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这女婿做的太好,连母亲都帮忙说话。蔓蔓闭住嘴巴,看到老公在大寒天里,额头都能热出一身汗,都知道自己好像过火了。“妈,没事,我这是和蔓蔓闹着玩呢。”蒋衍无所谓地拿袖口一擦汗,再拍拍自己的衣服,像是心不在焉吊儿郎当。只有陆夫人,与女婿相处久了,知道女婿这个性子,是埋藏在心底里面的心细。陆夫人知会地回到对面屋,收拾东西。蒋衍卷起袖子,与媳妇说:“来吧,还想找什么?”蔓蔓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了,吞吞吐吐地说:“不用了,都很多东西了。”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听到死党要生产,自己特别亢奋。又不是自己要生了,自己亢奋做什么?蔓蔓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冷静冷静。俊眸一眯,在她那张闷闷的脸上一扫而过,蒋衍走进卫生间,端了盆热水和毛巾,坐到媳妇面前,给媳妇洗洗手。从菜市场回来,因为在菜市场挑拣东西,手早脏了,可她回来因为兴奋,全忘了这事,还好老公看见。手心,被老公抓着,浸泡在脸盆里面,温暖的水流,没有老公的手暖和,老公那手,就像夏日的太阳,冬天的大暖炉。慢慢地拿毛巾擦洗她的手,连她的指尖指缝,都细细地擦洗。英俊的脸型,属于军人特有的英姿,在此刻流露出的是一种默。蔓蔓从不知道,沉默的男人,会是这样一种美。美得,她突然想拿起画笔画下来。这种美,如静静的美洲豹,在慵懒中有一种无形的魅力。蔓蔓不知不觉地低下头,在老公缄默的眉眼上看,不是想看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看。给媳妇认真洗手的蒋大少,在媳妇突然的注目下,俊脸都要不禁赧层红,问:“蔓蔓,你这是想亲我?”“不,不是。”蔓蔓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在想,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儿。”蒋衍被吓一跳,差点儿从板凳上落下来,后一想,自己老婆是画家,微勾唇角:“你怎么想找我做模特儿?”“没有,画家,向来有画人体画。我偶尔笔也痒痒的。”蔓蔓说。媳妇这话应是无心的,可听在做老公的耳朵里显得异样,俊脸有乌云袭来的征兆:“你画人体画,*的?”“以前,在画院的时候,谁没有画过。”蔓蔓说,“*不*,是忘了。”耳听老婆看了人家的*都不会记得,可毕竟看过,不知是男是女,心里怎么是别扭,微微沉下嗓音:“你找了我做模特,就不能再找其他人了,一个都不准。”反正他在床上,天天与媳妇赤城相见,不在乎这点脱。蔓蔓听见他答应这一句,忽然才回了神,知道自己大乌龙了,一惊之下,缩回手,呐呐:“阿衍,不是你想的那样,人体模特,和画家没有半点关系。”蒋大少这时候耍宝了:“可我不想你画其他男人。”“画我爸都不行?”“不行!”蒋大少是没法想象,哪怕是陆司令脱了衣服在老婆面前摆姿态。老公撅起嘴巴使性子的样子,好像个大小孩。蔓蔓乐,她反正,也不会想画其他人,应说她擅长国画,画写实人体画的机率是几乎没有的:“那画我妈吧。”蒋衍微张口,张了会儿,看到媳妇眉毛上闪过的一丝狡黠,方知上了媳妇的套。哎,他的媳妇是个小腹黑。往往,连他这个老公都能被骗。“时间差不多,该走了。”蔓蔓擦着手说。出门前,蒋衍没有放过机会,在媳妇嘴巴上猛亲两口。两人呼吸刹那有点紧,蔓蔓一边推老公,一边赧红:“妈在对面能看见。”蒋大少深呼吸,媳妇怀孕之后,他禁欲禁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有种很想孩子出来打个屁屁再说的冲动。都是孩子惹的祸,说什么都不准老婆再生了。中午,京城里的阳光还好,不是很冷。不过,看这天气,也不像是个大晴天。三个人坐上甲壳虫,直奔君爷的单位。路上陆夫人说:“欢儿说他今晚请假回来。”她这弟弟嘴馋,尤其想到每年家里那锅全世界哪里的美食都比不上的腊八粥。所以必定是要提前一晚上回来,抢着第二天清早新鲜出炉。过节,人也都会回来。蔓蔓想,死党初夏在这时候生产,正好赶上了热闹。恐怕第二天一大堆人会过来看小孩,整个一动物园。来到初夏待产的病房,谭母看见他们来,很是高兴,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被问到孕妇现在是什么情况时,谭母撇撇嘴:“还不是那样。一点疼都受不了。都不想想我这当年怎么生下她的。我当年不也是这样疼过来的。”听见母亲这么说,躺在床上依依呀呀的初夏不高兴了,边不知道是不是被宫缩疼得皱紧眉头,边嘴头上不忘反驳母亲的话:“你看我,到现在,都说没有破水。”初夏从早上到医院检查到现在,宫颈口扩张从三厘米到五厘米,结果不知怎的,又缩回了三厘米。方敏以为她会很快自然破水,见红,结果没有。按照她这情况,第一产程的时间说不定难熬了。哪像谭母。谭母自诉当年生她,不到两小时生下来。“那不是第一产程吧。”蔓蔓说,近来研究分娩多快成一个业余专家的蔓蔓,说起专业的东西来还有板有眼,“伯母是不像初夏,痛也忍得住,所以不知道其实自己那时候已经快生了。”别说,蔓蔓还真说对了。定时来巡查孕妇情况的助产士,对蔓蔓侧目相看。初夏咬牙,没想到自己死党都会这样说自己。她号称拼命三郎,可向来身体健康,没有受过什么大病折磨,疼痛什么,对她来说不可想。这次怀孕分娩那么一痛,让她受不了,没有承受的能力。这不一早要求要剖腹产的原因。“师哥,你要给初夏做按摩。”蔓蔓指挥杜宇怎么照顾临产的老婆。杜宇早忙得满头大汗。老婆一会儿喊腰疼一会儿喊脚抽筋,他一会儿帮老婆揉揉腰一会儿帮老婆揉揉脚,连直个腰的机会都没有。蒋大少在旁边看着却觉得挺有意思的,想象自己哪天媳妇也这般,他可以和杜宇一样侍候老婆。蔓蔓抬起眼角,就可以见到身旁老公一脸贼笑,马上可以猜到老公的鬼心思,翻个白眼。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常云曦和季云会在这时候过来。谭母道:“刚好,她昨晚上有打过电话来问过情况,说初夏有可能要临产了。我这不早上得知消息后,马上打电话告诉她。”都是蔓蔓的好朋友,与常云曦见面后不久,蔓蔓让自己两个好朋友互相认识了。初夏对常云曦可以说是一见倾心,因常云曦是茶叶铺老板的女儿,而初夏对茶艺向来感兴趣。常云曦基本没有不交好的人。初夏主动亲近,又是蔓蔓的救命恩人和红人,常云曦没有理由拒绝与初夏亲近。“你没有生过孩子,怎么知道我要生产了?”初夏对常云曦非凡的预告能力,充满敬佩地问。“我看过不少人生孩子。”常云曦卖个关子。蔓蔓感觉得出,这么多年了,常云曦的心结未解,哪怕是和季老师在一块了。季云对常云曦是宠的没有话说,百依百顺。可是常云曦似乎不是很习惯这种别人对她一昧的好。常云曦死去的未婚夫,后来据蔓蔓了解,是个家庭背景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出身农户,自力更生来到京城的,有点像杜宇。性格和季云甚至是天差地别。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做事什么的,对人是真的好,好是放在心里面的。样貌,也是一般般。归之,像杜宇比较多。季老师,无论从家世人生经历各方面,都像她哥她老公。完全两个世界,常云曦想要适应,不是个简单的过程。而且,常云曦明显比她还要排斥另个世界。蔓蔓心里叹。想当初要不是当初老公故意瞒自己,自己不也是这样。“哎呀,疼得我不行了。”初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喊。喊声大,颇有哭天抢地的趋势。来探情况的助产士,都得翻白眼球。什么孕妇都见过,但是像初夏这种厚着脸皮说自己一点痛都忍不得的,算是第一次见。“不行,痛得我要死了,还不破水。你们一刀割了我肚子吧。”初夏见躺在床上闹腾没有用,抓老公的手坐起来叫。蔓蔓见着死党这做戏的模样都无语。刚好,方敏他们中午休息要去吃饭前,先过来看看孕产妇。一见方敏进来,初夏叫的更凶了,紧接,看到方敏身后尾随进来的君爷,她喉咙里嘎,哑炮。君爷不像方敏,会笑嘻嘻地安慰她两句,一个冷眼,能像棍子先一棒打昏了初夏再说。初夏真正怕起君爷,是在这里有一次亲眼看见:一个女孩子,大概是在这里做好手术后,医生要求对方要按时间下床,争取早日排气,恢复肠道活动。可是那女孩怕疼,不肯,偷懒。君爷查房知道后,拎起那女孩的衣领子,从不怜香惜玉的,直接把病人扔下床。可怜那女孩子,被君爷那冷目从背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就这么绕着房间里走走走,直走到排气了,才能获准回床躺着。中间伤口疼得像什么样,都不敢吱声哭闹,不然不止是遭受君爷这样的待遇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君爷进来后,先第一眼锁住大腹便便赶来的妹妹。蔓蔓扁嘴:“我怎么不能过来了?”世界上敢这样当面顶君爷的嘴巴,也只有她一个。蔓蔓不怕她哥,一点都不怕。这点,能让任何人都感到吃惊。蔓蔓的想法很简单,她哥再凶再气怎么样,都是纸老虎,装的。若是君爷知道她的想法,八成得气晕。方敏给初夏再做了检查后,说:“哎,还是五,要努力。”“五,能破水吗?”初夏追问。“最好大到七再破吧。”方敏说,看她紧张,安慰她,“你早上五六点才开始临产宫缩的,没有那么快,第一产程,你第一次生孩子的,一般都要十个钟头以上。”十几个钟头,还不一定能生下来,要命。初夏在心里喊,在君爷在场的情况下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去吃饭吧。”君爷招呼这里所有的人,很显然,故意想冷落下做样子撒娇的产妇初夏。初夏火,抓住老公的手不放:“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我当然不会。”杜宇信誓握住老婆的手。对付初夏这种撒娇,君爷自有妙招:“我们医生有些话要和你家人说。”初夏气得七窍生烟:“他骗你的!”杜宇哪敢不跟君爷走,老婆孩子这两条命都在君爷手里面捏着。这样,无论初夏怎么捶床大叫大闹,除了陪她的助产士,其余人,一个不漏,都被君爷招走了。大家走出病房,不知该不该同情被君爷虐待的初夏。君爷单位是有食堂的。见在饭点,恐怕出去吃不方便,而且吃完后要回来看初夏,于是被君爷叫了都在这里吃。来到食堂,刚好在饭点上,来吃饭的人也多。“二姐夫。”在中间看见赵文生的身影,蒋衍走过去打个招呼。赵文生看见他们,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坐,大概也知道初夏来待产的消息,对愁眉愁脸的杜宇说:“她骨盆什么的都挺好的,胎位也正,自己能生,你就别太操心了。”杜宇不是操心这个,是操心老婆心里觉委屈。杜宇从追初夏开始,都是一直把初夏搁在心头当最重要的宝贝,哪舍得初夏叫疼。准爸爸的心理,没有当准爸爸的,是不能理解的,哪怕当过准爸爸的,心思各异,也难以说服对方。赵文生见安慰了两句没用,就此闭住嘴巴。几个人,围在一张长桌两边坐下来,都用食堂提供的铁盘子打的白饭和菜。“这里伙食看起来很不错。”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的人,在尝了一口后,都觉惊奇。“当然。”赵文生一笑,说的理所当然,“你们不也想想,这里领导是谁。”厨房的菜单,卫生条件什么的,都是要领导定期过目检查的。知道了这点后,素知道君爷是个大厨的蔓蔓等人,对这里出乎意料的饭堂并不感到奇怪了。季云看君爷招呼大家来这里吃,自己却没有来吃,是和方敏走到了一边去,问:“子业呢?”季班长叫姚爷,直接称名讳。“姚科还在办公室吧。有人给他打饭盒上去,不用担心。”赵文生解释完反问,“你有事找姚科?”“是有一点事想问问他。”季云微露的一点笑颜,若是山中云雾。“你吃完饭直接上去找可以了。”赵文生说,“他下午应该不出门。”“不了,我现在去找吧。”季云却是说,“下午我和云曦还要去其它地方。”说完,他立马起身走了出去。众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事急着找姚爷。常云曦拿筷子夹着饭粒放进嘴里,好像有点食不知味,明显心思不在吃饭上面。蔓蔓坐在她对面,夹了块鱼给她,笑一笑:“我记得你爱吃鱼。”就坐媳妇身边的蒋大少看见这幕,顿然无语:媳妇不夹鱼给他,夹给小学同学。“阿衍,多吃点。”知道女婿妒忌,陆夫人替女儿将自己盘子里的一块鱼夹给蒋大少。轮到其他人看了都无语。姚爷在办公室里,正与陈孝义正商量着问题,忽听敲门声,没想多,喊道:“进来吧。”门开后,季云走了进来,让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一怔。“什么风把你刮来了?”姚爷回神神速,睐眼一笑,把案上的文件都先推一边,招呼班长。陈孝义识趣地扶着帽檐走出去,给他们两人关上门。季云见他出去后,先是与姚爷说:“我上次在街上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在一块。”“什么女孩?”姚爷是没听说过,不由追问。“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季云三个词形容。姚爷更猜不出来了,回头继续问季云:“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来找我?”“什么事可以让一个人食欲不振?”季老师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可以让姚爷这个专家都一时哑口。“你问的是什么事,不是人体出了什么毛病,是不是?”姚爷先确定问题的症结,在季云答了句是后,微笑地提醒老同学,“如果不是身体出了毛病,你应该找心理医生,而不是找到我这里来,我解决不了。”“可我听说。”季云语速一丝缓,像是在边想边说,又像是已经积蓄许久的话,“她那时候被你救了,然后,回来后,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了和我交往。”姚爷听完他这句,像是早知道他会问这样的事情,美丽的俊颜并没有为此变得严肃或是怎样,照常微微唇角噙着一丝不羁的笑意,道:“我就知道高大帅肯定多嘴。什么事经他那张口,都可以变样。那天我救了她,只因为我是个子弟兵,肯定要救,再说,那时候我看她好像有轻生的念头,才不得已劝了她几句,说动她的人也不是我,我只是借她未婚夫的口说,说她未婚夫要是看见她现在行尸走肉的样子,不也得替她伤心。”听了他这几句,季云并未马上轻松下来,眉宇略浮忧愁:“你确定,你这话不是在安慰我?”“季班长,我知道你喜欢她,是由于她让人怜惜是不是?这点我承认。可我真正想怜惜的女孩,不是她这种像是自暴自弃的,我喜欢的是,开朗,跌倒多少次都一直向上的女人。”姚爷道出这话不假思索。季云看着他,从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点假。而姚爷的要求居然是这样,出乎他的意料。这种说得上真正自强自立又顾家的女人,哪是好找的。或许有,但一般都是像常云曦这样的假坚强。姚爷要的是时时刻刻对人生保持开朗,给他人生带来乐趣的女孩子,不好找。季云沉默,在于姚爷的答案,与他和常云曦都是两个世界。姚爷话到此,不再多说,整理文件,问他吃饭没有。季云才说起一群人都在食堂吃饭,是来看初夏的。这头两人正说着话,那头忽然门嘭一声被徐美琳撞开。“姚科,快!”姚爷一听她这句,立马知道有病人危险了,二话不说起来尾随她出去。季云好奇地在他们后面跟着。一路听徐美琳说:“方医生和君爷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接到电话。现在病人突然自己破水,出了很多血。”这说的正是初夏,让季云都惊出了一身汗。来到病房,已经有产科医生先代方敏到了。出了一滩子的血,先把初夏自己给吓坏了。初夏手脚发抖,不知是怒是怕,道:“我明明都说了不要顺产,你们非要,现在可好了,我不是还得挨一刀。”若是姚爷好糊弄,就不会像君爷一样被称为爷了。姚爷一看这情况,分明不像是自然突发的事,先质问在旁陪护的助产士:“她自己干了什么!”助产士也哭爹:“她,她突然间从床上自己下来,说要快点生出来。结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床上躺了太久,忽然太大动作。”初夏嘴里呼着气,出了一滩子血,脸色却照旧红润。产科医生给她监视了下胎音,不见有问题,向姚爷点了下头。姚爷想,要是君爷和方敏在场,八成得被气死,因为自己也快点被气死,一股脑儿火儿上来:“让她进分娩室。”“啊。”初夏听说不是要进手术室而是进分娩室,惊嚷道,“我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你们怎么这样!”“你这个流的不算是很多血。”产科医生说,“输血暂时还不用。”初夏进了产室,接到消息的杜宇、蔓蔓他们一路从饭堂赶来,没能见到初夏的面,都心里不禁惶惶,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敏总算赶了回来,也进了分娩室里,接着大家等了大约半个钟头。从产室里无奈走出来的方敏,招了杜宇去签手术和麻醉同意书。原来初夏用力不对,不会儿,在产床上那力气用得干干净净了。到这个阶段了,产程太长的话,对产妇和孩子都有危险。其实初夏应该庆幸君爷不在,要是君爷在,哪会被她这样一拖了事。蔓蔓摸着胸口,不知道怎么说。初夏有机会自然顺产,都搞出这么多事变成剖腹产,不知道怀双胞胎的自己会怎样。剖腹产,比自然顺产时间上快一些。不久,杜宇荣升为爸爸。大家立马围上来恭喜杜宇。刚出生的婴儿,因为是破腹产,按照规定,要先送到其它病房观察。几个人,只能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一眼杜宇的大胖小子。初夏给杜宇生的这孩子,约有六斤多重,也不算是大胖小子,但是,看起来,还是比其他小孩子的脸庞要大一些。一看,就像个孔武有力的武生。蔓蔓觉得这孩子,能被她死党初夏这样折腾了出来没有丝毫一点问题,她都要竖起大拇指佩服。据方敏说,这孩子出来时,哭声可亮了,可以当歌唱家。众人问杜宇,给孩子取了名字没有。杜宇响亮地说:“初夏给取的,取好了,叫杜儒霖。”好文雅的名字。众人说。蔓蔓问:“小名呢?儒儒,霖霖?听起来,就没有我的南南西西好听。”初夏回到病房,刚好听到她这句,差点儿吐血:你丫的,捧你自己孩子的名字,也不用踩我的!我孩子才刚出生!蔓蔓觉得挺委屈的,其实,当看到孩子时,她已经觉得,死党给取的这个娘娘腔名字,完全配不上那孔武有力的孩子。幸好她这话没说,不然初夏不止是要吐血而已了。在医院里从中午折腾到下午,时间幸在不算长。蔓蔓没想到的是,就这阵子工夫,自己的妈和谭母好上了。两人赶着年轻人回去休息,合议怎么照顾产后的产妇。每个人回去都有了话说。蒋衍牵着媳妇的手,快要当爸爸妈妈的小两口,在今天看了这个一波三折的分娩过程后,两只手十指交叉的更紧了。季云问常云曦,有没有什么想法。季老师的目的是,女朋友会不会有了触动因此有了想结婚的念头。常云曦却是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你去找姚子业做什么?”------题外话------额,卡了……。可能因为脑子里都是女主分娩的情节,囧。所以,接下来就是了。初夏只是个很小的前奏。【200】双生树“我只是——”就他中间这一点小小的犹豫,都足以令她质疑:“你不相信我。”“没有。”他一向优雅而镇定的脸生了慌,双手不由自主地把她肩膀握住,好像很怕她一刻从他手里面如鸟儿飞走一样,握的很紧,“云曦,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看你好像吃的不多,心事重重,我担心你。子业他是医生,所以我问一下他看法而已。”常云曦感觉到他指尖的力度,轻轻地眉头微皱,开唇:“我吃的不多,只是我一直食量小,并没有其它。”“你确定?”问她这话,他的指头拂过了她脸庞,带着无比的怜惜。“我确定。”她三个字如此坚定地吐出来,仿佛吐出满腔心事。“那你爱我吗?”他喉咙里艰涩地出来这话时,压着稍稍的沙哑。她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着实地,是在脸上划过了一丝怔疑,继而才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人,虽然他已经离开人世。而我既然答应了要和你在一起,对你肯定是有感情的。可我,必须在内心里面有一块地方,始终保留着他的存在,如果你连这点都不能宽容的话——”“他救了你的命,我当然要宽容。我不会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我季云不是个这样小鸡肚肠的人。相反,我该感激他救过你的命。”听到她的说法,他似乎脸上一松,毕竟这是她头次和他谈起她自己过往的事情以及她内心的世界。不然,纵使和她在一起了,他总觉得中间隔着层纱,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触摸不到她。很自然的,说完这话,他低头,试图在她嘴唇上亲吻。她刚开始,像是头一低要避开,可最终没有避,他带着温热的有些急躁的唇凑了过来,在她诱人的唇上吻着。触摸之后,发现她的唇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冰冷。他的心底某处开始溢出了火热,希望的火苗团团升起,令他难以忍耐,从一个普通的吻上升到如胶如漆的纠缠。唇舌撬开,但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她口里席卷一切时,她微微颤着闭上了眼,感觉内心那根弦,拉着扯着,是要扯到哪里去,是不是要把她扯成撕裂的两半,她不清楚。是不是她就此和他在一起了,那个在天上的人会感到高兴?茫然,如果天上的那个人能回答她该多好。可不可否认的,她体内作为女人的那种激情,正在被点燃。于是她不禁有些恨起恼怒起那个说她是行尸走肉的男人了。姚子业还真是把她说对了,其实她的内心是正常不过的人,她也想渴望爱,想要温暖,想要人关心。她这样强加给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快乐。但是,姚子业不知道,纵使她真的放开了,她内心深处依然不怎么高兴。她会对那死去的人感到一种罪恶感,伴随她一辈子。他们的拥抱和亲吻发生在门口,导致楼上的人,从窗口俯瞰下来都能看见。君爷走到姚爷的办公室,无意间撩开窗帘时,将他们两人看得清清楚楚,过于正经的浓眉一皱:这可是部队的领地,哪怕是老同学,也得先顾忌他作为领导的面子吧。姚爷见他站在窗口处不动,将正在写的钢笔套上笔套,眉尾略勾:“看见什么了让你这么惊奇?”“没什么。”君爷这句没什么,却是让他好奇心大发,非要走到窗边去看。这一看,长睐一眯:“哦。”“你像是早有所料。”君爷对他毫不感到惊讶的表情,颇有微词。季老师和常云曦在一起,君爷不是不知道,但是,和高大帅一样觉得,季云这条情路太难走了。“只要有恒心,没什么难的。”姚爷轻描淡写。君爷:“哼。我看那些追你的女人,很有恒心,但不见得有一点效果。”姚爷被将军,一点都不慌乱,定定地说:“男人追女人,和女人追男人,能一样吗?”是不大一样,女人,终究是比男人的心,要软一些。尤其是遇到姚爷这种,完全不愁女人缘的。君爷不再对此事做任何评价了,与姚爷这么多年,看惯了那些女人飞蛾扑火的行为。指尖搁下窗帘,下面的人似是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姚爷说回正经事:“中午,你去哪里了?他们找不见你和方敏。”“我和方敏亲自去了一趟血液中心。方敏说她有盯着血液储备情况,我还是不大放心,和她一块去了一趟,找到那里的中心主任。光是要把这些血要出来,放到我们自己单位,都费了点周折。”君爷解释道。蔓蔓预产期近了。因着她十分特殊的血液,并且,也不可能让人临时再来捐血。因为他必须先对储备血液进行一次筛选。临时捐出来要输入她体内的血液,他怕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