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吗,“觳欹”本身是有灵性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初在秦朝遗落的那两块“觳欹”现在就在这里,有人把它雕刻成玉石灵猫,两者合二为一,可是“觳欹”本身是排斥的,拼力往外挤,所以千百年下来,就形成了这些小小的缝隙。”墨蓝说道。我恍然大悟,我把成为两瓣的雕像分开,发现里面是一卷用牛皮裹着的黑色的已经发霉的厚厚的纸卷。我拆开纸卷,发现里面居然是用小楷写就的文字。以下是原文“后世守灵启:吾征战华夏数载,无功以成,天王杀兄屠义,悖逆初之誓,吾带属下将卒数万精甲,远走异域,意重拾昔之教义,不意清妖挥反,重创我军,苗夷泄迹,毁我长城。恨矣苗众,吾命标下刘术异士,远赴苗疆。恶咒于此,及其后世永不昌宁。吾晚庚悔,心思灭我翼王,终及天矣,何强于人。但朽矣,不及。拾的吾书简,可按此卷救苗裔于万世。翼王石达开附:按教义将吾火于尘世,洗刷生前罪孽看来这是当年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留下的遗书。当年翼王石达开兵败大渡河遇俘被杀,但是民间传言说他一直未死,看来当初的传说是真的,但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后面的几卷有一卷写着《圣殿司卷》,上面记载了太平军有关献祭、宗教活动、遵守的行为准则以及举行的礼仪方面的一些具体规定。还有一卷刻在竹片上,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图形,记载的是太平军当年财宝的名称、数量和埋藏地点。在纸卷最后的一页上,说明了这座古墓的来历,原来翼王石达开手下有个异士,就是信上提到的那个派去苗疆姓刘的,原是西夏皇室后裔,投奔了石达开,石达开兵败后他找个替身冒充石达开,然后带着石达开来到这里,姓刘的知道这本是西夏王朝的一个墓穴,就把他藏匿到这里,然后这姓刘的又跑到苗疆,执行石达开最后一个命令,用异术诅咒当初告密的苗人部落。由于石达开连年征战,众劳成疾,加上在突围时又受了伤,所以到这里不久就病亡了,所谓的守灵人也就是翼王原有的部下。“看来我们要按照书信上所留的地址找到当年的苗族部落,解救他们的后世。”墨蓝说道。“可是我们现在自己都出不去,怎么才能救他们。”我有点灰心的说道。“你看上面有地图。”说完墨蓝翻到竹板的背面。我一看,上面果然密密麻麻的画满了路线,中间有个红点,正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我们按照图上的索引,从雕像侧面,找到暗洞,走进后是一条地道,地道很矮,里面很幽暗,一股凉风袭来,冷的我不由自主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寒战。但是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有气流穿过,说明前面就有出口,越往里面走越黑,我和墨蓝几乎是一步步地挪动着往前摸着走。拐过一个岔口,出路被几块碎石封死了,但是从缝隙里透出一线光亮,我和墨蓝奋力扒开石块,突然我眼前开阔起来,这是一个宽敞的山洞再往外走,眼前到处都是骷髅。身上穿的衣服清朝的,也有太平军的,地上还摆放着几个已经朽烂的大箱子。我掀开这些箱子。突然眼前一亮:原来里面全是金银宝石。我拾起一块,突然觉得分量不对,我砸在地上,居然断裂了,这时我才发现这些只是外面包一层镀金,里面是土块包裹的铁疙瘩。看来当初清兵当年搜索到这里,为了争夺财宝,自相残杀起来,余下的又被太平军给杀了。我和墨蓝走出洞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感觉真好,彼此对视一眼,都笑了。这个墓穴给我留下太多的疑问,看来只有到苗疆才能解开。我和墨蓝都一致认为,眼下最要紧的是按照石达开留下的地址和解决方式,去苗疆寻找那个部落的后世,把他们从诅咒中解救出来。根据信中记载,真正的珠宝也是被这个刘异士藏起来,就藏在被诅咒的部落附近。我和墨蓝辞别乡亲们,踏上了新的征途。闲话少叙。我和墨蓝一路上辗转反复,这一路上,倒是很顺利,除了在火车上遇到点小麻烦以外,别的倒没什么。说起来这件事情怪我脾气太暴躁,当时在火车上,墨蓝坐在里面靠窗户的位置,我在外面,对面坐了一老一少,老的穿着唐装,少的有二十来岁,一身苗族打扮,因为这辆车路途经过的苗区很多,所以我也不奇怪,只是那老头眼睛一直盯着墨蓝看个不停,包里有东西发出尖锐而又短促的声音。我以为那老头是走江湖卖艺的,包里装着小动物,所以也不感到奇怪。后来那老头居然伸手要摸墨蓝的脸,我顿时脸都气白了,但是看他年纪也不小了,我止住气,食指翻下,小拇指屈弯,我是用江湖切口告诉他,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我的辈分也不小(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别太过分了。我相信那老头经常跑江湖,应该看的懂,果然那老头脸上一惊,悻悻的收起了目光,然后在下一站下了车。我们下了火车,一路上问了不少人,可是由于年代太久远了,很多人都记不清楚了,直到问了几个老人,才打听出来。我们穿过两座大山,又途径一片蓊郁的树林,这里人烟荒芜,我现在几乎已对那里是否还住着那个部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们走出树林,前面又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岭,顺着山路我和墨蓝气喘吁吁的走着,走了三四里地,我实在没力气了,连日来的奔波已经把我搞的疲惫不堪,墨蓝也是浑身松散着,她强拉起我,我俩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转过山坳,突然我的眼前一亮,太美了,我不禁由衷的赞叹。只见对面山峡间是一块宽阔的平地,上面星散的罗列着几十户人家,田野间沟壑纵横,夕阳的霞光照耀在百年苍藤的老枝繁蔽上,彩蝶,游翔在姹紫嫣红的花草丛中;蝶花相映,真假难辨。几户农人在田野间耕种。我和墨蓝精神一震,快步跑下去,一口气两人双双扑在地上,惬意的躺在田间,再也不想起来。“咦,怎么是你们。”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一看,忽的坐了起来。站在我眼前的正是火车上的那个一老一少中的年轻人。突然年轻人插在腰间的笛子自鸣的响了起来,发出尖锐、短促的声音,跟我在火车上听到的一样,难到,在火车上老头在包里放着的也是这个。那根笛子通体金黄,分成一截一截,上面环绕着几丝血白纹交错,和一般笛子不同的是笛子末端弯曲是镶嵌上的一截象牙,上面刻着几个篆文,只是由于年代久远,发出淡淡的幽黄。“鬼笛”墨蓝大惊。“什么,什么是鬼笛”我一头雾水。“恶魔,你们果然是来找我们的。”年轻人说道,说完从腰间拔出腰刀,欲向墨蓝挥来。“住手”远处传来一阵断喝。我扭头一看,正是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老者。墨蓝看着我,突然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目光。“没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我走上前,想拉起墨蓝的手,安慰一下她,谁知她竟然闪开了,看我的眼神仍然充满了恐惧。“唉,看来你们两个之间有一个是鬼,或者两个都是。”声后传来一声叹息。“你胡说。”我愤怒的扭过脸,对着老者,这是我才发现,身后已经围了一圈手执弩箭,猎枪的苗民,箭镞上泛着蓝光,看的出,上面涂满了毒液。“他没有胡说,他拿的是鬼笛,这是上古茅山镇山之宝,鬼笛自鸣,说明有鬼或邪恶怨灵在,这是历来古训,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个是鬼。”墨蓝在身后轻轻的说道。第一卷 第十四章苗疆赶尸“什么?”虽然是在朗朗白日下,我仍然禁不住头上直冒冷汗,这个打击对我实在太大了。“看来姑娘是个明白人,那这个小伙子恐怕就是——”老头很快就洞悉明白,转身怒视着我。老人把裹头的黑布头巾从里面扯下一层,垂下一个白色面纱遮挡住脸,然后脱下黑色对襟,只见这老人脖子下面由内到外缠绕着九个银项圈,最外环上挂着一把古朴精致的小锁。然后右手从腰间掏出一面绘着五毒的小旗,慢慢的走到我面前。“慢,等一下,让我再试一下。”墨蓝跨步来到我面前,阻止了老头的举动,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这是什么,照妖镜。”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开玩笑的说。“自己说是照妖镜,还把脸往这里伸。”墨蓝说着,把镜子对准我的脸,瞬间墨蓝的脸色变的苍白。她走到老人身边,喃喃的说了几句。老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迦落子,在宏布祖先的太阳下,让光辉洒去你头顶来自阴域的罪恶吧。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老头喃喃的念着。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听到咒语声的我感觉脑子里一片浑浊。凄惨的哭声,在我耳边萦绕,觉得四周围阴气很重,眼皮变的很沉。耳边吹着凄厉的阴风,感觉四周变的模模糊糊。隐约看见四周鬼影憧憧,并可以看到周围星星点点的鬼火闪烁,我的脊背上不停的往外冒着冷汗。我想起父亲的惨死,世间的无常,我觉得天地间一切都变的让我厌恶,心里一阵烦躁,觉得生无可恋,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我急忙咬了一下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暴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然后奋力睁开眼睛,发现四周还是刚才的情形,我知道刚才有邪灵侵占了我的思想,这种思想其实自从上次出了西夏墓,就一直在我脑海里泛现,只是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严重。我估计是老头的法术激燃了邪灵。这时四周的苗人立刻放下兵器,然后有几个人手持桑木棍,顶端绑着一簇黑色公鸡羽毛,他们把桑木棍牢牢地插在我的周围;手持打火镰点燃了香烛,开始焚烧香纸,老人念完咒语,从口袋里掏出小米,围着我的四周,洒上一圈,拿鬼笛的年轻人双手举起牛角号放在嘴边“呜呜——呜!唔唔——呜”的吹了起来。这一切做的纯熟而又井然有序,老头洒完小米,大喝一声“走!”这时我看见脚下的泥土有了异动,一个个枯干的物体从翻开的泥土中缓缓坐起。我仔细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原来那枯干的物体是一具具枯瘦的皮肤绽开的尸体,这些沉浸在地下的枯尸皮肤斑污着,已经腐烂了一部分,浑身上下淤肿着,流淌着脓水,血污,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直挺挺的环绕在我的周围,我仔细数了一下,总共有十一具枯尸,而附近的泥土也在翻腾着,有数不清的尸体正在慢慢坐起。先前站立起的十一具枯尸围着桑木棍站成一圈,个个面朝向我。眼眶里翻着白茫茫的眼球,直勾勾的看着我,这时老头俯下身冲着抱在一个苗民怀里的公鸡咬了一下鸡冠,然后把鸡血喷洒在手里的符上,随后公鸡高昂的叫了一声,老头飞快的把粘满了鸡血的符纸贴在桑木棍上。这时四周的枯尸慢慢的向我围了上来,他们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他们的胳膊软软地耷拉到下面,走动的时候两条腿都是笔直的,膝头不打弯儿。“赶尸?”我惊呼一声,脑子又沉了下来,看到四周慢慢逼近的僵尸,可是我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这时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们,自己感觉和他们很熟悉,而我的动作也逐渐变的和他们一样,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最早对赶尸记载:来源于共工部落和祝融部落的斗争,后来祝融的头撞不周山,女娲补天,这些都是民间的传说,但是共工部落和祝融部落的斗争,在黄帝史载上曾经提到过。相传几千年以前,共工部落和祝融部落相互拼杀,一直打到了驼水地区,就是现在的云贵地带,两个部落打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祝融部落善于驾御火,因此共工部落很多尸体被烧的焦烂不堪,打完仗要往把遗体安葬在故土,当时的共工部落首领对部下也风(当时共工部落下的一个小部落首领,部落聚集地在今湘西)说:“这些兄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现在客死他乡,要是这样把他们的尸体运回去,家人看了要伤心,而且路途遥远,在随军中很容易散播瘟疫,但是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和生前一样,随我们回去,这样他们的家人就不会太伤心了。”也风说:“可以。”然后也风把敌人的皮囊剥下,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用法术把自己阵亡的人皮肤修复好,然后祭坛烧符,冥感九天诸神,地藏十八道轮回,对着那些尸体喊到:枉死他乡的故友们,森森的白骨在太阳无边的光辉下重回生命的开始,家乡的亲人用炽热的泪水和焦盼的眼光希望我们的安归,世间的仇怨已经远离你们的灵魂,凡尘未了的俗缘化作阿木朗卡山上的飞鹰,远离你们今世的精血,旁异的恶灵,勿得相扰,回去吧,回去吧,不解的仇怨化做思乡的草履,快快回去吧。”说完把手里的灵旗放在符水里浸泡,然后放在尸体手边,也风祭祀完后就在前面开路,三日之后,只见原来躺在地上的尸体都直挺挺的站立起来,手举灵旗,跟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走着,当时为了迷惑路上碰见的行人,也风在尸群四周兴水做法,凝聚一场大雾。(因为活人阳气太重,行尸见人,即法术破散)于是后人就把这种赶尸的方法叫做“雾术”,后来人们见尸体行走时都手持灵旗,所以就把“雾”改写成一个“巫”字来代表。意思是上下被雾气所环绕,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字,即尸体,中间一竖,即手持灵旗。这样就达到音意相同的目的。后来也风的妻子和别的部落的人私通,后来被也风发现,俩人远走他乡,怕遭到也风的报复,因此根据平时也风所讲的巫术,两人精研巫术,也风妻子的相好原来也是精通巫术的一个祭师,终于也成为一代门派。后来历代流传下来,也风所流传下来的巫术,叫做白巫术,即多用来医病、祈雨、驱鬼、免邪、去灾、寻物、招魂,甚至使久治不育的女人生育,让原本素不相识的男女相爱的巫术。而也风的妻子的巫术,因为当年怕也风报复,所以多用来抵御,防守,后来发展成用于对人复仇或报复他人,叫做黑巫术。因为也风部落聚集地在今湘西地域范围内,所以流传至今,赶尸之术在湘西最为流传。在至今湘西苗疆地带建筑房屋,仍然保留了“低门高槛”,这实际上是预防荒行尸进门的一种手段。“荒行尸”在苗语是“迦落子”的意思,意指苗疆圣山“莫拉卡迦山”遗弃的鬼,而这些“迦落子”多是被邪异利用的其生前冤孽太深,死后怨戾之气太深,所以利用这些行尸或被蛊惑的人,让他到处祸害肆虐活人。但是由于历久失传,所以现在的赶尸之术已经没有恢复旧颜的法术,只能只能把尸体从异域运回家。现在赶尸人赶尸,是由赶尸人将花椒水浸泡尸体,然后涂抹鸡血在尸体面部的五官,画成符咒。再用符纸镇住死者的额头,人中,锁骨,腋窝,丹田五处,用符纸镇住这五处是为了防止尸气留下,这样死者就不会循着尸气回去,因为死者死的地方怨气最重,最容易招死者魂魄回去,最后再给死者戴上面纱,防止阳气摄入,形成“诈尸”。所有事安排妥,挑选阴时,死者才会在赶尸人应召下随行。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朦朦胧胧的醒过来,模糊的看见我周围环立的人影,我努力睁大眼睛,觉得浑身疼痛,头脑里翁翁作响。一连串快速的关于墨蓝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并不是我现在的墨蓝,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白衫的幼年时的墨蓝,只见她运功打坐,并教授我一些巫术的法门,渐渐的我的思维又模糊了。后来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而这时墨蓝坐在我的床边,大汗淋淋,看上去很虚软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脸茫然。“姑娘,你休息一会儿,我来说。”正是那个为首施法的老者。“你们闯过西夏的古皇陵,虽然那只是一个从陵(不是主皇陵),但是里面被人下了降头,而你没有修习过防御之术,所以不小心被侵染了,你们到了这里之后,由于这里尸气很重,所以引发了你身上的蛊毒,是这个姑娘用“梦巫”过灵之术救了你,我叫霍巴,这个是寨子里的首领,叫刀亚。”说着拉过了坐在旁边的年轻人,正是那个持有鬼笛的人。““梦巫”过灵,难道你是——”我惊奇的看着墨蓝,墨蓝虚弱的点点头。我知道巫术分为走阴、占卜、祭鬼、蛊术四类,而“梦巫”过灵则属于“走阴”,是巫术中最匪夷所思的一种。《尚书.伊训》中曾有记载:“巫历传,哀后无人可当也,隔世,梦授之。”这句话说的意思就是如果巫术的传人当世不能传,则在以后历代中找人在梦中传授。其实在西藏密宗的转世中也有这样的说法,一是“转世灵童”;另外一种就是遇到兵灾战祸,宗庙里的僧侣把经书和法器藏匿起来,如果埋藏的僧侣遇到迫害,而秘密又无法传出的时候,为首的僧侣就会“转念”,往往会有草原上原本与僧侣素不相干的人脑子里突然会有这个僧侣的记忆。现代对这种现象还没有任何科学的合理解释,只是部分专家认为这有可能是由于僧侣意念力强,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发射器,而专一的意念从而引起所处环境磁场变化,产生波动,等到这种波动到达另一磁场时,引起共鸣,才会转化到当时环境中人的脑海里。“那我岂不是也会巫术了吗?”我惊喜的说道,,墨蓝点点头。“你可知道,这位姑娘费了多大的心血,恩,把这个含上,看有没有把你身上蛊毒完全扫清。”说完老头把一根白色的粘血的孔雀毛插入我的嘴里,这时候我脑子里飞快涌现墨蓝的记忆:在在嘴里含一根白色的粘穿山甲血的孔雀毛,可检验有无中蛊,若是孔雀毛上的血迹褪色,而羽毛变黑,则中蛊。这时,孔雀毛上的血迹并没褪色,羽毛铮亮如新。我舒展了一下身子,准备起身,这时墨蓝拦住了我,让我好好休息,四周的人也知趣的离开。而墨蓝则趁着这段时间,给我讲述了巫术的事情,把我脑海里的分离的记忆串联起来。原来墨蓝的爷爷早年不满足所学机巧之学,遍历各地,逢的机缘,学到了一些巫术,后来又游历欧洲,向各个名家学习补充,终有所成,当时他所学的是白巫术,多是救人、医病、免邪。其实流传至今的巫术,并没有像人想象的无所不能,它和中国的茅山术有点相通,但比茅山术广博,最初人类修习巫术,目的是模仿大自然的能力,以改变人对自然的把握,使其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随着时间的长久,人私有意识的萌发,自然已经不是人类最大的天敌,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发展成了最大的矛盾,从而巫术的价值趋向也有了改变。说到最后,墨蓝告诉我,她已经明白为什么在西夏皇陵上面的黑石寨为什么设置成仡阴星冢了,第一卷 第十五章行尸之死原来那次我们闯入的陵墓根本不是西夏正式皇陵,只是从陵,当初带翼王石达开来这里的人,也就是姓刘的那个人,是黑巫术的人,在当时,由于黑巫术太邪异,所以遭到了各家法术门派的灭绝,当时设置这局的人既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时更重要的是为了禁锢石达开的灵魂,因为在黑巫术密典里曾经讲述,禁锢一个王的灵魂,利用他生前曾经让万人膜拜所积聚的灵气,不仅可以让自己的法力大增,同时在轮回转世的时候不会丧失前世的记忆,这样,当年那个使用黑巫术的巫师就可以千百年来一直不死,依然在这个世上轮回。“这也有点太神话了吧。”我不以为然。眼睛眨了眨,顺便瞄了一下墨蓝裸露在外的两条圆腻、素颜映雪的藕臂,以前因为中了蛊毒,每天心烦气躁,顾不上这些,现在没事了,才有机会好好审视一下眼前的这个大美人。“那你怎么解释我们一直没找到翼王的灵柩这件事?”墨蓝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继续说道。“可是那你也不能归咎于所谓的黑巫术呀,尤其是转世这件事,你觉得石达开是王吗,顶多是个草头王,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自封一个呀。”我越来越心不在焉,我觉得现在天天和这样一个风韵燎人的美女在一起没什么发展,那种煎熬比当初跟五叔学艺还辛苦。“嘿嘿,你错了,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发展规律,也许你可以自封一个,但是能够成为众多民众拥护的对象或者持操生死的大权的人吗,每个人的诞生到他绝灭,都是在这个世上有一定轨迹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不管他怎么运行,可是他都有一定的轨迹,而这种轨迹,事实上就是发展的规律。”墨蓝讥笑两声,注视我的表情有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感觉。“难道这种轨迹就没有错吗,而且这种轨迹又是谁来操纵的呢?”我想不如把你的生命轨迹交给我来操纵,我保证比建设四个现代化建设的还要好,毕竟建设四个现代化是十亿人民的事情,人多未必成事,但是建设一个墨蓝,只要精耕细作,包准——想到这儿,我不禁窃喜。“没错,这种生命的轨迹是出现过差错,而且每一次出现的差错,都给人类造成巨大的浩劫。”墨蓝似乎从我坏笑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脸一红。“什么差错,谁的轨迹出现差错了。会有什么浩劫?”看到墨蓝这种表情,我急忙心神一敛,一本正经的说道。“黄巢起义,他曾经找过一个道行很深的术士算过,这在我们的典籍里记载的也有,本来在他的生命轨迹中没有这样的发展,就像你说的,可以自封为王,但是最后的结果呢,当时上百万的人在战火中被屠杀。”“象你说的那样,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为什么太平天国起义可以自封为王,但是黄巢就不行呢?“这就是我说的生命轨迹,一个人在他生命中是否有王的痕迹,是和他的宿命有关,也许很短暂,短暂的只有一个月,甚至十几天,但是他的生命缘法里有这种轨迹,其实在巫术四大法门走阴、占卜、祭鬼、蛊术里,都是按照这种轨迹去施展法术的,一旦脱离这种轨迹,就无法把握,其实《易经》、《河洛》这些书里,讲述的就是这个原理,你看那些占卜的人里,虽然有不少是行巧施骗的,但是也有一些人推断的非常准确,像汉朝的东方朔,他们这些人其实就是把握了对象的生命轨迹,包括走阴、蛊术也是一样,行蛊的人若是不能把握好时辰和天运,就滥使蛊术,最终是要遭到天谴的。”听完墨蓝的一番讲解以后,我才回过神来,仔细想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有点明白了所谓的巫术并不是向我想象的那样匪夷所思,而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你们在说什么?”刀亚笑呵呵的推门进来。这是一个皮肤黝黑,长相俊朗的年轻人,上身穿红蓝花格子琵琶绣对襟短衣,黑色束腰,腰间鬼笛和月弧弯刀交错斜插,下身着黑色短而宽的大甩裤,整个人显得精神干练。“恩,我在帮墨蓝把脉,一路上她老是呕吐,是不是有喜了。”我笑嘻嘻的一把抓住墨蓝手腕,煞有其事的用几根指头扣住。“去死,你抓的地方根本不是,俗成的“喜脉”在三焦络下面,中医称为“流脉”,这是把脉的基本常识,要是连这个也不懂,基本上就可以去当兽医了。”其实我很厌烦和别人一本正经的说话,尤其是讨论什么,但是认识墨蓝就改变了,墨蓝就是这点儿不错,不管你开什么样的玩笑,只要涉及到知识领域,她只要知道,都会认认真真的给你讲。“把不住你的驴脉我就不当兽医了。”“我这几天路上呕吐,是因为你身上的黑巫术和我相斥。”“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我气呼呼的说道。对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要是墨蓝早一点儿告诉我,我也不会遭那么大罪。“当时在路上我只是感觉到四周有黑巫术的气息,但是也没想到是你,我以为是从西夏墓里带出来的。”“对了,两位既然来到我们寨子里,不如我带你们出去转转。也好领略一下我们苗疆的风光。”刀亚说道。苗族的豪爽好客我是知道的,今天一见,果然不虚。刀亚带着我俩在寨子的四周转悠,边走边给我介绍附近的风光。这时正是中午时候,田间的人很少,这是一个开阔的田坪,夹在两山之间。和煦的暖风吹的人身上懒洋洋的,悦耳动听的山歌萦绕在山涧,我们三个人逛了很久,觉得有些累了,正想找个地头歇息,这时,从附近的一座竹屋里走出了一个老汉,仔细一看,正是霍巴老人,只见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很满足的表情,估计应该是刚出恭完。“霍巴大祭师,你好,你这是要去哪里?”墨蓝问道,墨蓝告诉过我,霍巴是这里的大祭师,和墨蓝一样,修炼的是白巫术。所以墨蓝很尊重这位苗寨的大祭师。“呵呵,是你们呀,我刚做完午课,要去吃饭,大家一起来吧。”霍巴大祭师热情的邀请我们。我们跟着霍巴,来到他的竹楼,走上去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屋子内挂满了各种法器,而且看上去都古迹斑斑,像是有不少年头,从清代到现在的巫术法器都在这里集中着,像是开博览会,屋子正中间是一个八角形的土坛,底座用砖砌成,看上去这些砖年头也很长了,上面绘着云气纹图案,刻着阿、钵、啰、底、多、舍、迦、喃八字真言。砖上面是用土堆砌的,坛顶竖立着一只玉公鸡,鸡嘴涂满了血,坛前有一个石桌子,上面摆放着两个香炉,十八个银座小烛台,都说神灵是吃香火的,我估计他祭祀的神灵有点贪的无厌。霍巴大祭师带我们走进屋,转到土坛后面,点燃地上的堂火,苗族人吃饭都是在屋内挖个坑作灶,叫做“堂灶”。然后给我们端来“虫茶”,我看见茶杯里漂浮着密密麻麻黏糊的东西,有点反胃,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菜肴很丰盛,有酸汤鱼、血灌汤、辣椒骨等。主食是鲜肉和酸菜做馅的粑粑,我咬了一口,是狗肉,对狗肉的正确判断源自于我从小的偷鸡摸狗,我知道苗人很喜欢吃狗肉,有“苗族的狗,彝族的酒”之说。这时我看见霍巴大祭师站了起来,刀亚也跟着,墨蓝也赶紧起身,三人绕到土坛前,神情肃穆的站在那里,每人点燃两柱香,对着土坛做了三个揖,然后霍巴大祭师从桌子上取下三挂带有字符的黄纸,三个人又回到我身边,坐下来,每人手持一挂黄纸,我嘴里含着粑粑,惊愕的看着他们三人在我面前烧,很像是烧给我的,好象这顿饭主菜就是我,怕心中内疚,先给我烧上一挂,安安我的心。我赶紧从墨蓝手中扯下一点,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开始烧。烧完以后大家就开始吃饭,主人很殷勤的招呼我们,我也毫不客气,吃的满头大汗。饭局快要结束了,一桌子的残羹剩炙几乎都是我和刀亚的功德,他俩吃的很少,墨蓝一边吃一边在思索着什么,我觉得墨蓝很伟大,正是她这种孜孜不倦,勤于思索的精神让我省去了很多力气,让我的消化液能够前仆后继的牺牲在饭桌上。“霍巴大祭师,霍巴大祭师,不好了。”突然,楼下传来一片吵杂声,随即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我们三人急忙站了起来,只有霍巴大祭师仍然安闲的坐在那里呷着茶。这时只见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快步走上来,担架放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呕哟”我差点没吐出来,墨蓝恼怒的瞪了我一眼,四周的苗人也都怒视着我。霍巴大祭师看了地上的担架一眼,慌乱站起来,神色间已经没有了笃定,急忙走到担架前,翻看起来。只见一个面色苍白,五官残缺的人歪斜的躺在担架上,一只眼睛突出,另一只连接着筋肉,吊在外面,从留在眼眶里的那只眼睛可以看出,死者在临死之前似乎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恐的瞪着,浑身皮肤干绷绷的,尸体有几处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在哪里找到的?”霍巴大祭师严厉的转身向四周的苗人问道。“在,在——”说话的是个矮个子中年苗人,他看了我一眼,有点犹豫的说道。“没关系,有我在这里,只管说。”霍巴大祭师说道。“在,在这个先生的屋子前,死的时候扒在窗户上,刚才我和他还在屋子里说话,可是他说去拿东西,好久也没回来,我不敢出去,刚才趴在屋子里的窗户内,看到的。大祭师,我们遵从您的训喻,白天从没出去过,可是他——”那个苗人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行尸呀。”墨蓝说道“什么?”我仔细看了担架上的尸体一眼,果然很面熟,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刚来时遭到地下的行尸攻击,就有他,可是他说刚才还在屋子里说话,难道——我再回头看了一下周围的苗人,才发现有的人拿着黑色的油布衣服,有的还披挂在肩膀上,后面垂着长长的帽子,外面没有下雨,那这些油布只有一种用途——遮挡太阳。难道,难道这里的人都是,都是行尸。我向四周环顾了一眼,发觉这些人的眼睛都往外突出,面目表情麻木呆板,我不禁浑身顿时毛骨悚然。可是行尸已经死过一次,怎么会再死一次呢?第一卷 第十六章神秘祭坛我斜眼看了一下墨蓝,见她仍然在沉思中,好象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情况。我走上前,拉了一下她,说:“走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回去。”墨蓝看了我一眼,顺从的跟着我出去了。走到屋子外面,我才把刚才行尸的猜疑告诉了墨蓝,墨蓝也觉得很疑惑,但是她始终觉得这个寨子里的情况另有隐衷。“二位等一等。”我扭头见是刀亚,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本来想好好盛情款待一下二位,但是寨子里发生点事情,这里有一些草药,是能够把你身上原来的银蝶蛊彻底的清除干净,还有一些特产,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刀亚说着把他手里拿着的包袱递给我们。银蝶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当初被人写的是什么蛊。根据墨蓝在我脑海中流过的记忆,我知道银蝶蛊是一种细如粉末的蛊虫,它最大的功效就是能替人守财护宝,甚至还能聚敛财富。以前在蛮荒很多土司的家里很喜欢养这种蛊虫。银蝶蛊的制作方法是:选用黑面蝶、蝎子、壁虎、蚯蚓等二十七种毒虫,然后丢弃一块二两重的银块,放于瓦盆中,用石灰混合泥土封紧,然后埋在人流密集的大道上的十字路口,经八十一天(也说七十二天),取出存于香炉中,成为银蝶蛊。凡是饲养银蝶蛊的人家,都坚信银蝶蛊是有灵性的,既能使饲养者后世昌平,世代富贵,也能防御盗贼,但是有一点儿就是饲养者必须每年以五十岁阴年卯时出生的老人血祭祀,否则银蝶蛊则会作祟。若是饲养者不能按时供给,则要将其转嫁出去,曰“嫁女蝶”,方法是用百日小孩烧过的裹身布、鲤鱼尾(鲤鱼能暂时压抑蛊)、茱萸叶、金制蝴蝶(代表银蝶蛊),放在路上,有看到的但又不明中间玄机的人就会拿走。十四日之后就是这人的死期。这时我才想起了在出洞的时候曾经碰过箱子里的金条,没错,我就是在那时中的蛊。“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被太平天国时代翼王诅咒的寨子,不知道刀亚寨领可知道附近有没有这样的村寨?”墨蓝问道。“没错,我们就是当年被诅咒的寨子,不知道两位是怎么知道的?”身后传来霍巴大祭师的声音。墨蓝把在西夏从陵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拿出了翼王的手书。霍巴大祭师听完浑身颤抖,哆嗦着接过书信,看完就丢弃到了一边,然后仰天长叹。“那可太好了,我们村子百年来一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们这次来算是把我们给解救了。”刀亚高兴的说,然后转身招呼寨子里的人,不一会儿,四周聚集了很多苗民,当大家听说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后,顿时人群沸腾起来,不少年长的老人跪在我们面前,一个劲的叩首,我和墨蓝慌忙把他们都扶起来。然后刀亚告诉了我们整个事情的经过。百年前,当时翼王石达开的部队退据到这个寨子附近的山上,当时部队来的很隐秘,直到几日后才有上山砍柴的人发现,回来以后告诉了当时寨子里的人,当时有很多人去看希奇,因为这里太封闭了,很少见到有人来,后来来了一个走货郎的人,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迅速告诉了官兵,结果当天晚上,整个山头被官兵团团围住,撕杀声,惨呼声整整延续了三天三夜,后来官兵放火,大火遍布了整个山峦,火势蔓延到寨子里来,烧死了不少人,连当时的大祭师也被烧死,后来官兵退了以后,有人大着胆子上山察看,发现整个山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被烧成焦碳的四肢、躯干漫山遍野都是。当时由于尸体无人收敛,后来就造成了瘟疫,附近寨子里死了不少人,当时刀亚祖先所在寨子因为祭师也死在那场大火中,所以寨子里的人一筹莫展,因为当时的祭师不仅有占卜求神的职能,更肩负着巫医的责任。这个时候,村子里来一个汉人,他当时非常热心的诊治患了瘟疫的病人,大家非常感激,结果过了不久,这些人都好了,汉人也离开了,临走时留下了一封书信,说等到再一次灾难来临的时候才能拆启,汉人走了没多久,以前被他治愈好的人突然浑身开始溃烂,而且传染到其他人身上。大家慌忙拆开那个汉人留下的书信,才发觉这是一个骗局。原来那个汉人也是太平军的人,当时被围困的是翼王的一支部队,翼王觉得自己打天下就是为了这些贫苦的人,可是他们还要出卖自己,恼羞成怒之下就命这个人假冒医生,来给寨子里的人下诅咒。但是这个人到了以后,了解到实际情况和原来的有出入,并不是这个寨子里的人直接告密,但是翼王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于是就下了较轻的诅咒。他在信中说道,当时下的诅咒是让寨子里的人永远不能在太阳下生存,以行尸的身份只能活在月光下。而且永世不失生命的本能,让其一直活着受罪。我听后不禁大惊,那我现在眼前的这些人只能是百年以上的活化石了。我看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果然和在路上我们见到的人有很大不同,苗族在现代一般只在重大节日才穿传统服装,但是在百年前,苗人很喜欢繁琐的装饰,只是到了后来受汉化太深,逐渐简化,但是我眼前这些人穿的衣服,一个个花团锦簇,根本就是古代人的装束。可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些人,比如刀亚看上去没有那么怪异呢。刀亚接着说道,也是我们寨子里的福气,后来过了很久,村子里又来了一个走游的祭师,他帮助村子里一些恢复了正常生活,但是这个祭师说,他只能帮助那些阳气比较盛的人度过危难,但是救不了太多的人,但是他帮村子占卜过,说每隔一代,就会有贵人相助,延续他的法术,就这样村子才一直延续下去。我恍然大悟,我看了一眼墨蓝,只见她仍然眉头紧缩,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困绕着她。众人逐渐散去,这时候天已经靠近黄昏了,一想到要和这么多的活化石生活在一起,我心里冷不丁的觉得很悚然。我和墨蓝回到屋子里,墨蓝仍然一言不发,坐在桌子前沉思,嘴里嘟囔着:“不对,不对,可是。”我坐在对面看着墨蓝,烛光摇弋着,照映着墨蓝白皙的面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皓月的流目半眯着,,淡抹的红唇娇艳欲滴,娇美的脸上显出一种媚态,我看的几乎醉了,心里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我把凳子往旁边挪挪,坐在一边,手托着下巴,欣赏起她的侧面来。室内冷入冰窖,但是丝毫也不能退却我心头的热意。夜晚山里的风很大,凛冽的寒风从残破的窗户吹进来,支离破碎的窗纸,风一吹就随意的漂浮在空中,窗棂像是在无奈的紧紧拉住。月寒如冰,冷彻肌肤,月光如柔软的绸缎从屋外飘进来,游荡在屋内,冷冷的,一片凄惶惶。“不对,肯定不对。”突然墨蓝说道。我吓的手一松,一头栽到桌子上。就在我栽下的这一刻,我下垂的眼角余光突然从裂开的窗棂看到外面有道惨白的茫点,我小心的抬起头,装做不经意的用余光斜瞥着,这才发现有双眼睛在黑夜里幽幽的盯着我,眼睛映出寒森森的光芒,阴冷而诡异,刚才的茫点就是眼白,然后眼光一闪,就消失了。我用肘轻轻捣捣墨蓝。“哪会有这么准的预示,每代都会有人来。你干吗,想占便宜。”墨蓝错会我的意。我顿时气结,很想再一次栽死。但是我又不能说明,以免惊动屋外的人。我疾冲向前,已来到了门边,向前一伸手,拉开屋门,站到院子里,发现四周除了院内的枯树在张牙舞爪的撕裂着,院内没有任何动静。“你刚才说什么?”我走进屋,看见墨蓝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说我觉得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每一代都有祭师来?”墨蓝说道。“是呀,虽然巫术很神奇,但是也不可能每一代都恰恰有人来解救他们,而且时间算的那么准。”我说道。“那问题在哪呢?”“对了,会不会是有人在外面听说了这件事,觉得很有挑战性,想来试试,结果就——”说完我也觉得这话根本站不住脚。“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初来救的人,历代都有传人,所以来了。”我接着说道。“是有这种可能,那按这样推算,难道这个霍巴大祭师,也是,也是这个人的传人。”墨蓝皱着眉头说道。“有可能,再说我们来的时候刀亚也没有介绍霍巴大祭师是哪里的,可是听他的名字,很像是苗姓。”我推翻了墨蓝的猜测。“名字是可以改的,但是问题是为什么当初不说明呢?”“现在眼前的问题是百年行尸为什么会死呢?不是说好永世不灭吗?”“对,你说的没错,我觉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霍巴大祭师,也许只有找他才能问个明白。”“可是他知道翼王的宝藏吗,要是知道了他会说吗?”我不是贪财,我只是始终觉得如果不能找到宝藏,就难消我中蛊之恨。我发誓找到这些宝藏后,都要狠狠的踹上几脚,吐上吐沫,然后再带走。“走,现在就去找霍巴大祭师。”墨蓝站起来坚定的说。我俩趁着夜色,出了院子,才发现村里很热闹,田头村巷人影憧憧,看来刀亚说的不错,只有到了晚上,才是这个寨子的复活。一路上我老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回身了好几次,可是什么也没看到,我告诉了墨蓝,墨蓝也留意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我们来到霍巴大祭师的竹楼,敲敲门,没有回应,我轻轻一推,门开了,进屋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人,正想走开,突然墨蓝拉着我,走到土坛前,要往下拜。“这是白巫术的祭坛,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祭拜,这叫“谢食礼”,平时晚上练功前也要祭拜,以企求增加灵气,我很久没有见过了,你也拜一拜吧。”墨蓝说完就跪下了。我正准备跪下,忽然墨蓝身子摇摆了几下,沉沉欲坠,我慌忙扶住她。“怎么了墨蓝,不是跪拜也要这么投入吧。”“奇怪,我怎么感觉到很强的和我体内相抗的气息,难道是黑巫,可是不可能呀,我白天明明没事。”我一时紧张起来,向四周扫视着,没有任何动静,突然我发现墨蓝的眼睛死死盯住土坛,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我发现在土坛上有一个小黑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个青黑色的斑点,我把头凑到跟前,一股淡微的臭气呼入我的鼻孔,我用手摸了摸,黑点没有掉,反而从四周尘土落下了不少,黑点暴露的更大了。臭味更明显了。我使劲用手擦拭着土坛,慢慢的黑斑越来越大了,越来越臭的气息在空气中肆虐,我身上的寒气不禁从脊梁骨上升起。终于全部显露出来了。那是一条沾满黑血已经霉变的胳膊,上面长满了青青的长毛。第一卷 第十七章鬼奴藤青墨蓝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也觉得事情越来越怪异了,在白巫术里是不可能有这么邪异的东西,我也知道墨蓝的吃惊是在于自己一向敬若神明的祭坛里居然有这样的发现。墨蓝浑身哆哆嗦嗦,我一把抱住她,说真的,我倒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我觉得自己也有点惧意。“咯吱”一声,只见供桌后面的土坛裂开了一道缝隙,我急忙抱起墨蓝,闪身跃上竹楼上的横梁。土坛上的缝隙越露越大,尘土簌簌的扑落,只见土坛中间裂开了个大洞,从里面躬身走出一个人,从背影上看,正是霍巴大祭师,我和墨蓝屏住呼吸,看到有人来了,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一些,这才想起怀里已是软玉温香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眯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这不是直销产品,自己想就够了,大家不用分享。)只见霍巴大祭师走出来以后,直起身子,转身在供桌上的香炉上转了一转,缝隙就合上了,然后他转身走出门外。我和墨蓝纵身跳了下来,然后按霍巴大祭师刚才的操作方式,转开香炉,果然缝隙又裂开了,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半人高的小洞。由外向里延伸着一层层小台阶,我和墨蓝对视了一眼,我当先沿着石阶走了下去。石阶是盘旋着的,我心里默数着,大约走了七十多步,才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