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小秦以后可能会想,你就仗着我对你的那点莫名其妙的心疼! 哦不,错了,小秦,你-错-了。她还能仗着对你那点“你所不知道”的深切熟悉,你精神上的每个秘密,你肉体上的每个不可告人的小龌蹉…… 小秦才把她丢到副驾驶,他一落座驾驶位,她就爬过来跨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挨着他的脸。小姐姐,他门都没关好好不好! 小秦只得忒不耐烦地伸手“哐当”把门合上,对这赖皮个小东西不讲客气了,扯下她的帽子往旁边一摔,掌着她的脑袋,“你勾引谁呢!” 地方窄连空气都私密,她胆子更大了,哭着敢跟他对吼了,“就勾引你!” 小秦冷着脸看着她,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小秦抿抿唇,压住火,“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哭得抽,小秦之后回想肯定对自己的评价还是一个字,贱。他狠狠地用拇指去给她抹泪,脸蛋儿都搓红了。你让她哭又怎样?哭累了她总要歇口气的,可不就是小秦看得过不得…… “你,你做梦,会梦见我的……” 这是她舅舅的说辞,她记着了,打量只要是跟她睡过的都会梦见她,……啊呸,江爷就从来不做梦,人家养生法睡的可香甜了。 小秦又好气又好笑,在他眼里,这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看把帽子一喽,小娃娃头露出来,更幼。 “我梦见你捞灾啊,这会儿跟我闹,我真不认识你,” 看吧,小秦你还是好性儿,跟她越说多人话,她越不把你当人, 他稍微软一点,她就欺上去了,又抱着往他脸蛋儿上挨,“你会梦见我的,你不梦见我,就看看我吐血,保管你心疼死……” 越听越没谱,小秦心被她抓的无法。这是命,扭曲了时空又如何,烦就烦在扭的不干净,像例假来的最后那几天,裤底总有那么点红,要像习妖少一尚房那样抽的彻底,人家照样过快活日子,鬼了她秋子羞! “胡说,好好吐个什么血,……”连她挨着脸都无法去扯动开了,真的呢,一听“吐血”两个字,就揪心的疼……莫非我跟她……小秦注视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一时出神,细细回想,没这个女孩儿的影子啊,可是,这莫名其妙的一下更比一下的心疼何来? 她不耽误功夫,挨着不够,已经开始亲了, 小秦回过神,“你跟我父亲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严厉,不过小母螳螂早有准备,“他认识我姐姐,我姐姐胃癌死了,我这里也有……”她拉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好吧,这货已然从她舅舅那里学来真传,用病魔博怜爱, 小秦啊,她果真是你生生的一个孽障!刺激你一次不够,还得第二次! 胃癌…… 小秦心都快戳个窟窿了…… 以下,就任她为所欲为,小秦的心是麻的,一想到“吐血”,一想到“胃癌”,怎么就看着她眼睛都想红一圈儿,哪里还挪得动手搬得了腿, 小可怜亲他的嘴,那样贴心,知道他喜欢对舌尖的抚弄, 小可怜咬他闭着的眼睛,说出了他心底的话,“猜猜我写的哪个字,”她的手同时在后颈处的军装衣领里写着,一个“羞”, 小可怜自己坐了上来,那样自然,好像他们做了千万次,她还假嘛假地哭着哼,“我比以前嫩了,我要以后又老了,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还不是照样的要, 这话儿,小秦心里下句就接住了, 接住了后才会过来,为什么要这样接?接的这样无怨无悔…… 子羞重重的亲他,小屁股深深地往下面挤,小秦喘着气仰头靠在了椅背上,迷离看着眼前的小妖精,她捧着他的脸还在掉泪,“小秦,我的存折都还在你那里,这下,恐怕都没了……”咳,她在哭这? 总之,荒荒唐唐,虚虚实实,诡异又美妙,小秦真如同在梦中……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小秦中她的毒太深了,“犯贱”也就能在任何扭曲的时空折磨他,沦陷已数必然。 销魂的x爱一旦迷进去,理智的暂且抽离,那也只剩下全全然然的享受与沉醉了, 车震得逍遥, 车窗都是外面见不到里的, 又停在一个私密处, 谁又见到,此时立柱后站着一人,望着那车,淡静不语。 韩心见她出来良久肯定疑惑,出来时到处找了找,没见人影,向楼梯间走去,正好听见脚步声,向下一望,见到的就是小秦背着孩子下楼去了…… 好吧,这事儿权且留在心里吧。 ☆、156 那天,人真没有选出来。却也怪不到小母螳螂身上,虽然她把小秦生生勾出去鬼搞了一个多小时。 原因是江爷走了,他是“主选人”,他走了还闹鬼。 好似接到一个电话,江爷黑着脸就走了。 一进家门,江爷恨不得朝韦老仆那老肚子上踹一脚! “谁让你放他进来的!” 韦老仆差不多都跪下来了,“劳三爷他老要找您什么时候拦过,我怎么知道他进来拿着玉就走……” 好嘛,那块妺喜玉劳三爷不分青红皂白竟然趁他不在家抢了回去!……你说江蕊不气疯! 扭曲的时空只将子羞的成分挤了出来,一切轨迹照旧,江蕊自从劳三爷那里求得玉来,用各种法子养,今儿见到秋子羞才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玉就抢回去了?江蕊怎得不恨的咬牙! 江蕊气伤了心坐下来,轻轻喘,这是夺了他的最爱! “爷,劳三爷走之前说,您回来就去找他……”韦老仆小心翼翼递上一杯茶, 江蕊一拍桌子,“我自是要去找那老东西算账!”慢慢又眯起眼,拿出手机阴沉着脸按键,放在耳边注视着某个点,一眼阴毒, “三爷,是我,”江蕊的唇一弯就有妖气,不过此时看,甚是毒辣,虽然语气依旧柔和。 电话那头似乎嘚啵了阵儿, 江蕊唇弯不改,“您老当我是个闷葫芦,啥稀稀事儿都没见过?没听说过玉要用佛像养的,……”许是那边把话又截了去,江蕊停了声儿,依旧注视着那一点,阴沉浸毒, 不一会儿,笑了起来,笑意丝毫没抵达眼底,“那行,我倒要去见见这尊从莫高窟请回来的佛像到底神到啥样儿!” 电话挂了,韦老仆一直在一旁弯着腰小心看他家主子,江爷的恨意席卷着坏水都要漫溢出来…… 原来,劳三爷今日非要夺了妺喜玉去只因为他得了个信儿,雍和宫东珠大喇嘛亲从敦煌请回来一尊北凉佛像,稀世尊贵无比!劳三爷虽把玉过给了江蕊,可还不是时时牵念,故,怎么说也要沾了这佛气去。 却,那佛像轻易不得见呐,今日才在雍和宫落地,劳三爷夺了玉就赶过去,倒被东珠大喇嘛婉言谢绝了。说,佛有五日省,一定闭关养性。佛界五日即人界五月,所以大概也得五个月后再来拜膜,方为虔诚。 既如此说,劳三爷怎可违,不过好求歹求,叫东珠大喇嘛将妺喜玉与佛像摆在了一处儿,“我人不见,玉见天儿染染佛气,可得?”东珠大喇嘛念平日与他友好,答应了。 可这些跟江蕊说了,江蕊自是不信,只当劳三爷言而无信又夺了他的至爱去,不过江蕊有耐性,好,就听你的,五个月之后我跟你一同去雍和宫见玉!玉在,一切好说;玉不在,……几辈子的交情摊出来说也没用! 好吧,天机不可泄,这芸芸众生只知贪图享乐,凡人盘玉,如江蕊劳三爷之流;纵是有些小神气的秋子羞还不是沉迷私欲,想念小秦,夺回小秦……却,与此同时,谁人又知,那尊北凉佛像落地雍和宫之时,整个别扭着如麻花的时空“咔哒”动了下,似乎还原了一点点,……要不,小秦的心那疼?嘿嘿,好戏在后头,惊心动魄也在后头,不过享乐的人们无知无觉罢了。 且说秋子羞一来中南海已有三月,秦绪的想法,子羞还是要读书,不读书终是遗憾的人生。 这点,她舅舅也没反对,小指甲盖儿大人还是挺中肯人间教育,子羞的第一个生长阶段,因家境一般,她资质也一般,没有读上好学校。现如今,翻天覆地的变化,且不说想读啥样的学校没有,就是从底子来说,……怪胎,你是读过一遍书的吧,还本科,现在叫你回高中,您就不能争气些,正儿八经考个好大学叫我看看?当然,归根结底的原因,秋子臊还是想分她的心,这人间教育就像造七级浮屠,艰辛,坎坷。如若真能好好磨磨她,就把那麻将瘾戒了吧…… 咳,子臊不可谓不良苦用心鸟哇, 但是,谁又想,最后还是“麻将”的功劳叫她点头愿意重回校园。 你想,她是个爱读书的?体会过一遍的大苦,她怎的再去尝! 闹啊,就是不去。 她自是不敢跟舅舅去闹,可躲得起,闹就闹谁头上了?秦绪。 秦绪但凡一提“读书”,她不是哭就是几整天不见他,见一次又叫秦绪心疼一次,人也消瘦了,好像多重的心事…… 又逼不得,秦绪也为此忧愁,他到不是觉得子羞不爱读书,他更用怜惜她的心去想她,他以为子羞是自卑,失学了这么多年…… 韩心看在眼里。 自那次撞见了她与小秦的猫腻,韩心放进心里这件事却也没有多用心,不过对这个小姑娘多了一番见解,小姑娘,心挺大,父子都抓在手里…… 最近闹得基本上都是关于她读书的事儿,秦绪的愁本不该成为他的愁,就算叫他韩心分忧,韩心是有主意以及分寸的人,分忧的也应该是他职权范围之内的事,却,当秦绪一次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向他提起:听说你当年也是失学一段时间后又重返校园,不如你去劝劝子羞……好吧,韩心心里开始有了真正的烦厌,这事儿要速战速决了。 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事果断就应在他的“会抠人心”,韩心能稳稳妥妥走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裙带关系”,他老婆是“前公主”。却,怎的又不好好想想,“前公主”何央可是出了名的娇蛮任性,韩心又是如何将她牢牢拿住这么多年,……传闻,何央爱死韩心,为他自杀都有三次…… 且不说他的私事,就看看韩心怎么搞定秋子羞的吧, 只谈一次,只谈几句,秋子羞答应读书了,这就是厉害! 首长那话儿提起的第二天,韩心找到了秋子羞,还是那样稳静的微笑, “想不想读书,” “不想。” “想不想打麻将,” 子羞瞄着他, 他微垂下眼,食指轻轻敲了敲办公桌, “你去读书,我给你开个麻将室。” 哇靠!这跟喂她大麻有什么区别! 子羞灵魂都在颤抖,她的梦想就是“开麻将室”!! 他抬眼看她,条理清晰,用词准确, “麻将室,你的产业,我管理。 每周二、四两天放学后你可以去视察。 如果学业好,具体就是指考试考得好,有额外奖赏。” 好吧,韩心可不同于小秦,他更善于掌控人, 小秦当“办公室副主任”那会儿于她,更偏于服务, 韩心呢,于她,更偏于掌控, 韩心不想多费心在她身上,唯有“立规矩”最见效,这个心大的姑娘在韩心看来跟何央当年一样,都是不知足、缺乏管教, 管管就好了, 韩心不相信这个世上没有“规矩”管不下来的人,关键看,规矩是谁定,又是谁来管。韩心开始像小白鼠一样“管理”秋子羞了。 ☆、157 第二十章 开车送她上了一个月的学,韩心只要没有外事任务,亲自开车送。 秋子羞怕他咧,韩心从来不跟你瞪鼻子上眼,可就叫秋子羞怕进心里去。 “怎么现在才出来,”他看了看表,子羞插班进去读的高二,四点五十五放学,韩心一般五点准点在门口等着,今儿个足足晚了半个小时。 子羞上了后座儿,书包往旁边怏怏一放,小丫头像累极了,额头上还渗着汗,摊在后头座位闭上了眼,眉头也紧蹙着,嘴角抿着向下,像受了蛮大的委屈。 韩心等了会儿, “来,你坐前面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这么犟着也解决不了问题。” 子羞慢慢睁开眼,看着他,嘴巴开始慢慢撅起来,那眼睛都有点红了, 韩心也不说话,就扭着头看着她, 子羞开了车门下来坐到副驾驶, 韩心伸手抽出几张纸巾递她手上给她擦汗,却小丫头委屈已经憋不住,掉泪了。子羞也知道自己忒没用,三十多岁的人搞不赢几个小傲奸,当然主要还是她新来的,为了低调还是走的“助贫生”这条线进来的,人大附中,两类人占主导,要么有背景,要么真优秀,她两头儿不靠,现实里肯定得受点气。 因为又羞又憋屈,子羞捏着纸巾只知道低着头抹泪, 韩心看了她会儿,又抽出几张纸巾,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抹了抹她额头上的汗,不管泪只管汗,唇抿着,始终无话。 擦完,连她手里已经捏的稀烂的纸巾一同拿过来丢进纸篓里,又拿过水来,扭开盖儿,递她手上, 子羞还在掉泪, 他看了看车窗外,突然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子羞这时候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儿!” 他回头看她一眼,“你又不说,我只能去问老师。” 子羞急了,直摇头,本来默默掉下来的眼泪珠子晃荡,拉住他胳膊的手变成了抓,“不去,”别扭死, 韩心等着, 她抽抽巴巴地说了。 原来这学校里是有些欺生,说起来芝麻大点事儿,可看得出问题来。 早晨值日做清洁,韩心记得今儿轮到她,特意一早把她送过来。韩心手上有一套她完整的学校作息时间,包括哪天值日,哪天有课外活动。值日她扫第几组,擦不擦黑板,倒不倒垃圾;课外活动她参加哪些兴趣小组,韩心都清楚。秋子羞每天的“家联本”“家校通”,包括默书听写签字,都是韩心。 好吧,本来她一早规规矩矩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好了,早自习一来,班主任检查清洁卫生,发现她打扫的那一大组地上有几片纸屑,老师批评了她却不去说纸屑所属座位的那几位同学,原因很简单,这些孩子成绩都很优秀,他们是一早来参加了奥赛的集训班,进班回位后可能从抽屉里带下来一些纸屑却也都没留意。老师见他们学习时间紧,倒不怪他们,怪打扫的人不注意保洁。 这已然是一重委屈,接着,还火上浇油。 按规矩,一日擦黑板由当日值日的小组成员轮流每个课间擦,至于具体时间分工小组内成员协商,秋子羞本轮到第三节课下,却,第二节课下是个大课间,她同组的同学又全部是尖子生,被各个老师找去搞学习或当小助手,结果黑板没擦,第三节课又正好是最需要用大量黑板的几何课,数学老师很生气。 班主任得知这件事,中午追究下来,同组每个人都找到不在班的理由,那个本该第二节课下擦黑板的女生竟还是被班主任自己叫去做事,班主任也不好责怪,这下,唯有秋子羞是个闲的,生生按上了个“看事不做,游手好闲”的名声儿。 当天清洁做的这样不合格,全组成员罚做一周清洁。作为老师尚且戴“有色眼镜”,况,这些平常就自视甚高的孩子们,有意合起来排挤子羞。她长得好却成绩不妙,在这样一所名校反而受歧视。小孩子们把今天的错儿都算在了她头上,自然晚间做清洁时更指使她,子羞做了三个人的事。 说起来,秋子羞这会儿委屈也不是全为清洁这事,她毕竟本质上一个大人,以前还是个老师,教的也就是这半大点儿的孩子,学校那点腻歪她不知道?这都不是过不去的坎,做就多做点,老师偏心点就偏心点,她以前不也干过这种事儿? 她委屈的是,这些罪受得无聊,不来上学不啥都没有了?为啥要来遭罪!当然,这又怪得了谁,她贪那麻将室咩,也算活该。所以,她这会儿委屈其实也是跟她自己在较劲儿,流点猫尿也就好了的。 却,没想,韩心不依。 他还是下了车,子羞这会儿也不哭了,其实那别扭劲儿也过去了,她现在吓死,生怕韩心又去滋事。 韩心才不去滋事,人家一袭俊朗军装气度娴定地走进校园,子羞慌慌张张跟在后头,有人的时候低着头紧跟着,没人了,她就去拉他的军装后摆,“算了!” 韩心站定,回头看她,“那你就别哭啊,” 好吧,秋子羞算记住了,以后天大的委屈也别在他跟前哭哭啼啼! 子羞拉着他的衣摆恨不得去抱住他的后腰了,“我没哭了啊,我好了,” 他看她一眼,“好了,也是哭过。” 这话儿要叫外人听了,多感慨,我家姑娘只要是哭过,那掉几滴泪都得找回来的! 事实呢,韩心只是钉是钉铆是铆,规矩破了,就不是一言了之的事情了。 秋子羞的班主任,哦不,是此刻还留在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哪位见到这位气度非凡的“家长”不惊艳心嗔的,见多识广的会起疑,秋子羞到底什么来头?纯痴心的会时不时看看他,听他不紧不慢却也简洁清晰地传达他的意思,真是一种享受! 韩心是个不讲形式看重结果的,他最后的要求很明确,老师要就今天对秋子羞“不公正”的对待全班跟前指正,并向她道歉。 这下,谈到实际,老师眼中再慕恋的情绪也一消而散,这是个面子问题! 不给正面答复。 好吧,韩心明白了,看来这是个不清白的,道理说不通,那么下手段也就不叫轻易欺人了。 第二天,那位老师停职了。 这下,秋子羞知道韩心的心之狠、意之冷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人对事,只容两步,先礼后兵。第一步做到在理,如果行不通,到了第二步,那就只剩下极致决绝的不容情了。 ☆、158 自是那之后,虽也不得知秋子羞具体什么底,可谁也不招惹她了,老师们不亲不薄地待她,这些同学们呢,平平淡淡,学习生活也清静。 倒是秋子羞提出来不想坐车,生活空间太小,整日间两点一线:中南海-学校,她的“私人产业”麻将室还在建设里,秋子羞想扩大点自由度,自己上下学肯定要好些。 地铁很方便,可无论那头这边都得走几步路,韩心说,骑车吧,天气好的话,也权当运动了。 这主意好,韩心给她备下两辆自行车。靠中南海地铁口这头放一辆,人大附中地铁口那头放一辆,她每日车轨结合,想走走不骑车也行,落得劳逸结合。 起初几天,韩心还是跟了她几次,见她骑车平稳,坐地铁也不辛苦,也就渐渐放了手,当然遇风雨,或学校家里有特殊情况,还是去车接送。 这日因学校开家长会,韩心亲自来接。 许多学生都出校门来接自己的家长进去,韩心停好车本也不指望她会跑出来接自己,却没想子羞还是头几个冲了出来,过马路的时候韩心见她横冲直撞心都提了起来,微蹙起眉头。 子羞慌火火一上来,手里捏着一张卷子,不容他开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首先把卷子递到他跟前,“这分数算错了,不信你算算!” 韩心当即觉得好笑。她这样在乎分数也是自己逼的,除了今儿个有家长会,老师可能会提到这次考试,再,说过考得好有额外奖赏,韩心当然晓得这小小娘们儿一心一意眼巴巴瞅着什么呢。 却是不慌看试卷,一手轻轻指了指车窗外,“你就这么过马路的?” 子羞还一愣,你看卷子呀,扯那干嘛! 她直点卷子,意思你快看。 韩心几次不顾原则地就称过她的意?就望着她,一件件来。 子羞真是又怕他又气他,却也被制得死死。他不像小秦,天生欠你的;也不像秦绪,对你有愧心疼异常。他次次站在理字尖儿上,又全是本分行事,你个歪瓜裂枣扑不倒他! 子羞只得让步,“我以后小心过马路,左右看车,慢慢的。” 韩心这才看向试卷,子羞又来了精神,在他旁边嘚啵,“你看你看,还不是我做对她改错了,是分数加错了,这种错儿他们应该认……” 是的,她以前自己是当老师的,清楚这些,平常分数下来了卷面有问题,只有分数加错老师会认,其余诸如改错老师一般都算了,因为也考量到卷面的真实性。 韩心慢慢翻看着试卷, 子羞的用功他也看在眼里。子羞文科不错,特别英语很好,这点倒叫他纳闷,她背记英语单词句型很快,可背语文政治历史又差些。只能说对外语有天分。……呸!她的天分只有打麻将好伐!外语学十几年了,再还应付不了高中,她舅舅都要去撞墙! 理科那就惨不忍睹。 拿着的是张理化卷, 韩心还给她辅导啊,无奈资质是太差,做过几遍的题都错,有时候艰难了,韩心恨不能去敲敲她的脑袋,开窍呀! 还好,这次期中考试韩心捉到了百分之八十的题,题型反复训练,好容易得了这95分。150的卷子,95也才60大点儿,她斤斤计较的是,确实给她加错了10分,这要上到105,也就70分的水平了,她当然要说清楚! 韩心认这个账,说话算数, “明天周六,你作业做完了,我带你去麻将室看看。” 瞧小母螳螂笑的……啧啧,又得意又满足。 韩心淡笑地把试卷放回她手里,“你是想等我开完会出来一起走,还是自己先回去,”小母螳螂这会儿高兴着呢,身子往靠背上一靠,眼睛看着前边,“我先回去早点做作业。”劲头儿上来了咩。 韩心看她一眼,有时候又觉着这小姑娘憨傻憨傻的,不像心那样大的孩子……打开车门进去开会了。 话说子羞回班上清好书包下来推车准备先回去,骑几步路就发现了问题,颠啊颠的, 在路口她停了一下的,发现后胎可能有点消气,不过一想,就这点路程,都已经骑出学校了,多挨一下,也能勉强骑到地铁口,就又坐上去想抢个“勉强”, 却, 注意力都到后轮上了,她才骑上去,头还往后歪着看,……“啪啪!”两声响闷的喇叭声惊得秋子羞心一缩!立即回头,却大惊失色,已是难以掌握平衡,连车带人摔在了地上! 迎面过来的这辆军用吉普其实也没错,它正常转弯,却没想一拐过来,就望见了这倒霉孩子骑个车还头往后扭,按喇叭急刹!幸亏车速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子羞摔得腰疼屁股疼,自行车的脚踏板还划破了她的脚踝,手肘处也是擦伤。要按以往,这娇气包估计眼圈都要红一转儿,可现在,心情好撒,嫩肉都变死肉了,她疼的龇牙却还能坚持站起来……“扑通”又坐了回去! 好嘛,可不是因为娇气,因为,抬头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两人, 秋子羞恨不得往旁边那下水管道里爬! 权小整,权小准。 ☆、159 权小整蹲了下来,“怎么样,”权小准一直站着车边。 秋子羞脑壳恨不得揣进衣服兜儿里,不说话。小整伸出手去扶她,她如受惊的小白兔一缩一蜷,小整都觉着好笑,至于吓成这样? 至于,怎么不至于!望见这俩儿,特别是权小准,子羞心都在抖!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怕啊,他拿住她的手,一刀刀往下割……子羞想着一股腥甜都往上涌…… “啊!”小整突然将她抱起,没想,这小女孩儿反应真大,剧烈反抗!“放开放开!”都招路人眼光了。 小整见到她脚踝的伤口了,小丫头怎么能不管,饶是她怎么扳坚决把她带上了车。 小准一声不吭,她骑的是个折叠小自行车,折起来后放到了车后,上了驾驶位。 车后,小丫头还在闹, 哭啊,就是要下车,他哥抱着她直安抚,见他上来,把书包丢给他,“要命。看看里面有没有联系方式。” 小准这时候似乎带点轻笑,可能也是觉着小丫头忒能闹,她那样别扭个样子把头仰着也不知是她不想看他们,还是不想叫他们看见她,总之,这么个姿势还哭得伤心死,不难受啊? 书包里有卷子, 秋子羞…… 小准轻轻把名字念出来,……竟是心头猛地一落空!…… 小整听见,好像也轻蹙了下眉头, 小整不觉好好去看了看小姑娘, 小准却是好像突然间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拿着那张试卷,指尖隐隐地轻颤,只看着上面写着的“秋子羞”出神…… “啪啪”路边儿车辆的喇叭声惊动了二人,那一瞬间的魔力消散,兄弟两都没有把各自的情绪显现出来,疑惑隐在各自心里,手边儿上的事还要做。 小整继续安抚她,“别怕,我们只是想送你去医院,” 这时候前边的小准找着一只手机,翻开一看,里面就一只电话号码,名称,韩心。 小准微蹙了下眉头,重名儿吧, 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接起,显然那边对这个电话也有设定,接起是谁也没废话,直接问,“回去了么,在地铁上?”声音虽小却也清淡,好像那边在开会…… “对不起,是秋子羞的家长么,” 哪想小准这边一出声儿,韩心也是一愣,已经起身不顾老师的眼光走出教室,“是的,你是谁?” “您孩子骑车摔倒了,我们准备将她送去北军总看看,你方便马上过去么。”小准声音也冷静,看一眼他哥,他哥还在安抚小姑娘,小准却是不敢看她一眼!…… 没想,那边却说, “你们现在在哪儿?” “**路口,” “她伤得重么,” “不重,脚踝手肘有点磕伤,”小准迅速只瞟了伤着那两点,竟如针般一样刺痛。 “那好,谢谢您,不用您送她去医院了,我马山过来。”说完,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权小准却再没多大心思去想这个家长怎的这样口气淡静干脆。心,一点点地掐着疼。小准默着脸把手机、试卷放回书包,书包放在副驾驶上,终像胸口闷着一口气般靠在了椅背上,眼睛看着前方,“她的家长说马上过来接她,我们就在这里等。”再没有出声,细细体会着这突如其来深痛般的心悸……是的,莫名其妙至极,可是,又仿若一种认命,叫小准连疑惑的力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疼,很疼……耳边,听着哥哥小声哄着她,她嘤嘤有时抽气的哭声,小准心酸的眼睛仿佛也要通红…… 对面驶来一辆车,小准忙稳住心神,没想,下车走过来真是韩心! 韩心看见坐在车里的权小整权小准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回复稳定, 小整已经打开后车门,微笑,“这么巧,不好意思吓着她了,我们拐弯儿,她扭着头往后看……” “她后车胎没气了。”小准说了一句,他刚才把车拿上来时注意到了。 子羞一见韩心那就是救星! 韩心还站在车外,她扭着身子双手已经抬起要他抱,韩心倾身进来抱住她,看她哭得小嘴小脸都是红通儿的,拇指抹了下她的泪,“很疼?” 子羞就是紧搂着他的脖子哭得更厉害,韩心只有把她抱出来,走一边几步,背对着车里两人,低头问,“是不是很疼,”声音很轻, 子羞点头, “哪里疼?是不是伤口,”韩心仔细看了看伤口都是擦伤,不深, 好半天,这小小娘们儿囔了一声,“屁股疼,” 韩心咬唇,不禁又觉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去医院揉揉就好了,” “不去医院,”她又犟, “不去医院首长看了得了?” “那就不让他看见,”她还不耐烦地揪着他的军装衣领一耸,还在哭,这时候逞能了, 韩心还不知道她的心思?这要首长晓得她伤着了,明天得叫她出来?那她就是断了骨头也要忍着滴。 韩心想也没大事,要不人家打电话来不会同意就在这里等他,早往医院送了。 回身向车里的二人微笑着点点头,“没大事,不要紧,我送她去医院看看就行了,不耽误你们事儿了,你们去吧。” 侧过来时,子羞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更是不敢露面, 小整点点头,微笑,“没事就好,需要的话,联系我们。” “好。”韩心点头抱着她就要往自己车里走,小丫头好像哼了声,“我的车,” 韩心说,“算了,” 小整下车将她的书包放在后座儿,最后看一眼那小姑娘,小姑娘坐副驾上还低着头…… 当晚,新华门门口传进话来,有人送来一辆自行车,说是给子羞的。 还是那辆,后车胎气已经打满。 ☆、160 手肘、脚踝上的伤都好处理,可她说屁股疼也是实实在在的,车里,韩心只能叫她把裤子脱了趴在他腿上,仔细看看,果真柔嫩,那心形的小屁股蛋儿上淤青了一大块,幸而车上也有红花油,韩心只有抹在手上给她轻轻揉。 着实都没有歪念,因为,同时他们还做着一件叫他们更不得有歪念的事情。 信她的洋邪吧,这是怕秦绪晓得她伤了惦念,于是想着在车上就把伤口处理了,她倒激挂着一件事,我作业还没做完呢!于是就现出这样个怪景儿: 他坐在驾驶位上,她光着下半身趴在他腿上,上半身支在副驾位上做作业,他还给她揉屁股。不光揉,还得指导这个小笨脑子做数学作业。 想了半天,那条辅助线韩心在心里都默念百变了,她还没看出来! 你知道,一个聪明人跟脑子笨的人相处得要多么强大的耐心,这道题他教过她,现在就是图形倒了个儿,她怎么就不长记性? 咳,韩心大人也要息怒,这也怪不得她,这跟她的脑子构造有关系,她是一只螳螂,形象思维本来就不发达,她能耐着性儿跟您这挖心抠肺地动脑筋想就不错了! 韩心看着表呢,十几分钟过去了,她还在咬笔, 这一看,韩心有点不淡定,跟她说过多少遍,不要咬笔头,多脏!她就是不改。 韩心觉着这小姑娘对一些坏毛病十分冥顽不灵,给了教训都不改。就说这咬笔,韩心是下过手段的。你喜欢咬是吧,好,我要你咬个够。那次也是在车里,韩心什么事都不做,拿来一盒子笔,你就给我坐着咬,把这一盒子笔都给我咬遍,不咬完咱不回家! 好吧,她真哭了咧,嘴巴直讨饶,“我再也不咬了……”边哭还在咬,不敢停,韩心冷冷看着哩。 好吧,这次教训管了三天,就三天!韩心都佩服她,不记得嘴巴都咬麻那滋味儿了? 韩心想着突然有点来气,嗯,这是从未有过,他的耐心是超级好,怎么这会儿见她咬笔、半天想不出来一道题,就硬是觉着心浮气躁?……不觉揉屁股的手重了点, “哎哟!”小小娘们儿一叫,她还回头看他,“轻点儿,”眉头微蹙,好像他活该伺候好她, 韩心眉心一刺,手,竟然捏了下那淤青! “疼!”小母螳螂差点跳起来! 她那剧烈一抽搐,一下把韩心惊醒,却没有立即去哄,韩心合上眼头靠在了椅背上,眉头微蹙,手搭在她屁股上却是没动, 子羞疼的难过,待那劲儿缓过去,发现他一直也没动静,遂又扭头去看他……又去拉他的手放在自己屁股蛋儿上轻轻地揉……她是怕他,却又不是那种怕,啧,说不出来,反正韩心冷着脸跟她耗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绝对耗不过他,他比自己有决心有毅力多了,在她跟前,子羞容易讨饶……不过,接触着,像这种时刻,她又不怕他,她敢去拉回他的手,也许她又是参透,韩心不会真扔下她不管…… 是的,韩心不会扔下她不管,他是秦绪的办公室主任,主持首长的一切事务,包括家务事,而她,是首长最大的家务事。伺候?韩心心中冷笑,可不就是伺候,他一个大校,现在坐车里跟个小姑娘边揉屁股边还要教她做题……韩心沉下心,这一切,付出多少,将后来都要回来的…… 慢慢睁开眼,跟着她的手腕又开始轻轻地揉,她满意了,像没发生刚才那事儿,又回去想题,又咬笔……韩心终是见不得,轻哼了一声,“又咬?”子羞还是怕他的,赶紧的像条件反射把笔拿好。她这种反应韩心还是满意的,又倾身捞过试卷翻了个个儿,又在上面点了点,也没吭声,子羞愣了下,突然笑起来,“知道了!”望着他笑,像朵漂亮的小花儿。刷刷刷开始做。韩心又将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给她轻轻揉,一时只听见子羞笔尖划在卷子上的声音…… 第二天,韩心兑现承诺准备带她去看看那麻将室,却,接到一个电话,临时改变了路线,开去了雍和宫。……咳,秋子羞终是与这个麻将室无缘,知道在哪儿,甚至韩心也大致跟她描述了样子,可,生生没见到哇…… 也就是这一天早上,秋子臊一醒来就觉着不对劲儿,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却,怎么总有种大祸临头之感! 能叫他在人世间有这样不好预感的除了那怪胎还有谁能给他招祸? 于是,小指甲盖儿大人这次防范于未然,打通了关闭多时与小母螳螂的“心灵感应”, 一打开就是些乱七八糟,秋子臊头疼! 什么该去麻将室怎么又来了这庙里,怨念啊……嗯?小指甲盖儿大人一激灵,庙?!哪个庙! 正专心探着,突然就听见小母螳螂一声尖叫,“舅舅!!” 秋子臊幸而早作准备将金螳螂已然抱在手里,当即隐身寻着那声儿而去!…… 去了,秋子臊就陷入万千悔恨之中! 也不是恨去了那地儿,而是,为什么带上了金螳螂!!! 生生弄丢了金螳螂第二次! ☆、161 这出戏如果咱们非要安个标题,就叫“什么都听舅舅的”。 是的,完全是两个舅舅的戏咩, 江蕊是韩心的舅舅,他打电话跟韩心说,我在雍和宫养着的那玉出关了,你把那小姑娘带来一下,就帮个小忙,叫她帮我取出来,我们这都是些老手老脸,她嫩,也污不了佛气。 韩心一向对这亲家舅舅也尊重也冷淡,他很少找自己办事儿,所以但凡他提出什么请求,韩心能给他办也都办了。那玉,包括他想叫秋子羞帮他养玉,江蕊也跟他提起过,这会儿也不是个大事儿,就是借子羞的手把玉从佛像上取下来,韩心想,帮就帮吧,也就绕个道儿先去了雍和宫。 秋子羞一见又来这晦气庙里,……如若平常,她还瘆得慌,就是在这儿,她把个时空弄扭了。现在,她又还幼了这么年少,一切好容易也都顺咯,她才不想又招这庙里出个啥变故。 可是,韩心带她来都来了,且,就一心激挂着一会儿去麻将室,所以,怕的心思倒淡了,只怨念浮躁地想快办快完! 竟是又遇见江蕊。 子羞不怕他,一听,又是妺喜玉的事儿,子羞不但不怕,她自己都觉着好笑了,这江爷养玉养得这样痴,她着实从来不反感,因为他们一样的人呀,她对麻将还不是这样痴……所以,她忒理解她江爷爷。这事儿,她由心愿意帮他。 江蕊站在大殿外门廊好声儿跟她说,“好姑娘,您干净,劳烦您进去帮我把玉取出来,记得放手心儿里,我们就不进去污着你和玉了……” 这些,子羞以前早听他嘱咐一千遍了,知道怎么取出来他最满意,微笑着点点头。不过,看见大殿里头挺阴森,她还得独自走到后头去,子羞有点害怕,“我,……叫韩心陪我进去,” 韩心淡静站在更圈外,本对这些就了了,不想参合, 江蕊只能回头看了看韩心,“咳,小姑娘胆小,不敢进去,……这样吧,你陪她进去,可千万别靠近那佛像,让她自己过去取……”又是千嘱咐万叮咛,生怕玷污了他那块宝贝! 韩心心里好笑却也不叫舅舅为难,进去跟在了小姑娘身后。 子羞往里走,时不时还回头看韩心,韩心不信这些,自是走的坦然淡定。 走到里面,果然见到一尊佛龛,纯金, 佛龛里端坐一尊佛,竟是阿閦佛佛像, 佛像好看死了,不男不女,面皮粉嫩。衣着轻薄,很多的褶皱,繁密的花瓣一样。佩戴的饰物繁复奢华,脚串、手串、板带、项链、发箍。白玉、水晶、玛瑙、琥珀、蜜蜡、琉璃、红珊瑚、绿松石、青金石……美不可言! 这小母螳螂竟也是个不尊佛的,她一眼就望见佛像莲花宝座旁放着的妺喜玉,高兴着呢,拜都不拜佛,就像那玉本是她的,伸手就过去拿, 却! 当子羞的手刚要碰到玉,惊天骇地的事情发生了! 站在她有点远距离的韩心惊大了眼!那尊佛像,……活了?!!他竟然伸出右手去抓子羞的手!! 韩心心惊的完全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下意识就冲过去拽住了子羞的另一只胳膊,就听见子羞一声凄厉的尖叫,“舅舅!!!” 余下,……如在梦中…… 韩心见到一个滟波的人影抱着一只金螳螂出现在子羞身旁,子羞直喊他舅舅,韩心定睛一看,确实是她舅舅秋子臊,却那般虚虚实实的模样,如水影如月光…… 想她舅舅这般模样出现应该可以解决问题,却,子臊一望见阿閦佛!……竟是全身僵愣在那里不得动弹!眼神只注视着佛之右手,更确切,那只小指甲! 且,更叫子羞慌神惊痴了心的是!舅舅本就滟滟如波,这会儿,僵愣在那里,更是身形越来越淡,仿若渐渐就要消失不见……子羞大骇大伤!完全激发了她的惧意与痴心犟意!……“叫你害我舅舅!”竟是突发神力狠劲向那尊佛像的脸庞扇过去!! 莫说被子臊的突然出现强烈反弹倒在地上的韩心,就是虽僵愣在那里却眼耳神意全在她身上的子臊,都是不可置信! 这,这太逆佛了! 小母螳螂怒气大伤,霸气大发,竟是生生一狠嘴巴子将佛扇下了莲花宝座! 这下好,好似天崩地裂,又好似隐隐听见扭曲着的东西在吱呀嘎达回还!…… 转眼间,子臊怀里抱着的金螳螂竟从他怀里滚落了下去,正好滚到韩心身侧,叫爷俩儿大惊失色的场景出现了! 整个大殿阵阵抖动欲塌的同时,眼见着,那只金螳螂竟慢慢融化进韩心的身体里!接着,韩心的身体也慢慢像滟波舅舅一样潋潋滟滟,柔滟清淡,慢慢,慢慢,消失不见…… 子羞把佛扇倒了,子臊已经能动,赶紧敛魂收魄,却仅仅赶在金螳螂和韩心消失前收回四成,也就是说,他的三成魂魄寄在金螳螂里融进了韩心气血中! 韩心消失的同时,大殿中一阵电光石火,接着,影像乱飞,如那叽喳麻雀飞滚而过爷俩儿的耳畔!……大约历时七八分钟,正好是他们将时空扭曲后这七八个月时间的所有影像,如时光碎片通通集聚,凝结,一个水滴,最后爆裂,又是四分五裂,破碎如金银纸屑,纷纷淡去,消逝得无影无踪…… 一切归于平静, 子臊爷俩儿呆坐在了明黄蒲团上, 面前,还是那桌儿罗汉菜, 再看秋子羞……还是扭曲时空前的模样! 竟是, 又回到江蕊带他们来雍和宫吃罗汉菜的那一晚! 子臊甚至手边儿还端着要喝起的那杯茶…… 好吧,扭着如麻花的时空硬是生生被小母螳螂一巴掌逆佛,扇还鸟原!! ☆、162 爷俩儿都很郁闷。搞过一回的事情现如今再搞一回,也不惊奇鸟,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子臊还是把茶水递到唇边喝了一口,再去看小母螳螂,她撅着个嘴还是像个怏鸡子哀怨地坐那儿。子臊心里大叹一口气,得!至少这样邪乎来邪乎去,她也搞习惯鸟,不那样一惊一乍,免得我更头疼! 秋子羞晓得自己又变还了原,没了那等的青春年少她自然沮丧,不过,一想不用再去上那劳什子学没得去受一些气,又舒心了些,但是一想,好好一个“私人产业麻将室”面儿都没见就灰飞烟灭鸟,自然又更郁闷。 江蕊出去了,这扭曲了七八个月的时空在他这儿就是出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还是领进来一个小喇嘛哦,肯定不是老母螳螂那“一念”了,普通孩子,就是很干净,佛理悟的深奥又晦涩。子臊置之事外,不理。子羞呢,任江爷爷盘,叫她与那孩子握握手,她就握;叫她给那孩子摸摸头,她就把脑袋伸出去。 好吧,一番吃饱喝足,外加免费赠送“一段扭曲时空的旅程”,爷俩儿快天亮的时候被送回了家。 子羞还算懂事,知道金螳螂丢了,舅舅肯定大烦心,回来后几乖喏,给舅舅打来一盆热水,蹲着,老实巴交地给舅舅脱鞋,然后给他泡脚,软软的手还在上面捏啊捏的。 子臊见她这样,也领了她一番孝心,“好了,舅舅自己泡,过来坐着吧。” 子羞乖乖端来小板凳坐在舅舅腿边,想偎着舅舅,又怕。舅舅拍了拍腿,她偎过来趴在舅舅腿上, 子臊轻轻拍着她的背, “子羞,这次不怪你,是舅舅大意了……” 子臊心里轻轻咬牙,那老母螳螂真是贪得无厌至极,什么东西都敢拿来做“念”。其实那尊阿閦佛的北凉佛像跟之前的小佛一样,都是老母螳螂投放人间集聚香火的“一念”,本身并无可怕,不过要命的是它造的像是阿閦佛!那可是小指甲盖儿大人的“正宗主佛”哩!所以,当时秋子臊会被惊定在那里不得动弹。 “金螳螂丢了可怎么办,”小母螳螂也知道着急,舅舅以前说,这玩意儿离了身可是要灰飞烟灭滴。 子臊这倒散淡了些,毕竟他还是收回了四成魂魄,有三成在外头,而且还是寄存在一个凡人体内,倒无大碍。 “找的回来的,不过就是要再琢磨琢磨怎么把金螳螂弄出来……”舅舅小蹙起眉头, 其实,金螳螂当时那种情况会融进韩心身体里也不奇怪,当时子羞发了神力,扭曲的时空又在像齿轮回旋般嘎达还原,可想,多大的气场啊!那金螳螂本是这小母螳螂的本尊,你看她那性儿,本就是个恃强凌弱的主儿,那等境地,金螳螂本身也受到了惊吓,它不往全场最弱的凡人身上躲还往哪儿去?所以,欺到韩心体内了。 你以为它躲进去对韩心好啊?这是个多贪的主儿,它不把你韩心最好的精气神儿一点点吸肚子里它得得罢休!所以子臊只惟愿这个叫韩心的是个清心寡欲的主儿,近段儿切莫行房事,否则总不举也蛮伤自尊哩。 难办的不是找着韩心这个人,难办的是找着后怎么把金螳螂“诱”出来。 这次完全不是外力所迫,是金螳螂自己受了惊躲进那人身体里,……是的,你以为金螳螂是个死物啊,那可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灵物!极致的敏感哩。当然只有秋子羞去“诱”,那就是她自己,一样的怪里怪气,又孬又欺负人。可具体怎么个“诱”法,小指甲盖儿大人暂时还没琢磨出来,首先他得精心养一段时间,用七成魂魄的神力将昨儿发生的“惊天动地”再掩了……咳,所以说,这哪里是这小畜生来护他,完全就是他专门下界来给她擦屁股滴! 这一想,子臊又有些怨怼地看向腿上趴着的人儿,却,小人儿已经眯着了。眯着了眉头都是轻蹙着的。与她“心灵相通”还开着呢,又是一些叫子臊心烦的无聊话,什么削尖倒瓜子脸没有了,青春美少女没有了,麻将室没有了……子臊一烦,把心灵相通又关了,终于,世界安静了,子臊舒心地叹了口气,继续泡脚。 ☆、163 想想凌晨四五点睡的,八点就被手机吵醒,秋子羞的口气自然不好,“谁呀,” 好吧,你可知她这两个不耐烦的“谁呀”被对方人听到,是何等心情! 真正一月*天,手机不离手,想起来就打,自己行动还受限,心里时时像被豹的利爪在抓,……小秦眼睛框红一圈! 他半天不说话,秋子羞眼睛也懒得睁一下看是谁,嘟囔着,“不说话我挂了啊……” “我十一点到首都机场,你不来接我就甭想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挂了。语气沉,却,似乎有哽咽。 秋子羞闭着眼睛的,突然一睁,忙看手机,小秦!!……哎呦我滴妈咧,你看她一下爬起来,披头散发的,就往回打,可,再也打不通了,他关机了。 那头的小秦,一挂断电话就关了机,重重倒在床上,手里捏着手机放在额头闭上了眼,眼角,似乎有湿润…… 他知道她肯定会往回打, 可是,这会儿不敢听那手机铃声, 听一声就好像又回到那天,只一声,就再没有了,没有了……撕心裂肺…… 这头,秋子羞自是不敢耽搁,起来漱洗穿衣服,几乖巧喏,还给她舅舅买回来了早点,才开车去了首都机场。 她到的时候还没到十一点,就在出口的一根立柱旁边站着,天儿还是冬天咩,她笼着军大衣,包裹着大围巾,两手带着手套还揣进大衣荷包里,长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扎的较高。默默期盼地看着出口。 大厅有钟,已经十一点过五分了,还没见人影,子羞开始原地跺跺脚,微仰着头往里瞧,怎么还没到…… 其实,十点半小秦已经到了。他跟随南京军区一架军用邮政专机抵达,当时南京空军那边的王毅是说给他安排一架直升机,小秦说算了,还要等,就跟眼前这架快要起飞的邮政专机走。王毅还纳闷,小秦这是急赶着回北京干嘛…… 赶着回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