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奶奶一片心意,让人心头忽暖。温世轩起来后,对老人家再三鞠躬致谢。范奶奶连连摆手:“去吧,去吧。”那口气,竟是有点似最亲的家人呼话。等温世轩走到门口,范奶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点自言自语地说:“你妈,现在是在监狱里吗?”丧心病狂的温奶奶,被判了无期徒刑,在不能狱外保医的情况下,监狱其实给她老人家安置了最好的条件。但是,温世轩,对于去监狱探望这个老母亲,有去,也是不让老母亲知道,只远远地站在一边上看。温奶奶做的事,他没法原谅。他只能让狱所帮他送些东西给老母亲,然要在让他和老母亲说句话,是不可能的。而温奶奶,会见得悔恨向温世轩道歉吗?不见得会。这把老骨头,是进了棺材都不会掉眼泪的。范奶奶听着孙子贴在耳边说的情况后,一声叹息,叹气声里,夹杂了无限怜悯:“女儿就不是人吗?我家淑霞,不是照样能干没有给我丢脸?要是那孩子在,定是与蔓蔓一样给祖宗增光的。”蔓蔓尾随自己父亲走出门时,能听到温世轩同样一声叹息。大概是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有一个像范奶奶这样通情达理的老母。范奶奶对自家子孙孙女,真是没有的说,真正的好。你看范淑霞当年自己闯下了那么大的祸事,范奶奶是排除万难,一心把孙女给保住,保到了今天雨过天晴。中午在自助餐厅吃饭,范慎原又与他们父女俩交谈了些有关业务上的事情,接着,说到了今晚的开放性晚宴,没有了限制的话,他们家的温家人,可能都会来参加。蔓蔓可以想象她那些姐妹,定是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早在家里等着时刻的到来。不过,恐怕那些姐妹们会失望不少。因为从外地来参加家族会议的,大多是有资历的长辈,极少有青年才俊。晚宴上的年轻人,将是寥寥无几。如此一来,本就是家族里最瞩目的青年领袖,外表又不凡的范慎原,成为晚宴上最炙手可热的男人,可想而知。蔓蔓问:我和我爸,能不能在晚宴上呆一会儿就走。实在是没有精力和一些没有心交往的人瞎扯。范慎原听了她这个提议,却是犹豫了好一阵子,模糊应道:等舞会开始了,看一看,再走吧。非要他们看了舞会开场再走,蔓蔓想着可能是想让他们见见世面。说到这些商业名流的舞会,蔓蔓和温世轩是从未有见过。见一见,倒也不是不可以。到了晚上,蔓蔓是孕妇,怕不小心被人来人往的人撞到,和养父又钻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观摩舞厅。时不时有人走过来与他们父女俩攀谈,谈笑风生。与蔓蔓说完话的人,时不时,又是走到范奶奶那里,说:这孩子真不错。以前说这孩子坏话的,该有多坏心眼的人,居心不良的妒忌呢。奶奶,这陆家也是瞎了眼的,这么好的孩子都没有打算认回去,我们看,这样也好,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温家的,说什么都不能在我们族谱里面除了这个名。本来,蔓蔓不怎样的时候,这些长辈持着股怨气,都不让蔓蔓跟回陆家改姓。现在,蔓蔓令他们刮目相看,他们更不愿意让家族里这样的大好人才落到他家。范奶奶对此没有真正说句话表态,只是点着头,偶尔与孙子交汇眼神。时间差不多,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场。范慎原是走到了酒店门口,不停地望起了名牌腕表,时而踱起的步子略显焦急。因为抽不开身,他这是派了人去接林佳静,不知道接到了没有。林佳静未到的时候,张秋燕带着女儿温浩雪等一帮人先到了。这些温家人,是挤了两辆出租车过来。一群人下了车后,头一眼,就望到了站在酒店门口台阶上的范慎原。范慎原她们都见过,而且都知道是有钱的华裔子弟。今晚的范慎原,特意是做了一番装扮,比起平日里对外表更是花上几分心思。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范慎原本就长相不凡,再加一番考究的打扮,得体小西装,名牌皮鞋,名表挂身,发型潮流,更显得人俊逸潇洒,翩翩贵公子,引聚无数桃花眼。“你说他在等谁呢?”温浩雪等人都不是傻的,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飞撞到范慎原身上。范慎原如此精心着扮,立在酒店门口的姿态,其别有用心可见一斑,反正绝对不是为了招蜂惹蝶。“是等哪个女人吧?”温家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超一流,没有一个会想到范慎原会是在这里等客户。范慎原,这会儿,终于意识到这些人的出现,淡淡地,背着她们这群人的方向,低头琢磨起了腕表,好像没有看见她们一样。这泯灭了她们想去打招呼的念头。范慎原不喜欢她们。“走吧。”张秋燕现在很淡定了,在京城里,多的是这样的人,见惯不怪。她如今,多少有了蔓蔓当年的心态了,处事不惊。见温家这群人识趣地什么话都没有说,擦过自己身边,范慎原在心底松了口气。温媛,在一个人坐公交车到达公交车站,从车站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嘴角懒懒地挂起一勾,并不急着进去。今晚她来参加晚宴,一没有和温浩雪她们打招呼,二没有像温浩雪她们穿得花枝招展的,因此是秘密前来的。她落在门一侧等,等着载着林佳静前来的那辆小轿车出现。开着范慎原的大众去接林佳静的人终于出现,大众到达了酒店门口。范慎原三两步走下酒店门前台阶,亲自为后座的佳人打开车门。出了学校后,再到其它地方换上衣服的林佳静,迈出车门时,引发了周围无数眼球的聚光。美。岂止是美,是旷世惊人。有过心理准备的温媛,眼睛在接触到林佳静时,都是双目一直,更别谈其他人震惊的感受了。小黑色礼服裙,层层纱曼蕾丝,好像花瓣一般,衬着林佳静玲珑诱人的小胸,和精致的瓜子脸。黑色网点长袜,拉长了一双极致美腿,是最致命的诱惑。夺人眼目的红色高跟鞋,简直是想诱人犯罪的设计。林佳静拂了下被风扬起的头发,抬起头,注意到了四周的聚光灯,脸蛋一红,又垂下。四周观望美人的人,都是知趣的,眼瞧美人身边,就有个帅哥站着等着。一对登对的才子佳人,能让许多人的痴心妄想瞬间毁灭。温媛眼中幽暗的光一闪,掏出了准备好的手机相机,向着他们两人站的方向,咔嚓,选个好角度拍了下来。狐狸精,看我怎么扒了你这层皮。夏日的傍晚光线还好,拍照没有闪光灯,没人注意到。再说范慎原是呆了好一阵子,眼光落到她头垂下去时露出的细嫩脖颈,奶油白中浮现一层荔枝一般的红,如此的秀色可餐,他整个脸不免都跟着红了。“走吧。他们都在等着。”他开口的声音都是哑的,沙沙的,在她听来,有种男性富有的磁性魅力,是青涩的少年没法比的。林佳静仰起头,立马落进了他一双富含笑意的眼眸里,多么亮的黑眸,好像一颗晨星。她一时捉摸不清,他这样的眼神,是像大哥哥一样看着她的眼神吗。她只知道,他对蔓蔓像姐姐对待,对她大舅像爸爸对待,那么,对她,应该是像妹妹看待。没有疑心,她点了头,捉住他伸来的手,因为第一次穿高跟鞋,有些小心谨慎,就任他牵着扶着,走进了酒店。进到酒店晚宴的舞厅里,她的出现,果然引起了又一道旋风,场内轩然大波。“慎原带来的这个女孩子是谁?”范奶奶身边的人,都带着惊奇的目光,询问起了老人家。范奶奶当然是不知道林佳静的存在,迷惑,染在了老人家的双目里。对孙子谈对象的事,想着孙子年轻,她暂未放在心上。况且,她这孙子向来洁身自好,从不惹花边新闻。这样一想,老人家的心思有些重了。温浩雪、汪芸芸等一帮人,看到林佳静这样打扮出场,而且被范慎原牵着手,一个个瞪圆了眼球之后,却都只是互相耸着脑袋脖子,谑笑不已。温凤妹尖牙利嘴的嘴巴打开:“这事,要是被她爸知道,不知道她爸会不会气死。不好好念书,高中没有毕业呢,尽想着男人了。”“那是,你看温媛多有孝心,都没有来参加晚宴,一心一意在家念书。”温凤姊附和道,像是很感慨地摇着头。温浩雪叉了块蛋糕放进口里,嘴里含糊,但不忘落于人后:“是。她这个样子,蔓蔓姐和大伯知道,都不知道要怎么想了。”汪芸芸冷哼:早知道是个狐狸精了,有什么可以想的。温世轩乍见到这场面时,也是一惊,但是后一想,既是信任范慎原的为人,也就没有多想其它了。蔓蔓却是眉头皱紧,再也没有松开。范慎原这样子,怎么看,都好像是对林佳静上了心。“爸。”眼瞧范慎原是要把林佳静带进舞池里去了,蔓蔓站了起来。温世轩吃惊地瞅着她:“怎么了,蔓蔓?”“我们该回去了。”蔓蔓果断地放话后,果断地穿过人群往外面走。温世轩着急地扔下手里的杯子,跟在她后面追出去:“蔓蔓,你一个人走路小心点,你怀着孩子呢。”他们父女俩,本来已就成为场中人们注意的对象,现在他们一动,自然地惊动了处在脑子一片热火中的范慎原。林佳静的手,猛地在他手心里抽开,回望到蔓蔓的身影,叫道:“蔓蔓姐,大舅?”未想到的意外,范慎原两边乱了起来,左右顾盼:“这样,佳静,你在这里等一下。”林佳静来这里,本就是因为蔓蔓和温世轩在,才来的,现在看他们两人都走了,怎么可能留下,不假思索:“范大哥,我们还是快追吧。不知道蔓蔓姐出了什么事。”蔓蔓这一刻走到了酒店门口,犀利的眼神扫到路面上,捉住了在路上慢慢走的温媛。感到背后一尖锐的视线袭来,温媛想都没想,都知道会是谁的,冷冷地勾起唇角,把手机里拍下的一张张照片,摁下发送键,发了出去。这些照片,转瞬之间,是发到了在大学里正参加新生军训的姚子宝手机里。下午的军训刚结束,姚子宝与同班同学,拿着饭盒到饭堂里排队打饭。同学们三两个一桌,围在一块吃饭。有同学搭在他肩膀上问:“我听说你和彭芳认识?”现在的信息时代真发达,什么小道消息,花边新闻,只要有趣,不到几天之内,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认识又怎么了?”姚子宝慢吞吞道。“你哥和她表哥是大学同学,是不是?”“是——”姚子宝拉长声调,一边是看,离他们只有一桌只隔,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彭芳,与另外几个女同学说说笑笑,一张可爱的苹果脸,红得鲜艳欲滴。彭芳是那种乍一看不漂亮,但看久了让人感到顺眼的女孩子。纵使是这样,在清华自视清高的才子眼中,要什么样的美女会没有,本校没有外校找,不愁没有女朋友。彭芳,入不了男孩子的视线。同班的男同学来调侃他,是来戏谑他的。“你们在麦当劳一块打暑期工,没有发展发展?既然你们两家都这么亲近。”“没有。你们都看不上的人,我能看得上吗?”他这话可能一时激气,说得有些大声。邻桌的人都听见了。与彭芳同桌的女孩子,不无都往他们这桌瞪眼睛,在看到姚子宝那张脸时,一个个哼,别开脸。为被人说笑了的彭芳不值:“他以为他是谁?”彭芳眉头一皱,脸上倒没有半丝气怒或伤心,忙先是阻止她们往下说,以免风波闹大了这事对谁都不好:“不管怎么说,人家即使是保送,高考成绩在我们班里录取成绩还是第一的。”众人稍微熄了点怒火,仍有人小声呼:“可他也不该这样子说你!”“对,考得再好又怎样?和人品是两码事。”彭芳摆着手:“好了,好了,姐妹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出气,可我本人都不气,你们也就别气了。”边说,苹果脸笑得风轻云淡,笑容特别晴朗,好像万里碧空,干净爽目。男同胞们,一个个抹鼻子。姚子宝心里,却是挺讨厌她这样子的,这越显得好像做错事的都是他,而不是她。在这时候,温媛发来的照片,等于在他本已焦躁的心头上火上浇油。“谁发来的短信?你女朋友?”知道了彭芳不是他女朋友的同学,纯心好奇地探过头来偷窥他的手机短信。短信里的图片,一个美丽惊人的女孩,配上一个优秀的青年才俊,让人能顿时惊呼:“这是哪里的晚宴发来的照片?微博实时转播吗?”姚子宝感觉整颗心被抓了起来,眼前有点黑:他早知道,以她的美丽,定是在哪里都掩盖不住的,何况是在京城里面。【167】肚子里的孩子踢一脚“干什么呢,宝儿?”几个同学看着姚子宝突然甩了饭盒站起来,都挺吃惊的。姚子宝这样子,有点像突然吃错了药,气冲冲地跑了出去。留下的同学一个个看看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又对向了彭芳。都以为是刚刚开的那玩笑,将他的自尊心刺到了。彭芳挺无奈的,只好盖了饭盒,趁集合哨子没有吹响前,走了出去。“姚子宝。”背后这一声追喊,姚子宝刹住了脚步,不情不愿地回头:“你有完没完?”扶着膝盖头弯下腰喘口气的彭芳,听到他这话,仰头望他一眼,见他脸色难看,疑窦顿生,接而是锐利的视线一扫,瞅见了他手里握的手机。见她望到了自己手机上面了,仿佛是被踩住了老鼠尾巴似的,又羞又恼的,伸手推她一把。猝不及防下,她往后趔趄了一大步,脚底刚好踩到什么东西,滑溜一下屁股着地。这一幕,刚好被隔着条路边草荫的两个军官看见了。两个年轻的军官本是在道别的样子。“小七,把这个给你们连长,我这就先走了。”其中叫小七的士官给比自己高级的军官敬礼:“是,放心吧,陈少校,我一定会转告我们连长,说你来过。”“不用说我来过这么唠叨,东西给他就行了。”陈孝义拍拍士官的肩膀,指尖顺着阳光刚转过军帽,提步要走。两人均忽听近旁一声“姚子宝”。陈孝义的脚没有迈开来,是帽檐下一双狭细的眼睛斜视了过去,看到校园小道上,一个女孩追着一个男孩。“陈少校认识我的学生?”小七见到他望的是谁,好奇地问。“我领导的弟弟。”陈孝义说。没想,话这刚答完,那边男孩女孩好像就起了冲突,女孩嘭一声摔倒在了地上。一见都出事了,小七唰掉头,指住他的学生:“你做什么?”教官的声音响亮,是把彭芳心里吓了一大跳。她虽知道她表哥是军官,但是,平常极少和表哥接触,赵文生又是在家里都温温和和的,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只要听到教官的训斥声都和一般同学一样,心里会害怕。相比下,姚子宝是把教官的喝声当成了耳边风一吹。他家里头,没有别的,喝声多。他哥姚爷,外人看来或许脾气温柔,在家当哥哥时,没有少给过他颜色。再有挨着他家的陆家,君爷和陆司令,都是院内众所皆知的阎罗王火药桶,拿他和欢儿拎起来训的时候,声音比这个可怕多了。小七双腿一跃,过了草荫带,站在了两个学生面前。姚子宝没有低下头,当面对着教官。他在家也是这样的,只要认为自己没有错,与他哥对着干都行。“把她扶起来!”小七下命令。面对小七的瞪眼,姚子宝动都不动。彭芳急急忙忙自己爬起来。忽然,身旁伸来一只手,她手臂被一握,紧接整个人像是被老鹰拎小鸡一样,轻轻松松地被提了起来。她一愣,头往上看,看到了整洁的军装与璀璨的五角钢星,肩坎上的徽章表明是身份是——少校。带他们军训的教官级别,最高是连长,军衔是尉官,少校比尉官高。彭芳自己的姨妈赵夫人都是个将军,彭芳不觉得什么。可是,在校园里面,尤其是那些极少见到军人的同学,看到一个养眼的年轻军官且级别挺高,都一个个望了过来。陈孝义身材挺拔,长眉星眸,他整张脸上,鼻梁是最好看的部分,好像希腊大卫神像的鼻子,无论是比例和皮肤都完美得不可思议。再有他看来很不爱笑,又很奇怪,不像君爷那样冷,没有戴着一个硬邦邦的面具,不冷不漠,让人感觉是似冷非冷。如此一来,给人感觉是——这个军官不是轻易能惹得的,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彭芳被这人扶了起来后,连忙退了一步站好,由于事情的突然转折,让她惊疑不定。眼瞧陈孝义的眼睛,是落在了姚子宝脸上,深幽的目光不可测。小七正对姚子宝强硬的态度感到头疼。这些学生的来历,他多少都知道些。比如他这个班上,有好几个都是军人家庭的,学生的父母兄长,个个都比自己的军衔高。然而,他不能因为这样不履行自己身为教官的职责,若一旦出了大事,都找到他这个教官头上,他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给她道歉!”小七喝道,以小七刚入伍一年的年纪来说,其实比姚子宝大不了多少。姚子宝没觉得这个孩子似的教官像教官,有他哥那些人的强烈对比下。“我没有做错事,不给她道歉。”小七被他硬生生顶上来的一句,气得七窍生烟:“不管你们是谁对是谁错,你刚刚就是推了她,我都看见了。”“小七。”一声冷静的嗓音,让快被气爆的小七退了下去。姚子宝眉头一皱,看着刚扶彭芳的那个年轻军官走上来。这个人,与小七明显不同,那一身的凛气,有他哥的感觉。陈孝义站到了他面前,比他高上半个头的高度,俯瞰他的脸。似乎是很仔细地琢磨了下他的眼镜,唇角一侧露出了个浅酒窝,不似是笑,带了些冷。伸出的指头,轻慢地拨了下他翻起的军训服的衣领:“你哥叫做姚子业是不?”姚子宝的眼睛一凛,抬头看他的眼睛里露出锋芒的利光,仔细看了会儿,看不出这人是自己认识的,握紧了拳头:“你想怎样?”“你说我想怎样。就凭你这个样子,随便哪个人,往上面参你哥一本,都不难。”陈孝义慢慢吞吞地说,像是漫不经心的,随手一弹,就能把姚子业给怎样了。姚子宝心中一惊,未能有回应时。他们两人身旁的彭芳,听到可是急了起来,慌张地在旁边垫脚尖:“领导同志,请听我解释,这事是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摔倒的,与他无关。”她固然气姚子宝推她,但是,她可不愿意看到姚爷因为他们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遭无妄之灾。听见她像麻雀在周围叽喳,陈孝义转过头,齐整的目光落到她红彤彤的苹果脸。触到他乌亮眼眸的瞬间,彭芳触电似地低下头,心里想:这个人的眼神,倒不像是个坏人。“男子汉做事一人当,和我哥无关。”姚子宝压住了心底的惊慌,冷硬地说。陈孝义回过头,手指抚下他衣领,完全不受影响:“只要你是这个态度,我就会保留参你哥的权利。你怎么想都行,我和你们教官是当场亲眼见到了,你们两个是在军训期间在校园里滋事。明天之前,将合格的忏悔书交上来。不然,把你们的家长叫来。”听到他这番话,几个人齐齐一惊。小七愣眨眼:这事儿,未到这么严重的性质吧。陈孝义却是身体一转,向小七说:“信不用给你们连长了,我来亲自和你们连长说。”上级领导发的命令,小七只有执行的份,对愣站在原地的两个学生摇摇头:这回算你们倒霉,遇到个高官要亲自处理你们的事。看到陈孝义是在小七陪同下,往学校军训教官的办事处走过去了,姚子宝的眉头前所未有揪成了一簇:这该死的,这是哪里的官,怎么会想来插手他的事?“姚子宝。”彭芳向他走过去,想和他说,这陈孝义在她看起来不大像是个坏人。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回身,给她一个恨死的瞪眼:要不是你,有这么多事吗?彭芳这刻真的恼了,心想好心真是都被狗咬了,咬住嘴唇说:“你想怎样都好,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因为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心情不好,就把你哥的前程毁了。如果是这样,我都饶不了你。”她却哪里知道,一旦一个男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后,她这些话,好的都会变成坏的。他可以把她的话理解为,她这是占着他的什么人身份在威吓他。“你不要以为你姨妈和我妈说了什么,你就是我的什么人,可以对我说这些话!”他朝她冲口而出的这句话,终于是撕破了彼此其实都心照不宣的那张纸。杏眼圆瞪,她心头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原来,自己的那些感觉是真的吗?她这是被长辈设计了?看到她脸色掠过一丝苍白,他眉头一皱,心里一样不舒服。这不是他想伤害她,但是,最终无法避免。握紧了手机,他慌张的,在她面前像是狼狈地跑了。一双眼睛,回过来,看着他们一个跑一个留在原地,闪着幽光的眼眸落在那个留在原地的影子,摇摇曳曳的身影,若是随时能被风刮倒,却始终保持住屹立的姿态。他知道,这是一个倔强的,永远不会面对现实倒下的好姑娘。……范慎原开着车,送蔓蔓他们三个人回家。车内气氛沉闷,不可想象。蔓蔓生起气来,没有一个人敢插嘴。问题是,蔓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她只觉得烦,烦恼得要死。“蔓蔓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穿这身衣服?”林佳静想了很久,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说。握着方向盘的范慎原,脸色一变。蔓蔓都能看出来他的变化,心里一涩:怎么会变成这样?“佳静,好好念你的书,你不是答应过你爸,学业未成功之前,绝不谈恋爱吗?”蔓蔓不动声色,道。虽然她心里苦涩不堪:她自己这算是棒打鸳鸯了吗?不过,她不能对不起把女儿交给她的小姑丈?林文才多辛苦,才扯大这样一个女儿,决不能这样毁了。林佳静未察觉,只点头:“是,我都知道的,蔓蔓姐,你放心。”范慎原的脸,埋在了阴影里面。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蔓蔓先反对的信号提示了出来。但是,听蔓蔓这意思,倒不是专门针对他,只是,要等林佳静学成后再提。他是男人,不是等不起,有这个想法后,他烦躁的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温世轩,自始至终,听着他们说话,目光茫然。蒋衍在家里洗个澡后,准备去老婆说的酒店场所接老婆。虽然老婆说不用,但他是个醋坛子,想到老婆或许会被男人邀请下舞池跳舞,心里痒痒像上了火药。刚要换上一身西装,擦着皮鞋。屋门嘭一响,进屋后的人坐在沙发里头,生起了闷气。“怎么回来了?”走到客厅里,看到是媳妇,蒋衍倚在门上,抱着手,好整以暇,眉宇微微扬起,打量起媳妇那张生气的脸。婚后都这么长时间了,老婆是什么性子,他都能摸到一些。蔓蔓是在生气,很生气,心思这范慎原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对林佳静打起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