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么,一百万两黄金?你在开玩笑呀!」 一阵如雷的咆哮声几乎要反裂阴风寨的屋顶,众人个个掩耳龇牙,大呼地牛翻身、山神显灵。 他们怎料得到,看起来秀秀丽丽的名门闺秀嗓音如此了亮?山洪滚石都没她的力道,马吊两眼被震得发怔,久久才拉回魂。 他有些敬畏地「鸟瞰」这位个小的财神爷,心想价码吊得高了些。 岂知—— 「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莫迎欢在扬州城的身价,区区一百万两黄金就想打发我?瞧不起人是不是!」 「嗄?」 她敢情是嫌少? 「当土匪也要有当土匪的职业道德,要绑架人之前得先摸清这个人的底细,不然胡乱开价,会让同行关掉大汗。」她滔滔不绝的训斥他们。 「是、是!」 职业道德是啥玩意。一干土匪丈二金刚换不着头绪,乖乖地听候训示。莫迎欢瞧他们正襟危坐的模样,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点化」。 「想要扬名立万,坐拥金山、美女,做土匪一定要有个人格调,才能突显出绿林英雄的地位,你们不想被人吐口水吧!」 「唔,唔……」众匪开摇头。 儒……匪子可教也。她点点头。 「下回要干这种绑人勒索的勾当,记得派脑筋灵活的聪明人来卧底,千万不要找个头昏眼花的老太婆,不然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大伙儿用怒眼模瞪张五郎,以眼神指责他御妻无力,让大家蒙受损失。 而他也很惭愧地低下头,接受众人的责难。 「想想看莫家是扬州城首富,这城里有一大半店铺是莫家所有,你们算算光地皮都不只一百万两黄金,提出这数目真是贻笑大方。」 「对不起。」马吊带头认错。 其他人亦一脸诚心忏悔地将两手搁在大腿。 「以后别犯这种错误,是谁提议这个数目的?」莫迎欢要揪出「害群之马」。 张五郎呐呐地半举手。「呃!是我。」 「瞧你人模人样的一个精明汉子,怎么会糊涂至此呢?」真是门缝里挑针,个大无脑。 「我那婆娘不懂事,冒犯你了。」 莫迎欢无所谓地挥挥手,表示度量大。「早点把她休了,讨个年轻貌美的伶俐妻子,不然你会被她害死。」 「好,回头我就写休书。」刚一说完,张五郎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识、字。 莫迎欢继续开班授徒,讲解当土匪的种种道理——抢钱要抢得合理,拦路打劫要有技巧,不可杀鸡取卵,赶尽杀绝。 放人一条生路,好方便下回再抢。 像捕鱼的渔夫,他们向来只抓大鱼放小鱼,这样等小鱼变大鱼,生下小鱼再活抓大鱼,鱼货永远不匮乏,永远有鱼抓,方能赚大钱。 众匪徒听得直点头,认为很有道理。 「请问一下,赎金要求多少才配得起你的身价?」牛雄问出大家的心声。 莫迎欢思忖了一下,伸出一根指头。「少说要一千万两黄金。」 「一千万两……黄金?」 有人问:「会不会太多?」 这么多的黄金要怎么搬? 「你们未免太不长进了,区区一千万两黄金居然给我赚多!」她很生气地指着众人大喊。 他们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马吊「尊敬」地说道:「我们没那么贪心。」 闻言,众人皆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听听!杀人越货的土匪头居然说他不贪心? 而更可笑的,竟然还有土匪附议。 「不管,你们要把赎金提高到一千万两黄金,不然我这个肉票会很没面子。」莫迎欢无赖地道。 土匪们面面相觑,哪有肉票自行要求提高赎金? 「莫小姐,不是我们不肯答应,而是勒索信已经交到莫府了。」牛雄恭敬地说道。 「难怪你们会成不了大器,第一封勒索债就当是先拿订金嘛!第二封信才是主角。」 「呃!这……」 莫迎欢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自己要多用脑,不要太古板,凡事都要我替你们出主意,要是没有我,你们怎么办?」 一千万两黄金不过是她总财产的十分之一,要不是怕太明目张胆地搬黄金会引人侧目,她可以开更高的价码。 想想一千万两黄金用二十辆马车载,至少也得搬三天,若手脚不够快引来官府注意,他们只好死给老天看了。 「喂!你,拿把刀来。」她指指马吊。 「干……干什么?」马吊结结巴巴地交给她一把小刀,大意地未曾怀疑她是否会伤人。 接过小刀的莫迎欢朝四周打量一下,她走了几步便摸摸这人的头,抚抚那人的发,接着没有任何赘言地,执起刀往其中一人挥去。 那人当场吓湿了裤子,脸色顿成白蜡般地昏厥过去。 「没用的家伙,我不过要借一把头发而已。」嗟!一地尿骚味。 「头发有何用处?」马吊不解地问。 莫迎欢将头发扎成束丢给他。「附在勒索债内,让收信人误以为是我的头发,增加威吓感。噢!记得把它扎成和我一样的辫子才足以取信人。」 瞧她多为他们设想,一切前置作业全为他们打点好,只等着收银子就好,像她这么好心真是难得。 莫迎欢觉得自己太伟大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目前就这样了,现在我累了,找个人带我到干净的客房休息,待会等我睡饱了再调个丫环来服侍我,顺便准备一桌酒菜。」 她说得顺理成章。被搞得昏头转向的马吊立即吩咐牛雄带她去休息,还傻愣愣地点了个小喽罗去把他新抢的小妾,送给她当丫环。 她人一定远,阴风寨众人恢复原本的无头绪。 突然—— 张五郎歪了歪脑袋说:「不对耶!老大,我们为什么对她这般礼遇?」 经他一提醒,马吊困惑地抓抓后脑勺。「对喔!我们是土匪。她是肉票。」 一切都不对劲,好像全偏了。 她倒成了……合伙人? 真是怪得离措。 「老大,你看要不要把她抓到地牢关起来?」 「去!她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万一有所损伤怎么办?」哇!她真有魄力。 闻名不如见面,她当真如传闻般,令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巧思慧黠,连小处都观察入微,莫怪有聚宝生财的本事,成为扬州城的传奇人物。 马吊突然产生私念,若能将她这样的人才网罗在寨中效力,不久的将来,阴风寨就可以在武林扬威,搜刮全天下的财富。 「可是她是肉票耶!」 他重重拍打张五郎的脑袋。「你到哪找价值一千万黄金的肉票?还不好生伺候着。」 「是……老大。」他觉得很无辜,平白挨一掌。 「等一下,找个人重新写封勒索信,知道吗?」马吊把束发交给张五郎。 唉!他无奈地点头,「是,马上办。」 「唔!好香,没想到土匪窝也有这样的好料,果然抢了不少肥羊。」唷!还有燕窝汤呀! 红烧鱼、烤乳鸽、炭熏山猪肉、翠玉盘、江浙菜……满满一桌好菜,瞧得她垂涎欲滴,迫不及待要动筷。 才尝了两道菜,一嘴的美味还未吞下肚,刚恢复精神的莫迎欢发觉有两道不友善的目光,正企图瞪穿她的背,灼得令她食不下咽。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打扰别人用膳是件非常失礼的事,希望你懂得改进。」 角落里有道体态窈窕的身影,头顶系着薄纱覆至腰际,两耳各穿过一只招摇的大圆型耳饰,一身怪异的异族装扮。 另外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双深绿色的美丽眼眸,可惜背对着她的莫迎欢并没瞧见。 现在她的目光全聚在一桌美食上,好填饱腹鸣的胃。 「原来你是哑巴呀!失敬、失敬,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可别计较。」她仍未回头地举手挥两下,表示打招呼。 她的随意惹恼角落的人,用着怪腔调的中原话怒喊。 「我不会服侍你,我不当任何人的丫环。」 咦!这是哪个夷族姑娘来到中原?莫迎欢略微侧侧身觑她,颇为好奇在这污秽不堪的土匪窝竟有异族女子存在。 「嗅!原来你是我的丫环呀!这样我就不用对你太客气。」莫迎欢好笑地硬要曲其意。 「你别想,你这个臭土匪婆!我不会再任由你们侮辱我。」 噢喔!有骨气。莫迎欢故意挪揄她,「不会吧!我抹了香粉怎么会臭呢?是不是你踩了狗屎?」 「你才踩了狗屎,你们杀了我爹,害我和弟弟分散,我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土匪的。」贝兰·巴特恨恨地瞪红了眼。 「咦!为什么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应该来自西方的波斯吧!」她的预感问来很准。 「你明知故问。」 唉!惨了,误打误撞惹出个麻烦。 她可能是、八成是、一定是、肯定是蓝眼的姐姐,真不想开口又拾个包袱。 但是又不能不开口,她不想日后被蓝眼怨死。 「姑娘,令弟该不是个五官类似中原人,黑发蓝眼的十一、二岁男孩吧?」 她突然激动地抓住莫迎欢的手臂。「你知道喇札在哪里吗?他是不是被你们抓来了?」 「喔!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家伙,老大把他卖给大户人家当玩物。」这玩物还是她的。 「什么,你们把他卖了……当玩物?」贝兰巴特不顾相信地掩口低呼。 「对呀!而且那个老鬼是出名的好色,老是喜欢上下其手地乱摸乱吻,是个怪没分寸的变态鬼。」 醋劲更是一流,动不动就三餐加料添味,不许别人乱碰她,连十来岁的小男孩都防。 这个老色鬼就是她未来夫婿应嘲风。 不过,他只对她好色。 贝兰巴特一听,气得扑问她。「我要杀了你。」 「啊!等一下。」莫迎欢赶紧一闪,拿起小凳一阻。 哗!波斯人真野蛮,两姐弟个性差真多。 「不要躲,土匪婆,快把我弟弟还来。」她非杀光这些无法无天的土匪不可。 「谁告诉你,我和土匪是一伙的?不要打错恩人。」难怪天下风流种特爱泼斯猫的够劲。 「恩人?」贝兰·巴特突然一顿,「你不是土匪婆?不要想骗我。」 「天地良心,我跟你一样被土匪给‘请’来做客。」她是身不由己的客人。 「做客?」 莫迎欢作势拍拍耳朵。「小声点,当丫环不能凶主子,你该和我家婉儿学学做丫环的诀窍。」 「我、不、是、丫、环。」 贝兰·巴特被气得大哭,跌坐在地上环抱着胸。 她这一哭,把多日的委屈悉数哭出喉咙,双肩不住地抖动。 亲眼目睹爹惨死在土匪的大刀下,他们姐弟被迫各自分散逃命,她因逃避不及,当场被土匪头子逮住并在野地里加以凌辱。 事后被绑回土匪窝,成为他泄欲的寝妾之一,日夜饱受非人的折磨、淫辱,两腿会合处痛得几乎下不了床。 好不容易地找了个妖媚的暹逻美女代替她的位置,正庆幸可以暂逃魔掌,谁知一个臭土匪把她拉下床,硬要她去服侍人。 「我才准备夸你勇敢,干么哭给我看?难道你不想知道蓝眼……呃!令弟的下落吗?」唉!女人天生是水做的。 刚才悍得要命,可一转眼,就哭得像个水娃娃。 「你要告诉我?」贝兰·巴特泪眼婆娑地问道,深绿色瞳眸浅成青绿。 能不说吗?哭成这模样还美得叫人想扁。「蓝……喇札在我家。」 「她在你家做什么,小厮还是佣人?你是不是欺负他?喇札有没有饭吃?」她好担心喇札。 「天呀!你天马行空的本领叫我汗颜,土匪窝待久了,脑筋都不清楚了。」她没那么冷血。 那小鬼吃好、穿好,还有人传授武功,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忘了要找寻亲人一事,当真被她唬了去,以为巴特家只剩他一根独苗。 「你们中原人最坏,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她再也不信任中原人。 「你们波斯人都这么刁吗?真不该帮你们波斯人。」莫迎欢以她的口气回敬。 「你……」 「好啦!不逗弄你了,你弟弟目前住在我家,他拜我未来夫婿为师,像个小少爷一样被人服侍着。」 「真的?」贝兰·巴特露出迟疑的笑容。 「放心,我还不够坏,欺负小孩的驴事我不屑为之。」顶多玩弄两下,这不算欺负吧! 她的笑容有一丝安慰。「那你呢?怎会被……请到土匪窝?」 「唉,没办法,谁叫我银子多得可以砸死人,惹人眼红呀!」莫迎欢叹着气。 有钱人不好当,随时等着让人绑架。 她是很困啦!暂时陪他们玩玩,银子留给爱抱怨的娘亲数,谁叫她是很孝顺的女儿。 「可是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大鱼大肉还住房屋。」两人待遇真有如云泥之分。 聪明人做事,她是不会懂的。「因为我是财神,他们不敢得罪我。」得罪财神一辈子穷。 「嗄?」贝兰·巴特当场傻住。 天黑无人踪,这时小偷就猖狂了。 曾经自诩是神偷的杜丫丫伙同另一人趁夜潜入阴风寨,为的是「探望」不知安份的肉票好友。 听说她被「请」上山做客,可是杜丫丫却非常不信邪,以她身边寸步不离祈山二怪的情况下,想「请」她不是易事。 除非她故意受缚,上山找乐子。 可怜的土匪当她是财神爷降临,殊不知她是天狼星乔装巧扮,专门带灾祸,替人间清理污秽之气。 傻哦!人为财亡,鸟为食死。 「啧!你看看这死女人的睡相,人家为她这么牵肠挂肚,茶不饮,饭不思地干着急,她倒睡得安稳。」杜丫丫没好气的道。 「丫丫,你少说两句。」 「胆小鬼,你怕她醒来咬你一口呀!」人睡得像头母猪,有何畏惧? 「那可不一定,欢欢比鬼还精,搞不好是她装睡好保清白。」小心方为保命之道。 「清白?」社丫丫冷哧一声。「谁晓得她和别离剑有没有一腿,他看起来好像很……饿。」 另一道男声差点要大笑,丫丫这丫头愈来愈逗了,八成被她相公教坏了,这么令人脸红的露骨言词都说得出口。 不过应嘲风的确一副饥饿相。 「咳!我们不是来讨论她的清白问题,是不是该请她发表一下被绑的心得?」唉!睡得真熟,命真好。 杜丫丫笑着让贤。「大哥,你来吧!小妹刚才扭了脚。」 她又不是找死。 和欢欢相交多年,他相当清楚欢欢睡觉的怪癖,欢欢有严重的下床气,尤其是睡到一半被吵醒,那脾气可说是火爆得很,生人最好回避。 还有欢欢奸诈得很阴险,只要睡的不是自家的床,总会在床沿四周设下陷阱,她就曾被吊在半空中待了一晚。 「奇怪,为什么我心头有种毛毛的感受?」他没好气地斜睨她。 「收呀!那是心理因素作祟,你习惯提防欢欢的小把戏,所以先怕了再说。」她怎好泄露好反的秘密呢? 义兄是结义情,但不敌多年手帕交,只好牺牲他了。 没错,她的同伴便是丐帮帮主连祈风。 他本想回扬州城喝杯喜酒,却遇到新娘子遭劫的乌龙事件,而谁叫他溜得不够快,倒楣被丫丫逮住,强迫他陪同她到阴风寨「散步」。 这奇怪女人有相公不找,偏偏找他这个名丐头,存心想害他挨尉大栩的拳头。 那家伙的醋劲可媲美胭脂湖,永远不竭。 「是喔!那你来当先锋,我保护你的脚。」风凉话谁都会说。 「喂!你是大哥耶!怎么一点气魄都没有,还好意思带领一大群叫花子。」 连祈风笑着舞动碧玉权。「你不晓得乞丐都很怕死吗?我不能落于人后。」 杜丫丫噘着嘴瞪她。 「好吧!我自己来。」 就着月光昏黄的光芒,她悄悄地走近,就在即将靠近床边肘,手倏然向身后一出,用力抓住连祈风的衣带往前送,丢进危险区。 十数退快而细的黑影射向连祈风,他连忙一个后翻避开,接着四周飘起棉絮呛得他真想打喷嚏。 怕惊醒阴风寨的匪徒,他硬是忍得很辛苦,整个脸涨成绯红色。 更惊险的还在后面,一阵石头雨从天而降,敲得他满头包,好不狼狈。 「哈——是谁这么无聊,三更半夜来找我泡茶?」莫迎欢伸伸懒腰打个哈欠,睡得腰都酸了。 连祈风吐掉口中的棉絮,瞪着躲在墙角偷笑的可恶女。 「老朋友来探望你身体安康否,快起床招呼客人。」他有此示不高兴被捉弄。 「是你呀,乞丐头。」乞丐最闲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在打呼。 「那边还有一个小偷,你该问候一声。」他自认倒楣,遇着这两个讨债鬼。 莫迎欢眼一眯,在黑暗中认出好友拉丫丫的身影。「丫丫,姓尉的放你出来害人呀!」 「呃!你今天气色真好,变得平易近人。」怪哉,她的下床气呢? 「不错嘛!你有夜光眼,瞧得出我气色如何,要不要顺便替我看看相?」莫迎欢笑得很阴森。 她了解自己的怪癖,不过自从订了亲,她那个薄命鬼每每一早就来索魂,久而久之下床气也无形中被解了。 「你住这还舒适吧,看起来挺宽敞的嘛!」杜丫丫故意打哈哈逃避问题。 「丫丫,想不想往看看,我床分你一半如何?」来这一套,玩阴的能比得上她吗? 连祈风在一分抱胸,冷眼旁观这两个女人在「叙旧」。 她们倒是自得其乐,没人见他一身狼狈。 「喂!两位,上盘花生、瓜子,顺便叫个唱小曲的姑娘,咱们来痛饮一番。」 在黑暗中,他看到四道不怀好意的青森眼。 「连哥哥祈风兄,你的轻功不是武林绝响,怎么马前失蹄,阴沟里找船翻?」莫迎欢挖苦道。 他无奈地轻笑。「欢欢,你哪找来这些……武器?」好歹也表现得像个肉票。 「喔!我和人玩牌九,他们输到当裤子,我好心允许他们削尖竹片当银子。」一群笨蛋,赌技真烂。 好……好险。连祈风呼了口气,「那石头和棉花哪来?」 「墙角有个老鼠洞,拿石头补洞此乃大经地义,而一床棉被就那么多棉花,不用可惜。」 连祈风佩服得想哭,被石头叩到真的很疼,她到底是防小人还是谋杀,没几下功夫还真逃不过,铁定死于非命,魂归阴司。 她脑子到底装什么?尽想些古里古怪的方式整人。 「欢欢,你打算在这里窝多久?」杜丫丫没空陪她玩游戏。 莫迎欢眼珠子一转。「明天吧!我还得去师傅那试试凤冠霞披。」 「你走得掉,不需要我们当轿夫?」杜丫丫怀疑她能出得了阴风寨大门。 「嫁了人,记性变不好,莫非笨人口水吃多了也会变笨,姓尉的……」莫迎欢调侃她,连她丈夫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