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其实我们经常在抱怨一些东西,当你觉得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好的时候,你就会想要是有一次机会让一切重来。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有过无数次机会。事情的每一小步发展都有无数种可能性,多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里面肯定有一种是你所想要的,你得不到它,只是因为我们都只能生活在一种可能性之中。 每一种可能性似乎是平行排列的,没有交点。我不知道这和科学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我却想假设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多于一种可能性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从一个梦开始的…… 在那个梦里,斑马森林最开始是出现在一部电影中(当然是梦里的一部电影)。当时,我站在一个台阶上,那里有很多人,人们都在讨论一部电影。他们都说,这部电影里最好的一部分就是有关三个小人的一部分。我走上前去,看见一个台阶的侧面上有两个电视屏幕。所有的人都挤在其中的一个周围,而那个屏幕中放映的就是关于三个小人的那一片段——三个穿着滑稽的小人,在屏幕上跳来跳去,手里好象好拿着一些旗帜之类的东西。我觉得那很愚昧,对那些说这一部分好的人非常瞧不起。接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有什么好的,最好的部分是斑马森林!”说着,另一个屏幕上就出现了斑马森林,而那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所说的斑马森林。我开始站得比较远,于是想走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但是当我走近的时候它却变模糊了。就象你想透过照相机的镜头去看一只蚂蚁一样,你想看得清楚所以设法离那只蚂蚁更近,但是近了后会发现是一片模糊。就是那种感觉,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屏幕看清。但是我看着看着,就真正进入了斑马森林。那真是一个过于奇妙的地方,到处都透着斑马的气质,躺在地上就能听见斑马的呼吸。 让人完全不想离开,但是最后还是会从梦中醒来。 在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办法脱离斑马森林的情绪,而且关于无数种可能性的想法也在我的脑子里游荡了很长的时间,于是我就开始写斑马森林。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只用很短的时间,总之一切都这样出来了,很快。 在斑马森林中,可以看到几个故事。这些故事在很大意义上是不同的,每一个故事都有自己的环境,都有自己的气氛,都有自己的情节。但是它们又是相互联系的,这个故事里主人翁的梦境就是另一个故事里主人翁的现实。而另一个故事里主人翁的现实又是下一个故事里主人翁的梦境。这几个故事可以说是几种不同的可能性,当然可能性是有无数种的,我只是选了几种我想要的。 我们和故事里的人们一样,都只能生活在一种可能性之中。他们和我们一样经常会对自己生活的一种可能性感到有一些不满意,想要进入另一种可能性。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另一种可能性之中,我们就会和其他的可能性完全断绝联系。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能完全体会那一种可能性的好处,在那种我们曾期待的可能性中,我们同样会不满,同样会想要另一种可能性。 其实问题所在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我们想要的。 和我们不同的是,书里的人找到了斑马森林。那是一个让无数种可能性交汇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从斑马甜美的呼吸中听到来自不同可能性的声音,你可以在用斑马的耳朵做成的树叶里看到来自不同可能性的画面在闪烁……在那里你可以了解到无数种可能性。在我的想法中,每一种可能性中都有Minne、Mickey、Ce和Ct,但是他们会以不同的方式存在。有时候他们都是人,但是有时候会有一个是狗,是美人鱼,或者是在货架上出售的填充玩具。而且有时候,他们在故事里并不是以活着的状态出现,有时候他们会是死的。 毕竟这只是几个故事,在无数种可能性中,它们完全就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有时候甚至小到可以忽略。而且由于斑马森林的出现,一切都显得有一点混乱,有时候几种现实会交织在一起。一种现实和另一种现实联系到了一起……可能性有无数种,其实斑马森林也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而在每一个故事里,都会涉及到一些其他的问题。在写的时候,我太想把所想的一切都放入其中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从那些故事里,还是可以找到一些想法。 一切到此告一段落。只是一个问题还在继续,什么样的状态,我们想要什么?或者干脆要一种完全不存在,完全就没有开始的状态……序言 其实我们经常在抱怨一些东西,当你觉得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好的时候,你就会想要是有一次机会让一切重来。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有过无数次机会。事情的每一小步发展都有无数种可能性,多到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里面肯定有一种是你所想要的,你得不到它,只是因为我们都只能生活在一种可能性之中。 每一种可能性似乎是平行排列的,没有交点。我不知道这和科学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我却想假设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多于一种可能性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从一个梦开始的…… 在那个梦里,斑马森林最开始是出现在一部电影中(当然是梦里的一部电影)。当时,我站在一个台阶上,那里有很多人,人们都在讨论一部电影。他们都说,这部电影里最好的一部分就是有关三个小人的一部分。我走上前去,看见一个台阶的侧面上有两个电视屏幕。所有的人都挤在其中的一个周围,而那个屏幕中放映的就是关于三个小人的那一片段——三个穿着滑稽的小人,在屏幕上跳来跳去,手里好象好拿着一些旗帜之类的东西。我觉得那很愚昧,对那些说这一部分好的人非常瞧不起。接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这有什么好的,最好的部分是斑马森林!”说着,另一个屏幕上就出现了斑马森林,而那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所说的斑马森林。我开始站得比较远,于是想走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但是当我走近的时候它却变模糊了。就象你想透过照相机的镜头去看一只蚂蚁一样,你想看得清楚所以设法离那只蚂蚁更近,但是近了后会发现是一片模糊。就是那种感觉,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屏幕看清。但是我看着看着,就真正进入了斑马森林。那真是一个过于奇妙的地方,到处都透着斑马的气质,躺在地上就能听见斑马的呼吸。 让人完全不想离开,但是最后还是会从梦中醒来。 在醒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办法脱离斑马森林的情绪,而且关于无数种可能性的想法也在我的脑子里游荡了很长的时间,于是我就开始写斑马森林。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只用很短的时间,总之一切都这样出来了,很快。 在斑马森林中,可以看到几个故事。这些故事在很大意义上是不同的,每一个故事都有自己的环境,都有自己的气氛,都有自己的情节。但是它们又是相互联系的,这个故事里主人翁的梦境就是另一个故事里主人翁的现实。而另一个故事里主人翁的现实又是下一个故事里主人翁的梦境。这几个故事可以说是几种不同的可能性,当然可能性是有无数种的,我只是选了几种我想要的。 我们和故事里的人们一样,都只能生活在一种可能性之中。他们和我们一样经常会对自己生活的一种可能性感到有一些不满意,想要进入另一种可能性。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另一种可能性之中,我们就会和其他的可能性完全断绝联系。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能完全体会那一种可能性的好处,在那种我们曾期待的可能性中,我们同样会不满,同样会想要另一种可能性。 其实问题所在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我们想要的。 和我们不同的是,书里的人找到了斑马森林。那是一个让无数种可能性交汇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从斑马甜美的呼吸中听到来自不同可能性的声音,你可以在用斑马的耳朵做成的树叶里看到来自不同可能性的画面在闪烁……在那里你可以了解到无数种可能性。在我的想法中,每一种可能性中都有Minne、Mickey、Ce和Ct,但是他们会以不同的方式存在。有时候他们都是人,但是有时候会有一个是狗,是美人鱼,或者是在货架上出售的填充玩具。而且有时候,他们在故事里并不是以活着的状态出现,有时候他们会是死的。 毕竟这只是几个故事,在无数种可能性中,它们完全就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有时候甚至小到可以忽略。而且由于斑马森林的出现,一切都显得有一点混乱,有时候几种现实会交织在一起。一种现实和另一种现实联系到了一起……可能性有无数种,其实斑马森林也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而在每一个故事里,都会涉及到一些其他的问题。在写的时候,我太想把所想的一切都放入其中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从那些故事里,还是可以找到一些想法。 一切到此告一段落。只是一个问题还在继续,什么样的状态,我们想要什么?或者干脆要一种完全不存在,完全就没有开始的状态……1他叫Mickey,她叫Minne 已经是半夜,一个女孩躺在地上。 她之所以躺在地上是因为它听到了音乐声,还看到了光线。她不知道放的是一些什么音乐,不过她觉得是一些快乐的小调子,而那些光线显得有一些柔弱,但是在夜色中还是很引人注意的。 它们都从她现在所躺的地方传出。那是一个通风口,一个较大的通风口,但是已经破旧不堪。原来严严封在上面的铁丝网已经生锈了,锈得惨不忍睹。在夜色中,看不清它具体的颜色。不仅这样,它还是破的,边缘已经和杂草融为一体。好象那些铁丝就是某种植物一样,和草没有多大的区别,并和草在同一块土地上生长。 那个女孩有一些累了,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觉得累。她躺了大约一分钟,然后翻过了身,将头凑到了通风口前,想要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最先看到的是一个80年代迪斯科舞厅用的彩灯,那种会不停转动的彩灯。当她向里看的时候,一束光正好射到了她的眼睛,这弄得她有些头晕目眩,眼前产生了无数个黄色的亮点,跳来跳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正常的视觉。于是,她把头稍微侧了一些,以免再被强光袭击。同时也开始仔细地观察…… 地下有三个人,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椅子,几个酒瓶随意倒在地上。一个椅子上放着一个古老的唱机,一张黑胶唱片缓缓地转动。听着听着,她就觉得那完全不会是人类做出来的音乐,那是一种没有什么忧伤的音乐。听不懂在唱什么,也许是某种快乐的小动物的歌谣吧! 彩灯不停地转着,,那是一个用旧了的东西,球形的旋转彩灯,上面有两个灯泡已经不亮了,上面布满了灰。女孩总觉得它就象一个转动的头,一个小妖怪的头。它就那样快乐到转着,好象永远都不会停止。 她用手撑着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她的手陷入了湿润的,柔软的泥土,感觉就要陷入地下了。她的头发搭在生锈的铁丝网上,鼻尖和铁丝网也不过只有大约一厘米的距离。她睁大了眼睛,让五颜六色的光映在了她的脸上,在那些光线下,她显得很漂亮。 她看着那个地下的女孩,她穿一条长裙,静静地坐在地上,她的脚藏在裙子下面。光滑的布贴在她的身体上,就象她的第二层皮肤。她的皮肤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之间若隐若现,地上的那个女孩总觉得她的皮肤在随着音乐波动。 地面上的女孩看着地下的女孩出神,但是看不清她的脸。她猜想那一定是一张漂亮的脸。但具体会是什么样呢?其实勾勒出一张女人的脸是极其困难的,特别是一张漂亮的脸。在地面上的女孩开动了脑筋,就象玩拼图游戏一样,她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着各式各样的脸部器官,然后把它们拼凑在一起。拼完之后,还要看和地下那个女孩的身体是否相配。而就在她又一次看地下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回过了头,她们的目光正好相对…… 她们都没有回避,只是相互看着。一个男人也抬起了头,他看到她后,立即快步走开了。他跑得是那样的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一定要赶快追上,不然就会错过……但其实在上面的那个女孩也没有想要离开。几十秒后,他出现在地面上。他喘着气,看到爬在地上的女孩后,才放慢了脚步。 女孩也转过了身,用手支着地面,看着那个男人。她想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美一些,于是她把右腿,微微的弯了起来。但是她的鞋有又长又尖的跟,她感到自己的鞋跟都把地面划伤了,甚至觉得听到了泥土的惨叫。 那个男人看着她,并向她走过来。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他说:"我叫Mickey,你叫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手还有一些颤抖,显然是因为刚才跑得太急了。 女孩停顿了一秒,然后说"我叫Minne!"她说着就站了起来,但站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Minne穿着高跟鞋,而由于她这时的姿势,她必须先弯腿,然后腰部用力才能站起来。而完全高跟鞋阻碍了她弯腿的动作,她可不想再一次划伤地面。再加上她的手也被泥土弄得软弱无力,所以在第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失败了。 Mickey察觉到了她的不便,于是走到了她身边,把她拉了起来。 但不幸的是,在起来的过程中,她的手碰到了生锈的铁丝网,一根突出的铁丝划过了她的手。她站起来后,立即举起了右手,铁丝在她的手上留下了一条长达4厘米的痕迹。 Mickey把她的手拉到了面前,看了看说:"这伤口挺漂亮的。" "我也觉得挺漂亮的。"Minne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了头,继续说:"但是我听说被锈铁划伤是会得破伤风的,会有生命危险。" "是吗?这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现在就有生命危险了?" 2水泥的味道 Mickey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心地拉起了她那只受伤的手,向一个方向走去。 Minne的高跟鞋会不时地陷入柔软的泥土中,其实她想把鞋脱了。但Mickey一直拉着她的右手,保持在她前面约25厘米处,这使得Minne觉得不太好开口让他停下来。同时,Minne非常喜欢Mickey牵着她的手,而如果她脱下了鞋,就必须用至少一只手提着鞋,那样mickey还会不会牵着她的手呢?也许不会了,所以Minne没有停下来。 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入口处,同样破旧不堪。这时,Minne那只被Mickey拉着的手已经发热了,Minne觉得都已经出汗了,Mickey的手也出汗了,就象对了水的胶水。入口处只有地下传来的微弱的灯光,Minne握紧了Mickey的手,准备下楼梯。 Minne的高跟鞋打击着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当她开始进入地下的时候,这种声音就更响了,minne觉得着声音就和这里的一切一样旧,还带着浓浓的水泥味道。 她故意将脚步加重,mickey回头望了望她,露出了笑脸,对她的脚步非常欣赏。 Mickey仍然牵着她的手,总比她快一步。而这时,Mickey牵Minne手的方式也变了,变成了那种温柔的,优雅的方式。着使得Minne不自觉地用空闲的一只手拎起了裙角,同时也开始尽量将步子迈得高雅,漂亮。 Mickey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一看Minne,Minne高兴地笑了,她觉得mickey就象一个王子,而自己象一个公主,他牵着她以最优美的姿态走下楼梯。而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有着快乐音乐,美妙的食物和华丽的吊灯的舞池。但她立刻又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想法,于是停止了继续往下想。 他们很快就到了地下,Minne也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孩,她的裙子显然长了,她站着,而裙子把她的脚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他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因为Mickey说:"咱们回家吧!" 说完,另一个男人就走到椅子旁边拿起了唱机,说:"走吧!" 3回"家"的路上有呼吸的泥土 Mickey和Minne走在后面,Mickey仍牵着她的手。天色很黑,Minne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女孩用双手提起了裙子,小心翼翼地走着。有时,Minne能看到她脚跟和小腿之间的一块骨头,每当她的一只腿在前,一只腿在后的时候,那块骨头就特别突出。她的步子很轻,这让Minne觉得她象一个幽灵。 他们仍走在柔软的泥土上,Minne的没一步都迈得很吃力。其他的人都光着脚,只有她还穿着高跟鞋,还在伤害柔软的泥土。终于,她拽了拽Mickey的手,说:"停一下行吗?" "干什么?" "我要脱鞋。" Mickey看了看她的脚,笑了。他停了下来,前面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 Minne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弯下了腰,在黑暗中匆忙地拖下了鞋。她用一只手吝着鞋,Mickey又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那个地下的灯还没有关。"Minne突然说。 "明天再关吧。" Minne的脚触到了柔软的泥土,她觉得这泥土是有生命的,而且想要对她说写什么,但是有谁懂泥土的语言呢?而且它好象刚刚哭泣过,湿湿的还有一点暖,就连空气里都有那种眼泪的味道。那泥土似乎想要拉住她,用柔软的身体碰触着Minne的脚底,态度暧昧。 "你的鞋挺好看的,为什么穿这样的鞋?"Mickey说。 Minne对这句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的鞋好看吗?她问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知道,但忘了,所以更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穿着这样的鞋。Minne没有说话,Mickey也没有再多问。 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踩着泥土的声音。Minne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安静,她相信在这种安静之后一定还有一些东西存在。泥土,草似乎都在说话,只是自己听不懂那种语言罢了。 黑暗让Minne有一点头昏,她只是跟着Mickey走,没有一点方向感。Mickey还是会经常回头看她,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一切都好象被放慢了,Minne觉得自己就象在一部电影里,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到自己,镜头不停地移动,游走在她和Mickey之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到"家"了。 Minne没有多看"家",她觉得有些累,所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跟着Mickey走。上楼,再上楼。她和Mickey进了一间房,Mickey才开了灯。Minne这时才看清他,他看起来真有一点象米老鼠。Mickey说:"楼下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湖,如果你想洗澡就去吧。" Minne说:"我不想洗澡,我累了。" Mickey说:"那你就睡在这里吧!" 说着Mickey躺在了地上,地上铺着一层竹垫。 "不用关灯吗?"Minne说。 "不关灯你睡得着吗?" "我不知道。" "那你去关掉吧!" "但是我不想起来。" "我也不想。" "那怎么办?" "你说。" "明天再关?" "明天?好!" 4他们睡不着 Minne睡不着,她看了看灯,那是一个自己做的灯,就是一个灯泡加蓝色的塑料纸。做它的人把蓝色的塑料纸弄得象一条裙子一样,贴在灯泡上,灯光一点儿也不强,非常美。 Minne说;"Mickey,你睡着了吗?" "你睡不着?" "你睡着了吗?" "没有,应该没有。" "我睡不着。" "是因为那灯吗?" "我想不是。" Mickey转过了身,说:"那是为什么?" Minne也转过了身,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想不是因为那灯。" "那你想和我说话吗?" Minne点了点头,但因为是躺着点头,她弄出了沙沙的响声。 Mickey把头埋在了Minne的胸前,说:"你知道吗?你看上去非常象我妈妈。" "这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吗?"Minne问他。 "我不知道。"Minne将手放到了Mickey的头上,并垂下眼看了看他,他果然象一只巨大的米老鼠,一只巨大的mickey mouse。 Minne问他,"我为什么会象你的妈妈?" Mickey回答说:"其实我也不能那么确定,我也记不清妈妈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只是第一眼看到你,你就在那种灯光下......" "那灯光怎么了?" "这需要我慢慢说,你愿意听吗?" "愿意!" "你会睡着吗?" "不会,你说吧?" Mickey叹了口气,那样子就好象他要开始做一件巨大的事情一样,有一点严肃。他说:"其实有些东西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异常地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记得的,不记得的,都想告诉你。" Minne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的名字呢?"Mickey用含糊不清的语调问Minne。 "是我编的。"说这句话的时候,Minne脸上露出了那种甜蜜的表情,她对自己编的这个名字极为满意,好象那本来就是她的名字一样。 "是吗?我觉得挺好的。"Mickey的脸上也有了那种甜蜜的表情,他喜欢Minne这个名字。 "那你开始讲吧!" Mickey停了一下,Minne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能感觉到他在回忆,陷入了很多,很繁杂的回忆之中...... Minne没有打断他,大约过了五分钟,Mickey开口说话了,他说:"我家族里的某个人,我想应该是我姥爷的奶奶,或更早,总之是一个例外很远的女人......她是一个妓女,一个青楼名妓.... .." "一个青楼名妓?听起来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但这好象一直是我们家的耻辱,没有人愿意提起这件事,除了我妈......" Mickey又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说:"有一年,我5岁,我还有爸爸妈妈一起去海边,那是一个夏天,我和妈妈都异常的兴奋,因为在那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海。至于我还能理解,因为我只有5岁,一个5岁的孩子没有见过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那时妈妈已经有31岁了,一个31岁的女人,没有见过海,现在想起来,还是挺奇怪的。" "我们是坐火车去的,我和妈妈睡在下铺。妈妈一夜都没有睡着,那时她显得比我还要小.我还记得她不停地问我,你说还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当时已经困了,就回答她说,你为什么不问爸爸呢?我也没有去过海,爸爸去过,你应该问爸爸。但她却说她只想问我,她还说什么爸爸不会理解她的。 她说那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悲凉,她好象想向我倾诉一些什么。她深叹了一口气,我感到了她的呼吸,又柔软又潮湿还有一些悲凉,她的呼吸就那样落在了我的脸上,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 "你记得可真清楚,继续说。"Minne说。 "接着,我觉得自己突然变大了,我贴到妈妈的耳边说,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如果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当时很吃惊,因为着根本就不象是一个5岁的小孩说的话。当然她也非常感动,或者说是激动,有几秒她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孩子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有些事要发生,关于海和我,我就是知道,就是知道呀! 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她,当时很黑,但我还是能看见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睁着,非常漂亮。她的眼睛很奇怪,那双眼睛就好象不是她的,那是别人的眼睛,碰巧长在了她的脸上。 接着她又说,我还觉得现在我才是真正地活着,原来全都是毫无意义的,就像在睡觉。 其实我当时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但是我完完整整地记了下来,知道很多年以后我才开始理解。" "多少年?"Minne问他。 "这个我以后在告诉你吧.总之那晚我们一直悄悄地说着话,她告诉了我很多我原来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那个青楼名妓?" "对,她非常神秘地对我说,我们家原来有一个很奇异的女性,对--一个很奇异的女性,她是这么对我说的.她说那个女人是个妓女,一个非常有名的妓女,漂亮而又聪明,有很多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想要接近他。但具体是怎么会事她也弄不清楚,反正由于种种原因,她怀孕了,而且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关于孩子的父亲在当时有很多传言,最流行的传言就是她怀的是某个妖魔的孩子。总之,人们都认为她是一个邪恶的女人。 妓院的老板也背信弃义地在她怀孕4个月的时候把她赶了出去。因为关于她的流言越来越多。有人甚至说她本来就是魔鬼,是个妖精,跑到人间来造孽。还有人说,她和妖怪做交易,换自己的容貌永远年轻。对了,据说她怀孕的时候已经有至少36岁,但看起来就想十几岁的少女一样。总之那个妓院的老板觉得就算她生完了孩子也没有人再愿意接近她了,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自己也有些怀疑她是否真地和妖怪有关系,所以就把她赶了出去...... 妈妈讲到这里就停住了然后又叹了一口气,而我当时连妓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不太清楚,我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个女人挺神秘的,她为什么会当上妓女,她是否真地和妖怪有联系,以及她最后怎么样了,她的孩子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当时我还太小,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会问下去的。" 听到这里,Minne又摸了摸Mickey的头发,问他:"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太奇妙了。" "其实我也觉得挺奇妙的,妈妈当时又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她问我如果她离开了我会不会想她。我说当然会,但是她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它要的似乎是一个更加优美的回答,一些优美的深奥的句子,但是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接着她又问我喜不喜欢爸爸,我说喜欢。听到这个回答她非常不高兴,她对我说要说实话。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于是悄悄地问她;'难道你不喜欢爸爸吗?'。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我说,以后任何问题都要好好思考,不要习惯性的就做一个回答,不要认为有一些问题是有一个比较固定的答案的,以后回答每一个问题都要思考。 我当时答应了她,她便又给我讲了一些故事。" "什么故事?"Minne问。 "一些所有的小孩都听过的故事。"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拇指姑娘?快乐王子?" "对,差不多就是这些故事,她当时讲得很投入。" "有多投入?" "就象是讲给她自己听一样,她会让从她口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自己达到最大限度的满意。" "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我道觉得有写可怕。" "为什么会可怕?"Minne又玩弄起了Mickey的头发,他的头发有些卷,摸上去不象人的毛发,而更象某种动物的毛发。有好多头发都贴在了Minne的皮肤上,感觉怪怪的。Mickey也显得有些沉默,他在思考--回答每一个问题都要思考。 Minne继续玩弄着他的头发,等待着正在思考的Mickey,一只巨大的米老鼠躺在她的胸前,她的心里好象有几十粒沙子,它们缓缓地移动着,给了她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不知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但是她喜欢身上这只巨大的米老鼠。其实Minne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现在她甚至了解Mickey比了解自己还要多。目前为止,她所有的记忆就是从躺在通风口那里开始的。Minne知道什么是妈妈,什么是爸爸,什么是米老鼠,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妈妈、爸爸。也就是说,她对事物是有一种概念的,而且是一种和大众一样的概念。但是她却记不起这些概念在生活中的具体形象。就有一点象得了失忆症一样,现在在Minne的脑子里只有许多画面,但是她弄不清这些画面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而Mickey刚才对她讲的东西,让她觉得有些迷幻,一个许多年前的妓女,还有妖怪?Minne在想Mickey是个多么神奇的家伙呀,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某种神秘的血液,如果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一回事的话,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Mickey也就是一个妖怪了! 说完后,Mickey停顿了很长的时间,就象睡着了一样,他也在想着那个女人。其实对于她的了解完全就局限于妈妈在很早以前说的几句话,更多的是他的想象。人总是这样的,喜欢把自己和某种奇异的东西搭上联系。这和人们喜欢谈论鬼怪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其实那些谈论鬼怪的人并不知道鬼怪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他们总是会想很多,把许多东西都和所想的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来,鬼怪的概念就越来越清晰了,就好象真的一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Mickey对那个女人的想法就象对鬼怪一样,他不知道她是否真正存在过,而他喜欢想着她,想很多。她的相貌,她的语言,有时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甚至会编故事。他在自己的脑子里放电影,而电影的主角就是那个女人,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自己编故事给自己听。而Mickey比其他的人陷得更深一些,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就在他所编造的故事里。故事编多了,就会变得象真的一样,有时候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Mickey会觉得那些在他脑子里出现的象电影一样的东西都不是他编的了,而是自己跑出来的,而且就好象发生过一样…… 而Minne的脑子里也满是一些象电影一样的画面,各种画面重叠在一起,让她看不清楚。她好象看见温暖的灯光,漂亮的女人,黑色的水,嘴唇……很多很多东西,有时自己在那些画面中,但是有时候又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的。 Mckey突然说话了,"我之所以认为可怕是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就好象预示着她好象以后再也不能做同样的事情了。这就是最后一次,所以一定要做好。 "二天,我们真地看到了海,在海滨浴场,妈妈突然冲进了海里,她没有戴救生圈,她就那样冲进了海里.起初大家都以为,她只是想下水玩玩,所以也就没有管她。我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她所说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但我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就像只米老鼠。我觉得奇迹是要发生了,我不想阻止她。 我站在那里,奇怪的是,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妈妈脸上的表情,我好象就站在她的前方。 她迈开了脚步,向前跑。她的手臂很漂亮,又细又长,在阳光里闪闪发光。但是她的腿就没有那么漂亮了,她的腿和手臂相比显得臃肿而又笨重。她先是冲进浅海,那里的浪很大,她却坚强地迈着步子,一心向更深的地方冲,不一会儿,她就到了那种她的脚根本就无法着地的深度。这时大家才觉得出了事,先是一个在游泳的男人,我看见他疑惑地看着妈妈,还有一些在沙滩边的女人,她们望着妈妈,就象在看一只猴子,最后是爸爸,他挺直了腰,自言自语地说道'她不会游泳呀!'说着就朝海里走去。 而我,还是站在那里,我看见妈妈的下半身完全没入海水中,只有漂亮的脸和手臂还浮现在水面。她一脸幸福的表情,那种表情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同时她也好象在注视着某个东西,在注视着一件美丽的东西...... 说到这里,Mickey突然用一只手撑在地上,支起了身子,他抬起头,望着Minne,严肃地说:"妈妈就要整个没入海水的一刹那,突然有一道漂亮的光线射了过来,她当时的样子,就和我第一次看到你一样。" 光线确实能制造一些奇妙的效果,有时候总会有一些你不是太在意的东西会给你特殊的感觉。之前Mickey就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光线,他只是把光线当成一种很普通的东西看待,但是那天的一道来历不明的光线让他的感觉心被人捏了一下,整个胸腔里都是凉凉的,一些怪怪的感觉都涌入了其中。也就是那一道光,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特别地注意光,甚至对光产生了一种迷恋,他总是相信有很多东西都藏在光里。多到你无法想象,包括种种可能性。他总是相信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并不是藏在黑暗中,而是藏在光明里。 "后来呢?"Minne用一种极其微弱的声音问他,感觉她好象就要消失了一样。 "她消失了,人们都以为她死了。"Mickey回答说。 "她是真的消失了吗?" "你说呢?" "我说她变成美人鱼游走了。"Minne说完后笑了,她满意自己的回答。Mickey叹了一口气,把整个头都满在了Minne怀里。 Minne用手把他的头按了下去,Mickey的脸贴在了她的胸前。Minne继续按他的头,她想让这只巨大的米老鼠无法呼吸,但同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于是她松了手,摸着Mickey的头发。Mickey笑了说:"这是游戏吗?" Minne点了点头,说:"Mickey,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什么事?" "明天早上,我们同时关掉灯,好吗?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等着,然后你去那个地下室,我们约定一个时间,然后看着两个时刻完全相同的钟,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就一起关掉灯.你关那个彩灯,我就关这一个。怎么样?" "但是我没有钟。" "那就数数吧,我们一起数数,用同样的节奏数,一起数到400或500或随便什么数字,然后一起关灯,好吗?" "好!" Mickey说完就爬在Minne的胸前睡着了。 Minne没有睡,她想了太多,她和Mickey的妈妈?Mickey现在就在她的怀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象是孩子。Minne象一个孩子,因为她抱着一个巨大的填充玩具入睡;而Mickey象一个孩子是因为,他趴在Minne的身上,这是孩子才会有的动作。 灯泡依然亮着,Minne变换了一点姿势,她是那么的小心,生怕惊动了睡着的Mickey。动了身体后,她看到了自己的腿,那是一双不完美的腿。腿显然不够骨感,踝骨不是那么突出,膝盖上也有一层较厚的肉,而大腿就显得有写臃肿。,她的大腿上有多余的肉……看着看着她就想到了Mickey用的字眼----臃肿而又笨重。多么难听的字眼….. 蓝色的塑料纸是半透明的,光线…….那个简易的灯泡发出的光在蓝色塑料纸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迷人。那层塑料纸也好象在变轻,在变薄,一点点消失…… 5伤口和湖 第二天,Mckey先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Minne的身上他想起来,但是又不想惊动她,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Minne还没有睡醒,他的眼睛半睁着。 Mckey摸了摸她的头说:"睡吧!" 说完,Mickey就下楼了。 他走向湖里去洗澡,天气很好。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象梦一样,水还是水,在阳光下发亮,仿佛有了颜色一样。水里有鱼,最漂亮的一只是红色的。那是一条有独立性格的鱼,它总是独来独往。鱼会不会变老?怎么样才能看出它变老?人是会变老的,在一种可能性中,人是注定要变老的。 不久,Minne也醒了,她站了起来,这时才开始观察这个房子。 Minne所在的房间里,有一张铺在地板上的竹垫和一个古老的柜子。Minne转过身,发现面前是一个阳台,门前挂了一面纱布,纱布后面是珠帘。 珠帘这种东西已经不是很常见了,其实那是一种很好的东西。而这间房子里却有这种东西,还是那种手工制成的,有一些粗糙但是很漂亮。 Minne走进了阳台,全是用木头和竹子做的。她喜欢这个阳台,虽然它看上去并不是非常结实。不过这样也好,这使得Minne不敢在上面做任何剧烈的动作,她只能温柔的在上面移动。就象在和他们交流一样,Minne在阳台上轻轻地走动着,走着走着就踮起了脚,最后甚至跳起了舞。每一步落下,都会有吱吱的声音,就象节奏一样。Minne也不自觉地唱起了一些快乐的小调,她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一些什么,也许是一些她忘记了的东西吧。 Minne用手支着竹制的栏杆,向远出望去,前面是一片野草,野草过后是一个的城市。Minne看不清那城市,只能看清那片野草,它们长得异常茂盛。绿得发亮,在风中翩翩起舞。它们跳的是一种严格的舞步,有一定的规律。第一排草落下后,第二排才起身,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Minne想数一数到底有多少排,但那似乎很困难,Minne才数到第6排就被它们的舞步迷惑了,怎么也无法再进行下去。 那些草的的舞步让Minne想到了那种电影里的宫廷舞蹈,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跳着某种经过精心设计的舞蹈。但是又有一点不同,那些草的舞步显得很轻松。 Minne转移了视线。她向右边望去,看到了Mickey昨天晚上说的那条湖。这时,Mickey已经坐在了湖边,Minne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了昨晚Mickey对她说的事情,总有些梦境的感觉。 Mickey坐在湖边,看着不远的地方,湖水和野草聚到了一起,不分彼此。风从它的耳边跑过,他知道,风马上要奔向不远处的城市。那一片野草隔开了他们,那边的世界里会有很多人,而这边的世界里只有Mickey、Ct和Ce,现在又多了Minne。 想到这里,他侧身躺下了,阳光有些强,他眯着眼,还把手放到了头顶。他看见Minne站在阳台上,她在阳光里,阳光暖暖地裹在Minne的头发周围。Mickey站了起来,向Minne挥手,对她大声说:"下来洗澡!" Minne照着他的话做了,她看了看丢在地上的鞋,没有穿它们,光着脚走下了楼去。 这是只在梦中出现过的房子。共有三层,全是用木头和竹子搭建而成。看上去有一点古老,就象假的一样,缺点是看上去有一点不结实,好象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Minne深深地觉得它是一件艺术品,并不完全是为了居住而建的。 Minne光着脚踏在楼梯上,楼梯是用木头做的,有点儿潮湿,她每走一步,楼梯就会发出美妙的声响。Minne又一次快乐地哼起了一些小调,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和楼梯对话。楼梯发出的那种吱吱的声音,在minne看来,是有意义的。 不一会儿,Minne到了楼下,她朝右边走去,走到了Minne的身边。 Mickey拉起了Minne的右手,那道伤疤仍然在。mickey把她的手拿到嘴边,亲吻了那道伤疤。他做得很认真,用他的嘴唇一点点地接触着那道伤口,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Minne甚至觉得他爱上了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