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王朴带着五十家丁隐藏在一栋民宅内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为了不走漏消息,王朴下令将这家建奴老小诛杀殆尽,情势所迫实在怪不得王朴心黑手辣。时间在难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天终于黑了。随着城门关闭,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原本热闹繁华的盛京城逐渐显得冷清起来,老天还算帮忙,薄薄的云层遮住了天上的星月,大街上伸手不见五指,又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半夜时分,整个盛京城已经完全进入梦乡,王朴率领五十名家丁悄悄地摸出了民宅,在甄有才的引领下向南门扑了过来。南门内静悄悄的,只有虫子发出唧唧唧的鸣叫声,吵得人心烦。两枝火把斜插在城楼上,昏暗的火光下,两名建奴百无聊籁地站在城门内,由于天气炎热,两人都把身上的衣袍脱了,只披了件短褂,城楼上有一队建奴刚刚走过,举着火把走向远处,靠着城门内侧的门房灯还亮着,看来守门的把总并没有睡懒觉。刀疤脸把身体整个缩在街边的墙跟,像蛇一样往前缓慢地蠕动,随着距离的拉近,建奴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其中一名建奴无意中一回头似乎发现了什么,正要张嘴喊叫时,一枝飞镖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建奴嘶嘶地吸着气,却永远发不出声音了。寒光一闪,又一枝飞镖从刀疤脸手中飞出,射穿了另外一名建奴的咽喉。两名建奴颓然倒地,重物坠地的声音惊动了门房内的建奴把总,出来想察看究竟时,一道矫健的黑影已经从门房后面狸猫般闪了出来,寒光一闪,建奴把总的咽喉已经被整个切开,滚烫的热血就像喷泉一般激溅而出,标出足有三丈多远。刀疤脸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当值的建奴把总和两名士兵,五十名家丁一拥而上,把门房内睡熟的另外十几名建奴斩杀殆尽,城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落入了明军手里,王朴令两名家丁换上建奴的号衣依旧守在原处,二十名家丁躲在门房内以防不则,其余二十几名家丁则穿过瓮城来开城门。城外。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大胡子就已经率领千余家丁悄悄摸到城门外了,正等得上火时,前面黑洞洞的城门缝里忽然透出了一丝火光,旋即有一道身影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捏着嗓子学了两声夜鹰叫,大胡子赶紧也回应了两声夜鹰叫。只开一条缝的城门突然间完全打开。大胡子举起马刀往前一引,千余骑家丁就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恐怖骑士,悄无声息地杀进了盛京城内,因为战马的马蹄都裹上了棉布,马嘴也已经上套,已经巡逻到远处的建奴巡逻队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样,而此时的盛京城则仍旧沉浸在睡梦中,浑然不知灾难已经降临。盛京城经过皇太极扩建之后呈正方形,周长约八里,规模不是很大,城内的格局呈标准的“井”字形,纵横各两条大街把城区划分为九个方块,北边中间的方块就是皇宫,皇宫左右两个方块是满清亲王贝勒们的府邸,其余六个方块则是普通满清贵族的居住区。王朴的目标首先是解决两座军营内驻扎的建奴,然后才是皇宫,最后才是整座城池。千余家丁从左南门进城后兵分两路,大胡子和刀疤脸各率四百家丁顺着南北纵向的两条大街向城区正北的皇宫冲杀过来,从进城到大清门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催马疾行不到片刻功夫就到了,守在军营外的两名建奴岗哨刚刚发现异常,黑压压的骑兵就已经杀到了眼前。正文 第十二章 攻陷盛京“杀!”刀疤脸一声轻喝,两点寒星从他手心飞出,那两名建奴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又是夺命飞镖,这还是刀疤脸在西北当土匪时练就的绝技。尾随刀疤脸身后的四百家丁汹涌而入,纷纷以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在军营里到处放起火来。当时的盛京城不管是皇宫还是民房或者军营,大多是木头结构,再加上北方气候本来就很干燥,火星一点就着了,等到熟睡的建奴从梦中惊醒,整座军营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绝大多数建奴还没来得及冲出营房就被大火所吞噬,少数冲出营房的建奴也被蜂拥而入的家丁乱刀砍死。可怜正黄、镶黄两旗八百多子弟【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半大孩子】,包括皇太极的第六个儿子高塞,第七个儿子常舒在内,全部死于乱军之中。刀疤脸见建奴军营已经完全陷入火海,便兵分两路,让一名小头目带着两百家丁去封堵皇宫的西侧门,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家丁直奔大清门而来。几乎是同时,大胡子也踹破了大清门右侧的建奴军营,按照王朴事先的吩咐同样兵分两路,一路封堵皇宫的东侧门,一路直奔大清门而来,刀疤脸和大胡子合兵一处,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大清门,然后顺着文德坊、武功坊、凤翔楼、崇政殿一路烧杀而进。王朴很清醒,这次奇袭盛京并不是攻城掠地来的,他是来烧杀劫掠的,他要从根本上摧毁盛京这座城市!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建奴曾经强加给大明百姓的痛苦和灾难如数奉还给这个杀戮成性的野蛮民族。当然,这不是王朴来盛京的主要原因。王朴不惜孤军深入、死中求生来偷袭盛京,其实只是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被北元皇帝携去大漠,又被多尔衮抢回辽东的传国玉玺!王朴认为,只有抢回传国玉玺,并把它献给崇祯皇帝,崇祯皇帝在高兴之余才可能免除他松山之败的死罪。王朴所做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而要想保住自己的脑袋,就只有抢到玉玺,并把它献给崇祯皇帝,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永福宫。庄妃布木布泰被激烈的厮杀声所惊醒,还只有四岁的福临【就是后来的顺治皇帝】也被惊醒,吓得哇哇大哭,布木布泰抱着福临正着急呢,两名宫女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惶然道:“主子不好了,明军,明军杀进皇宫了!”“胡说。”布木布泰镇定自若地喝斥道,“明军怎么可能到盛京来?”“是真的。”宫女惶然道,“明军已经杀进崇政殿,很快就到永福宫了。”正说间,宫外的厮杀声果然变得更加激烈了,激烈的兵器撞击声中还夹杂着女人的惨叫声和男人的喝斥声,布木布泰粉脸色变,沉声道:“走,去清宁宫。”布木布泰抱着福临来到清宁宫时,麟趾宫贵妃娜木钟、衍庆宫淑妃巴特玛还有其它十几位妃子也已经聚在那里了,皇后哲哲已经完全乱了方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布木布泰到来,众人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庄妃,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哪?”布木布泰道:“皇后,明军是从大清门杀进来的,现在大内侍卫正在前面拼死抵挡,我们就从侧门逃出去,只要到了城外就安全了。”“好好好。”哲哲连声道,“那我们就从侧门走。”“主子,主子不好了。”哲哲话音方落,有太监匆匆跑了过来,惨然道,“西侧门,西侧门外有明军杀进来了。”这边太监刚说完,那边也有太监过来喊道:“主子,东侧门外也有明军杀进来了。”“啊?”哲哲惨然道,“正门和侧门都有明军,这可怎么办?”还是庄妃临危不乱,冷静地说道:“既然正门和侧门都有明军,那就只能翻墙了,你们几个,快去找梯子来。”很快就有太监扛来了梯子,清宁宫后面不远就是宫墙,一群女人抱着几个孩子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直奔宫墙而来,到了宫墙下太监把梯子架好,先把哲哲扶上了梯子,好在哲哲是蒙古女人,没有裹小脚,翻墙爬梯也不费什么事。可爬到一半,哲哲却不爬了,回头向布木布泰道:“玉儿,我把传国玉玺忘寝宫里了。”“皇后别急,奴婢这就去拿。”布木布泰把四岁的福临交给宫女,自己又折回清宁宫,从哲哲的寝宫里找到了传国玉玺,可遗憾的是她才刚出大门,明军就已经从三个方向杀到了,把她堵了个正着。■■■再说哲哲她们刚刚翻过宫墙,迎面就遇上了郑亲王济尔哈朗和他的数十骑镶蓝旗亲兵,换了平常的时候,济尔哈朗留在王府里的镶蓝旗亲兵少说也有四、五百骑,可松山之战满清倾巢出动,济尔哈朗的镶蓝旗亲兵也被征调一空,只剩下五十骑亲兵在身边。济尔哈朗一见哲哲慌忙翻身下马,跪地打千道:“奴才救驾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哲哲忙道:“郑亲王快免礼。”济尔哈朗起身问道:“皇后,宫里情形怎么样了?”哲哲应道:“庄妃和传国玉玺还在里面,王爷快去接应。”济尔哈朗脸色一变,向身后的数十骑镶蓝旗亲兵喝道:“你、你还有你们几个,护着皇后娘娘和几位贵妃出城,要是出了半点纰漏,你们就提头来见。”“喳。”数十骑镶蓝旗亲兵轰然回应。济尔哈朗又向哲哲道:“皇后,奴才这就翻墙进去接应庄妃。”■■■清宁宫。一百多枝火把将宫前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四百多柄明晃晃的钢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人的寒辉,直晃得人眼晕,尤其是那些明军恶狼般的眼神特别碜人,要换了别的女人只怕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上了,布木布泰虽然粉脸煞白却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将军,她是奴酋皇太极的庄妃。”跟在王朴身后的甄有才献宝似的叫了起来。“你说什么?”王朴心头一跳,问道,“庄妃?”“对。”甄有才肯定地回答道,“就是庄妃,皇太极到南效祭天时小人躲在围观的人群里见过。”王朴忍不住多看了布木布泰两眼,这才发现这个史上留名的女人果然长得很标致,粗看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与众不同了,而且越看越是耐看。这时候的布木布泰刚刚28岁,三年前刚生下福临,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那种丰腴成熟的少妇风情是相当具有杀伤力的。也许是王朴火辣辣的眼神让布木布泰感到了害怕,她本能地退下了一步并紧了紧抱在怀里的包裹。这一来却反而让王朴留意到了布木布泰抱在怀里的那个黄绫包裹,便摊开右手说道:“你怀里抱的什么东西?拿来。”布木布泰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抱着黄绫包裹又退了一步。王朴使了个眼色,早有两名家丁虎狼般扑上来从布木布泰怀里抢过了那个黄绫包裹,布木布泰再想夺回却被两名家丁架住动弹不得。王朴从家丁手中接过黄绫包裹,入手沉甸甸的。解开黄绫,竟是一枚玉玺,玉玺方圆五寸,上纽五交龙,翻过正面,上面以篆书刻着“受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字。王朴见了顿时欣喜若狂,竟然是传国玉玺!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王朴万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传国玉玺。王朴正捧着传国玉玺欣赏时,那边刀疤脸已经带着几十名家丁过来了,大声禀道:“将军,小人抓了个建奴王爷。”“哦?”王朴回头望去,只见一群家丁已经押着一名建奴汉子走了过来,那建奴汉子身上披着天蓝色的滚龙袍,脖子上挂着好大一串念珠,身份肯定尊贵无比,那建奴汉子见了布木布泰顿时神色一黯,垂头自责道:“庄妃娘娘,奴才无能,没能把你从这些南明蛮子的手里救出去。”布木布泰幽幽叹息了一声,默然不语。甄有才凑到王朴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将军,那家伙是建奴的郑亲王济尔哈朗。”“济尔哈朗?”王朴大喜道,“好,这下子满清的两个留守大臣算是到齐了,来人,把这家伙押下去,把他和代善关押在一起,告诉小七一定要把这两个家伙看紧了,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将军,我们在那边发现一个建奴女人,长的可真标致,看上去应该是个贵妃。”这边刚刚押走济尔哈朗,那边又有家丁来报,“不过好像只剩下一口气了。”“走,看看去。”王朴一回头看见布木布泰,便道,“把她也带上。”等王朴带着人赶到关雎宫时,海兰珠已经奄奄一息。甄有才小声说道:“将军,她就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宸妃。”宸妃?海兰珠?王朴歪着头仔细打量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果然是国色天香,尤其是眉目间流露出来的那股子妩媚的风情,更是撩人,难怪能把皇太极都迷得神魂颠倒,想起野史上传说此女擅长道家房中之术,尤其擅长九浅一深之术,王朴也不禁怦然心动。王朴回头向刀疤脸道:“大胡子,有没有活捉几个太医?”“太医?”刀疤脸叫苦道,“小人看这些个建奴个个都留根小辫子,长得都差不多,谁认识谁是太医呀,没说的,只要是能喘气的都让弟兄们给砍了。”王朴皱了皱眉,说道:“那就派人去长勇堡把李老先生祖孙请来,这个女人是奴酋皇太极的宠妃,可不能让她轻易死了,告诉李老先生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这个女人,现在建奴的整个皇宫已经是我们的了,这宫里的人参补药什么的,让他尽管用。”刀疤脸道:“好,小人这就派人去长勇堡。”王朴又问道:“大胡子呢?”刀疤脸道:“大胡子带着弟兄去外面屠城了。”正文 第十三章 两千万两白银血腥的一夜终于过去。盛京城里原本住着三万多建奴的老幼妇孺,其中两万多人逃出城外,剩下的一万多人则全部惨死在了明军的屠刀之下,其中还有至少两千名建奴少年,他们已经永远没有机会成长为骁勇善战的战士了,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整个盛京城已经成了一片修罗血狱。大街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建奴的尸体,有老人,有女人,也有小孩。除了北边的皇宫和两侧的亲王贝勒府以外,其余的大半个城区已经陷入火海,浓烈的黑烟扶摇直上,好几十里以外都能清晰地看到。王朴的家丁已经完全控制了盛京城。玉玺已经到手了,建奴的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以及奴酋皇太极的两个宠妃海兰珠、布木布泰都成了王朴的俘虏,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王朴能带着玉玺和这四个俘虏回到大明,整个大明帝国都会为他王朴而欢呼,松山之败也就能一笔勾消了。按照原定的计划,让弟兄们饱餐一顿,再好好睡一觉,今天晚上就该向朝鲜转进了,等皇太极接到盛京沦陷的消息派大军回援时,王朴和他的家丁只怕早就已经过了鸭绿江了。“将军,好消息!”王朴正想找人把小七、刀疤脸和大胡子找来商议时,大胡子却自己来了,大声道:“将军,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因为行动顺利,王朴这时候的心情也相当不错,笑问道:“大胡子,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样?”大胡子激动地说道:“将军你猜,弟兄们在建奴的皇宫和亲王、贝勒府上发现了什么?”王朴问道:“发现了什么?”“人参!上好的老山参,堆得像山一样,少说也有好几万斤!”大胡子手舞足蹈地说道,“还有鹅蛋大的东珠,足有几十大箱,还有满屋子的黄金、白银,貂皮、虎皮、熊皮、古玩、字画什么的,小人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将军,这次可真是发了老鼻子财了。”辽东本来就是块宝地,物产丰富,长白山中出产的人参、貂皮、包拉草,还有黑龙江流域的特产东珠都称得上是稀世珍宝,再加上清兵前后四次入关从中原掳来的大量金银财宝,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皇太极的皇宫和各位亲王、贝勒府上财富的丰盛。大胡子喜孜孜地说道:“将军,要是把这些稀世奇珍、金银珠宝统统运回中原,小人估摸着少说也能值两千万两银子。”王朴听了心头一沉。两千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当时大明帝国一年的岁入也仅仅只有五百万两白银哪!黄金白银都是好东西,人见人爱,王朴也喜欢,可现在不是贪财的时候,真要带上了这些沉重的黄金白银,只怕没到鸭绿江满清的八旗铁骑就该追上来了。“告诉弟兄们,每人只准携带两颗人参,三颗东珠和十两黄金,其余的统统烧掉,不能烧掉的统统扔掉!”王朴冷然道,“谁要是敢不遵军令私自携带金银珠宝,一旦被查出来就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啊?烧掉!?”大胡子猛然瞪大了牛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那可是长白山的老山参啊,还有那些东珠,那可是稀世珍宝啊,中原的高官财主们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一颗啊,要是把这些珍宝运回中原去,我们就发大财了。”“发财发财,你脑子里就想着发财吗?”王朴皱眉道,“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这些东西有多重,有多占地方?要把这些珍宝和金银古玩统统运回中原,你知道要多少匹马多少辆车吗?又要多少弟兄押运?你知不知道带上这些累赘之后我们的行军速度将会大大减慢,万一满清的八旗铁骑追上来,我们就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大明。”“那就把这么多财宝白白还给建奴?将军,小人不甘心哪。”“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带上这些稀世珍宝又有什么用?好好想想吧!”大胡子被王朴骂得哑口无言,不过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他还是不甘心放弃这些财富。“将军。”跟在王朴身后的甄有才忽然说道,“小人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担心这些财宝成为累赘,又不会让这些财宝再次落入建奴手中。”“什么办法?”不等王朴发问,大胡子已经急声问道,“快说快说。”甄有才摸了摸唇上的两撇狗缨胡,说道:“人参、东珠、兽皮、字画这些东西重量轻又容易携带,可以全部带走,至于黄金、白银和稀世古玩,重量太沉,要把它们全部运走少说也要上千辆大车,就算盛京城内能找足大车,赶着这么多大车也走不快啊,就像刚才将军说的,万一建奴的铁骑追上来,这些财宝就会再次回到建奴手里了……”大胡子不耐烦道:“哎呀,你就直说怎么办吧。”甄有才道:“小人的意思是把这些金银珠宝装箱,统统沉到城外的浑河里!等将来有机会再来这里取回藏宝,两位将军以为怎样?”大胡子点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要照王朴的意思,是直接扔掉这些黄金白银,可他也明白要想让大胡子和手下的弟兄们做到这一点太难,而且通过对盛京的奸淫掳掠,这些家丁的兽性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要是过度刺激的话搞不好会酿成兵变,那就大事不妙了。“好吧,那就这么办。”无奈之下,王朴只能妥协,“大胡子你带人把搜出来的黄金、白银和古玩装箱,天黑之前统统沉入浑河,剩下的人参、东珠和兽皮平均分配,人人有份,谁要是敢藏私或者持强明抢,一律就地处决,绝不姑息!”“是。”大胡子轰然应诺,兴冲冲地去了。■■■再说皇太极挂念宸妃,只带着鳌拜、图赖、遏必隆、塔瞻等亲信以及两百大内侍卫马不停蹄向盛京急赶,一昼夜间竟急进了三百余里,到了第二天下午就已经过了辽河。然而刚过辽河就遇上了哲哲派往松山告急的太监,一问之下皇太极才知道有一股明军偷袭了盛京,现在盛京已经失陷。骤然间听到这个噩耗,皇太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皇太极死死揪住太监的衣襟,厉声喝问道,“明军偷袭了盛京?盛京已经失陷?”太监神情惶恐,使劲点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皇太极大吼道,“辽西走廊有我大清十几万骑步大军重重阻截,朝鲜已经是我大清的属国,蒙古各部也已经臣属于我大清,也绝不可能放明军过境,那这支明军究竟是从哪里过来的?难道还能从地底下钻出来不成?”太监神色苍白,无言以对。“就算明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城内不是还有两千子弟兵吗?”皇太极越说火气越大,连鼻孔里再次淌下血来都毫无知觉,大吼道,“代善和济尔哈朗是干什么吃的?摆在城头上的十六门红夷大炮难道只是摆设吗?朕要杀了他们,杀了这两个废物!”皇太极怒火中烧,鳌拜等人也不敢相劝。直到皇太极因为失血过多瘫回软榻上,随行的御医才敢上来替他止血,皇太极在软榻上躺了一会之后渐渐开始冷静下来,把太监再次召到面前问道:“攻陷盛京的军队真的是明军?”太监肯定地答道:“就是明军。”“不是蒙古人或者朝鲜人冒充的?”“这伙明军互相之间说的都是山西话,蒙古人和朝鲜人冒充不了。”“有多少人?”“这个不清楚。”“礼亲王和郑亲王现在哪里?”“不太清楚,奴才只知道宸妃娘娘和庄妃娘娘已经陷在城里,皇后娘娘已经带着几位格格、阿哥去了科尔沁草原避难了。”听到宸妃已经陷在明军手中,皇太极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可他忍住了,向太监挥了挥手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太极又把正黄旗参领图赖、塔瞻以及镶黄旗参领鳌拜、遏必隆召到了跟前。图赖道:“皇上,南明蛮子既然已经攻陷了盛京,那留守盛京的前锋营和骁骑营多半已经全军覆灭了,现在大清国的所有军队全都集结在松山前线,辽东已经没什么军队可调了,不如先回松山,从松山大营调回大军再反攻盛京也不迟。”“不忙。”皇太极轻轻地说道,“得先搞清楚,这支明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鳌拜道:“多半是从海上过来的吧?”“不对。”皇太极摇头道,“朕在海岸线上布设了一百多处眼线,如果明军是从海上来,朕一定会事先知道消息。”图赖道:“那就是从朝鲜过来的,反正不可能是从蒙古或者辽西过来的。”“不。”皇太极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这支明军正是从辽西过来的。”“从辽西过来?”图赖大惑不解道,“辽西走廊集结了大清国十几万精兵,任何一支明军的调动都无法瞒过我军的探马,如果这支明军真是从辽西过来的,我军的探马怎么会不知道?”皇太极道:“如果是万人以上的军队调动,当然无法瞒过我军的探马,可如果是千人以下的小股明军趁着天黑偷偷行动,我军的探马就很难发现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回盛京路上,有好几处驿站已经被毁,当时我们以为是关外的马贼所为,现在看来就是这伙明军干的,对,一定就是这样!”说着说着,皇太极的语气就变得坚决起来。图赖、鳌拜等人默然,心中却对皇太极缜密的分析佩服得五体投地。皇太极道:“既然这股明军只有千人左右事情就好办了,也就不用在这个节骨眼上从松山前线召回八旗大军了。”图赖、鳌拜等人面面相觑道:“可是皇上,辽东的确是没有军队可以征调了呀。”“不,还有一支军队。”皇太极的目光忽然投向北方,低声说道,“满朱习礼的汗帐就在长山,长山距离盛京只有一百多里,快马两个时辰就能赶到了。”【满朱习礼是庄妃布木布泰的四哥,因为他的姑姑哲哲以及两个妹妹布木布泰、海兰珠先后嫁给了皇太极,因此与满清关系极为密切,为了笼络博尔济锦家族,皇太极把辽河的半个河套赏给了满朱习礼,让他在距离盛京最近的地方放牧,以示恩宠。】图赖道:“奴才这就派人去长山。”皇太极想了想,觉得只靠蒙古人来收复盛京有些不够稳妥,又对图赖说道:“再派人火速赶回松山,让豫亲王多铎率镶白旗的五千骑兵立即赶回盛京,千万不要泄露盛京失守的消息,以免影响前线将士的军心士气。”图赖道:“奴才明白。”正文 第十四章 狗头军师盛京。大胡子带着千余家丁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几十万两黄金、五百多万两白银以及数不清的珍奇古玩沉入浑河,剩下的几万斤人参还有几十箱东珠、兽皮则准备了几百欧驮马来驮载。看看天色已晚,再加上家丁们也已经疲惫不堪,王朴只好下令全军在盛京再逗留一晚,等第二天恢复了体力再向朝鲜进发。就这一夜耽搁,形势急转直下。次日清晨,王朴和家丁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饭,负责警戒的刀疤脸就神情紧张地跑了过来,大叫道:“将军不好了,城外发现大群建奴骑兵!”“建奴骑兵!?”王朴闻言大吃一惊,急道,“这不可能,建奴所有的骑步大军都已经集结在松山,整个辽东已经只剩下些孩子和老人,哪来的骑兵?”王朴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据他猜测,这时候建奴的所有兵力都已经集结在了松山前线,留在辽东的只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就算前天晚上从盛京逃出去的建奴残兵把消息送到松山,建奴再从松山调来骑兵反攻盛京,那也得至少五、六天时间,这也是王朴敢在盛京多留一晚的原因。现在时间仅仅过去一天两夜,建奴的骑兵就出现在了盛京城外?难道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没错。”刀疤脸喘息道,“就是建奴骑兵,至少有三千骑兵!”“三千骑!?”王朴脸色再变,一颗心禁不住开始下沉。如果只是单纯的守城,王朴根本就不惧怕城外这区区三千建奴骑兵,这三千建奴骑兵要是真敢强攻,那就是找死,城头上的红夷大炮可不是吃素的,科技发展到明末,火器的威力已经相当强大,这红夷大炮发射出去的开花弹那是一炸一大片,三千骑兵还不够轰上几炮。可现在的问题是王朴根本不想也不能守城,不但不能守城而且还要想尽办法尽快离开盛京,这盛京城王朴是多一刻也不想呆了,原因很简单,王朴和他手下的家丁是一支彻头彻尾的孤军,他们根本就没有援军,朝廷也不可能派来援军。死守盛京也许能大量杀伤敌人,甚至可能给建奴以重创,可最终王朴和他手下的千余家丁也难逃一死,王朴可不是读道德文章读傻了的古代书生,他是个穿越过去的现代人,他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忠君思想,而且他还很年轻,他根本不想给崇祯爷,给大明帝国当烈士!死守盛京只能是死路一条。那么,出城与建奴野战?城外的敌军可是身经百战的建奴骑兵,更何况建奴骑兵还占据三倍的兵力优势,胜算实在渺茫。怎么办?要想活命,就一定要先想办法解决掉城外的三千建奴骑兵!而且必须尽快,要不然,等松山的建奴大军一回来,那就什么都完了。王朴定了定神,沉声道:“走,先去城楼上看看。”刀疤脸带着王朴和甄有才来到盛京南门,站在敌楼上向外望去,果然看到了黑压压的建奴骑兵,王朴粗略估计了一下距离,建奴骑兵距离城门至少有几千米远,而且始终在几千米左右的距离游走,从不肯轻易靠近,看来建奴对红夷大炮的威力有着很清楚的认识。侧头看看东方初升的朝阳,王朴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问刀疤脸道:“其它三个方向有没有发现建奴骑兵?”刀疤脸道:“没有,不过有建奴的游骑在巡逻。”“这些狡猾的建奴。”王朴恨恨地骂道,“看来他们是存心想把我们困死在盛京了。”刀疤脸一拳恶狠狠地砸在城墙上,吼道:“将军,那我们索性就不走了,反正城里的弹药和粮食都很充足,够弟兄们支撑一年都有富余。”“胡说。”王朴喝骂道,“我可不想死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且必须尽快!”刀疤脸道:“那就等天黑,给马嘴上套马蹄裹布,偷偷摸出城去。”“事情没那么简单。”王朴摇头道,“上次在松山是因为建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十几万大军身上,才被我们钻了空子,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建奴的游骑肯定会昼夜不停地游走在盛京城外,绝不会再给我们留下任何空子。”刀疤脸道:“那怎么办?”“将军。”甄有才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道,“小人倒是有个想法。”王朴头也不回地问道:“什么想法?”甄有才道:“建奴把骑兵主力布置在南门,其余三个方向只留下了少量游骑,用的是以静制动的策略,我们不出城他们就不动,我们一出城他们就会尾随而至、穷追猛打,小人觉得我们可以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破解建奴的以静制动。”王朴皱眉道:“怎么个声东击西?”“这个声东击西并非单纯的声东击西,而是计中有计,声东击西里面还套着连环计。”甄有才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将军可以派人把城内的大车和马匹先搜集起来,先在车上装好几百桶火药,等天黑之后偷偷出东门,等建奴骑兵追上来时,赶车的士兵就引燃火绳退回城内,因为红夷大炮的威胁,建奴肯定不敢穷追不舍,他们就会去拦截那些大车,这时候大车上的几百桶火药一炸,轰……”“好!”刀疤脸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叫道,“这点子不错,够毒。”王朴面无表情地问道:“然后呢?”甄有才道:“然后将军再派得力部将率少数士兵驱赶数百马匹大张旗鼓出西门,为了迷惑建奴的眼线每匹马的马背上还要绑上木偶,再给木偶披上明军的战袍,出了西门之后即往前狂奔不止,摆开了架势向辽西逃窜,南门外的建奴必定会信以为真,绕城穷追不舍,等建奴的大队骑兵追远了,将军再率军从东门出城,我军刚刚在东门突围失败,建奴肯定想不到我军会再次从东门突围,这样一来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建奴的纠缠了。”“好!”刀疤脸大叫道,“甄有才,你***真是太有才了!”王朴回头深深地看了甄有才一眼,心想这老小子还真有些弯弯肠子,“狗头军师”这个词冷不丁地在王朴脑子里崩了出来,对,这个甄有才就是个狗头军师,你瞧他点头哈腰的贱样,还有那两撇狗缨胡,活脱脱就是“狗头军师”的标准形象啊。“刀疤脸。”王朴向刀疤脸道,“马上派人把城中的大车和马匹搜集起来,再把建奴仓库里储藏的火药全部搬出来装大车上去,别忘了在大车上多摆些麻袋,麻袋里要放上石灰、铁钉、碎瓷和石块,我们要给建奴放一个超级大烟花。”“是,小人这就去办。”刀疤脸领命而去,王朴冲着他的背影又喊道:“你见了大胡子,让他马上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