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宁福生身子抖了一下。再听到阿七他们喊了她一声:“生姐!”我憋坏了,人又往下躺了躺,阿七这帮没文化的崽子,这么有创意的称呼也喊得出来。 福生的表情相当生动。她眨巴着眼的样子不知为何,让我想起在部队捡到的一只癞皮小狗。 那会儿在部队意外捡到一条病狗,毛掉了好几大块,要多丑有多丑。它仿佛是病了,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一时心软拾回去喂精神了,后来被薇子伙着几个大头兵宰来吃了。我从此再不养狗。任薇子后来对我有多好,我也对她再没感觉。 这晚相亲我知道福生肯定在肚子里骂我。她临走时瞪我的那眼,我要是一堆柴,没准就被点燃了。如果不是薇子要来,如果不是老妈出的二选一。我想,我可能不会去招惹她。 招惹一个清清白白的单纯小女孩,我这不是犯罪么? 朋友新店开张,恰巧在福生学校不远处。我想,送她五千块衣服,好吃好喝供着,也算是补偿吧。 这丫头居然不要。 就算她收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找的理由和借口都可以让她心安理得的收下,并且没有半点拿人手软的意思。 我拎着衣服回家,禁不住笑了。宁福生还真有点意思,这年头,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少了。 让我吃惊的事还挺多的。她居然枪法不错,我喝着二锅头的时候,她笑意盈盈的望着我,我想我是酒喝高了,带着醉意看她。醉里看花别样红,我看福生,越看越觉得她不错。 陈树那小子成天把阿敏当宝,时髦是回事,阿敏身上没有那种气质。是读书人特有的一种气质。 福生和阿敏坐在一起,没她漂亮,没她活跃,却比她能镇得住堂。 我明白,福生的笑是觉得她从此可以摆脱我了。我是醉了,还没醉死。我夏长宁有今时今日,能拒绝我的女人我还没见到过,就算薇子那种嚣张的太子女,我踢飞她,她也会粘上来。宁福生,你嫌弃我?等你粘上我的时候,我再甩了你,你就知道被嫌弃的滋味了。 薇子来,我带福生去吃饭。 我拒绝薇子又不是一次两次。这晚她却摔杯子当众侮辱福生。老子带条狗去,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是我带去的女人。 我又想起她贪玩与几个大头兵宰了癞皮狗炖着吃的情形。她压根没顾及过我的感受。 她不提公证财产和我结婚还好,一提我更来气。当年我给她老爹当勤务兵时等于给她当了一年保姆。陪吃陪喝陪打架,要不是我苦练功夫把她摔了,她还不知道要骑在我头上拉多少屎。 算了,话说绝就说绝。薇子看着娴静,脾气火爆。好处是过了身她绝不记仇。气过就算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夏长宁的脾气,她就算终身不嫁,我也不会有半点愧疚。 反倒是福生,她很配合我。我一看她神色就知道这丫头同情心大涨,以为我和薇子有过什么曲折恋情似的。 福生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挺喜欢逗她的。我心情大好,笑着说:“当我真傻啊?我需要演戏给她看?我不过是告诉你,原因很简单,我喜欢你而己。为你不惜和生死之交和我兄弟翻脸,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做我女朋友多好!” 说完我都很佩服自己,福生想要原因,想知道为什么我张口就说她是我女朋友的原因。原来是想见了薇子后告诉她,让她再配合我唱唱戏,交个朋友就是。可是吃完饭我改主意了,我是真心想护着她,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不错。对她说明天见的时候,我真的想明天再看到她。我想,我对福生是有一点动心了。 薇子这次来是有要事在身的,我和她守在公司查了好几天。这头看着像波斯猫的母老虎,工作起来不把猎物吃得干干净净不肯罢嘴。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留在公司帮她,让她出去走走放松一下。 没想到她去找了福生。 接薇子电话去酒楼吃饭时,我看到福生在不远处。 她给我打电话口气很冲的问我:“夏长宁,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这不是福生的风格,她一向以拒绝我为己任的。 她看到我撒腿就跑,妈的,我这辈子还没在大街上追过女人!薇子这家伙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了? 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等薇子的事办完找福生好好说说和她的关系问题。没想到这空档居然她就又相亲了,还和丁越对上眼了。 我想直接告诉宁福生,死了这条心。 兔子急了会咬人,福生急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就不知道她随手扔手榴弹似的酒有多贵?她起码砸了几万块的东西。 我倒不是心疼这些钱,是看到福生崩溃的表情心疼,后悔不该这样逗她。 骑着哈雷从她和丁越身边过去,那小子盯了我一眼,不是看拉风的哈雷,我忍不住冷笑,丁越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有些纳闷,我看上福生,是因为她有吸引我的东西。难道这小子也懂得欣赏? 懂得欣赏,宁福生也不会是他的人。 薇子打电话让我去百货店接她,上车的时候,她低声说:“丁越买了两万八的大衣送宁福生。” 我送五千她不要,收丁越两万八?我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找福生。非法拘禁 今天周五,原本约好下班和丁越一起吃饭的。我还打算和丁越商量周末带他回家见爸妈。没想到才出校门,夏长宁就出现了。 他很是有礼的说:“福生,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约了丁越吃晚饭。” “学校周五放学早,这才三点半,不会耽误你的。” 我冷着脸说:“你知道我和丁越恋爱了,你要是再纠缠,我告你骚扰!” 夏长宁笑了:“瞧你说哪儿去了,我要是想纠缠你,你还能和丁越亲亲热热的吃饭逛街?” 他也没说错,他只要每次出现在我和丁越面前,再冲着丁越来一句:“宁福生是我女朋友。”我和丁越十有八九被他搅黄了。 我忍着心里的不安问他:“你究竟有什么事,现在说不行?” “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我警惕的看着他,夏长宁气定神闲的坐在车上望着我。他会有什么事? “关于……你瞧瞧这个?”他从车内递出一叠纸。 我打开一瞧,被上面的数字吓晕了头:“这是什么?” “阿七托我转交的,他说,既然是我的朋友,收个成本价就是了。也不多,四万多块而己。” “你敲诈!那些杯子台灯怎么可能有这么贵!再说,是你逼我的!我……我是正当防卫。”我对法律不太懂,不知道那天我气晕了头砸了西餐店该由谁来赔。是夏长宁让阿七关了店门不准我走,可是,的确是我动的手。我越说越没底气。四万多块啊,阿七店里的东西有这么贵? 夏长宁呵呵笑了,下了车,很大度的说:“杯子台灯倒也不贵,就是你摔的那几瓶酒贵了点。破酒瓶还留着哪,要不要拿去做个鉴定?” 我突然很想有钱,痛快的扔给他,让夏长宁远远的消失。四万多块啊,我才工作几个月,这事根本不可能让爸妈知道。我该怎么办? “这事我也有责任,这样吧,你赔一万五,余下的我赔如何?” “我得问问律师!”我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个想法。 夏长宁笑了:“福生,你又不是赔我,是赔给阿七。你不赔,去法院的原告会是阿七,被告是你和我。我和阿七朋友一场,我会承认错误的。对了,那些酒瓶上好像还有你的指纹。阿七已经做了物证鉴定。” 我听了这句就知道肯定是夏长宁要搞鬼。他是做保全的,这方面他自然在行。他要做证人,用我的指纹做物证。当时就我和他在店内,他都认了大头,这一万五我能不赔给他? “好,我扔的我认账!我现在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分期付款?”我一咬牙认了。一万五,我一个月还两千,眼看快过年了,学校会有点年终奖,我争取半年还清。 夏长宁呵呵笑了:“我替你还给阿七了,以后我是你的债主。我知道你不想欠我,利息按银行活期算成不?” “行!” “上车吧,去我办公室签份借款协议。” 我于是就这样上了他的车。 夏长宁一溜烟把我拉到了一个住宅小区,我左看右看也不像办公场所,不禁生疑:“你的办公室?我记得盾城保全的办公室不在这里。” “哦,这是另一处办公地点,处理与公司业务无关的其他业务。” 电梯越往上走,我心里越不安,公司在小区内租房一般喜欢租一楼或二楼,这样方便,可夏长宁一进电梯按下的是三十三层。 电梯内一片安静,他望着楼层跳跃的数字不说话,我也望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不说话。那种寂静和不安终于让我忍不住了,我对他说:“我不去了,我写好协议签好字,周一给你就是。我不会赖账的。” 夏长宁回头望着我笑,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叮咛——”电梯停住,夏长宁悠然的说了句极无耻的话:“其实不签协议也无所谓,你把身上这件两万八的大衣脱了抵账就行了。” 他说什么?他要我脱衣服?我羞愤得冲他吼:“你这个流氓!” “福生,我只是提个建议罢了。你要穿着两万八的大衣,分期还我钱也行啊。” “你胡说什么?这衣服才一千多块钱,夏长宁,你又耍我是吧?!”我怒极。 他按住电梯门,目光上上下下围着我转了几圈说:“我不信,这明明是A/V的衣服,难道我看走了眼?” 他这么一说,我却不自在起来。难道丁越没有去退衣服,另外弄了个价码牌挂上面?我对名牌不了解,可是夏长宁骚包惯了,他难道会看错? “要不,让我再瞧瞧?放心,福生,我要对你怎么着,你早就是我的菜了。”夏长宁露出疑惑与好奇的表情。 我也很想知道,身上这件黑色大衣究竟是两万八的品牌还是一千多的水货。 我当即扯开了大衣衣带。 夏长宁忍住笑说:“福生,电梯里有监控器。你想当着保安的面表演脱衣秀?” 我脸一红,走出了电梯。 夏长宁打开门见我还防备着便笑着说:“保安会看到你跟我进来,你有个三长两短,刚才监控器拍的全是证据。” 我低头进了房间,里面暖气充足,我脱下了大衣。 夏长宁拎在手里看了又看,摸着衣服啧啧赞叹:“还真是水货哪,现在做假技术真好。” 他这么一说,我就放了心。 其实若真的是两万八的品牌,我也只会觉得丁越体贴。若是水货,我会觉得他会过日子。 “喝点什么?” 我环顾四周,一色黑白设计,不像办公地点像家。但是一般家庭难得会这样装修。说好听点叫品味,说难听点叫怪异。 “你不用忙活了,我签了协议就走,我和丁越约好六点吃饭的。” 夏长宁倒了杯茶,坐在白色沙发上。为什么我站着他坐着,我还是比他矮一头似的? “福生,你其实很好骗的。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只不过想骗你来我家吗?” 我吓得一抖,愣了两秒就冲向房门。 “你打不开的!” 我回头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和丁越一起吃晚饭!九点半我送你回家。” “你这是非法拘禁!” “你告我好了。我巴不得闹得沸沸扬扬,让全城人都知道我夏长宁正苦追宁福生。非法拘禁未造成人身伤害会处以治安拘留几天来着?我认罪态度好,还可以登报道歉,估计进去玩几天又出来。你觉得呢?” 我怒极又想用东西砸他。手才碰到一只瓷瓶,夏长宁说:“别砸,这是我花了二十五万买来的。庆奥运的限量版。法官可以判你不赔,我可以找人帮我收账!” 脑子里瞬间演出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找上门来的情景。我一口气闷着,尖叫一声:“夏长宁你欺人太甚!”脱下脚上的高跟靴子轮了过去。 他接飞标似的一手接一只,规规矩矩放在上,打量了下说:“福生,你穿三十五码的鞋?脚真秀气。” 我快被他气晕了。掏出电话打给丁越,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省着点吧,我这里手机打不出去的。福生,坐着喝杯茶消消气,看张故事碟时间一会儿就过了。回去再和丁越解释吧!过来坐,咱们看007,看完我给你做饭。九点半我送你回去,真的。” 我光脚站在门口,突然觉得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腿望着他。夏长宁一身黑衣陷在白色沙发里,映着冬日下午的阳光,这情景很像风景片的。 我低头着问他:“为什么呢?伍月薇喜欢黑白色设计的服装,你也喜欢,你俩很般配。你们都是有钱人,个个来历不凡。何苦要和我为难?我以前惹过你吗?”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微笑着说:“是啊,福生,你惹了我了。” “我是真的不喜欢你啊!”我很茫然的说出这句话。 夏长宁定定的瞧着我,声音沉而温柔:“不要紧,我喜欢你就行了。” 我闭了闭眼,睁开时眼前的夏长宁只是蹲在地上的人形雕塑。我走到沙发坐下,按了遥控器的按键,专心看007。 片子放完六点,本该是我和丁越一起吃晚饭的时间,我却坐在餐桌上品尝夏长宁的手艺。很简单的两菜一汤。他手艺不错,我吃得下。 无声无息的吃饱喝足吃了饭后水果喝了茶。挨到九点,夏长宁终于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走到窗前,问他:“你以后还会这样吗?” “福生,我个人觉得我比丁越更适合你。你做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又开始不要脸了。 我哗的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寒战。“你敢再来一次,我死给你看!” “哟,福生,一哭二闹三上吊,你都要试试?”夏长宁笑着把窗户关上,看似很深情的专注地看着我,无奈的耸耸肩,“好吧,你说,怎样追求你比较好?我也很喜欢正常的追求女朋友。只不过,多了个丁越,没办法。” “我都说过了,我喜欢丁越。我不想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不想脑充血再失态。别逼我了好不好?”对夏长宁,我实在没有办法。真要让我死,我还是不敢,只能这样求他。 “我要答应,就不会留着你不让赴丁越的约会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把夏长宁的家砸了。 最先砸的是离我最近的摆在一个酸枝木高架上的玉花件,摔过去将夏长宁家的液晶电视砸开了花。 哗啦一声,痛快极了。 我喘了口气指着他说:“要钱没有,命赔你!” 我想是红了眼睛,夏长宁的脸色渐渐变了,一手拽着我想拖我出房门,似乎瞬间又改变了主意,指着博古架上一只黑呼呼的罐子说:“砸那个吧,家里最值钱的。我不要你赔。” “你有钱就了不起?你混黑社会就了不起?”我几乎是带着哭声吼他。 他冷着脸说:“我他妈就是犯贱!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和丁越在一起的!” 我恨极,和他对瞪着眼。 门却悄然打开,伍月薇懒洋洋的站在门口说:“人家爱丁越,阿宁你使什么坏!福生,我帮你,你走你的,他要拦你,有我哪。” 我拿起包拎起大衣就外门外跑。 夏长宁怒吼:“薇子,你滚开!” 我按着电梯焦急的等电梯门开,房内真的传来打斗声。我转身朝消防楼梯跑下去,一颗心要蹦了出来。 下了楼,手机似乎有了信号,提示音不断,我抖着手边跑边看,丁越的未接电话一个接一个。 手机再响,我按下接听键,丁越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福生,你在哪儿?” 我哇的哭了出来:“丁越……” PK开始了 等见到丁越时我已经平静下来。告诉他实情有什么好处?是男人就会发火,我害怕丁越火了找夏长宁打架。夏长宁公司里那么多保安,他社会关系复杂,我怕丁越吃亏。 丁越问我出什么事时,我只避重就轻的告诉他:“上次和夏长宁吵架,砸了他朋友的店,要我赔钱。就扯到现在了。” 丁越一下子放松,轻搂着我笑着说:“要赔多少钱?愁成这样。” 我摇头不告诉他,扯着他的衣服说:“晚了,回家吧,妈妈要望门的。” 丁越拦了辆出租车送我回家,他一如既往的要看着我进小区。我走了几步还是回过头告诉他:“钱也不是特别多,一万多块钱,不告诉你是怕你给我钱。我能还的。” 他释然的笑了:“这样好不好,我先给你钱还给夏长宁的朋友,你欠我的总比欠人家的强。” 我忍不住乐,夏长宁帮我还了阿七,要当我债主,怎么丁越也是一样。但是,我愿意。我望着丁越说:“你平时请吃请喝我都不管,但是这笔钱我还你,你一定要收下。” “知道,好了,快回去吧。”微微的路灯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他含笑看着我回家。 我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轻声说:“夏长宁那里手机没信号呢。” “我知道,总是提醒不在服务区。我又没生你的气,傻丫头。” 我笑了,踮起脚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呵呵笑着跑开了。 丁越扬声喊了我一声,我回头,他又摆摆手让我继续走。 我迟疑了下,没有再折回去,掏出手机发了信息给他:“明天周末,见我爸妈?” 发出这个信息,我脚步加快,远远的转到角落,躲在花台边上。 我看到丁越看手机,看到他拿着手机站了好一会儿,还没有来短信,他不愿意?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短信就来了。我按开一瞧,他说:“福生,我需要买些什么?有什么注意事项,有点紧张!” 我捂着嘴直乐,故意回信说:“我不知道。” 我看着丁越用手机敲脑袋,我无声的大笑,脑子里只想着明天丁越来的情景。满心欢喜回了家。 爸妈在看电视,见我回来,妈妈试探的问了句:“福生,你怎么最近每晚都在外吃饭?你真的没有和夏长宁在一起?” 我忍不住我的笑容,大声宣布:“我交了个男朋友。” 妈妈神色不动,嗔了我一眼说:“你和夏长宁交往有什么好瞒着我们的。” 怎么又是他!从明天起,我家里绝不会再出现这个流氓的名字! 我嘿嘿笑着挨着老妈坐着,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吃,边吃边说:“不是夏长宁,他叫丁越。” 爸妈齐齐转过了头,神情开始严肃。我啃苹果的动作也越来越慢。紧张了下开始坦白:“是梅子介绍的,梅山的好朋友,在市外贸公司工作,今年二十八岁。长得还行吧。” “他家是哪儿的?” 爸妈开始做详尽的调查工作。我有点应付不过来,我很少问丁越家里的情况,我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是云南梁河人,爸妈做什么,他不主动说,我也不好意思追着问。妈妈多问了几句,我便推到了丁越身上。 “我是想让你们先瞧瞧他,这些问题你们问他好了。他对我很好的。” 爸妈交换下眼神,觉得明天见一面比较好。 回了房,我赶紧给丁越发短信:“我爸妈调查户口似的,明天你小心回答了。” “收到,档案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 我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了:“我爸不爱喝酒,爱茶。” 过了会儿,我又想起一点:“我妈喜欢老实点的孩子。” 再过几分钟,我又给他发:“你还是买束花拎蓝水果好了。” 丁越干脆把电话打过来,笑着说:“福生,你想想还有什么?我一并记下来。” 我压低了声音说:“总之你随机应变吧,我爸妈会喜欢你的。” “我也是?” “什么?” 丁越温柔地重复了一遍:“我也喜欢你,福生。” 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丁越的声音还一遍遍在脑中响起。我想起夏长宁也说过类似的话,人和人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丁越第二天上午如约而至。 他穿着厚厚的灰蓝色的羽绒服,围着米黄色的围巾朝气蓬勃。老爸开门的时候,他露出了很阳光的笑容,同时递过了一个礼品盒:“伯父好,我是丁越。” 老爸当场被他的笑容蛊惑,热情的请他进来,扬声招呼我:“福生,砌茶!” 我瞟了丁越一眼,把茶放在茶几上,闪身进了厨房帮忙。 妈妈笑着招呼他坐,进了厨房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凑在我耳边说:“挺精神的!” 我偷笑。 丁越和老爸在客厅里闲聊,我支着耳朵听着笑声不时传过来。这一刻我觉得格外幸福。没坐多久,妈妈摆桌子上菜。 丁越穿着薄薄的套头羊绒衫挽了袖子帮忙。他像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送走丁越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听爸妈的意见。妈妈脸上却有层阴影:“福生,丁越好是好,可是夏长宁那儿怎么办?” “妈,我就没和夏长宁交往过,什么怎么办啊?”我很不高兴。这时候还要提到那个流氓。 “福生,你别说爸妈古板,爸妈可听人说,你和夏长宁……” 我霍的站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你们不相信我?难道我会是和夏长宁交往,又和丁越恋爱的人吗?” “唉,爸妈不是这个意思。爸妈是说,如果你和丁越确定了关系,就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夏长宁。” 谁要招惹那个流氓了?我气。 门铃这时却被按响。 我气呼呼地去开门,才支开一条缝就下意识想关上。 “哎!”夏长宁一只脚伸进来,嘴里还大声呼痛。 “谁呀?!” 我只好打开门,夏长宁衣冠楚楚的抱着礼品盒毫不客气的越过我,笑嘻嘻的招呼说:“宁老师,你忘啦?我是你的学生!” 我晕,这个人不要脸之极,竟然找出这种借口。他十三岁当兵,初中都没读过,居然敢称是我老爸的学生。 老爸也有些糊涂了,疑惑地问:“你是?” “您不是在给成教院上MBA的课吗?我听过您讲的课,我是今年才去进修的学员。”夏长宁已经登堂入室,把礼品放在茶几上,乐呵呵的说:“正巧知道,您是福生的父亲,趁这个周末,我就来拜访了。” 听说我认识他,爸妈把目光又移到我身上。我深呼吸,硬梆梆挤出一句话:“他是夏长宁。” 爸妈一惊,赶紧请他坐。 我气极败坏板着脸上茶,被妈妈瞪了一眼。她笑容可掬的坐在沙发上和夏长宁聊开了。 这时,小姨也紧跟着来了,见了夏长宁别提多亲热。一时之间,家里的气氛竟比丁越在的时候还要热闹。 夏长宁又是极擅言词的人,从捧我老爸开始谈到自己求学上进的心思。加上小姨在一旁协调。家里除了我,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想回房间,又被妈妈一个眼神制住。 无意间瞟到夏长宁的目光,那是种让我想一巴掌扇掉的得意。 好了,等到夏长宁也告辞后,我还没说什么呢,爸妈愁开了:“其实小夏也不错。虽然没有丁越帅气,但是比他活跃。福生哪,你中意丁越,小夏好象还不知道吧?这可怎么办哪。” 我该说什么呢?我只能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我喜欢丁越,夏长宁要追求我是他的事。” 想了很久,爸妈统一了意见:“其实现在也不是从前了,交一个男朋友就要从一而终。你两个都接触,再多比较一下。只要没结婚,多接触点男孩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的天哪,爸妈是不是被夏长宁洗脑了?竟然鼓励我脚踏两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