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淡淡道:“你好,羊羊爱……吃鱼,你是……?” 陆少容道:“他是……嗯,我表哥,嘿嘿。” 展扬敷衍地向在水一方点头,便算打了招呼,又朝陆少容道:“六点起床,早饭也没吃就开始玩游戏玩到现在,忘了昨天晚上说的什么?” 陆少容看了时间,道:“再玩一会儿嘛,做个蛋糕只要不到半小时啊。” 展扬道:“我还给妈说了,你要做蛋糕,她白表扬你半天了。” 陆少容嘴角抽搐道:“妈打电话来了?!” 展扬扬眉道:“快点下线,一起做蛋糕。” 在水一方的目光略有点复杂,片刻后道:“你们现实里有事忙对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陆少容道:“那好,嗯……你上线了找我玩。” 在水一方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飞鱼,再见。” 陆少容点了点头,对方下线了,展扬才问道:“这又是谁?你怎么总这么圣母,小心是人妖骗子。” 陆少容道:“旺财给介绍的,是他朋友,别疑神疑鬼的,这是耽美大神的地儿,懂么,走吧,我还有个红包给景小楼。” 展扬哼唧哼唧,不住碎碎念厨房里那个烘到一半的蛋糕,陪着陆少容到了渝州城,陆少容掏出重楼拿过的红包,发现属性变成了: “魔尊重楼给侄儿的红包,钱多钱少,一点心意。” 展扬道:“一点心意,包一块钱给他就行了。” 陆少容道:“会害重楼被雪见笑死的吧!包二十万给他好了。” 展扬道:“包这么多做什么!疯了你,现在全服东西大降价,二十万游戏币可以买把九阶飞剑了。” 陆少容道:“多包点也可以得个好点的礼包的嘛。” 展扬嘲道:“好个屁,千万别包太多,游戏就在坑钱,我平时包红包……” 陆少容正在朝红包里装钱,点了个“二”,又点了几下零,问道:“什么?!你包了一千万?” 展扬道:“没有的事!我让你‘千万’别包太多!哎呀!” 陆少容一锅把展扬拍得横飞出去,怒道:“别叫!” 陆少容继续输完几个零,把红包封好口,看了一眼背包,金钱栏空了。 “喂,怎么回事,我好像……输错数字了。”陆少容喃喃道。 展扬:“……” 陆少容和展扬用尽了一切方法,都倒不出红包里的两千万。 大红包:内有两千万现金。 陆少容看着它,欲哭无泪。景小楼望眼欲穿:“给我吧,给我哟。” 展扬同情地说道:“算了,给他吧,别想了。” 陆少容抓狂道:“两千万啊!都是你说什么‘千万’‘千万’……害我输了这么多个零……” 展扬道:“给他吧,乖,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 陆少容拿着那封大红包,泪流满面地递向景小楼,景小楼抓着它,陆少容死也不放手,两边扯来扯去。 “恭喜发财……”景小楼猛地一抽,陆少容摔得扑街了。 景小楼雀跃道:“谢谢——!” 陆少容:“不客气呜呜呜……” 红龙葵到了变身时间,化为蓝龙葵,怯怯递出一个新年礼盒,道:“谢谢,这个是送给你的。” 陆少容随手接过,蓝龙葵又福了一福,笑道:“恭喜发财。” 展扬道:“什么档次的礼盒?是钻石的么?钻石里一定有软星。” 陆少容没好气道:“白银新年礼盒,包了这么多次,没见过一次钻石。” 展扬道:“来我开开看,两千万的礼盒呢。” 陆少容道:“我要拿它砸死重楼。” 展扬笑道:“走喽,去做蛋糕,准备回家吃年夜饭。” 陆少容开了那礼盒,把一个绿色的东西朝包里一扔,展扬又道:“是什么?” 陆少容道:“法宝,一个绿色的锅,还有颗软星,没了。” 陆少容原地转了两圈,准备下线,又打开背包,看了一眼那开出来的法宝。 法宝:九疑鼎,品阶:十一阶,等级:天级。 功能一:鼎内存太古先天元胎,可无视玩家。NPC所有权,强行收取十一阶以下任何法宝、飞剑,并重新熔铸为己用,有一定机率收取失败。 功能二:可吸纳一切仙术,阴阳玄雷,天火,投掷暗器,机关,随机炼化。 限制:开启收纳功能有时间限制,两次强行收纳中,冷却时间随收取物品阶而定。最长冷却时间不超过十二时辰。 什么都能收……什么都能收什么都能收……攻略本上唯一提到的超十一阶神器……全蜀剑世界中最顶级的法宝……无敌的九疑鼎……万能的黑洞…… 陆少容口吐白沫,一手无意识乱挥,扶不到墙,继而彻底晕倒在雪地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是九疑鼎……游戏攻略里说……”陆少容碎碎念。展扬叫苦道:“我知道了!不用一直重复!那是全服最顶级的法宝!”陆少容手里握着把抹刀,幸福地傻笑道:“十一阶法宝啊!”展扬低头去开烤箱,嘲道:“你又装备不上,有什么用?小心明天游戏公司又找上门来了……”陆少容道:“我打死也不会开门的,可以把它卖了,起码能卖好几亿吧。”展扬想了想,道:“卖元宝估计能卖上一两百万,游戏币还是别指望了,整个服务器的玩家都被你拜把子大哥坑成乞丐了……好了别沉迷了,把奶油拿来。”展扬从炉子里扯出烤盘,把它放到餐桌上,双手戴着防烫手套凌空抓了抓,像头笨笨的小熊,道:“接下来怎么办,大厨?”陆少容道:“你……先把睡衣穿上,这样看上去很奇怪。”展扬:“??”展扬刚睡醒,屋子有暖气,他便只穿着一条薄薄的明蓝色三角裤,屁股上还有超人的S标志,全身其余部位则彻底裸着,现出健美的全身,手上还戴了两个棉的大手套,说不出的可爱。展扬道:“穿睡衣容易沾上奶油,洗起来麻烦,你也脱了吧。”陆少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脱了的结局,忙把奶油枪先一步抓在手里,道:“不了……就这样吧。”“嗯哼?”展扬站在陆少容身后,抱着他,陆少容低头道:“我挤奶油,你先用抹刀把它抹平。”“好的。”展扬在陆少容耳边认真地说。他把双手环过陆少容的腰,笨拙地握着小抹刀,陆少容低下头,脸颊有点发红,他小心地在蛋糕第一层上挤好奶油,展扬一手按着盘子缓慢旋转,另一手把奶油边抹平滑。“你手指头挺灵巧的么。”陆少容笑道。展扬鼻梁在陆少容脖侧蹭了蹭,俩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展扬笑道:“经常数钱的手,能不灵巧么?”陆少容笑了起来,侧过头,与他接了个吻,蛋糕的底层铺好了,展扬摘下手套,小心地把第二层叠上去,陆少容继续挤奶油。“让我也玩玩。”展扬忽道。陆少容道:“不行,你不知道花边怎么弄。”展扬伸手来抢奶油枪,陆少容握着不放,道:“别抓……会挤出来的!”展扬一手从陆少容睡衣里伸进去,陆少容的力气登时没了,挤了满手奶油,只得松开交给展扬,展扬哼哼哼,一边顶着陆少容,一边用奶油枪在蛋糕上画奇怪的图案。陆少容道:“你太恶趣味了!画这种东西做什么!你想看妈打开盒子的时候的表情么?”展扬笑着用抹刀把蛋糕面上的唧唧型抹平,陆少容把沾了奶油的手指凑到嘴边,展扬又道:“喂我吃点,好吃么?”“还行……”陆少容侧过头,一手糊了展扬满嘴巴奶油。“反了你!”展扬道,陆少容得意地笑,倏然觉得胸口一阵冰凉,继而恐惧地转身,道:“别闹了!”展扬终于找到了机会,把奶油枪整支伸进陆少容睡衣里,挤了他满身,陆少容抓狂地脱衣服,展扬又道:“来,先不做了。”“你……”陆少容的睡衣脱了一半,被展扬扯了下来,按在桌子上。陆少容呼吸急促起来,道:“先把事情做好……喂,九点半了。”他伸手按着裤子,却被展扬扒了下来。展扬道:“时间多得很……你说只要半小时的……”说着把唇凑了上来。陆少容:“唔……”展扬压着陆少容亲热了一会,陆少容身上的奶油沾了他满身。陆少容气血上涌,喘了片刻,展扬又挤了点奶油在他身上,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吻了下去。“啊……”陆少容道:“别这样玩……你这个……变态。”展扬把陆少容身上的奶油舔开,白皙的奶油涂满他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十分撩人且性感,展扬一路下吻,亲到他的胯间,陆少容已被脱得全身赤裸,躺在餐桌上,勉力以手肘支起下半身,看了展扬一眼。他被展扬撩拨得勃起,阳根直挺挺地翘着,展扬取来奶油枪,在陆少容的囊袋与肉棒根部处挤满奶油。“你太……变态了!”陆少容哭笑不得地斥道,道:“不玩了!”他尴尬地并起腿,却被展扬按着,展扬笑道:“老夫老妻的,这么害羞做什么?”陆少容:“……”展扬温热的唇顺着他的囊袋吸吮,一路舔到龟头处,陆少容的阳根沾得滑腻,湿润,体毛上更沾满白色的奶油,展扬的口功令他十分惬意,又尴尬异常。他忍不住地想看,并伸出一手摸了摸展扬的脸,道:“好吃么?”“唔……”展扬把沾满陆少容硬翘阳根的奶油吃了不少入口,舔得他舒服至极,展扬把他的龟头含在嘴里,一路深入,陆少容感觉自己的肉根顶端抵住了展扬的咽喉,他忍不住地微微痉挛。“舒服不?”展扬亲了亲陆少容肉根前端的阳筋,以手指轻弹。陆少容险些射了,喘息着点了点头,道:“很舒服。”展扬起身吻了吻陆少容,一手手指捻着他胸口硬立的乳头,将他胸膛上的奶油抹开,探到他的后庭,试探着戳了戳,命令道:“起来点。”他抱着陆少容,把他放到沙发上,让他躺平,亲了亲他,脱下内裤,露出直挺傲然的阳物。陆少容啼笑皆非:“又要做什么?”展扬一本正经道:“喂你吃,就这样,躺好。”陆少容脸上微红,仰头注视着展扬,展扬在自己笔直硕大的肉根上挤满奶油,又均匀涂在自己胸膛,腹肌上,美男子全裸,匀称的身材上涂遍白色,与他的肌肤相映,有种难以言说的性感。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美感,陆少容看得有点晕眩,展扬一膝跪在沙发上,调整好陆少容的头,让他仰脸对着自己的胯间,把沾满奶油的粗长阳物在他唇间拍了拍。陆少容舔着展扬的肉茎,把奶油吃进嘴里,展扬吁了口气,陆少容反复舔他茎头下的阳筋,恰好是最刺激的角度,令他呼吸急促。“试试深喉,不行的话就吐出来。”“唔……”陆少容嘴里被展扬的饱满茎头塞满,本想吐出来,然而展扬轻轻扶着他的下巴,为他摆好姿势,小心地深入。“唔唔……”展扬还未整根进入,陆少容已不安地想动了,展扬整根抵进了陆少容的喉咙,令他不自觉地产生呕吐感,他抬起手,却被展扬握住。“唔!”展扬顶得太进去了,陆少容喘息艰难,喉咙处因干呕的阵阵收缩令展扬舒服得快疯了,然而陆少容很不舒服,勉力推开他的腿,展扬才把肉根抽了出来。陆少容咳了几声,展扬笑道:“怎么样。”陆少容道:“一点也不舒服。”说着又喘了一会,展扬的男根高挺,仍沾满了晶莹的唾液,他一手捞着陆少容的腰,道:“腿分开。”陆少容道:“就一次……快十点了。”“嗯……”展扬含糊地答道,他与陆少容赤裸的身体彼此紧紧贴在一处,沾满了奶油的裸体摩挲,有种滑腻的惬意。他几乎无需润滑,便轻易顶开了陆少容先前被奶油涂过的后庭,陆少容低低呻吟一声,反手揽住他的肩背,咽了下口水,仰起头,不住喘气。展扬一边吻他,一边拉着陆少容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胸口,腹肌,道:“够滑么?”陆少容道:“你的幅度……太大了。”展扬低声坏笑道:“是你的下面润滑做得太足了。”他邪恶地把肉根整根完全抽出,继而以龟头顶开陆少容后庭,道:“老公的大肉棒操进去了,感觉到了么?”陆少容道:“嗯……啊!”展扬顶了进去,缓缓插到底,轻吻着陆少容的嘴角,道:“整根都进去了,宝贝有什么感觉?”陆少容喘道:“很……舒服,不,太刺激了,慢点!”展扬再次缓缓抽出,笑道:“已经很慢了。”陆少容咬着展扬的肩膀,答道:“不……是别进这么深。”展扬用龟头抵着陆少容的后穴口,他小声,专注地说:“宝贝,你的菊花在吸……”陆少容道:“你那一下太……直接了,别全抽出来。”他的后庭几乎因为展扬的大幅度抽弄而阵阵痉挛,仿佛有种异样的高潮。展扬略低下头,一手握着陆少容的阳根轻轻套弄,再次挺腰,顶到最深处。“啊!”陆少容难堪地叫道。展扬完全顶进去的时候,陆少容便被顶中前列腺,腹中的酸麻感牵动阳根,前端不由自主地流出水来。陆少容满脸通红,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展扬折腾,他伸手摸过展扬的脖颈,把湿腻的奶油刮到手指上,喂进展扬的唇间,二人彼此凝视,陆少容道:“快……”展扬舔干净陆少容的手指,意犹未尽地吮着,开始快速抽插。“啊……啊!”陆少容惬意地叫了出来。展扬让出臂弯,扳着他一边腰,让他缓缓侧在沙发上,从背后环抱着他,他的胸膛与陆少容的背脊都满是奶油,紧贴时带着汗水,甜香味充盈鼻间。展扬开始用力地冲撞,陆少容叫得断断续续,被顶得双目失神,奶油混合着汗,随着冲撞的频率发出淫靡的啪啪声,陆少容几次眼前发黑,失去意识,却又在展扬的几下深插中清醒过来,头皮发麻并大声喘气。“我不行了……”陆少容喘息着求饶:“你……停一下!我要死了啊!”展扬几乎是把陆少容按在沙发上猛操,不需他配合,只享受地听着他的哀求和浪叫。展扬猛顶几下,才剧烈喘息,伏在陆少容身上,阳根插在他甫道内阵阵发胀。陆少容开始求饶时便已射了,幸好他射精时后庭的痉挛加强了展扬的快感,否则刚射完又被不由分说继续抽插,是件很难受的事情。陆少容笑了起来,挣扎着想动,展扬却吁了口气,道:“别动,就这样趴一会。”他略侧过身,让陆少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背入式还未拔出,插在陆少容身体里的肉根仍有点欲望。沙发被他们弄得到处都是奶油,陆少容眯着一眼,似乎怕他要再开始,道:“起来吧……够了吗?”展扬低声道:“弄疼你了么?射在哪儿了?”陆少容摸了摸腹肌上沾润的体液,手指头粘了一丝,又搅上点胸口的奶油,反手凑到展扬的唇边,展扬吻了吻,舔他的手指,道:“我爱你,宝贝。”陆少容道:“嗯……”展扬道:“我吃了你的,礼尚往来,你也吃点老公的,挖出来给你尝尝。”陆少容抓狂道:“不行!你射在我身体里面呢!”展扬大笑起来,陆少容咬牙让展扬离开自己的身体,带出一小滩白液,命令道:“赶快擦一下沙发,换把奶油枪,我去洗澡,快快!待会要被妈骂了!”说完裸着身子,匆忙去洗澡了,身上到处都是奶油,险些还在地上滑了一跤。[img]chapter60yx_321.jpg[/img][img]chapter60yx_322.jpg[/img]chapter61(50%游戏) 展扬不由分说把金卡夺过去:“谁瞧得起这点钱?我爸一年年薪有……” 陆少容把金卡夺回来:“我不管爸妈一年有多少钱……你……放手!” 陆少容和展扬咬牙切齿,一人一边扯着金卡,金卡瑟瑟发抖,不住冒冷汗。 陆少容飞起一脚,直踹展扬裤裆,展扬慌忙松手,怒道:“放肆!过河拆桥,刚爽完就要踹了吗?!” 陆少容顺手把金卡收好,道:“我从游戏里转了点钱出来,九疑鼎……” 展扬道:“你能不能不提你那个破鼎!不用给他们红包,人到就可以了。” 陆少容:“要给!起码得象征性地包个红包给爸妈,我爸妈也要,这是惯例啊,哪有过年不掏点钱的,果篮和葡萄酒呢?” 展扬嗤之以鼻:“他们说得很清楚了,逢年过节不用给一分钱,只要人回家……” 陆少容道:“父母虽然嘴上说不要你拿钱回来,但你主动给他们,他们心里也会觉得很幸福的!我前年年底给我爸五万港元,他高兴得……” 展扬道:“你那叫爸?是个屁的爸!别拿我爸妈和你爸妈比,别啰嗦了,快走。” 陆少容道:“先去取现金,红包都准备好了。” 展扬不置可否,陆少容掀起展扬背后的风衣,钻进去,抱着他的腰,展扬又道:“抱紧一点。” 陆少容手上使力,展扬咬牙道:“别……这么紧……肋骨要断了。” 陆少容嘲道:“你这个善变的女人。” 展扬:“……” 展扬拧动机车手柄,在漫天冰雪中上了高速路,向父母家飞驰而去。 陆少容把侧脸贴在展扬的背上,感觉着他温暖,安全的背脊,纽约大雪纷飞,寒意铺天盖地,展扬的风衣里却他是唯一的小世界。 展家。 青瓷大花瓶内装着唐人街买来的桃树,枝上挂满金字红包,两盆桔树摆在厅里,一室春意。 门外贴着对联,花盆上包着红纸,客厅贴“招财进宝”,餐厅玻璃柜贴“年年有余”,展扬家大狗还穿了件大红的小棉袄,衔着拖鞋,摇着尾巴过来讨好了。 陆少容笑着摸了摸古牧的头,表扬它有眼色。 展母接过果篮,怒道:“不是叫你们别买东西吗?!” 陆少容笑了笑,答:“展大哥说一定得买……嗯,妈你明白的。” 展扬恨恨看了陆少容一眼,展母把二人让进屋,拍了拍陆少容的头,道:“快高长大。你们都乖。” 这是展扬在外打拼五年后,第一次回家带了东西,每次展母让儿子回家时,都会习惯性地嘱咐一句:“什么都不要买,家里东西够了,有需要会通知你。” 于是展扬忠诚地执行了母亲的命令,无论何时回家蹭饭,都是两手空空,连带着唐克斯也两手空空……好吧那不重要,展母发现了两万美金的巨大红包,无论如何要塞回去,陆少容又哭笑不得地推回去,还比不上包给景小楼的那个肉痛,能算个啥? 经过一番恶斗与脸红脖子粗的争吵后,展母这才笑嘻嘻地收下,回房间锁好,前去做饭,路过客厅时又训道:“扬扬!把你的脚从茶几上放下来!” 展扬讪讪收脚,开始翻零食吃,展母虽然身在美国,却依旧秉承了香港的过年习惯,糖瓜条、藕糖、姜糖等一样不少,展扬很久没见到了,这些特产在香港不值钱,在纽约却吃得津津有味。 厨房里传来展母的声音:“扬——扬!把你动过的东西摆好!放回去!” 陆少容笑着收拾装零食的罐子,把牙签瓶盖好,又把东西摆回原位,展扬不满地哼唧,展母又唠叨道:“容容,你要教会他把东西随手放回原位的习惯……” 陆少容朝展扬笑道:“听到了么?用完东西要放回原位。” 展扬欠揍地挑衅道:“我在外面赚钱,家里还要守这么多规矩,还让不让人活了,嗯哼?” 自从珍妮走后,每天早上起床,陆少容都要面对一堆横七竖八的暗器。 包括但不仅限于形单影只的袜子,胡乱扔在沙发上的报纸,茶几上的剪刀,餐桌上剪下来的牛奶袋的一只角,以及喂完桃花鱼后掉在地上的鱼食,偶尔还会坐到一枝圆珠笔。 陆少容作过实验,不去管袋装鲜奶的角,结果那个边角在餐桌上放了一周,他彻底投降,最后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不主动拿走,说不定展扬会让它在那个位置上呆上一年。 “你爸还不是在承担家务活。”陆少容反驳道。 展扬伸出手臂,“唔”了声,陆少容只得顺势躺在他怀里,让他搂着,展扬道:“要么你也别去上班了,像我妈这样在家里。” 陆少容道:“我回家也可以做家务啊。” 展扬想了想,没有再坚持,陆少容知道他的观念是家庭养成的,从小看到父母是怎么样,自然而然地就认为长大后自己的家庭是怎么样,非一朝一夕能改——无论配偶性别是男是女,多半唐克斯就是吃定了他这点。 陆少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和唐克斯在一起的?” 展扬扬眉,无所谓道:“对啊,他好吃懒做,什么也不会,每天只知道玩,怎么会和我在一起的?” 陆少容打趣道:“他很依赖你么?” 展扬沉默了,片刻后道:“你怎么总是这么倔?不能乖点、听话点么?” 唐克斯曾经没了他不能活,然而直到分手的那一天,展扬才明白过来,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于是他有了心理阴影,警惕地观察新来的(陆少容)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付出得太多,更生怕陆少容只是下一位唐克斯。 展扬又高又帅,什么条件的人找不到?然而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懂,为什么无论和谁在一起,谈起恋爱来,他都是被欺负的那一方。甚至连陆少容这种圣母也能吃得他死死的,这究竟是什么世道?!谁才是圣母?展扬在内心悲愤地咆哮,凭什么? 陆少容心不在焉道:“怎么能让你包养?唐克斯就是被你包养了,才落魄得……” 展扬恼火道:“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不想谈!” 陆少容:“大过年的,你发火干嘛……” “开饭了!”展母打断了展扬的感情检讨。 陆少容“耶”的一声,从展扬的手臂箍中挣扎出来,扑向饭桌。 一顿丰盛无比的年夜饭,吃完展母也不收拾了,支开麻将台,道:“来来来,你和扬扬坐对家,妈和爸坐对家,谁也别想出千……” 陆少容哭笑不得,敢情还怕他俩作弊,于是大家各自入座。 展母这许多年里难得按够习俗过个中国年,一家人各归位,展扬与其父用一个烟灰缸,每人一杯铁观音,大家哗啦啦地搓起了麻将。 展父打了张牌,微笑问:“容容的游戏玩得怎样了?” 展扬嘲道:“要献宝了,他会告诉你……” 陆少容一瞥就知道展扬缺什么牌,随手打了张红中给展扬碰,展扬忘了继续羞辱陆少容,汪汪汪地奔着白板去了。 陆少容笑道:“早上托妈的福,过年抽奖,我抽了个大奖,叫九疑鼎。” 展母赞道:“大奖!容容厉害。” 展扬吠道:“你跟妈说这些,她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 展父打了张八索,展扬登时闭嘴,紧张起来,展父道:“胡不?” 展扬道:“不了,我自己摸。”说着悻悻去摸牌。 陆少容心想,你胡个屁的八索,大三元少个发财,连你妈都看出来了。 展母和陆少容一人扣着张青发,都不打,展父插嘴道:“九疑鼎内有先天元胎,炼化万物,这我知道。” 陆少容笑道:“对,老爸英明!” 展父哈哈大笑,展母听得一头问号,又问:“听说游戏里的东西,也能换成钱?以前姓唐的告诉过我……” 展扬不悦道:“妈!” 展母道:“容容又不是小气的人。” 陆少容好半天才想明白“姓唐的”是谁,又见展扬有点情绪失控,料想是即将胡把大的,紧张过度,有点毛躁了,便笑道:“九疑鼎确实可以卖不少钱。“ 展母摸牌,笑道:“能卖多少?” 陆少容脑子里全是数字,把九疑鼎换成游戏币又换成元宝,算了半天,取了个零头,答:“几十万港元吧,实际上可能有点出入……” 展父和展母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展母道:“扬扬!容容坐在家里玩游戏就能赚几十万!” 陆少容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这玩意儿有价无市,不一定卖得掉的。” 展扬瞬间被伤了自尊,怒道:“不是我在外面赚钱,他能坐家里玩游戏么?!” 展父忙打圆场道:“几十万,分摊到月薪里不多……” 展母惊讶道:“你来了不到半年!” 陆少容忙道:“就一笔横财,作不得数,展大哥的钱出出进进都是上千万的呢。” 展扬一脸郁闷,看到麻将牌逐渐少了下去,有掀桌的迹象,陆少容又笑道:“运气好。” 展母唏嘘道:“这年头真是……” 展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展母捏着最右边那张牌,看到陆少容玩够,想点炮,便先一步把发财打了出去。 展扬瞬间心花怒放,吼道:“住手!我——胡——了!” 陆少容笑道:“妈你打错牌了,他就胡发财呢,还打出去。” 展母唏嘘道:“妈太笨了!下次要注意!” 展扬泪流满面:“胡牌!大三元!给钱!” 陆少容心想胡一次牌有这么激动么?展母掏出当筹码的扑克牌,扔了两张K给展扬,撇嘴,什么也没说。 展扬唏嘘道:“七年里的第一次呐!” 陆少容:“……” 展扬并非不懂揣摩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在谈生意时敏锐地捕捉到对手的心态,然而当他脱下西装,换上拖鞋,回到家时便是完全不设防的——无论是牌局上还是餐桌上。 家人逗他玩,他却完全没有发现,也从不朝这方面想,把他的心事全写在脸上。 陆少容刚开始与展扬独处时,展扬仍保持着防备与警觉,他们互相揣测对方的心事与行动,却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防备都放了下来,展扬渐渐开始对陆少容不设防。 展母一边搓牌,一边絮叨道:“扬扬,年初二要记得打个电话给陆生。” 陆少容不禁莞尔,年初二是女婿回娘家,这家人还真把自己当媳妇了,展父码好牌,道:“加拿大那边也要打电话,待会抄一份宅电给你们,要注意礼貌。” 展扬没好气道:“知道了。” 陆少容道:“我有我妈的电话。” 展父点了点头,展扬道:“少容他妈打过电话来了?你们聊的什么?” 陆少容随手打了张牌给展扬碰,展扬又忘了要说啥,展父难得地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飞温哥华一趟?” 陆少容沉吟片刻,实在难以措辞,展扬却没好气道:“催他做什么?” 展母忍不住问:“容容,你愿意见她么?” 陆少容道:“当然,毕竟是她生的我,有血缘,不知道她下落的时候,我经常想她,到了知道她在加拿大,反而不太敢去了。 “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又什么也不敢问了。” 展父道:“如果她和你,只是单纯分离十几年的朋友呢?” 陆少容笑了起来:“那倒没有什么关系。” 展父道:“那你就把她当作一个分别了很久的朋友,试试与她交流,重新建立感情,不一定是亲情,但总比避开不见的好。” “人活一辈子,就只有这几十年,有的事,如果现在不去积极面对,以后错过了,就会一直压在心上,难以释怀。” 展父的话在这充满喜庆的春节中不合时宜,却触动了他一直以来心里的矛盾。 陆少容道:“我会去的。” 展父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她提议让你在加拿大念书。” 陆少容蹙眉问:“她和你们提出来的?” 展父道:“我们认为,这件事要看你的想法。” 展扬道:“好了,我们自己商量吧。” 展父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展扬脑海中却仍回响着父亲数日前的嘱咐: 如果容容不愿接受他母亲的安排,就带他回来,其他事情,不管是念书还是工作,少容是好孩子,爸妈很愿意帮你们解决。 北京时间年初一早上,蜀剑世界中的守岁活动结束。 渝州城外,仙剑客栈分店内,重楼、景天,陆少容与展扬围坐一桌,独缺了玄霄。 一柄飞剑从万里之外的昆仑山而来,落于渝州城外,慕容紫英到了。 重楼问:“你也有生蛋帽?” 慕容紫英答:“朋友送的。” 紫英与重楼是旧识,不久前又与景天见过面,也不客套,拱手见礼,入席,又问:“玄霄呢?” 重楼答道:“自那日地府被毁后,武尊与我渝州一别,便不知去向。” 景天插口道:“年前天庭发下仙令,要将地府重修,料想便在这几天了。” 慕容紫英点了点头,接过酒杯,打量陆少容面前的青铜鼎,动容道:“这便是九疑鼎?” 他扣起手指头,在九疑鼎身上敲了敲,发出沉闷声响,陆少容把九疑鼎翻转过来,让慕容紫英看鼎内的结构。 九疑鼎中竟是又有一番小天地,山川,河流,各式兽灵缓慢游动,鼎中一物浑若鸡子,流光溢彩,正是先天元胎。 “能照着做一个么?”陆少容好奇道:“这玩意要到我一百级才能装备上,你要能仿个赝品出来的话,品阶低一点也无所谓。 慕容紫英答道:“不可能,世间仅此一鼎,我甚至不知道鼎内元胎来历,如何仿制?” 慕容紫英询问的目光投向景天,景天挠了挠头,答道:“我也不知这物来历。” 重楼冷哼一声,嘲道:“世间竟有东西是连你也不知来历的?” 景天道:“此鼎或许源自九天之外,天道裁决之人所制,天外有天,不知来历有何奇怪?” 紫英略一沉吟,答道:“是的,这鼎中又是另一番天地,只怕元胎乃是活物,不,该是洞天。” 展扬动容道:“你们是说……九疑鼎里的元胎,还有个小世界?” 景天道:“有何不可?自那次于琼华派回来后,本老板便存了一份心思,我见世间有一物可起死回生,名唤软星……” 慕容紫英道:“软星?与此鼎有何干系?” 景天忽然似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便不再多言,片刻后忽抓着鼎脚,认真道:“卖给我吧,飞鱼。” “不卖!景大老板!你要抢玩家的东西吗?!” “我用镇妖剑与你换……” “我不!”陆少容抓狂地扯着九疑鼎的一只脚,与景天用力拔河,斥道:“快放手!等我过了百级……镇妖剑我自己会来收!” 陆少容觉得景天的思维模式实在十分诡异,重楼看得一头黑线,吩咐道:“财不可露眼,收起来罢。” 美国时间已是深夜,中国却是年初一的上午,玩家们纷纷上线,到了渝州城,第一个进客栈的人蓦然发现一个玩家与三只NPC坐一桌喝酒!这是什么概念! “你……你是那个飞鱼……”某玩家下巴掉地。 陆少容忙一整衣冠,摆了个“耶”的手势,接受采访,说:“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把钻石公会灭帮的事!重楼,景天和紫英答应待会喝完酒,就陪我去推平钻石公会驻地……” “哇——!”所有人沸腾了。 瞬间客栈里挤满了玩家,闪光灯啪啪四起,更有无数人开启录像,重楼淡淡道:“没兴趣,魔务繁忙,走了。” 景天道:“楼哥不到永安当来走走?顺路进城,看看小楼?” 重楼略一颔首,答道:“也好。” 魔尊与景天起身,玩家不敢围拢,便纷纷退了出去,景天与重楼刚离开客栈,陆少容道:“那咱们……” 陆少容起得太早,现在困得不行,正要与紫英告别,便听到男人清晰的呐喊: “柔依我的女神——” 陆少容仿佛听到了金毛旺财的声音,便探头出客栈去看,见到一个身影咻一下掠过去,金毛旺财开足马力跑过来,陆少容笑道:“哥……” “小心!” 慕容紫英随手扔出太乙五烟罗,把陆少容笼住,拽了进来。 外面漆黑一片,天大一座巨山轰一声砸了下来,泰山压顶,砸得整座渝州城猛地一顿,只见金毛旺财被凝碧崖波澜壮阔地一砸,挂了。 客栈外看热闹玩家被清得干干净净,上百道白光平地而起,回门派复活去。 那个身影又咻一声飞回来,正是柔依。 柔依收回凝碧崖,道:“咦?三哥,紫英?你们在这儿喝酒呢啊。” 慕容紫英:“……” 柔依尴尬笑道:“呵呵呵呵,刚那家伙老跟着人家,最讨厌了。对了,紫英呐,你见韩菱纱了么?” 正说话间,柔依身后又出现了个肩披兽皮,一脸茫然的英俊猎户,挠了挠头,问:“找到菱纱了么?” 陆少容抓狂道:“云天河?!你怎么在这里的?” 系统提示响起:叮,玄霄特别委派任务,寻找走失天河达到第一阶段条件,请玩家将云天河护送到琼华派,交给玄霄则任务完成。 柔依云里雾里,问道:“不是找韩菱纱么?怎么又变成找玄霄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天河:仙四男主角外号:小野人云天青与夙玉的儿子,原著中为寻找父亲的回忆而与韩菱纱,柳梦璃一起上了昆仑山琼华派,认识了玄霄。chapter62(游戏) 柔依女侠玩蜀剑,向来有两大乐趣: 一:千里独行,人猪(勇气猪)相伴闯天下。 除非清风三兄弟召唤,否则无论去哪,柔依都喜欢单逛,既省了组队配合的麻烦,又方便磨练技术。幻波池本是补血辅助职业,需要高攻击输出玩家带着才能杀怪玩,然而柔依彪悍的火力配置——四台仙光云界炮、圣灵珠、五毒兽、紫英送的高杀伤力飞剑等等,有极品装备就解决了输出不够的问题。 平时只要无忧不上线,柔依便自去找事做,路边野草从不采,凡有人自告奋勇要当护花使者,柔依都将其尽数打发。从前是五毒兽将人喷得一身碧绿归西去,如今则是以凝碧崖砸扁之。 二: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突发奇想去主城逛街,有时去新手村带新人玩,有时去探索未知地图,反正幻波池皮厚防高,又能给自己加血,打不过逃跑就是,再不成还有软星复活。 然而这两个乐趣都被史提芬打破了,金毛旺财每次见到柔依上线便汪汪地吠,跟在她身后跑到西,又跑到东,令柔依狂躁无比。 今日柔依逛到寿阳,恰好接到“迷路的小孩”任务,云天河跟着韩菱纱下山,却在寿阳城里跑丢了,她也不太清楚云天河是谁,便答应帮他找韩菱纱。 云天河下山已久,仍是不通世事,一边找菱纱找菱纱地疯跑,柔依累得半死,追上云天河,金毛又追在柔依身后,三人组拖泥带水地跑到渝州城外,柔依终于忍无可忍,回身拍了旺财一砖。 “所以咱俩的任务重叠了。”陆少容嘴角抽搐,解释道:“按发布任务的NPC等级规则,现在以我的为准,要带他去找玄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