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走在最后面,静静地跟在徐易风身后,目光越过徐易风落在前方一对男女身上,女子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光彩熠熠的戒指,刚刚其他人都喊她“嫂子”,孟夏恻然,原来席浩泽也结婚了。她一直以为席浩泽会一直等下去,她有些失神地瞧着她,或许男人和女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怎么了羡慕人家了?”徐易风凝神看着她,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脸上的笑容似乎从来没有间断过。 孟夏似乎已经习惯了徐易风的冷嘲热讽。 她收回视线,没有说话。羡慕?她还真没有,感慨倒是真的。 徐易风沉下脸。 徐易风和席浩泽一行人去射击,孟夏坐在一旁的休息区,她淡淡地看着场上的焦灼的赛事,徐易风依旧出色,她扯扯嘴角,收回视线,一侧头目光与席浩泽妻子相遇时,两人皆是一愣。 初舞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你好,我叫韩初舞。” 她进来的时候就发觉了孟夏和徐易风之间阴阳怪气的。 孟夏弯弯嘴角,“孟夏。”她看着初舞,思绪快速的闪动,眼里莫名地闪过一丝情绪。 初舞对着孟夏幽深的眸子,眉眼一动,有些疑惑,刚刚她似乎在孟夏的眼里看到了怜悯的担忧? 席浩泽朝他们信步走过来,孟夏眉眼微微一蹙,“我先过去了。”她快速的对初舞说了一句,转身的一瞬,她听见背后传来沉沉的男声,似乎很温柔。 初舞语气中带着不可觉察的撒娇,“我不会,我没玩过。” “我教你。”席浩泽心事说道。 孟夏脚步一怔,心口突然涌起一股苦涩酸水。 徐易风定在他的面前,冷冷的扫了她一样,“孟夏——”他叫着她的名字,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伤,“我们赌一下,你要是赢了我,我就让你见乐乐。” 孟夏抬眼怔怔都看着他,眼眶一阵酸胀,慢慢地又低下头,她紧紧的攒住双手,骨节泛白。凭什么你说怎样就怎样? 徐易风看着她漂亮的侧脸忽而闪过一丝嘲讽,倔强又可怜,他心头一蛰。一瞬间,只见孟夏高高的仰起头,脸白的几乎透明,她认真地看着徐易风,嘴角轻动,“徐易风,你除了威胁还能会什么?”她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吐出来,听在徐易风的耳朵里却是沉沉的。 她嗤嗤一笑,手快速一甩,带着狠劲夺过他手里的枪,徐易风一时失神,孟夏看了眼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声音近乎平静,眼睛并没看他说道,“我这辈子早就下过最大的赌注了。还有什么不敢赌。”她把后半生输的一塌糊涂,她冲着他欣然一笑,“好啊,只是希望你这次能信守承诺。” 徐易风登时脸色就僵下来,一脸的阴霾。 你从来不知道为了拉近我们的距离,我拼命的练习又练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孟夏双手握着手枪,削弱的双肩坚强的撑起,一贯枪声有序想起。等到落幕的时候,场面的气氛瞬时有些凝滞。10发子弹打出了94环的成绩。席浩泽他们常年摸枪,枪法好准,不足为奇,可是孟夏打出这样的成绩倒是让他们都惊讶了。 孟夏扯下耳罩,嘴角冷冷的上扬,“徐易风,今天你会信守承诺了吧。我要见乐乐,立刻,马上。”她记得刚刚他的成绩是93环,一环之差。 片刻的沉默。 徐易风目光深邃看着射击板,嘴角一扬,“我要是不呢?”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办。 孟夏也不怒,嗤笑一声,倏地抬手把枪抵在他的胸口,喃喃道,“这要是把真枪该多好。人渣——”孟夏嘴唇轻轻一张一合,气息微微浮动。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徐易风脸色暗下来,冷声一嚷,“都他妈的给我滚开。” “孟——夏——”他狠戾地反握住她的手,凑在她的耳边,“我只问你一句,乐乐是谁的孩子?” 孟夏疼的眉头直皱,死咬着牙齿,坚决的吐出一句话,“您放心绝不是不您的。” “好!”徐易风挑着嘴角冷笑,目光狠绝,手微使力一甩,孟夏微微踉跄才站稳脚步。 “如你所愿。”徐易风留下四个字大步向前。 孟夏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的目的达到,终于掉头离开。 徐易风沉着脸,朝着出口走去,他的怒气已经盈满了满腔,她倒是真的拽了。席浩泽回来看到他一脸铁色,无奈的眉峰一动,“她人呢?” “早滚了。”徐易风沉着脸说道。 席浩泽摇摇头,“有些事想知道就好好问。”徐易风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淡定了。 “问什么,你以为我想再和她扯上关系。” “易风,难道你没发现孟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孟夏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自己的反常吗? “那又关我什么事?”徐易风眼里闪烁了一下,嗤笑一声,“我只关心那个孩子。” “我现在给陈叔叔打电话,你只要贡献你一根头发就好。” 徐易风不耐心地说道,“你管好你老婆就行,小心将来她和你急。”说完也不理会席浩泽径直离去。 ☆、15 徐易风一路疾驰,拐弯的时候,就看到前方一个身影,低垂着头,像个蜗牛一样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这里离公交站台步行过去大概要半个多小时,周围往来的出租车也稀少。 他在牵引中慢慢放慢速度。 早上来的时候,孟夏也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的,那会还不觉得累。这会儿,双腿真的有些酸涩的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她嘶嘶抽气,小脚趾被磨得传来一阵阵刺痛。 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在她身边停下,司机喊道,“小姐,走到车站还有一大段距离要打车吗?” 孟夏看看前方,已经走了一般的路程,她心一狠,转头冲着司机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司机没在说什么发动车子就走了。 孟夏弯下腰脱了鞋子一看,果然,雪白的袜子脚趾处已经染上了一片鲜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面纸熟练的包住。 徐易风看着那辆出租车停在她身边又呼啸而去,他细眯着双眼,眸光微深,怔怔地看着她蹲着身子不知在忙什么。 时间走得很慢,忽然间他就急速上前,孟夏半蹲着身子,侧过头,就对上了他的眼。一只脚踩在地上,手上的纸巾染着血迹,看上去实在有些不雅。 徐易风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孟夏也不甚在意,若是以前,她一定要竭力的维持自己形象,尤其在徐易风面前。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她慢慢的脱下袜子,脚上的泡在射击那会破的,这会儿血液干涸,布料硬硬地黏在皮上,一揭就扯着肉。孟夏紧锁着眉,眼一闭,一扯。 徐易风绷着脸,脸色越来越沉。 她用纸裹着脚趾,忙完之后,有条不紊的穿上鞋。 徐易风终于说话了,“上车。” 孟夏看着他,午后的阳光虚幻的晃动,她眯着眼睛,似乎觉得有些不真实。 徐易风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上车。” 孟夏咽了咽喉咙,耳朵轻轻一动,她以为刚刚那句是她幻听了,她盯着他的嘴角终于确定了,笑了笑,双眼闪过一丝讶然,“谢谢,不用麻烦。” 徐易风眸光一瞬就冷厉下来,孟夏扯扯嘴角,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不识好歹。”徐易风又堵了一口闷气,留下四个字绝尘而去。 孟夏笑笑,他是觉得自己可怜才要搭自己的吧?可惜,她现在真的是不识好歹,尤其是你徐易风给的好,她只觉得有些可笑。 天色渐晚,徐易风回到家中的时候,乐乐刚刚吃了感冒药睡着了。乐乐住的这间房在短短一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一切都充满了梦幻。 乐乐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安静的熟睡着。徐易风静静地看了半晌,身上的冷硬慢慢的柔软下来。 保姆轻轻敲门进来,“先生,东西都收拾好了。” 徐易风淡淡地“嗯”了一声,起身把乐乐抱在怀里。 乐乐因为换了地方,小身子扭了扭,模糊的睁开眼,看清是徐易风,软软地喊了一句,“叔叔。” 徐易风心口一顿,“乐乐,再睡一会,醒来叔叔有惊喜送给你。” 乐乐乖巧地点点头,又闭上眼。 司机老杨跟徐易风好些年了,乍一见徐易风怀里抱着个孩子眼睛蓦地睁大,怔怔的不可思议。 “去C大。” 上了车,徐易风依旧抱着孩子,乐乐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乐乐这孩子有些夹生,可是和徐易风竟然能相处的好,短短几日甚至有些依恋他,有时候人和人的之间的缘分的确很奇妙。 这时候生意渐渐少了,孟夏开始收拾,萧甲在一边神神叨叨的一直在讲着电话,从孟夏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她弓着腰,点着手里的钞票。忽然间,听到一声“妈妈”,这几天她的左耳时常出现幻听的现象。 “妈妈——”声音尖尖的带着不满。 孟夏慌乱的抬头,就看到一个粉团,叉着腰站在前方,皱着小脸。 孟夏忽然觉得眼睛一片酸涩,她快步冲过去,一把拥住乐乐,“乐乐,乐乐——”她不断的呢喃着。 “妈妈,我很生气,你的眼里只有钱,都没有我了。” 孟夏哭笑不得,她一把抱起乐乐,声音发颤,“我们回家。” “妈妈,我太重了,我自己走。” “今天就让妈妈抱抱我们乐乐。”孟夏浅笑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动让她的心满满的。抬眼的一瞬,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毕恭毕敬,“孟小姐,徐先生让我把这些东西送过来,这一袋是乐乐的药,里面都有详细的服用说明。” “麻烦您了。”孟夏客气的说道。 对方一愣,随即说道,“应该的。”老杨是退伍军人,从部队回来之后,就留在徐易风身边,司机与保镖于一体,对于孟夏和徐易风之间的事他也是了然的。是没想到昔日市长千金沦落到街头摆摊这地步,果真是世间无常。 “孟小姐,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您可以找我。” “杨叔叔,你还是叫我小夏吧。”孟夏释然的笑一笑,她以前为了见徐易风也没少烦老杨的。 老杨面色如常,只是一句,“孩子,都过去。” 孟夏点点头。 萧甲远远地看到乐乐,面色一喜,老远就喊道,“乐乐!”和老杨打了一个照面,他不动声色的瞥了老杨一眼,问着乐乐,“谁送你回来的啊?” “徐叔叔送我回来的,他还送给我许多玩具。”乐乐想到什么,转过头,伸着手指,“你看,叔叔还在那呢。” 孟夏“好,等下次妈妈谢谢叔叔。乐乐,我们先回家吧。” 萧甲撇过头,眼里闪着冷光盯着远处,一抬头对上老杨那双深沉的眼,他挑衅的吹了吹口哨。 徐易风深吸了一口烟,烟味使得嘴里微微发苦,天色发黑,他看不清前方的情形,他闭着眼里,直到车门震了一下。他吐出一个氤氲的烟圈,嗓子有些发干,“送到了?” 老杨点点头,面色犹豫,“先生,当年……” “回去吧。” 老杨没有在说什么。 这一晚,沉闷多日的气氛终于终结了。萧甲和乐乐去休息之后,孟夏和萧乙依旧留在饭桌上,一桌子的狼藉。 晚餐大家因为高兴,干了六罐啤酒。这时候两人的面颊都微微泛着红晕,萧乙酣畅地说道,“恭喜你,小夏。”解脱了。 孟夏眸光微微一闪,扯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只是太迟了。如果我早几年我能明白的话,没有那么执着,也许今天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萧乙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酒,罐子一摔,“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 孟夏静默一刻,抿嘴释然一笑,的确如此。 萧乙揉揉脸角,“中午的时候有个美女来找你,叫什么的,我想想——”她拍拍脑袋,“我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孟夏看着她纠结的样子,“别想了,她要是真有事还会来的。” “好像叫乔什么的。”萧乙顿顿道。 孟夏起身的动作一定,眉心一紧,淡淡的“喔”了一声。 “你认识?” 孟夏胸口有些发闷,“乙乙,你忘了,小时候你来我家玩,不是把她欺负的哭起来了。” 萧乙在记忆中慢慢搜罗着,过了半晌,她呀了一声,“是她呀。”顿了顿,“真是女大十八变。她小时候可丑了。” 孟夏不厚道地扑哧一笑。☆、16 清晨,C市依旧细雨连绵,天气阴沉沉的。雨滴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玻璃上一片朦胧,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气压低沉的让人呼吸都困难。 徐易风静坐在首位,周身散发着慑人的王者气场。 “徐总,这季的新品请您过目。”部门经理有些惴惴不安看着徐易风冷冽的脸。 徐易风淡淡地瞥了一眼, “啪”的一下重重的掷在桌上,“这些东西你们既然拿的出来。”他面色一沉,森冷一笑,语气凌冽毫不心软,“那么星城不适合你们。” 底下人个个面色灰败。 孙秘书捧着一沓文件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徐总,这是要签的文件。” 徐易风揉了揉眉心,眉眼处依稀可见疲惫的倦意,他禁闭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情绪。 昨夜他失眠了,他竟然梦到那一晚,醒来的时候,身上布满了细汗。年近30的他竟然还会做那样的梦,他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可一切他却清晰的记得,她后背的有一个心形的胎记,他来来回回摩挲了好久,就像在他心口落下来深印挥之不去。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他才沉声问道。 孙秘书面色不改,“还在跟进,对方说近几天会把资料递过来。” “尽快。”徐易风薄唇抿了抿吐出两个字。 “徐总,星城这次设计大赛入选决赛的作品已经都选出来了。”孙秘书有丝犹豫,想了想还是直接说了,“这幅作品好像是孟小姐的。” 徐易风拿过来细细一看,墨色的眼眸瞬间有一丝光芒在流动。 孟夏和萧乙刚刚到店里没多久,忙前忙后,高跟鞋敲打着地砖伴着一串清脆的响声,一个女孩子缓缓靠近,孟夏带着浅笑抬头看去。灰暗的天色,店里也没有开灯,乔奕琦静静地站在门口,孟夏看着她,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淡。 倒是萧乙先开的口,“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乔奕琦弯弯嘴角,“孟夏,能聊聊吗?” 萧乙侧过头勾勾嘴角,“小夏,我去叫我哥。” 等萧乙走后,孟夏默不做声搬了把折叠椅放到一边,“坐。” 孟夏靠近她时,问道一阵淡淡的清香味,很舒服。 乔奕琦没有动,依旧站在一边,红唇轻启,“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似是在追忆。 孟夏莞尔,呼了一口气,“你小学出国之后。” “是啊,这么多年都去了,那天晚上,我都没有认出你来。” 孟夏手一顿。 乔奕琦眉眼一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白。” 孟夏勉强扯笑,她已经没有什么优点了大抵只有这一副白皮囊。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孟夏觉得有些累,她已经不太适合这样的谈话了。说完这句两人都静默了,孟夏把饰品都挂出来,乔奕琦倏地眼前一亮,“咦,这几样东西款式很特别。在哪里定的?” 她拿起来指尖细细磨搓着。 “小东西而已,我找人做的。” 乔奕琦之间一顿,“原来如此。”顿了顿,声音有些怅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乔奕琦不是第一次见到孟夏制作的小东西了,小时候她嫉妒孟夏有个温柔大方的妈妈,现在依旧有惊羡的感觉,即使环境变了,孟夏的品味和才华还是没有变,她那琥珀色的眼眸里渐渐晕染开一丝苦涩。 门口传来一声柔柔的叫唤,“妈妈——”两个人回过头就看到,乐乐迷糊着眼,小手揉着眼睛,套着孟夏的大拖鞋站在那儿。孟夏无奈,这萧乙真是闲多了。 乔奕琦整个人有些僵硬,“孟夏,这孩子是你的?” 孟夏冲着乐乐招招手,乐乐过来就抱着她的大腿,这孩子一旦有外人,有很粘她,比如这会儿。 “乐乐,和阿姨打招呼。” 乐乐转动着糊着眼屎的双眼,“阿姨好,妈妈,我肚子好饿。” “去找乙乙阿姨。”孟夏轻轻地用手梳顺了她的头发。 乔奕琦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目光发怔地盯着那个小身影,她忽然睁大眼睛转身语气急促地问道,“你结婚了?” 孟夏沉默了一瞬,摇摇头轻笑道,“哪会有那么幸运。”她的运气早就用光了。 乔奕琦咬了咬唇角,心口的话还是没有问出来,这个孩子是谁的?她的心里沉重的像被塞满了石头一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孟夏点点头,看着她眼角的流逝的光彩。在爱情面前,先爱的那个人似乎总是很担心很彷徨。孟夏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放手了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比如她对徐易风。 “走了?”萧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孟夏回头,“干嘛把乐乐弄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她。”萧乙瞥瞥嘴,“她现在找你算个什么事,来探听你和她未婚夫的那些事,这女的从小就这样,自己不会去问啊。” “她是多虑了。” “人家是七窍玲珑心,自然心思多。孟叔倒下的时候,我可记得她爸得捞的好处最大,不是一下子跳到了市长了吗。你以为她能简单多少。” 萧乙心里想的话是这样的,能和徐疯子在一起的人,没有足够的火候能配吗。 孟夏一愣,擦完玻璃上的灰尘,声音轻轻的,“这些都和我有何关系,乙乙,就算我再气不过,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至少也要膈应死他们。”萧乙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最后结局还是改不了,何必浪费精力呢。好了,乙乙,我先送乐乐去上学。” 萧乙瞥瞥嘴,掩埋的那些过去真的能一世尘封吗? 下午店里的生意出奇的好,孟夏和萧乙有些顾不来。 “我给萧甲打了电话,这人又不知道死哪去了?手机一直关机。” 孟夏正伸手从玻璃柜台拿饰品,手背突然被玻璃划了一下蓦地一阵刺痛,天气明明很温暖,她却忽然感到涩涩发颤,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音,“乙乙,你哥什么时候出去的?” 萧乙皱着眉,鼻尖沁着细汗,想了下,“早上吧,你送乐乐上学之后。” 孟夏心里咯噔一下,头皮发麻,她担心的事会不会又发生了,“乙乙,你照顾店,我出去一下。” 孟夏说完,就朝门口跑去,地上留下了好几滴鲜红的血珠。 她连忙掏出电话,快速地摁动手指,电话响了许久,终于通了,“杨叔,我是小夏——”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小夏,我现在有事,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等一下——”孟夏慌乱的喊住,她死死的咬着唇角,“杨叔,徐易风是不是出事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对方默了一瞬,“没多大事。” 孟夏忽然打了个寒噤,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窟之中,心一下一下的沉下去。平静也许就此打破了,她一脸茫然。 老杨说给她回电话,一直到晚上九点还是没有。 孟夏和萧乙守在家里,饭桌上的菜依旧维持着原先的样子。萧乙眼圈发红,尽管她平日里对萧甲没少大呼小叫的,可兄妹还是兄妹,那种血缘关系是深藏骨髓的。 孟夏坐在一边,脸色苍白,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脸,呼了一口气,拿起电话,拇指刚刚触到电话,萧乙就一把夺过去,“不要管他,是生是死都和我们无关。” 孟夏安抚的拍拍萧乙的手,“没事的,我去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萧乙喊道。 孟夏一怔,随即笑笑,多年之前的那种无力感从脚底一丝一丝蔓延上来,“你不是说徐易风欠我的太多吗,总要还的。” 孟夏按键的速度有些慢,按到一半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两人俱是一惊,来电显示是穆泽。 穆泽刚刚收到消息,就知道坏了,想到这会儿她们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赶紧打来电话,“小夏,乙乙,你们先别急,易风没多大事。萧甲现在被拘留了,我已经和里边打过招呼了。” 乙乙拿过电话,一向坚强的她淌出了泪水,哽咽道,“穆泽,谢谢你。” 穆泽也头疼,这事已经惊动了徐家父母,无论怎么样,徐家人不会轻易放了萧甲的。可他必须先稳住孟夏和萧乙。 “你们今晚好好休息,替他准备一些换洗衣物,明天我带你们去看萧甲。”他尽量使他们安定下来。 穆泽到了医院的时候,徐父正和医生在交流。 穆泽无奈地抚了下额角,这萧甲也是够狠的,生生的把人徐易风一条胳膊给打的骨折了。不过也是,有多恨就有多狠。 徐易风右手打着石膏,脸上留下了好几道划痕。偌大的病房里,徐家和乔家的人都在,穆泽上前,“伯母,二姨。”两个妇人淡淡的朝他点点头,“阿泽来了啊。” 乔奕琦的母亲和穆泽的母亲是亲姐妹。 徐易风抬眼看到穆泽,他的脸色暗下来。“妈,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乔奕琦咬着唇角,恋恋不舍,乔母打趣道,“我这女儿可真是白养了。” 徐母怜爱的拉过她,“琦琦早些回去休息,这脸吓得都没血色了。” 长辈这么一说,乔奕琦自然会听,她犹豫地说道,“易风,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徐易风淡淡地点点头,穆泽有些薄凉的扯扯嘴角。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穆泽坐到一旁,看着他,先是开口,“这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徐易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 穆泽抿抿嘴角,“易风,打你的那个人不是一般的小混混——”穆泽眯着眼,顿了顿继续道,“他是孟夏的亲人。” 徐易风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忽的轻笑一声,“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穆泽在人前一向温文尔雅,此刻双眼浮出怒意,“放了他。” “你喜欢她?”徐易风突然问道。 穆泽听到他的问话没有丝毫诧异,“是,我是喜欢她。” 说完,他的心微微震动。 “你喜欢她什么?” 穆泽忽的轻笑,双眼闪着坚定的光芒,“她身上凡是你不喜欢的我统统喜欢。”你看见到的是她最美年华,我看见的却是最落魄的最卑微的她,可就是那样的她才让我放不下,丢不去。 徐易风没有说话,眉间凝结了一片阴霾。 穆泽勾勾嘴角,“易风,你从来就没有给过孟夏一丝机会,我希望今后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