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吗?他没有和我说过他哥叫什么呢。”她脸上僵硬地笑笑。“这小子真行啊,连你这个同个大院的都瞒着。”那人诧异地嚷嚷,很是不满意的,于是给她透露了更多的信息,“呸,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怕人家抱他大腿是不?我告诉你,他哥叫姚子业。有空,让你哥也查查,看这家伙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你哥比他哥更强。”“姚子业?”“对。姚子业。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住哪,但我亲戚说过,他哥应该是属于直属XX研究所的。”知道了地名,再去找这个地方,肯定是不难的。最惊奇的是,她居然记得怎么从这里搭乘公共汽车去到那里。夜色黑蒙蒙的。确定了彭芳不在火车站及其周围,君爷带着一行人回到单位,几个人临时开了个小会确定下一步的动作。这次没法从火车站走掉,不一定下次继续选择火车站。现在火车站售票有身份证登记系统。谁上车谁没上车一目了然。即使有拿了别人的身份证冒名买票,也是一条线索。通过比较,初步确定,和彭芳一块走的是个女人。而且从后来调出来的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的年龄外貌衣着打扮,是个约三四十岁的女人,长得比较瘦小,口音为外地口音。“这个女人应该是病了。”之后,根据录像里兰娟躺在候车凳上的姿态,君爷指出。“可能是腹部之类的绞痛,因为阿芳去买了冰冻饮料。”赵文生想起表妹是受自己影响,对一些医学常识耳濡目染,遇到情况比普通人强一些。“这样,从医院开始搜找。我相信她们不会去大医院,要去,只会去一些偏僻的小医院。”君爷很快锁定了推断。一边上,姚爷拿了条止血贴,让徐美琳将陈孝义额头上那块看起来血迹干了反而有点恐怖的纱布换下来。因为陈母不知从哪里耳闻到儿子受伤,匆匆赶了过来。陈母前脚踏进治疗室里,后脚跟了个女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色打量这个年轻的女人。高大帅见着甚至口缩的圆圆,要吹起一声口哨。“这都起火了,你敢幸灾乐祸地吹口哨?”姚爷毫不客气先警告高大帅。高大帅手拨下寸头,小声但是很大胆地道:“姚爷,我这是看见美女的自然反应。没想陈中校的母亲能下这么大血本,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替身演员。”这名年轻的女人的确长得很漂亮,弯弯的细眉,小巧的鼻梁嘴唇,标致的瓜子脸廓,刘海稍烫,扎了条马尾,一身得体的衣装,清凉的连衣裙,玉臂上挂了个白色公务包。没化妆,素颜都这般秀丽,加上浑身只要一个名牌的手提包,已经显出其来历不凡,至少是个名门闺秀。陈孝义陡地沉下脸,看着母亲:“妈,你来就来了,带人过来做什么?”“朱艳不是外人。”陈母一句开头词就已奠定了这女人的地位,说,“她是你爸爸老战友的女儿。听说你受伤了,这不一块过来看看。”陈孝义不打算正眼瞧这个女人。可人家美女,却是一双目光赤裸裸毫无顾忌地端详着他,美丽的杏眼犹如高大帅说的,好像验钞机一样,在陈孝义全身上下扫描一番,可能是在确定其真身与照片中的人影有无差别,判定哪个真哪个伪。出卖儿子照片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陈母。结果证明,陈母的骄傲是有底气的。陈孝义果然不负母亲所望,堂堂仪表,让美女挑剔的目光都能为之一亮。“妈,你先回去吧。我这不就一点皮外伤,压根不碍事。”陈孝义被这女的打量得浑身不舒服,打发母亲说。“你这是什么话?朱艳把车都开过来了,就为帮我把你带回家。”陈母说。这算不算强行押进囚车?高大帅想继续调侃陈石头,但是,在看到陈石头那张痛苦的神情时,不禁升起了同情。陈石头是个孝子,只要是孝子,不可能轻易抵抗母亲命令。“回去吧。”陈母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爸在家里等着你呢。他脾气硬,不肯过来,其实听说你受伤后很挂心。”陈孝义被母亲拉着,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和领导面与母亲吵嘴,说出去,无论对错首先肯定是骂他这个做儿子的。除非他不想在社会上混了,才可能做这样的事。无奈下,他只能跟陈母先走。高大帅见着都为他感到可怜地耸耸肩膀,转过头,能见赵文生的脸色更难看,惊讶道:“赵大夫,你表妹都找到了你不高兴?”赵文生心里是想,蔓蔓真有先见之明,清楚问题的症结不在找到人,而是找到人后该怎么办。现在这种状况,只要这个陈母在一天,就和他那个丈母娘蒋母一样,都是很头疼的问题。这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表妹真是彻底忘了陈孝义这个人。陈孝义和陈母走出单位。因为单位里车位已满,朱艳将车停在了外面可以停车的街道边。三个人几乎是并行着走到车旁,这个样子任谁见到,都难免会产生误会。郎才女貌,用这样的形容词来描绘朱艳与陈孝义站在一起的画面,绝对不算过分的形容词。陈母在旁见着都赏心悦目,心花怒放。朱艳坐进驾驶座时,陈母连忙把儿子推进副驾座,坚称自己不喜欢和人家挨着坐。要不是街道上有人来往,陈母又坚持,陈孝义几乎要与母亲再吵了起来。想到最终开车到家不过几分钟时间,为此他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妥协了。朱艳的车启动后,陈孝义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人看的样子,猛然掉回头。“你看什么呢?”陈母对他这个有点神经一样的举动不高兴。虽然有路灯,望远了的话,路头依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沉着脸回过头。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回头,是把某个人的心撕裂成两半。彭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走到这附近,再不敢轻易踏前一步。接着,她远远地看着,看着早前在火车站捉着她激动地叫她名字的男人,是与一个漂亮的从没见过的女人一块并肩走出了院门。其实是蛮远的距离,理应看不清的,可她心里都感觉得到,是他。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地叫她的名字?她记不起来,唯有能肯定的是,在见到他和另外的女人一块走时,她的心是那么那么的疼,痛彻心扉。她恍悟到了,自己为什么不想记起来的原因。因为,太疼了,这种痛苦。所以,在见到他们三个坐上车走的时候,她开始往后转身,是向着与车子南辕北辙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此时,王海与兰娟是通上了电话。得知兰娟放了彭芳一个人出来找他,王海是在电话里骂起了兰娟:“你是笨蛋吗?你放她一个人出来,不是让她有机会一个人逃走呢?”“不会吧?”兰娟听他这一说,是吓出把冷汗,又坚持着不相信道,“这不可能。在火车站我发病的时候,她都没有抛下我。她现在和我感情很好,不会舍得抛下我们不管的。”“你想的真天真,你就不怕她在半路一个人想起什么了,动摇了?”王海骂着。“那你说我怎么办!”兰娟被他一个劲地骂,心中委屈,激动地反抗道,“你想想我现在是躺在这边半死不活的,根本没有办法拦住她,而且一直都联系不上你。”王海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手指夹着根烟条在室内来回走。杨博士在旁看见他要抽烟,又说了句:“酒店里开的是空调,空气本来就不好,你不要给我抽烟。”王海不敢反抗他的话,只得把烟条扔到地毯上,狠狠用鞋底跺。兰娟听电话里知啦知啦响,以为他在打架,大气不敢出。“早知道不救她了!”王海骂自己,“我真是突然瞎了狗眼睛。”“所以说救人不适合我们这种人。”杨博士翘着二郎腿翻着一本酒店里的杂志,像是随意地接上他的话,“你是先想好怎么和孙先生解释吧。到时候,她跑出去把你的底都漏了。”“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王海铮铮辩解。“那你怕什么?”王海想,自己终究是不甘心救了人却一点用处都没有。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这是肥水直接流外人田了。煞费苦心,到头来是对手受惠。气得他牙痒痒的。这时,任谁都没有想到。服务生会将寻来的彭芳带到了他们面前。王海一时半会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没有趁机逃了?果然是个很怪很怪的女孩子。“海叔,娟姐她病了。”彭芳见到面,开口就说兰娟的事,脸上看起来很是为兰娟着急。王海看着她这样,都莫名地感到了一种感动,走过去拍拍她肩膀:“没事,我现在就和你一块去接你娟姐。”杨博士早已扔下杂志看着她,俨然比王海更讶异于她的出现。他们三个人开着杨博士的车急匆匆去接兰娟。幸好,他们去的快,给兰娟办完出院手续刚走不久,半个小时后,君爷的人寻到了这家小医院打听到了兰娟的真实身份。现在君爷可谓是各个出口布置了天罗地网。不适合外逃了。杨博士与王海商量说:“既然娟儿刚开完刀需要休养,就到我那里避一阵吧。”“行吗?”王海受宠若惊地问。“我那里,算是比较安全了,再查,也不可能查到靠近中南海的地方吧。”杨博士笑了笑,这笑,是冲着后座里坐着的女孩。彭芳吃疑地对着他那双蛇一般的冰凉眼珠,微微皱皱眉。……蔓蔓知道彭芳活着的消息了,也略听说了阿芳不肯回来的事儿。想到出事之前阿芳几次三番犹豫着是否打电话的姿态,她总觉得这事儿里面可能还另有隐情。在这期间,她是努力在驾校上起了课,不能再让受制于人的事在自己身上发生。自己能开车,终究是件好事。哪怕是今后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都方便。接到教练的电话后,蔓蔓提着个包,偷偷摸摸背着家人出门。她可没有傻到说再去征求她哥的意见。她哥就是个老太婆,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思想又很顽固,谁都说不通,有些事不止是她,家里人都学会了对她哥是不如先斩后奏。给她当教练的姓王,是个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头已经秃了一半,看起来很像开荒开了一半的荒山,所以是个和她哥差不多固执但同时很有意思的一个老头子。蔓蔓现在他的指导下,每天下午开着教练车,在城市里面转悠着熟悉路况。在大城市里开车,最怕走错道。一旦走错道,不能回头,只能一路走到尽头再想法子转回来。蔓蔓现在开车,握着方向盘挺稳的,有模有样,倒车也不错,就是这各种标志牌,太难记,经常走错道后要一路开到了五环才能转回来。每次这个时候,王老头就开始跳,骂她是笨脑袋。蔓蔓撇着嘴,任他骂着,偶尔关心他一句:“小心血压高。”“我这血压高不怕,就怕你这油箱哪天不足以支持你到五环后转回来——”“别乌鸦嘴!”蔓蔓正欲打断师傅这倒霉催的话,倒霉真的发生了。油箱里的油耗尽,他们的教练车,停在了前不着后不着店的五环郊外。在这种情况下没法了,只能叫拖车。没有油,车里没有空调,七八月的天气,热得像焖烧锅。王老头和蔓蔓纷纷踢开车门站在车旁凉快。可这日晒的大路上,日头也大着。王老头拿帕子擦擦光头上的汗,说:“你小姑娘不怕晒黑,我都怕。”“我不是小姑娘,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蔓蔓说。王老头大概是第一次听说她是结婚了的,吃惊地说:“那怎么见你一个人来学车,你老公不陪你?”“我老公忙。”蔓蔓拿了瓶矿泉水灌着喉咙。“你老公是生意人?”“不是,是军人。”“哦——”生怕王老头误解她老公不好,蔓蔓继续说:“他教过我开车的,只是我一直学不好。不如来驾校学。”王老头虽然骂她路牌记不好,但也知道除了路牌问题,她开车各方面技巧并不差,有望通过路考,于是听到她这话后,很惊讶地问:“你学的不错啊。他怎么说你不好了?”未想这喜欢对着她跳脚的王老头竟然会维护她,蔓蔓笑道:“他是被我哥蛊惑了,说我开车有恐惧症。我一开始开车是有点怕,后来开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你说哪个人刚开始开车能不怕呢?”“这说的也是。可是你哥说你有恐惧症你老公怎么就信了?”王老头追根问底。蔓蔓想起自己那哥,哼:“不好意思,他是大医生,所以自认自己的话很专业。”哪知道王老头听到她哥是大医生后,都说:“那你真得到医院里好好查查,免得将来出了意外。这个司机,虽然说现在基本人人都可以当,没有什么特殊的门槛,但可算是每天背负了人命在开车,不能掉以轻心的。”“教练!”蔓蔓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清楚她哥那古怪的与常人不同的观点。一辆黄色的奥迪经过他们车边时停了下来。打开车门后,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问他们:“是不是车子出问题了?”王老头刚要答,突然发现自己学生像是与对方认识,看着对方的眼神有点怪。“蒋太太,我这是刚好经过。”见蔓蔓质疑的目光射过来后,鲁玉只好解释两句。后来从鲁玉的奥迪车里抽出点油,维持教练车开到了加油站。接着,鲁玉陪着他们开教练车回到驾校,是有话和蔓蔓说。蔓蔓就此带鲁玉到了驾校附近的一家凉茶店里坐。鲁玉现在坐在这里面对面看着蔓蔓,深深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人猜不透。米薇直说蔓蔓是条狐狸,披着羊皮害人不浅。如果这么说,暴露了真相的蔓蔓,理应与她们之前见到的有什么不同。可是,蔓蔓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变化。仍是看起来那么的天真,软绵绵的,好比只小绵羊。吸了口饮料,鲁玉叹口长气,是被折服了,说:“温小姐,你真是让人吃惊。”“如果你是想为你朋友主持公道,你就直说吧。”蔓蔓不爱打迷糊眼。“不,我知道我朋友有错,我自己也有错,怎么会责怪你?”鲁玉苦笑道。“那你找我做什么?”蔓蔓拿塑料棍搅着杯子里的冰块,看来是那么的天真无邪。鲁玉看着她这样子,直接吐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血缘这关系真的很奇妙。你和你弟弟一样,不是普通人。”这说的是陆欢小朋友平常里爱装作小朋友骗人的样子。蔓蔓咬了咬吸管,其实自己也经常被弟弟天真的模样糊弄,不予置否轻轻应声:“嗯。”接着,是记起听别人说的新闻,道:“你在追我弟?”鲁玉尴尬了:“我知道,他看不上我的。”“我也劝你不要倒追。”蔓蔓说,无比同情所有喜欢上陆欢小朋友的女性,“他性子像我哥,不是自己要的,绝对不会要。”鲁玉的脸一白,知道她不是在说谎,但没想到她连一句客气的安慰话都不会说。鲁玉拿着吸管在杯子里拼命地搅着,心慌意乱。想到在得知彭芳活着的时候,自己甚至觉得得到了救赎或许他会原谅自己。现在蔓蔓这番残酷的话似乎是在提示并且指明了:这是幻想!“鲁小姐。”蔓蔓接着说,“我这也是看在你和那位米小姐为人品行不太一样的原则上,才和你说这些话。我认为,你离开京城比较好。”鲁玉听着她这话时,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是不是不一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哪怕蔓蔓说着这话时,声音依旧软绵绵的,但是,只是稍微抬起头,那双月牙儿眼里无形之中迸发出来的气势,足以一瞬间压倒她。鲁玉心里抽着阵阵凉气,拿着杯子的手不稳,低声说:“我,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既然能和薇拉做得成朋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薇拉的性格是偏像的。你认为你自己,能容忍看着我弟弟去爱上另一个女人?”一根刺准确地刺中她的心脏。鲁玉大气不能喘。“离开京城吧。如果不想自取灭亡的话。要知道,这种事,我们家最多只能容忍发生一次。再有第二次,我哥不动手我都会动手。”这么说,她是知道了,知道她们两人对彭芳所作出的事。鲁玉骇然。“本来我还想找个时间让人通知你的。既然今天你我刚好碰上,我就在这里说了。我相信,这个月过后,我和我家人都不会再见到你。”蔓蔓说完这话,从钱夹里抽出张钞票放在桌上,起身离开。鲁玉伸出手,想抓她衣摆,但被她犀利的眼神一扫,缩回了手。现在她心里明白了:陆家千金不仅是狡猾,而且很残忍。她之前和米薇想拿蔓蔓来利用,完全是作茧自缚的行为。手撑在额头上,她低声地发出一串“呵呵呵”自嘲的笑。那是因为,她是够聪明的话,就只能按照蔓蔓的命令去做了。陆欢在听到学校里有人说,鲁玉在他第二学年开学前,就要飞往澳大利亚留学。听说,是有个一直喜欢鲁玉的男人邀请了鲁玉过去,有可能在那边留学后移民在澳大利亚了。姚子宝同听到消息后,琢磨了会儿问他:“是你哥干的?”“不是吧?”陆欢知道他哥,近来一直都在忙着帮赵文生找彭芳,没有空管鲁玉这个闲事。“那只有你姐了?”姚子宝推断。“你说我姐可能办到吗?”兄弟俩面面相对:蔓蔓太莫测了,谁也说不清。“可怜的家伙。”姚子宝搭着他的肩说,“你以后找女人,要找个最少能在你姐眼皮底下活下来的。”陆欢冲他翻个白眼:“我这不是早考虑到这个了,我姐我哥那都是些什么能人。不然,不会将鲁玉踢开了。”“这么说,你以前真是喜欢鲁玉?”“喜欢是喜欢,但是和能当老婆的那种喜欢不一样。”姚子宝不和他辩论了。总体来说,姚家虽然一直和陆家交好,感情深厚,但陆家人有些感情和想法都是他们姚家没法理解的。陆欢又问他:“戴兴伟不是没了吗?你究竟在他的研究室里有没有收获?”姚子宝道:“有收获我也告诉你姐夫了,你姐夫在查。”“我姐夫有在查吗?我只知道他现在天天晚上准时回家当奶爸。”陆欢不可置信地说。蒋大少近来可真是乖得像二十四孝的男人。准时上班准时回家看老婆和孩子。如果真有什么任务紧张的话,他理应是要天天加班的,而不是回家看老婆。蔓蔓也觉得近来老公乖得很异常,好歹她哥,现在夜晚偶尔都要加班,为着彭芳的事。她老公,倒是不痛不痒的,只关注自己老婆和孩子,这不像老公平日里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性格。今天蒋衍回到家,蔓蔓小媳妇有意发牢骚刺探下老公:“我说,阿衍,你不去安慰下二姐夫行吗?”“不用,我二姐夫有我二姐陪着,不然有姚爷和君爷陪着,轮不到我上马。”“那陈中校呢?”“陈中校更不用了,他被你说了一通后,内心已经变得坚强无比刀枪不入。”蔓蔓拿眼睛瞪了瞪老公: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所有事情因为她都做了,所以他没得做。没顾得上老婆埋怨的眼神,蒋大少抱着儿子走去书房,一边说:“蔓蔓,你去驾校的时候小心一点,好像高大帅奉你哥的命令在留意你了。”蔓蔓本想冲老公继续吐槽的话,禁了声,愤愤地将刚要拿起来晾的衣服扔回洗衣机里。接着想着不对,回头去追老公,问:“你怎么知道我去驾校?”“你把驾校广告纸都扔在车子里面。我开你的车能不知道吗?”蒋衍让儿子坐在自己膝盖上,一边打开电脑。小西西被老爸第一次抓到电脑面前,感到很稀奇,小手抓成拳头在键盘上砸着空格键。蔓蔓看到急忙抓儿子的小手,念道:“孩子这么小,你带他到电脑前做什么?”“他总得知道他老爸在干什么吧。免得总误以为他老爸是条无所事事的懒虫。”蔓蔓听出来了,这是老公在借孩子说她呢,脸蛋闹红,道:“那也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大舅子他们那样找不是不可以,至少是找到了带阿芳走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蒋衍欲言又止的。“但是?”蒋衍低头亲吻儿子的小手,说:“其实,他们,就连二姐夫,都不大了解阿芳。”蔓蔓听着惊讶地一瞪眼:“怎么说的好像你比我们还了解她?”“你不知道吗?阿芳可是保送清华计算机系的学生!”蔓蔓对向老公那双眯着的眼睛,突然心里头一震。【271】老公不为人知的一面陈母给在客厅里的儿子倒了杯水后,说:“和朱小姐谈谈吧。”陈孝义抬头看了看站在窗台边一声不语的父亲,回头对母亲说:“我知道了。”也好,有些事先说清楚,免得彼此误会加深。断了这人念头,也能断了父母的念头。陈母就此拉着陈父到了屋外。陈父扔下手里的报纸时,看了看儿子,表情复杂。客厅里,陈孝义将母亲倒来的水杯放回到茶几上。朱艳坐在侧边的沙发,拿出手机用手指在触摸屏上划着信息。见他望过来,抬起杏眼,冲他笑了笑。陈孝义别过脸,觉得这真是件荒诞至极的事,之前相亲倒也算了,可这女的怎么回事,不会什么都没有听说,现在居然非缠着来看他。“朱小姐。”“嗯?”“我不知道我母亲和你说过了些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没有找对象的打算。”陈孝义想,这样冰冷的拒绝的言语,应该让这个看起来很骄傲的女人可以打消念头了。哪知道,朱艳说:“因为你心里装了一个女人吗?”陈孝义不怕在这时候把话说绝了,抬起头,道:“是的,除了她,其她人我不作二想。”朱艳因他毫不避讳的坦白,咬了咬唇:“你可真是个痴情又冷酷的男人。可是,我听伯母说,对方是没有毕业的学生吧?陈中校,你应该不是个愚蠢的男人,会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事情。”“我可以等到她毕业。”陈孝义的回答不假思索。“毕业?”朱艳笑,“这么说,离她毕业这三年时间里,你是自由身,这不妨碍我追你,对不对?”“朱小姐!”陈孝义沉了脸,“我相信你也不是个傻瓜,会做出这样不仁不义的事情。”“我怎么不仁不义了?既然你们两个都没能确定关系,我追你是法理可容的事情。”朱艳没有顾着他那张难看的脸,径直端了杯茶。“我说了我心里不会有其她女人。”“那也没有关系。三年的时间,胜负未定呢。”既然话语无法沟通,陈孝义站了起来,指向门口:“请你走。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朱艳就冲他这句冰冷的遣客词,又笑了:“有没有人说你其实对女人压根不了解。”他冷眼看着她:“我只知道从没有一个女人傻到听对方说了这些话后,依旧不依不饶的。而且对的是只见过一次面连了解都谈不上的男人。”“好吧。”朱艳优雅地把高跟凉鞋踩回在地板上,手机放回了手提包,作势拍了拍裙摆站了起来,“你拒绝我是你的权利。我追求你是我的权利。”陈孝义背过身,听着屋门在身后传出轻微的关响,猛地是将拳头砸在了茶几上。朱艳走到楼下时,正好陈母拽着陈父走过来,问她:“小朱,两人好好谈了吗?”“谈过了,阿姨。”朱艳笑眯眯道。“那谈得怎么样?”陈母希望儿子能就此回心转意,这是多么好的女孩子,比彭芳不知道好多少倍。其实,她这个做妈的不是挑剔儿子的对象,但是儿子挑对象总得挑到个正常的吧,至少,不要误了自己前程才行。陈父看了看老婆,没有说话。朱艳道:“阿姨如果放心的话,这事儿都交给我处理,好不?”“好,好。”听到这话,陈母心里乐开了花,连声应好,送朱艳走。陈父没有看老婆,自己一个人上楼,到了楼上,看见儿子回自己房间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个摔碎的杯子,于是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后来据高大帅转述到两爷那头后,众人不禁都为陈孝义犯了愁。“以前,陈伯母都不是这个样子。我记忆中她很和蔼很亲切很懂理的。”姚爷想不大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怎么现在变成和某某一样了,好像和某某是多好的姐妹。”这个某某,指的就是蒋母。君爷却是很了解地说:“这种手段很常见,不止囡囡她婆婆一个。再说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你让陈伯母在孝义这事发生之前去评论囡囡她婆婆做的事,八成也是骂着囡囡她婆婆不会做人。没觉得自己做错,只觉得囡囡她婆婆是错。”“当妈的关心儿子是没有错。”高大帅为难地摸着下巴颌,“可孝义怎么办?”“问题,我觉得还是出在这个女的身上。”号称女人通的姚爷分析,“如果她拒绝了,陈母会受到打击,再找几个都不能成功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就得放弃了。”“对啊。”高大帅听着很有道理,拳头砸在大腿上,激动地说,“这女的是怎么回事?是骄傲的恐龙大王吗?自称战无不胜的女武神?被人拒了反而雀雀欲试的,像爱找虐的!”“咱们不说她是不是爱找虐的,咱们只想怎么赶紧让她转移目标。”姚爷指道。高大帅接着见两爷都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周身顿时冒起了鸡皮疙瘩:“爷?”姚爷眯了眯眼,拍拍他肩头:“高大帅,我们都觉得呢,这任务非你才能胜任,就凭你名字里这个帅字。”高大帅听出两爷是要让他牺牲色相去勾引朱艳,紧张地拉了拉衣领:“你们觉得我行吗?”“怎么不行?都说有你这个帅字招牌了,有女人能拒绝你吗?”高大帅怎么听怎么怪异,看回姚爷那张万人迷的妖孽脸,说:“姚爷,没有女人能拒绝,这说的是你自己吧?”姚爷白了他眼睛,道:“这要说的是我自己,那我早在我自己名字里面加上高富帅三个字了。”高大帅听着还真觉得有理,点点头说:“当年我爸妈怎么不给我起名为高富帅呢?就只差一字之别,都害得我被女人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我明明也是个有钱的富家子弟。”听高大帅胡侃的好处在于,多糟糕的心情都能一扫而光,变得阳光明亮。赵文生走进来时听了高大帅这番胡侃后,果然心情大好。连先前埋怨陈孝义的心情,现在想想都觉得好像没有道理。陈孝义不是没做,能做的都做了。高大帅整理整理军装,打听清楚朱艳的住处后,拿电话叫了束花,准备捧着花儿去勾引美人。临走前,不忘向君爷复命:“君爷,您让我去调查你妹妹那事儿,您还是自己去问你妹妹吧。我真不想得罪你们两个。”本是悠闲自得翘着二郎腿的君爷,听到他这话,脸色一黑:“怎么?她察觉到你了?”“具体,可能是有人漏了风声,或者是她自己敏感,反正,她是知道我在监察她学开车的事了。”高大帅这话说完,闪的快,刚关上门,听见君爷的一支笔扔到了门板上嘭一声。“这小子,连这么点屁事都办不好!”君爷起身后,怒气冲冲地走回到办公桌前。姚爷没有多想,直接说他:“她想学就让她学呗。反正有那么多警察叔叔看着她,出不了事。”“要是她过了驾考呢?”君爷瞪着任何一个敢为蔓蔓求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