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柳轻烟道,“赶紧让火枪二营和火枪十营加快行军速度赶去济宁吧。”“不可。”柳如是急道,“侯爷,这事透着蹊跷,按理说建奴对济宁应该是围而不攻,等我中央军赶到之后再形成两军对峙,这样局面才对建奴有利,可现在建奴却一反常态驱使蒙古鞑子猛攻济宁,这与他们的战略目的不符啊。”“嗯。”王朴点头道,“假如济宁失守,刀疤脸的混成营固然难以幸免,可中央军的实力却根本没有遭到任何削弱,而且济宁一旦失守,我中央军一定会退守徐州或者淮安,这样一来建奴的战线就会拉的更长,建奴后方就更易受到攻击,多尔衮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柳如是道:“所以,这其中一定另有文章。”王朴皱眉道:“那么多尔衮想干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引诱我中央军加快行军速度?”柳如是闻言美目一亮,凝声道:“是了,一定是这样!”柳轻烟困惑的看看王朴,又问柳如是道:“如是妹子,怎样啊?”柳如是白皙的粉脸上忽然涌起一抹潮红,说道:“轻烟姐姐,多尔衮之所以驱动蒙古鞑子猛攻济宁,就是为了给我们造成一种错觉,认为蒙古鞑子要抢在中央军赶到之前攻占济宁,然后诱使我中央军加快速度北上救援。”“这有啥用?”柳轻烟惑然道,“我中央军加快速度北上,对建奴有什么好处?”柳如是凝声道:“轻烟姐姐莫非忘了,建奴可是征调了至少十万蒙古骑兵,这可是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一旦我中央军加快速度北上救援,轻装前进的火枪营和负重而行的辎重营≮营难免会拉开距离,这一来就给予蒙古骑兵以可乘之机了。”正文 第278章 分割包围东平州,多尔衮行辕。阿济格疾步入内,大声说道:“老十四,你的计策奏效了,南明蛮子果然加快了行军速度,据探马回报,他们的先头两个火枪营已经进入山东地界,而其他的辎重队≮队以及后续人马却还在淮安府境内呢。”“哦?”多尔衮急忙走到地图前,欣然道,“两个火枪营?嗯,这可是明军的主力!”阿济格也跟着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说道:“这里,探马回报明军的两个火枪营已经赶到拖梨沟一带,距离济宁城大约还有三百里,根据这支明军的行军速度估计,三天之内肯定可以赶到济宁。”多尔衮沉吟道:“也就是说,明军主力已经和后续的辎重队拉开了至少两百里!”阿济格道:“老十四,要不要让右翼骑兵现在就出击,去截击明军的辎重队?”多尔衮道:“截击是必须的,就算不能毁掉明军的粮草辎重,也要把王朴的中央军拦腰砍成两截,令其首尾难以相顾。”“拦腰砍成两截?”阿济格愕然道,“老十四,你不是打算放南明蛮子进济宁城的吗?”“哼哼。”多尔衮冷笑道,“谁说朕要放南明蛮子进济宁城了?朕之所以驱动科尔沁骑兵猛攻济宁,有两个目的,其一,迫使南明蛮子加快行军速度,令其步兵主力与后续的辎重队脱节,给予蒙古骑兵可趁之机,其二,若不能毁掉明军的粮草辎重,则将其分割包围,令其首尾难以相顾!这个目的中第二个尤其重要,可以说直接关乎此战的胜负!”“分割包围?嗯,好计。”阿济格连连点头道,“这样一来开进济宁的两个明军火枪营有枪没药。而后续跟进的辎重队却是有药没枪,嘿嘿,南明蛮子最大的利器——火枪,就该成为烧火棍了,我大清军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歼灭他们了。”“嗯。”多尔衮欣然点头道,“十二哥。你立即谴快马赶往郓城、巨野,令喀尔喀、察哈尔、土谢图各部骑兵向南急进,至黄河北岸再折道向东,堵截明军的辎重队,另外再提醒他们,小心提防明军辎重队的火炮,后续地明军辎重队里还有一个炮队!”阿济格道:“那老十五那边呢?”多尔衮道:“再派快马赶往济宁告诉老十五。对济宁地攻势可以暂缓了。先放赶来增援地两个火枪营进城。然后四面合围。再把运粮南下地千余艘小船打造成一体。筑成浮桥把运河河道也堵了。”这次南下。多尔衮真可谓是有备而来。从北通州、天津一带征集地千余艘小船派上了大用场。先是用来运输粮草辎重。等粮草辎重运输到东平州一带上岸之后。这些小船立刻又被用来连接浮桥。准备截断运河航道。事实上。此次出征前。多尔衮已经向北京大狱内地前明降官们勒索了好几条堵截运河航道地策略。架浮桥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真正厉害地却是另外一条!当天晚上。多尔衮就把心腹大将博洛叫到了他地行辕。天没亮。博洛就带着五千建奴铁骑离开了东平州。济宁城外。蒙古大营。多铎看罢多尔衮派人送来的急信,急忙派人把满朱习礼、班克图、索噶尔、察罕四人召到了自己的行帐。待四位蒙古王爷跪地见礼毕,多铎才神阴沉地说道:“诸位,本王刚刚接到消息,南明蛮子王朴已经派出两个精锐火枪营正星夜赶来济宁增援,按照行军速度计算。最多后天傍晚就能赶到济宁了!”“啊?两个火枪营?”“那可是一万名火枪兵?”满朱习礼和索噶尔闻言大惊失色。班克图却不以为然道:“两个火枪营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南明蛮子没有坚城可据,在我强大的蒙古骑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没错。”察罕也大声道,“豫主子,眼看着济宁城就要打下来了,要是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豫主子和达尔罕亲王、卓哩克图亲王留下来继续攻城,奴才和班克图去截击赶来增援的南明蛮子。如何?”“不可。”满朱习礼急道。“豫主子万万不可分兵呀,想当初在盛京城东二十里处。王朴只凭借不到一千的火枪兵就打败了本王地两千铁卫呀,这次赶来增援的明军火枪兵足有万人之众,岂是我们蒙古骑兵能够阻挡的?”班克图反唇相饥道:“豫主子,盛京城东二十里之败败得挺冤,奴才后来也认真分析过,认为那一战蒙古铁卫战败有三个原因:一来达尔罕亲王地两千铁卫轻敌了,没把当时的南明蛮子放在眼里;二来达尔罕亲王的铁卫又分兵了,只派出一千骑兵从正面冲锋;三来呢在遭到南明蛮子的密集火力射击之后,正面冲锋的一千就怯阵了,冲到一半就掉头跑了。”察罕也道:“其实他们要是冒死前冲,至少有一半骑兵能冲进明军阵中,这剩下的五百骑兵就足够把王朴的南明蛮子斩尽杀绝了,真要是这样,也就不会有王朴,更不会有后来的大同之战和前次的聊城之战了。”班克图道:“所以,真要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交锋,我大蒙古地骑兵岂会败给南明蛮子的火枪队?”满朱习礼道:“可明军的火枪队已经比当时厉害多了!班克图和察罕还要再说,多铎霍然举手阻止了两人,然后沉声说道:“几位王爷不必再争了,摄政王已经下令,暂停对济宁城的进攻,放这两个明军火枪营进城,然后再包围济宁城,搭造浮桥截断运河航道,截断济宁城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什么?放弃进攻济宁!?”察罕急道,“这几天下来。我们战死了两万多名蒙古勇士,眼看着济宁城就要打下来了,却要暂停进攻?难道这两万多蒙古勇士就白死了,他们的血就白流了吗?”“放肆!”多铎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怎么跟本王说话呢?”察罕激泠泠打了个冷战。急跪地求饶道:“奴才该死,请豫主子恕罪。”多铎冷然道:“掌嘴!”“喳!”察罕应了一声,赶紧开始扇起自己耳光来,直到把自己扇得鼻青脸肿,多铎才闷哼一声,摆了摆手道:“算了,以后长点记性!”察罕这才敢起身,灰头土脸地站到帐末。多铎目光威棱地扫了扫满朱习礼三人,沉声道:“行了。都下去各自准备吧。”鲁桥镇,唐胜正带着中央军的两个“火枪营”打着火把沿着运河左岸连夜行军。中央军平时残酷的体能训练在这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建奴估计明军的两个火枪营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赶到济宁。可实际上,唐胜地两个火枪营却在一天之内往北急进了两百余里,最迟到明天天亮,就能赶到济宁城外了。一小队蒙古游骑兵正在远处尾随着这两个火枪营。远远望去,这的确是两个“火枪营”,清一色的蓝布棉大衣,清一色地大盖帽,清一色的厚底牛皮靴子,还有背在肩上的清一色的“火枪”。可要是走近了看,就能发现,这队中央军将士肩上背的火枪都是假的。中央军十几万人,兵种分为步兵、辎重兵≮兵和骑兵,可不管是哪个兵种都必须掌握射击技巧,可问题是中央军没有那么多地火枪,怎么办?王朴就派人做了许多“木枪”,平时既能用来训练,战时又可以用来迷惑敌人。唐胜带地就是两个配备“木枪”的火枪营。当然。两个大队地火枪兵还是必须的,至少得用来吓唬吓唬蒙古鞑子的游骑兵。话说回来,这两个火枪营虽然只配备了木枪,却也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这些木枪上好了刺刀,真要对上蒙古轻骑兵,近战中蒙古骑兵未必就能讨到便宜,不过问题是蒙古骑兵没有胆量来捋中央军的虎须。台庄,地处山东、南直两省交界处。是大运河边上的一个小镇。王朴率领地中央军“辎重队”就在这里宿营。此时的中央军经过前后两次分兵之后,兵力已经只剩三个“辎重营”。一个炮营以及黄得功的三千南京水师,总兵力已经不足两万人,不过多尔衮和蒙古鞑子并不知道,留在王朴身边地三个“辎重营”才是真正的火枪营,而赶去济宁增援的两个火枪营却是如假包换的辎重营。入夜之后,不断有细作回报,台庄附近陆续出现了鞑子骑兵,而且数量不少,并且仍在不断增加之中,到了半夜时分,细作已经探清的集结到台庄外围的鞑子骑兵已经增加到了至少六万人!驻扎在台庄的中央军外松内紧,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平静,可实际上却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战前的准备工作了。王朴行帐。郑成功把又一面小黑旗插到了临时摸拟的沙盘上,神色凝重地对王朴说道:“侯爷,刚刚细作回报,又有一股骑兵赶到了台庄西二十里处,到现在为止,集结到台庄西北方向地鞑子骑兵已经增加到了七万骑左右!”王朴仰躺在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立即回应郑成功。柳如是的美目转向王朴,凝声说道:“多尔衮一口气在台庄集结了七万以上的骑兵,看来此次进关的蒙古骑兵肯定不止十万骑!”王朴轻轻颔首,还是没有睁开双眼。郑成功道:“鞑子骑兵不善夜战,估计要到天亮之后才会进攻。”王朴霍然睁开双眼,然后从躺椅上长身而起,大步走到沙盘旁边问柳如是道:“台庄的防御工事修好了吗?”柳如是颔首道:“刚刚前沿回报,防御工事已经修好了,庄子西、北、南面已经挖了三道壕沟,壕沟后面是辎重车辆组成的车阵,庄子东边是运河,黄得功将军的水师已经在运河上集结,鞑子骑兵也不可能从水面上冲过来。”郑成功也道:“侯爷,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天亮之后鞑子骑兵前来送死了。”王朴眉头紧锁,望着眼前的沙盘半晌不语,由于时间仓促,沙盘构筑得非常简陋,只能模糊勾勒出运河以及两岸的一些主要城市,王朴地目光从台庄逐渐北移,最终停在了济宁城的方位,眸子里突然掠过一抹冷色。柳如是似乎察觉了王朴神色间的凝重,低声问道:“侯爷,有什么问题吗?”王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对于危险王朴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他已经从空气里嗅出了危险的气息,却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按道理说多尔衮的战略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多尔衮无非是想通过猛攻济宁诱使中央军加快行军速度,然后造成步兵主力和辎重队脱节,最终利用蒙古骑兵的机动力摧毁落后的辎重队,多尔衮的战略意图虽然简单却非常阴狠,一旦实现,北上增援地中央军以及济宁城内地守军就会缺粮而彻底陷入困境!事情真要到了那一步,除非南京再派大军来援,否则王朴和刀疤脸就只能等着被建奴困死,或者在撤退途中被鞑子骑兵追杀殆尽!现在王朴已经预知了多尔衮的战略意图,并且做出了相应地安排,可王朴为什么还会觉得心里不踏实呢?难道多尔衮在这个看似简单的战略意图之下,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更深层次的战略意图?那么这个更深层次的战略意图会是什么呢?难道多尔衮想把台庄的中央军主力和济宁的中央军先谴队分割包围?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运河在,有黄得功的水师在,这个战略意图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就算建奴用铁索拦江也拦不了太久啊,负土填河?那更是旷日持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王朴把各个环节都梳理了一遍,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却始终无法发现问题所在。正文 第279章 都是汉奸惹的祸次日。天色蒙蒙亮。台庄西北方向就响起了绵绵不息的牛角号声。旷野上的晨曦还未散去。黑压压的鞑子骑兵就已经幽灵般冒了出来。蒙古骑兵阵中。喀尔喀亲王、察哈尔亲王、土谢图亲王等蒙古王爷打马聚集到了一起。跟科尔沁部不一样。这几个部落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尤其是察哈尔部更是受尽了建奴的打压。因为察哈尔部是林丹汗的直系后裔。是大草原上嫡系黄金部落。察哈尔各部臣服于建奴完全是情势所迫。而非心甘情愿。但是建奴毕竟已经征服了草原。强大的科尔沁部又是建奴的鹰犬爪牙。察哈尔各部不得不屈服了在建奴的淫威下。充当建奴攻伐大明的马前卒。察哈尔亲王以手中马鞭遥指前方。向其余的几位蒙古王爷说道:“诸位。前面就是台庄了。探马回报那里集结了大约三万左右的南明蛮子。多尔衮派人来说。南明蛮子的火枪队已经赶去济宁。这里剩下的只有辎重队。哦。还有个炮队。这事你们怎么看?”喀尔喀亲王道:“谁知道多尔衮说的是真是假?”土谢图亲王道:“是真是假派一队骑兵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察哈尔亲王道:“土谢图汗。你真打算和南明蛮子在这里拼?”“不拼能行吗?”土谢图亲王没好气道。“要是不战而退。多尔衮饶不了我们。”“土谢图汗说的对。”喀尔喀亲王道。“既然多尔衮已经下令了。这仗我们想打得打。不想打也得打啊。这样吧。察哈尔部兵力少。这次就让我们喀尔喀部的勇士打头阵吧。我们喀尔喀部要是吃了败仗。就换土谢图部上。最后再轮到察哈尔部。你们说怎么样?”土谢图亲王道:“行。就这么说定了。”察哈尔亲王嘴角掠过一丝哂笑。淡然点头。喀尔喀亲王勒马回头。大声喝道:“也里不哥。阿剌台!”两骑蒙古千户长策马上前。大声应道:“末将在。”喀尔喀亲王举起马鞭。遥指前方晨曦中的台庄。大声道:“率本部骑兵。立即向前面那小镇发起进攻。记住。进镇之后不论人畜一律杀光!”“喳!”两骑喀尔喀千户长轰然应诺。各自回到本部骑兵阵前。厉声长嗥道:“长生天在上。伟大地战神成吉思汗在上。喀尔喀部的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弯刀去砍下前方那些南明蛮子的头颅吧。用这些贱民的鲜血来染红你们身上的战袍吧。杀……”“杀杀杀……”两千多鞑子骑兵跟着疯狂地嚣叫起来。也里不可和阿勒台调转马头。高举弯刀往前一引。鞑子骑兵们就如决了堤地洪水。向着前方沐浴在晨曦里的台庄席卷而来。台庄。中央军驻地。中央军新编第十营的三千将士已经进至车阵后面严阵以待。新编第十营原有五千名火枪手。其中的两千人已经被抽调进了唐胜的混成营。由施琅水师运送。从水路偷袭北京去了。所以第十营就只剩下三千名火枪手了。新编第十营的将士虽然都是些新兵蛋子。但中队长以上的军官却都是刚从南京陆军军官大学毕业的。这些官军不但身经百战而且受过优秀的军校教育。就军官水准而言。第十营远在一营、二营、三营之上。截止目前。中央军总共装备了四个火枪营。其中火枪二营追随赵信驻守在武昌。另外三个火枪营都在台庄。不过火枪一营只有三千火枪手。另外两千人驻守在济宁。与三千长枪兵组成了刀疤脸的混成营。因此。台庄地火枪队实际上只有两个营又一哨。但就算只有一万一千名火枪手。要用来对付喀尔喀、土谢图、察哈尔三部联军八万鞑子骑兵却是绰绰有余了。毕竟鞑子骑兵胜在机动性。胜在骑射。真要摆开来打阵地战。鞑子骑兵的威胁甚至还比不上轻步兵。前方旷野上。数千鞑子骑兵正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来。在空旷地平原上。鞑子骑兵的冲锋场面还是非震慑人心地。特别是那些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一看到那种场面就会腿肚子打颤。不过对于中央军的老兵来说。这样的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想当初在奄遏海的时候。中央军的两百骑兵就敢跟科尔沁地两千骑兵对冲。那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豪迈?还有在三不剌川的时候。不到三千骑兵硬是在上万科尔沁骑兵中杀了个三进三出。中央军的老兵什么时候曾经把这些鞑子骑兵放在眼里?不过那时候他们还不是中央军。只是大同镇的边军而已。蹄声隆隆。蒙古骑兵看上去来势汹汹。其实行进速度并不快。只不过是普通行进速度而已。蒙古马的耐力虽然不错。可在进入攻击距离之前。蒙古骑兵是不会轻易冲锋地。毕竟战马能保持极速冲刺地时间是非常有限的。潮水般地马蹄声中。鞑子骑兵终于进入了两千步左右的冲刺距离。策马冲在最前面的阿勒台和也里不哥高举的弯刀往前用力一引。身后的两千余骑鞑子骑兵纷纷开始加速。片刻功夫之后。两千余骑鞑子骑兵已经加速至极速。犹如风驰电掣般冲向了台庄。冲向了中央军的防御阵形。王朴手持单筒望远镜站在射击队列的最前沿。身穿戎装的寇白门、嫩娘和吕六一起紧紧护卫在王朴身边。还有中央军十营的军官们也齐刷刷地望着王朴。静静地等待着王朴地军令。马头攒动。铁蹄翻腾。鞑子骑兵正以惊人的速度接近。鞑子骑兵虽然已经发现了庄外的三道沟壑。也发现了中央军阵前的车阵。可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鞑子骑兵不是建奴铁骑。它们不需要从正面强攻。它们只需要从中央军阵前掠过。然后用骑射杀敌。王朴的目光透过单筒望远镜一瞬不瞬地盯着这队鞑子骑兵。这只是一小队鞑子骑兵。最多不会超过三千骑。就这么点鞑子骑兵根本不需要炮营地炮火支援。单凭十营的火力就足够击溃他们了!“传令。十营准备!”王朴终于下令。早就盯着他的各级军官纷纷下令。十营的一千名将士纷纷上前站到了半环形车阵后面。一千杆火枪已经齐刷刷地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前方席卷而来的鞑子骑兵。“轰轰轰……”鞑子骑兵距离环形车阵还有百步之遥时。大明中央军首先开火了。百步距离已经进入中央军火枪的有效射程。而鞑子弓箭的有效射程却只有八十步。在这个距离。鞑子骑兵只能挨打而不能还击。更要命的是。鞑子骑兵根本不知道明军辎重里队里还留下了火枪队。他们根本就缺乏思想准备。耀眼的红光闪过。紧接着响起剧烈地枪声。正向前狂飙疾进的鞑子骑兵猝不及防下就像割倒地野草纷纷倒伏下来。两军阵前霎时一片人仰马翻。在一千枝火枪的密集射击下。至少三百骑鞑子骑兵倒在了血泊中。鞑子骑兵地骑阵霎时就开始骚乱起来。但在惯性的作用下仍在向着明军的环形车阵靠近。又是一排密集的子弹打过来。更多的鞑子骑兵倒在了血泊中。在付出了七八百骑的伤亡代价之后。鞑子骑兵地阵形已经完全溃乱。惊惶失措的鞑子兵甚至忘记了向明军放箭。策马落荒而逃……在逃离的时候。又有好几百骑鞑子兵被打死。最终。出击的两千多鞑子兵只有不到八百骑逃回本阵。蒙古阵中。听到台庄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喀尔喀亲王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勃然大怒道:“***多尔衮骗我们!大明中央军的火枪队哪有赶去济宁。分明还在这里。听这枪声地密集程度。少说也有上万人!”察哈尔亲王撇了撇嘴。冷笑道:“本王早就说过。多尔衮地话不可信。”“***。”喀尔喀亲王骂道。“我们都让多尔衮给耍了。现在怎么办?”土谢图亲王和喀尔喀亲王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察哈尔亲王。虽说现在三人中地地位以察哈尔亲王最低。可论智谋三人中却以察哈尔亲王额哲最高。而且额哲还是大蒙古帝国最后一位大汗林丹汗的嫡长子。察哈尔亲王额哲道:“多尔衮亡我蒙古之心不死。所以他的话不可信。但建州女真的实力远远强过我们蒙古。而且还有科尔沁四部为其忌翼。眼下我们绝不能与之正面对抗。所以多尔衮的军令我们还是要服从的。”“嘿。”土谢图汗击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打台庄?”“不然。”察哈尔亲王额哲道。“多尔衮令我们截夺明军粮草辎重的前提条件就是明军中计。令火枪队主力赶往济宁。可现在明军既然没有中计。那我们也不必完全按照多尔衮的军令行事。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把台庄围困起来。”“哦?”“围困台庄?”土谢图亲王和喀尔喀亲王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声问道。“这样行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额哲凝声道。“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个结果也是多尔衮想要的。毕竟。只要能将明军分割包围在台庄和济宁两地。不让两股明军合为一股。要对付他们就容易多了。”土谢图亲王道:“明军有水师。他们从水路逃往济宁怎么办?”额哲冷然说道:“那是多尔衮的事。不是我们的事。”喀尔喀亲王道:“明军要是从陆路强行突围北上呢?”额哲道:“从台庄北上济宁。一路上有十几条河流横亘中间。这些河流虽然不宽。却足以阻挡明军北上。我们只需烧毁架设在这些河流上的桥梁就能阻止明军辎重队和炮队过河。只要明军的辎重队和炮队过不了河。明军就动弹不得了。”“好。那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分头派兵去烧毁沿途河流上的桥梁。”台庄。中央军阵前。王朴的眉头再次拧成了疙瘩。通过望远镜。他吃惊地发现远处的蒙古鞑子居然退兵了。在试探性的进攻失利之后。这些鞑子兵居然就退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如是也来到了王朴身边。凝声问道:“奇怪。蒙古鞑子怎么退兵了?”王朴蹙眉不语。陷入了沉思。柳如是喃喃低语道:“如果多尔衮的战略意图就是我军的辎重队。那么这些鞑子兵应该会不惜代价发起猛攻才是。可他们为什么试探性攻击之后就草草退兵了呢?难道说多尔衮的战略意图不是我军的辎重队?”“报……”王朴和柳如是正困惑不解时。靖海伯黄得功忽然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阵前。颤声道。“侯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怎么了?”王朴心头一跳。凝声道。“慢慢说。出什么事了?”黄得功狠狠地吞了口唾沫。以艰难的语气说道:“从台庄往前十几里。韩庄段运河已经断流了!”“你说什么?”王朴闻言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运河断流?这怎么可能?”“嘿。”黄得功黯然道。“卑职也是运河断流之后派人查探始才得知。原来韩庄段运河地势稍高。以前有条韩河贯穿运河、黄河之间。运河修成之后。为了保证运河水位。韩河就被居中截断了。可是几天前。不知道是谁掘开堤坝重新疏通了韩河。结果导致韩庄段运河水位剧降。现在已经无法行船了!”王朴凝声道:“建奴。这一定是建奴干的!”“建奴?”柳如是惑然道。“建奴能知道山东的水文地理?”王朴冷然道:“建奴当然不可能知道山东的水文地理。可北京城里有不少山东藉的前明降官。这些该死的汉奸知道就够了。”柳如是略一思忖。忽然脸色大变道:“侯爷。假如运河真的断流。那我军就失去了水师之利。辎重队和炮队的行动将受到严重的影响。兖州一带大河虽然不多。可小河却多得数不胜数。这些小河将严重迟滞我军的机动呀?”有一句话柳如是没说出来。但王朴已经听出来了。运河航道一旦被截断。那么留在台庄的中央军和济宁的中央军就有被建奴、蒙古鞑子分割包围的危险。尤其是济宁城内的中央军三个营。更是会彻底陷入绝境正文 第280章 继续北上台庄,中央军作战室。柳如是手持竹竿指着沙盘对郑成功等参谋们解说道:“据水师查探,京杭运河韩庄段已经断流,船只难以通航,南京水师已经无法按原定计划从水路把中央军的辎重车辆和炮营的车辆运送到济宁了。”“啊?”“什么?”“怎么会这样?”柳如是话音方落,参谋们纷纷大惊。郑成功凝思片刻后说道:“侯爷,参座,如果运河航道被切断,水师无法按原计划运送辎重车辆和炮车北上济宁的话,中央军的麻烦就大了!建奴只需要拆除沿途的桥梁,或者破坏北上济宁的官道,再加鞑子骑兵的骚扰,中央军将寸步难行。”“是啊,水师可是我们中央军的后勤保障啊。”“失去了水师,我们就会寸步难行。”其余的参谋们纷纷附和。王朴蹙眉不语。柳如是看了看王朴也没有说话。郑成功接着说道:“侯爷。参座。卑职以为台庄地中央军主力必须尽快与济宁城内地中央军汇合。否则很可能会被建奴分割包围!眼下我军有两个选择。或者台庄地中央军主力强行北上。至济宁与留守济宁地中央军汇合;或者令济宁地中央军南下。至台庄与主力汇合。”王朴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哪个选择比较理想?”郑成功道:“如果中央军主力北上济宁与守军汇合。则恐全军陷入建奴地包围之中。卑职以为万万不可。”王朴地眉宇轻蹙。沉声问道:“可你想过没有。要是留守济宁地中央军撤退了。城内地十几万百姓怎么办?把这些无辜地百姓都留下来任凭建奴屠杀吗?”郑成功年轻地俊脸上泛起一丝羞赧。低声道:“卑职愚钝。考量不周。还请侯爷恕罪。”“知道自己错了就好。”王朴摆了摆手,肃然道,“身为大明帝国的军人,你们永远都要牢记自己地身份,什么军人?军人就是用来保护老百姓的!一名军人的最高荣誉就是为了保护百姓在战场上与敌俱死!”“是!”郑成功等参谋轰然应诺。王朴道:“你们还要记住,济宁是大明帝国的城池。军人天生的使命就是保护百姓和守卫疆土!一寸山河一寸血,大明帝国的领土是神圣不容侵犯地,我们要让敌人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绝不轻易放弃任何一座城池,绝不轻易放弃一寸领土!”“是,绝不放弃一座城池!”“也绝不放弃一寸领土!十几名年轻的参谋轰然回应。王朴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本侯只强调两点,一,中央军主力必须北上济宁;二,北上必须尽快。否则济宁恐有危险,现在开始讨论作战计划吧。”罢,王朴即转身离去。柳如是抿了抿小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出来,只能怔怔地目送王朴离去。郑成功等年轻的参谋们却开始热烈地讨论起北上救援的作战计划来了,一个个说得唾沫横飞、慷慨激昂,柳如是让郑成功把参谋们的奇思妙想统统记录下来,然后逐条讨论,以确定最终的作战计划。夜凉似水,王朴正翘首仰望天上皎洁的明月。距离王朴不远处,嫩娘、寇白门全神贯注,时刻警惕地搜视着四周黑暗的旷野。距离更远处,吕六带着几十名卫兵正在警戒,王朴位高权重,不仅关乎中央军地生死存亡,更关乎大明帝国的生死存亡,他们这些警卫人员当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怎么了,侯爷?”诱人地靡靡之音从身后传来,然后一对丰润的玉臂已经从背后环住了王朴的熊腰。虽然隔着两层厚厚的冬装,可王朴还是能感受到背后那具贴紧自己的胴体上传来的惊人的热力。王朴的眼神很快就灼热起来,不管在任何时候,不论在任何地点,柳轻烟这妖女总是能轻易地勾起王朴的欲火。王朴吸了口气,压下蠢动地欲火,淡然道:“没什么。”柳轻烟以鼓腾腾的酥胸轻轻摩挲着王朴结实的背部,柔声道:“听说你发火了,还把郑成功训斥了一顿?你平时不挺看得他的吗?”“唉。”王朴轻轻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黯然道。“我忽然觉得我们大汉民族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我们汉人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勤劳的民族。却偏偏是最多灾多难的民族,似乎我们的勤劳和聪明就是我们的原罪……”柳轻烟地柔荑隔着军装轻轻摩挲着王朴的胸肌,柔声说道:“侯爷,你虽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你也终究是个人啊,不要总想着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好么?那样你会累垮的……”王朴摇了摇头,黯然道:“我没想过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我只是想让汉人过上好日子,只是想让大汉民族不再受到别的种族的威胁,我只想大汉民族拥有更广阔的生存空间,真的,我想的只有这些,我所做地一切也只是为了这些……”“知道地,奴家知道的,姐妹们也都知道地。”柳轻烟的美目忽然间变得灼热起来,也不知道是王朴的哪句话挑动了她的芳心,意乱情迷地说道,“侯爷,圆圆妹子说的对,你是做大事的,你心里装的是整个大汉民族,是整个大明帝国,是整个天下。”“不……”王朴忽然转过身来,猿臂轻舒紧紧拥住了柳轻烟柔软的腰肢。动情地说道,“我心里还装着你们,在我心里你们的地位无可替代,等将来有一天大明帝国不再受到蛮夷外族的威胁了,等大汉民族真正屹立于世界之巅了,我们就找个风景秀美地好地方隐居。每天摆几卓麻将,天天做爱做的事情,那该有多美?”柳轻烟的美目里忽然间流下泪来,搂着王朴的脖子动情地说道:“爷,奴家等着,等着和你天天做爱做的事情。”济宁城外,建奴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