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轻笑,摇摇头,一副我无可救药的模样。我狠命捶了他一拳,道:“你不要这副表情啊!好像我怎么了似的。”他立刻收起脸部表情。滑稽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看着我释然的模样,他倒也放心了,然后又给我扔了一颗炸弹:“冷雨潇的葬礼,在洛阳举行。”在这里?我惊诧地睁大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不在南鹤门总部?”洛阳这带跟他有关系吗?他不是广州人吗?怎么又跑到洛阳来了?“不知道。只说是冷雨潇死前的重托,必须完成。”木头耸耸肩,怀疑看着我:“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也这么想,会不会跟我有关系?他会不会早在见到我的时候,就想起青楼那一面之缘,知道我是洛阳之人?所以要在这里举行葬礼,让我受良心的折磨?不会吧,我毁容前与毁容后的区别相差这么多,他哪记得住?他也没必要为了我而劳累自己不是吗?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我笑着摇摇头,嘲讽般瞟了一眼木头,他知道我的意思:他的想法,愚昧至极。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冷雨潇要把葬礼如此庄重,如此严肃,如此重要的仪式的地点放在洛阳?而且还是死前的重托。难道洛阳对他真的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很好奇,很想去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知道了。人都已经死了,我又何必再去想他呢,那不等于自找罪受。我还没有笨到跟自己过不去。“你很好奇吧。”木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象在我脸上找出了几朵花一样,“为什么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地点选在洛阳。”我点头,道:“很正常的想法。”很正常的想法,一个认识南鹤门的人都会想到的问题。可是,听木头的语气却似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木头望了望我,我不喜欢他那种眼神,好象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我慢慢偏了偏头,微微皱眉。他察觉到了我的不悦,所以很快收起了目光,浮起水雾般模糊的歉意的笑容,虽然很不明显,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重新恢复笑容,那种妹妹对哥哥撒娇时才有的笑容。“木头,你去查查好不好。”我想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对他的事有了兴趣,而且越来越浓烈。木头皱皱眉,似乎不怎么情愿。第一次,我求他完成的事情他会露出这副表情,以前再难的事情他都会点头的。好在他仅仅皱眉而已,并没有拒绝。所以我还有机会扳回局势,让他乖乖帮我。呵,这就是当妹妹的好处。可以随意要求别人,不负责任。我扯扯他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尽我最大的极限把眼睛睁到正常情况下的最最大,可怜兮兮道:“不行就算了。”他不会真的忍心看着我难过吧。不出所料 ,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咬紧下嘴唇,“壮烈”地昂着头,狠狠道:“没问题!”哦哈!成功。我悄悄笑了,然后他看到了,识破我那点小心计,也跟着笑了,但没有后悔刚才的应许。还好,还好。……几天了,没有查出任何皮毛。不能怪木头,只能怪冷雨潇太厉害,能让秘密滴水不漏,就连武林孟主都调查不出来。难怪南鹤门在江湖上能占有如此之高的声誉,和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好奇,我想去看看他的葬礼。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去找木头商量一下。其实不管他是否同意,我都会去的,但他毕竟是我的兄长,不打招呼说不过去,虽然我算不上深中闺秀,但起码的礼仪还是有的。爹娘走后,我的行动变得越来越公式化,说白点,就是比以前更世俗了。其实我不需要这样的啊,我完全可以对木头放肆任性的啊,可为什么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持一段距离,我这样做肯定很伤他的心。很久很久没有用轻功了,我不想用,也不敢用,怕回忆起冷雨潇舍命用轻功救我的那一幕,怕接着想到我为了救仇人的命而牺牲自己的事实。可是,我太珍惜时间了,没有闲功夫去浪费宝贵的生命。而且当逃兵的兵不时好兵。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勇敢面对,使用轻功飞到木头的书房。哎,我咋还是觉得我在找理由为自己的懒而开脱?不想那么多了,我走进木头的地盘。忽然间想起上次去找冷雨潇的情景,那时候的他真狠,竟敢扬言要杀了我,他似乎喜欢杀人。可惜,风水轮流转,他得到了报应。老天是公平的,他不会让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活在世上,不论要费多久的时间,真相终会大白,而那个恶魔 也会被正义之士消灭。而我,很荣幸充当了那个伟大的角色。可是想到这里,我的心却还是会莫名地发痛,似乎要停止跳动。该死,冷雨潇为什么总是见缝插针地融进我的脑海中。不想了!越想越郁闷。木头的院子落落大方,美观高雅,华中有实,植物修剪得很整齐,可见木头非常爱惜它们。大厅的正中央挂着几副画,很普通的画,却有着画龙点睛的作用。木头很聪明,在各方面都独具慧心,智商显然比我高出几个零头。而老爹,也曾毫不留情地戳破着一点,害得我很没面子地痛哭了两天,跟木头持续了一个星期的冷战。后面,还是因为木头举白旗而告终。木头就是这样一来,什么事情都让着我,不管我错得多离谱。他其实是我最信任的人才对。我缓缓进入木头的房间,闻到一股很不正常的气味,似乎是什么东西烧糊的味道。很呛鼻,我咳嗽了几下。整间屋子都被浓浓的烟雾所笼罩,我都快窒息了。好难受,好想放松意志,就这样睡下去,现在这个样子真的生不如死。渐渐,我闭上了眼睛。等等……不行!木头可能还困在房里,他肩上有这么多重任,可不能死啊!霎时间,我放弃了轻升的念头,我一定要救出木头。我使出全身力气迈起脚步,试图用手摆去沸腾的烟雾,可惜无济于事。我不管这么多了,踉踉跄跄走到记忆中,木头睡觉的房门,果然有一间房,木头会不会在里面?我走进去,嘶声大喊:“木头!”没有回应,安静得让我头皮发麻。我快不能呼吸了,快没有力气喊叫了,但我还是搜到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呐喊:“木头!”还是没有回应。我再也没有力气,一下子滩坐在地上。怎么办,庄家注定要终结于此?莫非,我们正如此命薄?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好累……好想闭上眼睛……我拼命跟眼皮作斗争,我深知不能这样睡去,如果就这样睡去,很有可能就一睡不起了,很可能就要死了。我不想死!四处看看,门口在哪里?我看不出到啊!所以的景物都被烟雾给遮住了,我也没有力气去一一查看。终于,我的力气没有抵住沉重的眼皮。我渐渐坠入了黑暗,那里象一个无止境的地狱。啊!!!!头好痛啊!!!!!!!!!!我费力地扯开眼皮,成大夫特大写照出现在我面前,皱纹清晰可见,眼珠睁得斗大斗大的,怪可怕。我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等等,我不是死了吗?看来我还是死里逃生了。成大夫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情,只是使劲用袖子擦擦汗,天,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啊,他竟然出得了汗?要知道我挣开棉被以后,现在全身冻得已呈僵硬状态了!“老天报佑,大小姐竟然活过来了!”他激动得几乎要从木椅上蹦出来了,他那老身骨禁不禁得起此等折磨啊?不过他为我担心成这样,我还是挺感动的。“成爷爷,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我非常斯文地笑道。真心的笑。然后缩进温暖的床被中,还是这里比较舒服。“你醒来就好。老夫不打搅您休息了。”说完,提着药箱就走了。我担心地目送他离去,虽会治病救人,可他却没有治好自己的心。听管家说,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妹妹,在十几年前去世了,从此以后他孤身一人生活,没有成亲没有蓄后。我很少见他笑,他从来都是平静如水。很难得的,刚刚竟然看到了他如此激动的模样。好奇是人的天性嘛,看到他那样的表情,真的挺稀罕。发生什么事情了?木头的房间为什么会发生火灾(我想只有火灾才会有这么多的烟雾吧。)木头有没有跟我一样幸运,没有向阎王报道?不知道。“来人。”我喊。很快,几排人就急冲冲跑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在我眨眼之际已经整整齐齐排好队列。那阵势跟奔赴战场有得比。我哀叹,其实没必要这么可怕的,只要来一两个丫环就行了。如果木头还活着,我会跟他提出这个要求。“我师兄去哪里了?”她们面面相觑,仿佛有什么事情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心里那座石头,死气沉沉地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我感到冷汗在背后冒。“你们说话。”没有一丝声音,气氛怪异得折磨人。“少爷他……”然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说!”我狠狠道,却没有料想到发出的声音竟然如此大,震得我自己的心都抖了一下。我怕啊!我怕我又变得无依无靠。“大小姐息怒。少爷出去了。”还是刚才那个丫头说的。终于,我又开始呼吸。幸好,幸好。“他去哪里了?”我皱眉,是什么让她们这么紧张?“奴婢不知道。”她深深吸了口气,力竭平静道。我看出来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看来木头这次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否则,他不会连我都要隐瞒的。可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却让奴才知道?一定有蹊跷!会不会跟我有关系。我瞥了一眼这群人,看来,她们是不可能开口的了。虽然很害怕,但看起来还是很坚决的,的确,我没有木头那么可怕嘛,地位也不一样。“好吧。你们先下去吧。”我叹口气,突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情——“等一下!”正欲离开的那群人立刻转过身,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恐惧。我又不是魔鬼,她们有必要害怕到这种程度?就算是主子,她们这样的反应也很不正常!“找人去打听一下,南鹤门掌门的葬礼,什么时候在洛阳举行。”我叹第二口气,该如何是好呢,我还是放不下他。她们又愣了一下,但还是干练地打起精神回答道:“是。”到底还是经过训练的,再有事情,也要应付。这是木头教人的特色。这一点,跟老爹完全是背驰而行。老爹很随性,他没有严厉要求过任何人,包括我,包括木头,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他胸无大志,凡事只凭“开心就好”来决定。很罕见的,他竟然也成功了,而且比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更厉害。也许这就是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吧。唉,我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自从爹娘死后,我变得越来越颓废。不行,我要打起精神!我的直觉似乎一直都很准确。而现在,我却感觉到,最近会发发生很不平常的事情,对我很不利的事情。哎,不太可能吧。我不是有木头保护着嘛。可是,木头去哪里了?是不是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去解决?木头挺可怜的,身上有这么多担子。还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那个宝座。要是我,绝对不会去争什么武林盟主,太危险了,太无聊了。一天到晚去争你死我活,最后,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忘记了。从君子变成了小人。真的很可悲,我不喜欢。当然,这只是我小女人的想法。他应该不会这么想。回归正题,木头去哪里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特大重要事情,他没有瞒我的必要啊。是不想让我担心?或许,是不想让我担心吧。有了这个想法,我整个人都轻松了。睡意一下子就来了。是啊,我还是病人。是该好好休息才是。梦周公去也…………夜静得可怕,竹枝随风摇曳,破碎的叶子俯在泥土之上,跟着风飞过竹林,远至天边。形成一道道别致的风景。白衣男子握着扇子负手而立,周围散发着阳光般的热度。眼里阴暗的瞳孔中却找不到一丝丝光亮的缝隙。天色,也因他而变得更黑。月亮也开始变暗,的确,没有了赖以生存的阳光,她又何以光明?“日主息怒。”男子旁边那个女人轻声道,声音轻柔谦卑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女人的发型呈弯曲型,旁边对称着一个大型发簪,光华而明亮,与乌黑的头发形成强烈的对比。倒与此时天上的月亮相象。“月女,你干的好事。”白衣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得让人心悸不已。仿佛最后一丝光明也随着这声音漂浮而去。……寝食难安,今天是冷雨潇的葬礼。他的名气够擎天撼地,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五岁儿童,都能知道这人物是谁。太富有传奇色彩,导致让我那么一瞬间茫然了一下。冷雨潇他,真的死了吗?不是我多疑,冷雨潇有一手遮天的本事,他就真的被我那一刀就一命呜呼?不过再强的人也是人不是神,我把他刺成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是啊,那我还怀疑什么呢!大街上,白色的纸符高挂在长棍上,漫天飞舞的无数白纸片竟与如今纷纷扬扬的大雪对称。乐队奏着低沉的乐曲,庞大的红木棺材被几个壮实男子扛着,人人面露悲色。大街小巷挤满了人群,竟也是悄无声息。场面显得悲壮而肃穆。不对啊!冷雨潇又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百姓为他哀悼?这不是杀我父母的仇人,该有的待遇!“南鹤掌门怎么会死??他的武功不是很高强的吗?他那时还这么年轻……”甲人哽咽着道。竟感染到了我,我的心奇异地阵阵泛疼。“是啊。如此好汉,替国家鞠躬尽瘁,到头来还是被奸人所害。这是什么世道啊!哎,可怜百姓又少了一个清官。”乙人也道。等等……什么给国家鞠躬尽瘁?什么被奸人所害?这,好象不是讲睡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啊!这哪里跟冷雨潇有干系?可他们不是说,是南鹤的掌门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南鹤的前任掌门冷秋明倒是少有的忠良之士。却因战败而被陷害,最终遭惩。皇帝老子念在他平日的功绩,没有灭他的门,他却还是砍了头。后来事情水落石出后,皇帝为了弥补犯下的滔天大错,每年都会举行他的葬礼,地点由他的儿子(应该是冷雨潇)来决定。为的是让百姓永远怀念他。天啊!这不是冷雨潇洒的葬礼。我被耍了!突然,我感到脑袋一阵晕旋。景物变得晃荡不清。莫名的恐惧,让我想大叫。可喉管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般发不出音。猛然间,我看到了白衣袖口那根不引人注目的细长的银针。我被暗算了。冷雨潇没死,而且还在此地的某个角落,看着我的好戏。心里翻滚着五味瓶。很矛盾很复杂的感觉,一来恼怒自己被人骗,一来又为自己坠入贼窝感到绝望,一来又为冷雨潇没有死的真相弄得不知所措,一来,竟又为他活着而……高兴。来不及多想,我就昏了过去。第一缕阳光已经射入房门。我为什么知道这是第一缕?因为刚才是一片漆黑。现在,我也看清了,陌生的屋子里,不仅我一个人,还有那个曾经环绕如隋的人——冷雨潇。他瘦了,脸显得比以前更尖,水汪的眼睛失去了该有的光彩,变得阴沉而可怖,深不可测,却也有说不出的憔悴。他紧紧抿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甚至感觉到那股寒森的恨意,正以不可抑制的速度从他身体深出迸发出来,冷得我想发抖。想缩进被窝中。但我不能这样做,我要维护那可怜的自尊。而且我知道,谈判的时刻到了。“庄菲雪。”性感的薄唇慢慢地吐出三个字。我只觉得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从我头上浇下来,让此时的寒冬腊月更增一分冰冷,那是比他的恨更恐怖阴森的感觉。我害怕。他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他会不会不放过庄家的其他人?可是现在不是精神涣散的时候,我强打着精神,目不转睛地逼视他。明明是他先杀死庄家两百多口人的性命的,凭什么还在这里兴师问罪?他被我出乎意料意料的反应吃了一惊,然后,我看到他眼里雄雄染起的火焰,他愤怒了。“你很厉害。瞒了我这么久。”不知此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反正我时日不多,也得好好珍惜现在的心情,姑且就当是夸赞我吧。“公子过奖。”我象对待陌生人般,对待他。他没有客气,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很重,疼得让我几乎要倒地,但是我撑住了,我不想在仇人面前表现出丝毫软弱。我以为他会给我狠地来一掌,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细细的端详我,那种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自在。“很奇怪。”许久后,他开口说话,浓重而缓慢的呼吸满满的洒在我脸颊上,“为什么我以前总是不觉得你仇?”他为什么说这个,想伺机讽刺我?让我生气?他不是这么幼稚的人。我不解又好笑地看着他,耐心地让他继续讲。他挑眉,却还是说了下去:“我从来不觉得你仇。可是今天,我发现,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恶心的人”语气很平淡,效果却比方才的毒针还要来得猛烈。毒针伤的是体,他的话竟能伤心。我为何伤心,他不是我在意的人啊!“是吗?是否公子比较迟钝?”我微笑,平淡地讽刺道。竭力去忽视心中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种声音。“是。不过还好,娘子,我现在醒过来了。”一声生硬的“娘子”,再次让我内心深处颤动。不应该,我不应该感到高兴的。“那就好。”我道,忽略刚才那声震撼身心的词。他笑着看看我,手的力道又加重了,道:“我要感谢你。”“不客气。”“我还要感谢一个人。”“谁?”“旋子……”忽然,他对着窗口大喊,窗自动开了。我诧异地望向窗外,一个体型娇美的身影出现,她叫紫嫇?长得不错。润红的脸庞有股淡淡的韵味,让人细细品位,眼瞳娇气而富有水气,是个美人。不过她跟冷雨潇有什么关系?旋子羞怯地走过来,鼓起勇气走进来,我看到她的手正紧张地缠绕在一起。她抬起头看看我,细声说道:“姐姐好。”我颌首表示回应。我并不讨厌她,她很可爱。冷雨潇笑着看看我,笑得很邪恶,绝美的容颜显得狰狞。然后亲昵地搂住旋子,旋子的脸又红了,羞涩地低下头。我望向冷雨潇,他又是唱得哪出戏?他放肆地当着我的面用脸亲密地挨着旋子的发丝,旋子推了推他,想阻止。可是他很坚决地靠着她的头,旋子看来并非习武之人,无力抵抗,只能歉意地朝我笑笑,我摇头,表示我不会介意!然后冷雨潇抬起了头,眼神冰冷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感谢她吗?”冷雨潇换了个姿势,搂着旋子细长的腰,旋子的脸已经可以煮熟一个鸡蛋了。我扬眉,好奇地看向他。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吻着旋子的红彤彤的耳朵,然后又把头埋入香颈中,终于,我看不下去地转过头,心竟然觉得——有点酸。我,在吃醋?真的是在吃醋。为什么会吃醋?这个跟白痴同等的问题,我自己应该答得出来,因为,我爱上了他冷雨潇。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会舍命救他,因为爱他,所以我杀他没有成功,因为爱他,我整天想着他,因为爱他,所以我现在会吃醋!可是,我怎么可以爱他呢?他杀了我全家啊!“你走神了。”冰冷的声音淡淡地流过来,我缓过神,看到的是一双炽痛深邃的双眸,与旁边璀璨如星的目瞳形成很强烈的对比。“公子……”“你应该叫我相公。”他终于察觉到了错误。我轻笑,没有反对。“相公,你能在这里旁若无人的与美人亲密,为何我就不能走神?”我半调侃半认真道,很讽刺地又向他笑了笑,但还是内疚把她也扯入进来了。冷雨潇冷笑,道:“我做什么是你的事情,可是你,”说着,用手指着我,声音中有一丝坚决,“你必须听我的。”“凭什么?”我瞪着他。他变了,他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凭我是你相公。”我僵住,是啊,古往今来,妇女不都是要被丈夫束缚的吗?世俗,我得遵守它的规章制度,才能生存下去。“如果我不干呢?”我咬牙问道。他抱着旋子道:“你会很惨。”算是威胁吗?“我们跑题太久了。”他继续懒洋洋道,“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感谢她。”我洗耳恭听。“她救了我一命。”我再次全身震动。“她让我从绝望里苏醒过来。所以,她成了我最重要的人。”冷雨潇挑衅地看着我,似乎希望我有激烈点的反应。可他失望了,我除了木纳纳地呆愣在那里以外,没有别的举动。然后,他不满意地皱起眉,道:“你不会反对……吧?”我摇头,我反对?有用吗?他看了我半晌,才道:“那就好。”“原来你没有死,就是因为她。”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她救活了他,冷雨潇才没有死的。我该感谢她吗?然而冷雨潇误会了我的意思,他以为这是我杀人未遂失望的表现,一下子失去冷静,大声吼道:“我南鹤门自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背叛丈夫的妇女,一律要严厉处分。”还好,他很快恢复镇静,叹气道:“你应该知道,我抓你回来的原因。我们也别装傻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从来没有打算说暗话。“好。”我道。冷雨潇推开了怀中的旋子,用温柔到我想吐的声音道:“你先出去,好吗?”然后,美人很温顺地应允了,出了房门,并体贴地关上门。霎时间,屋内的空气不正常地降温了。“说吧。”我道,我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