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走到床边,拿起件衣服狠狠甩到敢取笑她的老公身上,嗔着乌亮的月儿眼说:“有本事你管管他们!”蒋衍是没媳妇这个腹黑妈妈的本事,坐起来后,伸手去拉媳妇的手,把媳妇一拉,让媳妇坐到了自己腿上,双手扶着她的腰,道:“我看你现在都不和南南置气了。”“她的大脾气,我一定要扭过来。”蔓蔓是个从不怕艰难困苦的人。蒋衍听她这话,突然想起自己舅舅在信里写的,低声说:“你的名字是温爸取的?”“好听吧。我爸看着大自然,取自自然。这可是什么都比不上。”蔓蔓小媳妇未免有些小得意,拿出老公那个神人舅舅的话来说,接下来,向老公问起老公的神人舅舅,“你舅舅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这儿来。我们要好好感谢他给我们俩孩子取的大名。”蔓蔓绝不敢独自霸占住功劳而沾沾自喜,两个孩子大名能如愿以偿,最终靠的是黄济儒的力挺。这不,她真的挺感激的,很想见见大师并亲自道谢。感觉到老婆挺喜欢他这个舅舅的,蒋衍为此也有些自豪:“他像个仙人,来无影去无踪,谁都别想找到他。但是,如果家里谁真的出了事,他是绝不会撒手不管的。”蔓蔓早从上回老公念出来的黄济儒的信,都能感觉到黄济儒的为人,笑着说:“这么说的话,我可以问问舅舅几个问题吗?”“可以。”蒋衍想都不用想的答案。因为从信里的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黄济儒很喜欢他媳妇。“可我怎么找到他?他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吗?”蔓蔓问。“写信吧。寄到老家。反正他总有法子收到我们的信,即使他不在那。”蒋衍如此形容神通广大的黄济儒。蔓蔓眼睛一亮:“你说我可以给他写信?”“当然可以。”听到肯定答复的蔓蔓小媳妇,立马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寻找信纸和钢笔,看来是打算奋笔疾书。可是,当老公随之走到她身后竟然是这样公开打算看着她写什么,她扭捏了阵后罢了笔。“怎么了,写啊。”蒋衍着急。“你上回不是偷偷写的吗?我也要偷偷写。”蔓蔓小媳妇决定,要公平。蒋衍不依了,晃着她肩膀:“写嘛,写嘛,我想知道你在信里怎么夸我。”蔓蔓赧颜,看老公这个厚颜无耻的度,白他一眼:“瞧你美的,没门!”瞧这对小两口,每次都是自己顾着依依侬侬的,很快把儿子女儿遗忘在了一边。两个小娃不高兴了,耳听爸爸妈妈自个儿玩的快乐,竟把他们如此重要的小宝贝给忘了。哇,两声啼哭。当爸当妈的,齐齐回头:“不准叫,再叫,以后不给你们说故事了。”两小娃蓦地——⊙﹏⊙b汗!蒋衍知道周玉时,是那天他带着老婆要给温世轩的东西来到温世轩住的出租屋。敲门后,见是一个陌生女人开的门。“你是?”蒋衍发觉这周大律师蛇腰艳姿,心里甚至一惊想着,原来温世轩早已是欲求不满。后来听杜宇形容这周律师有四十好几了,蒋衍当场喷一口水噗出来。那女人有四十好几?都能当艳星的女人!“别说,我岳母大人,都说了,感觉这女人和温叔有戏。”杜宇转述谭母看别人谈恋爱的直觉。听说温世轩貌似真与周玉要拉近亲密的关系,蒋衍收拾起了正经,问:“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样的人?”“你真什么都不知道?”杜宇挺诧异的,“你回去问蔓蔓,蔓蔓给温叔介绍的。”之后蒋衍记起来了,媳妇是和他说过这个陆家表表姑的事,不过杜宇这么说,真有点冤枉他媳妇蔓蔓了。蔓蔓给温世轩介绍的是律师,不是对象。蔓蔓本人,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爸,突然会和周玉像是打的火热起来。初次听谭母说起的时候,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听说她让我爸熬杏仁粥,现在又让我爸帮她收拾办公室。”蔓蔓很不可思议地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玉这让温世轩干的都是属于“贤内助”的活儿,也亏了她那老实巴交的爸,为了还人家那个律师费,被人家当牛马使唤都愿意,何况这区区一点家务活。也就是说,以温世轩那老实过头的一条筋,压根没有想到这些。对此有色色思想的,都是那些旁观着准备看热闹的人。蒋衍却是回忆起了到温世轩出租屋时,两次看见的奇观,一次是大堆的杏仁,一次是大堆的文件袋和订书机,原来都是出自这个缘故。“你不是挺喜欢这个表表姑吗?”蒋衍根据自己对周玉的初次印象,感觉这人还不错,有知识有文化,最主要的是有气质,与无理取闹的许玉娥是一天一地。而且,记得媳妇多次提起周玉都是赞誉有加的。蔓蔓捏着衣摆,有丝小小的纠结:“可她毕竟是我表表姑,陆家的表表姑。”瞧她和温世轩接触,陆家人都反感成这样。周玉这个亲戚要和温世轩谈恋爱的话,陆家人能同意吗。这是其一。其二,她爸现在是有钱了,但是,周玉自己不缺钱,以周玉那么高的目光真能看中她那没有念过书的爸?想想都悬,真是悬。蒋衍枕着脑袋,与媳妇感觉却是不一样:“你看,她这不是在倒追你爸吗?你该担心的是她被甩了,而不是你爸被甩了。”蔓蔓:……因为还真是有这个可能。周玉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找回当年那种初恋的感觉,对一个男人挂心成这样。在许多人眼里,温世轩不就是个农民户样的傻嘎子。想她周玉要什么样的男人会没有?博士?国家干部?央企高管?港澳台富商?外国侨民?什么都有的选,有必要搞到四十几了,突然开窍了想和个农民户搞在一起?周玉想,如果自己那已经进了棺材的爸妈,知道她挑到最后又挑回一个农民,八成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可她就是喜欢,就是对温世轩有那种感觉,对其他人都偏偏没有那种FEEL儿。其实对于这种感觉,她曾经也在内心里挣扎过。想着或许是不是自己错觉了,将自己当年初恋情人的影子给叠加在温世轩身上。直到那天,她跟温世轩到温世轩住处拿东西时,温世轩脱了外套,因为干活汗湿,进房里准备换件衣服。她不知道他在换衣服,鲁莽的时候不经意推了下没有锁的房门,于是看到了温世轩脱掉汗衫以后露出的赤背。背上,有一道鲜明的疤痕,颜色已不鲜艳,是陈旧性的,但是,一直留着,就在离腰上面几寸的位置。为了确定自己看的没有误,周玉甚至伸出只掌心,趁着温世轩没有发现,隔空量着疤痕到温世轩裤头的距离,一量,刚刚好是她一掌心的尺寸,这在她心底里瞬间掀起了千涛骇浪。如果说,之前只是温世轩给她一些模模糊糊与初恋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么,如今,这个疤,算是给了她一个证据。当然,她知道,纵使只有这条理应留在她初恋情人背上的疤痕,还不能充分说明了什么。她像是无意的,问起温世轩这个疤怎么有的。温世轩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他有条疤,稀奇地瞅了她会儿,随口就说:是当年下农田不小心被锄头杆砸到。岂知道这个一模一样的答案,让她再次震住了。因为当年他受伤后,瞒着她,被她发现时,也是这么和她说。实际上,他这个伤,是由于她当年调皮,爬墙头掉下来,他匆忙上去接她,被她摔下来后垫在地上磕到地面给留下的疤。周玉一想到其中的可能性,心惊胆战的。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不是不可能。因为她和他,当年在插青队时,用的都可能不是现在的名字。当时下乡的年轻姑娘小伙子,大部分跟风,喜欢改名,为的是象征和表态。于是,周玉那年头是把自己的名是改为了周志红。他的名字叫赵阳山。意思都是表达对着党的红彤彤的一颗火热的心,积极向上的心。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和他,真是单纯,单纯得让人想流眼泪。让她再次联系到这个猜想是,某天,温世轩应她要求锻炼上庭形象,刮了胡子穿上比较正式的衬衫和西装,走进了她的视野。那天律师所里所有的人看到刮了胡子的温世轩后,皆诧异到掉下了下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温世轩就是典型的这种,平常掩盖在邋遢的外表形象底下,稍微一改装,形同改头换面,整个是金光闪闪的美型大叔。有个律师所大姐甚至当着周玉的面直呼:张东健!不是说温世轩长得像张东健,是说温世轩应该是像张东健一样,无论年轻时,还是现在人到中年时,都是富有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周玉当时腿儿若面条一软,跌坐在办公椅里。她脑子里纷乱如云,心想,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来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儿。当年,她不是没有回头去找过他。但是,当时环境太糟糕,人事变动都没有档案记录,地方上每个人都忙着搞改革开放,领导同志要关心当地居民温饱问题,至于他们这群已经犹如鸟散回到各自地方本土的插青队,立马被遗忘到西伯利亚去了。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曾经被许多人拍成电影电视剧登上屏幕。每次听到李春波那首《谁能告诉我》,她甚至产生过疯狂的想法。如果当时她和他滚了床单就好了。哪怕留给她一个孩子,也好有个念想,不至于到现在依然孤家寡人的。温世轩哪知道她这个想法,以为她这是感冒了还是劳累的给折腾的,忙给她倒水奉水的,问她:“周律师,你觉得身体怎样?我的案子,没关系,可以拖一拖的。”从他这句话,周玉似乎可以想成他并不是只是冲着她给他解决案子来的。“相处都这么久了,我早把周律师当成朋友了。再说蔓蔓不也是说了你是她的表表姑。”温世轩张口就说,话说的坦实,人也坦实,整个光明磊落。周玉接过水杯时叹口气:他如此倒好,好像衬得她是个小人似的。瞧她律师所里,如今哪个不是向着他的,都说她欺负老实人。见他们俩走近了,自然有些人乐于见成,有些人并不喜欢。第一个不喜欢的,倒不是温媛。因为温媛当时已经开始在全力准备美院的艺考了,压根无暇顾及其他事。反正,监护权落到她爸或是她妈手里都好,她一个条件就是要钱。没有钱,她照样会把许玉娥告到法庭上去。第一个发现周玉存在的,是到温世轩家里想给大哥洗洗衣服装装样子的温凤姊。温凤姊拿条扫把扫着出租屋里早已被温世轩打扫干净的地板,边心不在焉地哼着民歌,听到楼下有车响,从窗户探出个脑袋去看。这一看,看到了温世轩从周玉的桑塔纳上面下来。周玉戴着墨镜,从驾驶座里露出半张娇艳的脸,向温世轩招手,一路要温世轩小心。看到这一幕的温凤姊,张大的口足以吞下颗鹅蛋。这,这老大哥,莫非是勾上了哪个风骚的女老板?温世轩进了家门后,立马被温凤姊缠住了。温凤姊几乎是软硬皆施,才在温世轩口里套出周玉的大名。听说只是个替温世轩做法律顾问的律师,温凤姊以自己在社会上的经验分析。这做律师的,肯定是没有做老板的好。许多律师,还需要仗着老板拉业务。也就是说,不排除律师给老板当二奶。第一眼,周玉又长得那么美,看似有些*。温凤姊很不喜欢。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外在因素,她最不喜欢周玉的根源在于,看起来这个周玉很聪明,律师大都是聪明能干的。若是周玉在温世轩背后出个什么主意。她们这些人再想在温世轩口袋里掏钱,自然会很不很不容易了。温凤姊回到温家后,马上先和妹妹商量起了这件大事。温凤妹一听,先是想不可能。人家大律师啊,怎么可能看上没有文化的温世轩。温凤姊却不这么以为,对妹妹说:人家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区区律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需要靠老板赚钱。而我们的老大哥,如今是年入多少万的大老板了。温凤妹听姐姐这样一说,一时没了主意,想找张秋燕商量,却被温凤姊拉住。“你傻的了?”温凤姊瞪她,“你想她们母女现在是谁的人了?还能与我们贴心?”说的是由于温浩雪与莫文洋的关系,现在的张秋燕摇身变为了蔓蔓的铁粉。有什么消息不还得先都透给蔓蔓知道。蔓蔓的立场,又是与她们都不同的。蔓蔓不贪图温世轩的钱,温世轩和周玉交好,只要温世轩觉得好,蔓蔓绝不会阻碍。温凤妹想到这家里面都出了间谍了,嘴头发狠道:“都是蔓蔓这臭丫头,给我们使什么离间计。姐,你和我,千万别再中了蔓蔓的套了。”接着又问:“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分开他们!”温凤姊在这点上立场坚定。若非要给温世轩找个老婆,也必须是她们给找的。“可我们给大哥介绍对象,大哥连听都不听。”温凤妹焦急,一点都不觉得这事简单,“不然,我们找个与那女的相似的女人,试试。”要找个与周玉相似的,凭她们两个的资历容易找到吗?温凤姊愁得像掉进了苦海似的,终究这事,不找张秋燕,就需得再拖上许玉娥了。许玉娥从温家两姐妹口里听说了自己前夫也找到第二春的事,大大地吃了一惊。这种震惊的感觉,不亚于十级以上的地震。她当时就想着,他既然和她离婚了,她非要找个比他强的男人,然后看着他孤老到死。哪知道,现在,他竟然找到了一个教授。周玉的身份,大大超出了她原有的想象范围,让她恍然间像是进到了外空间遇到了外星人的感觉。毕竟以温世轩那条件,许玉娥怎么想,至多,就是温家姐妹给他再找,只能配一个和她差不多的。若温世轩真是与周玉在一块了,这一对的光鲜亮度,要远比她和赵学军强上不知道多少倍。并且,会将她想把女儿抚养权拿过来,并且借机向温世轩敲诈的计划,全部打上了水漂。因为她委托的律师准备递交给法院的上诉报告,其中标明的他们这方的优势,就在于温世轩孤身寡人,她却是有了新的完整的家庭,能给女儿一个新的完整的家。如果温世轩结婚了,他们这不也没有了优势争抢抚养权了。这事太紧急,太严重了。事不宜迟。许玉娥找到了赵学军商量,她还是赞成温凤姊的想法,赶紧抢着先给温世轩介绍一个可靠的,百分百站在他们这边的人,骗婚都不要紧。提到骗婚,赵学军有了主意。谁让他理发店里,本来来来去去的人就很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乏一些游戏人间的女人。过了两天,温世轩走进自己出租屋时,赫然发现屋里出现一个脱了衣服躺在自己床上的年轻女人,吓得他犹如见了女鬼似地甩门就跑。杜宇在家里接见他听说了他所见到的事后,前仆后仰地哈哈大笑。杜儒霖见爸爸笑的那么大声,向温世轩挥舞起有力的拳头:你真强,给我爸爸说了什么笑话。说到杜儒霖这孩子,温世轩见的多,相处的时间不少,也是很疼爱的。于是将他抱起来,痴痴地看着孩子的小鼻子。杜宇瞧他这样子,知道他是很爱孩子很喜欢孩子的,只可惜膝下仅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温媛。“不知道蔓蔓那两孩子怎样了?听说你们前几天,才刚看过那两孩子。”温世轩问道。杜宇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大了一圈了。健健康康。”“小南南还和她妈妈生气吗?”温世轩问。据说养女这女儿,很大脾气,并且和养女赌起了气,小小年纪,如此作为,真让人惊讶。“被她妈收拾了。”杜宇不知如何形容蔓蔓收拾儿子女儿的腹黑手段,同时又想,有这样的妈,也就怪不得有两个混世魔王的横空出世。蔓蔓若真要怪,当然也得怪自己的遗传基因了。温世轩听着杜宇讲述的话,笑了又笑,乐呵呵的,接着叹:“真想见见这两个孩子。”“蔓蔓说了,等两个孩子大了些,天气好了些,要带来给你看看的。”杜宇安慰他不用心急。“那是。”温世轩倒不心急,说,“只要活着,人总是能见上面的。”说到这里,杜宇见时机到了,代替蒋大少他们问:“温叔,你真没有想过再找个伴儿吗?老了,有个相扶,总是要好的多。”温世轩低下头,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拿指头逗着杜家的宝贝:“不知道,以前我们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对啊。”杜宇继续说,“你们现在完成传宗接代了,不是应该享享福气吗?”温世轩抬头,好像很迷茫地望了他眼:“我们都这么老了,又不是年轻人。”“谁说老了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能寻找自己的爱情?人家现在七八十都有再婚的。都说夕阳更红。”杜宇振振有词地道。温世轩像是被他有丝说动,嘴唇动了动,之后不知道又想起什么,闭紧口风。“温叔。”杜宇拍下他肩头,“你如果这是顾虑你女儿温媛的话,我真心觉得,她应该有个妈好好管教她。而且,决不能是许玉娥那种妈。”温世轩将杜宇这话听进去了。给温媛找个妈,找个知书达理的,像谭母这般会教育女儿的母亲,那再好不过了。不过,以他的条件,真能找到这样一个念过书很有知识很有水平的女人吗。瞧他两个妹子给他房里塞的女人,简直是个浪荡货,让他都无话可说了。说明他温世轩,在别人眼里,能找到的女人水平,大概最多只是这种吧。谁让他再有钱,不过是个出身于农户的傻嘎三。杜宇打电话给蒋大少,报告温家人开始动作给温世轩塞女人的事。蒋衍其实早料到这事迟早会发生,因为以温家人那德行,真是让温世轩娶了个精明能干的老婆回来维护温世轩,必定是不依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杜宇问。蒋衍握着电话筒,想的却是,如今这风声,传到他和自己媳妇都知道了。按理来说,没有理由陆家会不知道。奇怪的是,陆家明知周玉是他们这边的亲戚,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种默不吱声,不仅蹊跷,甚至能闻到一丝诡异的气息。“暂时按兵不动。”八面玲珑的蒋衍决定,这个事他要先观察着,兵,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刻再出手。蔓蔓到了某天,想着自己和自己的爸毕竟麻烦了周玉太多,把两孩子寄托给母亲看养一个上午,来到了周玉的律师所,想和周玉打个招呼顺便请吃顿饭。陪她去的是正好调假休息的白露。正好顺风载她们两个一程的是姚爷。姚子业坐在前面驾驶座里,从车前镜看着她们两个规规矩矩地坐在后面,眯眼一笑:“想吃干果吗?我车里有山楂条。”“好啊。”白露第一个响应,找到车里放的干果罐子,打开盖子后,送到蔓蔓面前。蔓蔓取了一条,放在嘴里面小心地咬着。白露边吃边打开话匣子,主要还是和姚爷说着话:“我听说你们单位那个范医生醒了。”“是的。”“伤全好了吗?”“在做美容祛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我还听说她忘了些事儿,是真是假?”“只是忘了很小一部分。慢慢会记起来的。”姚爷言简意赅地说。蔓蔓听得不是很明白。范淑霞受伤的事,她后来有听温浩雪说过。但是,范淑霞醒了的事,她真是第一次听说。范淑霞忘了事儿,究竟是忘了什么事儿。“那她现在是继续留在你们单位工作?”白露继续问,白亮的美人牙齿咬着山楂,就好像给牙齿上了胭脂红一样。“当然。”姚爷见她们一条一条抛进嘴里前仆后继的,不禁提醒她们两个,“这东西吃多了,胃酸多。我不是鼓励你们消化。你们两个已经够苗条了。”蔓蔓被姚爷这话给逗乐了,一笑,那咬到半截的山楂条掉了出来,好像个吃东西会漏嘴的孩子似的,让她囧。白露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指着姚爷说:“你存心的,是不是?是见我们吃你东西太多了,故意的。”姚爷对她这话,挑了挑风流倜傥的长眉:“白露,你这又不是要去见婆婆,紧张什么?”白露被他这话一噎,差点呛着。蔓蔓疑惑地往她那边看,看她一张脸有些红,真是被姚爷给说中了。白露是挺紧张的,想到去见周玉,心脏砰砰砰地跳。周玉有一张利嘴,而正好她白露,和周玉一样,自小是个美人。应说,就是在不经意之间,在许久以前吧,她白露不小心得罪过了这位姑奶奶。因此,这回她硬是要随蔓蔓来,主要也是化解一下之间的恩怨。尤其在听说了未婚夫有这样一个和周玉搞好的计划后。车子来到了周玉的律师所面前停靠。姚爷下了车,帮她们两个女士打开车门,故意问了句:“怎样,需要我全程陪同吗?”蔓蔓老实地说:“不用了,姚大哥,你去忙你的吧。”白露直接回他个高深莫测的媚眼:“你想陪,两陪还是三陪?”蔓蔓囧,应说她极少见到白露和姚爷单处的时候,没想这两人说话都是这么火爆的,甚至火药味十足。“既然我都说了全程陪同,几陪都没有问题。”姚爷话是这么笑着说,最终,还是迫于公务,向她们扬扬手,先离开了。白露呼出口气,回头望到蔓蔓那副闻之后的囧样,自己突然意识到后,也小囧了一把,朝未来小姑解释:“自小和他们一块混着大的,偶尔都是当哥儿们看的,因此说话没有顾忌。”蔓蔓“嗯嗯嗯”,脑袋瓜小鸡啄米:“不知道白露姐,你和我哥当年说话也是这个样吗?”白露脸蛋一红,其实心里挺怀念以前的:以前,没有确定关系时,大概,也是吧。两人走进律师所,正要道明来意,忽然见一旁,就坐着许玉娥和一个陌生男人。【218】给许某人剔头“蔓蔓。”许玉娥像蚱蜢似地跳了起来,脸上瞬间闪现过的表情,错综复杂,怕是连她自己都捉摸不住是什么情绪。白露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伸开双臂,像老鹰护小鸡将蔓蔓护到身后。赵学军早听说过有关蔓蔓的事了,跟着许玉娥起身时,眯着小眼打量蔓蔓。怎么看,都不大像是*的模样。平平常常的五官不说,蔓蔓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可能就是大街上几十块不到一百块钱的衣服。这般寒碜?蔓蔓这真是当上了什么官的女儿,更是穷酸了?许玉娥确确实实在对比了下蔓蔓的衣服后,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打扮,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行啊,你现在不要我了,找回你亲妈了,结果怎样?就这个样?还有你嫁的那个“破落户”老公,就这样“疼”你?怎么还比不上我这个年纪快近五十的老公。蔓蔓从眼前许玉娥和赵学军那副鄙夷的眼神,都可以想象出他们此刻脑袋里装的想的。而且,看许玉娥现在穿成这样,时髦呢子大衣领子且镶了货真价实的狐狸毛,头发电成个阔太太的菠菜头,蔓蔓翻翻眼:怎么看,怎么就比起以前许玉娥穿着普通棉服的样子,看起来更不顺眼了呢?因为装吧。许玉娥没有那个实地,却非要装成几百万的女富豪。白露皱着眉,此刻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得硬拉着姚爷留下。周玉从自己办公间里走了出来,先是看到蔓蔓和白露,走上前打招呼说:“两位美女远道而来,怎么,是想找我代替老公和男朋友聊天喝茶?”白露听到周玉这么笑侃,心里在来的路上那种紧张和尴尬,一下全松懈了,微笑着挤眉弄眼的:“表表姑,好久不见。”“是很久不见了。”周玉见她这副模样好像当初那个漂亮的小女生,扎着两条辫子向她耍皮,感慨地说。蔓蔓听她们俩认识,理应她们俩也是认识的,静静站在一旁不打扰她们的久后重逢。相比之下,许玉娥和赵学军,在听到别人说此人就是温世轩请的大律师周玉时,耐不住了,催促和他们一起来的代理律师。这代理律师姓滕,年纪和周玉差不多,是位男性,身材稍微矮短,戴着黑框眼镜,一副短小精悍。走到周玉面前,滕永涛道:“周律师,你好,我是许玉娥女士的委托人,我之前在电话里与你交谈过,约好这个时间见面的。如今,我两位当事人也来了。”周玉早就看到他们三个在那里了,是有意晾着他们。听到滕永涛都凑到面前来,她朝白露先是一笑:“不好意思,我和他们说两句,很快,你和蔓蔓到我办公室里先坐坐。”“行。我和蔓蔓先进去里面喝茶。看看杂志,反正时间过得很快的。”白露接到她的示意后,同样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拉了蔓蔓,迅速地进到周玉的办公室里面。眼看,一扇门又将蔓蔓和她隔开了,许玉娥脸色又是一黑。这边,因为滕永涛连续在周玉面前遭冷,面色也不大好看。周玉是话都没有和滕永涛说,直接示意了助手带他们三个进了接待厅。“好大牌的律师。”赵学军社会经历丰富,看周玉端的架子能这么大,隐隐有丝心惊,暗地里问滕永涛,“有些什么来历吗?”滕永涛冷哼:“没什么。做到她这个年纪,和我这个年纪,已经差不多一样的资历了。只是她为人做事向来骄傲,不见得每个法官都喜欢。”“是这样啊。”赵学军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讶异,“你说她年纪和你差不多?”许玉娥更是怔住:看周玉那张脸那副身姿,怎么最多都不会超过三十五的模样。滕永涛说她年纪四十几,岂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像许玉娥这样的女人都是很在意外貌的,许玉娥现在脑子里就是在想:人家怎么好命的?自己怎么不好命的?最恨的是这个温世轩,害她自己变得人老珠黄,现在又想钓个漂亮的老婆,说什么都不可以同意!三人坐下来后,明白是被周玉又晾了有快半个钟头。滕永涛问起,来接待他们的小助理说周玉日理万机的,一天要接十几宗案件,不是只他们这一件。反正即是说,周玉向他们耍大牌是有资本的,有能力的,应该的。滕永涛耐着性子坐着。当律师这点看谁磨得过谁的能耐,他自认不会比周玉输。可许玉娥说什么都坐不住了。她觉得周玉不是在给滕永涛难看,是直接在给她本人难看,在向她本人示威。看到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周玉还不出现,许玉娥拍手桌子刚要发脾气。这时,玻璃门一开,周玉走进来了,身后跟着两名助手,就好比真正的女皇殿下带着部下巡视下面一般,施施然进来了。许玉娥杵愣着,被周玉刚进场的气势给压到。许玉娥甚至能看到周玉眼里对着自己的那抹不屑。不屑,是的。周玉从第一眼看到许玉娥,真实地在现实中看到了温世轩这个前妻,发现,这许玉娥若是像她想象中那般穿得像个菜市场大妈,恐怕还能多少博到她一点敬意。结果,许玉娥穿得像个戏子,像个小丑,像个装B的荡妇。许玉娥这不是穷。周玉看过许多比许玉娥更穷的妇女,可她们都一颗美丽善良的心,值得她周玉无私地伸出援助。许玉娥不是,许玉娥是颗烂了心的白菜,从内心腐烂的人。所以,外表再怎么变,有钱了,都无法掩盖底子里那种腐烂的味道。温世轩是对的。他绝对不嫌弃许玉娥美或是不美,但是,他绝对无法再忍受许玉娥的道德败坏。周玉不屑于许玉娥的同时,对温世轩,更是从心头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情感来。许玉娥昂着头,特意拿指头拨着领子上昂贵的狐狸毛,想引起周玉的注意,让周玉正视自己。周玉却是连看都不看她的,轻佻地取笑起了滕永涛怎么选的委托人,道:“滕律师,你的客户怎么站着?是来我这个律师所卖衣服的吗?”滕永涛握起拳头有丝狼狈,有时候接到许玉娥这种素质不好的顾客,他也是很无奈的。许玉娥恨恨地瞪了眼周玉,回头看到赵学军脸上对她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只好压着怒气先坐回了椅子里。双方谈判开始。滕永涛道:“我们这是来协商有关庭外和解的可能性。我们当事人尽着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希望对方温先生能让出小女温媛的抚养权。”“贵方提出的要求,和要求的理由,我和温先生都仔细地阅读,并探讨过了。结论是一致的。”周玉道。他们两人达成的一致结论?许玉娥黑着脸,挑着眉,钉着周玉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温先生是什么结论?”滕永涛问。“我们不认为你们想夺回抚养权的理由是完全可以成立的。因为你们能为温先生女儿办到的事,温先生自认也能办到。”周玉这话一出,将许玉娥的导火线再度点燃。许玉娥指着她出口:“你说他能办到什么?”“就像你做的。他也打算再给孩子找个妈。”周玉倒是不会怕当着许玉娥的面宣告的,双手交叉,靠着椅背,流利地吐出。听说温世轩打算再婚,滕永涛心里起了一丝没底。因为许玉娥他们之前来找他委托这个案子时,可是信誓旦旦地提过,温世轩绝不会再婚的。许玉娥果然不依:“你这是听谁说的?他说的?他有本事对着我和媛媛的面说!你让他出来!”“我不需要他出面,但是他的声音你应该认得吧。”周玉是什么人,身经百战的,可会怕许玉娥这种小虾角的刁难,拿出了准备好的录音器,打开后放出里面温世轩录制的一段声音。当听到温世轩的声音从录音器里面放出来时,许玉娥傻了。滕永涛眼见这事起了变故,不好办,向赵学军使了个眼色,不然先撤回去再商量。赵学军看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眼看是唾手可得的成果在眼皮底下溜过,心里一样十分不甘。他闷闷地摇晃着椅子,对滕永涛使来的眼色犹豫着。许玉娥急,是真的急,因为这事办不成的话,不仅从前夫那里捞不着好处,赵学军这边也要岌岌可危了。她早听说这周玉很有可能是蔓蔓介绍给温世轩的,对蔓蔓心头那是火冒三丈。她心里想清楚了,如果蔓蔓再敢阻碍她一分,这回她非要蔓蔓好看不可。“行,若没有什么问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轻松将军,轻松取胜的周玉,起身先走,又把他们几个晾成了空气。许玉娥等人阴鸷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现在怎么办?”赵学军问滕永涛。滕永涛斟酌着:“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即是说,他一时没有了主意,恐怕要在周玉面前吃败仗。想到都是蔓蔓惹的祸,若不是蔓蔓给找的周玉,以温世轩那本事,能逃得过自己的五指心吗?或许她拿周玉没法,但是,拿蔓蔓,她从小到大都是照样打的,只要能逮住蔓蔓。许玉娥想到这,嘴角噙出一丝阴冷的笑,忽的站起来冲向门口。“哎——”滕永涛不知她这是想做什么,跟在她后面。只见这出去了接客厅后,发觉,许玉娥压根不是朝律师所大门的方向走要撤兵。嘭!许玉娥直接拿高跟鞋踹开周玉办公室的大门,边踹边心里十分的爽。坐在里面正聊天的白露和蔓蔓听到巨大的踹门声被惊到,一起转头。紧接白露先站了起来,面对火势冲冲像头火车冲过来的许玉娥。许玉娥伸手,就要抓她身后的蔓蔓。白露眼疾手快扼住她的手腕。许玉娥另一只手更凶悍,直接抓白露的头发。白露在部队,多少是有点基本功的,但是,正是没有遇到过许玉娥这种泼妇。许玉娥发飙起来,比歹徒要恶毒上许多,手脚功夫也是毫无规律可言。一时,白露都被动了起来。被许玉娥抓了头发,只好拿拳头去顶许玉娥的胸口。许玉娥终究不会功夫,被白露的实拳一顶,给推后了两步。穿着的高跟鞋没法在大理石地面上站稳,骨碌,摔坐在地上,立马嚎哭起来:“打人了!有人打人了!”冲进来的赵学军看见许玉娥被推倒,当然他知道定是许玉娥先向对方动的手,可他心里也正是一团火没处发泄,冲过去,拿起桌子上一个杯子,朝白露砸。蔓蔓在后面看得清楚,推着白露躲,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