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擎朗一愣……他不记得市局有个叫杨静地人啊。 “你有她的电话吗?”他马上问。 穆枫又有些不高兴了,“没有!” 徐悠悠气项擎朗永远是一副审讯犯人地德行,偷偷在茶几下捏了他一把,刚要开口解释。穆枫又说,“这个人狼心狗肺的很,我才不想联系。” “怎么了?”徐悠悠一愣。 穆枫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背后说人是非。但这件事做的太过分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他一来问的第一句话是,我父亲什么时候移民的?!” “什么意思?” “我父母离婚大概十年以后。也就是2000年左右,我父亲移民去了加拿大……我不知道杨静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回答他以后。他又突然说,我骗人。因为他查到地资料,证实我父亲在95年就移民走了——这怎么可能?95年他和沈清都住在我家,也知道我家境不错,都是因为做生意的父亲在帮助我们……我觉得他有点忘恩负义。” “你没有觉得她问这话有些奇怪吗?”项擎朗想了一下,“既然她是个警察,当然很容易查到你父亲的移民资料,我想她也没有必要骗你。” “你什么意思?!”穆枫站起身,已经有了无法掩饰的怒气,“难道是我和我母亲合伙骗人?我们骗这个有什么意思?我母亲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些孩子,甚至顾不上管我,我觉得我应该理解她,所以从来没抱怨过……可是有的人呢?消失了十几年,再出现却是为了调查我们家庭情况?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当初亏待他了?” “你父亲移民以后就没有给你们寄过钱吧?”项擎朗想了想说。 “那又怎么样?!那时候我已经不需要向家里要钱了,我有能力养活自己。”穆枫白净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 “我不知道这件事和杨静有什么关系。”项擎朗不顾徐悠悠的阻拦,站起身,“但是,如果你父亲95年就移民了,那么你母亲照顾你们的生活费是哪来地?” 徐悠悠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穆枫却冷笑,“你和杨静说一样的话!我母亲怎么生活和你们有关系吗?就算我父亲没有寄钱给我们,我们不是照样活的好好地!” 徐悠悠觉得谈话已经没办法继续了……她搞不清楚项擎朗为什么那么激动!甚至撕破脸要激怒穆枫,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项擎朗没有进一步,他淡淡的笑笑,“打扰了。” 说着拉徐悠悠地手就走。 徐悠悠走了两步,甩开他,“那个,沈清地画可以给我吗?” “我留着也没用,你愿意就拿走!省的看着生气!”穆枫手一摆,竟然先回房了。 徐悠悠急忙收拾好画夹,灰溜溜地跟项擎朗逃出穆枫家里。 刚走到楼梯间,她就忍不住发作了,“我说你怎么搞的?人家穆枫招你了?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谁家没点难处?孙老师这么好的人,你非要说人家财路不正,他能不生气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好?”项擎朗按了电梯,转头问。 “这还用问吗?他们说……” 项擎朗打断她,“没错!他们说,他们说!一切都是别人说的!你亲眼看到了?” “你简直不讲理!”徐悠悠气急,“孙老师人都已经不在了,这样说她你不觉得不厚道吗?” “我说她什么了?我只是觉得穆枫的话有问题而已!如果真像那个杨静说的,穆枫的父亲9年就移民了,而且移民以后也不再寄钱回来,那么收留照顾这些孩子,钱都是哪来的?!”项擎朗也有些生气了,“我们刚才也调查了,孙老师不是只给这些孩子一个住处一口饭吃,她帮他们补习,送他们上特长班……你觉得95年那个环境,她有多少钱养活这么多人?听说最多的时候,穆枫家里住了六七个孩子!你算过没有,那是多少钱?!” 徐悠悠怒了,“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你自己其身不正,就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是不是?财迷心窍!” 项擎朗更怒,“你不知道钱?对!你就记得那个沈清!人家很可能是因为你转学,觉得失恋了,生无可恋了,所以才自杀,对吧?因为孙老师对沈清很照顾,所以你爱屋及乌觉得孙老师也是好人!” “你……”徐悠悠气的说不出话,“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不是调查魔镜的案子?!你带那么多主观色彩干什么?缅怀过去呢?!” 徐悠悠眼圈一红,扭头跑到楼梯间,蹬蹬噔的跑下去。 项擎朗看看她背影,什么也没说,黑着脸进了电梯。 魔镜 17 回家 悠悠觉得很委屈。 事实上她不记得沈清,也不记得孙老师——她甚至对金川小学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可是从见到朱小飞开始,到穆枫,到沈清和孙老师的经历,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镜头外的那个人,清晰的看到他们在她眼前嬉笑怒骂,悲欢离合…… 她觉得很高兴,这是一段所有人都记得的历史,是她并不美好的回忆中,流淌着淡淡悲伤,最终却还是会微笑的感情。 然而项擎朗不理解。 他不理解的是,就算孙老师真的有什么问题,徐悠悠也不希望在穆枫面前或者说任何人面前揭露出来——孙老师和魔镜能有什么关系?就算有,现在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的道理他不懂吗?他一定要在人家儿子的面前说母亲的不是吗?! 项擎朗也觉得委屈。 他当然不会幼稚到吃一个小学生的醋,而且他也怀疑,如果那时候他遇到徐悠悠,很可能就是那个丢石头欺负她的人,而且,还是个带头人——反正他从小就很皮,会欺负她的可能性绝对大于默默在一边守护她(他想起这个沈清就觉得牙齿有些酸——大男子主义的人,经常搞不清楚温柔和娘娘腔的区别),现在的问题是沈清的死让他觉得可疑,而孙老师的财务状况更是可疑……既然觉得可疑,为什么不能调查清楚? 他们来这里,不就是调查魔镜的吗?不是魔镜让他们,走以前走过的路吗? 孙老师死了,沈清也死了,他搞不清楚徐悠悠到底顾忌什么难过什么?!她不是根本不记得这些人了吗? 两个委屈的人,就这样,一个回家,一个回警局,谁也不再搭理谁了。 ~~~~~~~~~=徐悠悠走了没两步,电话响了。 她直觉以为是项擎朗打来道歉的。气呼呼的按掉。 电话又响。 这次看了看号码,陌生来电。 “喂!”她的口气很不好。 “呵呵……”是魔镜! 她马上打起精神,听到电话那边说,“心情不好?和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徐悠悠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魔镜又说。 “你认识沈清吗?”徐悠悠受够了猜来猜去的游戏,开门见山的问。 “你觉得呢?”魔镜戏谑的说——徐悠悠觉得,这就是默认了。 “你姓穆还是姓杨?!”她马上说。 当时住在孙老师家地,只有穆枫和杨静。如果真是和沈清有关,应该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了。 魔镜突然沉默了。 “喂?”徐悠悠试探着说。 “我希望有一面白雪公主后妈的镜子,因为那样,我就会知道。谁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人。”魔镜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挂断了电话。 徐悠悠直愣愣的立在马路边——这,是她小学毕业纪念册上的话! 然而她最后毕业的小学却不是金川,她忽然晕了,觉得自己找错了一条路,而且错地很离谱——根本从一开始,魔镜就告诉他了! 白雪公主的后妈唱,“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魔镜说。“白雪公主。” 就是这样,“魔镜”是她小时候曾经热切盼望希望拥有的东西,魔镜是能照人美丑地东西,魔镜是公正公平的审判员! 那人,以魔镜为代号,不就是想告诉别人,他看到的。远比常人通透深远! 她叫了出租车,急急忙忙的回家……那个毕业纪念册,一定记得什么,一定! 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翻看它,如果早点找到线索。至少今天就不会和项擎朗吵架,他们很快会知道,这场架吵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回了家,踢掉鞋子,光脚跑到卧室,趴在地上翻出鞋盒。找出那个毕业纪念册…… 然后她看到了,在最后一页…… “我可以当你的魔镜。” 没有署名没有照片,只是孤零零的一句话。 她愣愣的坐在地上半天,突然笑了。 哈,真是妙啊!一辈子无人问津,突然一连冒出两个仰慕者?或者,可以叫做仰慕者吧?一个自杀,一个杀人! 她还真是有桃花运啊! 她的头抵在衣柜上,忽然哭了。 她只是想做个正常人。就算母亲偷情,父亲杀人,她也想让自己正常,她不想最后成为别人口中那个,歪掉的下梁……人生地际遇是无法选择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点什么?甚至找朋友,找男朋友,都要警察才可以!不就是因为她不愿意自己的生活最后重复到以前的那种阴暗晦涩中吗? 可是,为什么?就连喜欢她的人,也一定要不正常呢?! “你在干嘛?”罗敏嘉推开房门,“回来也不说一声。” 然后他发现她哭了,惊慌的往后一退,“我去给猩猩打电话。” “回来!”徐悠悠哑着嗓子,狠狠的擦了眼泪,“收拾东西!跟我走!” “呃,绑架吗?”罗敏嘉眨眨眼,“其实你缺钱可以告诉我……” 徐悠悠一声不响从床下拖出皮箱,恶狠狠地往里面塞衣服,“我给你三分钟时间!” 罗敏嘉嘟囓着说,“哪有这样的?绑架还要我自己收拾衣服?” 徐悠悠抬眼,冷冷的看他。他连忙举起手,“我去,我去,我马上去!” 徐悠悠收拾好东西,速度飞快的从厨房开始,拔掉冰箱空调电视机的电源,关好门窗。拎着她地大皮箱和拎着小皮箱的罗敏嘉一起,锁了大门,走了。 “我能不能问问我们这是去哪?我身上没带多少钱,你带了吗?其实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旅行,但是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至少要问问我想去哪吧?” 徐悠悠沉默的坐在出租车里透过车窗看外面的人来人往。 “你要再不说话我就喊绑架了!”罗敏嘉威胁她。 司机一个急刹车,慌张的回头看他们。罗敏嘉讪讪的摆摆手,“我开玩笑地,开玩笑。不是绑架,这是我姐姐。” 司机狠狠瞪他一样,又开了起来。 “我和猩猩吵架了,想出去住几天。”徐悠悠却突然说话了。 “哎,这算什么啊?别难过,你想去哪?我请你!”罗敏嘉财大气粗的拍拍瘦巴巴的胸口。 “回家……” “诶?”不是刚从家里出来? 魔镜 18 往事 魏自超夫妇看到许久未见的徐悠悠,自然是喜上眉梢。 “这丫头,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魏自超的夫人和颜悦色的接过徐悠悠的行李,低头发现躲在徐悠悠后面的罗敏嘉,“哎,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阿姨,这是罗敏嘉。”徐悠悠把罗敏嘉拽过来,“叫人!” “阿姨好。”罗敏嘉很配合的大声说。 “哎呀,什么阿姨,我都能做你奶奶了。”魏夫人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满是笑意——女人永远不介意被人叫小了。 “快进来吧。”她连忙招呼他们。 魏自超站在客厅,笑眯眯的说,“你就是嘉嘉啊。” “是啊,叔叔。”罗敏嘉很高兴的点点头——原来他这么有名了? “悠悠这孩子,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原来是照顾你呢?” “其实是我在照顾她。”罗敏嘉马上走过去拉住魏自超的手,“悠悠姐姐做饭难吃还挑三拣四的不吃东西,她还减肥呢……” 徐悠悠伸脚踹过去,“死一边去!” 魏自超和魏夫人都楞了一下,继而大笑,“悠悠,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野蛮了?” “她一直很野蛮!你们都被她骗了!”罗敏嘉捂住屁股跳到一边继续挑衅。 徐悠悠瞪了他一眼,转身说,“阿姨,我晚上想吃你做的糖醋鱼。” 魏夫人笑着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菜市场买鱼。” “你去帮阿姨拎东西。”她对罗敏嘉说。… 罗敏嘉想说不去,可是这样就显得他刚才的有礼貌是装出来的,只要点点头。硬着头皮说,“好的。” 他还寄希望于魏夫人说不用麻烦。然而魏夫人越看他越有趣,笑呵呵地说,“那我就带这个小保镖出门了?” “呵呵,路上小心。”魏自超说着坐在沙发上,听到门被关上。才对徐悠悠说,“坐吧。” 徐悠悠坐在他对面。 “这是准备住几天?” 她点点头。 “和擎朗吵架了?” 她没说话。 “你啊,不受委屈就想不起我。”魏自超从果盘里拿出个苹果,慢慢的削了起来,“要我帮你去教训教训擎朗那臭小子?” 徐悠悠咬着嘴唇,半天才说,“其实我想见见他。” 魏自超头也没抬,继续削苹果,“见谁?擎朗?你不生气了?” “不。我说的是你弟弟。” 魏自超地手猛然停住了,刀尖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过了好半天才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从你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开始,我就知道了。那个医生。是你弟弟。也是我妈地外遇对象。“ 魏自超把苹果和刀子放在一边,过了半天才慢慢说。“你妈告诉你的?” “不是。我见过他,他和我妈从宾馆出来。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发生那件事,你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人。” 魏自超苦笑着摇头,“我说你聪明,一定能看出来。自越还不相信……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说呢?” “说这个干什么?”徐悠悠沉默了一会,“你和阿姨……” “我跟你阿姨对你好,不是因为内疚,也不是同情!”魏自超正色说。 “我知道。”徐悠悠舔舔嘴唇,“我每次想开口骂他,或者打他的时候,总会想起你和阿姨,我不想你们难过……我真的,当你是我爸爸。” 魏自超的眼圈有些红了。他不是善于表达感情地人,停了一会又拿起那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自越移民去美国了,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徐悠悠点头,收起眼里的柔弱和真情流露,冷静的说,“确切的说,我不是要见他。我是想知道,那两年,和我一起看心理医生的其他病人资料。” “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病人资料是不能泄露的。” “有一个叫魔镜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他在上个星期,杀了那个富商郭强。” “对,这事我知道,你是说,这个凶手认识你?”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在小学毕业纪念册上找到了这样一句话。”徐悠悠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那册子,翻到最后一页,“这本纪念册是你买给我地,我那时候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记得我只带到学校里一天。” “对。”魏自超点点头,“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我送你去学校,到教室门口才硬塞进你书包里。” 徐悠悠笑笑摇头,“还是你拜托我同学在上面给我留言。” 魏自超佯怒道,“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 两个人都笑了。 过了一会,徐悠悠才又说,“那天晚上放学,我和你去了诊所看心理医生。” “你看,这上面有一些蓝色的东西,虽然要鉴定才能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怀疑……” 魏自超凑眼看了一下,“碘酒?” 徐悠悠点点头,“那天以后我就把纪念册扔到一边,再也没动过。如果有人在上面写字,只能是我在看心理医生的时候。魏自超沉吟了一下,把削好地苹果递给徐悠悠,”看字迹像是个孩子。“ 徐悠悠咬了一口苹果,没有说话。 “其实,你家出事以后。自越一直很内疚,他辞了医院的工作,专门开个诊所,其实是想帮你……” 苹果有些酸,徐悠悠闷闷地说,“我知道。我听护士提起过。” “你一直不配合他,他有些着急,怕自己治不好你,那时候他地诊所生意其实不错,可是他只接收和你年纪差不多的未成年人。” 徐悠悠低了头,又咬一口苹果。 “我不是想告诉你他有多好,”魏自超起身,站在窗户前向外看,“他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停了几秒钟,魏自超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当时在诊所地的病人,都是未成年人,你不可能要求自越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给你。” “我只要男孩的。”徐悠悠很坚持。 魏自超沉默了一会,“好吧。我会跟他谈谈。” 魔镜 19 动机是什么? 是项擎朗第二次见到穆枫。 他站在自家的浴缸里,一丝不挂。手腕被绑在了毛巾架上。和郭强被杀的现场几乎如出一辙,穆枫也是面对着镜子——浴室里的镜子。 江守言拿着记事本汇报情况,“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死因同样是刺杀导致的失血过多。发现尸体的是他家的钟点工。” 项擎朗顺着江守言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中年女人被吓坏了,语无伦次的不停跟问话的警察说当时的情况,“吓,吓死我了……穆先生……怎么?穆先生这么好的人……” “他一个人住?”项擎朗沉默了一会问道。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他见过穆枫的事。 “嗯。他两年前离婚以后就搬过来和他母亲同住,今年年初他母亲也去世了。” 项擎朗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他刚刚找过穆枫,第二天人就死了,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可是为什么呢?穆枫的确提起过一个叫杨静的女人,但是他回警局就查过,根本没有这个人。仔细想想穆枫说过的话,没有涉及任何有关魔镜的信息了。 不对,不对。 一定还有什么。 他突然抬眼看看江守言,“你给悠悠打个电话。” “你干嘛自己不打?而且,这次杀人要是提前通知了悠悠,悠悠不可能不告诉我们的。”江守言心事重重的看看法医科的人把尸体抬出去。 安静走过来,点点头,“稍后会把报告给你们。” 说完就出去了。 “我不是跟她吵架了嘛!她不接我电话。”项擎朗瞪着江守言没好气的说。 “这都一晚上了还没哄好?”江守言鄙夷地说。 “哄什么?人都没见着!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晚上没回家!” “不是出事了吧?”江守言担心的说。 “没有。”项擎朗一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开始也和江守言一样,以为徐悠悠出事了。打了三次电话都没人接,正急的要死要活,那边电话打过来了。罗敏嘉这臭小子装模作样的说,“项警官,我和悠悠姐姐去度假了,你不要打扰我们了。她刚去洗澡了,我会告诉她你打过电话。” 项擎朗气的头顶都冒烟,正要开口骂两句,罗敏嘉已经挂电话,“就这样。不说了。” …… 他可以肯定,一定是徐悠悠教他这么说的!这会儿两人肯定在电话那边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说,一说就一肚子火!当时的事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今天穆枫的死更是证实里这里面确实存在问题,他去找徐悠悠先低头,也不过是因为好男不跟女斗!哼!女人都是惯出来的!他气呼呼地想,你不理我是吧?我也不理你了! ~~~~~~~~~~而真实的情况是:徐悠悠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问把头包在被子里咯咯笑的罗敏嘉,“你干嘛?” “没事没事!”罗敏嘉忍住笑坐起来,“你洗完了?我也去洗。” “真新鲜!你还会主动要求洗澡?”徐悠悠看着他一溜烟冲进浴室。 耸耸肩膀。看到手机的屏幕亮着,顺手拿过来看了看。 哎……项擎朗果然没有打电话过来。她有些失望。把电话扔到一边,没有注意电话被调成了静音。 她坐在床边擦着头发,心里还想,怎么办?要不然她先给项擎朗打电话道歉?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低头了,这辈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对—但是以前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说的。她现自己今天的事,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事实嘛,哪有当人家儿子面说人家妈妈不好的?这不是找着得罪人嘛?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等魏叔叔找到当时在诊所地那些人资料,再做决定。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失踪造成多么恶劣地影响,差点让项擎朗登了报纸……一个迷迷糊糊的女人和一个精明过头的小孩,到底是谁把谁卖掉看起来真的很难说! PS,这也是魔镜没有打电话通知徐悠悠的原因。 根本就是打了。然后没人接听。 事情就是这样。 插播完毕。(很抱歉,在写新坑,恶搞的情绪高涨中。捂脸) ~~~~~~~~~~=—魏自超在两天以后。把资料给了徐悠悠。 徐悠悠兴奋的刚要接,魏自超又拿回去,“自越已经退休,但是擅自泄露病人资料总是不好。你只能在这看,不可以带走。” 徐悠悠点点头,“我知道。” 她无心打扰,也不想再纠结往事。 魏自超这才交给她,趁她看的时候,静静的说,“自越一听说你要,当时就想飞回来亲手送到你手里,被我拦住了。” “哦。”徐悠悠有些无言以对。 “你能想开最好,他这么多年……哎。”魏自超叹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 往事就是这样吧,不论多么悲伤忧愁乃至忿恨,到最后只留一声叹息。 资料是传真过来的。有些已经不太清楚了,尤其是照片,很模糊,徐悠悠一张一张地看过去——一共八个人。 大多和她一样,有着令人不愉快的童年。 有的是一件小事,比如在街上遇到暴露狂,有的是大事,比如曾被人绑架…… 有一张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地。 记录是这样的:病因:不详。 症状:狂躁,易怒,有暴力倾向。 和其他人动辄几十页的资料想必,这个人实在简单地过头了。 “哦,这个啊,我问过自越。”魏自超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孩子没有去诊所看病,自越偶然在街上看到他拿石头打那些小猫小狗,就和他聊了两句。后来他就经常去诊所找自越。他不说话,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乱写乱画。有一次,自越的秘书不知道为什么还被他打伤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那个秘书好像当时也没说什么。不过这孩子没多久就失踪了。自越曾经问过他父母的消息,但是他一直不肯说。” “你能联系到这个秘书吗?”徐悠悠想了想说。 “我试试吧。怎么?” “我不知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魔镜杀人是为了什么——我想看看这个秘书知道点什么。”徐悠悠快速的收拾好资料,又交给魏自超。 魔镜 20 说一套,做一套 擎朗那边对穆枫之死展开调查。 徐悠悠辗转找到魏自越以前的秘书柯可——虽然叫这样一个可爱的名字,其实已经四十多岁。她在魏自越移民以前,就辞职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妇。 她约徐悠悠去家里见面。一般约陌生人去家里的女人,对自己的生活状态都很满意,不惧怕把最真实的一幕展现给别人看。 柯可的先生也是医生,今天正好上班去了。从房间里的巨幅照片看,像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徐悠悠开门见山说了经过。 柯可马上就想起来,“……那个臭小子!我记得!魏医生人很好,不收钱帮他看病,他倒好,就知道调皮捣蛋!诊所里的桌子凳子,还有魏医生的医生服,都被他划破或者撕烂过……我都不知道这孩子一天想什么呢!”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他从来没提过。有一次我想翻他书包,看看里面的课本什么的有没有名字——你想啊,这孩子来历不明,我觉得怎么也应该调查清楚。可惜,当时要不是魏医生拦住我,我就真翻了。” “魏医生为什么要拦着你?” “他说,这孩子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要尊重他。”柯可叹口气,“我们倒是尊重他了?可他倒好!” “他是不是攻击过你?”徐悠悠想了半天,觉得用“打”这个词实在有些诡异,毕竟柯可当时是个成年人,而对方还是孩子。 柯可亮出手腕的伤疤,有拇指那么大,“看到没?这就是那孩子用刀刺的!” “刀?” “对。他自己带着的一个像是用小铁棍磨尖,平时都藏在裤兜里,我也是那天第一次看到。” “你能不能说一说具体情况,当时为什么他会突然攻击你?” “我当时在接电话。是我老公打过来的……”柯可皱着眉头说,“那孩子——对了,那时候我们都叫他小黑,因为他地脸挺黑的,看起来古灵精怪——那孩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好像是在看书吧?具体我记不清了,反正我聊电话聊的好好的。他就突然冲了过来,接着就拿出那个刀,刺到我手腕上……” 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可疑,唯一可疑的这孩子的心理状况。 “接着怎么了?” “接着?接着我就把他推到一边去,他摔倒在地上。魏医生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见这情况就叫我赶快处理一下伤口,他说他和小黑谈谈。” “后来魏医生有没有问过你,或者有没有告诉你谈话的结果?” “没结果,小黑断断续续来诊所一年,还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这次当然也一样了。不过魏医生说。他在路上遇到过小黑,他和同学一起放学。有说有笑,也不像是有问题。” 徐悠悠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我们一直猜测小黑仇视心理医生,可是他对魏医生好像还是有些害怕,都不敢正面看他……反正我也搞不清楚,这件事之后没多久,我就辞职结婚了。” “你能不能回忆一下,那天,就是小黑刺你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任何事都可以,从小黑来到诊所。到他刺你,中间发生过什么。” “真的没什么。我事后也想过,你说我没招他,没惹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刺我?”柯可说着还是有些愤愤然,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那天。他和平常一样,中午一点左右到了诊所。当时魏医生出去吃饭了,我吃过饭就坐在办公桌旁边看小说——我们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所以不算偷懒。” 徐悠悠笑头。 “小黑当时就坐在沙发上看书,魏医生交代过叫我不要打扰他,也不要赶他走。所以我没管他。过了没多久,魏医生回来了。和小黑说了了两句话,他还是不理魏医生,魏医生就回自己地办公室去了。接着我给我朋友打了个电话——对了,那天其实不是我生日,但是我这朋友给记错了,让花店给我送了一束玫瑰——所以我打电话谢谢她。我刚挂了电话,我老公……当时还不是我老公,是男朋友,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晚上去哪吃饭……反正就是这样吧,我们正聊着,小黑就突然冲过来刺了我。” —“那天没有别的病人在吗?” “没有,只有我们三个人。” “送花的人呢?” “送花的人早上九点就来了,那时候小黑还不在呢——我到一点多才打电话给我那个朋友,是因为她们老板管的紧,工作时间不让打私人电话。”柯可好脾气的说着。 “你和你朋友打电话的时候,小黑也在吗?” “是啊。他一直在旁边——我这个人没什么秘密,也不怕别人偷听,跟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那你跟你朋友说了点什么?” “啊?”柯可楞了一下,“哦,我就说干嘛好好的要给我送花,她说生日礼物啊,我就骂她是个猪,连我生日都不记得。她就说自己忙晕了,对不起什么的,还说改天请我吃饭。”柯可一摊手,“就是这些。” 徐悠悠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下,“你跟你老公,当时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这个也问?”柯可一愣,挠挠头,“也没什么啊,他就问我想不想他,我就说想啦,然后他问我今天怎么样,我说就那样,他又说晚上去哪里吃饭,我说你说了算……” 柯可说到一半,自己先笑出来,“跟流水账似的。当时觉得挺幸福地,现在跟你这样一说,才发现我们俩谈恋爱可真够没劲的!” 徐悠悠笑笑,由衷地说,“你现在也很幸福。” 柯可笑,“老夫老妻了,什么幸福不幸福的。” “你给你老公打电话,没有说你朋友送花给你的事?” “没有。”柯可一愣,有点不适应徐悠悠的跳转,“这种事我觉得当面说比较好吧?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说,会不会小黑觉得你当时脚踩两只船?”徐悠悠皱着眉头。 “诶?”柯可张着嘴半天,“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有点那意思了!可是,这和小黑有什么关系啊?别说我那朋友根本就是个女的,就算是个男人,就算我脚踩两只船了,跟他有关系吗?” 柯可说到这,已经开始拍桌子了。 徐悠悠稍稍松口气……看来是差不多了。 她借阅了《前沿》杂志采访项依然和郭强的那两期,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共同点。依然接受采访的时候,大概说了一下家庭情况,她说她最在乎一个家庭的完整,接受不了背叛,也绝不会背叛——但是那之后没多久,她就当了人家的第三者(虽然事后证实是个误会);还有郭强,他说自己对于有钱人包养小蜜的事很反感,觉得钱应该用在更有需要地地方,比如希望工程,他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绝不对做那样的事…… 这两个人,包括柯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虽然柯可和依然的事,是个误会,然而对小黑,莘楠,魔镜来说,也许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魔镜 21 女婿上门 悠悠从柯可家出来,就给孟醒打了个电话。 她本意是打给项擎朗,可是想想,项擎朗不道歉,她也坚决不低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到第三个人那儿去的——她不知道的是,项擎朗正在孟醒身边,耳朵贴着电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的。 “孟醒,你现在有事吗?” “呃……没什么事……” “那正好,你去户籍科帮我查个人吧?” “呃……男的女的?” “男的,叫杨静。大概是80到85年出生,曾经在金川小学念书。” “呃……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你怎么了?”徐悠悠被孟醒的叫声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孟醒捂住头,怨念的看着项擎朗。 又接着说,“我这就给你查去。” “嗯……”徐悠悠沉默了一下,“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管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你都要冷静。查到以后给我电话。” “好,我知道了。”孟醒有气无力的挂断电话——保密,看起来不可能了! 项擎朗站在原地楞了半天…… 没错,穆枫当时提起了杨静这个名字。但是因为穆枫没说,这名字又听起来很女性化,所以他一直以为杨静是个女人,搞了半天是个男人? 孟醒当徐悠悠的话是圣旨,屁颠颠跑了去户籍科。没多久,灰溜溜的回来了。 “没查到。” “户籍科没人?”项擎朗皱着眉头说。 “那个孙俪俪!听说谈恋爱了。今天请假约会去了!户籍科新来地那个女警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说是明天孙俪俪回来了再给我找。” 项擎朗想了一下说,“孟醒,你有没有告诉她们要找谁?” “说了啊。”孟醒诧异的说,“不说怎么找?” 项擎朗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魔镜和徐悠悠的关系匪浅,穆枫又说杨静是警察……难道说……? 他摇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 这样说起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孟醒了……这太可笑。他简直没办法和孟醒这倒霉孩子和冷血杀手联系在一起,太可笑了。而且孟醒进重案组的时候,资料当时他可是仔细看过,跟杨静和金川小学都搭不上关系。 最后他决定等明天孙俪俪来了查好资料再做决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家出走的徐悠悠! 他铁青着脸想……不就是个吵架吗?至于闹到人尽皆知?这两天依然和项爸爸没少说他,老魏早上还打电话骂了他一通! 这还没结婚呢!日子都过成这样!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去老魏家。有给老魏的药酒,给魏阿姨地燕窝,给罗敏嘉的各类零食还有个最新款的变形金刚玩具…… 买的时候着实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照这样发展下去,他实在没有跟徐悠悠吵架的“资本”了。 老魏佯怒地不让他进家门,还是魏阿姨好说话,骂老魏,“人家小两口吵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老魏气呼呼的对老伴儿说,“什么凑热闹,悠悠要是结婚了。这小子就是我女婿!我骂他两句怎么了?” 魏阿姨白了老魏一眼,“什么结婚不结婚的,让人家笑话!” “笑话什么?!你敢不娶悠悠我打断你的腿!” 朗有些不平衡了……这句话他老爹也说过。可是为徐悠悠,连他爹也向着徐悠悠呢?以前不是一直当他是个宝吗?他跟老爹说句话,都能让老头乐几天。可这才多久啊?一转眼徐悠悠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魏阿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还教训他,“嗯。燕窝不错。这个酒你带回去吧,老魏不能喝,下次别买了。” “诶诶,谁说我不能喝?” 两人又吵了起来。 魏阿姨抽了空,给他指了地方,“悠悠在房里,你去找她吧。” 话音刚落,徐悠悠板着脸从房间里出来,“阿姨我帮你做饭。” “不用了,你陪擎朗聊天吧。”魏阿姨笑着说。 “罗敏嘉!”徐悠悠突然扬声喊。 罗敏嘉乖乖从房里跑出来,见到项擎朗就往回跑。 “回来!”徐悠悠冲他喊,“你陪项擎朗聊天!” “啊?”罗敏嘉指指自己的小鼻子。 “阿姨我帮你做饭。”徐悠悠不由分说,扶着魏阿姨去了厨房。 房间里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老魏突然放声大笑,“我可是第一次看到悠悠发脾气。有你地!”他拍着项擎朗的肩膀。 项擎朗瞪了罗敏嘉半天,“……你该干嘛干嘛去!” 罗敏嘉高兴了,“这是你说的,一会你跟悠悠姐解释。”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老魏看着他的背影,笑的合不拢嘴,“这孩子!” 项擎朗长呼一口气,“我和悠悠结婚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打包送回家。” “悠悠大概不会同意。”老魏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去沙发那儿,“来来,今天要不是这个机会,我也见不到你。” 项擎朗有些不好意思……忙,当然是个理由。但是很多时候,这理由的可信性都让人怀疑。 “最近怎么样?听悠悠说出了个连环杀手?”老魏左顾右盼,以非常迅捷地速度点燃一根香烟,马上塞到项擎朗手里。 “老魏又抽烟了吧!”魏阿姨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哦,擎朗啊,你监督着,别让老魏抽烟。” “我知道了。阿姨。”项擎朗了然于胸的点点头,“你放心吧。” 魏阿姨满意地离开,老魏马上从项擎朗手里抢回烟,压低声音说,“三天了,一根烟也不让抽……悠悠一来,我也不好意思跑出去。” 项擎朗忍住笑,点头表示理解。 老魏闭起眼睛,抽了两口烟,极其享受的摇摇头,才接着说,“尸体上有发现吗?” “没有。” 项擎朗不想说同事的坏话。可是安静最近确实表现不好,当初找“右脚”身份那股不眠不休的劲头不知道去哪了,上班也心不在焉,法医科的同事都说他小子忙着谈恋爱! 真是,大家都谈恋爱,他项擎朗怎么就这么郁闷?! 魔镜 22 内奸 徐悠悠吃了晚饭以后心情好多了……一般来说,酒足饭饱的人脾气都特别好。 这样吃完饭,魏阿姨让她去送项擎朗,她也没好意思直接说不。只是拿了钥匙先出去了,项擎朗讪讪的说了再见,跟在后面。 “好了,别生气了。”项擎朗出门以后就拉住她。 她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就由着他拉了。毕竟,下台阶这种事也要看准时机的…… “要不是魏叔叔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跑这儿来了。”项擎朗傻笑了一下说道。 “我还能去哪啊?”她没好气,但终究是开口了。 “嘉嘉还说你们旅行去了。” “他说你就信?”她瞪了一眼,“诶?他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前天,我打电话。你不接……”项擎朗觉得自己像受气的小媳妇。 “……”徐悠悠眼珠子转了转,“你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 “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项擎朗瘪瘪嘴说,“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记仇。” “我一个都没接到。”她说着说着笑出来了。 好吧,看他那么可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要谢谢罗敏嘉这个捣蛋鬼!想想如果不是这样,她的气大概早就消了——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想。应该想,如果不这样给项擎朗个教训,下次还是会对她大呼小喝的!想好了。回去就给罗敏嘉买根骨头(。),慰劳一下! “我知道。你生气,故意不接电话……”项擎朗有些用力的捏捏她的手。“可是我给你打电话也不全是为了咱们的事。” 徐悠悠刚刚积蓄起来地好心情马上消失了,“我跟你有公事好谈吗?” “当然有了。”项擎朗还没觉得异常。一本正经的说,“我说那个穆枫有问题,你非不信!现在好了吧?人都死了。” “什么?”徐悠悠差点跳起来!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 “死了,和郭强地死因一样,我们怀疑是同一个凶手做的。” “废话!当然是同一个凶手了!”徐悠悠怒道。 而且。就是那个“小黑”,莘楠,魔镜……以及杨静。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生气,别生气。”项擎朗地态度好到不能再好,好到徐悠悠觉得自己一个月发一次脾气,一次一星期……会对他们的感情有莫大的促进作用。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从穆枫家里出来那天,魔镜给我打过电话。” “说什么了?”项擎朗马上问。 “我试探的问了一下。他姓穆还是姓杨。” “我说你!”项擎朗怒了,甩开她的手,“怎么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刚查到点眉目。你都说穆枫没问题了,为什么要给魔镜说这样地话?” “你迟钝啊!”徐悠悠也生气的说。“如果穆枫死了。不就正好证明凶手是杨静吗?” “所以你就让他死啊?!你不是还一直帮他说话吗?” “我没有让他死!这世界上姓穆姓杨的人多了!怎么就这么巧一个姓杨的杀了个姓穆的?你以为我们不在魔镜的掌握范围内吗?你以为他不知道我们找过穆枫吗?就算我不问,我们从穆枫家出来。又拿着沈清的画夹,你觉得魔镜会不知道吗?” 徐悠悠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了…… 她从穆枫家出来还没有这个感觉……只是一时气愤才顺口胡猜了一下,当时对杨静的怀疑几乎可以说是零——因为穆枫没有说过杨静是男是女,她也以为杨静不可能是魔镜。 直到在柯可那里发现这个小黑…… 她在沈清的班主任那里找到了毕业照,顺路问了一下才知道杨静是个男孩,带了照片给柯可认,柯可一眼就指出,杨静就是小黑。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找到魔镜地身份,不是魔镜自己让她去做的吗?她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为什么会突然又去杀了穆枫?这太不合理了!难道魔镜的目地是杀死所有相关的人吗? “哈,所以你觉得穆枫死地应该是不是?反正魔镜也能找到他,死了就死了!是吧?”项擎朗气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悠悠发现项擎朗现在有了让她哭的本事……这不是好事,一个男人总是让女人哭,肯定不是好事。 “我不想给你说了!你要觉得我有问题你就逮捕我吧!”她阴沉着脸说完,等了一会,见项擎朗没动静,扭头蹬蹬噔地上楼了。 项擎朗踹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气狠狠的回家…… 项擎朗一夜过去,气还没消。 虽然徐悠悠说的有道理,可是也不能否认她当时说的那句话太草率了。 关键还不是这个,而是她明明错了,自己还口口声声的大道理! 项擎朗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宠她了!可能一开始压根就不应该让她去调查!这算什么事?她又不是警察,说错话了连检讨都不用写——警察管的再多,也没办法管人家说什么话吧? 好!从今天开始,他不管她了!她要不写检讨认错,这件事没完! 他咬牙切齿的想着。 他气的连袜子都穿错了(一只黑色,一只灰色),这样的情况下,到警局自然心情也不好了。 “头!”孟醒慌张的跑来,“出大事了!” “我不想听!”他一摆手,进了办公室。 “不想听也要听了!”孟醒急忙跟进来,“户籍科的资料里,根本没有杨静这个人!” “什么?”他跳起来。 前几天他还查过,不过查的都是叫杨静的女人。可……可也不至于全市都没有一个叫杨静的男人吧? “真的!查了几遍了!我们也觉得很奇怪。” 项擎朗倏地转身,“昨天户籍科谁值班?” “孙俪俪……”孟醒张嘴结舌,“你不会怀疑有人做过手脚吧?” 也就是说,魔镜果然是警局内部的人。 魔镜 23 不是他 项擎朗赶到户籍科,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孙俪俪哭的梨花带雨,户籍科长手指哆嗦的点着她的头,“化妆!偷懒!逛街!你说说,你还会做什么!我说了多少次,值班的时候不要偷懒!你说……你!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科长,我看孙俪俪也不是故意的……” 项擎朗本来一肚子火,听到这句说情的话更生气了。这谁啊?跟徐悠悠一个调调!不对,是跟以前的徐悠悠一样,烂好人! “什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负责了?” 项擎朗一愣……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无意”把杨静的资料删除了? 这时候户籍科长也看到他了,黑着脸一指孙俪俪,“你自己跟项队长解释!” “怎么了?”项擎朗发现他想的和他们说的,大概不是同一件事。 孙俪俪抽泣着坐在凳子上。她虽然工作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人缘确实不错,几个同事围着她,虽然默不作声,倒像是无声支持加抗议。 “我,我昨天晚上值班。”孙俪俪一边哭一边说,“到两点多的时候,觉得有些累,就去洗了一把脸……” 项擎朗等了半天,孙俪俪却没说下去。 “继续啊,然后呢!”他催促。 “没,没有然后了。”孙俪俪擦擦眼泪,怯怯的看一眼项擎朗,“然后我就回办公室了。” “诶?!”科长生气的冲过来,“什么叫你就回办公室了?你的意思是说文件丢了也不是你的错?” “文件丢了?”项擎朗一愣。 “是啊!”科长气呼呼地说,“早上孟醒让我们查一下杨静的资料。…我发现电脑里的记录不全,就让他们去资料室看看,谁知道进去才知道。资料室里也没有杨静地资料……你说这事怪不怪?昨天晚上孙俪俪值班,她说她就去洗过一次脸。没离开办公室。那你告诉我,资料什么时候丢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孙俪俪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