪着散步要给钱,吃了野刺玫果要算钱,吃了她桑椹果,地奶|子,烤鱼,烤鸟蛋啦,一切一切都要换算成银子才公平,不然会有仗势之嫌。赵灵儿忙着辩白道:“我请你们吃东西,因为我们是朋友,并非要卖钱,卖钱的话,我提篮子上街去了。”瑶草笑道:“就是呢,既是朋友,你请我吃东西可以,我送朋友东西就不可以呢?”并郑重声明,倘若赵灵儿不接受自己馈赠,就这般跟她一一算账结银子,大家以后就是宾主关系。就如客人住旅店,换算房钱,银货两讫,以后就当不认识,更不是朋友了。赵灵儿这才撅着嘴巴满眼笑:“好嘛好嘛,我收下就是,可是你既然说了是朋友,以后还要来啊!”瑶草心知这一去,再来希望渺茫了,可实在也舍不得赵灵儿这个不贪不求,天真纯朴的朋友,隐下真情笑道:“我当然会再来,不过做朋友要有来有往,日后你也要来看我才是。还有,我可喜欢你们这里鲜竹笋,鲜菌子,山野果子,你再进城买这些东西可别卖完了,要给我留一些解馋呀。”赵灵儿连连点头:“这是一定要的,只要姐姐不嫌弃,可是,就怕看门之人不让进呢!”瑶草道:“不妨事,我回家就交代门子,只要赵灵儿小姐来访,衙门畅通无阻,好不好?你可一定要来哟!”赵灵儿咯咯一乐:“一言为定!”见赵灵儿这般向往城镇,瑶草十分遗憾道:“唉,本当请你家去住几天,也到我们园子去逛逛,看看那些人工穿凿景致,无奈伯母说你们眼下正忙,明天又要祭祖,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惹得伯母不高兴。”赵灵儿眼睛晶晶亮,满脸神往:“瑶草姐姐,我改日来时,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县衙堂上瞧一瞧去,据说那里金光闪闪可威风了,是也不是呀?”瑶草看看瑶枝,只怕赵灵儿也以为汴京地上都是金子铺这话还没说呢!因笑道:“是不是金光闪闪,你倒是自己去看就知道了。”瑶枝红了脸:“三妹真是,只怕要说一辈子呢!”赵灵儿却与瑶草一击掌:“好,明年春上第一茬春笋香椿出来,我就进城来看姐姐,姐姐可要记得待我去衙门瞧瞧哟。”瑶草点头笑:“忘不了。”临别之时,除了赵灵儿给瑶草准备的腌渍地奶|子,赵母给瑶草收拾了一包干菌子,一包干笋子,一包油炸的小鱼小泥鳅,另外有葵花籽南瓜子,如何吃法,赵灵儿细细的写了签子交给了青果。虽然赵母一再坚辞不收银子,瑶枝婶子还是按照方氏吩咐,按着我们每人二两的开支留下了生活费用,虽然我们吃不得这些东西,毕竟住了这些日子,吵闹这许久时日。不过,楠枝婶子知道赵母各色不会收下,采用迂回路径,悄悄塞到了特特跟闻讯赶来的心兰母亲手里,并交代她说,让她一定想法子令赵母收下这些盘费,倘若赵母不收下,自己夫君回衙会受到县太爷责罚,或许会差事不保。心兰母亲知道这是托词,有些哽咽难语:“如今像你们这样好人家真是少见了,其实你们肯下榻她家,已经是对她们最好庇护,今后再无人敢轻易欺辱他们孤儿寡母,都要掂量太爷千金的分量呢。我替姐姐感谢你们,我会劝她收下你们一片好意。”瑶草知道赵母一贯不受人施舍,忙道:“舅母此话差矣,住店算店钱,吃饭算饭钱,何况伯母对我们照顾得非常好,这是伯母应当应分酬劳,还望舅母言说分明,别叫赵伯母误解。”兰心母亲杜氏这才笑了:“嗯嗯,知道了,外甥女儿好善心、好辞令。”大家各各谦辞,依依惜别。赵灵儿追出几步,被她母亲捉回去了,母子三人与瑶草一行远远挥手。想当年柯家村告别祖居,瑶草只有兴奋与轻松,今日却心头难舍,步履沉重。一时心里酸酸的,喉头发紧,知道哭泣不好,低头悄悄抹掉了眼角泪水。玉兰瑶枝青果青叶等也是一般,她们只比瑶草稍微好些,各人感触不同。一时大家沉默不语。大家心情俱是一般,都舍不得这竹园乐居,也舍不得慈爱的赵母与精灵一般的赵灵儿,车架骨碌碌一阵飞奔,车架进城了,进了衙门,进门二门。看见方氏张望的身影,看着奶娘怀里虎头虎脑的一双骨肉兄弟,心里一份暖意升腾而起,瑶草高兴的扑了过去。与母亲见过礼,伸手捏着双胞胎栋梁兄弟花蕊似的粉腮:“大石头,小石头,想不想姐姐啊叫草草!”方氏轻轻一敲瑶草手:“说了只能捏鼻子,不能捏脸颊,会流涎水呀,总是记不住。”两个小家伙却不计较,小手招招,黑眸晶晶,腰杆子直挺,蹬腿跳跃,笑盈盈露出两颗新出的米牙,嘴边涎水露珠儿似地一路滚落:“呵呵,咯咯,草草,草草…….鹅鹅鹅……”瑶草顿时惊喜交加,一边替弟弟擦涎水,一边不吝夸赞:“嗳哟,好聪明啊,真的会叫了啊!”方氏假意唬脸:“什么草草,要叫大姐姐!”只可惜瑶草与栋梁之顾乐呵,谁也不理她。陈妈妈李妈妈一边笑着劝说:“少爷小呢,大了就知道了。”方氏笑道:“双胞胎小不知道,就怪瑶草胡乱教导,偏生这两个东西,叫喊爹娘姐姐偏不会,一说草草,他倒顺口了。”双胞胎似乎要跟方氏作对一般,方氏刚说他们只会叫草草,她们回头就跟方氏招手:“妈母,妈母,咪咪…….”方氏顿时高兴起来,搂着双胞胎一人香一口:“嗳哟,乖儿子,再叫一声听听?”双胞胎正长牙齿,流着涎水,挫折牙花子:“草草,草草,鹅鹅鹅,嘿嘿,嘿嘿……鹅鹅鹅……”任凭方氏再怎么逗趣,两小子都只是憨笑讨好叫草草,鹅鹅鹅的笑嚷。方氏恼恨不行,一人给一手指头:“这两个小东西,白眼狼,就不会哄人多笑一回,就会讨好姐姐,草草,草草哦,气死人了,未必草草比娘还亲些?”瑶草知道母亲故意说笑,其实心里高兴得很,还是故意一本正经跟方氏解释道:“娘亲啊,弟弟哪知道这些,不过是草草叫起来顺口些,娘亲拗口而已,不如今后每天请安,女儿替弟弟向娘问声好,直到弟弟们自己会请安为止,可好?”就这一会工夫,柯家栋梁就急了,嘴里唔哩哇啦:“草草,草草,呵呵呵,鹅鹅鹅!”你到这是为何呢?只因为瑶草自小就喜欢扶着柯家栋梁骑着鹅跑,这两个小家伙开始无意识,后来就玩上瘾了,每天都要骑一回,疯一回,这次瑶草下乡,她们没少闹腾,今日见了瑶草,就想骑鹅玩儿,平日怎么教都不开口,今日一见双鹅面,就叫上了草草,这是讨好卖乖呢!可见古人说得对,语言因为需要才产生.这柯家栋梁,正因为想骑鹅玩儿,急切之下学会了叫‘草草‘,也会了‘鹅鹅鹅‘。别说孩子无知觉,这柯家栋梁两小子精着呢,他们可知道,父母奶娘都不会陪他们疯玩,会喊爹娘也无用呢!唯有姐姐草草才会带着他们疯张,才会带着他们骑鹅玩儿呢!方氏本当反对,无奈两个小子闹腾不依,瑶草只好分头抱着他们骑着鹅跑了一圈,咯咯咯咯笑了一阵,又恰逢他们肚子饿了,这才下了地。被奶娘哄着喝奶去了。这一顿晚餐,方氏给瑶草万里好菜好饭堆成山了都,瑶草怎么吃也吃不完,最后终究剩了饭菜了。这一晚,方氏亲自陪着瑶草睡下了方才回去,夜里又着意探听几次,只担心,过了三更天气,还见瑶草房里寂寂无声,这才安心睡下。隔天,全家人净面洗手,在柯三爷带领下,一起在供奉柯家祖宗的佛拢前三叩九拜,供奉了饭菜,祭了酒水,又写了包裹去到十字路口焚化一番,方才罢了。隔天十月初二,方氏带着一早备下礼品,做不过是锦缎尺头与金玉头面之类礼品。带着瑶草瑶枝与柯家栋梁兄弟回乡而去。柯家有也想跟着回去看看热闹,五更天起就跟着方氏忙进忙出,挨挨蹭蹭,口里没言,眼神期期艾艾看着瑶草瑶枝,暗示她们打圆佐。瑶草瑶枝知道柯三爷的心意,且不会去触霉头,任凭柯家有唱做俱佳,只是不理会。最后他暗示太明显,挨了柯三爷一瞪眼,他才慌忙改了口:“侄儿舍不得三婶送送三婶。”方氏忙着圆谎,拍拍排柯家有后脑勺:“三婶知道你孝顺,只是学业要紧,上书房去吧。”瑶草瑶枝暗笑,柯家有暗暗握拳咬牙,却是谁也惹不起,恭顺告退而去。方氏这一回乡可谓队伍浩大,方氏带着柯家栋梁并奶娘陈妈妈一架马车,预备栋梁兄弟时刻用餐,瑶草瑶枝陈妈妈以及瑶草贴身丫头青果青叶,瑶枝贴身丫头,枣花荷花,共坐一辆车,后面楠枝婶子母子三人也顺便回家探望公婆,后面还有方氏丫头秋云冬云四个小丫头一车,另外方氏带了四房家人挤做两车,沿途服侍。后面还有两车专门拖着回家礼物,柯三爷派了四个兵丁骑马跨刀沿路护送。车队途径汴京城,特特转到方家停了一刻,在最有名的汪家糕饼铺子买了十二品老人爱吃的甜糯点心,譬如最软糯的绿豆糕,豌豆黄,杏仁酥,姜香麻糖,蜂蜜麻花,都是刚出笼的,热乎乎的飘着香。还有几色据说是国宴点心,有胡饼,太平毕罗肉馅饼,沾满芝麻又甜又糯天花饼,莲花肉饼,假沙鱼、环饼(馓子)、油饼、枣塔等。除了给瑶草姐妹丫头们一些零星的点心打零嘴,其余方氏交代用一格一格小食盒装起码起来。瑶草知道,这些甜腻食物是孝敬祖父祖母的东西。又买了好些诸如煎西京雪梨、夫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榴、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榅桲、回马孛萄(吐鲁番葡萄之类)、橄榄、温柑、绵枨金桔、龙眼、荔枝、甘蔗、漉梨、枝头干、芭蕉干、人面子、榛子、榧子之类鲜果干过,反正都是普通百姓人家吃不起的时令稀罕东西。方氏让人一种一种鲜果干果搭配着分装在一种漂亮柳条小篮子里,一色系上红色丝带,又用红纸写上签子,标明果品品种与名称,预备回乡送人。光这些在汴京添加的零嘴吃食又新增了两马车方才全部安置了,方氏返乡的仪仗又多了两车,这一次车马驽夫都是借用方家。方氏一行人早起早歇,曲里拐弯约莫一百里路程,走了两天,十月三日傍晚到了柯家村,一时,衙役兵头飞马报信:“太爷夫人、公子、小姐回府来了。”柯家大小除了柯老爷子俱都迎了出来。作者有话要说: 却说这柯三爷一行回到赵家场院,赵母楠枝婶子都等在门前,见了一行人忙往堂屋让,又忙着上茶水,说已经在烧锅做饭了。柯三爷却道:“衙门事忙,就不打扰了,大嫂照顾小女之恩,容当后报。”楠枝忙看夫君柯德智,皱眉挤眼,眼光流转,示意他斡旋,赵母做一席酒菜不容易呢。柯德智一摸鼻子,忙着周旋:“三哥这一路走来也口渴了,不如喝杯茶水再起身吧,我们来得突然,想来他们行礼尚未收拾妥当。”柯三爷闻言点头:“也好。”说着就在柴扉门边凉棚内坐下,楠枝婶子忙着上茶,瑶草借机从柯三爷怀里溜下地:“爹爹稍坐饮茶,女儿收拾行装就来。”柯三爷点头儿笑一笑:“速速整理,还要赶路呢。”瑶草忙着一拉赵灵儿进了耳房,其实行李什么楠枝婶子已经着人打点停当,余下青果青叶收拾也就妥当了,混不需瑶草动手。瑶草这番,其实有东西系要送赵灵儿,原本等着晚上辞别再办,不料柯三爷提前降临,打乱了瑶草行程。要送灵儿的东西,瑶草早已收拾齐备,除了把自己平日所用文房四宝留给了赵灵儿,又把自己正在看的一套游记留给了赵灵儿,让她既看故事又认字儿。瑶草有心,前些日子已经偷空打了几本描红影本,留给赵灵儿描红习字,假说是父亲当年留给自己剩下的,自己是借花献佛,留给赵灵儿。这些个东西,赵灵儿十分喜欢,嘴里叽叽笑着知道谢。瑶草还把自己带来一套翠绿夏装,一套石榴红色夹层襦裙,以及荷包配饰包做一个包裹留给了赵灵儿,因为赵灵儿衣衫实在太旧了。据她所言,她们家多年没添置过新衣衫,他与兄长衣衫大都是用父母旧衣改制而成。瑶草也是由此推论,赵家是一个有故事人家。文房四宝书籍纸张赵灵儿欣然收下,轮到衣物首饰,赵灵儿这下子推辞不受了,说是太贵重。瑶草先说了这些衣物自己缠带略嫌小了,回家也是束之高阁,给了赵灵儿不过是物尽其用。赵灵儿却知道这不过是瑶草托词,这两件衣衫,她见瑶草穿过,不胖不瘦不长不短刚刚好。她当时还十分羡慕,夸赞了好几句,说漂亮好看。此刻忙着拒绝摆手说:“我真的人只是觉得好看,夸赞一句,并非跟你讨东西,瑶草姐姐别误会。”瑶草见一计不成,转而与她算狗肉帐,什么陪着散步要给钱,吃了野刺玫果要算钱,桑椹果,地奶|子,吃了烤鱼,烤鸟蛋啦都要换算银子。赵灵儿忙着辩白道:“我请你们吃东西,因为我们是朋友,并非要卖钱,卖钱的话,我提篮子上街去了。”瑶草笑道:“就是呢,既是朋友,你请我吃东西可以,我送朋友东西就不可以呢?”并珍重声明,倘若赵灵儿不接受馈赠,就这跟她一一这样算账结银子,大家以后就是宾主关系,就如客人住旅店,换算房钱,银货两讫,以后就当不认识,更不是朋友了。赵灵儿这才撅着嘴巴满眼笑:“好嘛好嘛,我收下就是,可是你既然说了是朋友,以后还要来啊!”瑶草心知这一去,再来希望渺茫了,可视为是舍不得赵灵儿这个不贪不求,纯洁的朋友,隐下真情笑道:“我当然会再来,不过做朋友要有来有往,日后你也要来看我才是。还有,我可喜欢你们这里鲜竹笋,鲜菌子,山野果子,你再进城买这些东西可别卖完了,要给我留一些解馋呀。”赵灵儿连连点头:“这是一定要的,只要姐姐不嫌弃,可是,就怕看门之人不让进呢!”瑶草道:“不妨事,我回家就交代门子,只要赵灵儿小姐来访,衙门畅通无阻,好不好?你可一定要来哟!”赵灵儿咯咯一乐:“一言为定!”见赵灵儿这般向往城镇,瑶草十分遗憾道:“唉,本当请你家去住几天,也到我们园子去逛逛,看看那些人工穿凿景致,无奈伯母说你们眼下正忙,明天又要祭祖,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惹得伯母不高兴。”赵灵儿眼睛晶晶亮,满脸神往:“瑶草姐姐,我改日来时,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县衙堂上瞧一瞧去,据说那里金光闪闪可威风了,是也不是呀?”瑶草看看瑶枝,只怕赵灵儿还有地上都是金子铺就好没说呢!因笑道:“是不是金光闪闪,你倒是自己去看就知道了。”瑶枝红了脸:“三妹真是,只怕要说一辈子呢!”赵灵儿却与瑶草一击掌:“好,明年春上第一道春笋香椿出来,我就进城来看姐姐,姐姐可要记得待我去衙门瞧瞧哟。”瑶草点头笑:“忘不了。”临别之时,除了赵灵儿给瑶草准备的腌渍地奶|子,赵母给瑶草收拾了一包干菌子,一包干笋子,一包油炸的小鱼小泥鳅,另外有葵花籽南瓜子,如何吃法,赵灵儿细细的写了签子交给了青果。虽然赵母一再推辞不收银子,瑶枝婶子还是按照方氏吩咐,按着我们每人二两的开支留下了生活费用,虽然我们吃不得这些东西,毕竟住了这些日子,吵闹这许久时日。楠枝婶子知道赵母各色不会收下,悄悄塞到了特特跟闻讯赶来的心兰母亲手里,并交代她说,让她一定想法子令赵母收下这些盘费,倘若赵母不收下,自己夫君回衙会受到县太爷责罚,或许会差事不保。心兰母亲知道这是托词,有些哽咽难语:“如今像你们这样好人家真是少见了,其实你们肯下榻她家,已经是对她们最好庇护,今后在无人敢轻易欺辱他们,都要掂量太爷千金的分量呢。我替姐姐感谢你们,我会劝她收下你们一片好意。”瑶草知道赵母一贯不受人施舍,忙道:“舅母此话差矣,住店算店钱,吃饭算饭钱,何况伯母对我们照顾得非常好,这是伯母应当应分酬劳,还望舅母言说分明,别叫赵伯母误解。”兰心母亲杜氏这才笑了:“嗯嗯,知道了,外甥女儿好善心、好辞令。”大家各各谦辞,依依惜别。赵灵儿追出几步,被她母亲捉回去了,母子三人与瑶草一行远远挥手。想当年柯家村告别祖居,瑶草只有兴奋与轻松,今日却心头难舍,步履沉重。一时心里酸酸的,喉头发紧,知道哭泣不好,低头悄悄抹掉了眼角泪水。玉兰瑶枝青果青叶等也是一般,她们只比瑶草稍微好些,各人感触不同。一时大家沉默不语。大家心情俱是一般,都舍不得这竹园乐居,也舍不得慈爱的赵母与精灵一般的赵灵儿,车架骨碌碌一阵飞奔,车架进城了,进了衙门,进门二门。看见方氏张望的身影,看着奶娘怀里虎头虎脑的一双骨肉兄弟,心里一份暖意升腾而起,瑶草高兴的扑了过去。与母亲见过礼,伸手捏着双胞胎栋梁兄弟花蕊似的粉腮:“大石头,小石头,想不想姐姐啊叫草草!”方氏轻轻一敲瑶草手:“说了只能捏鼻子,不能捏脸颊,会流涎水呀,总是记不住。”两个小家伙却不计较,小手招招,黑眸晶晶,腰杆子直挺,蹬腿跳跃,笑盈盈露出两颗新出的米牙,嘴边涎水露珠儿似地一路滚落:“呵呵,咯咯,草草,草草…….鹅鹅鹅……”瑶草顿时惊喜交加,一边替弟弟擦涎水,一边不吝夸赞:“嗳哟,好聪明啊,真的会叫了啊!”方氏假意唬脸:“什么草草,要叫大姐姐!”只可惜瑶草与栋梁之顾乐呵,谁也不理她。陈妈妈李妈妈一边笑着劝说:“少爷小呢,大了就知道了。”方氏笑道:“双胞胎小不知道,就怪瑶草胡乱教导,偏生这两个东西,叫喊爹娘姐姐偏不会,一说草草,他倒顺口了。”双胞胎似乎要跟方氏作对一般,方氏刚说他们只会叫草草,她们回头就跟方氏招手:“妈母,妈母,咪咪…….”方氏顿时高兴起来,搂着双胞胎一人香一口:“嗳哟,乖儿子,再叫一声听听?”双胞胎正长牙齿,流着涎水,挫折牙花子:“草草,草草,鹅鹅鹅,嘿嘿,嘿嘿……鹅鹅鹅……”任凭方氏再怎么逗趣,两小子都只是憨笑讨好叫草草,鹅鹅鹅的笑嚷。方氏恼恨不行,一人给一手指头:“这两个小东西,白眼狼,就不会哄人多笑一回,就会讨好姐姐,草草,草草哦,气死人了,未必草草比娘还亲些?”瑶草知道母亲故意说笑,其实心里高兴得很,还是故意一本正经跟方氏解释道:“娘亲啊,弟弟哪知道这些,不过是草草叫起来顺口些,娘亲拗口而已,不如今后每天请安,女儿替弟弟向娘问声好,直到弟弟们自己会请安为止,可好?”就这一会工夫,柯家栋梁就急了,嘴里唔哩哇啦:“草草,草草,呵呵呵,鹅鹅鹅!”你到这是为何呢?只因为瑶草自小就喜欢扶着柯家栋梁骑着鹅跑,这两个小家伙开始无意识,后来就玩上瘾了,每天都要骑一回,疯一回,这次瑶草下乡,她们没少闹腾,今日见了瑶草,就想骑鹅玩儿,平日怎么教都不开口,今日一见双鹅面,就叫上了草草,这是讨好卖乖呢!可见古人说得对,语言因为需要才产生.这柯家栋梁,正因为想骑鹅玩儿,急切之下学会了叫‘草草‘,也会了‘鹅鹅鹅‘。别说孩子无知觉,这柯家栋梁两小子精着呢,他们可知道,父母奶娘都不会陪他们疯玩,会喊爹娘也无用呢!唯有姐姐草草才会带着他们疯长,才会带着他们骑鹅玩儿呢!方氏本当反对,无奈两个小子闹腾不依,瑶草只好分头抱着他们骑着鹅跑了一圈,咯咯咯咯笑了一阵,又恰逢他们肚子饿了,这才下了地。被奶娘哄着喝奶去了。这一顿晚餐,方氏给瑶草万里好菜好饭堆成山了都,瑶草怎么吃也吃不完,最后终究剩了饭菜了。这一晚,方氏亲自陪着瑶草睡下了方才回去,夜里又着意探听几次,只担心,过了三更天气,还见瑶草房里寂寂无声,这才安心睡下。隔天,全家人净面洗手,在柯三爷带领下,一起在供奉柯家祖宗的佛拢前三叩九拜,供奉了饭菜,祭了酒水,又写了包裹去到十字路口焚化一番,方才罢了。隔天十月初二,方氏带着一早备下礼品,做不过是锦缎尺头与金玉头面之类礼品。带着瑶草瑶枝与柯家栋梁兄弟回乡而去。柯家有也跟着回去看看热闹,五更天起就跟着方氏忙进忙出,挨挨蹭蹭,口里没言,眼神期期艾艾看着瑶草瑶枝,暗示她们打圆佐。瑶草瑶枝知道柯三爷的心意,且不会去触霉头,任凭柯家有唱做俱佳,只是不理会。最后他暗示太明显,挨了柯三爷一瞪眼,他才慌忙改了口:“侄儿舍不得三婶送送三婶。”方氏忙着圆谎,排排柯家有:“三婶知道你孝顺,只是学业要紧,上书房去吧。”瑶草瑶枝暗笑,柯家有暗暗握拳咬牙,却是谁也惹不起,恭顺告退而去。方氏这一回乡可谓队伍浩大,方氏带着柯家栋梁并奶娘陈妈妈一架马车,预备栋梁兄弟时刻用餐,瑶草瑶枝陈妈妈以及瑶草贴身丫头青果青叶,瑶枝贴身丫头,枣花荷花,共坐一辆车,后面楠枝婶子母子三人也顺便回家探望公婆,后面还有方氏丫头秋云冬云四个小丫头一车,另外方氏带了四房家人挤做两车,沿途服侍。后面还有两车专门拖着回家礼物,柯三爷派了四个兵丁骑马跨刀沿路护送。车队途径汴京城,特特转到方家停了一刻,在最有名的汪家糕饼铺子买了十二品老人爱吃的甜糯点心,譬如最软糯的绿豆糕,豌豆黄,杏仁酥,姜香麻糖,蜂蜜麻花,都是刚出笼的,热乎乎的飘着香。还有几色据说是国宴点心,有胡饼,太平毕罗肉馅饼,沾满芝麻又甜又糯天花饼,莲花肉饼,假沙鱼、环饼(馓子)、油饼、枣塔等。除了给瑶草姐妹丫头们一些零星的点心打零嘴,其余方氏交代用一格一格小食盒装起码起来。瑶草知道,这些甜腻食物是孝敬祖父祖母的东西。又买了好些诸如煎西京雪梨、夫梨、甘棠梨、凤栖梨、镇府浊梨、河阴石榴、河阳查子、查条、沙苑榅桲、回马孛萄(吐鲁番葡萄之类)、橄榄、温柑、绵枨金桔、龙眼、荔枝、甘蔗、漉梨、枝头干、芭蕉干、人面子、榛子、榧子之类鲜果干过,反正都是普通百姓人家吃不起的时令稀罕东西。方氏让人一种一种鲜果干果搭配着分装在一种漂亮柳条小篮子里,一色系上红色丝带,又用红纸写上签子,标明果品品种与名称,预备回乡送人。光这些在汴京添加的零嘴吃食又新增了两马车方才全部安置了,方氏返乡的仪仗又多了两车,这一次车马驽夫都是借用方家。方氏一行人早起早歇,曲里拐弯约莫一百里路程,走了两天,十月三日傍晚到了柯家村,一时,衙役兵头飞马报信:“太爷夫人公子小姐归宁。”柯家大小除了柯老爷子俱都迎了出来。绵里藏针回头却说瑶玉而今养在柯老夫人房里,每天在柯老夫人跟前陪祖母说笑解闷。她母亲王氏自从被柯老夫人放出来,也一改常态,痛改前非,不理俗务,连儿子娶亲之事也全部推给苏氏,甚至照顾柯家有柯家才与柯大爷的事情也全部托付给自己表妹简小燕。每日一心一意在柯老夫人面前奉承,与瑶玉一起照顾柯老夫人生活起居,一日三餐。且别以为王氏就此改邪归正,要做贤妻良母好媳妇了。其实王氏如此,一来是因为儿子科举败白,王氏做老封君的美梦破灭。而来也是她嗅觉灵敏,嗅到柯家隐藏的机会,她眼下正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忙碌。她自觉再为全家谋福,不耐烦窝在家里照顾窝囊夫君柯大爷。再者又有简小燕上赶着帮忙,她正好借机偷个疏懒。用柯三爷二房这个鱼饵勾着简小燕替她卖力。她自己见天在柯老夫人跟前奉承。要问她倒底看见什么机会,却也比较靠谱。只因如今柯家来投之土地越发多了,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亩,这写土地,可加可以分到一半税金,也就是之前国家所收十去其三的税金,如今由柯家与地主平分,每家一点五分。别看这份额小,土地多了合起来也是几百银子了。再有柯大爷米铺已经开张,因为柯三爷是父母官,大家很给柯家米铺面子,生意十分红火,柯家眼下经济情况大为好转。这使得原本死心的王氏心思又活络起来,暗怀鬼胎打算盘,想让把长媳拱上当家主母位置。她心里盘算着,自己长媳乃是柯老夫人内侄孙女,只要自己稍微奉承,日日灌迷汤,柯老夫人定会把长房嫡孙媳妇杨秀雅扶成柯家当家主母,自己则学柯老夫人掌管全局,那时自己吃香喝辣还不是名正言顺呢。回头却说班头一声通报,柯家当家夫人苏氏心头大喜,忙着去到怡安堂告知柯老夫人,柯老夫人还道三儿子一家都到了,也急忙忙整衣起身,一行人齐齐来到门口迎接。恰逢王氏母女正在柯老夫人怡安堂奉承,见柯老夫人亲自起身来迎三房,心中顿时气不忿:这个商贾之女又来出风头了。王氏自从栽过跟斗,如今越发深藏不露了,心里刻毒,面情上却言笑笑盈盈,母女相视一笑,挤掉了清明谷雨,一左一右搀扶着柯老夫人出门,以显示她跟瑶玉在柯老夫人心中的位置。方氏一行人车马自边门通道而入,直达二门方才下车。出行婆子,秋云冬云先到方氏车架之前搀扶方氏下车,随后抱出一对双胞胎,由奶娘抱到柯老夫人面前请安问安。柯老夫人一见两个孙子,一模似样黑眸曈曈、粉白娇嫩,胖乎乎满脸笑,顿时甜透了心房。双眼笑得见牙不见眼,伸手先抱一抱小石头,摸摸他饱满的天庭,抚抚圆润的后脑勺,笑呵呵道:“看看我孙子这脑门壳,这后脑勺,这就是戴乌纱的胎子。”回头又把大石头抱在怀里,喜滋滋弄了脑袋亲脑门,最后一拍大石头肥屁|股:“嗳哟,瞧这屁股肥实,一看就是坐大堂的哟。”柯老夫人只顾夸她一对胖孙子,倒也把初时柯三爷没回家的遗憾也抛丢了。方氏瑶草瑶枝下车,笑盈盈给柯老夫人见礼问安,柯老夫人只顾喜滋滋逗趣孙子,装作瞧不见也罢了,连侄儿媳妇楠枝母女请安也不正经答复,只是胡乱点头就过去了,抬脚就往怡安堂而去,留人喝口水也不说一声,面子情也不敷衍了。楠枝夫妻在祥符县也是有头有脸,受人尊称一声柯老爷柯夫人,此刻热脸贴上被柯老夫人冷面孔,顿时面色讪讪的有些挂不住,也不知道哪里犯了忌讳,惹到这位婶娘了。方氏虽然不知道柯老夫人发的什么邪火,私下估计是柯三爷没手召唤回家慰慈亲之故,想来楠枝受了无妄之灾,遂与她牵手一笑,诱引着她瞧那瑶草瑶枝姐妹。楠枝这一看顿时释然,是呢,人家正经孙女也不理呢,何况自己只是外人呢。也不跟着讨人厌了,只要告辞家去。苏氏见走了冷眼柯老夫人,生怕方氏楠枝不痛快,连女儿也顾不得细看,迅速上前亲热挽住方氏与楠枝说笑:“三婶,十三婶,几月不见,二位婶子越发精神了,油光脂粉妯娌都不敢厮认了。”方氏楠枝都笑:“是呀,几月不见,你这嘴巴更利索了。”妯娌们见礼不迭,王氏也上来寒暄,方氏也与她笑着与她应酬几句,只是摆脱她的搀扶,抬脚先走了。却说王氏,自从方氏进门起,一双眼睛就死盯着方氏全身上下观瞧,见那方氏石榴红色金丝金银花褙子,同色牡丹花裙,头上振翅凤钗,那凤嘴里一个珠子足有莲子大小,熠熠泛着荧光。额上一挂珍流苏抹额,烘托的一颗红宝石在脑门上闪闪烁烁,端的是富贵至极,吉祥无边,只把个王氏看的眼珠子淬了毒,恨不得扑上去抢过来自己戴上才舒服,只可惜有那贼心没贼胆,一口烂牙差点把烂根咬断了。大房女儿瑶玉,起先摇摇摆摆走出来,端着架子一脸笑,对自己一身银红襦裙金钗环很有信心。及至见到瑶草一袭汴京最流行的粉蓝底子五彩花草纹样缎面交领衫子,月白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案襦裙,粉蓝色的广袖上也有梅兰竹菊四君子纹样相映忖;手上戴着同色宝石花蕊指花。头上是粉蓝色襄珠缎带扎双髻,蓝晶晶宝石小簪花,把瑶草一张俏脸更衬得粉妆玉琢,恍若瑶池小仙子。再看瑶枝竟然与瑶草打扮一摸一样,就连青果青叶枣花荷花几个丫头也是一身光鲜,头戴玉花,分别跟着瑶草瑶枝身后,小心伺候。瑶玉顿时咬碎银牙,这两个丑小鸭竟然压了自己一头,鲜衣怒马丫头环伺,倒显得自己村姑一个,实在可恶。顿觉得自己头上小凤钗分外俗气,落后一步,乘人不备,狠狠拉了下来捏在手里。其实瑶玉一身银红小夹袄,同色襦裙,腰间翠环压裙边,与头上小金凤钗正相衬,柯老夫人把她打扮得很好,只是瑶玉受了王氏影响,贪心不足,总想着傲视众人,只可惜她娘错嫁了柯家志大才疏大爷,教给了女儿高雅品味,孤傲秉性,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份与财力。却说瑶枝一贯与瑶玉交好,见瑶玉盯着自己手上,便一抬手笑道:“大姐姐莫不是喜欢这指花呢,很简单,我就会做,这次回家要住一段时日,我教大姐吧,保你一学即会。”瑶玉冷笑:“你会?这蓝宝你也做得出来呢?”瑶枝顿时尴尬:“这个,当然不能,其实指花不镶嵌珠子宝石也很漂亮,只要跟衣服同色系,没人注意这个的。”瑶玉却一笑:“哦?指花都是跟衣服配套的?你初十所穿礼服也有配套指花么?”瑶草闻言顿生警惕,这瑶玉的占有欲瑶草可知道,她可是连女婿也敢换敢抢之人,忙着打岔:“大姐二姐,祖母伯母都走远了,我们跟上吧,当心祖母责备。”却不料瑶枝已经同声说话了:“这是自然,不过那件配套的红宝石花蕊。”瑶玉眼中一亮,瑶草顿时叹气,忙一拉瑶枝示意她快走,不叫瑶玉再缠上。谁料瑶玉却抢先拉住了瑶枝:“二妹呀,我晚上来找你,你教我做指花哟!”瑶枝与瑶玉亲热挽手:“哎!”瑶草见瑶枝丝毫不理睬自己暗示,只得自己率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我去书房瞧祖父去。”青果青叶迅速跟上瑶草,只听瑶玉声音钻进耳里:“二妹,我的礼服没做好,我能试试你的礼服么?”瑶枝口吃声音:“这样啊?”瑶草主仆三人相视一笑,快不去了怡安堂后院老爷子书斋。柯老爷子对瑶草比柯老夫人热情多了,见了瑶草竟然一下吧瑶草举起来打个旋子。瑶草咯咯笑着虽然高兴却不得不提醒祖父:“祖父快些放下孙女儿,当心闪了腰可不是好玩的呢,祖母可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