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越正要推辞。夏长宁目光往我一瞟,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不起,不好意思,当我没说过。” 我被他的目光一激,看到小黛抿嘴笑,马上明白夏长宁的意思,赶紧说:“丁越,你开一间好了。” 我的意思是我和小黛住,丁越可以只开一间他一个人住。 岂料,丁越笑容变得灿烂转过头去登记,夏长宁却歪了头看着我,那目光充满了鄙夷。他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小黛回房。 我瞟了眼丁越,再看着小黛和夏长宁的背影,结结巴巴的问:“小黛,你住几号房?我等会来找你。” 小黛回头脆生生的回答:“417房。” 夏长宁头也没回,和小黛有说有笑上去了。 丁越写好房间,听到只笑:“也好,省房钱了。本来想开两间房的。” 我霎时觉得自己笨,想事情都不经过脑子。开两间房就是了,为什么要顺着夏长宁的思维条件反射的说和小黛住一屋啊。 我别扭的说:“还不能再开一间房啊?免得我打搅人家。” 丁越笑着摇头:“要不,和我睡一间房,看看我会不会吃了你?” 我知道他是在取笑我。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到。但是,我从来没和一个男人住一间房。明天夏长宁看到,他要是回去一说,我怎么和爸妈交待。 我扯了丁越的衣角摇了摇,他忍俊不禁:“福生,你撒娇就这一个动作?这么隐晦?” 我脸红,低了头不说话。 丁越便说:“好,再开一间房,等会儿去招呼一声,免得人家等你。” “你真好。” 丁越突然认真的问我:“福生,是因为我对你好,还是因为你觉得我人好?” 我嘿嘿笑了:“都好。” “要是不好的呢?” “你会对我不好吗?” 丁越松了口气,搂着我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这样不就结了? 我们在古城玩到晚上十一点,没有再缠绵,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房了。 才洗完澡,我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丁越,擦着头发开了门。 夏长宁不等我反应闪身而入,就像厨房里的大耗子,听到脚步声嗖的跑没影了。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这是宾馆,他稍有异动,我就扯开嗓子喊救命。 夏长宁抱着手堵在门口笑着说:“福生,商量件事。” “什么?” “小黛想去梁河看看原来的土司衙门,听说还住了个土司王妃,我们结伴去可以吗?” 我和丁越去梁河,是他想带我回家看看他父母。和他们一起走,太煞风景了吧?何况夏长宁和我们有过节。“你们自己坐车去不行吗?地方很好找的。” “别这么小气嘛,丁越老家不是梁河的?给我们当下向导也好啊。” “你怎么知道丁越老家是梁河?”我疑惑的问他。 夏长宁不回答我,闲闲地说:“听说薇子赶来云南了。我躲她成不?你说,她不会找去丁越家?要是找到了,你要不要我帮你应付?” 我嗤之以鼻:“你夏长宁要拒绝伍月薇,需要躲?别骗我了,我是回丁越家看他父母,你就少搅和吧!” “咦?怎么突然不傻了?”夏长宁挑眉问道。 我生气:“谁傻啊?你怎么说话的?”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福生?睡了没?” 是丁越,我赶紧上前开门,夏长宁笑了笑,上前一步正好截住我,我看到门其实没锁,夏长宁一让,门就被丁越推开了。 我才看到门推开缝,夏长宁一个键步上前轻轻松松抢走我擦头发的毛巾,顺势甩了甩,又塞回我手中。 我拿着毛巾觉得莫明其妙,丁越有点惊诧的开口:“夏先生?” 夏长宁笑嘻嘻的开口:“丁越,我正说想找你当向导呢,小黛想去看梁河的土司衙门和末代王妃。行吗?” 丁越望着他,两人相互盯着看了几秒钟,丁越也笑:“行啊,四个人可以包车去,车费平摊还便宜点。” “太好了,我这就告诉小黛去。有你这个本地人在就不怕包车挨宰了。”夏长宁笑着离开,临走时还替我关了门。 “你怎么答应他了,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埋怨丁越。 丁越接过我手上的毛巾替我擦头发,他叹了口气说:“福生,你以后别随便让他给你擦头发,这些暧昧动作会让他误会的。” 我跳了起来,对丁越解释:“我没有!是他拿了我的毛巾又塞我手里,我才没有让他给我擦头发!” “好好,没有就没有。” “我真的没有!” 丁越伸手抱住了我说:“福生,夏长宁不会放弃你的,我看他就心累。” 我心里一下子慌了,抬起头看他:“丁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的,真的。” 丁越却放开了我,沉默了会儿说:“福生,你很适合我,我也挺喜欢你,但是,我没有激情,任我怎么努力,我还是感觉不到那种激情。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踉跄着后退,眼睛慢慢涌出泪来。既然是这样,何必要对我温柔对我好?何必让我以为你真的爱我,可以坚定的站在我一边,不理会夏长宁。他刚才还说,他会一直对我好。 “就是因为看到他在我房间,还拿着我擦头发的毛巾?” 丁越沉默了很久说:“一半吧,从今晚上看到他,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福生,我知道你没有错,也许,错的是我,我想的太简单。和你在一起太累,时时刻刻要担心别的问题出现。” “够了,你走!明天你带着夏长宁和小黛去梁河,我回家。”我不想丁越再扯下去。 他会提起伍月薇,夏长宁像瘟神出现让他更觉得和我没有激情。 不管怎么说,丁越都是意外出现在我生活中,然后意外的让我觉得捡了个宝。他怎么会真的爱我?他怎么会真的爱上平凡普通的宁福生? “其实,也不见得是因为夏长宁的纠缠。我也许是忘不了月儿。想平静,想普通的交女友结婚,还是忘不了她。对不起,福生。” 任何话开了口,后面的就变得顺溜,刚才说分手,现在马上可以坦白说还爱伍月薇。我明明记得丁越曾说过,见到伍月薇时,他的心就平静了。他说过,他对伍月薇已经放下了,他还说过...... 还有什么打击比对方说不爱你更大?就是当你面说爱的是别人。 我能理解,不能原谅。 为什么,不能在你忘记后再来找我?为什么,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还能对我好? 然而,更过份的事情是,丁越说:“福生,那件大衣,能还给我吗?” 我只能庆幸,为了见他父母,我带的衣服够多,那件大衣是想讨他高兴随身穿来的。更庆幸的是,丁越只给我买了件大衣,要是他还买了裤子内衣,难道让我在分手时还脱裤子? 我把大衣抱着给他,什么话也没说。我说不出来,只想他快点走,我好蒙在被子里哭。 “福生,你很好,值得找个更好的人。” “出去!”我受不了尖叫一声。 丁越默默的看了我一眼,透过蒙胧的泪眼,我看到他英俊帅气的脸上有种隐忍的痛。郏边的肌肉像是咬牙咬得紧了,微微的抽动。 我背过身,眼泪便哗啦啦往下淌。听到门轻轻被带过去关上,忍不住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哭。不停地告诉自己,丁越条件好,看不上我很正常,很正常......警察上门 心像刀绞着一样痛,非得趴着使劲压着那处地方才能正常呼吸。我被打击得脑子都转不过来。 太太太诡异了,太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天,不,不是一天,只是一个瞬间,上帝轻飘飘的关上了爱情的窗户,却忘记了为我打开一扇门。让我在黑屋子里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闷得快要窒息。 哭了也哭累了,又去洗了个澡。擦开雾气氤氲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眼睛还是红的,镜子里的自己不丑的,瘦了点,看上去也很协调,侧过身,还是弧度不大的“S”型。我撇撇嘴哼了声,决定明天不走了,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玩开心,丽江转过了,明天一个人去大理! 穿好睡衣,回过身冲又蒙上一层雾气的镜子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做淑女!”嘴往两边一分,两颊肌肉被我强行往上推出一个笑容来。 一觉睡醒,才八点不到,平时上班习惯了。我迅速的梳洗打扮,收拾行李。要走早走,不想再和丁越夏长宁打照面。 从背包里拿出羽绒服,轻便了不少,我不由得笑。丁越好样的,那件大衣要是不穿放包里多沉啊。 才想到这里,一种难堪又袭上心头。深呼吸不去回想,再努力推出笑容,拉开门走出去,我告诉自己,宁福生,你可以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很开心。 我没看到丁越也没看到夏长宁和小黛,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房间。这样不错,免得碰到了还要说上几句什么。 打车到长途车站,买了去大丽的票,大巴车启动开出车站的时候,突然感觉惆怅与孤单。我想,一切都会过去。 晚上徘徊在大理最有名气的酒吧街,与不认识的人唱了一晚上歌。第二天看了著名的已经没有蝴蝶的蝴蝶泉和三塔。 大太阳底下,悠悠闲闲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没有熟悉的讨厌的面孔出现。 寒假还长,离过年还早。我没有回家,买了机票回小时候住的小镇。给老妈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外婆的院子里帮她磨汤圆粉了。 “福生,你没去丁越家跑哪儿去了?” 我想,肯定是夏长宁告诉她的。我很冷静地对妈妈说:“妈,我和丁越分手了,我在奶奶家。” 妈妈叹了口气说:“还是家里介绍的好,知根知底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妈妈,以后,我都不希望有人给我介绍,夏长宁我不喜欢,不打算和他交往。我决定考研究生了。我年纪还小,想再多读点书。” 妈妈被我的话惊呆了:“唉呀,福生,这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啊,你现在工作了,找个对象谈两年恋爱正好结婚,婚后一年半载生孩子正合适。你要是读研究生,你明年考上,毕业就二十五六了,年纪拖大了不好啊。” 我知道他们的打算,可是,我想走自己的路。电话里妈妈还在唠叨,我把手机拿得远远的,风里隐约传来她急促的声音,可是风这么平静,她的声音很遥远。听到没声了,我再收回手机,微笑着说:“我决定了,妈妈。” “刚才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啊?福生,你怎么一工作就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不听话了呢?你怎么不为爸妈着想,我们好不容易供你念完书工作,你怎么又想读书啊?不让我们省心是不是?” 我有些悲哀。父母就是这样,一门心思为你好,你就得受着,否则就是伤他们的心,为难他们。他们眼中的人生轨迹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读研,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爸妈的身边,自己做主。做乖女儿太累,我不要做了。 “你说话啊?你现在哪儿,你赶紧回家。”妈妈语气有些急不可耐。 “春节前我回来,这会儿在同学家玩。” “什么同学?哪个同学?” “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我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保护自己,很安全。”我不想告诉妈妈在外婆家,我不想夏长宁通过妈妈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相当厌烦见到他。 妈妈倒吸一口凉气,用很重的语气说:“福生,你怎么这样对妈妈说话?” 我心里难过,轻声对她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在外婆家。我想在外婆家里过这个寒假。妈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夏长宁。因为,你们眼中以为好的,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我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外婆颠着脚给我端糖心蛋,笑咪咪的喊我:“福生哪,快吃。” 我端着碗坐在小板凳上吃,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外婆着急的搓手:“哎,福生乖,出什么事啦?” 我对外婆撒娇:“小姨介绍了个对象叫夏长宁,爸妈喜欢,我讨厌,他非缠着,他是个流氓!” 外婆从来就宠我,且护短,一听气坏了:“怎么会这样!别理你小姨,你不喜欢就不行。” 我像捧着圣旨一般笑了,大口吃着糖心蛋,浑身暖和。 然而,也就一天之后,院子外传来敲门声,外婆开门,我听到夏长宁的声音:“外婆你好,福生在吗?” 我一抖,他怎么找来的?老妈真告诉他了? 还没等我想该怎么应付,外婆抢先发飙了,摆开老师的架式问他:“你是谁?” “外婆你好,我叫夏长宁,我是……” “你就是来纠缠我家的福生的流氓吧?福生在我这儿,我是不会让她和一个流氓见面的,你走吧!”外婆一听夏长宁的名字,冷了脸。 我躲在窗户边上掀起窗帘往外看,哈哈,外婆象炸开羽毛摆开阵式的斗鸡,夏长宁满脸尴尬。我忍不住开心的笑。外婆真是好样的! 夏长宁干干地笑着,又不知道该对外婆说什么的表情太棒了!他干笑半天突然极斯文有礼的对外婆说:“福生没什么事吗?” 外婆疑惑的看着他:“我家福生能有什么事?有也不用你管。” 夏长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打搅了,告辞。”他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福生男朋友犯了案,福生没事?奇怪……” 我气炸了,他说是嘀咕,声音却大得我在屋里都能听到。他又起什么妖蛾子?外婆可别被他骗了。 我正要出去,外婆早吓慌了,两步上前拦住了他:“夏先生,您刚才说什么?我家福生怎么了?” 完了。 夏长宁好端端的被外婆请回了家,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外婆着急的问他:“你说福生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犯啥案子了?” 我冷冷的靠在门边望定夏长宁说:“别装了,说吧,什么事?” 夏长宁堆满了笑,站起身上下打量我,然后对外婆说:“没福生的事,她没事就行了。我只是来看看她。外婆,这事不能泄密的,我先告辞了。” 外婆被一句不能泄密吓了一跳,见夏长宁没有别的举动,一直有礼,便瞟了我一眼说:“福生,你送送夏先生。” 我看外婆眼神,想是让我去听听口风。有什么口风可探的,这个流氓什么借口理由找不到,等我送他出门,他马上来一句,随口说的。 想是这样想,对丁越突然转变态度的疑惑仍让我好奇。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他为什么要回那件大衣?为什么丁越突然变了个人? 送夏长宁出门,我站住。“说吧,有什么事?” 夏长宁怔怔的看着我,打了个喷嚏:“外面冷,车上坐着说?” “我不想知道了,再见。”凭什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我哼了声。我再也不要做以前的乖乖女福生,我为什么要有好脾气。 夏长宁没有拦我,我关院门的时候他突然说:“福生,失恋……也不是好大的事儿!” 他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等着我哭着往他怀里扑的? 我冲他一笑:“谢谢!”然后关了门。 外婆正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我没好气的说:“他就是这种流氓,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外婆,你别信他。没有的事!” 我又听到门响,对外婆说:“瞧见没,一计不成又厚着脸皮来了!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流氓!” 外婆恍然大悟,对夏长宁的流氓定义了解了。她抢上几步去开门,还对我说:“敢再来,看我拿扫帚打他!” 门打开,外面居然站了一名警察两名便衣,他们打量了下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我,对外婆说:“宁福生在这里吗?” 外婆吓坏了,回头看我,不知所措。 “老人家,别担心,只是有些事需要她协助调查。”一名便衣很和蔼的对外婆说。 我心里一团乱麻似的。硬着头皮上前问他们:“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经侦大队的,有事需要你协助我们调查。” 我想起了丁越,他真的犯事了。我望向前方,夏长宁正大步走过来。我听到他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小郑!你们怎么在这里?” “夏哥!好久不见!办事呢。”那个穿便衣的小郑亲热的捶了夏长宁一拳。 “什么事啊?福生是我女朋友。”他说着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是想我让别再尖叫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吗? 夏长宁是用这层关系在帮我,我不是傻子。我想尖叫,却只能闭嘴。 还击 小郑眼睛眨了眨,拉着夏长宁走向一边低语,完了过来很温和地对我说:“宁小姐你和夏哥一起去局里一趟吧,录个笔录就好。” 夏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是那种得逞之后的得意,恨不得一巴掌扇掉。 我忍。 他们离开,外婆慌乱的问我:“福生,出什么事了?夏先生,出什么事了?” “外婆,没事。福生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协助调查,不关福生的事。”夏长宁温和地对外婆说,“外婆,没事的,我陪她去一趟就送她回家。” 我怕外婆担心,对她挤了个笑脸,拿了背包顺从的跟着夏长宁上了车。 几名警察等着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城里开。 夏长宁望着前面的警车似在斟酌,我不安的偷眼看他。丁越出什么事了? “丁越偷越国境被捕。” 他的话震得我我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偷越国境?” 夏长宁笑了:“是我打草惊蛇,跟你们到了丽江。那小子觉得不对劲,想跑。” 我闭上眼,想起第一次看到丁越的情景。 心如小鹿般乱撞,丁越温暖的笑容,俊朗的脸,斯文有礼……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要跑?夏长宁为什么要说打草惊蛇?丁越带我回梁河不就是想让他爸妈见见我?顺便瞧瞧云南的美丽风光。 “实话告诉你,他利用在外贸局的职权盗取三十八家外资企业的营业执照营业范围复印件卖给走私集团。走私集团再私刻公章骗取商务部的进口汽车证明,低报车价走私大排量汽车两百多辆,涉案金额高达四个多亿。” “薇子是来查丁越的案子的,查了他一年多。他低调谨慎得很,根本没有大笔资金进出的纪录,不买车买房从不大手笔花销……除了给你买两万八的大衣,敢和我豪赌几十万。” “我一惊,他就飞了。第二天你们俩都不见了踪影。我和小黛赶到梁河,他根本就没回家,直接走小道穿越国境。” 夏长宁的话一声接一声,像滚雷一样在我耳旁炸开。 丁越突然说分手,他眼中的隐忍,脸上的忧郁,还有他要回大衣的怪异举止,闪电般在眼前晃过。 我想起丁越说起去国外的事,如果是这样,他是打算出国的吗?我又算什么?算是他出国之前的娱乐项目? 不不,我不相信。 “你不来丽江,丁越不会走对吗?” 我想我的声音有些飘浮。以至于夏长宁偏过头来看我:“福生,他犯了罪,他不是被抓就只能逃。” “你是说,他如果不买那件大衣,不和你赌,你们就不会怀疑他?” 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面对? 我知道夏长宁这样说,丁越就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可是我宁肯他是在耍我,也不愿意他是因为对我好,才露出马脚。 夏长宁严肃起来:“福生,不关你的事,别往自个儿身上揽。丁越犯了法,是他罪有应得。他账面上有几十万现金属于很正常的资金。他买大衣,豪赌我们都不能说他怎么了。但是,我惊了他,他就想偷越国境,他肯定是有问题。至于证据,这不是你我担心的事。找不到证据,那也是薇子他们的事儿。我不是警察,丁越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看着夏长宁觉得有些难过,我看着他静静的说:“你在那件大衣里做了手脚是吗?是吗?所以你能迅速找到丽江来,所以引起了丁越的警觉,他要分手,他……要回大衣!” “你错了,福生,我不是在大衣里做了手脚,是丁越自己多心怀疑罢了。我呢,顺便听了监听到的电话,所以很高兴听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大衣,我只不过看看是不是只值一千块的水货而己。”夏长宁突然笑了。“丁越是很小心谨慎的人,那件大衣的确是水货,我想,他是在百货店碰到薇子和我,觉得自己不该买这么贵的衣服。至于豪赌,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他有买大衣的能力,是正常收入。只不过,海关一年前就注意到他,薇子跟了三天撤了,想把整条线断掉,不管他怎么做,都跑不掉的。” 俊朗的丁越,温柔的丁越,他的心机真的有这么深吗? “他要分手,要回大衣,是不想拖着我对吗?”我极疯狂的想知道这个答案。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虚荣心在作怪,我还是想丁越是喜欢我的,他是喜欢我的。不是假的,这两个多月的交往不是虚情假意,他不是忘不了伍月薇,不是! 他叹了口气说:“丁越对你是真的有心了。福生,千万别以为他是看不上你才甩了你的。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不对劲赶紧和你分手。” 我心里一空,却谈不上喜悦。 丁越隐忍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他不是突然变心。是他感觉到危险。是夏长宁的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分手,让我离开。 “记住了,去公安局录笔录,他的事你一概不知。不管警察提醒你什么问题,都不要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怀疑的东西说出来。一句话,什么都不知道。” 我嘴里有些干涩,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问起你是否知道丁越有出国打算的话,你坚决回答说不知道。”夏长宁极重的强调了这句话。 “为什么?” 夏长宁呵呵笑了:“女人吃起醋来很麻烦的,我想你不希望在公安局里被盘查一整晚。” 他的意思是薇子会找我麻烦,故意为难我吗? 我木然的看着前方,轻声问夏长宁:“我能见到他吗?” “不可能,案子还没审呢。审完再说吧。” 夏长宁利用他的特殊关系一直陪着我录笔录。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如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怎么认识的,和他交往多长时间,丁越的家庭情况个人情况。 我心里很紧张,小心奕奕的回答完。 夏长宁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看到我签了字摁了手印才笑呵呵对作笔录的警察说:“我们走了,该天有空一块儿吃饭。” 伍薇却走了进来,板着脸说:“对不起,宁小姐,还有问题没弄清楚。” 那警察看了眼她,又对夏长宁挤挤了眼睛,起身让座。 她脸冷着,一丝不苟的看了笔录,拿起笔重新写,头也不抬地问我:“你和丁越认识多久了?” 我一怔,夏长宁笑嘻嘻的说:“刚才都说过了。” “你什么人啊?出去!”伍月薇啪的将笔往桌子上一拍,抬高声音吼。 “薇子,是不是还要再打一架?!”夏长宁叉着手不温不火的回答。 “你搞清楚,这是公安局,我是在对知情人做笔录调查,请你在外面等候。出去!” 夏长宁笑了:“跟我来这套?福生,我们走!” “宁小姐,做为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 我对这些根本不懂,进了公安局,我觉得自己才是被老师训的学生,喊一说一,喊二说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福生,别怕。等律师来了再说。警方找到福生调查,她有请律师的权利,她的律师没到场的情况下,她可以保持沉默。”夏长宁开始打电话叫律师。 伍月薇笔一扔,冷冷的看着我:“宁小姐,你可以走了。将来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我们会通知你。” 夏长宁拽扶着我的手肘正要离开。 薇子轻柔的说:“阿宁,你不能走。你有些问题非说清楚不可。” 夏长宁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很温柔地对我说:“福生,我和薇子还有点事,你自己回家吧,丁越的事与你无关,别怕。” “夏长宁!”伍月薇变脸。几步走到我面前瞟了眼夏长宁说:“你出去,宁小姐可以等到律师来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