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洗碗。”费钧懒懒地放下报纸,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 “什么?石头剪刀布?”关心慕心想幼稚! “我让你,我出剪刀。”费钧说。 “我不!”没注意谐音。 “好了,我赢了,快去洗碗。”费钧起身,丢下报纸,径直回了书房。 这是什么情况?关心慕傻眼了,半响后反应过来,在心里狠狠骂了费钧一顿,然后恹恹地去厨房洗碗,满满一盆子的碗和碟,让她洗了很久。 过了周末,周一回到公司,许帅郑重地向关心慕道歉,并很诚恳地提出这个月的中餐费他全包了。 关心慕叹了口气,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帅,你怎么惹到那帮牛鬼蛇神?” 许帅开始喋喋不休,骂骂咧咧:“还不是那该死的,菊花被捅死的赵铭,那只死受,总腆着脸皮追着陈浩不放,陈浩是我的男人!他凭什么死皮赖脸地贴上来,长得那么丑还涂很厚的白粉,留长指甲,穿紧身牛仔裤,我去!恶心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陈浩对你是认真的吗?”关心慕截断了许帅的滔滔不绝,问了关键性的一句。 许帅愣了愣,拨了拨头发 ,声音没了刚才的气势:“怎么问这个?我俩好着呢。” “真的?”关心慕眼尖地逮捕到了许帅脸上的一抹叫做“没底气”的神色,“那陈浩为什么不带你去见他的朋友?你在陈浩家里过夜的时候,他妈妈临时来查岗,你干嘛要躲到衣柜里去?还有,你之前不是说陈浩和其他几个男人关系不清楚吗?” “陈浩他只是比较爱交朋友,对人比较热情,所以那些小贱受都赶集一样上来贴着他,他说了真正的男友就是我一个。”许帅说。 “无论是男女恋,还是男男恋,都要光明正大,他都让你躲在他家衣柜里了,你不憋屈啊?还有那些小受为什么贴着他?还不是因为他好贴嘛!他来者不拒,所以惹了一堆菊花债!许帅,你真的得考虑清楚了,要找一男人过一辈子就找实在一点的,真心对你的。”关心慕说。 许帅叹了叹气:“同志要找到真心爱人不容易,别说过一辈子了,能安分过一年就不错了,陈浩,他至少目前为止是对我好的。” 关心慕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许帅,问:“你这次被打,他怎么说?” 许帅立刻笑得灿烂:“他带了一批人去找那死受去了,谁知那死受缩在家里,鼻青脸肿得像只猪头,见到陈浩带了一帮人还好奇地问,你们昨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哈哈,不知是谁帮我们报了仇!” 关心慕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觉得很解气。 自从洗碗用剪刀石头布决定后,不知是关心慕的运气差还是费钧的运气太旺,她每次都输,只能咬牙去洗碗,结果一连三十天都是她在那里刷刷刷,终于在这天晚上她用石头赢了费钧的剪刀,叉腰站在沙发上大笑,催促费钧快去洗碗,费钧快步走进厨房,关心慕丢给他一对橡胶手套,说:“洗得干净点啊。”她自己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翻看杂志,惬意惬意啊。 门铃突然响起,关心慕去开门,因为响起的不是感应器的铃声是门铃声,她差不多知道是谁来了,下面大门的钥匙只给双方父母配过,不知来的是她母亲还是费钧的母亲。 结果是沈婉。 沈婉穿了丝绸质地的短袖和黑色裙子,脖子上围了一条丝巾,头发照例是一丝不苟地盘起,看见关心慕的那刻笑了笑,问了句:“钧钧呢?” “啊?”关心慕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声音越来越轻,“他在厨房。” 沈婉换下鞋子,径直走进了厨房,随即关心慕就听到她厉声道:“你怎么在洗碗?!” 费钧解下手套,眉头都不皱,很自然地说:“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看看吗?”沈婉没好气地说,“钧钧,你怎么在洗碗?家里 不是买了洗碗机了吗?” “洗碗机洗不干净,所以我们自己洗。”费钧说。 “那也轮不到你洗!你工作这么忙怎么回家后还洗碗呢?”沈婉像是在质疑一件天大的事情,眼眸里是怒其不争四个字。 “基本上都是心慕洗的,我是第一次洗。”费钧说着绕开了话题,“妈,您去沙发上坐坐。” 沈婉叹了口气,蹙眉小声地说:“你太宠你媳妇了,这样不好的。” “她是我媳妇,我不宠她宠谁呢?”费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自然,还透着一点郑重的感觉。 关心慕赶紧为婆婆泡茶,削水果,端上来小心翼翼道:“妈,您喝茶,吃水果。” “嗯。”沈婉有些严肃地点头,抿了抿茶,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没什么事情。” 关心慕松了口气,但下一句…… “不过。”沈婉看了看关心慕,露出一个笑容,放软了声音,“心慕,钧钧工作很辛苦,你可能不知道整个费氏一天要发生多少事情,那么多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一定很累的,所以家务事还是应该由你多担待一点,这样他才能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工作,工作顺了,对你对家里也是好事,你说对不对?” “对。”关心慕点头,心里想怎么这么倒霉啊,费钧一个月就刷了一次碗,平常都是很大爷地坐着看报纸还要她捶腿伺候,怎么就这么一次就被沈婉逮住了。 沈婉又问了一些问题,譬如费钧吃得好不好,每餐吃什么,是谁做饭的等等,费钧一一回答,言语中都有维护关心慕的意思,沈婉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气氛微微轻松起来,她才象征性地问了问关心慕身体怎么样,体质寒凉的问题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我身体好着呢,不用去看医生。”关心慕说。 沈婉立刻蹙眉,刚要说话,费钧已经环住了关心慕的腰,淡淡说:“我会带她去看的。” 关心慕侧头看出了费钧眼里的敷衍,心里对他的维护有点小开心。 chapter8 关心慕从美达大厦出来时外面呈现一片世界末日的黑色,暴雨澎湃,她蹙起了眉头,这要怎么回公司呢?她来这偏远的美达大厦是来给客户送新一期的电子足疗仪的说明书和试用品的,因为这里离市中心很远,打车还花了近六十五元的车费,本来就交通不便,现在还骤降大雨,她没带伞,该怎么会去就成了问题,想了想后咬了咬牙冲了出去,雨珠子落在身上噼里啪啦的,她跑进就近的便利店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把伞,然后撑伞站在便利店门口招车,但是等了近半个小时,一辆空车都没有。 正愁着该怎么办,一辆白色的宾利缓缓减速,在她面前停靠了下来,她纳闷了一下,因为雨珠子缀满在车窗上,她看不清车内的人是谁,直到那车的车窗摇下,低沉地叫了一声“心慕”,她才看清楚车里的人正是夏钰。 说起来和夏钰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自从那次向他告白被拒绝后,两人很默契地再也没有联系过。 “你要去哪里?”夏钰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车,“我送你。” 关心慕看了看越来越猛的雨势,瞅了瞅自己被打湿的衣服和鞋子,还有头顶摇摇晃晃的布伞,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夏钰又说话了:“上车吧,这里打不到车的。” 不矫情了,这么恶劣的天气,再等下去也是白等,关心慕想了想便上了车,说了声谢谢,报了自己公司的地址。 夏钰说自己刚参加完城西的一个招商会,因为下了暴雨,他开车速度放慢,然后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开近一看果然是她,便停下了车。 “婚后生活很幸福吧。”夏钰开车开得很稳,开始随意地拉家常。 “不错啊。”关心慕笑了笑。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天,关心慕觉得面对夏钰的时候没有料想中的尴尬,可能是夏钰一贯温和绅士的作风不会让任何女人觉得尴尬和不适,还有可能是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放得下。 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认识夏钰了,夏钰在她漫长的青春期里扮演了一个大哥哥的角色,他非常优秀,学习和运动方面都是佼佼者,思想成熟,性格大方豁达,很会照顾人,因此她很喜欢跟着他在一起,她时常拿着数学薄子向他请教问题,她无赖地求他帮她做物理作业,考试没及格就请他假冒家长签名,因为他的字很成熟,她缠着他带她去看王菲的演唱会,她总笑着让他请吃冰激凌……夏钰在她的青春回忆里占据了重 要的分量,她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一直不敢说,因为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怕说出口被拒绝后连跟在他屁股后头的资格都没有了,所以一直将那份喜欢藏在心底深处,后来他出国了,她写了很多邮件给他,他都没有回,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写……他回国后,她终于提起勇气对他告白了,然后他拒绝了她,拒绝的话很经典,即“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妹妹,你值得更好的。” 被拒绝后就难受了几天,然后又生龙活虎了,她觉得生活依旧美好如初,也许是她豁达了,没将得失心看得太重,又也许她潜意识里早已认识到夏钰最适合扮演的身份就是大哥哥。 “冷吗?”夏钰看见关心慕的手臂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调高了车内的温度。 他依旧是那么细心,那么体贴,那么会照顾人,但是似乎对所有人都一样,关心慕看了他一眼,心里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其实早在她去告白的那天,她已经预料到结果是什么样的,因为她从未在夏钰眼眸里看见过她所期待的那种神色,他对她始终是温和有礼,虽然没有带着疏离感,但也没有特别亲密,他从未和她深谈过,他从未向她倾诉过心事和烦恼,他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出特别私密的一面,所有的一切足以证明他对她没有感觉。她去告白其实只是圆了自己多年来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将爱大声说出来。 车子开到市中心的路段,交通明显没有刚才顺畅了,停停走走,夏钰偷闲看了看窗外的店铺和行人,突然微笑地指了指一家装修基调明亮的铺子,对关心慕说:“小米豆沙饼,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的就是这家,明明学校附近也有,你偏偏说这家的口味是最正宗的,每次想吃就不顾路远跑到这里来排队。” 关心慕看了看那家小米豆沙饼的店铺,惊讶于原来一家简陋的小铺子装修后看上去气派了不少,但熟悉的几个大标题“皮薄馅多”还是迅速勾起了她的回忆,她的舌尖仿佛已经触及到豆沙饼的甜味,说:“因为这家的豆沙饼最绵密,甜而不腻,其他几家分店不是豆沙分布不均匀就是甜过头了,所以这家最好吃。” 夏钰顺势说了几件关心慕读书时候的糗事,譬如逃课,譬如考试作弊,关心慕哈哈地笑起来,气氛明显轻松缓和多了,夏钰放了一首老的英文歌,关心慕跟着曲调哼了起来。 等车子开到了关心慕的公司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十五分了,雨停了,整个世界显得特别干净和明亮,关心慕说了声谢谢就下车 了,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夏钰的声音:“你东西掉出来了。” 关心慕回头一看,夏钰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的一支唇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包,果然是粗心大意,拉链没拉好,她立刻回去拿回来自己的唇膏,接过唇膏时手指很自然地触碰到了夏钰温热的手指,笑着说了声谢谢的时候突然看见夏钰的视线越过自己的肩膀看向后方,她迅速转身一看,竟然看见了费钧站在她身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费钧穿了正式的西服,气势不凡,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他迅速走了上前,手很自然地挽住了关心慕的腰,将她带入怀中,她觉得有些小不对劲,因为费钧的力气很大,搂得很紧,她整个人被迫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亲密无间到没有缝隙。 “心慕,这是?”费钧微笑,低头问关心慕。 不知是不是关心慕的错觉,费钧喊出心慕两字的时候语气特别温柔,他还从来没有对她那么温柔过。 关心慕立刻介绍双方的身份。 费钧点了点头,夏钰也笑了笑,随即抬腕看了看表,说自己还有急事,先走了,下次再联络。 “夏大哥,再……” 关心慕还未说完,费钧已经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自己的那辆布加迪边,挑眉道:“你怎么在他的车上?” 关心慕简单地做了手势。 “你知道不知道男人的车是不能随便上的。”费钧的双臂将关心慕圈在车身,眼眸的锋芒毕现,声音略带严肃。 “他是我夏大哥,我十三岁就认识他了,你说这话太可笑了。”关心慕瞅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抚平他蹙起的眉头,“别乱吃醋。” “我吃醋?”费钧二话不说地否认,“我从小到大,还不知道吃醋是什么玩意。” …… “你明明就是吃醋了!”关心慕不甘示弱。 费钧睥睨着关心慕,慢慢道:“我劝你自我感觉别那么好。” 关心慕正气得要反击,费钧已经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明来意:“明天要出差三天,今天提早结束了工作,顺道来接你。” “我还有半个钟头才下班。”关心慕没好气地说。 “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到了五点整,关心慕飞一 般地出了公司,擦过许帅的肩膀小跑到电梯,惊得许帅大嚷:“你是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着?!” 关心慕走进咖啡厅,一眼就看见了费钧,不得不说他的识别度特别高,因为人长得高,坐着都比别人高出一个脑袋,尤其是他坐姿很挺,显得更为惹眼,此刻,他正在翻看一本杂志,面前的桌子上搁了一杯清水,关心慕快步走过去,将包包往沙发上一扔,坐下来就说:“饿死我了,我要吃咖喱牛肉饭。”说着叫来了服务员,刚要点咖喱牛肉饭,费钧开口了:“一份西冷牛排,六分熟,一份蔬菜炖饭。” “我要吃的是咖喱牛肉饭。”关心慕抗议,为什么给她点蔬菜炖饭,她最讨厌吃小黄瓜和洋葱了! “你这几天在咳嗽,不能吃辛辣的东西。”费钧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样。” 服务员翩然离去,关心慕顿时没了胃口,拿出手机刷微博,偶尔抬眸看费钧,他还是专注于他的财经杂志,她突然觉得他这个角度看上去很帅,便拿起手机准备偷拍他,正好他抬头,脸上的棱角锋芒毕现,她咔嚓一下,就拍下了,左看右看觉得很帅。 “我不介意你对着我真人流口水。”费钧放下杂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关心慕做了一个呕吐的姿势。 蔬菜炖饭完全没有味道,关心慕一点胃口也没有,恹恹地,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塞,慢条斯理地问:“明天要出差啊?” “对。”费钧倒是好滋好味地吃着牛排,“三天。” “这么说我有三天可以不见到你?”关心慕故作惊喜,边说边偷偷拿着叉子往费钧的盘子里探去,企图偷取一块牛肉。 费钧瞟了她一眼,不说话。 走出咖啡厅,门口有一位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正捧着一篮子的塑料玫瑰花在卖,看见高大的费钧和跟在后头的关心慕立刻上前,客气地说:“先生给你的女朋友买朵玫瑰花吧,这些都是手工做的花,两元一朵。”大学生模样青涩,说话声细细的,脚上的那双球鞋脏兮兮的,裙子下的小腿上还有几块淤青。 费钧二话不说地掏出皮夹,拿出几张大钞,沉声道:“我全部买了。” 关心慕瞠目结舌,那个大学生开心地连连说谢谢,费钧接过一篮子的塑料玫瑰,淡淡说了声不用谢,拉着关心慕的手就走。 “费钧,你挺怜香惜玉的呀,看见人家 小姑娘长得漂亮,就全买下了?”关心慕说。 费钧不置可否:“塑料玫瑰可以存放很长时间,买了不亏。” “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吧。”关心慕斜眼笑他,“如果换做一个老太太让你买,你会买吗?” 费钧像是思考了一些时间,然后镇定答:“不会。” “视觉动物!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关心慕总结。 但不得不说那篮子的塑料玫瑰很漂亮,做工细致,看起来很逼真,拿回家放在空的花瓶里,尤为好看,看着看着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 因为费钧要出差三天,他从皮夹里拿出了一张卡给关心慕,又取了一些现金递给她,有些戏谑道:“我不在的几天好好照顾自己,别饿着。” 关心慕好心情地收了钱,哼哼道:“真将我当孩子养。” 费钧不屑地看了一眼关心慕的胸部:“你是货真价实的孩子。”说着还挑衅地在她的胸上点了点。 关心慕气得立刻跳了起来。 本来想帮忙费钧收拾行李箱,但费钧似乎不领情,嫌她动作慢,没有条理,夺过箱子,自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将一切规整完毕,在关心慕惊讶的眼神中,他说:“出国留学的那段时间在英国各个城市跑,早练出来了。” 关心慕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妻子有些多余的意味,也对,费钧会赚钱,会做饭,会洗碗,会整理自己的行李箱,她的功能到底是?难道就是nuan床? 费钧洗澡的时候,关心慕又往他的行李箱里塞了几只水果,顺便帮他的手机充电,无意中按到一个键,跳出了一列的名单,其中有个署名为“老婆”的人,关心慕怔住了,看见“老婆”下面的号码,明显不是自己的手机号码,眼眸里立刻闪出两团火,费钧你胆子够大的啊!竟然还有个“老婆”! 她二话不说地拨电话过去,等待着电话那头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谁知铃声响了几秒钟,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笑声朗朗:“费总啊,有何贵干啊?” 关心慕一愣,随即轻声道:“呃,请问你是?” “你是?”对方也没想到费钧的来电竟然是一个女人,收敛了笑声,认真地问,“我是婆成军,你是谁?” 婆成军!竟然有人姓婆?关心慕愕然了,赶紧道歉说:“啊,我是费钧的太太,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按 错键了……就这样,拜拜。”迅速挂下了电话。 chapter9 费钧出差的几天,关心慕觉得自己特别无聊,尤其是回家面对二百五十平方米,空荡荡的大房子,有点小寂寞的感觉。因为费钧不在,她自己就拿出囤积的泡面出来草草解决晚餐,结果食不知味地吃饭,回房间看碟片了,看一眼瞅瞅身边的手机,直到一小时四十分钟的碟片看完,哈欠连连,费钧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九点多的时候开始打闷雷,关心慕正在喝水的时候,一个巨响的雷轰炸在天边,她差点被水噎死,放下水杯,赶紧去阳台关窗,不巧的时关窗的那瞬间,又是一个巨响无比的雷轰炸在耳边,她本能地“啊”了一声,赶紧关上窗,逃回了自己的卧室。 费钧的电话这个时候响起,她接起,声音还有点刚才被吓到的惊慌,费钧问她怎么了。 “正在打雷,被雷声吓到了。”关心慕说。 费钧的低笑声在电话那头响起,他一笑,关心慕就想起上个月的某一个晚上,也是雷声滚滚,她蜷缩在费钧怀里,像八爪鱼一般缠着他,他当时蹙眉笑她:“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打雷?”她瞪了他一眼,但是身子本能地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他伸出手搁在她的耳朵上,说:“这样就听不见了。” “害怕吗?”费钧问,打断了关心慕的回忆。 “还行吧。”关心慕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问,“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吃过晚饭没有?晚饭吃什么?明天几点起床?” “想我了吗?”费钧突然冒出这四个字,完全的不搭界。 “啊?”关心慕抓了抓头发,心想该怎么回答呢,说想他吧,他会更得瑟的,说不想他吧,那是自我欺骗。 正巧,有一个雷声轰炸开来,天空骤然发亮,那裂痕像是一条毒蛇突然对着宁静的夜色啃噬一口,看着瘆人,关心慕“啊”的一声,电话那头的费钧立刻嘲笑她胆子那么小,果然是个小屁孩。 “你才是小屁孩!”关心慕回击。 “那你比小屁孩还小九岁,怎么称呼?”费钧有条不紊地指出她话里的漏洞。 两人又围绕着小屁孩这个主题吵了一会,最后是费钧房间的门铃声响了,他说有些事情要处理,挂下了电话,关心慕气呼呼地去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吃掉费钧买的一整盒比利时巧克力,谁知刚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晚上八点整后吃巧克力会变成肥猪。”那字体隽 逸中带着刚毅,明显是费钧的字,她顿时没有了食欲,将巧克力塞回冰箱。 费钧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刚才酒宴上和他共舞的罗霖。 罗霖是D市一家叫运达实业集团的高级公关经理,这次的商业价值交流会她也参加了,在酒宴上看见了费钧,顿时眼睛发亮,她早听说过费钧在行内的那些光辉业绩 ,对他的崇拜犹如崇拜一个神话,这次亲眼见到他,立刻被他出色的外形,高贵卓越的气质所吸引,于是想了个办法上前搭讪,她款款地走到费钧身后,轻轻叫了声费总,费钧转身的时候,她的高跟鞋很巧妙地踩了一下自己的长裙裙角,然后娇呼一声朝费钧怀里倒去,费钧有些猝不及防,手里端着的香槟酒杯子晃了晃,金灿灿的液体洒了出去,正好洒在罗霖的胸口,罗霖立刻说:“抱歉,费总,我的裙子太长了,不小心踩到了。” 费钧清冷的目光向下移,看了看她的裙子,果然很长很长的裙摆蜿蜒在地毯上。 “应该是我说抱歉,酒洒在你身上了。”费钧淡淡地笑。 “如果有诚意道歉的话,就请我跳一支舞吧。”罗霖眨了眨眼睛,性感妩媚的脸蛋上透露出一丝小调皮。 费钧沉默了片刻,说:“那是我的荣幸。” 在和费钧跳舞的时候,罗霖已经深深地被他迷倒了,这个男人实在太棒了!浑身散发出一种真正属于精英人士的魅力,偶尔说话的时候,那声音醇厚中带着一点男人的性感,犹如陈酿,她的手装作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胸口,试探了一下他的身材,果然那西服下的蓬勃欲出的肌肉令人心颤不已。 因为这次费钧下榻的酒店是商业价值交流会主办方安排的,罗霖凭着自己的小手段搞到了费钧的房间号码,然后回自己房间卸了浓妆,化了了淡妆,穿了款式简约的裙子,将头发披散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确定自己很美,美得没有锋芒,足以让男人心动才准备出发,她出发前还喝了一杯红酒,让自己全身热热的,最后来到费钧的房门口。 “费总,不好意思,关于这次商业价值交流会,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罗霖声音软软的,带着完美的笑容。 费钧的目光微微打量了一下罗霖,随即说:“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罗霖没想到费钧会说得这么直接,笑了笑,身子向费钧倾了倾,声音软得像一波水:“对呀,现在是费总的私人时间,如果不愿意聊公事 ,我正好也有私人问题要请教费总。”她是业内有名的公关经理,这样的事情做多了自然娴熟了,她懂得有些男人不是看不出她的来意,只是在言语上会推脱一下,只要她再进步的挑逗和指明,大部分道貌岸然的男人就会卸下自己的面具,欢迎她的到来。她自诩很懂得男人心,整个人向费钧身子贴去,用自己的“波澜壮阔”摩擦着费钧的胸膛。 谁知下一秒,费钧可以说是用一种近于“粗鲁”的动作将倒向自己的罗霖往外推,罗霖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了,她似娇嗔似气恼似害羞地看着费钧:“费总,你怎么那么大力啊?” 费钧一手插进口袋里,顺手摸出一枚戒指,懒懒地套进左手的无名指,冷笑了一下:“我结婚了,这种让人倒胃口的游戏找别人玩去吧。” 罗霖怔住,半响后问:“我不美吗?” “恕我直言,你很丑。”费钧冷毅的脸上一个客气都没有,目光冰冷得让罗霖立刻坠入谷底。 第一次在男人这里挫败,罗霖的震惊大于失落,紧接着是羞愤和气恼,瞬间再好的修养和社交礼仪也没了,竟然对着费钧吼了句:“装什么装啊?!明明是自己不行!七号电池吧!” 费钧完全不理会,迅速关上了门,那厚重的门几乎擦着罗霖的鼻尖。 后面两天,关于费钧是七号电池的流言成为这期商业价值交流会各贵宾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绘声绘色像是亲临现场一般,什么罗霖和费钧过了一夜,不仅发现费钧是七号电池,而且完事后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差点要叫救护车了…… 最后总结出,人无完人,上帝是公平的,英明伟岸如费钧,也是有致命的隐疾的,众人开始怜悯费钧的太太。 关心慕重重打了个喷嚏,直觉有人在说她坏话,揉了揉快要糊了的眼睛,将精神重新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下午的办公室里,大家各归各,没有闲谈,没有笑声,只剩下键盘敲打声,咳嗽声和喝水声。 这天的效率超低,整整一个下午还没将不足十页的客户资料整理好,关心慕思想集中不起来,某人的脸孔和身材总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她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回事?怎么老想着费钧?只不过是分开三天,和分别了九个秋天似的,还有事没事老爱盯着手机屏幕看,看到属于某人的那串号码在屏幕上亮起,她就迫不及待地接起。 幸好还有一个晚上,就可以看见费钧了,关心慕走出公司大 厦的时候,对自己说,不是因为想费钧,只是一个人待在那么空荡的房子里太无聊。孤独的时候总会无意中见证别人的幸福,关心慕拎着包,咬着巧克力饼干,正准备往地铁方向走去,却瞧见了她的上级裴昕正笑脸盈盈地坐上老公任昭的车,他们感情好得像是演电影一样,上车之前还互吻了彼此的脸蛋,按网络语言归类,这类行为就是“闪光”,不顾别人孤家寡人,长夜漫漫,当众秀恩爱,简直是要闪瞎关心慕的眼睛。 她叹了叹气,灰溜溜地拎着包跑向地铁站。 本以为是最后一个孤单的晚上,谁知近十点的时候费钧来了电话,说他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需要延迟一天回来。 “什么?!”关心慕提声,被这个不幸的消息打击到了。 “就是一天而已。”费钧漫不经心地说,“回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补偿什么?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地邪恶呢? “补偿什么?”关心慕将自己装成天然呆。 费钧用极其暧昧,极其低沉却又极其正经的声音说:“给你的花浇浇水。” “去屎!”太少儿不宜了!关心慕的脸蛋立刻发烫,如果不是心疼这只老又残的老诺,她要砸手机了。 “想什么呢?”费钧说,“你养在阳台上的那盆绿萝,好几天没浇水了吧。” 对了,关心慕买的绿萝,她一次水也没浇,倒是费钧时常记在心上,会去浇水松土。 挂下电话,关心慕很主动地去面壁了。 chapter10 关心慕下班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推门而进,看见玄关处摆着某人的那双高级精致的意大利牛皮鞋,心顿时漏了一拍,连鞋子都没换便冲进客厅,瞟见沙发上搁着的是属于某人的深色西服,空气里弥漫的是属于某人的淡淡的刮胡水的味道,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脱下鞋子,光着脚跑上了二楼,果然,费钧正站在自己书房的窗前,手指缝里夹着一根烟。 两人四目相交的时候,彼此从彼此眼睛里都看出了一点思念的味道,关心慕克制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尽量将语气放得很平常:“回来了?不是下飞机差不多要十点半吗?怎么提前了?” 费钧眼眸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打量了一下关心慕,目光移到她光着的脚上时,轻斥了一句:“怎么又没穿鞋?” “我脚下都是汗,这样凉快。”关心慕才不会承认因为是急着跑上来才忘记穿鞋呢。 费钧将烟捻在烟灰缸里,快步走过去,来到关心慕面前,垂眸看着她的脸,片刻后伸出手掌拍了拍她的头顶:“我不在的几天,有没有胡闹?”十足的长辈气势。 “胡闹什么啊,都多大的人了。”关心慕不屑道,“我可老实了。” 下一秒,费钧伸出双臂将娇小的关心慕搂入怀里,关心慕闭上眼睛,将整个身体贴在他宽大又温暖的怀里,像是小鸟归巢一般,很踏实很舒适,费钧的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手圈住她的腰,声音透着一种风尘仆仆的感觉,有些哑:“想我了吗?” “还行。”关心慕说得很含蓄。 “嗯?”费钧的语气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想了。”关心慕缴械投降了,矫情啥呀,承认就承认呗。 费钧圈在关心慕腰上的手臂收紧,更使得她紧紧依偎在他怀里,他比她高足足二十八公分,每次抱她他都说费劲,但现在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是最自然最契合的姿势,似乎天生就该如此,他的怀抱是她的归属,而她身上淡淡的花果香味让他有了回家的感觉。两人抱了很久,直到关心慕的小腹发出咕噜咕噜的煞风景的声音。 “下去吃饭吧。”费钧的手松开关心慕的腰,随即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本以为费钧的晚餐会在飞机上解决,所以关心慕没有准备什么食材,这会只能在冰箱里找出一块速冻牛肉,一把青菜,一只番茄和几只鸡蛋,她蹙起眉头,不知该怎么办,而费钧正抱臂站在她身 后看好戏的模样,她用一种哀求的目光回看他,灯光下的他面如冠玉,让她不由地看了入迷,最后还是费钧上前拿过她手中的鸡蛋和青菜,抄起锅子和铲子,做了两碗牛肉青菜蛋炒饭。 关心慕狗腿地给他递盐递酱油,然后默默欣赏他烧菜时伟岸的背影,如雕刻版的侧脸,第一次心头浮上一个念头,自己好幸运,这个帅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吃饭的时候,关心慕不禁好奇地问:“费钧,你为什么要娶我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问题,自己不是惊艳的大美女,没有出众的气质和才华,又不会娴熟地处理家务活,性格也算不上是贤惠和温柔,自己究竟是哪点被费钧瞅上了? “因为你很适合。”费钧答。 答案很玄乎,什么叫她很适合?她哪里适合了,关心慕差点要追着问了,但转念一想,刨根究底后那个答案应该不是她所期盼的答案,至于她所期盼的答案是什么答案,在她潜意识深处已经冒出了芽,只是她不愿意去正视,因为一旦正视就必须承认自己对费钧的感情,不愿意正视是因为自己没有自信,怕输得很惨,她突然想起之前八卦杂志上对费钧和谷曦冉分手的后续报道,拍到一张谷曦冉深夜在大街的路边摊喝烧酒的照片,照片上的谷曦冉面容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记者用“情伤”“形销骨立”来形容这位失恋的女孩,当时关心慕看见后,本能地给费钧戴上了“薄情”的帽子。 “想什么呢?”费钧看出了关心慕的脸上呈现极为纠结极为复杂的神色,像是便秘,实在看不过去。 “没什么。”关心慕回过神来,低头扒饭吃。 吃完饭后,关心慕整理费钧的行李箱,发现了一个郁闷的事实,翻遍他的行李箱没看见她的礼物。 照例说,他出差三天,去的还是氛围浪漫的D市,难道不应该给她带份礼物回来吗?看人家何琪的展硕,每次出差回来都会携带一份精致漂亮的礼物,贴心又温暖,而费钧呢?她和他才新婚多久啊,他怎么能什么都没给她买呢?结果礼物没翻到,却发现箱子里有一件费钧换下来的烟灰色衬衣,他是有些洁癖的人,一件衬衣穿了三天,不管脏没脏一定要洗的,此时,在盛放衬衣的密封袋子上还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三个字的命令:洗干净。 …… 关心慕愤愤不平地将费钧的衬衣丢进洗衣机,洗好衣服,回房的时候费钧正洗完澡,从浴室 里出来,他穿着的长浴袍正敞开,露出健美精壮的身材,那胸肌和腹肌的线条明显地像是刀刻出来的,紧致弹性的肌肤透着一种诱人的味道,关心慕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移下去,移下去,发现费钧的身下什么都没穿……她的脸蛋瞬间有些发烫,但故作镇定地撇开目光,说:“你出来怎么不穿内裤啊。”和大街上那些耍流氓遛鸟侠一样。 “何必多此一举。”费钧的声音比关心慕的还要镇定,然后步步朝关心慕走来。 关心慕立刻作双臂抱胸状,做戏一般地惊呼:“你别过来!我会喊的!” “哦?”费钧漫不经心贴近关心慕,扬了扬眉,“隔音很好,你怎么喊都没事。” 这晚费钧身体力行地实现了他之前说的“会好好补偿你”的承诺,姿势千变万化,花样甚多,将关心慕扭成了一条麻花,关心慕的骨架子都要散了,腰都要折了,费钧还不满足,无赖地哄她:“乖,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三十岁的男人猛于虎有木有!费钧那劲太可怕了,那振动的频率像是上了电,磕了药一般,她暗暗担心他会不会提前患上腰肌劳损症。 一直折腾到凌晨,后果是第二天关心慕顶着两个黑眼圈,腰酸背疼腿抽筋地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的男女同事都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她心虚地低头打开文件夹开始办公,结果还是逃不过许帅的嘲笑,他笑得超贼:“你一晚上滋补得过多了吧,小心身体啊。”关心慕立刻掏出包里的镜子照了照,两个黑眼圈非常嚣张地盘旋在眼底,她的脑门上似乎就写着:纵yu过度四个字。 无耻的费钧!关心慕边敲着电脑键盘边咒骂费钧,他昨晚的纵yu过度导致她也被标上“色女”的标签,供人观摩,真是太丢脸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许帅请客喝奶茶,他虽然是gay,但很喜欢调戏新来的女实习生,对着一个娃娃脸的女实习生蹙眉说:“这奶味怎么那么淡啊,还没有你身上的奶味重。”女实习生立刻超娇羞地说:“死相死相死相!”许帅极为狂狷的笑容响彻整幢楼。 关心慕喝着奶茶上网浏览新闻,就在今天她必看的娱乐版块上出现了一条新闻,谷曦冉签约费氏旗下一家光影传媒股份公司,准备进军影坛,担任费氏近期投资的一部纯爱电影的二号女主角,因此谷曦冉和费钧之前那些雾里看花的恋情立刻又重新浮上水面,那张永恒经典的照片,即费钧蹲下身为谷曦冉脱鞋的照片又一次被放在了娱乐版块最明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