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4

“呵，要是一点小心意还要你这么客气的话，可是白白辜负我挑了很久呢。”　　罗冷也是客气，不过话说的很有分寸。满嘉又笑，　　“只是简单吃顿饭而已啊，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开火也麻烦。”　　“不了，今天还有事，我租的公寓房东要收回去给儿子结婚用，晚上约好了看房。”　　虽然是私事，罗冷还是解释了一下，这样满嘉也就不好再坚持，　　“哦——这样……”　　“那我先走了？”　　“嗯，谢谢你的礼物。”　　道别之后，罗冷转身离开了。满嘉看看手上的礼物袋，这是什么意思呢？也许是没有意思？要是没有意思的话，还是改天回个礼比较好，嗯，就这样。　　　　天气很快到了深秋，自从那一次跟雒侑琳分开，满嘉只在健身中心遇见过她一次。那次还是跟两个发小去打羽毛球，雒侑琳似乎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有男有女。两拨人的场地挨着，满嘉眼很尖的马上看到了雒侑琳。　　玩儿了一会儿，雒侑琳似乎也注意到了满嘉，两个人隔着羽毛球场地远远地对视了，雒侑琳倒是没像满嘉想的那样很快把头偏开，一直在看她。于是满嘉试探着点了点头。雒侑琳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等了一会儿，才把嘴角弯了下，给了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　　满嘉是个洒脱的人，对方的态度勉强，她也就不过多纠缠。好好地何苦去招别人烦呢？于是专心地和朋友们打球了，一直到离开，也没有再和雒侑琳有什么接触。　　　　这段时间里面，满嘉和罗冷倒是慢慢走得近了些。罗冷新找的房子离满嘉的家很近，开始的时候，满嘉上班路上会遇到在路边等出租车的罗冷，热心的满经理当然要停车载一下佳人。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熟悉了起来，每晚会打个电话或者发短信约好，老时间老地方，搭个便车。　　这样一来两个人就算是朋友了，周末偶尔相约聚个会吃吃饭什么的，在公司里倒没有把关系表现得太过亲密。人多眼乱形式又很复杂，实在不好有什么出格表现。就算在两个人私下里，也极少谈到公司里面的话题。　　　　满嘉的日子还算平静，虽然偶尔会感觉到寂寞，不过她并不黯沉于此。有工作有朋友还有爱好什么的，不管是宅着还是出门，都有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　　一大早就变了天，天气阴冷的很，还下了点小雨，冷风一吹，很够销魂的。满嘉早上特地换上了毛衫和厚外套，没人关心也要学会关心自己，不然病了可没人心疼。　　理顺好了本部门的一大摞较大开销的单据，满嘉拿着去高琇瑾那里签字。彭金仍旧阴阳怪气的，满嘉赔笑应付了几句，赶紧敲门进了高琇瑾办公室。　　“高总。”　　“嗯，坐。”　　上次的聚会之后，高琇瑾很久没有和满嘉再有工作之外的接触，现在看起来也有些倦意，眼睛还微微有点肿。眼睛看着手里的一摞文件，没有抬头。　　满嘉在沙发上坐下来，先没开口打扰她，过了一会儿，高琇瑾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怎么了？”　　“哦，我们部门的一些要报销的单据，需要您签字。”　　满嘉说着，起身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高琇瑾的办公桌上。　　“这次怎么是你送过来？正果呢？”　　高琇瑾一边把东西拿过，看也没看就开始签字，一边问满嘉。她和何正果是同年，两个人熟识很久，算得上是朋友了。所以说的时候很是随意。　　“哦，老大说以后这事儿就归我管了。”　　满嘉回答问题态度很认真，看的高琇瑾就是一笑，　　“你们老大还真是越来越省事，打算退居二线啊？”雨夜　　满嘉知道高琇瑾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太拘束，　　“我们老大情绪不好，没拿到金奖，于心不甘啊！”　　高琇瑾好笑地蹙了下眉心，抬起头来看着满嘉，　　“所以设计部现在是你当家喽？”　　这个话题放在其他员工身上的话，还是比较敏感微妙的，高琇瑾知道满嘉和何正果的关系融洽，才没有避讳。满嘉也没想到太多，　　“我能干的就尽量呗。”　　“嗯。”　　高琇瑾点点头，“回去和你们老大说，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别看太重。”　　“好~我知道。”　　满嘉痛快的答应了。高琇瑾话锋一转，　　“你的病怎么样了？”　　“病？”满嘉一时没转过弯儿来，一头问号。　　“咳咳，”高琇瑾清了清嗓子，　　“你不是说，哪里痛？”　　“噢——没事儿，现在好多了。”满嘉虽然回答的挺轻松，还是有些尴尬，就想尽快把这话题结束。　　“琳琳给你治的？”　　“哦——”　　“嗯？怎么？”　　看到满嘉语顿，高琇瑾有些奇怪。满嘉沉吟一下，觉得她和雒侑琳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二老板好一些。　　“没事，雒医生教了我一些方法，平常注意点，好多了。”　　“嗯，”高琇瑾听了，点点头，　　“琳琳的医术我还是很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叫你去。你们性格相似，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谁跟她性格相似啊？满嘉心里不满的抗议。那女人的性格跟她的外表根本就是个反比好么？　　不过表面上要是说出来，估计二老板不会放过她了，还是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吧。高琇瑾觉出她的不自然，看她不愿意说，就没再多问，麻利的签好了字，　　“财务那边现在是琪琪在管报销审核，你拿去给她吧。”　　满嘉就是一僵。慢腾腾地接过来，　　“哦……”　　高琇瑾挑眉，“怎么了？”　　“没事，我知道了，谢谢高总。”　　满嘉收起状态，干脆地答应着。高琇瑾笑笑，摆摆手，满嘉赶紧撤了，跟高层接触真是有压力的很。　　　　从楼上下来，满嘉本来想回去让何正果去财务那边，她实在不想去听高琇琪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可是想想，我为啥要怕她呢？又没做亏心事。于是，直接转去了财务中心。　　高琇琪虽然职位不高，可是还是享有独立办公室的待遇，门上挂了个副经理的牌子。满嘉抬手敲敲门，半天里面才有尖尖的一声，　　“进！”　　推门进去，正在侧身看着电脑的高琇琪眼珠一撇，瞧见是满嘉，抬了抬下巴，没说话。　　“高经理，我们部门的报销单据，高副总签过字了，麻烦您审核一下。”　　跟她说话，满嘉客客气气公事公办，一个字都不要多说。高二小姐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脸色阴沉，长长的假睫毛跟一排刷子似的垂着，一边的嘴角勾了勾，　　“满经理亲自来啊？”　　“大额支出必须副经理以上申请报销，公司规定的。”满嘉回答的很从容，自上而下的和高琇琪对视。　　“你们设计部支出挺大的哦？”　　高琇琪低头翻着单据，问满嘉。照说，财务中心是没有权利过问其他部门支出情况的，只要管事儿的签字，付钱就行了。可毕竟是家族企业，高琇琪是老板的女儿，问问也无可厚非。　　“样品试制的开销比较大，生产部不承担这块开销，就从我们这边走。”　　满嘉照实回答。设计部就算花钱也是经过生产工厂的，根本没有猫腻的可能。高琇琪也不好再多说了，签字盖章，把手续完成。　　“谢谢高经理，那我先走了。”　　满嘉看事儿办完了就打算走，高琇琪却叫住了她，　　“满嘉。”　　脚步挺住，满嘉又转回来，看着高琇琪假笑，　　“还有事么高经理？”　　“你最近——没去找琳琳么？”　　“你是说雒医生？我只是跟她咨询过健康问题，平常没有接触的。”　　满嘉想也没想，回答干脆。高琇琪被堵的够呛，似乎更加不爽了。　　“可是，琳琳在我面前，说过你不少好话，怎么你反倒好像不领情一样呢？”　　“是么？雒医生人很好的，替我谢谢她哦~”　　转移矛头，见招拆招，化骨绵掌，满嘉只是不喜欢，并不是不会做。面对高琇琪明显不友好的言词，她也丝毫没有留情，回的是妥妥儿的。　　高琇琪以势压人惯了，从来都是众星捧月。对于满嘉这种各方面条件都不输她，又不肯曲意逢迎的人，她感觉很不舒服。所以就想找机会打压一下，已显示自己的威风。满嘉又不是个肉包子，一次两次懒得理她，欺人太甚可就要防守反击了。给你家打工是不假，也没卖身为奴啊，这一点小傲骨还是有的。　　五斗米很重要，折了腰可就划不来了。　　看高琇琪铁青着脸一直没说话，满嘉仍旧是人畜无害的笑，　　“高经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手上还有不少事儿呢。”　　说完了，也没等高二小姐回应，出门走人！　　　　下了一天的冷雨，满嘉也赶了一天的图，等到下班就已经快8点了。瞅瞅外面雨不见停，满嘉收拾一下东西，打算回家去。　　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玻璃上就模糊一片，这会儿还起了风，绿化带的树木被吹得左摇右摆，几盏灯照出的光也昏黄暗淡，没多大作用。不过还在公司区里，开车灯总是不太礼貌，满嘉慢悠悠的往外蹭，打算上了主路再打灯。　　远远地看到快接近大门那里有两个人对面站着，似乎还在争吵。也不管天色已晚又在下雨，还真是有力气。满嘉摇摇头，透过前挡风玻璃仔细的去看。　　等再靠近一些，发现了其中之一是前几天不甚愉快的高琇琪。这会儿满脸怒容，大声的说着话。满嘉就又去看另外一个，很是意外的，居然看到了雒侑琳。　　身上的米色风衣已经湿透了，盘着的头发落了一些下来，贴在脸上，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这跟之前仪容精致的雒医生全然是个反差，看的满嘉心里就是一紧。　　雒侑琳并没有在和高琇琪吵，青白着脸色一直不说话。这会儿天色晚了几乎没有车辆出入，只有几个保安在岗亭里探头探脑的。因为她们站在出门的必经路上，满嘉就把车停下了，没有靠的太近，疑惑地观察着动静。　　高琇琪自顾着说完了要说的话，头也不回的跳上旁边一辆越野车，嘶吼着疾驰而去。雒侑琳还在原处站着，一动没动。大风吹动她的衣摆，四处舞动，满嘉看着都要冷死了。　　车靠近一些熄了火，满嘉拿了伞，打开车门下去，从侧面靠近雒侑琳，帮她挡住了风和雨势。　　“雒医生？”　　又是半天没动，满嘉努力地撑住伞，　　“下雨呢，你会感冒的。”　　雒侑琳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这才回头看。看到是满嘉冷怔了一下，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撇开头，　　“我没事。”　　满嘉笑了笑，“你的车呢？送你过去？”　　又不出声了，雒侑琳垂着眼，不说不动。满嘉等了等，估计是车不在这里，　　“那——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我说了我没事。”　　说完了，雒侑琳立刻快步往门口那里走，高跟鞋戳的水泥地咔咔的响。满嘉站着没动，稍微大点声，　　“这会儿打不到车了。”　　雒侑琳的脚步顿住，不动了。满嘉慢慢地走了过去，伞重新遮住她，　　“上车吧。”　　声音温和，态度从容，在这个凄风冷雨的秋夜里，相对于狼狈混乱的雒侑琳，满嘉的存在，实在是可以让人靠近并且依靠的。又沉默了许久，雒医生这才慢慢地转过了身，算是勉强的妥协。　　一上车，满嘉就开了空调，伸手感觉到开始出暖风了，就调□口对着雒侑琳，又把纸巾盒拿过来递给她。雒医生整个人淋了个透湿，脸色青灰，嘴唇冻得发紫，咬紧了牙根，整个人都在抑不住的发抖。　　满嘉发动了车，没再去看她。车缓慢的出了公司大门，拐上了外面的马路。　　雒侑琳低着头，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水，一声不吭。满嘉等了等，看她确实没有说话的意向，只好开口问，　　“你家……”　　“我的包在琪琪车上……钥匙什么都在里面……你找家酒店把我放下吧。”　　雒侑琳极快地说着这几句话，因为冷，哽住了几下。满嘉眼睛看着前面，　　“你身份证带着么？”　　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让雒侑琳又陷入了沉默。　　“去我家吧，先洗个澡，不然你真的会感冒的。这样去朋友那儿也不好，我家没有别人。”　　耐心的解释了几句，满嘉看雒侑琳还是没什么反应，　　“如果你介意呢……”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仪表台上，　　“也可以给别的朋友打打电话看。”　　相处　　雒侑琳抬眼看了看手机，没说话，也没动。车里面的气氛有些闷，满嘉倒是没太拘束，放慢车速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放心的挂档提速，直奔自己的小窝而去。　　出了电梯，满嘉在前面走着，不快不慢，雒侑琳低头跟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走到自己家门前，满嘉掏钥匙准备开门，对面的门咔哒响了一声，慢慢的开了一条缝，丁一的黄色脑袋伸了出来，满嘉回头看他，结果看到了站在她后面的雒医生。雒侑琳感觉挡住了人家的视线，很快地往旁边闪了一步。　　“满姑娘，物业说叫你过去办车位登记。”　　说完了，侧眼看看雒侑琳，脸上一个欠揍的邪笑。雒侑琳觉出了不自在，头一直低着，谁也没看。　　满嘉瞪了丁大师一眼，“我知道了！”　　说完开门，把雒侑琳让进去，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砰的关上了门。　　“啧啧，”丁一咂咂嘴，“真是见色忘义。”　　　　进门开灯，满嘉蹲下从鞋柜底层里拿了一双装在纸盒里的拖鞋出来，打开放在地上摆好，　　“新的，没穿过。”　　说完换了自己的鞋，直接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兼浴室。“啪”的一声，门口透出来很强的光线。　　雒侑琳站在原处，抬头看了看，进门的这个地方是玄关，跃层的天花板比较低。空间不算很大，有一面墙刷了深色，除了原木做旧的鞋柜，对着靠墙还放了一辆很干净的山地车。墙角有盆大叶植物，郁郁葱葱的生长着。　　把鞋换好，雒医生慢慢的往里走，刚好满嘉从浴室出来，　　“洗澡拖鞋穿我的吧，热水器就是最简单那种，应该会用哦？”　　雒侑琳点点头，一直避开目光没有去看满嘉，满嘉笑了笑，　　“你先把湿衣服脱下来，我拿浴袍给你。”　　说着绕过浴室门口进去，很快就捧着一垛浅绿色的看起来很是绵软的物品出现，　　“浴袍浴巾和毛巾，我洗过了没有用过。”　　然后又进去浴室里面放在架子上，　　“好了，你先洗澡吧，有什么事情洗完澡再说，不然感冒了。清洁用品都在这，你随便用。”　　雒侑琳很浅的笑了一下，“谢谢。”　　满嘉撤出浴室，“不客气。”　　　　门关上，雒侑琳站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里，有些失神。侧头盯着镜子里面自己苍白的脸色，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里出来。头发已经不再滴水，湿哒哒的贴在额角和鬓边，湿衣服又沉又冷的贴在身上，看起来和感觉上都非常糟糕。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感觉，眨眨眼，高琇琪那不耐烦的表情就又出现在眼前了。　　“你别让我恶心！”　　“我不想这样！”　　“过去还是以后，都不可能的！”　　“……”　　这些话不是没有听过，用琪琪那种高亢的嗓音说出来，尤其的刺心。每次听到，总觉得好像又被扎了一次，血流如注的。深深地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雒侑琳试图缓解那种一揪一揪的抽痛，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能稍微的放松下来。　　“有问题么？”　　隔着门，满嘉很轻的询问。雒侑琳像是被惊醒一样的，慌忙答着，　　“哦，没有。”　　“嗯，那你有事可以叫我。”　　说完了，脚步走开去。雒侑琳把心思收了回来，走到门边，咔哒一声，扭了锁，这才开始慢慢的脱衣服，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周围。　　看起来很简洁的地方，颜色和布局都是让人舒服的。不算很大的空间里干燥而有着淡淡的香气，浴霸在顶上努力地照射着，有了一些暖意。　　正在一墙之隔的开放式厨房灶台边熬粥的满嘉，先是听到了那声锁门的脆响，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又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摇了摇头，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之后，洗完澡的雒侑琳披着湿头发，裹紧了浴袍，抱着胳膊从浴室里出来。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融融的。抬头看到了满嘉的房子全貌，雒医生眼睛里亮了一下，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换了衣服挂着围裙的满嘉正在往瓷碗里盛粥，抬头看到她，眼里也有光闪过，　　“吹风机在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　　“哦……”雒侑琳停了一下，慢慢地回着，　　“不用了吧……一会儿就干了……”　　“嗯，也行。那正好，先吃点东西，我没吃饭呢，一起吃吧。”　　满嘉很快把粥盛好，端到了旁边充当饭桌的吧台上。白色石料的台面上，番茄炒蛋、金钩西芹，酱牛肉片，还有两个小兔子造型的花卷摆在盘子里，白瓷碗里的粥飘着热气，在温暖的灯光下，看起来很有几分诱人。　　雒侑琳没动，看了看满嘉。满嘉神情轻松的歪了歪头，　　“你不饿么？”　　“上次——”　　“上次的事我们吃完饭再说，嗯？”　　满嘉拿了筷子，冲着雒侑琳伸了伸手。　　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被外面的凄风冷雨和冷酷人心给冻着了，雒医生没再犹豫，上前接过筷子，坐了下来。　　虽然吃相看着很文雅，可是雒医生还真没客气，不声不响的，菜消灭了大半，花卷没了，粥也见了底。满嘉边吃边想笑，一直忍着，没笑出来。看不出来，瘦了吧唧的样子，还挺能吃的。　　“还要么？还有。”　　满嘉咽下嘴里的食物，问坐在她对面的雒侑琳。第一次来，总得管饱。雒侑琳大约也感觉出满嘉有几丝戏谑，竟然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儿。　　这下满嘉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雒侑琳扁扁嘴，　　“你笑什么？”　　“没有，没事。”　　满嘉把笑压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吃好了？”　　雒侑琳伸手把碗摞了起来，　　“嗯，我来洗碗吧。”　　满嘉很吃惊，直了眼半张着嘴看着雒医生，雒侑琳倒是很自然的，看见满嘉看她，　　“怎么了？吃了饭洗碗，不是很正常的么？”　　反应过来的满嘉又笑，　　“嗯嗯正常，不过这次就算了，你别碰冷水了，我来好了。”　　总不能真让雒侑琳去洗碗，不过她的这种态度很让满嘉觉得有意思。雒医生穿着毛茸茸的浴袍里边还是空心的，大约也觉得不太适合乱动，就听话的去沙发上坐着了。　　满嘉把碗收到水槽里，开始洗碗，回头看看沙发上坐着的人，　　“遥控器在茶几上。”　　“我不看电视。”　　雒侑琳看起来情绪好多了，饶有兴味地环视着满嘉的屋子，应了一句。棕色和米色基调的装修风格，深浅搭配，软装简单又恰到好处，还有不少的绿色植物。五米多高的大落地窗，挑高空间里垂下来的水晶吊灯，现代化风格的楼梯，人待在这里感觉非常的舒服。　　真不愧是家具设计师的家啊，雒侑琳暗暗地感叹着。　　满嘉洗好了碗，端了水果和柚子茶过来，　　“怎么了？”　　“嗯？你家挺特别的，感觉很好。”　　雒侑琳挑眉，发自内心的评价。　　“是么？”满嘉坐到另一侧的沙发，拿了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　　雒侑琳低了头，想了想才又抬起来看着满嘉，　　“今天……谢谢你。”　　满嘉把苹果咽下去，倚在沙发上跟她对视，　　“今天也好，昨天也好，都别想太多了。睡一觉又是新开始。”　　“嗯。”　　雒医生看着很乖的点了点头。满嘉笑眯眯地又咬了一口苹果，　　“怎么样？今天……敢住在这儿么？”　　雒侑琳奇怪的睁大了眼睛，狐疑地看着她，　　“敢？是什么……”　　“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我们……”满嘉的手指在两个人之间来回了几次，没有再说下去。　　雒侑琳恍然，　　“你这么问的意思是，我如果住在这儿会有危险？”　　满嘉翘着二郎腿，苹果嚼的咔哧咔哧响，笑而不语。雒侑琳盯着她看，表情执着，像是非要看出个答案来。　　“女人应该有感知危险的直觉，雒医生，你感觉到了么？”　　雒侑琳眨了眨眼睛，一直没有别开目光，“没有。”　　“那很好。”　　满嘉煞有介事的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此前的那次不算愉快的经历，在这轻松的气氛里，烟消云散。　　　　这个晚上，灯光温暖，茶果香甜，雒侑琳窝在沙发里翻着一本画册，满嘉抱着PAD划来划去，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上几句。谁也没有再提起刚才雅夫门口的那场纷争，谁也没有说明天要怎么计划，像是已相熟多年一样，满嘉很放松，雒侑琳也很自然，她们心照不宣的避开了一些话题，却又在只字片语里窥到了对方的生活。　　窗外的雨一直没有停，这一年的秋天，就结束在了这场雨之后。　　晨起　　雒侑琳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翻个身仰面躺着，发现天花板怎么离她近了好多，愣怔了一会才想起来，昨晚是在别人家里留宿了的。　　坐起来揉一揉太阳穴，有点儿意外。一贯认床，完全陌生的环境又有心事，昨晚竟然睡着了，还不记得什么梦境，很甜酣的一夜好睡。房子里很安静，雒侑琳竖着耳朵听，也没有察觉到声音。　　站起来裹好浴袍，走到栏杆边上往下看，满嘉睡在沙发上，深蓝色的床品映衬出白生生的脸，头发散在枕头上，睡的正香。居高临下看去，睡相倒是不错。雒侑琳就那么手扶着栏杆低着头端详她，竟然看出了神。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嗡嗡地震动声，梦境中的满嘉轻轻一动，显然是醒了，不过眼睛还没有睁开。雒侑琳像是被发现了在窥视，极快地从栏杆边上退开了身子，心跳也快了好几拍。反应过来之后又有点好笑，又不是做什么坏事，这么紧张干嘛？　　　　楼下的满嘉醒了之后，关了手机闹钟，迷迷糊糊的掀开被子坐起来，趿上拖鞋，半眯着眼睛去了洗手间。雒侑琳在二层听到洗脸刷牙和马桶抽水的声音，十几分钟之后，洗手间的门又开了，满嘉的脚步像是移去了厨房，听到了开关柜门和接水的动静。只是，动作都被刻意放轻了。　　雒侑琳觉得不好再待在二层，顺着楼梯慢慢地走了下来。满嘉回头看到她，扬起笑，　　“早安。”　　雒侑琳点点头，“早。”　　“昨晚睡得好么？”　　“嗯，很好。”　　“你的毛巾和洗漱用品都在浴室，早餐要过一会儿。着急么？”　　“没事。”　　满嘉这才放心的转回身去，专心准备早餐。雒侑琳也就往浴室走，要拐过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满嘉的背影。　　　　等再从浴室出来，满嘉已经滑开窗帘开了阳台上的窗。外面清新明朗，阳光透过大落地窗洒进来，一扫昨夜的阴霾。雒侑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满嘉关了豆浆机，把杯子摆在吧台上。两个白色圆盘里面，简单的各放着一个火腿奶酪三明治和微波荷包蛋，颜色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雒侑琳看了满嘉一眼，　　“豆浆？”　　冒着热气的半流质缓缓填满了玻璃杯子，满嘉低着头侧身边倒边说，　　“不是，米糊。你不是跟我说少吃豆制品么？我以前一直喝豆浆，现在改米糊了。”　　雒侑琳唇边露出一丝极浅的笑容，没有再说话。满嘉走过去把窗户关了，　　“刚才透透气，你小心感冒。”　　说着还扫了一眼雒侑琳□在浴袍下面空气中的小腿，然后视线回到她脸上，　　“吃饭？”　　食物的香气弥漫了开来，勾起雒医生胃里的饥饿因子在蠢动，所以她也没有客气，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这个提议。　　满嘉感觉得出来，雒侑琳很放松，这是她所希望的。她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好感，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有了，接触过几次以来，这种好感在慢慢的积累和增加。不仅仅是她精致的外表，尽管那是产生好感的重要因素。而是另外的一种可以称之为感觉的东西，她对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有种想要了解的念头，而没有一丝丝相反的不耐情绪。　　所以她的放松是一种好的预兆，说明之前的那段小意外已经过去，而并没有她心里留下过多令人不舒服的记忆。同样身为女人的满嘉知道，在一个还谈不上很熟悉的面前能有这样一个放松的状态，说明至少雒侑琳对于她不再有敌对的情绪了。　　　　早餐很简单，却很对雒侑琳的胃口。在国外待过多年的她更适应这种快餐式的食物。满嘉对待她的态度亲切而又自然，很多细节想到了，却又没有太过夸张的热情。这些都让她感觉很舒服，甚至，有点不想走了……　　所以，收拾完毕之后的满嘉，就看到裹着浴袍的雒侑琳坐在沙发上，大睁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她。素颜状态下的雒医生，皮肤白皙，眼神灵动，披散的长发风情饱满，修长脖颈下的锁骨之间有个充满诱惑的窝，这让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满嘉，心里产生了要扑上去的邪恶念头。　　当然也只是想想。满嘉擦干手，　　“你今天上班还是休假？”　　雒侑琳很不情愿地嘟了一下嘴，“上班。”　　“那——贴身衣物我有一次性的，外衣就穿我的？”　　“嗯？我的——”　　“你的衣服昨天我帮你晾起来了，不过淋过雨就不要再穿了吧？我们楼下有干洗店——”　　“你找个袋子帮我装起来就好，”雒侑琳打断了满嘉的好意，　　“然后……方便的话……”　　满嘉笑起来，“你不嫌弃就好。”　　　　满嘉尽职尽责的把雒医生送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雒侑琳很郑重地表示了谢意。满嘉笑着摇头，挥挥手就走了。不要把刚刚缓和的关系再一次弄僵，似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之后的两天，满嘉在公司里遇到过高琇琪一次。不过看对方的表情，似乎没有太过异常，也就不再多做猜测。年底了手上的事情特别多，她也没时间去琢磨别人之间的关系了。　　周末之后一上班，满嘉收到了一个包裹。挺大的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她给雒侑琳穿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干洗店的袋子里。最上面多放了一条全新包装的丝巾，国际大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那种。没有任何留言。　　满嘉不知道该有个什么样的心情。显然，雒侑琳对她的态度没有像她想的那么好。但是她的做法似乎又无可厚非，礼貌而且教养十足。满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敲了敲那个纸箱，把心思收起来，上班！　　南豆豆捧着杯热奶茶，手上拿了张纸，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咋呼，　　“老大！满嘉姐，快来看呀！”　　弯腰把箱子扔进办公桌下面的满嘉皱起了眉，　　“怎么了？”　　远处的何正果听到了，只是转过了头来，茫然的看着这边。南豆豆靠在满嘉身边，把那张纸伸到她面前。　　一张公司的通告，主要内容是元旦的时候要举行年会。让各部门准备年会节目，正副经理还要在年会之后参加公司高层的晚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年会这种时髦的玩意在雅夫也流行了起来。往年不过就是聚餐的送年会现在已经演变成了气氛热烈的杂耍表演会。平时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公司高层在这种场合里难得的亲民一把，去年行政部五大三粗的壮汉型经理竟然穿上女装秀了一把黑丝渔网配大红高跟，彻底high翻了现场。　　设计部的大部分人对这种场合一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自命清高的设计师们一般是不屑于这种低级趣味的。尽管雅夫财大气粗总是能租到全市最豪华的礼堂，他们还是宁愿在家里睡觉。深知这一点的满嘉摇了摇那张纸，看着南豆豆，　　“今年这历史的重任还是交给你好了。”　　“人家不要！”　　南豆豆的小包子脸立刻皱成一个狗不理，“去年就是叫人家去的！连初评都没过就被刷下来了，多丢人啊！”　　小设计师没有什么太出众的艺术才华，就是唱歌比平常KTV的水平稍微强点。在一大波选择唱歌的部门选手里立刻被湮没了，又不会厚着脸皮搞怪，自然铩羽而归。何正果和满嘉都没当一回事，游戏而已。这两个人都觉得年会之后的晚宴更令人头疼，但是南豆豆可不干了。　　满嘉耸了耸肩膀，看看走过来的何正果。老大接过那张纸去看了半天，翻过来指着上面一行字给满嘉看，　　“节目有评比，一等奖奖品是大堡礁的双人豪华游。”　　满嘉眨眨眼睛，不明其意。　　“哦！”何正果很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花板，“这个季节，去潜水冲浪应该不错的哦？”　　说完了，转过头来看着满嘉，　　“你不是一直想去的么？”　　探询　　每年到了年底的这段时间，都像是冲锋打仗一般的忙碌。各种纷繁冗杂的事情像雪片一样飞过来，把满嘉绕的像个陀螺一样没有一丝停歇的空闲。从进了12月开始，她每天都有种要是一天有42个小时就好了的错觉。　　满嘉多么希望能够当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交作品的设计师，可是很不幸，何正果也是这种想法。而整个设计部里面即便是再清闲也总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处理，大家都知道找满嘉比找何正果要省事得多，结果就只能是能者多劳了。　　好容易把后勤部那个借着一点小事来找满嘉，啰哩啰嗦起来没完的胖子打发掉，还没顾上喝口水，手机又在唱歌了。屏幕上显示高琇瑾的名字，满嘉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起来，　　“喂，您好。”　　私人手机接到老板的电话，在办公室里被听出来不太好，所以满嘉隐去了称呼，只问候了一声。　　“满嘉，在公司么？”　　“哦，在呢。”　　“今天下班有时间么？”　　“嗯？哦……”　　满嘉被这么突然一问，一时不好反应，她确实是没时间。那边高琇瑾听出她的迟疑，　　“有事？”　　“呵……有点……”满嘉很不好意思，声音就有几分虚。　　“哦——”　　高琇瑾也没有再往下说，这情形下，满嘉再沉默就是她不想干了。　　“那什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往后推一下好了。”　　“嗯，”高琇瑾就没再多客气，“下班时间二十分钟之后你在公司门口等我。”　　老板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满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的……”　　“那就这样。”　　电话挂了，满嘉愣了愣。无奈的叹口气，翻出通讯录来打电话，拿人钱就要受人管，认命吧。　　　　高琇瑾的车过来的时候，公司的人除了还在加班的都走得差不多了。满嘉背着包，看着高琇瑾冲她示意上车，赶紧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车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还处在下班高峰期的时间，路上有些堵。高琇瑾倒是不着急，表情也挺放松的，　　“不好意思耽误你的事。”　　“没什么，我晚些去不要紧的。”　　然后就没再多说，满嘉不知道老板葫芦里卖什么药，这又是第一次坐到高琇瑾的车里，有一点点拘谨。不知是高琇瑾身上的还是车里本来就有的一股香气飘进鼻端，心跳也快了。　　高琇瑾平常都是司机接送，满嘉很少见她自己开车，驾驶技术似乎不怎么娴熟，在这种车挨车的路况下，显然有点儿吃力，也就没跟满嘉说几句话。满嘉很老实的待在旁边，手里也捏把汗，怕出什么状况。　　虽然险象环生，倒是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满嘉看看外面，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餐厅。想想也是，这个点，就算自己可以饿肚子干活，老板也要吃饭的。　　下了车，高琇瑾端端正正地往里走，满嘉跟在后边，打量了一下周围。　　外面看着虽然不起眼，餐厅里无论是装修品位还是侍者的衣着，都是走低调奢华路线的，单凭脚底下厚厚的地毯，就看出这可不是一般吃饭的地方。　　高琇瑾似乎常来这，很快就有侍者带着她们去了二楼的包间。房间不算大，可也并不显得逼仄，倒是很适合两个人吃饭聊天。　　满嘉一直没说话，直到两个人脱了外套坐下来，高琇瑾问她，　　“吃什么？”　　“高总……您找我这是……”　　高琇瑾皱了皱眉，“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不在公司里不要叫我高总，上次当着琳琳让你叫我什么来着？”　　满嘉有些窘，一下语顿。高琇瑾倒也不难为她，　　“有些事问你，边吃边聊吧。难道请你吃顿饭也这么难？”　　“不是不是，那个——我也没来过这儿，您帮我决定好了。”　　“嗯，”高琇瑾转向一直恭敬立在旁边的侍者，“今天的B餐有什么？”　　“有鲑鱼和松茸，还有新到的牛肉。”　　“那就这个吧。开一支红亭。”　　侍者应了，随后就关门出去。满嘉小心翼翼地问，　　“喝酒？”　　高琇瑾斜她一眼，没说话。满嘉也只好不再说了，等着看高琇瑾找她干嘛。很快开始上菜，侍者把酒倒妥，就又走了。　　“今天没有别人，你放松一点就好，我们随便聊聊。”　　说话的时候，高琇瑾的脸上是一种温柔的神态，这让满嘉也不好意思腹诽她了。很乖顺地点头。既然老板请吃饭，我就当来享受美食的好了。　　“满嘉，你在设计部工作多久了？”　　“六年多。”　　“嗯，感觉怎么样？”　　听着像是要炒我鱿鱼呢？满嘉琢磨着，不过她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挺好啊，工作还是很顺心。”　　高琇瑾点点头，“我有意向要调你过来销售中心，你怎么考虑？”　　不声不响的一个大炸弹，把满嘉炸出满脸呆滞，　　“销售？我——我不会销售……”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让我一个设计去做销售不觉得太滑稽了么？　　高琇瑾笑了笑，“不是让你直接去做销售工作，主要是负责策划、宣传这一类的，算是我的半个助理，跟你的专业也算对口。”　　满嘉一脸菜色。　　高琇瑾这意思，是看中她要提拔到身边去了，这意味着以后职位待遇都会有火箭般的提升速度。对别人来说，求之不得的，这会儿就应该欣喜若狂的感谢领导了。可是满嘉并不这样想。　　倒不是她没有上进心，满嘉的事业规划，是朝着专业方向的。她希望自己随着年龄增长，经过努力可以成为一流的设计师。调职销售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丰厚的物质收入，可是跟她理想中的职业发展途径还是相去甚远。况且满嘉很有自知之明，高琇瑾想要她去做的，并非她所擅长的。　　“我觉得……我不行吧……”　　这样明显的不识抬举，满家还是有些心虚。高琇瑾倒是没有异色，　　“为什么呢？”　　“销售那边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接触过，而且，我很喜欢家具设计，还是更想把设计的工作做好。”　　关乎自己未来的事业，满嘉还是明确的表达了态度。不管高琇瑾怎么想，满嘉觉得还是自己有点主见比较好。　　意外的是，高琇瑾居然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拒绝。”　　满嘉愣住了。面前的这位顶头上司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带些自嘲的意味摇了摇头，泰然自若地抿了一口红酒，开始她的晚餐。　　什么意思这究竟是？满嘉想不明白，看着高琇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索性也不去想了，随机应变就好。正好也饿了，先吃饭。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高琇瑾一直沉默，弄得满嘉还是有些紧张。不过看她的表情倒是没什么，果然当老板的人是很难捉摸的啊。　　“满嘉，”　　直到甜品上来，高琇瑾才又开口，满嘉抬头看着她，静等下文。　　“我尊重你的意见。其实想要给你调职，初衷也不是就非要你到销售这边来，”　　高琇瑾慢悠悠地说，目光一直留在满嘉脸上，“我希望，你能够长久而且尽可能发挥你潜力的在雅夫工作。”　　这句话的潜台词，满嘉理解为是要把她笼络为自己这边的人。可能计划培养一下以后也好成为得力的人手，结果被不识好歹的回绝了。但是方向还是要给定下，至少不会成为敌对方。　　至于么？就她一个设计部的副理？满嘉虽然还不是很理解，但是态度还是表明一下，　　“嗯，我会尽力的。”　　“那就好。”　　高琇瑾点了点头，似乎是想了一想，看着满嘉，　　“满嘉，你很像一个人。”　　又一次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这句话，满嘉也不得不正视一下了，　　“是么……是——您的朋友？”　　高琇瑾却像是出了神，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满嘉也就不好追着问，只说了句，　　“是高经理也认识的人吧？”　　像是被窥到了什么一样，高琇瑾很快的恢复了神色，有些勉强地笑笑，就转开了话题。　　满嘉心里一直在嘀咕，要说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也不少，老板这姐妹两个都这么神秘避讳地说这事儿是怎么回事？要是隐私完全可以不说么，说了又这么遮遮掩掩，感觉很奇怪。　　　　晚餐结束后，高琇瑾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满嘉本来想自己打个车赶紧撤，还有事儿呢，可是高琇瑾没同意，执意要送她。　　满嘉也不好太推辞，上了车，报了个地址。高琇瑾疑惑地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车很快到了地方，满嘉刚要下车，高琇瑾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　　“满嘉，你住这儿？”　　“不是，来这儿有点事儿。”满嘉笑笑。　　“哦——”高琇瑾没有再问，但是她那种想知道究竟的神情再明显不过了，满嘉要是再不说，就太没眼色了。　　“我在这准备咱们元旦年会的节目。”　　满嘉跟高琇瑾挤挤眼睛，也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感觉没有那么生疏了。高琇瑾先是意外，然后也就了然，　　“是么？设计部你亲自表演？”　　“嗯，高总可要给我保密哦？”　　高琇瑾就没再说话，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有些莫测，满嘉反应过来，　　“好吧，姐姐，请您帮我保密。”　　高琇瑾这才笑了起来，“嗯，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节目么？”　　“我想到年会那天给个惊喜是不是更好一点？”　　满嘉这次可不松口了。　　“好，那我就到时候期待你的表现。”　　“还有一个请求。”　　“呵，”高琇瑾又笑，“这一声姐姐你还真是不亏本啊。说吧，是什么？”　　“我想不参加初评，直接上年会，行么？”　　“哦？很有自信哦。”这个时候BOSS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高琇瑾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好。”　　“谢谢！”　　“嗯，好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