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言都看向南烨,直到南烨点头,四人才出账分头行事。南烨见四人出了帐,摇头对戏志才道:“志才,就算隐藏了旗号可五千兵马却在,那信使又不是瞎子怎么会视而不见呢?”戏志才哈哈大笑道:“法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郭将军的人马此时正和我等扎营在一处,只要收了旗帜,信使哪会知道我们是两拨人马?信使又不会清点我军人马,怎会知这些人马是一万五还是两万?法师大可不必担心,说不定此战转机还要落到这信使的身上。”南烨闻言也笑了起来,起身道:“若非志才提醒我差点忘了郭将军人马亦在此处。来,郭将军请上座,现在你是此处主帅,我等皆是副将。”郭太当然明白二人何意,笑着拱手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法师莫怪我喧宾夺主才好。”南烨笑道:“这怎么是喧宾夺主?分明是反客为主之计。”戏志才笑道:“法师也说错了,此乃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之计才对。”帐中众人闻言皆是大笑,于是郭太坐了首位,杨奉、韩暹、李乐、胡才位列两旁,南烨等人只在帐中侍立,全当副将亲随。史阿等人巡营回来一见主位换人便是一愣,徐晃第一个明白了南烨用意,拉着史阿、管亥、张白骑也站在了两旁。片刻之后便有守营亲卫来报:“张牛角信使到!”郭太在主位上咳了一声道:“将信使请进帐来!”那信使进了营帐,见郭太居于主位果然毫无怀疑。只是觉得郭太这营帐华贵异常甚是气派,列于两旁的护卫也个个彪悍堪称精锐。郭太见信使来回张望,生怕他看出破绽,便假作不悦道:“张将军遣你来所谓何事?难道他在帐中羞辱我还嫌不够,又写信来辱我不成?若是如此,你便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我郭太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大不了和他摆开阵势一决胜负,也不会受如此屈辱。”那信使是张牛角的亲信,见郭太生气急忙躬身行礼道:“郭将军多有误会!我家将军写信是要向郭将军致歉的。不瞒将军,对于南烨法师的提议我家将军与飞燕将军颇为意动。郭将军离去后,我家将军便在营中走访了一番,发现还有几位将军对于郭将军的提议也甚感兴趣。只不过大多数将军目光短浅,看不到其中好处,这才让郭将军受辱。我家将军深感不安,这才遣我送信致歉,还请郭将军大人大量,莫要与那些鼠目寸光之人计较。”信使言罢,便将书信呈了上来。郭太打开一看,果然如那信使所言。张牛角在信中明言道:南烨法师所提之事利于百姓也有利于义军。郭将军前来传信亦是一番美意。无奈营中诸君多是山野粗人,不能看透其中深意,所以误会了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另请将军转达法师,我等对法师并无敌意,法师所行之事也深得我心。待劝服营中诸君后或此事可成,还请法师静候佳音。郭太看完信后不敢让信使多留怕他看出破绽,便对信使道:“张将军之意我已知晓。既然是场误会,使者可速回营转达张将军,就说郭太自会与法师分说此事,就等张将军佳讯。”使者见郭太览信之后便消了火气,心中长出了口气。他可见识过营中那些将军,有些真是瞪眼就要吃活人的主儿。所以使者生怕惹得郭太不快,完不成使命还在其次,把小命丢在这里可就不值了。此时听郭太发话,他也不敢再索要回信,躬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帐外。使者心中已然想好,若是张牛角问起回信之事,便说郭太不识字,反正营中的将军们本来也就没几个认字的。见使者走了,郭太急忙让出主位,又将手中信件交予南烨。南烨看了一遍书信之后又交予戏志才道:“志才说转机在这信使身上,如今信使已去,志才可寻出破绽。”戏志才取信看了一遍笑道:“恭喜法师,贺喜法师,贼人破绽已露。”郭太问道:“志才先生所说是何破绽?我怎不知。”戏志才皱眉道:“彼之破绽就在于其心不齐!其实这点我早该想到,二十余股贼人之前皆是各自为政,如今要听一人号令谈何容易?就算勉强聚合到了一处也还是各自为战,各谋私利的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就算我等不去劫粮,恐怕再过数日也要内讧。都怪我一时疏忽没有想到这一节。”南烨闻言笑道:“志才莫要自责,你是首次领兵,有所疏漏在所难免,至少你还看到了破绽,我等却是连这破绽还没看出来呢。要说自责也该是我自责才对。”经南烨一安慰,戏志才舒展眉头道:“法师命我为军师参议军事,出谋划策,若无良谋便是我失职,法师无需自责。”南烨笑道:“我身为主帅不能破敌制胜便是我失职。志才若无良策我便不能破敌,所以志才的失职便是我的失职,这就叫将帅无能累死千军。如今志才看出敌军破绽,定是有了良策,那我俩就都不算失职,更不必自责。”众人见南烨法师如此大度,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戏志才道:“如今之计还是要与城中守将先取得联系才好接应我等。只是这夜间劫营大可不必,我等光明正大进城便可。”张白骑闻言惊道:“志才先生莫非疯了不成?如今那廮陶县城被黑山贼重重包围,我等难道从他们头顶飞过去?”戏志才笑道:“我可没本事飞过去。不过既然那张牛角与褚燕都无意与法师为敌,那我等就大可不必担心其大军一拥而上。只要有对阵的机会,我愿凭三寸不烂之舌激那些贼首与诸君斗将,诸君之中可有人畏惧吗?”南烨帐下谋士只有戏志才一人,可彪悍善战的武将却有一大堆,一听单挑眼睛都亮了起来,哪有一个害怕的?南烨奇道:“难道说单挑胜了,张牛角便会放我等大军进城吗?”戏志才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这仗我等不但要胜,还要大胜。只要打服了他们,打怕了他们,他们自然便会放我等进城,若是不放,我等直接杀将进去便是。张牛角必然不会全力阻拦我等。”郭太问道:“志才先生怎敢如此断言?”戏志才道:“我等阵前挑战,有意与法师交好的张牛角等人必不会出战。迎战之人肯定皆是那些不服号令或与张牛角意见不合者。这些人若死于阵前,张牛角非但不会为其报仇,恐怕还要吞并其人马才好。如此一来既立我军威,又让那张牛角有了一统全军的机会。所以打算与法师合作的张牛角必然不会因为死了几个人便为难我等。就算碍于情面以报仇为名与我等拼杀一阵,恐怕也不会尽力。我等正好趁机杀进城去。”徐晃此时出言道:“若让那张牛角一统全军,我等就算进城又有何用?岂不是要被其围困致死?”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 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10)徐晃不愧为文武双全之人,一下子便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戏志才朝徐晃点了点头道:“公明所言不无道理。可也别忘了,那张牛角可是打算与法师合作的。他若一统全军定然便会与法师交好,那时我等自然还能从城里安然出来。再说他要一统全军亦不容易,我等斩杀他几员贼首却不杀尽,最好让他们祸起萧墙斗个两败俱伤,那时节他们也就无力攻城了。”徐晃闻言佩服道:“志才先生果然妙计!”南烨笑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古人诚不欺我。张牛角这次是惨了,既遇到了神一样的对手,又遇到了猪一样的队友。”帐中诸人虽不知南烨法师所言是哪位古人说的,可是也都听出了其中含义。仔细品味,这话虽粗俗了些,可确实不无道理,而且新奇逗趣,众人皆笑了起来。南烨又道:“计策已定,还劳烦志才写一封信给城中守军。只是不知城中何人主事。”郭太道:“我听张牛角说廮陶县令名为王宇,其人颇通军略,将廮陶县城经营的铁通一般。张牛角攻了几次,似乎都无功而返,我到时他们还在商议破城之策。”南烨道:“既知县令何人志才便修书一封,劳烦史阿送去。只是这一路穿过百万贼营,史阿千万小心才是。”史阿拱手道:“法师放心,当年我师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如今我当效仿师父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就算法师命我去取贼首我都不惧,何况只是送信。”南烨知道王越是史阿的心中偶像,便笑道:“你有自信是好事,可千万不要轻敌。这次送信要隐秘行事,可不是让你去出名的。要做大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只要将信送去便是大功一件,切莫节外生枝。”史阿点首道:“史阿知道轻重。”戏志才智策过人,写封书信自然小事一桩,片刻工夫便写好了书信交予史阿。史阿取信在手出了营帐,他也不骑马,只凭脚下功夫奔向廮陶县城。若说周仓一双铁脚板,两条飞毛腿;胡车儿力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那史阿的腿上功夫比起二人只强不弱。大军行走一日的路程,史阿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张牛角的营寨周围的斥候虽多,但想要发现独行的史阿那是千难万难。藏身在树上的史阿也不急着突围,而是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望了望黑山军的营寨。这营中人虽不少,可是乱乱哄哄毫无章法。二十余路山贼各支营寨,关系好的紧贴在一起,关系差的隔了八丈远。史阿感觉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穿营而过恐怕都没人阻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等天黑再说。当夕阳西下,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的时候。一直微眯着双眼的史阿从树干上坐了起来。他并没有选择夜深人静之时再行动而是选择现在,就是因为此时营中正乱。有些贼兵见天色已晚便开始休息,也有些还毫无睡意在营中走动,还有些博戏为乐的玩的正欢。史阿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树后转了出来,直接向着数十万人的营盘走去。一片混乱的营地中根本无人理会史阿,由于天色已暗,距离比较远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走过,而与史阿擦肩而过的贼兵也都以为史阿是其他将军的麾下,并无一人上前盘问。要说史阿选择的时机当真妙到了极点,若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他的行为难免可疑。而此时贼兵却无一人怀疑,就这样放史阿从营中穿过。待史阿到达城墙之下时,黑山贼的营帐已然全部淹没在夜色之中,营中的贼人肯定也就看不见史阿了。望着高高的城墙和城上严密巡防的士卒,史阿皱了皱眉头。这城中守备显然要比贼营中严密的多。他最担心的就是与城中守军发生冲突,到时候自己没被群贼杀死,反而被守军杀了岂不冤枉?可此时叫城史阿又担心惊动了贼军。突然史阿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来一颗小石子,顺着城墙一甩,便扔了上去。廮陶县城墙上巡城的士卒日夜巡防不敢松懈,生怕贼兵攻打县城。一队士卒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方“喀喇~”一响,全都紧张的举起戈矛对准了前方。伍长分开士卒上前一看,发现是一颗石子顿时起了疑心。还没等伍长想明白这石子是从何处来的,便又有一颗石子飞上城来,正砸在伍长撅着的屁股上。“什么人?”伍长吓了一跳,突然回首问道。身后士卒一个个直摆手道:“不是我等干的!”伍长怒道:“废话!当然不是你等,是城下有人,全体戒备!”一听有人登城,士卒们一个个如临大敌,将手中的戈矛刀剑皆对准了城墙。那伍长也将佩刀抽出面向城墙。他可不敢贸然向城外探头,万一这是贼兵投石问路,自己这一探头等待着他的不是利刃便是弩箭。就在一队巡城士卒全神戒备的时候,第三颗石子扔上了城头。这次还是同一个位置,有了防备的伍长闪身躲过,没有再被击中,可心中更加疑惑。若是投石问路,没必要扔这么多石头上城来吧?这不是成了打草惊蛇吗?伍长正在疑心的时候,第四颗石子又扔了上来。伍长脑子一转,莫非是贼军中有人要投降在暗中联络不成?就算生了这个念头,伍长也还是不敢轻易探身观瞧,对身后一士卒道:“将你的头盔摘下来,枪也给我拿过来!”士卒不敢违命,将自己的头盔和长枪递到伍长手中。伍长收起自己佩刀,用枪杆挑起头盔,慢慢的伸出城墙垛口。身后的士卒们见伍长如此机警,一个个暗挑大指,伍长探出头盔之后等了片刻,见既无弩箭射上来,也没有石子再向上扔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收回头盔探出头去。隐约中只见城下有一人影挥动双臂,似是来投诚。伍长小心翼翼的向周围望去,发现周遭仅此一人,再无他人。如此一来伍长才算是方下心来,命人取来吊筐,又调集了两队士卒,而后将吊筐放下城去。所谓吊筐,便是一个巨型篮筐,四角有绳缆连接,筐中可乘一到两人。城上士卒只需拉动绳索,篮筐便可自由上下,宛如人力电梯一般。在城墙上设置吊筐通常是为了接送使者出入,有时也会用来应付一些特殊情况,比如现在。史阿扔了几块石头之后便发现有人探出头来,他目力极佳,一眼便看出是有人挑着头盔试探,于是便不再投掷石块。果然片刻之后便有一守城士卒向下张望,史阿朝其挥了挥手证明没有敌意后,对方便将吊筐投了下来。待史阿上了吊筐,城上士卒便一同拉动绳索将吊筐收回。史阿到了城上一看,二十名士卒已经严阵以待。刚才发现史阿的伍长正在向两位什长诉说经过。史阿来到城上拱手行礼道:“鄙人震远镖局镖头史阿,奉南烨法师之命前来给王县令送信。法师大军已然距离廮陶县城不远,见群贼围城特来相助。还请当值将军代为通禀。”两位什长听了伍长所言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史阿,发现史阿面如玉冠,唇红齿白,腰间虽挂着佩剑,却一脸正气不像是贼人。不过两位什长不敢以貌取人,互相对望一眼之后,其中一人道:“史壮士,恕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什么镖局。不过大破黄巾的南烨法师我等却是知道的,只是难辨壮士所言真伪。还请史壮士随我等到县衙走上一趟,亲自与县尊分说可好?”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 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11)史阿此来本就是给县令王宇送信的,什长的提议他自然是没有意见。于是二十个兵卒半押半送,就将史阿引到了县衙之中。廮陶县衙中灯火通明,县令王宇和县尉杜国都尚未歇息,两人眉头紧锁正在商议破敌之策。虽说是商议破敌之策,可两人自从坐下便谁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因为二人都知道这廮陶县怕是保不住了。要说这廮陶县城高墙厚百姓众多确实不假,可惜城中守军甚少,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人。这还是贼军势大,周围被攻破的郡县守军都聚集于此的缘故。这兵不满万也就罢了,关键是城中一个拿得出手的战将也无。县尉杜国虽也有些武艺,却比不上军中宿将,就算与那黑山贼首相比都多有不如。缺兵少将的情况下,王宇真不知道这仗该怎么打。好在他任县令多年,为官也还算清廉,在城中颇有人望。一听说贼兵势大,他便动员全城世家、百姓共同抗贼,这才勉强借助坚城守住了几天。可是要等贼兵造出攻城云梯等物,恐怕就到了破城之时。就在王宇、杜国愁眉苦脸的时候,门外衙役来报:有一人自称南烨法师信使前来送信,守城士卒难辨真假便将其带来,全凭县尊发落。王宇正愁贼兵攻城,此时一听南烨二字顿时眼前一亮。南烨防治瘟疫的消息还没传到此处,可是南烨法师阵前斗法大贤良师的故事已经被传的天下皆知。在那些说书人口中,南烨法师便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可以剪草为马,撒豆成兵,似乎剿灭黄巾的功劳全都是他一个人的,与朝廷大军没有丝毫关系。王宇虽然对这些谣传嗤之以鼻,可他也相信南烨法师确实是剿灭黄巾贼的功臣。虽说此人不一定会什么法术,可是绝对有克敌制胜的韬略,否则也不会被传的如此神乎其神。此时听南烨法师的信使到了,王宇一下子来了精神,若真得此人相助,说不定廮陶县就能转危为安。别的暂且不论,光是南烨法师黄巾克星的名头,就足以将那些黑山贼吓上一吓。县尉杜国比王宇更急,一听南烨法师信使到了,立刻从席上站了起来道:“既然南烨法师信使到了还不快将人请进来!”衙役得令忙将史阿请进县衙,史阿进屋后朝着主位上的王宇行礼道:“鄙人震远镖局镖头史阿拜见县尊。我奉南烨法师之命特来送信。”王宇忙还礼道:“史镖头不必多礼。敢问史镖头法师此时所在何处?为何要给下官送信?”王宇比守城士卒的见识广些,对于南烨洛阳摆擂讲法开设镖局之事也略有耳闻。史阿道:“法师此次由洛阳北上是想震慑群贼打通商路。没想到行至廮陶却遇到群贼围攻县城。法师带领的数千镖师便驻扎在距此三十里外,行军一日便至。如今法师已有克敌之计,全在信中,还请县尊配合法师行事,也好早日破敌。”杜国一拍手道:“原来法师早有定计,这可太好了!”王宇闻言却没了初时的兴奋,有些怀疑的望向史阿道:“史镖头说法师有多少镖师?”史阿道:“有数千人。”他之所以虚报人数也是得了南烨、戏志才吩咐。南烨可不想让朝廷知道自己暗中到底养了多少兵马。王宇点了点头又问:“史镖头可知城外贼兵几何?”史阿道:“贼兵号称百万,不过法师估计总数不超过三十万。”王宇冷哼一声笑道:“我就少算贼兵有二十万,多算法师有人马一万。这二十倍的差距岂是一条计略可以弥补的?难道说法师帐下镖师都可以一当十不成?我看史镖头并非南烨法师派来的信使,而是张牛角派来的奸细才对。我猜信中之计,定然是让我等打开城门迎南烨法师进城。到时候张牛角再假扮法师夺取城门,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王宇说完便紧盯着史阿脸色,县尉杜国闻言也紧张起来。史阿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坦然道:“县尊对我身份有所怀疑亦在情理之中,何不先看看信中所言之计是否可行再做定夺?”王宇刚才对史阿身份确实将信将疑,所以才出言诈了史阿一下。可是见史阿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让自己看信,心中又多信了史阿一分,便让史阿将书信呈上。王宇、杜国展信一看,信中大意为:震远镖局走镖北上,恰遇诸贼号称黑山军围攻廮陶县城。镖局本有护送商旅之责,诸贼既是朝廷之敌,亦为镖局之敌。故烨有心助县尊破贼,怎奈兵微将寡,或可出其不意胜其一阵,却无法将之全数尽灭。烨观敌之破绽,在于贼酋众多号令不一,人数虽众,却无法齐心。为今之计便是烨先出兵胜其一阵,而后与县尊共守城池。贼军见城池增兵易守难攻,又惧我军威,攻城之时必然推诿,如此城池无忧矣。张牛角所派攻城之贼酋损失惨重必生怨愤,定然不再尽力。张牛角若行逼迫则祸起萧墙,若不逼迫则破城无日矣。时日一久,贼军无粮自乱,廮陶之危局可解。县尊只需在我等破贼之后接应我等进城守卫便可。若有疑心,南烨自去,此事作罢,还请县尊三思。这封信出自戏志才之手,可以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硬兼施,也算到了县令王宇会起疑心。最后更是摆明利害,让王宇自行抉择。王宇、杜国看罢信后均觉有理。倘若城外真是南烨法师的队伍,此计确实可行。可关键就是他们无法判断这写信之人到底是不是南烨法师。王宇眉头紧蹙苦思片刻对史阿道:“史镖头,信中所言确实不虚。只是我尚不能判断这信是否出自南烨法师之手。史镖头可还有其他信物能证明此信真伪吗?”史阿闻言便是一愣,这信虽不是法师亲笔所书,可确实是南烨法师的意思,若是这信都无法证明,自己还能用什么证明呢?王宇见史阿不语,还以为他心虚,刚才多了一分的信任有减了下去。沉着脸道:“若史镖头无法证明自己身份和这信件真伪,我为城中数万百姓安全着想便不能开城放任何人进来。”史阿闻言心里就别提多着急了,他本以为送信这差事不难,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若是这王县令不答应开城,那自己这差事可就办砸了。回去法师责怪,同僚嘲笑是小,耽误了破贼大事,一旦让贼军攻破廮陶县城,那城中的数万百姓可就要遭殃了。想到自己一人牵连着数万百姓,史阿急中生智道:“除此信外,我确实没带其他信物。不过我自己便能作证此信不假。”王宇闻言笑道:“史镖头自己证明又有何用?”史阿道:“我并非空口白牙用嘴证明,而要用我手中剑证明此信是真。县尊可知我震远镖局总镖头乃是何人?”王宇对镖局之事有所耳闻,也听说过王越其名,便道:“可是我大汉第一剑师之称的王越大侠?”史阿道:“县尊所言不错,燕山王越正是家师,我已然得了师父真传,县尊看我剑法便知我是真是假。”王宇摇头道:“我对王大侠虽仰慕已久,可惜从未谋面,更不知其剑法,史镖头如此证明恐怕无用。”史阿道:“有用无用,县尊一看便知。”王宇、杜国只听史阿“知”字出口,龙渊宝剑已然握在其手,而那宝剑出鞘的瞬间已经距离王宇咽喉不足一寸,架在了王宇的脖颈之上。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 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12)史阿出手如电,王宇和杜国根本没时间反应,就发现史阿的剑已然落在了王宇的脖子上。王宇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就连官服背后都被汗水打湿了,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县尉杜国此时反应过来抽刀在手,断喝道:“史镖头!你这是何意?”史阿猛然回身,用手中宝剑敲开杜国手中钢刀,剑锋又指在了杜国咽喉之上。这回马上轮到杜国吓得面如土色了。王宇见史阿刚挟持了自己又挟持了杜国,根本不明其意。好在此时剑不在他脖子上,王宇也壮着胆子开口道:“史镖头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切莫伤人!”史阿转身收剑,朝王宇、杜国一拱手道:“县尊、县尉多有得罪,史阿无意伤人,冒犯二位也是出于无奈。我只想证明自己不是贼人。二位请想,我若是贼人,大可斩杀二位飘然离去,廮陶县城指日可破。何用再施什么计策?”王宇、杜国面面相觑,史阿这话有道理啊!现在整个廮陶县城就靠他们二人做主,若是他们一死群龙无首,这城不就破了嘛!根本用不着诈降之计。王宇定下心神点头道:“史镖头所言甚是!我相信凭史镖头伸手定能与法师一同克敌制胜。只是不知法师要我何时开城接应?”史阿道:“法师曾言,破贼之后自有机会进城,不用约明时间,以防有变。县尊明日只需在城上观阵便是,待法师大胜再开城接应不迟。”王宇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在城中看法师如何大破贼军。”史阿拱手道:“还请县尊赐下回书,我也好交差。”王宇闻言伏在公案之上,提起笔来写好了回信交予史阿。史阿又施一礼后转身而去,王宇、杜国直把史阿送到县衙门口。看着史阿的背影,王宇、杜国都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可真是把他们两个吓得不轻。杜国道:“没想到南烨法师这镖局之中竟有如此剑术高超之人!”王宇摇头道:“你没听史阿说他只是那王越之徒。可想而知,那燕山王越定然不愧大汉第一剑师之名。若是南烨法师帐下只有此二人或许破不了群贼,可分明法师大破黄巾之时还没有结识二人,也就是说法师帐下还有诸多勇将。明日一战我可是十分期待啊!”杜国道:“那明日我便与县尊一起登城观战可好?”王宇道:“我等情同手足自然同去!届时我等还需整顿兵马,也好接应法师入城。”不提县令王宇如何安排,单说史阿离了县衙,又和巡城什长一起回到城墙。那什长亲眼见到县令将史阿送出,自然不敢再怠慢。对于史阿敢独身一人穿越百万贼军前来送信,什长和其麾下士卒也佩服有加。什长对史阿道:“史镖头是此时出城还是等天再晚些?”史阿此行拜见王宇费时不多,前后也就一个时辰。此时他在城上还能听到贼营之中的混乱之声,于是对什长道:“我这就出城。借着贼营夜间混乱更易行事。”什长佩服道:“史镖头果然艺高人胆大!来人,送史镖头出城。”说着便命人取来吊筐。史阿乘着吊筐来到城下,朝着城上挥了挥手,转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城上守军见其胆色过人,无不暗挑大指。史阿再次有惊无险的穿过贼营,回到了南烨扎营之处。这一来一回便是数个时辰,已然逼近亥时,可南烨帐中已然灯火通明,就等史阿回来。史阿一进帅帐,帐中众人便都起身相迎。南烨见史阿平安无事笑道:“史镖头平安回来,想必信已送到。史镖头此战当立首功。”史阿见大家都没歇息也很感动,拱手施礼道:“史阿幸不辱命,王县令回信在此请法师过目。”南烨取过书信看了一遍,又交予戏志才。戏志才点了点头道:“既然王县令已然答应接应,今日诸君便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我等必一战而胜。”---------------------------------------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没亮南烨与营中诸将便早早起身。不论是五千镖师还是郭太人马都打上了震远镖局和南烨法师的旗号,浩浩荡荡向廮陶县城行去。大军前行了一大半路程之后,南烨挥手让众人停下,指着一座土山对戏志才道:“志才,前方不远处便有贼兵探马,若是埋伏,此处土山之后有个山坳正好伏兵。”戏志才惊讶的看了南烨一眼道:“法师如何知道前方有敌军探马?又怎么知道此处有个山坳?”南烨自然不能说脑子里有幅地图可以定位,便忽悠道:“我有秘法,掐指一算便知端倪。志才若是不信,遣人一观便是。”还没等戏志才派人打探,前方探马便回报说见到了贼军探马。如此一来众将尽皆信服南烨所说,大军转过山坡果然有一山坳正好可以伏兵。戏志才惊叹道:“法师真乃神人也!有法师在,行军打仗便可不用向导、地图和探马了。”经戏志才这么一提,南烨突然脑子一转想起一个问题,自己若在自然不需要地图、向导,可是若自己不在,镖局单独走镖之时岂不麻烦?古时的地图不像现代满大街都是,地铁上一块钱一本还送当年运程手册。在古代地图属于稀缺资源和战略物资范畴。刘备之所以能攻取益州三分天下,与张松所献的《西蜀地形图》不无关系。南烨觉得自己的定位技能如此方便,何不自己绘制地图,日后或许用的上。而且他记得自己250星时除了得到了这定位技能之外还得到了一个强记的技能。他曾用这个技能来记录阵亡将士,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来记住周围地形。南烨使用技能组合也不是一两次了,这回他便把定位和强记两个技能一起用了出来。脑海中的记事本上果然出现了一副简图,记录下了周围的地形地貌,这可把南烨高兴坏了。以前他还以为这强记技能没什么大用,此时看来却是大大的有用。记录下周围地图之后,南烨又启动了神算技能计算了一下地图的比例尺,然后标注在脑海中,只要日后有时间绘制出来,便是一副上好的战略地图。南烨由此决定,每到一处必要绘制当地地图,以便日后所需。戏志才见南烨发愣不知他是在用技能,接着道:“法师就领大队人马在此埋伏,我带几位将军到阵前挑战便是。”南烨闻言回过神来急道:“那怎么行?我还要取星呢!”戏志才一愣道:“何为取星?”南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急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还要取几个敌将首级呢,怎么能让你等将风头出尽?所以我必须与你等同去。”戏志才知道南烨法师总是冷不防说些共和国特有的新名词也没再深究。见南烨法师要与自己一同上阵,戏志才心中感动,鼻子有些发酸道:“此去阵前一是斩敌立威,二是诱敌追击,其中风险不小。法师还是不去为好,万一出了差池戏忠担待不起。”南烨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道:“志才之策我已然全盘知晓,可谓万无一失。志才一介文人皆敢出阵对敌,我又何惧之有?要说前去诱敌,恐怕我比志才更有资格。”戏志才见南烨执意要去也不再阻拦,留下张白骑、郭太等人和大队人马当做伏兵。只带了剩余众将和一千军士,推着两百辆打明旗号的镖车轻装向着廮陶县城行去。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 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13)廮陶县令王宇和县尉杜国这一夜可没睡踏实。天还没亮两人便早早起身,站在城墙之上,就等南烨法师大破贼兵。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日头已然过了晌午,还是没见南烨法师踪影。县尉杜国性急道:“县尊,莫不是那史阿诓骗我等不成?”王宇也有些沉不住气,虽是刚立春不久天气还冷,可是他额头之上还是见了汗。只听王宇喃喃道:“再等等!再等等!史镖头不是说南烨法师的大队人马距离贼兵有一日路程嘛。这刚过半日,恐怕还要再等等。”也不知道王宇说出这话是在安慰杜国还是在安慰自己。杜国道:“难道我等就在这里干等不成?就算我等能等,准备接应的军士也等不得了,不如我等先吃饭要紧。”王宇立于城头道:“你与士卒先吃吧。我吃不下!对了,让士卒轮流进餐免得误事!”杜国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只是考虑到城中士卒,不得不去安排进餐。他刚要下城,就听王宇激动的叫道:“来了!杜县尉,是南烨法师的人马!”刚转身走了一半的杜国听王宇一叫又折返回来,站在城头向远处瞭望。只见南方官道上烟尘滚滚,显然是来了一队人马,围城的黑山贼见有兵马靠近,也慌乱起来,全都向南面聚集。杜国身为县尉也粗通军略,细看之下仿佛有哪里不对,便对王宇道:“县尊,看这队人马卷起的烟尘似乎人数尚不足三千之数。只这点人马恐怕无法取胜。”王宇道:“南烨法师那镖局是为护送商旅所设并非官军,怎可能有数万人马?法师定是有秘法克敌,我等仔细观瞧便是。”黑山军帅帐中的张牛角早就听探马来报,有一队千人左右的人马,打着南烨法师旗号招摇而来。张牛角立即升帐,将众贼首聚至帐中道:“诸位将军,刚才探马来报,有近千人马从南方官道而来。旗号为‘震远镖局’和‘西方大道圣人法师南烨’,诸君以为我等当如何是好?”帐中贼酋面面相觑,这南烨法师来的也太快了吧?怎么郭太等人刚走他便来了?别看郭太提起南烨法师来这些贼酋都不以为意,态度甚为轻蔑,可是当听说南烨法师真的到了,一个个便都不说话了。他们之中超过半数都是黄巾渠帅落草,对于南烨法师那是又敬又畏,没有一个敢请战的。大贤良师那是多大的本事?最后还不是阵前斗法输给了南烨法师?南烨的名头在黄巾军中已然被传的神乎其神。群贼之中当然也有自己起兵的,这些人对于南烨的传闻知道较少反而不太害怕,有点无知者无畏的劲头。黄龙起身道:“张将军,我等有大军百万,他南烨一千人马还不够我等塞牙缝的,怕他做甚?”杨凤道:“黄将军莫要小瞧了那南烨法师,传闻此人能剪草为马,撒豆成兵,依我之见还是小心为妙。”雷公此时扯着大嗓门道:“杨将军也忒小心了些。若那南烨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早该上天去做神仙了,还开的什么镖局?我看传闻不足为信,只要我等一同出马,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那千八百人,”于毒不屑道:“既然雷将军勇武,不如去做先锋如何?”听于毒这么一说,雷公立刻闭嘴不语。他也就咋呼咋呼还行,仗着人多势众他也不惧南烨。可真让他独自去和南烨放对单挑,他还真没这个胆量。雷公没胆量去单挑,也有人不怕死,只见位列在前的左校起身道:“张将军,我愿出马为先锋,与那南烨战上一场。若是赢了,南烨人马均归我处置如何?”左校这前半句一请战,帐中诸贼便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怕南烨法师。可当听到后半句时群贼便回过味来。原来左校是仗着麾下人马众多要捞好处。那南烨法师护送天下商旅从中获利,恐怕财物颇丰,要是真能将其击败好处不言而喻。不但可以获利,还能一战成名。司马迁在《史记》中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马克思也曾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群贼一想到战胜南烨法师的巨大利益,胆子也壮了起来,纷纷向张牛角请战。不过也有那小心谨慎的还是一言不发,这银钱虽好,可还要有命花才行。张牛角和褚燕坐在上首早就看出麾下众人分成两拨,黄巾出身的贼将大多一语不发或是主张小心行事,请战者则皆是那些没参加过黄巾起义的贼首。张牛角见两拨人吵嚷不休,一拍帅案怒道:“大敌当前,休要再做争执。南烨法师威名远播,还是小心谨慎为妙。我等便点齐兵马一同出营,倒要看看他南烨有何本领!”群贼听主帅发话齐声应“喏”,各自回营点兵,整个营盘人喊马嘶乱成一团。张牛角见众将皆去,皱着眉头问褚燕道:“飞燕,你知我本无意与南烨法师为敌,可如今却不得不战,这南烨法师来的也太不是时候。”褚燕也皱着眉头道:“我也想不通南烨法师因何到此。依我之见,将军不妨与那南烨法师阵前一叙,先探明其来意再动手不迟。说不定是郭太等人没能成功,南烨法师亲来交涉也不一定。若是如此我等便不宜动手,折损兵马不说,还落下个不义的名声。”张牛角闻言点头道:“飞燕所言正合我意。倘若南烨法师真无敌意,我便劝其离去又有何妨。若他非要与我为敌,我百万大军又岂能怕他?”二人言罢也各自去准备兵马。南烨大张旗鼓而来就是要让张牛角有所准备,眼看百万黑山贼的营帐已然近在眼前。南烨勒住座下的法拉利,对身旁典韦、周仓道:“恶虎拦路,轮子盘头!”典韦、周仓扯开嗓子对身后人马道:“法师有令!恶虎拦路,轮子盘头!”南烨麾下亲卫和一千镖师都知道这是镖局中用的暗语,意思便是:前面有贼,摆好阵势。这恶虎拦路好解释,可为何叫轮子盘头呢?原因就在这镖车上。镖局走镖用的镖车、镖箱都是特制的结实非常,一旦遇到打劫的强盗,镖师们便会将镖车的车头对车尾盘成一圈,组成一个圆阵,镖师们则在阵中防守对抗劫匪,便可占尽地利。震远镖局的镖车也是特制的,车前有杠可拉,车后有把可推,一旦遇敌便可将镖车杠把相连锁在一起。此次南烨带了二百辆镖车前来,便是为了方便结阵。镖师们早就得了吩咐,一听南烨发令,二百辆镖车一字排开堵在了官道之上,只在中间留一豁口以供人马进出。这边南烨摆好了阵势,那边张牛角也带领大队人马出了营盘。双方都看到了彼此,可心中所想却截然不同。张牛角想:南烨法师果然精通阵仗,只用片刻工夫便扎好一座营盘,看来不好对付。南烨则想: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乱乱哄哄也没个阵型章法,只是这人也太多了点,看来还真不能硬拼。不过这么多的贼酋,存星、取星可真爽啊!两边主帅各有心思不提,只见戏志才丝毫不惧众多黑山贼打马上前道:“鄙人南烨法师帐下军师戏忠,前面可是张牛角将军的队伍?肯请将军阵前答话。”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四回 走四方集 星贼将 行天下震远扬名(14)张牛角见对面一个文人叫阵便要出马,却被褚燕拦了下来道:“将军无需出马,若是南烨前来将军再出马不迟,一个军师就让我去应付。”张牛角对褚燕甚是放心,点了点头。褚燕打马上前道:“戏军师,我乃张将军麾下褚燕。军师此来所谓何事还请直言。”戏志才按照南烨教的镖局规矩一拱手道:“小字号以走镖为生,此次来骚扰贵方,实属万不得已,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褚燕闻言一愣,这戏志才看着像个文人,可说出话来却像是江湖同道。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褚燕也一拱手道:“好说!好说!只是不知南烨法师此来所谓何事?”戏志才道:“南烨法师设立震远镖局,意在使得商人、百姓能够通行天下。今日行至贵宝地便见将军扎营此处截住去路。法师无意与将军为敌,只想请将军让出一条去路放我等过去。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法师必有重谢。”“这个……”褚燕没想到这次真的让自己给猜中了,南烨法师并非是来讨贼而是从此经过。若是依他脾气,与其冒险与南烨法师为敌,还不如与南烨法师结个善缘,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仇人少堵墙。可是就不知道其他将军怎么想。戏志才见褚燕犹豫便道:“褚将军若不能做主尽管回阵商量。我就在此等候将军答复。”褚燕发现自己还真不好做主,只得向戏志才一拱手后打马回阵向张牛角和诸将诉说此事。张牛角和褚燕一个心思,觉得放南烨等人过去也无妨。可其他贼首却不干了,尤其是那些没参加过黄巾起义的,更是一个个叫嚣要南烨好看。黄龙道:“张将军,那南烨明知我等在围城,却偏偏选择此时通过,分明就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有道是车过压路,马过踩草。他要过去也行,先赢得了我手中的家伙再说,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听黄龙这么一说,其他贼首纷纷叫好。张牛角一皱眉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此战就算要打也不能乱了规矩。毕竟南烨法师没有不宣而战,我等也该先礼后兵才是。各位少待,我去前面会会那人,看他如何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