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叫:“手榴弹!手榴弹!”掌柜的手急眼快,不顾一切的抓起那手榴弹扔进大水缸里,只听见闷闷的“轰”的一声响,手榴弹在水缸里炸响,水缸碎了,流了一地的水,将薄薄的积雪冲化。怀玉看着父亲的聪明绝妙的举动,笑了。听见伤员在疼痛地“哼哼”,她顺手扯下院子里晾衣裳的绳子,将那人的伤腿扎捆好,不再出血。这时,陆雄飞带着几个人从前边赶过来支援,他嘴里叫骂着一边打开院门一边朝外射击着,他的人马也跟随着他冲杀出去,很快,便衣队的人除了死了的人,跑的跑,逃的逃,都没了影儿。掌柜的赶紧帮着怀玉把伤员拉到仓库里边,叮嘱她只要还有枪声就别出来。这时候,前边的人又喊着便衣队的人已经攻进来了,陆雄飞又喝喊人马到前面去抵挡。他冲掌柜的叫:“妈的!郭大器的人马怎么还不到呀!”心急如焚的掌柜的顾不得头顶上“嗖艘”飞的子弹,跑上楼顶去打量。他透过飘飘扬扬的雪片朝远处望去,只见河边那儿也闪起开枪的火光,时不时还有炮弹爆炸的震响。他赶紧跑下来对陆雄飞说:“那边的仗也打起来了,大器他们大概是过不来了……”陆雄飞咬紧嘴唇,眉目一横说道:“妈的!今个就跟他们拼了!”说着,他端起一支步枪,立起身子连连冲对面射击。这节骨眼上郭大器在哪儿了呢?他为什么没能赶到衡雅斋救援呢?原来,他在公安局里接到掌柜的电话,就立刻向金一戈作了报告。金一戈说,看来今天晚上便衣队一定会出来闹事儿的。就忙着向上司报告和向各个岗哨发警报。随即郭大器就带着十几个保安队跳上卡车沿着海河边朝衡雅斋飞快驶来。不料,在半路上遭到从闸口冲出来的便衣队的伏击,汽车紧急刹车,在雪地上滑撞到墙边,立刻息了火。跳下车的郭大器本来想领着弟兄们穿街巷赶到衡雅斋,可是被便衣队死死咬住,不得已打起了巷战。这功夫,我带着璞翠和几个伙计冒着雪已经奔到了英租界的边上,听见从城北面传来的枪声,我心想衡雅斋那儿肯定已经打起仗来了,不由地为掌柜的的安危耽起心来。我对璞翠说,把你们送进英租界,我就得回去,掌柜的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呀。璞翠死活不肯,说英租界人生地不熟的,你走了我靠谁去?再说大姐夫带着那么多人马你还不放心么?经他这么一劝,我也就消了回衡雅斋的念头。偏偏的英租界的每个路口都戒严,许多早早要跑进去避难的市民把每个路口挤得严严实实,那些英国警察和军人横着眉毛竖着眼,喝三吆四地阻挡人们进入租界。我找了个跟英租界接缝的胡同,带着几个人翻墙进了人家的院子,总算是闯进了英租界。雪越下越大,衡雅斋那边打得也更邪乎了,见便衣队的火力太猛,陆雄飞只得命令自己的人退进屋里,依托着窗户和门柱朝外边开枪。从外边打进来的子弹把平日摆放玉器的货架子打得木片乱飞。迟迟不见郭大器的救援部队,陆雄飞只能打定鱼死网破的主意,他骂着粗话一脱下上衣,光着脊梁,准备率弟兄们冲出去拼个你死我活,掌柜的赶紧拦住他说:“这节骨眼上,只能死守,不能拼命呀!无论如何也得守到郭大器他们来呀!”见陆雄飞还在迟疑,掌柜的又说:“外边除了臭劣咕,兴许还有你原来的弟兄呢,冲他们喊喊话,说不准有用呢。”陆雄飞一拍脑门:“嗨,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他忙命令自己的人马停止开枪,很快外边的枪声也稀拉下来。就听见臭劣咕兴奋地喊叫:“哈!里边没有子弹了,给我往里边冲呀!”他的人马也跟着哄喊起来:“里边没子弹了,往里冲呀!”陆雄飞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边的喊声。掌柜的忙问:“有没有熟人?”陆雄飞点头:“好象有吴三瘌子和疤痢眼……”听见外边冲过来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他又朝外连开了几枪,一边冲外边喊:“老子们的子弹多得很,够打几天几夜的……”外边臭劣咕的人马立刻又爬在了地上。陆雄飞趁机喊叫:“外边的人给我听着,吴三瘌子,是不是你小子来了?疤痢眼也在外边,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媳妇和孩子可都在我的手心里捏着呢,你们要是想坑死他们,你们就朝我开枪……”臭劣咕叫道:“弟兄们,别听他吓唬,赶快冲进去!宰了陆雄飞看他还能吓唬谁?!冲啊!冲啊!”明显的,外边的人叫陆雄飞那几句话打蔫了神气,喊声小了,连开枪的响动都不如刚才了。臭劣咕喊叫:“快开枪?开枪呀!!谁要是不服从命令就地枪毙!”陆雄飞兴奋地对自己的人说:“好!他们乱阵脚了,听我招呼,一块儿冲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一、二、三……”陆雄飞的人马分成豁出命般地冲出门去,朝爬伏在地上的臭劣咕的人马一齐开火,打得他们鬼哭狼嚎。臭劣咕凶狠地喝喊着开枪,一边拼命朝陆雄飞射击。眼看两边的人马就要搅到一块儿撕杀了,就在这时,便衣队的侧后响起了枪声,顿时就有两个便衣队被击毙。臭劣咕的人马阵脚大乱。原来是郭大器带着人马赶了过来看见保安队的人冲过来,陆雄飞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兔崽子们,看你们还能喘几口气!”那个叫吴三瘌子的一边逃跑一边喊:“大哥,我们可是被逼来的,没我们的事呀!”那个叫疤痢眼的也甩下枪往回跑。这一来,臭劣咕的人马就散了架子,争先恐后地往来路上逃命。两个便衣队架着腿上挨了枪子儿的臭劣咕拼命朝日租界奔去。陆雄飞的手下兴奋地喊叫起来:“龟孙子跑了!追呀!把他们全杀光!”郭大器的人马和陆雄飞的人马合成一股追杀便衣队。跑了一个街口,那两个架着臭劣咕逃命的便衣队见追赶的人马越来越近,扔下他跑远去了。臭劣咕瘫在地上,一边拼命朝日租界爬着,一边叫吼骂着自己的手下。很快,陆雄飞的人马追到他的眼前,将他拎到陆雄飞和郭大器的面前。陆雄飞拿过火把在臭劣咕脸上考着,戏弄地说:“兔崽子,你还神气么?”臭劣咕哭丧着脸不吭声。陆雄飞:“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哈,我就在你的跟前了,你说,到底是谁要谁的命呀?”臭劣咕惶惶地看着周围的枪口,跪在陆雄飞面前央求:“大哥,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您……可别杀我呀!”陆雄飞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我操你个祖宗!忘恩负义的狗杂种!”周围的手下都叫起来:“大哥,跟这号没人肠子的还费什么话呀,宰了他!”喊着,就响起一片拉枪栓的声音。臭劣咕拼命央求着:“大哥,饶我一条狗命吧,我还有老婆孩子呀!”陆雄飞抬起靴子踩在臭劣咕那条伤腿上狠狠一碾,疼得他“嗷熬”惨叫。陆雄飞冷笑说:“狗东西,知道什么叫报应了吧?!凡是背叛我陆雄飞的混帐,凡是跟日本人为非作歹祸害老百姓的狗奴才,决没有好下场!”说着他扳开枪栓,将枪口对准了臭劣咕的脑袋。郭大器劝道:“别,何苦脏了你的手呢?把他押送到公安局去,自有国法处置。”臭劣咕拼命地冲郭大器喊救命。陆雄飞对郭大器愤愤地叫:“你还要可怜这个这死心塌地当汉奸的王八蛋么?就是他亲手杀了派出所的警察呀!我今个非亲手宰了他不可!”他的手下又是一阵喊杀声。郭大器一摆手说:“得,就当我没看见!”陆雄飞拿枪对准臭劣咕的脑袋。臭劣咕吓得早尿了裤,神经质地喊:“大哥,别开枪,别开枪……”陆雄飞将枪口垂下,戏弄地说:“好,我不开枪……一枪毙了也太便宜你了!拿刀来!”手下扔过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片来,陆雄飞双手一挥,臭劣咕的脑袋就滚到了地上,血喷了老远,将好大一片雪地都溅红了。众人欢畅地喝喊起来。陆雄飞长舒一口起,轻蔑啐了一口,将刀片扔到地上。就在这时,突然从日租界那边急速开来辆卡车,那车灯将整条街道都照亮了。郭大器忙喊:“都爬下!准备战斗!”陆雄飞和郭大器的手下人都立刻趴伏在地上。陆雄飞并没趴下,他戒备地盯着亮灯的地方,。那汽车在不远处刹住,传来李穿石的声音:“大姐夫,千万别开枪呀!我是李穿石啊!”只见李穿石走下车来。郭大器和陆雄飞的人都端起枪来准备开火。李穿石忙说:“哎,哎,先别忙开火,伤着陆雄飞的小宝贝儿可不得了呀!”他说着,将怀里抱着的孩子举到车灯下照着:“大姐夫,这可是你那个小开岁呀!看清楚了没有?”陆雄飞定神看去,见李穿石手里的孩子果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小开岁,一下子就惊呆了……《玉碎》第三十章就在我和璞翠几个人找到叠玉在英租界的住处前几分钟,李穿石派去的人马刚刚闯了进去,将叠玉打昏,抱着小开岁迅速赶回到了日租界。等我们走进那栋二层洋楼里时,只见穿着睡衣的叠玉还昏躺在地板上,待把她叫醒时,见小开岁不见了,她忙几个屋子找寻。我们几个也忙着四处找寻,却哪儿也没有小开岁的影子,她疯了似地冲出楼去,在雪地上四下找寻,大声喊着:“开岁!开岁……”不是我们把她拉扯回屋,她就得活活冻僵了。我赶紧给衡雅斋打电话,给掌柜的报信儿,光听见铃声儿,就是没有人接听,难道家里那边也出祸事了?我是越想越害怕,对璞翠说:“你们赶快找孩子,照顾叠玉姐,我得回家瞧瞧……”没等璞翠说什么,我已经跑出了楼。再说那边的街上,见李穿石抱着自己的儿子,陆雄飞惊讶万分,情不自禁地要奔过来。李穿石忙叫:“大姐夫,别激动嘛!我认识你,可我的手下可不认识你呀。”他身后响起拉枪栓的声音。陆雄飞这才站住脚步,吼叫道:“李穿石,你个王八蛋,把我儿子弄来想干什么?你把我老婆怎么着了?!”李穿石说:“你放心,你老婆是我的大姨子,就冲洗玉的面子我也不能把她怎么着呀。不过事情激到了这份上,我只能出此下策了。”陆雄飞愤愤地:“你拿孩子作人质……也太卑鄙了!”李穿石说:“大姐夫,这话也太不客气了吧?咱们本来是一家人嘛,我当姨夫的喜欢小外甥有什么奇怪的呀?”郭大器气愤地喊道:“李穿石!我是市公安局保安队的,你们跟着日本人搞暴动,犯得是叛国罪!如果还想留条后路的话,就乖乖放下武器,放了人质!”李穿石说到:“你就是郭大器吧?我该叫你二姐夫呀。一家子,说话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陆雄飞说:“李穿石,你甭来这个!既然我儿子在你手里了,有什么条件就说吧。”李穿石指着臭劣咕说:“好,痛快。先说第一条,叫你的手下都把枪都扔了!”陆雄飞一愣,随即道:“哼!扔了枪你就好收拾我们是不是?”李穿石说:“我也没带枪,毕竟是一家人嘛,我就是想在一个和和气气的气氛里谈判。扔还是不扔呀?”见陆雄飞还在犹豫,李穿石冲身后手下示意,顿时,那手下掐了小开岁一把,孩子“哇哇”哭了起来。陆雄飞心如刀搅,不得已喊:“我放下!放下!行了吧?!”他将手里的枪丢到雪地上。见他如此,他的手下人都先后丢下了枪。李穿石得意地:“很好,都把枪踢一边去!”众人只得将枪踢到一边。又说:“二姐夫,你们呢?”郭大器喊:“李穿石,你少耍花招!”李穿石也不答话,只听那边孩子又痛苦地哭叫起来。陆雄飞央求地看着郭大器。郭大器迟疑了片刻,命令手下:“都放下枪吧……”十几个保安队也先后将枪放到地上。李穿石也命令将那些枪都踢到了一边。陆雄飞对李穿石喊:“都照你说的办了,还要怎么着?”李穿石冷笑着,掏出手枪指着陆雄飞。陆雄飞道:“李穿石,难道你真的这样卑鄙无耻吗?”李穿石恨恨地说:“我是卑鄙无耻,可这是叫你逼出来的!自打我进了赵家的门,你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在赵家人面前把我说成臭狗屎,死活要拆了我跟洗玉的婚事。赵如圭变了主意,悔了婚约,就是你陆雄飞在里面捣鬼!你以为你是青帮的头头儿,天是老大,你是老二,就可以随便踩乎我李穿石呀?告诉你,我走到这一步上,都是你陆雄飞逼的!人都说是水桶掉进井里边,想不到吧,今个井也会掉进水桶里边了。”陆雄飞叫:“李穿石,我今天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就不能动我儿子一个指头。”李穿石也不答话,朝陆雄飞胳膊上就是一枪,陆雄飞身子一倾,险些栽倒。他站直身子后继续叫着:“要杀要剐随你,你如果还是个男人,你就不能动我儿子一个指头。”李穿石说:“我暂时还不杀你,这一枪就是为了洗刷你给我的所有的欺辱!现在我们摆平了。”李穿石说着又把枪对准了郭大器:“二姐夫,我可不敢随便动您,你是小野先生的老朋友,我把你送到他那儿,他一定会高兴坏了……”李穿石示意手下,就有几个便衣队的人要上前来拉拽郭大器。冷不防地,郭大器从后腰掏出把手枪来,冲着汽车灯“啪!啪!”就是两枪,顿时一片黑暗。几乎同时,便衣队的人朝郭大器猛烈射击起来。郭大器猛地将陆雄飞推倒在地上,大声喊:“快跟我们撤!”陆雄飞喊:“我儿子在他们手里,我哪儿也去不得的!”不得已,郭大器只好带着手下趁黑撤走。两个陆雄飞的手下想拉拽他一同逃走,陆雄飞躺在雪地上叫喊:“你们走,我儿子在这儿,我哪儿也去不得的!”他手下只得逃散开去。当李穿石的手下打着手电筒赶过来时,只见到两个被子弹打中的死人和倒在雪地上的陆雄飞。见李穿石走过来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陆雄飞眼睛都没眨,警告道:“要杀要剐随你,不准动我儿子!”李穿石凶狠地说:“那要看你跟我配合得怎么样了。还有第二个条件……”陆雄飞鄙夷地瞪着他:“说!”李穿石:“我要借你和你儿子的两条命去劝老爷子,这兵荒马乱的,把他们家里的……哦,应当说是把我们家里的那些玉器古董都运到日租界去。”李穿石听了听远处的枪声说:“那就给我死命地打阻击,无论如何要顶住一刻钟。”叮嘱罢部下,李穿石押着陆雄飞走进衡雅斋的门。进了铺面上,却不见掌柜的人影儿,他便推着陆雄飞朝后院里走去。这会儿掌柜的和怀玉干什么了呢?刚才一听见街上又响起枪,掌柜的赶忙跑到楼顶上张望,见打枪的都是从着冲着这边射击,就心说不妙。他赶紧把楼梯上的雪扫净,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桶火油都浇在通往楼顶的木楼梯上。怀玉听见枪声,也跑出仓库来张望。顺着一股子呛鼻子的火油味,瞧见到父亲正往楼梯上泼着油。忙跑上去问:“爸,您这是干什么呀?”掌柜的说:“以防万一,一旦挡不住便衣队的人马,我就退到楼顶上,守着这几件宝贝。如果便衣队想上楼,就一把火烧毁楼梯,至少还能抵挡一阵。哎,你上来干什么?还不快走?!”怀玉说:“您不走,我哪儿也不去。”说着她也上了楼顶平台。掌柜的跺脚:“傻孩子呀!我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就是有个好歹也值了,你快走呀!”怀玉激动地说:“爸,要死我也跟您一块儿死……”掌柜的眼圈红了:“说傻话,你还小,好日子还没过够呢。郭大器是个好小伙子,你跟他错不了,等街面上消停了,爸就给你们办喜事儿……哎,你快走吧!”掌柜的这几句话,叫怀玉淌下滚烫的泪水,她说:“爸,过去我都在外边忙活了,一直没能好好孝敬您,今个这节骨眼上,我一定得陪着您……”掌柜的把怀玉往楼梯下推:“我的小祖宗,还要叫爸跪下来求你么?快走!快走啊!”怀玉的脚刚刚踏到楼梯上,就听见楼下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李穿石的声音:“快!把仓库打开,所有的物件全部搬走!”掌柜的只得又把怀玉拽了上来,紧张地听着下面的动静。掌柜的叹道:“随他吧,当初也是怪我呀,我是引狼入室啊!”仓库里,李穿石对着清单,发现偏偏不见从溥仪那儿买来的那些玉器古董,像那宋朝的玉鸭,汉朝的玉熊,唐朝的白玉卧兽,玉飞天,汉朝的青玉虎璜,蟠璃(应当是虫字边)玉佩,战国的谷纹壁,乾隆用的玉碗等等都不见了,特别是小野要的望天吼也不见踪影。顿时他就窜火了,喝喊人把陆雄飞带进来查问。陆雄飞看到满屋子的玉器古董,对李穿石说:“你不就想把这些宝贝都弄到手吗?该知足了吧?把儿子还给我!”李穿石问:“陆雄飞,您甭耍花招,老爷子从前清皇上那儿收来的玉器都不见了,说,你都藏到哪儿去了?”陆雄飞冷笑:“瞎扯!老爷子从来就不准我进这个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穿石瞧陆雄飞的脸色,知道他没骗自己,一边吩咐手下将所有的玉器古董搬上卡车,一边便命令人楼上楼下仔细搜查。一会儿的功夫,手下人外边叫起来:“李先生,楼顶上还有人呢!”李穿石赶紧奔出来,拿手电往楼顶是照去,果然看见掌柜的身影儿,忙和缓下声音叫:“老爷子!老爷子!您甭怕,不是外人,我是穿石呀!”李穿石说着一个人走上楼梯:“老爷子,子弹在天上乱飞,您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多危险呀!”掌柜的在楼顶上喝道:“李穿石,你来干什么?”李穿石:“这边在打仗,乱烘烘的,我特地来接你到租界去住几天……”掌柜的说:“接我?带着枪带着炮来接我呀?”李穿石喊:“老爷子,您可别误会,我确实是来接你的……洗玉特地吩咐的,一定把您接到日租界去。”掌柜的喊:“你哪是来接我的,是来抢衡雅斋的玉器古董的吧?”李穿石喊:“您又误会了,这一阵子华界实在不太平,我是想把您那些宝贝都护送到租界去,等市面上安稳、消停了,再搬回来……”掌柜的喊:“你就甭管我了,只要你正正派派地作人,比什么都好!”这时候,外边传来了枪声,紧接着就有人跑进院子喊叫:“报告,保安队的人又杀过来了!”李穿石转身冲下面命令:“玩命儿也得给我顶住!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