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朱建国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这样,他与陆大勇年岁相当,陆大勇退休的时候,他也退休了。因此只要陆大勇不倒台,他就没有忧虑,只要和陆大勇搞好关系就行了。“不错,不错!伟鸿,想不到你还是文武双全啊,咱们农校,竟然有你这样的千里马,了不起!”朱建国再次伸出了大拇指。刘伟鸿谦虚地说道:“校长,我这也是胡乱猜的,做不得准。你是长辈,平时对我又那么关心,我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你千万不要见怪。”这个谦虚也是必要的,不加上这么一句,人家朱校长就要说他骄傲自满了。进言前要高调,进言后要谦虚,这个道理,刘伟鸿很明白。“很不错,很不错……”“校长,那个教研组长,就请老梁当吧。我还年轻,不好这样高调。而且,万一哪天您高升了,新来的校长怎么样,还得两说呢,可不见得也会像您这样对我关心!”刘伟鸿笑着说道。“不要紧,伟鸿啊,不要担心。”朱校长大手一挥,很不在意地说道。“这个教研组长,还是你去当!真要是哪一天,我离开了,只要不是退休,我去到哪里都会带上你的,你可以放心,我老朱说话算话!”朱校长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是诚恳。刘伟鸿就笑起来。“谢谢校长!”是不是当教研组长,刘伟鸿不在乎。他今天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他也大致有了个规划。现在就看首都那边,是个什么结果了。第028章风云变幻时间进入六月份,学校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尤其是学校的领导们,整天一个个板着脸,神情严肃。刘伟鸿照例上课,业余时间看书,打篮球,给唐秋叶说故事,看上去十分的镇静。其实心里翻江倒海。上辈子曾经经历过的那场巨大的政治风暴,重演了。老刘家的命运,是不是能改变,就看这一下了。能做的,他都做了。如今只能等结果。这一天,刘伟鸿打算组织农校的学生到配种站去看配种。学农的,都要看这个,不论男女。不知道配种是怎么回事,能叫农校学生?刘伟鸿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动物学教研组长,在学校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有史以来,农校就不曾出过这么年轻的教研组长。有人说,这都是沾了篮球的光。看来有一技之长,就是有好处。只有唐秋叶兴高采烈。在她看来,这就叫本事。说刘伟鸿怪话的那些人,都是嫉妒。你们有能耐,怎么没见你们得冠军?怎么没见你们当上教研组长?刘伟鸿不是很在意这些怪话。上辈子,他在农科院,什么没见过?机关里头的复杂程度,远不是农业学校能比的,经历过那样的环境,农校这点怪话,简直可以当做歌声来听了。不过在动物组,倒是没什么人说怪话。刘伟鸿的理论基础,就是扎实,硬邦邦的。这可不是楚南农大四年能学出来的,刘伟鸿在楚南省农科院呆了那么多年,凭本事评上的副研究员。回到二十二年前,鼓捣个破农校的教研组,算个什么事?加上刘伟鸿很会为人处事,待人彬彬有礼,很快就在教研组树立起了威望,那些四五十岁的老教师,都对他很客气。农校没有大客车,只有一台吉普车,是朱校长和其他几位校领导的专车。刘伟鸿带学生去配种站,只能坐公共汽车,而且要事先向计财科申请经费。凡是要钱的报告,不管多少钱,都得经过朱校长批。农业学校可不是什么有钱的单位,经费是很紧张的。朱校长见了这个报告,眉头一蹙,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叫刘伟鸿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刘伟鸿有点摸不着头脑,带着几分疑惑去了校长办公室。难道去看个配种,还有问题?“伟鸿啊,来,坐!”朱校长对他还是十分热情,笑呵呵地打招呼。刘伟鸿走过去,径直在朱校长办公桌对面落座,顺手敬给朱校长一支烟。当然不可能是黄熊猫,但也是好烟。他知道朱校长烟瘾大。朱校长随手接了过去,刘伟鸿又给他点上了火。整个“流程”十分顺畅,似乎在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刘伟鸿深知,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你是不是能走进领导心里,成为领导的心腹,从这些小动作之中就能判断出来。大事情,往往领导会很谨慎,在公开场合,都要讲究个形象,也就是戴上了假面具。唯独在这些日常生活之中,领导的面具偶尔会摘下来。不管怎么样,领导也是人,也有正常人的习惯和需要,整天这样板着脸,累!朱校长抽着烟,随手拿起了那个报告,说道:“伟鸿,看配种的事,缓一缓,不急!”“为什么?”刘伟鸿有些奇怪。朱校长瞥了他一眼,说道:“亏你还是首都人,不看新闻的?眼下,这种集体活动,都得停下来。”刘伟鸿恍然大悟,不由暗暗责备自己的迟钝。这是怎么了?自己不是一天到晚在关注着京城的局势吗?怎么到了自己眼皮底下了,反倒失去了警惕性?说起来也不奇怪,这些天刘伟鸿的脑海里,翻腾着的都是最高层的风云变幻,猜测着自己那篇文章,到底在关键时刻是不是能够管用。青峰地区一直风平浪静,他便有些麻痹大意了。朱建国尽管没有先知先觉,不清楚高层的变化,却有着基层干部对政治天生的敏感性。从一件小事上就能体现出来。刘伟鸿忽然觉得,自己尽管出身于政治世家,有着先知二十年的巨大优势,却不见得就懂了基层政治的操作手法。看来这一课还得下苦功补上。他再有背景,老刘家再给他多大的支持,这些基层的经验,那也是教不了的,得靠他自己一点一点去摸索。而基层这一关,官场上任何一位有所作为的大人物,都跳不过去,必须要经历的。“校长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刘伟鸿欠了欠身子,很恭谨地说道。朱建国点了点头,对刘伟鸿的表现很满意。这个年轻人,有才华,有文凭,关键是一点就透,还谦虚谨慎,没有一点骄傲之气。在这个日渐浮躁的世界,这一点十分难得了。是个可造之材!“伟鸿啊,这段时间,和你首都的那些同学通过电话吗?”朱校长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脸上却闪过一抹好奇的神色。局势如此扑朔迷离,朱校长也想得到一点“小道消息”刘伟鸿摇了摇头,说道:“校长,电话是通过,但他们什么都不敢说。他们对我讲,我这个时候在乡下,是最安全的。多的让我不要乱问!”朱校长倏然而惊,连连点头。刘伟鸿的同学让刘伟鸿不要乱问,他朱建国就能乱问了?那种台面上,他朱建国这个县团级干部,和普通老百姓全无分别。甚至还不如。最少普通老百姓就不会被关注。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刚刚教导过刘伟鸿,转眼之间,自己也犯同样的错误。刘伟鸿会不会是故意这样说的,给自己提个醒?朱校长又瞥了刘伟鸿几眼,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益发的产生了神秘的感觉……不久之后,农业学校宣布提前放暑假,让学生们都回家去帮助家里干些农活。不但农业学校是这样,工贸学校、卫校等中等专业学校都提前放假了。刘伟鸿和唐秋叶留了下来,他们的任务是守学校。不让附近的村民跑进来顺手牵羊把学校的财产拿回家去。放暑假的日子,是很清闲的。刘伟鸿每天坚持早起锻炼。这是在首都武术队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了,一直坚持下来,没有放弃。等他锻炼完,唐秋叶早就做好了早餐,叫他一起去吃。一般是煮面条,加一个荷包蛋。唐秋叶的手艺很不错,刘伟鸿吃得很满意。“走,去巡逻了!”吃完早餐,唐秋叶收拾一下,大约九点钟左右,就从隔壁的宿舍里走了出来,说道。唐秋叶是很有责任心的。那时节有责任心的人不在少数。不像到了二十一世纪,想找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比找火星人还难。今后二十余年,时代剧烈变更,随着拜金主义的盛行,信仰缺失也就是必然的。刘伟鸿情不自禁地抬头望了一眼,尽管还是早晨七点,太阳已经像一轮火球般挂在了天上,发出炽烈的光和热!倒过去二十二年,也就是刘伟鸿重生之前,让他顶着这样火辣辣的太阳去巡逻,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四十几岁的中年光棍,人生早就颓废得一塌糊涂了。现在当然不一样了,刘伟鸿没有丝毫犹豫,笑着点了点头。既然重生了,就要调整心态,好好融入到“新”的生活当中去。刚分配到农业学校那会,刘伟鸿虽然谈不上是热血青年,最起码不会偷懒,也不怕太阳晒。当时不觉得,然而回过头来,刘伟鸿无比怀念在农校与唐秋叶呆在一起的日子。多年之后,经历了好几次感情上的失败和挫折,刘伟鸿这种念头就特别的强烈。但在当时,他和唐秋叶之间这种朦朦胧胧的感情纠葛是完全不被世人接受的,包括刘伟鸿自己。尽管刘伟鸿知道,唐秋叶的婚姻,一点都不幸福。她丈夫是个低能儿,按照通俗的说话,就是傻子,唐秋叶怎么能幸福得起来?所以,暑假期间,唐秋叶其实是不必留守学校的,她有家庭,有丈夫,有很充足的理由不留校。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留下来的。学校的领导也就答应了。谁都知道她丈夫是弱智,也很同情她。刘伟鸿走在前面,唐秋叶略略落后他一个身子。这女人很守规矩,是那种典型的“男尊女卑”的规矩,明明她和刘伟鸿年岁相当,平日里更是将刘伟鸿当做小弟弟般来照顾,但一到大面上,从不越雷池半步,总是很自觉地将刘伟鸿“礼让在前”不过刘伟鸿印象之中,唐秋叶就是对他一个人将这个“上下尊卑”的规矩,在其他人面前,她很泼辣,很少有人能欺负她。刘伟鸿当年不理解这种心态,经过了二十几年的社会磨砺,如今自然是懂了。唐秋叶喜欢他,才事事处处照顾他,让着他,给足他男人的脸面。在其他人面前的泼辣,则是做出来给大家看的。无论如何,她属于包办婚姻的受害者,摊上那样一个丈夫,没有那个女人当真能硬气得起来。唐秋叶越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刺猬,越是证明她内心的脆弱。第029章看都给你看完了上辈子颓废了四十几年,刘伟鸿别的没学会,对人的心理分析得还是很到位的。他平时没事就琢磨这个,或者说,除了琢磨这个,他也没有其他事情值得去琢磨。楚南省农科院的一个小干部,所谓的副研究员,在二十一世纪,还真没多少正经事可干。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其实这个留守的差事,很轻松,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必要。附近的村落,虽然民风强悍,相对来说,也还比较淳朴,偷东西的事情不大做。农校里面,也没有多少值得他们来偷的东西。虽然说是农业学校,连个配种站都没有。要是有的话,还有几头牲口值得一偷。“哎,你说话啊……”走了一段路之后,唐秋叶忽然开口说道。“啊?说什么?”刘伟鸿只顾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思。虽然说重生也有两三个月了,大致的目标定了下来,也开始实施了,但一时半会想要把思路完全理顺,那是不可能的。光是前世经历的那些荒唐事情,都足够刘伟鸿回想好些日子了。这些荒唐事情,正是刘伟鸿为之后悔不已的,一直都没有机会补救。时光倒流,机会就来了!“讲故事!讲你们大城市的故事给我听。”唐秋叶有点不高兴了。以往没事的时候,刘伟鸿都会讲一些新鲜事,听得她津津有味。大城市的事情,哪怕是鸡毛蒜皮,那也是很有趣的。今天怎么懵懵懂懂的,好像中了邪。刘伟鸿恍然。在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之中,确实是有这么一个“项目”的。他分配到农校上班之后,唐秋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除了付出“吃饭”的劳动,还要付出另外一个劳动——讲故事!唐秋叶特别爱听他讲大城市的新鲜事,也爱听他“讲古”这个男人,懂得的就是多,还好脾气,脸上总是带着微笑。那种微笑,唐秋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如果她的文化程度再高一点,她或许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形容词,譬如说“玩世不恭”唐秋叶只是觉得,刘伟鸿笑起来特别好看,特别有味道。这一点,倒是和刘伟鸿对她的观感十分一致。考虑到两人之间各方面相差太悬殊,绝对不可能粘到一块去。所以让他们俩留下来守学校,领导们都很放心。当然,学校里也还有其他老师在的。这么大一个学校,也不能仅仅依靠他们俩来守。不过是以他们为主,真有什么状况,就叫其他的老师帮忙。晚上唐秋叶偶尔也会回家去住,住校和住家的天数,算是一半一半吧。刘伟鸿一边往前走,一边给唐秋叶讲故事。他讲的是自己的事,不过主角的名字肯定换了。也许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重生,让刘伟鸿心情激荡,急于要找人诉说自己的心事。这就好比一个穷人忽然中了五百万大奖,不大喊大叫一番,无论如何都不足以宣泄自己的激动和眩晕。刘伟鸿讲自己的叛逆,讲家庭的矛盾,讲自己的恋爱经历。当然这个恋爱经历是上辈子发生的,这辈子,还没开始。但他刻意模糊了时间,唐秋叶也听不出来,刘伟鸿其实是在跟她讲“未来世界”这个故事一开篇就将唐秋叶吸引住了,听得津津有味,情不自禁地紧紧挨住了刘伟鸿,不住向他追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你快说……”唐秋叶只能算半个好听众。真正的好听众,通常都是默不作声,只有在关键时刻才露出焦急的神情,追问后来怎么样。唐秋叶做不到前者,但能做到后者,不住追问,让讲故事的人有激情讲下去。两个人挨得近了,唐秋叶丰满的身躯不时会触碰到刘伟鸿的胳膊和其他部位。那种惊人的弹性和腾腾的热气,令得刘伟鸿几次差点讲岔了。刘伟鸿很自觉地拉开了一点距离。虽然学校里没什么人,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不知不觉间,天色变得阴沉下来,起了风。“呀,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回去讲!”唐秋叶抬头望了一眼天际的乌云,说道。“好!”刘伟鸿忽然一阵心悸。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也是这么一天,两人去巡逻,然后下雨了,就跑回了唐秋叶的宿舍,继续聊天说话。后来就发生一些事情,令得刘伟鸿后悔了二十几年。历史似乎又在重演了。如果不加干涉,还是会依照以前的轨迹运行,刘伟鸿还是会后悔二十几年。但是现在的刘伟鸿,还是以前那个刘伟鸿么?一个活了四十几岁,经历了二十一世纪那个喧嚣浮躁的时代,遭受了许多磨砺的刘伟鸿,回到二十二年前,一切还会和当初一模一样吗?两个人加快步子,回到了宿舍楼。宿舍楼一共五层,他们住在二楼,靠最西边的两间。刘伟鸿去了唐秋叶房子里。这也是习惯,唐秋叶的房间比他的房间干净整洁多了。未婚的单身男青年,宿舍能整洁到哪里去?唐秋叶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凉凉的,然后大大咧咧地在刘伟鸿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说道:“你继续讲,我喜欢听……”刘伟鸿就笑了,微笑着说道:“我讲了那么久,口都干了。休息一会,你讲吧。”“我讲?我有什么好讲的?”唐秋叶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刘伟鸿这个提议很古怪。这个女人瞪起眼睛时,和她笑的时候一样,尤其耐看,很天真的样子,特别有味道。“随便讲,我喜欢听。”刘伟鸿继续笑,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那个时候,他还不怎么抽烟,也不怎么喝酒,牙齿很白。唐秋叶一下子就被这种笑容迷得有些晕乎乎的,于是就讲起来。这女人其实并不寡言,和一堆大姑娘小媳妇在一起的时候,有说有笑的,还特别大胆,敢说一些荤段子。别看是农校的大姑娘小媳妇,说起来也是在乡下,说到“性”这种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忌讳。尤其是一些结了婚生了小孩的媳妇,更是说得出口。唐秋叶可不想被人看扁了。说着说着,唐秋叶就说到了她那不幸的婚姻,那眼泪就哗哗的下来了,一只脚也抬了起来,踩在藤椅下方的横杠上,碎花白裙缩到了大腿上。她坐的这个藤椅,比刘伟鸿坐的那个凳子要高,如此一来,她洁白的大腿和裙子底下的风光,刘伟鸿几乎就一览无余了。多年以前,也是在这间宿舍里,也是下雨天,唐秋叶就摆出了这样的姿势,和刘伟鸿谈她的不幸,眼泪一把把的。当时刘伟鸿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瞅,故作镇定地望着唐秋叶的脸,眼睛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瞥了下去。唐秋叶的内裤,并不是当时农村妇女常穿的那种粗布大裤衩子,而是比较新潮的三角内裤。这种内裤是很窄小的,没办法将某些关键部位全部遮住。刘伟鸿能够看得十分清楚。现在,唐秋叶再一次将自己最神秘的地方,半遮半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唐秋叶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讲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唐秋叶已经成了花脸猫,脸上泪痕一道道的。记得很多年前,刘伟鸿就是慌慌张张地起身去给她拿毛巾擦脸,唐秋叶不接,直接将脸凑了过来,示意他给她擦。刘伟鸿当时脸涨得通红,期期艾艾的,似乎是说了一句“不太好”之类的话。唐秋叶就很鄙视地望着他,说道:“怎么不太好?看都给你看完了!”刘伟鸿站起身,拿了一块毛巾,来到唐秋叶身边,递了过去。唐秋叶不哭了,瞪大一双圆圆的眼睛,望着刘伟鸿。看得出来,她其实挺紧张的,硕大的胸部起伏得十分急骤,只是在故作镇定。然后,无数次萦绕在刘伟鸿记忆中的“经典”一幕再现了。唐秋叶将脸凑了过来,示意刘伟鸿给她擦脸。鬼使神差的,刘伟鸿说了一句:“不太好吧……”和刘伟鸿记忆中一样,唐秋叶眼里露出鄙视的神情,还夹杂着一丝惊恐与羞怒,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不太好?看都给你看完了!”上辈子,事情在这里出现了完全的转折。刘伟鸿将毛巾往她怀里一扔,想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跑掉了。跑回自己的房间,“哐”地一声将破板门关了起来,躺在床上喘了很久的粗气,才算是平静下来。他不是对唐秋叶没有好感,但那时他才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男孩,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还充满着神秘感。而且,最重要的是,唐秋叶是有夫之妇。尽管她的丈夫是个低能,但这不是重点。刘伟鸿自由接受的家庭教育,决定他不可能和唐秋叶有进一步的发展。他尽可以叛逆,尽可以“离家出走”尽可以多年不回那个放在全国都威风显赫的大家庭,但一些最基本的底线,他必须要恪守。从那以后,唐秋叶就不再搭理他了,看见他,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走,尽可能不和他打照面。没过多久,唐秋叶就调走了。第030章要,还是不要?刘伟鸿估计,是唐秋叶让她那个农业局长老公公帮忙调动单位的,为的是不再和他一起呆在农校,不再看见他。或许唐秋叶没有多少文化,也没见过多少世面,但女性的自尊和矜持,让她无法面对。又或者,明知无望,唐秋叶就不想时时刻刻折磨自己。她以那种方式来“诱惑”刘伟鸿或者说向他示爱,几乎已经逾越了她的道德底线,也不知道她暗地里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定这样做。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了。因为按照世俗的观点来看,她想要和刘伟鸿好,无论如何都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在内。她凭哪一点能配得上刘伟鸿?只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很难说得清楚的。再往后,刘伟鸿就失去了唐秋叶的消息。多年以后,才在一次农校的师生聚会上,偶尔听到了一鳞半爪的传闻。据说唐秋叶过得很不好,几次要和她的弱智丈夫离婚,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离成。后来她老公公得了中风死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分走了大部分财产,只给他们留了一点点。更多的消息,别人也说不清楚。据见过她的人说,唐秋叶很憔悴,三十几岁的人,能看四十几岁。早已不复当初辣妹子的风采。而且也一直没有生育,也不知是不是还和弱智丈夫守在一起。听了这个话,当时刘伟鸿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的生命历程之中,唐秋叶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因为世俗的规则,他“逃跑”了。在日后的岁月里,无数次的反思自己当初的决定。尤其听说唐秋叶生活得很不好,刘伟鸿更是隐隐有后悔之意。而现在,一切都重新来过,唐秋叶再一次在他面前,说出了那句“经典”话语。刘伟鸿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很淡,如果不是唐秋叶与他近在咫尺,只怕也察觉不了。这一丝笑容,立即让唐秋叶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但接下来,却是更加的紧张,双手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等待着刘伟鸿的下一个反应。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宛如雨打梨花一般,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刘伟鸿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决定。他走过去,伸出手,搂住了唐秋叶的脖子,让她的脑袋就这样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拿着毛巾,很细心地给她抹拭脸上的泪水。这一刻,唐秋叶完全迷糊了,浑身僵硬,呆呆的让他擦着,大大的眼睛里一片茫然之色。和刘伟鸿好!这个念头不知道在唐秋叶心里转了多少回。如今忽然就变成了现实,或者说已经到了变成现实的边缘,唐秋叶反倒吓住了,手足无措。刘伟鸿擦得很细心,脸上带着爱怜横溢的神情。这种神态是装不出来的,他心里要是没有唐秋叶,眼睛里就只会有肉欲,不会有爱意。根据刘伟鸿多年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唐秋叶比普通女人大了一号,谈不上精致,但绝对是最上等的尤物。这种性格和身材的女人,到了床上,是会要男人命的。她不会太主动,只要咬着嘴唇羞羞地一笑,就能刺激得男人忘乎所以。不过现在,是唐秋叶被刘伟鸿爱怜的神情刺激得浑身滚烫,情不自禁地抖个不停,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忽然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使劲抱住了刘伟鸿,抱得紧紧的,壮硕无比的胸脯,压得刘伟鸿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就这样紧紧抱着,一动不动,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去。这一瞬间,刘伟鸿心中产生了一点疑惑。唐秋叶不是结婚四年了吗?难道还不清楚“流程”唐秋叶看上去,是真的不清楚“流程”喘得很急,她的嘴就贴在刘伟鸿的耳朵边上,呼吸剧烈得像是扯风箱。胸口每一次起伏,都让刘伟鸿有要“晕船”的感觉!波澜壮阔!是真的波澜壮阔!刘伟鸿很清楚,这个时候,无论他要干什么,唐秋叶都绝不会拒绝,一定会乖乖配合他,予取予求的。她是那么喜欢他!不过刘伟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太敏感了,他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如果搁在时光倒流之前,无所谓,只要刘伟鸿能克服自己所谓的“道德底线”早在二十多年前,唐秋叶就是他的了。没有人会在意的,就算是京城政治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想到他。他只是挂了个老刘家嫡孙的牌子,谁也不把他当回事。楚南省青峰地区农业学校一个小老师,无论如何都上不得那样的大台盘。上辈子,老刘家彻底垮台之后,也没人找他谈过话,似乎谁都忘记了老刘家还有这么一个嫡系后人存在。只要刘伟鸿安分守己,不想着当官,不想着发大财,就不会有人理他。他也确实很让上面那些大佬安心。这样一个人,刘老爷子在世的时候,都没人把他当回事,老爷子西去,刘成胜与刘伟东父子双双倒台,更加不能有什么作为了。但一切推倒重来,刘伟鸿就不再是那么无足轻重了。单是在《号角》上发表的那篇文章,就已经彰显出了他的重要性。虽然目前京城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刘伟鸿也没有主动去打听,但他坚信,这么重要的一颗砝码,在关键时刻,不可能不起作用。至于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取决于老爷子的政治智慧,以及这段时间,刘成胜、刘伟东爷俩的具体表现了。无论如何,他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最有力的武器。所以,刘伟鸿得小心,万一有人要朝他出手,那也是有可能的。“秋叶……”刘伟鸿轻轻拍打着唐秋叶的脊背,声音很柔和。这女人,连脊背都给人极度厚实的感觉。“嗯……”唐秋叶在他耳边呻吟般答应了一声。刘伟鸿轻轻挣脱了唐秋叶的拥抱,双手捧住她滚烫的脸颊,两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公分。“喜欢我吗?”刘伟鸿低声问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