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带着两个“火枪营”赶到济宁的第二天,多尔衮也带着五万多建奴大军赶到了济宁城外,班克图、察罕、索噶尔、满朱习礼也带着剩下地七万多科尔沁骑兵去而复返。十二万大军把济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利用随军南下的千余艘小船,多尔衮发动数万大军,不到两天功夫就在济宁城南、城北的运河上各架了两座浮桥。如此一来,济宁城与外界的水上、陆上联系都已经被建奴完全切断,从而彻底成为一座孤城了。多尔衮行帐。多尔衮正召集多铎、阿济格、萨哈廉等建奴亲王、旗主以及班克图、索噶尔、察罕、满朱习礼等科尔心亲王议事。“先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多尔衮道,“我们都让王朴给耍了,王朴派来救援济宁的两个火枪营只是幌子,真正的明军主力还留在台庄,喀尔喀、土谢图、察哈尔三部攻击台庄受挫,烧毁明军辎重的目标没能实现。”除了多铎以外,所有的建奴贵胄和蒙古亲王面面相觑。尤其是四位科尔沁亲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堪。这会他们已经知道多尔衮地计划,科尔沁部对济宁的进攻不过是为了给喀尔喀三部创造烧毁明军辎重的机会,现在喀尔喀三部攻击台庄失利,岂不是说科尔沁部在济宁城下地损恃经变得毫无意义。多尔衮接着又道:“现在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刚刚博洛派人送来消息,他已经掘开了韩河河堤,京杭运河韩河段已经断流!明军水师再没办法北上济宁了,王朴的中央军如果还想继续北上救援济宁,就必须改走旱路了。”帐中的建奴贵胄闻言神情振奋。要说最怕。建奴最怕的其实不是明军的火器,而是明军的水师。明军的火器虽然利害却并非不可战胜,只要允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完全可以切断明军的后勤补给线,明军地后勤补给线一旦被切断,犀利的火器就会变得毫无威胁,明军的败亡也就无可避免了。可只要有明军水师存在,切断明军的后勤补给线就根本无从谈起,而且明军水师的战船本身就配备了好几百门佛郎机炮,拥有强大的火力。因此。建奴真正忌惮的还是明军水师,而不是明军的火枪营和炮营。现在运河航道已经被博洛切断。明军水师已经无法继续北上济宁,这岂不是意味着大清军即将取得济宁之战的胜利?济宁之战一旦获胜,明军主力全军覆灭,接下来大清军就该长驱南下,席卷江南了!只有多铎还保持着冷静,沉声道:“十四哥,小弟以为明军应该不会继续北上了。”“嗯。”多尔衮欣然点头道,“王朴如果还要继续北上救援济宁,只能是自投绝地,如果本王是王朴,最明智地选择是坚守台庄,然后命令济宁城内的守军弃城南下,前往台庄与明军主力汇合。”多铎道:“因此,当务之急是困死济宁,不能让城内的明军南逃,只要济宁城内的明军不逃走,就能稳住台庄的明军主力,然后再调谴大军南下,设法截断台庄以南的运河航道,把明军水师连同王朴的明军主力彻底围困在台庄一带。”多尔衮欣然道:“十五弟,你真的已经成长了。”多铎忙道:“小弟能有今日成京,多亏了十四哥平时的教诲。”“好。”多尔衮道,“那就这样,十五弟你带正黄、镶黄、正白三旗留下围困济宁,科尔沁四部七万余骑兵也留给你,对济宁地围困还按以前地老办法,绕城挖三重壕沟,再布三重栅栏,运河水道尤其要加强戒备,一只耗子都不许逃出去。”多铎急起身单膝跪地应道:“喳!”台庄,中央军驻地。王朴正和柳轻烟在卧室里抵死缠绵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进了房间,这个时候敢进来打搅地除了嫩娘和寇白门,就只剩下柳如了,柳轻烟从王朴身上直起腰来,伸出雪白的皓腕轻轻掀开罗帐往外一瞧,果然是柳如是来了。柳如是白皙的脸庞上不由得涌起了一抹桃花。透过掀开的帐帘,柳如是瞧见柳轻烟正一丝不挂地骑在王朴腰上,雪白的大屁股正像磨盘似的在王朴腰上款款研磨,借着幽幽的灯光,柳如是隐隐能够瞧见王朴那骇人的凶器还亘在柳轻烟幽深的沟壑里,两人居然还保持着最亲密的身体接触。“哟,如是妹子来了?”柳轻烟妩媚地瞟了柳如是一眼,丝毫没有从王朴腰上起来的意思,雪白的大屁股扭动得更快,起伏的幅度也更大了,柳如是甚至听到了隐隐的唧唧声,就像赤脚在雨中泥泞行走所发出的那种声音。柳如是大羞,有心想走,可双腿却像是中了邪般根本迈不开步,一股麻酥正在四肢百脉无尽漫延,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正在她的体内爬,在挠,又酥又痒、又麻又酸,百味杂陈却偏偏又喜欢得紧。王朴的声音忽然从罗帐里响起:“如是么?”柳如是轻如蚊呐般嗯了一声,灼灼的美目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王朴和柳轻烟的结合部。王朴伸手拍了拍柳轻烟的雪臀,柳轻烟以双手撑住王朴胸膛,然后玉腿轻抬,只听“噗”的一声丰腴的雪臀已经抬离了王朴的下腹,似有如丝如缕的液体从柳轻烟胯间淅淅漓漓地流淌下来,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王朴翻身坐起,向柳如是招手道:“如是宝贝,快过来。”柳如是嗯了一声,羞红着粉脸走到了绣榻边上,王朴伸手轻轻一捞就环住了柳如是的纤腰,然后把她的娇躯轻轻摁倒在绣榻上,柳轻烟这妖女也媚笑着跪到了柳如是身边,笑吟吟地撩起了柳如是的军装下摆……正文 第281章 狭路相逢济宁南门。刀疤脸正带着麻杆、何麻子、王胡子、李成栋站在敌楼上察看敌情。麻杆手指城外对刀疤脸说道:“将军你看,建奴在挖掘壕沟,看样子他们是想长期围困济宁城了。”刀疤脸脸上掠过一丝冷笑,狞声道:“这么些年了建奴根本就没什么长进,攻城掠地都还是老一套,当年松山之战他们就是靠这套来围困锦州和松山,哼哼,这一套对付关宁军或许管用,可对我们中央军却根本就是摆饰。”“那是。”王胡子也参加过当年的松山之战,大声道,“建奴弓箭的射程远远不及我军的火枪,有了火枪队的掩护,我军可以从容破坏建奴的栅栏,更可以从容填平他们辛辛苦苦挖掘出来的壕沟,就这么几条小沟,出动五百弟兄最多也就半天就能填平了。”刀疤脸狞声道:“建奴要在城外挖壕沟就让他们挖好了,不必理会,不过封锁运河的四座浮桥,尤其是南边的两座浮桥必须想办法摧毁,要是不摧毁这两座浮桥,我大明水师就进不了城,粮草辎重和武器弹药也补给不上来,那济宁可就成了孤城了!”“将军,这事就交给卑职吧。”何麻子狞笑道,“卑职都已经想好了。”“哦?”刀疤脸欣然道,“你是怎么想的何麻子道:“卑职已经准备了一百颗龙王炮,分别装在十个木桶里,等天黑的时候,由十名水性高超的弟兄推着木桶从水下靠近浮桥,然后引爆……轰,建奴好不容易才架起来的浮桥就该飞上天了。”刀疤脸想了想,有些担心地问道:“现在已经是十月天了,水下很冷,从城里泅渡到建奴浮桥所在的位置足有好几里远,弟兄们吃得消吗?”何麻子道:“将军你放心。中央军的弟兄个顶个都是硬骨头,弟兄们要不想死,阎王爷他也不敢收呀。”“好。”刀疤脸欣然道。“有那么股子劲。等事成了老子亲自替你们向侯爷请功。”何麻子急挺身敬礼道:“那卑职就先替弟兄们谢了。”“报……”何麻子话音方落。忽然传讯兵匆匆奔上城头。喘息道。“将军。中央军统帅部飞鸽传书!”“嗯。中央军统帅部!?”刀疤脸目光一凛。沉声道。“快呈上来!”传讯兵赶紧把手里地小纸卷递给了刀疤脸。刀疤脸接过纸卷匆匆展开。匆匆阅罢之后旋即脸色大变。张开地嘴巴更是半天合不拢嘴。旁边地麻杆、王胡子、何麻子、李成栋诸将也纷纷变了脸色。紧张地问道:“将军。出什么事了?”刀疤脸的神情很快就镇定下来,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事,侯爷遇上点小麻烦,因为汉奸告密,建奴知道了山东地水文地利,掘开了韩河河堤,以致韩庄段运河水位骤降,现在水师的船只已经无法通航了。”“啊?”“这……”“运河水位骤降?”麻杆诸将闻言纷纷吃了一惊,这些家伙虽然都是武夫出身,可个个都经历了上百次的浴血厮杀。有道是久病成医,久战自然也能成为打仗的行家,他们一听说韩庄段运河断流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没什么大不了的。”刀疤脸冷然道,“不就是韩庄段运河断流了么?侯爷说了,中央军就是中央军,就算没有水师相助也仍然是中央军,建奴和鞑子兵算什么?在我们中央军面前他们就是颗菜,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李成栋道:“可是将军,运河航道既然被建奴切断。济宁就已经成为一座孤城了,我们是不是趁着建奴地围城工程还没完成赶紧撤军?要不然等建奴挖好了绕城壕沟再筑成三道栅栏,再想突破就得费一番功夫了。”“不可。”刀疤脸冷然道,“中央军撤走了,城内来不及疏散的百姓怎么办?”李成栋汗颜道:“将军教训得是,卑职糊涂了。”刀疤脸沉声道:“你们也不用瞎想了,侯爷已经说了,他将在五天之内率领中央军主力赶到济宁与我们汇合,眼下我们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静等侯爷到来。当然,这期间也要做好警戒工作。绝不能给予建奴任何可趁之机。”“是!”麻杆、王胡子、李成栋轰然应诺。何麻子急道:“将军,那炸浮桥的事……”“取消。”刀疤脸不假思索地说道,“既然运河航道已经被建奴切断,炸不炸浮桥已经无所谓了,又何必为了无足轻重之事浪费一百颗龙王炮?”韩庄,位于韩河、运河交汇处的三角地带。天快黑的时候王朴率领中央军主力推进到了韩庄庄外,此时的韩庄已经跟台庄一样成为一座空镇子了,老百姓早已经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逃往南边的徐州、淮安,偌大的镇子里只有几只野狗野猫在活动。王朴派出一个中队侦察了镇子,确认镇子里地确没有鞑子兵埋伏之后,就下令全军进驻韩庄。庄外的武庙因为保存完整,并且附近地势险峻,不利于鞑子骑兵偷袭,就成了王朴的临时行辕。这会王朴正站在武庙大堂里瞻仰武圣。明代地武圣是岳飞而不是关羽,尊关羽为武圣并开庙祭祀是满清之后的事情,满清统治者废岳飞改关羽为武圣,其用心昭然若揭。岳飞是大汉民族的民族英雄,可对于女真人来说,岳飞却是屠夫,是郐子手!死在岳飞手下的金人不计其数,建奴也是女真人,他们当然不会让一个双手沾满女真人鲜血的屠夫成为他们的武圣。不过对于汉人来说,岳飞才是真正的武圣,关羽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岳飞精忠报国。杀的是女真人,保的大汉民族、大宋王朝,可关羽呢?关羽做什么了?关羽地“身在曹营心在汉”,“降汉不降曹”其实就是既做婊子又疗坊,跟吴三桂只想借清兵而不想投降满清地性质其实是相同的,两者所不同的是。满清是外族,而曹操则是大汉丞相,所以关羽有资格成为武圣,而吴三桂则是千夫所指、成世唾骂的大汉奸。王朴正在缅怀古人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柳如是低沉的吟诵声: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外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逢壶殿里竹歌作。到而今,铁骑满城畿,风尘恶。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王朴听了心神剧震,尤其是“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密寥落”这几句更是触动了王朴的心弦,这可不就是大明朝地写照吗?强大的明军安在?已经成了建奴、鞑子刀锋下地亡魂!勤劳的百姓何在?已经被建奴、鞑子填进了沟壑!曾经繁华的中原大地,如今却是白骨于野,千里无鸡鸣!想到无数勤劳善良的百姓惨死在建奴、鞑子兵的屠刀之下。王朴不由咬碎了钢牙,眸子里更是流出刻骨的仇恨!建奴、鞑子兵加诸大汉民族身上的,总有一天,他要十倍、百倍奉还给建奴和鞑子!在没有穿越之前王朴就是个民族主义分子,是个彻头彻尾地大汉族主义者,现在穿越了,又凭着不懈的努力攫取了强大地权力,王朴纺,大汉民族将从他开始发生根本地转变。大汉民族还是那个勤劳、聪明的民族,却再不是以前那个善良、忍让地民族!从王朴开始,大汉民族将变成一个野心勃勃、扩张成性的民族,就像后世的斯拉夫民族!王朴握紧了双拳,有噬心的烈火在心底熊熊燃烧,济宁之战,无论如何也要全歼建奴和鞑子在军,从今以后绝不让他们再踏进中原一步!从今以后,王朴绝不允许任何异族再来伤害大汉民族……一双柔软的玉臂忽然从身后环住了王朴的腰身。柳如是轻柔的声音响起:“侯爷。奴家能体会你现在地心情,你现在的心情和岳武穆面对残破不堪的中原时是一样的。岳武穆最终含恨而死,毕生没能直捣黄龙,可奴家相信侯爷你一定能光复辽东。”王朴轻轻握住柳如是柔软的小手,凝声问道:“假如有一天中央军征服了辽东,而我下令杀尽建奴替死难的汉族同胞报仇,你会认为我冷血吗?”“不会。”柳如是轻柔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死在建奴手下的汉人何止千万?每一名建奴手上都沾满了汉人的鲜血,侯爷下令屠尽建奴,天下百姓只会拍手称快而不会觉得侯爷冷血残忍。”王朴狞声道:“我要是连女人和孩子也不放过呢?”柳如是低声道:“建奴女人虽然无辜,可他们何曾放过我们汉人女子?建奴孩子虽然无辜,可谁能保证他们长大后不会祸害汉人百姓?”“明白了,我明白了。”王朴霍然转身,用力拥住了柳如是柔软的娇躯,凝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直至这一刻,王朴终于熄了决心,大明帝国地种族政策也正式定下了基调!王朴的宗旨只有一条,这个世界历来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公平从来就是一句空话。这个世界的秩序和游戏规则只能由大汉民族来制定,大汉民族必须居于绝对的统治地位,其余的民族根本没资格和大汉民族平起平坐,一旦被大汉民族征服,他们只有两个选择,或者被大汉民族融合,或者……被灭族!“报告!”大堂外忽然响起郑成功洪亮的声音。柳如是赶紧离开了王朴的怀抱,王朴却是不以为意地咧嘴一笑,大声道:“进来。”郑成功昂然直入,先向王朴和柳如是叭地敬了记军礼,然后说道:“侯爷,参座,按原定北上计划,辎重一营已经在韩河上架起两座简易浮桥,中央军火枪十营的三千官兵已经渡过韩河并在对岸扎营。”“嗯。”王朴点了点头,欣然道,“浮桥地加固什么时候完成?辎重队和炮营什么时候能过河?”郑成功道:“最迟明天凌晨浮桥就能加固完成,辎重队和炮营就可以顺利渡河了。”“很好。”王朴望着郑成功地眸子里已经流出激赏之色,凝声道,“做的很好,看来本侯让你暂领辎重一营是对地!郑成功,要是中央军能在五天之内如期赶到济宁,你这个辎重营的代营总就会成为真正的营总。”郑成功叭地蹬腿敬礼,朗声道:“多谢侯爷栽培。”“去吧。”王朴挥了挥手,说道,“别忘了通知河对岸的十营,让他们加强戒备,提防建奴和鞑子兵夜间偷袭。”“是。”郑成功轰然回应,领命而去。韩庄以北五十里,沙沟集。就在王朴带着中央军主力进驻韩庄的同时,多尔衮也带着五个旗的建奴主力赶到了沙沟集,与驻扎在沙沟集的土谢图部三万骑兵汇合,察哈尔、喀尔喀两部骑兵则已经被多尔衮派去博洛麾下,配合博洛的五千旗兵填河。入夜时分,鞑子的游骑兵带回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土谢图亲王几乎是连滚带爬进了多尔衮的临时行辕,颤声道:“主子,南……南明蛮子,南明蛮子来了……”多尔衮的眉头霎时蹙紧了,沉声道:“慢慢说,什么南明蛮子来了?”土谢图亲王深吸了口气,凝声说道:“主子,刚刚探马回报,南明蛮子已经到了韩庄!”“你说什么?”多尔衮霍然起身,厉声道,“南明蛮子到了韩庄?”土谢图亲王重重点头。多尔衮的眉头霎时蹙紧了,凝声问道:“有多少人?”“全部。”土谢图亲王颤声道,“驻扎在台庄的南明蛮子全到了韩庄。”“怪了。”多尔衮惑然不解道,“运河航道被截,王朴非但不令济宁城内的明军南撤,居然还主动北上接应,这事有些反常啊,不合常理,太不符合常理了!”正文 第282章 填河土谢图亲王又道:“主子,南明蛮子正在韩河上搭造浮桥。”“造浮桥?”多尔衮心头一跳,沉吟道,“韩河水浅,骑兵纵马可过,步兵也能徒步穿过,明军搭造浮桥显然是为了让辎重队和炮队过河,王朴连辎重队和炮队都带上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北上济宁了……”土谢图亲王问道:“主子,要不要派兵骚扰,破坏浮桥?”“破坏浮桥?为什么要破坏浮桥?只有傻瓜才会去破坏浮桥!”多尔衮霍然举手,大声道,“管好你的族人,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先让明军过了韩河以北再说吧。”多尔衮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只要明军过了韩河,再派蒙古骑兵毁掉浮桥,明军就将成为瓮中之鳖了,就算王朴能和济宁城内的守军汇合又能怎样呢?没有了运河航道,明军的粮草辎重和武器弹药补给不上来,他们就是一支彻头彻尾的孤军。想突围?道路被毁,桥梁被毁,运河阻断,明军有辎重队和炮队拖累,怎么突围?扔下辎重和炮队轻装突围?仅凭单兵携带的弹药和干粮能坚持几天?只怕没等明军逃回淮安,蒙古骑兵就能追上他们,并把他们逐一射杀在逃亡的路上。坚守济宁?明军又能坚持多久呢?就算此次出征明军带足了粮草辎重,带足了弹药,又能坚持多久?半年?还是一年?这次八旗大军和蒙古骑兵都带足了粮草,足以支撑一年有余,八旗大军还能掳掠山东汉人替他们耕作,根本就不愁粮草给养,更何况只要王朴败亡,八旗大军就能挥师直指江南,只要下了江南,还怕筹不到粮草吗?援军?除了王朴。南明还有能打仗地武将吗?除了王朴手下地军队。南明还有可堪一战地军队吗?除了王朴。多尔衮从不曾把任何别地明军将领放在眼里。在多尔衮看来。只要困住了王朴就等于困住了整个大明地命门。王朴一旦败亡。大明朝也就完了。多尔衮唯一感到困惑地就是。王朴明知道北上济宁是条死路。可为什么他还要铁了心往里面闯呢?难道王朴有什么阴谋?或者说王朴有什么奇计或以使明军反败为胜?但不管王朴有什么阴谋。如此天赐良机。多尔衮是绝不会错过地。韩庄。武庙。天色微明。警卫们正在忙碌地把统帅部地各类物品打包。然后装车。杂乱地脚步声中。大明五省总督王朴在柳如是、柳轻烟、寇白门、嫩娘、吕六以及统帅部十几名参谋地簇拥下出现在大门口。正在忙碌地警卫们赶紧立正敬礼。王朴抬头看看东方天际。问道:“浮桥已经加固了?”军务秘书柳如是赶紧上前应道:“侯爷。经过辎重三营全体将士的连夜奋战,两座浮桥已经加固完成,辎重车辆和炮车已经可以顺利过河了。”“嗯,郑成功干得不错。”王朴轻轻颔首,又问道,“建奴呢,有什么动静没有?”“没有。”柳如是摇头道,“侦察小队回报,昨天晚上建奴和鞑子骑兵一直驻扎在五十里开外的沙沟集。没有任何异动。”“哼哼。”王朴闷声冷笑道,“多尔衮这奴才的目的很明确啊,他这是存心要放我们渡过韩河,然后再抄我们后路哪,你们瞧着吧,我们前脚刚离开韩庄,他后脚就会派鞑子骑兵来烧浮桥。”有参谋大声道:“侯爷,卑职愿意带一个大队留下把守浮桥,确保大军后路。”“留一个大队把守浮桥?”王朴蹙眉反问道。“你认为一个大队能守住吗?”那参谋老脸一红,应道:“不能。”王朴道:“既然明知道守不住,为什么还要留兵把守,那不是把弟兄们往虎口里送吗?”说罢,王朴地目光转向了所有的随军参谋,大声道:“你们都给本侯记住了,打仗需要勇气,但不能蛮干!明知必死而往上送,那叫愚蠢而不是勇敢。我们中央军需要的是有胆有识的勇士。而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是。”包括刚才主动请缨的参谋在内,统帅部的十几名参谋轰然应诺。沙沟集。多尔衮行辕。土谢图亲王匆匆进了大厅,跪地向多尔衮打千行礼,然后禀道:“主子,刚刚探马回报,王朴已经带着明军离开韩庄,,正向沙沟集这边开进。”“哦?”多尔衮放下啃了一半的肥羊腿,凝声问道,“韩庄有没有明军留守?”土谢图亲王摇头道:“没有。”“好。”多尔衮把手往案上一拍,长身而起,“马上派两千骑兵去韩庄,烧掉浮桥!”“喳。”土谢图亲王应了一声领命去了。“好戏开始了,哈哈。”等土谢图亲王走远了,多尔衮仰天打了个哈哈,转身又吩咐哈萨廉道,“哈萨廉,你带五百精兵去把架在沙沟河上的两座石拱桥挖了,再把沙沟集一带地官道都破坏了,尽量多挖些沟坎。”“为什么?”萨哈廉不解道,“把石拱桥和官道都破坏了,岂不是连我们的行军也要受到影响了?”“你懂什么?”多尔衮冷然道,“没了桥梁和官道,我大清军的行动虽然也会受到一定地影响,可明军受到的影响更大,明军沉重的辎重车辆和炮车将会寸步难行,嘿嘿,本王要王朴和明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进退两退?”萨哈廉不解道,“主子不打算放王朴去济宁了?”“蠢货!”多尔衮皱眉骂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如果能把王朴的明军主力和济宁守军分割包围,那么为什么还要放王朴去济宁呢?只有分割包围难以实现的时候,我们才只能退而求其次放王朴进济宁,然后集中兵力围城。”“喳。”萨哈廉恍然道。“奴才明白了。”“去吧。”多尔衮挥了挥手,萨哈廉也领命而去。韩庄以北十里,某小村庄。李老爹正带着人往村口的水井里倾倒一种淡绿色的药汁,站在边上观看的王朴忍不住问道:“老爹,这是什么药汁?”李老爹道:“这是老朽配制地一种药汁,可以让鞑子兵的战马生病。”“生病?”王朴凛然道。“马瘟?”“不,不是。”李老爹摇头道,“要想让鞑子骑兵的战马得马瘟可没那么容易,这种药汁只能让鞑子骑兵的战马胃口大减,不喜草料,时间一长鞑子兵的战马就会生病,只有鞑子兵的战马大量得病,才有诱发马瘟地可能。”王朴连连点头,李老爹说的这话。其道理跟流行性感冒是一样的,在免疫能力强地青壮年人群中,流行感冒是很难大规模流行的。只有在体质孱弱的老人、孩子和病人中间,流行性感冒才有大规模爆发的可能。“老爹,这药汁对人有没有害?”“有,不过半个月后药性就会消失,等此战结束百姓们返回村子的时候,这井里的水已经可以放心饮用了。”“这就好,要不然没毒到鞑子兵地战马,却毒到了自己人可就不划算了。”正说间,吕六疾步而来。大声道:“侯爷,鞑子骑兵果然去了韩庄。”王朴淡然道:“有多少鞑子骑兵?”吕六道:“至少两千骑。”王朴道:“浮桥被烧了吗?”“烧了。”吕六道,“两座浮桥都被鞑子骑兵给烧了。”吕六话音方落,又有警卫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喘息道:“侯爷,鞑子骑兵到……到了五里开外了。”吕六环顾左右,紧张地说道:“侯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中央军主力已经快到十里之外了。此时留在王朴身边的只剩下吕六率领的警卫队了,警卫队虽然配备了南京兵工厂研制地最新式后膛步枪,可兵力毕竟只有一个大队,又要保护王朴、李老爹和随行地统帅部参谋们,一旦被鞑子兵包围,后果不堪设想。“慌什么。”王朴蹙眉道,“鞑子骑兵不敢追上来。”正说时,李老爹的人已经把两桶药汁全部倒进了水井里,李老爹又用竹竿把药汁搅匀了。直到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迹。这才对王朴说道:“侯爷,现在可以走了。”王朴这才转向吕六。大声道:“撤。”王朴带着警卫队离开半个时辰之后,土谢图亲王派出小队鞑子骑兵反复查探,确定村子里没有明军埋伏,才敢带着大队鞑子骑兵小心翼翼地到了村口,进村查探地百户长赶紧出村前来迎接。土谢图汗道:“奄巴亥,村子里有没有南明蛮子?”“没有。”奄巴亥摇头道,“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土谢图汗这才舒了口气,翻身下马,早有亲兵上前牵过他的坐骑,土谢图汗往村口的大树底下一坐,大声道:“传令下去,派出游骑兵警戒四周,提防南明蛮子突然袭击,其余大队人马下马休息。”“喳。”早有传令兵把土谢图汗的命令传递下去,几队游骑兵从大队骑兵中分了出来,策马驰向村外,其余的大队鞑子骑兵则纷纷翻身下马,负责喂马的奴隶早已经把鞑子骑兵地战马牵到了一块,又从村子里找来木桶打水饮马。“你。”土谢图汗把一名侍从召到跟前,吩咐道,“骑上快马去找摄政王,就说韩河上的两座浮桥已经被我们烧了,官道也已经被挖得不成样子了,还有,南明蛮子已经过了韩庄以北二十里,距离沙沟集已经不到三十里了。”“喳。”那侍从答应一声领命去了。中午时分,中央军主力进至沙沟河南岸。建奴虽然在官道上挖了许多沟壑,可在训练有素的中央军辎重兵面前,这点障碍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一路上,中央军的行进速度甚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大军到了沙沟河畔就不得不停下来了。沙沟河算不上什么大河,河宽最多也就二十米左右,河上原本有两座石拱桥,分别位于沙沟集镇中以及镇东头,可是现在这两座石拱桥都已经被建奴拆了,沙沟集镇的几百间民房也被建奴一把火给烧了。王朴赶到河边时,郑成功正凝眉苦思渡河之策。见中央军的上千辆辎重车≮车还有近两万官兵在河边挤成一团,王朴不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赶快过河?”郑成功苦笑道:“侯爷,桥梁被毁,无法过河。”王朴皱眉道:“为什么不搭造浮桥?”郑成功道:“沙沟集镇的民房已经全部被建奴烧毁,方圆二十里内也没有森林,没有木料就没办法搭造浮桥。”王朴脸色微变,凝声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