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说就这么说,真有什么事儿能求到她头上? 席间,李勋的老婆徐慧说他家苗苗今年读初三,在外校,想让子羞帮忙跟老师说说多照顾照顾。 这是事儿吗?以李勋的背景他家孩子上哪个学校哪个学校的领导心里会没有数儿? 由头罢鸟,这就是李勋的贼了,怎么能叫乔气觉得是他欠了自己人情?怎么样,也得扯平。你知道,乔气有事想到你,由你出力这是合该给了你多大的面子。 可是秋子羞不懂这些,她还以为真要自己帮忙,那个感恩戴德心喏恨不得一下就报出来,当即就打电话给了外校的书记,孩子哪个班叫什么一准儿全嘱托了。咳,乔气一旁看了心里多无奈,傻子羞哦…… 乔气和李勋去楼上阳台看花鸟去了,秋子羞跟徐慧去了苗苗房间聊孩子的成绩,她再怎么说也是英语老师,还是有些建设性建议滴。 坐在苗苗的小床上,子羞翻着苗苗的外语试卷,样子真的很认真, 说实话,徐慧一直就很喜欢子羞,随着自己老公的不断高升,接触的官太也不少,连她自己也是官太一枚,但是秋子羞是她接触过的最纯良的一个,性子温,又不拿架子。 实在没忍住,徐慧拉住了子羞的手, “子羞,”秋子羞看向她,这女人似乎欲言又止,终是开了口,“别怪嫂子多事儿啊,乔气,是不是这段时间经常上北京?” 子羞笑着老实点点头,“嗯,爸妈才调过去,那边事儿多。” 女人抿抿嘴,小声儿,又说了一遍,“别怪嫂子多事儿,多留意一下,……魏夕荷回来了,”却这时候男人们从楼上下来喊她们了,徐慧赶忙闭嘴起身,似乎还有些不自在,“我们在苗苗房里呢,子羞在看苗苗的卷子,……” 之后,秋子羞确实也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因为,这娘们儿压根不晓得谁是魏夕荷! ☆、45 第七章 小母螳螂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如果让她知道魏夕荷是乔气现在艳闻圈子里流传最红火的女人……她那本就不发达的“情欲腺”会,会忍不住滴! 当然,一来她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姓魏的女人,再,现在她哪有一点心思放在他人身上?全是自己怎么恢复鲜嫩身呢。可是,……咳,秋子羞终是拜了林黛玉作帮主,整日里跟她一个样哭哭啼啼不停。怎么了?舅舅带她回黄石了,找了那山清水秀无污染的地方,老林子里鸟都不拉屎,但,没用,真的没用,秋子臊使尽手段,没用。 小母螳螂日日以泪洗面也阻止不了身体的持续衰老,不仅皮肤啊,内脏器官也在老化,吃不得,动不得,一个星期过去了,秋子羞坐轮椅了。 夕阳里,老林子的美景徜徉江山如画,枯藤下,惨喏,秋子羞少妇面老妇身坐在轮椅上泪流成河,……秋子臊立在前方山腰儿上,面对夕阳,沉思许久…… 回头看了眼秋子羞,又在哭,抽着抽着抬手抹抹泪,看着可怜至极。 秋子臊沉了口气转身向她走去, “看来,只能回北京试试了。” 秋子羞抬头看他,秋子臊也看她。脖子以上那张脸何其鲜嫩,女人才过三十,享过男人的滋润,才刚熟又未熟透,是种美妙的风情。 秋子羞装怜弱那是一绝,可现在绝对真情实感,更是能往绝色上迈步,有些女人美的不是容貌,是神态,“要被那些人逮住了怎么办,我们当时是发誓再不踏进北京城一步的,你的工作也是他们调动的……” 秋子臊摆手又摇摇头,蹲了下来,手搭在她的腿上拍了拍, “调动这事儿都不是问题了,我坐牢了,也没了军籍。子羞,舅舅这是跟你说实话,以前老不敢去北京,确实想着我这职位。咳,这到了人间才知道,没个一官半职还真过不好日子……”这话从小指甲盖儿大人嘴里说出来几讽刺喏,看看这个人间!“再就是,你。当时也是太小,才十三岁就被他们糟蹋了,这要大点儿,不是这么年幼,这事儿也好说,哪个晓得人间这奸幼会是重罪?……”这话从小指甲盖儿大人嘴里说出来几稀奇哦,难道天上奸幼是常事儿?“算了,违背一次誓言就违背一次吧,虽然你舅舅活了这几亿年从来不食言……”好吧,这才是“以前不回北京”的根本原因!小指甲盖儿大人品行再不好,可从来说一不二,无论对佛对神对鬼对人,说出去的话决不收回来! 看着舅舅满眼沧桑,秋子羞也不哭了,她只在琢磨,几亿年?舅舅是比化石还狠的妖精咧……嘿嘿,要是秋子臊现在打开探听秋子羞内心的“探心术”,肯定又得气死!妖精?你自个儿是个不中用的妖精,还把人人想成跟你一样低等!我安慰你都把你往“神仙”上抬,你倒好,就把你舅舅往最埋汰的地方踩…… 别说小指甲盖儿大人老早就堵了听她内心声音的“探心术”,因为着实听不得,听多了就想把这货掐死!饶是再大度的神,跟单细胞动物处久了也会疯。 “回北京吧,咱们还是得在紫禁城附近找房子,你多吸吸那金贵气,再让那老北京城的权力厚底子气熏熏,看有没有好转。” 秋子羞这一晚上都没哭了,因为有了心理安慰,信任她舅舅呗,舅舅活了几亿年了都,总有办法还她青春美貌滴!嗯,相信舅舅。 ☆、46 现如今的北京城早已不是秋子臊那时候还长在阿閦佛小指甲上时鸟瞰人间时的北京城了。 有些猪开始重新在山里放养了,但是它们长大之后,眼神稍稍有点像野猪的,二百克猪肉就敢卖五百块钱。 有些茶开始走俏了,他才带着子羞下凡来的时候生产的普洱茶七子饼随便能卖到好几万。 顾景舟一把泥壶,如果传承清楚,也随便卖到二三十万。 八国联军抢走的东西慢慢坐飞机回来了,再抢一次中国人的钱,一把唐朝古琴的价格,在唐朝的时候,够买一个县城了…… 好吧,现如今,偌大个北京城基本被炒得只剩钱味儿了,很现实,这爷俩儿在京城过日子很紧巴。 必须在离紫禁城最近的胡同租房子!租金老贵啊,那么一小间,一月几千,一平米单价算下来跟武汉“金都汉宫”厕所一个价。且因为离故宫近,形象工程蛮重要,总有那个国际友人来参观,这个领导来慰问……对了,秋子臊一家就摊上这事儿咯。 面子工程越粉饰的地儿居委会配套工作做得越细致,秋子臊这家新搬来的租户没出三天就被居委会“关注”到了。如何不被关注?几照业喏。她舅舅好像也无业,一天到晚穿个我们还在猫耳洞打美国鬼子滴时候穿的旧军装,推着像得了白血病的她出门晒太阳。 一打听,这大姑娘确实得了绝症,虽然她舅舅也没明说是啥病,不过看这姑娘脸皮子白的,身上又包的严严实实……估计是白血病。 既然是来京求医,明显看着生活拮据,怎么还租这贵的房子咧?舅舅叹气呐,我屋里这老姑娘就迷个清宫戏,喜欢死紫禁城,这都是快没了的人鸟,就算再节省还是要圆她一个心愿撒……说的那些老婆子潸然泪下。 秋子羞更潸然泪下,揭开包着的衣裳她的身体不比这些老婆子体面!虽然舅舅一再安慰这才来几天撒,多吸几天多吸几天。 好了,这天午后,太阳像瘟鸡子怏妥妥滴,蛮适合秋子臊推着她去紫禁城。天天买门票进去也不现实,就沿着那高红的老城墙根儿慢慢走,秋子羞就慢慢吸…… 却,才把老姑娘推出门,在四合院大门口就被红袖章老婆子队伍团团围住,慌忙说,“别走别走!等一会儿大领导要过来看你们!” 大领导? 在如此险象环生的权贵世界,秋子臊爷俩儿觉得还是有几远躲几远比较好!秋子臊推着轮椅连连道谢,“谢谢组织关怀,谢谢领导关怀,谢谢大妈关怀……”人恨不得要站在轮椅上一个滑翔一起飞出去……可是,为时晚矣为时晚矣啊! 一辆辆低调小轿开进来鸟! 央视新闻采访车也开进来鸟! 秋子臊爷俩儿这才发现整个胡同都被“戒严”鸟,敢情这是大妈们生生给他爷俩儿滴一个“大惊喜”咩! 大妈们还在耳旁滔滔不绝, “您们家儿这下有福了!知道这谁吗,权禹上将!军委副主席!哦,对了,如果不出意外,人家下个月就是一把手啦!……咱们这是个“双拥示范胡同”,您家儿不还是军属么,上级领导扒拉扒拉在咱这个胡同“困难家庭”里您家最突出,所以安排首长在“双拥日”里就上门慰问您家了!这下多好,权禹慰问过,媒体再一铺张,不说社会各界跟您家姑娘捐款,就是官方也不得置之不理呀,您就可着姑娘往好里去吧!……” 秋子臊脸都是白的! “谁,谁说我家是军属了?” “不是军属您总穿着老军装,退伍很多年了吧,您看着还真年轻呀……” 这时候,秋子臊恨不得咬死自己了。穿这老旧的玩意儿是秋子臊皮肤特别嫩,这老军装柔坨,他穿的最舒服!好了,这下竟然为此招来狼了!! ☆、47 真不知秋子羞这娘们儿是福薄还是德厚,这遭儿招来的这位可厉害了!狼王!狼首! 权禹是个犀利冷艳的主儿,俺们这里倒不是单指长相,当然人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是性情,是经历,是他人生的主色调。 先说背景。 有些不可思议,按咱们国家这政体,拔尖儿的首脑家中再难出另一个拔尖儿的脑首,为啥?权力巅峰的人并不期许自家后代再荡在风口浪尖的权力中心,该沉淀一下了,当然这样也是为了避嫌,免得有“世袭”的嫌疑。 权禹这背景算出挑儿了的,他外公即元孝和,上个世纪中期曾任我军统帅,虽然时间较短,时任三年半就因突发脑溢血过世。当然这也可说打了个擦边球,他不是元孝和的嫡孙,外孙老观念里不算家里人。 再说说他的个性。 强硬有之,圆滑有之。少言,稳重。有些喜怒无常,不可捉摸。当然这些都是亲近人的谨慎观感。准元首的个性下面人还是不要妄加揣测比较好。 权禹今年整四十有五,夫人金铃在《解放军报》任文字版副主编。 有两子。 长子权小整,并非他亲生,乃权禹叔伯家过继给他。年二十八,现在总参谋部办公厅。妻子饶蔚,在教育部。 次子权小准,亲生。年二十二。现在兰州军区作战部队。 这样一个登临顶峰的人物,他的家庭状况当然不能再成为隐私,虽然不至于像西方社会元首的家庭如封面人物人尽皆知,但起码这些,部队里的人不可能不了解。 可惜秋子臊离开部队已经一年有余,且,他一直处于基层,对上层权力的变更也无能为力得知。 秋子臊根本就不记得权禹了,事实上,秋子臊本心就是想呆在较基层的干部层面,天高皇帝远,他想为善为恶都可有作为。所以当日他只知糟蹋秋子羞的那几位背景硬,被“欺负”得“发誓不准进京”后肯定也再不想与之有任何交集,于是只认了脸,具体叫啥名都没记清楚。 权禹权禹,喊名儿他没有任何概念,但是,当这位看上去比想象中年轻、洒脱亲切的准元首在下面人簇拥下向他家遭罪的轮椅上的秋子羞走来时……十七八年了哇,当年中间最冷艳的一位,容颜基本没什么变化,……你说叫秋子臊不惊吓得…… 老姑娘秋子羞是不认得他,甭说名字,就是样貌都不记得了。 那一夜,她为人形的初夜,被几个成年男子折腾的死去活来,……说惨点,疼的没功夫记模样;说二儿点,小母螳螂本来“情欲腺”就不够先进,对男色真没兴趣!懒得记模样。 他已经走过来了,秋子臊实在无法,他不知道这位狼王还记不记得自己或者他家小母螳螂,反正尽量遮掩吧,他弯下腰把搭在子羞身上的外套拉起一点,悄声对她说,“把脸遮住。” 老姑娘也挺紧张,她通过舅舅的反应已然察觉出不对劲!绝对听舅舅滴撒,外套拉拉拉,遮着脸只剩下两只眼睛了。她这举动旁人看来倒无妨,这老姑娘给人的印象就是羞怯至极,跟人说话都不抬头滴。如此大场面这样像个孩子一样的举动反而挺符合她一贯作风。 “首长,这是我们社区的一位租户,他的外甥女身染重病……” 像个干部的人殷切地为首长介绍,首长淡笑一抬眼看过来……姐姐们,首长也是血雨腥风权力圈子泡大滴好不好,你说该有多好的记性啊!再,那一夜,该是权禹一生中何其“乌黑”的一夜!…… 怎么会忘了秋子臊, 怎么会忘了秋子羞!…… 叫首长震惊不已的是,十七八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无赖舅舅”怎么还是这样年轻?岁月呢,不在这样的人渣身上留下痕迹么! 权禹脸色未变,却,彼此一个眼神,……秋子臊心里有数儿,咳,人没忘了你…… “您好,”首长主动把手递过来,你怎能避?秋子臊把手递了过去……他这模样在秋子羞眼里看来舅舅是多么无奈,却,在首长眼里,是多么无赖…… “您好您好,”咱是个小老百姓,怎么样问候也应该比大人物要double。 “您外甥女……” “她……” 特别搞人的一幕出现鸟! 明明晓得这坐在轮椅上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就是……权禹,何其人物啊,面对曾经那荒厉的一夜竟然……不敢看秋子羞,起码,不敢轻易去看她,有障碍。……于是,权禹想要个缓冲,他问“您外甥女……”这是留着话尾巴叫秋子臊接茬呢, 却,秋子臊就装糊涂,他就不接!反正小母螳螂把脸蛋子已经遮好了,他日也不用再见。 所以这微妙的一瞬已然叫权禹对秋子臊其人更厌恶,连带着,对秋子羞那长存的“愧疚”也消逝一些。唇微弯,依旧是淡笑大度的模样,却眼底已冷,转头终是直接面对当年那仅十三的幼女…… “你好,我已经听说了你的情况……”手伸了过去…… ☆、48 你说秋子羞也算公务人员,这大个领导要和她握手她敢躲么!手怯怯地伸出去…… 哪知这一握住啊!惊天地泣鬼神的感受卷着铺盖蜂拥而至! 为何? 秋子羞真真切切感受到浑身上下真气逆流,翻江倒海,肤质更是充满胀裂感,就仿若那老死的皮肤要恢复生机!!乖乖隆滴隆,秋子羞一下抬眼,遮着脸的衣裳都滑了下去,手更是捉着准元首的手不放了! 贪! 真是太贪! 贪得都不掩饰一下,秋子羞太渴望这样浑身上下焕发生机时的感受!那是一种极致愉悦的,精神振奋的,幻境如画的……好吧,随她怎么白活儿,告诉大家,感觉就是类似吸毒,这一碰上,体会到无比美无比美的滋味,算至此贪恋上鸟! 这下好,她这边美得仙仙欲飘,可把权禹一时搞愣不好办了好不好! 一眼还是认出她来, 比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此时的她肯定还是有变化。不过,眉眼间的“态”,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儿,说痴不痴,说嗔不嗔,……说实话,那一夜叫他们疯狂的哪里只是那具鲜嫩的身体,更不能自已的是,她处于其间时销魂的“态”!女人美不美,媚不媚,有时候真不全在五官,在一种媚死人的神态,而且还要发之于不自觉中,……特别叫人着迷…… 想多了,却不能失态,权禹想巧妙地把手抽回来,淡笑依旧,“你好……” 秋子羞就是不放手!! 那如痴如醉的模样从眼神里流泻出来……如果在房中,没有多少男人扛得住好不好…… 她在享受什么?难道…… 秋子臊一惊!! 忙看向权禹! 原来…… 秋子臊心中真是一千万个感慨, 母螳螂在佛界赖以生存的是吸附最无上佛的真气,那是极致顶尖的,才养得起它, 现如今,小母螳螂下界为人,她赖以生存的难道不就是人世间最有权势人的真气么,也需要最顶尖的那位,养她,越养越肥水灵…… 权禹是那个马上就要迈向权力巅峰的人物,这个人间,本时段,只有他,能养她,养得好她。 这么说吧, 小母螳螂“对事不对人”,“挑权力不挑人”, 权禹上位,她依赖他, 权禹下野之日,就是秋子羞“另择他人”的时候……宝座上的人,才是她真正的“养生丸”…… 秋子臊懂了,秋子臊也忧了,眼光放远放宽放久,可想,哪日若是谁对她起了贪念,岂不是非要“谋权篡位”才能“够格”养她?……当然,这忧,秋子臊一时又放下心来,一来得亏带着她来到的是这个民主的现代社会,如果任意一个“世袭王权社会”,这小娘们儿非惹得血流成河不可!再,最主要,这“养活”她的秘诀谁又会知道呢?所以也一定要提醒这孽障,她生存的秘诀一定不能为外人所知,否则,那可是要酿大祸滴! 当然,当务之急是要拉开这贪货的手,再这么握下去,小母螳螂除了“白血病”的莫无须有,还非按个老花痴的名声。 还有,秋子臊脑子动得超快,今儿个一定要把这位权禹留住私聊!非得要他隔三差五就来亲近亲近秋子羞,咱不说一定用他这会儿就下个大力把秋子羞“养”成个幼虫,起码,你得叫她回复三十岁的身体机能吧! 咳,可怜我们这人间的“帝王级”人物鸟,在秋子羞这里,也就是个“养生丸”的作用鸟。 ☆、49 秋子臊几乎是把她的手扯开的,“子羞!”还小吼了一声儿。秋子羞看向舅舅,那眼神儿里哦,不可思议,乞求,不想放手,都有。 秋子臊安慰地看了看她,那意思,舅舅知道。 扯开了子羞的手,秋子臊并未放开权禹的手反而紧紧握住,人是微笑着的,眼睛盯着他,“首长,子羞快死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声音极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幸而这时候首长上前与他爷俩握手,身旁那些个马屁精都在一步之外,仅仅给他做介绍的那个基层干部也在子羞这一侧。不过秋子臊还是冒了险的,基层干部稍一伸头就能见到他这一刻的眼神,或者,听到他说的话儿。 可是,不能不冒险。权禹何等的人物,只要一离开这个小院儿,秋子臊带着秋子羞再到哪里去“求见”他?这一刻,一定要留住他! 一听这话,……权禹沉沉地看着他一会儿。这个男人狡诈有之,无赖更甚!权禹想,无论当年亦或此刻,都不是怕他,却完全是自己做错了事,无论如何,他的外甥女只有十三岁,被自己,糟蹋了。 权禹轻轻点点头,也是完美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在秋子臊看来极其冷漠,这是权术大神们都会拥有的“微笑”。 “您家现在生活还好吧,” “还好还好,谢谢政府关心照顾……” 场面上的事儿,场面上的话儿,都得做完,做给这些围观的人们看圆满了呐。 “他家有些实际的困难可能想趁这个机会跟我反映一下,这人太多,你处理一下。”权禹对自己的办公室主任何干吩咐了一下, “首长,这样的人您顾不过来的……”何干其实也甚觉诧异,首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往视察探望都有过类似情形,群众一见到大首长就以为“直面包青天”,告御状、诉疾苦的都有,通常下面会有人专门做这项工作,首长大可不必亲自接见。 “没事,去安排吧。”首长这次却态度执意,何干猜想可能与他即将上位有关,首长有意竖这个典型?说过,上意不可揣,执行就行了。 执行力果然强。不一会儿,清场得这样无痕。 此时,秋子臊不足二十平见方的小屋里,只剩下三人。屋外都是首长的工作人员,连社区里的干部们也都被请到了小四合院外。 秋子羞坐在轮椅上完全不掩饰期盼地望着他,突然,伸出一手,就是想再握住他的意思。 “子羞,”秋子臊蹙着眉头又喊了声儿她,多少这声儿里带点无奈, 你望着这老姑娘不高兴地低下头。贪不贪!此刻的秋子羞哪还跟你讲羞怯?她就贪刚才那一瞬的快感,她还想体会…… 爷俩儿这交流权禹看在眼里,她这到底生的什么病,看上去怎么这样憔悴……无论如何,出于良心,权禹也是关心的。 这时候听见秋子臊叹了口气,权禹将放在秋子羞身上的视线移向了他,眼中刚染起的一点关切马上消散而去, “子羞这是心病,您知道精神上的疾病比身体上的疾病更难以医治。这孩子自年少那一遭儿,心理上就没健康过,自杀过好几次……”秋子羞都看向舅舅!这,这扯些啥呢! 秋子臊却看向她,眼神温柔如水,真的,子羞被舅舅这一刻的眼神都震住了!感觉好像要腻在这样的温暖与疼爱里…… “我家子羞本可以像个正常女子,结婚、生子,可背负着那样的精神负担如何‘正常’下去,……好容易碰见一个她喜欢的,跟您一样,是个军人,好上了,却被抛弃了……首长,”秋子臊正色看向权禹,“实话跟您说,子羞已经抑郁患癌,她今儿愿意亲近您,我看是您跟抛弃她那人有三分像。今日我秋子臊在此,别的一概不求,只求您这段儿多来看看子羞,叫她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心里多少有个安慰……” 秋子臊这一说,秋子羞听了,满意了。无论她舅舅怎么编,目的她是听明白了,只要还能经常见到这个给她奇妙感受的人,多握握他的手,其余,舅舅说什么,对她而言都是放屁。 却,这字字句句听在权禹耳朵里,何其剐心! 你的一时之快,毫无疑问,毁了一个女孩儿一辈子! ☆、50 “舅舅,我一握住他的手全身就……”多么激动哇!真难得,一贯淑女的秋子羞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指手画脚的。 秋子臊老神仙般了然于心地听她呱呱呱,也不插嘴,有时还点点头。 等她呱呱完,秋子臊看向她, “子羞,这人可是你的救命良药,以后你仰赖他的还有许多。权禹马上就要上位,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可算是目前这个人间最金贵的人,你跟他多接触接触,对身体是好,但不能太贪,不能得意忘了形,特别是把自己身体的秘密或感受告诉了他,这都是很危险的。”秋子臊想到那个“谋权篡位”的忧,嘱咐道。 秋子羞连连点头。 接下来,一连数天,权禹都会来此四合小院,首长自有首长的“于心不忍”,也就成全了秋子臊的“一概不求,只此一求。” 就算两三天来一次,也算频频到访了,元首没事儿老往这地儿驾临,多不正常呀,于是,轻车简行,首长一般都是晚上来。 黑夜呀,你总能将一些光明正大的事儿濡染得鬼祟起来,权禹这本行善一事因为谨慎因为不张扬硬是被这黑夜搞得像“偷摸”一般。 其实,来一趟,坐在这简陋的小屋里,与秋子羞“无言相对”……嘿嘿,这情形相当诡异。 权禹是觉着不自在滴。曾经再深刻的肉体交流,不说那是个多么邪恶的过往,一晃也过去十来年了,……跟她说什么呢? 看她,身体被包裹着严实,脸庞顶多算清秀,因为病容也憔悴了许多。每次见到他,羞怯的老姑娘只是喜欢把他的手拉着,然后看着窗外,仿佛在体验一桩极其美妙的事情……看得权禹不是没有心酸的,虽然对她全无感情,但是带着愧疚见到她如此遭遇还是让人同情…… 秋子臊通常这个时候都会坐在门外小庭院的藤椅上,翘着腿悠闲喝着茶用小收音机听着戏。何干也坐在外面,一先还和秋子臊说几句话儿,后来见秋子臊也懒得搭理他,也就不自找没趣儿了。 何干还不是不可理解,首长跟这爷俩儿到底啥渊源?不过,就是不知底,何干那样精明的人也不敢妄下判断,对秋子臊客客气气。 所以说,这氛围怎么就不有趣而诡异莫名? 两人外面守着样儿,也不知道里面两人在干啥, 里面两人呢,无言坐着,就是小娘们儿紧抓着准元首的手像体验高潮一般……准元首却暗自为她心酸同情着…… 终有一天,准元首还是熬不过这小母螳螂, “你,有什么爱好么?” 总得说点什么吧,在权禹眼里,她毕竟是个孩子。 爱好? 除了麻将还有别的么!可是,能说“麻将”么…… 秋子羞感受着那身体中肤脂里涌动着的“勃勃生机”正带劲儿哩,突然他这么开口一问,老姑娘还烦死,一直不说话多好,现在问个什么爱好撒,……可是不答又不好,还得费脑筋想,真是麻烦…… “书法。”半天挤了一句,真的是挤,因为太难想。 权禹见她低下头半天怯怯说出了一句,……子羞耳朵根儿都红了!……看见这样的秋子羞,权禹突然心弦被小小拨动了下,……那时的子羞,永远记得发丝下薄如蚕翼晕红的小耳垂…… “嗯,要不你写个字我看看好么。”忙稳住心神,权禹淡笑着像豁哄一个小孩子, 秋子羞心里烦死,真没完了?可她不得不应付,点点头。赶鸭子上架,八百年不动的毛笔要显摆一下了。 ☆、51 第八章 你能质疑秋子羞对麻将的一往情深么?不能。因为她写了个“發财”的“發”送了咱们准元首。寓意好,情义真。 权禹也完全没想到她一手字如此大气。这孩子运笔的时候手腕的力量四两拨千斤,但是一笔下来行云流水……好吧,秋子羞就指着这“發”字卖弄呢,曾经得空一天一气儿练两百多张不在话下,如何会写得不好?哦,除了“發”,“萬”、“东南西北中”她都写得那是一等一的棒,只要跟麻将有关。 看着这张“發”,秋子羞如何不感概,这有多少天没摸麻将牌了?提都不敢再提了,怕秋子臊吼她。这次输了金螳螂就像犯了死罪。麻将,算是不敢再在舅舅跟前提半个字! 只能这时候写写过瘾了。 “好。真的很好。”权禹看着这幅字,心中竟然涌动出一股豪情,想象不到这么娇弱的孩子笔锋如此犀利! 他夸她,当然叫秋子羞心情舒畅, “我再为您写一副字吧。”她竟然主动提出。嗯,这倒无关虚荣,子羞合该多想啊,想死麻将了,写写过干瘾…… 她把她所有的思念都倾注在了这副“萬”字上! 何等气魄! 何等情深! 真的写活了这副“萬”字!大气兼真趣,看了实在叫人喜欢。 两张毛笔字能收服人心,不可能。但,绝对叫权禹对她刮目相看!直接导致的后果是,首长再来,更愿意和她说话,不过,这倒不是秋子羞所愿,她对这个除去万丈权力光芒自身就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并无多大兴趣,除了紧握着他的手…… 真有奇效。 仅仅一周过去了,秋子羞的皮肤、身体的各个机能都有明显好转,衰老时她口味极差,现在又能捡起一些精致小食。叫她最可喜的肯定还是那身褶皱明显在往紧绷上走,虽然还不能达到原有水平,可,已然带来了希望! 这天下午,权禹没来,何干来了竟然要将她爷俩儿接进中南海去坐坐,可不叫秋子臊更加欣慰!以前只能沿着皇城根儿走,现在置身其中,小母螳螂不吸得更饱? 果然,一趟下来,秋子羞回来都喜哭了,你看看那皮肤撒,子羞能下地走路了! 于是不用秋子臊教她,她自己下次就主动跟权禹提出,能不能让她多来中南海看看,她绝对不多看不多言,就想看看那里美妙的风景……权禹渐渐顺眼了这个温顺的孩子,见她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当然成全。于是,三周过去了,秋子羞渐渐回复到四十多岁的身体,不仅如此,脸上的皮肤养的比以前更水灵……望着一天一个样的秋子羞,权禹也想不通难道精神上的愉悦真能如此影响到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权禹也委婉询问过自己的保健医生王奇,王奇说癌症病人确实受心情影响很大。 现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是另一种进程。 子羞话还是少,说实话,首长本也不是话多的人,可是在她跟前却更愿意说话。有时候,首长在办公桌后阅读文件,子羞远远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荷塘发呆。首长偶尔抬起头来揉揉眼角时,望见那边静静的子羞竟然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心安与满足…… 子羞前一段儿总戴着帽子,那是她老,怕伤风。现在年轻一点了,帽子摘了,她把长发随意挽成个髻在脑后……首长望着她的长发有时候都是不一样的心情。她正正的把髻盘在脑后时,如此端庄;有时候也许匆忙,髻松散地歪斜了些,又现出另一种慵懒风情。前一段儿她的刘海挺长,三七分下来,全都挽在耳后,有时候轻风一吹,几丝发飘散下来,配上她嗔忧虚渺的神情,十分仙。这段儿,像个孩子了,她剪了一排齐刘海。一问,那天回家吃锅子,头发飘进火里……你晓得首长听了多着急,忙问,怎么这样不小心。秋子羞却说,大火的锅子才好吃,她叫舅舅把那烦人的刘海剪了…… 处长了,处久了,首长也见识过秋子羞耍脾气的时候, 她总坐着的那扇窗前,风钩坏了, 窗户初次吹过来时,她轻轻推开, 再吹过来,她还能耐着性子再推开, 第三次,她烦了,有些大力,窗子“砰”一响,都惊扰到这边的首长, 首长笑着走过来, 要说,45岁的男人绝对是最妖帅的时刻,权禹又带着不自觉的疼爱,“怎么了,” 秋子羞这时候有些怯,匆匆,“没事儿,” 权禹睨向那窗子,淡笑弯唇, “朝富!” 一位警卫员跑进来,“首长,” “去给我拿个扳手和风钩来。” 子羞站起来,“没事儿……” “没事儿你发脾气,” 原来她那撅着嘴巴一推窗户的模样全被他看见了, 秋子羞脸更红,“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能叫首长俊帅地亲自卷起袖子为你装风钩儿? 中南海,咱祖国最高权力中心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悄悄用暧昧的眼神看她了…… ☆、52 对外是这样解释秋子羞的。她是首长远房的一个侄女儿,得了重病,来北京医治,首长怜惜她,接在身边照顾。好吧,真真假假各人心里去揣度,不过谁还敢明着口舌这件事儿?就是直到后来秋子羞成了首长的命根子,身边人都知此女的“特殊地位”,更不敢口舌,有眼水的只管照顾她比照顾首长更周到,准没错! 后来许多中南海的老人回忆初次见秋子羞的观感,样貌上比后来好像还成熟些,性子倒一直没变,看上去文文静静、大家闺秀,不过别扭起来也蛮骄纵就是。记忆最深刻的,她和首长闹脾气,有时候严重到躲到深山老林里或国外几个月不回来,首长对她那就是个镴枪头,一开始怒气冲天,嚷着再也不管她,后来呢,还不是捱不过,亲自去接,反正一见到,那绝对是她怎么说首长怎么做……记忆里,就没有她先低头的时候。 秋子羞这点倒很好,她只敢跟首长闹别扭,对下面人却极尊重,甚至你感觉她还有些认生,极熟的人她话才多些,像个小孩子。而且为人极其低调,害羞,胆小,后来越来越像个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儿,水灵到无法,无论从性子还是样貌上……许是跟她一直处一块儿,也没觉得有多明显的变化,但是,几年不见她的工作人员,极其不易地再见她一次,一定会惊呼,逆天哇!秋子羞怎么越来越小了!! 当然这都是往后的事儿,一件件还得经历。只说这会子初期,首长还没正式上位,秋子羞在中南海也只是个生模子,人还以为她就只是个过客罢了…… 这位过客,此时大多人对她还寄予同情。因为她有癌咩。 当然这也是后来人们觉着不可思议的地方,多少年过去了,秋子羞还活着好好儿的。当然也有些人这样圆说,也不看看她这癌是谁照看着?最金贵的人把她护得跟命似得,能叫她轻易就没了? 其实,别人不知道,首长心里清楚,他还不是纳闷儿,子羞的癌细胞总还发现得了,可也不扩散。她那癌就是首长心头悬着的一把利刃呐,总想动手术把那癌细胞除了,可是秋子臊总说它又没扩撒,没事儿,万一一开刀反而有扩散的可能,这岂不是办了坏事?这一说,首长万不敢动了。 当然,首长一直就不喜秋子臊,他说的话肯定也不得全信,找了多少名医看过,国内的,国外的,医生也纳闷儿,明明看得见癌细胞呀,可是却真的没有多大影响。秋子羞是胃癌,顶多影响她的胃口。她也是怪,心情好了,吃得也好;心情不好,啥都不想吃,怏妥妥的。反正首长是掌握一条儿了,这玩意儿啊,你就得紧着她万事如意咯,否则,她就拿她的一点不舒服来惩罚你! 怎么个叫她万事如意呢? 世上有两件儿,一件,麻将;一件,她舅舅。 前一件儿首长能容忍,后一件儿,容不下也忍不得,所以,秋子羞才总有跟他闹别扭的时候撒。这些,也是后话鸟。 且这里先说第一件儿,首长是怎得知道她爱麻将如痴哩?说起来,在这点上首长又是哭笑不得,对她这要命的爱好,首长本质上态度其实跟秋子臊是一样滴,觉着爱好可以,可成了瘾就不好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麻将,子羞恐怕一辈子都不得把他当一回事儿!就是因为有了麻将,子羞对他才逐渐放开,愿意跟他多说话了…… ☆、写在开v前 写在开v前 开v了,说实话,一涉及到钱的问题,俺就不得不慎重起来,怕为钱伤了感情。 再次十分郑重地向大家说明一下,本文十分歪邪,有违常识有违正道,非常不适合以下几类大人跟下去: 一)三观正或稍偏的。这篇文实话实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在挑你的底。我不想写的畏手畏脚,为照顾到某些大人的情绪改变心意。毕竟这是我想写的故事,不是为任何人“定做”的一个故事。 二)对我期望过高的。我已经在“写在之前”提及,并不指望这篇文大红大紫,或体现什么笔力或脑力,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取这个地儿,心情愉悦地把这个故事讲完。不与任何人比,不和自己比。这里我多谢许多大人对我以前的作品有赞同,但是,对已然写到这个年月的我来说,最需要的恐怕还是您的理解。曾经我也见到过有大人在文下评论中说,有人说不好有人跟你提意见是好事,这点我不反对。只是,明确地说吧,这篇文我不需要意见,我只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写出来即可。 三)急性子的。故事是有个发展脉络的,说实话,我对这个故事构思已经好久了,曾经,脑海里反复想过好多次这个故事某些场景,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现在我需要的是把这些零碎组织起来,放心,大部分细节我不会忽视,尽量不出现bug。可是人无完人,如果出现,在这里说一下,我也不会在正文中改,就留着以后修文的时候一起改,这样也可以方便那时候重新审视整个构思的漏洞。所以,请急于大步向前的大人们止步,细节方面我会很磨叽,我不想整个故事看上去草率而流水账。 四)因好奇心重而误入坑的。包括一开篇的“写在之前”以及此刻的“入v说明”,我想请大家一定理解我这不是在作秀在博眼球讲噱头,我确实是在保护自己,想尽力为自己谋一个安静有氛围的写作环境。或许,您看着看着就厌了,烦了,怒了。可以,您确实有发泄情绪的权利,但是还请给我留个余地,只要不在我的文下,我的群里,我的贴吧,我的官网,就是我能看到的地方,您怎么发泄都可以。呵呵,真的,因为明明知道这篇文会找骂,我这是想把可以预见的骂声先绝于耳,让自己坚定地写下去且保持很好的创作激情。 五)想转载我这篇文的。这次,我明确说明,不欢迎任何大人转载《没羞没臊》。如果您是真的尊重我,喜爱我,转载并不是个好的方式,它只会给我招来许多麻烦。烦请大家此次为《没羞没臊》留下它该有的版权,我保留追究的权利。 好了,严正说明之后,下面就是放手写的开始。虽然不知道这“掩耳盗铃”似的行为是否有效,却,真正是一个诚心想写好一个故事的人的恳切请求。 最后,写给能跟下去的大人们,望你们自备欢笑与强大的心灵,一同走进这个完全不靠谱却写满我对这个世界天马行空想象的邪文歪章吧!留下您的票,留下您的有趣感想,留下您对我的鼓励,我会珍重非常,并不懈为我们写下去…… ☆、53 这天,秋子羞坐在窗前注视着荷塘又陷入空茫……这孩子爱发呆,首长也看出来了,不过她发呆跟常人不同,倒显不出痴不痴呆不呆,确切讲,她就是在想事情,有时候还会蹙蹙眉头,有时候唇角微弯,反正谁也不能钻她脑袋里去看她到底在谋划啥。 你说这娘们儿能想啥,她还有啥能想?除了麻将还是麻将。 你不让她打,她就自己在脑海里组织牌局,或者,回想以前在牌桌上那些或刺激或遗憾的牌局,如果我这样出就怎样怎样,那样出又怎样怎样……一人的牌局,虽孤独,却也精彩纷呈。 想入迷了那是啥都不顾了,首长走过来都觉察不到…… “子羞,想什么呢,”看她手搭在窗棱,下巴支在手臂上,样子惬意懒懒的,首长声音都不敢多大, 秋子羞太想麻将了, 晚上做梦都是麻将哗啦哗啦的声音,那手感,那动脑的魔力…… 咬了几下唇,秋子羞终是没忍住,像蚊子哼了声儿,“我想摸摸麻将。” “什么,”首长还没听清, 秋子羞看向他, 哎哟喂,那怯怯艾艾瞅着他的小眼神儿,得把一个霸道男人的心掐出水来! “我想摸摸麻将。” 终于听清楚了,却,首长大笑,“你还有这爱好啊,” 这一笑这一说,不得了,就是给秋子羞看到了“有门儿”的希望!啧啧,你看这娘们儿一下来了精神头,坐起身来,正色望着首长,“我,其实书法写得好,麻将打得更好。” 她还是那样规规矩矩的样子,双手放在膝上,闺秀文静,但,说这话,真的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要多期盼就有多期盼。 首长笑了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拿一副麻将过来就是,你打给我看看,看有多好。” 首长啊,您这才是精准地摸到了她的“命脉”!你看把秋子羞高兴的,“真的?!”伸出一手去一下握住他的手!眼睛都在放光! 首长好笑又疼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不是难事儿……” 这着实不是个难事儿。 首长要一副麻将,一个麻将桌, 底下人一定紧最好地送, 麻将是象牙的,麻将桌是实木的, 首长见了本还微蹙了下眉头,取乐用的,不需要这么好。可,见到子羞喜不自禁爱不释手的样子,眉头也展开了,她高兴就好…… 她真打给他看看! 一人打四家, 说实话,首长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子羞,活泼极了, 她四边走来走去,微弯腰优雅地摸牌、出牌,还会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为你解说。最好你感兴趣地插一两句嘴,她笑得更好看,眼睛里都是真,无论教你或摇头,都是孩子般显现着她对麻将的精通与痴迷…… 首长说,“咱两打一局试试。” 瞧她多兴奋! 她动脑筋的时候,显得十分有智慧, 她犀利出牌的时候,又那么果断, 她玩花招的时候,十分性感…… 麻将害了秋子羞,麻将也成全了秋子羞,让她尽展她为人的风情…… 久了久了,秋子羞更爱往中南海跑,再久了,呆一晚上不回来了,再久,一连呆几天不回来了,……麻将勾着她的魂,中南海养着她的身。秋子臊看她那股子劲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权禹称了她“麻将”的意,反正只要她能慢慢把身子养好,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她去。 但,还不到养“神仙生活”的时候,诸多现实问题都摆在眼前呢。你是有老公的人,你这自跟着你舅舅说去黄石修坟就不见踪影……晓得乔气把你的电话都打爆了么,晓得多少知情人震惊看到,乔少把武汉、黄石、甚至整个湖北都翻了个底朝天儿……乔气的秋子羞不见了…… 还有,首长也有夫人。 夫人第一次见到秋子羞,就是她正在那里专心惬意地摸麻将牌时…… ☆、54 我们武汉人玩麻将喜欢玩“红中赖子杠”,又称开口翻或口口翻。它算番比较复杂,大赢和大输就在一念间,因此麻友需一边精准算着做大番牌,一边提防放冲甚至不小心包胡,哦对了,包胡武汉人叫“吃包子”就是一盘的输都该你一人承担。玩法十分刺激。 夫人进来时,秋子羞正在算番,她坐庄家的这一家刚搞了个万字一色。 首长是没有那多时间陪她玩双人麻将滴,顶多空闲了,过来帮她洗洗牌。不过她也不要人跟她玩,能这样一个人当四个人转着打,她已经十分知足。 “哟,这孩子倒会自得其乐。” 声音很秀气,并不大,可还是把秋子羞吓了一跳。看过去,一见是生人,忙起了身。 “让你别吓着她。” 首长些许不高兴地走过来。刚才看见她走进来,首长就微蹙起眉头示意过不要她贸然出声儿,夫人还是慢慢走到她跟前,微歪头先看了看这一桌儿麻将牌,才出声儿。 秋子羞看了眼首长,微低下头转身就要出去。这间首长的私人书房,几乎没有访客,通常有事,也是首长的秘书张涵良或常治轻轻进来跟他低语几句,然后首长会出去,不会打搅到她。 “子羞,没事儿。她是金铃。”首长安抚地看着她, 秋子羞这段时间在中南海呆着就算再不问世事,也该知道金铃是谁了呀,这下好,一下紧张起来!且不说她现在赖在这里跟首长不清不楚的,……秋子羞就是自私、只贪自己的好所以不问世事,并不意味着她就是“真纯情”,不明白看见她这样不伦不类地跟首长呆在一起人家心里如何想,她心里清楚着呢,只是不在意罢了。……可是这位不同,她可是首长的夫人! 秋子羞当然难堪,一难堪,她就想躲。 坚决转身要离开。 “子羞,……”首长无奈中也有着急, 倒是夫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却说了句,“手真嫩。” 子羞怕得直缩手,首长看来是真生气了,“金铃!”沉声喊这一声儿时,人也走了过来,夫人松了手,子羞转身就快步出去了。 秋子羞是未见到她走后,夫人悠闲地靠坐在了她的麻将桌旁,一脸兴味儿地看着脸色并不好的首长, 看了会儿,点点头, “看来是真喜欢这孩子。” 首长这时候神态也缓和了下来,“你别逗她,她胆子小。” 夫人笑起来,自是一种美丽的风范。 金铃算这么多顶级官太中最精致气质的一位,她身上的知性、大方,甚至佛性……据传,首长带她出访英国时,一位外交大臣被她的风采迷倒,为她写情诗,一度还传为趣闻……不过,这是她五个指头数得出来的露面时刻,平日里,夫人行事也十分低调,很少与首长同出现在公共场合。 她拿起一颗麻将子,“这孩子身上一股子静妖气,确实很有意思,她一看就挺贪玩儿,你别箍住了她。” 首长淡笑起来,轻轻摇摇头,似无奈。又看向她,“你什么事儿,” 夫人放下麻将子,站起身,正色道,“我得去普寿寺住几天,她病了。” 首长马上蹙起眉头,“不行,后天小准回来你不见见他?” 她看着他停了会儿,最后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下次去部队看他。” 首长也看着她好一会儿,眼神慢慢冷了下来,最后瞥过眼去,“随便你吧。”又走回办公桌旁。 夫人一直立在那里,看着他许久,脸上都是愧色。 走之前,似乎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55 打金铃来过那一回,秋子羞几天都不去中南海了,吓得。权禹亲自来接过几次,都不去。 “她其实……”首长终究是没说出口,轻轻拍了拍子羞牢牢握着自己手的手背,秋子羞也不看他,看别处。 首长一走,秋子臊蹙着眉头看她,“闹什么,” 秋子羞撅撅嘴,“他老婆,太漂亮。” 秋子臊不可理解,“他老婆太漂亮关你什么事儿?” 秋子羞又看向别处,几许幽怨,“她年纪比我大那么多都那么漂亮,我现在身上皮肤还没有她好……” 啧啧啧,听见没有,原来这小娘们儿何止吓着了,心思富裕出来那虚荣的小草垛子又开始扑腾了。 秋子臊叹了口气,实在没法,“已经好多了子羞,舅舅告诉你,只会越来越好,好得最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护肤品化妆品,都可以省一笔,” 秋子羞还不信,忙把衣裳搂起来又露出她那小肚子,“还有点褶!”多烦恼的样儿, 秋子臊看一眼,“这不好多了?总要有个过程撒。你看你上个月还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现在起码三十七八了吧,慢慢来。” “可它变老怎么就那么快!”小母螳螂还抢白,一下把秋子臊搞烦了,“那还不是你把金螳螂弄丢了!”这下小母螳螂蔫了,舅舅发脾气了,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敢低下头来偷偷撅嘴巴。 秋子臊到底是怜惜这孩子这段时间吃了苦头,“别想些不开心的,明天我们去吃顿好的。” 一听吃好的,小母螳螂撅着的嘴巴舒展了些。呸,这货就是个贪享受滴,可是,就是不叫你享受好!这去吃一顿啊,真正去吃了一肚子气回来! 大董意境菜,秋子臊早听闻大名却因为一直以来不敢进京久久不得尝试,今儿个,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 爷俩儿进去,穿的都朴素。秋子臊还是那件旧军装,眼镜架着遮住了狡猾的光芒。秋子羞是恢复了些,可不依旧没到她理想的状态撒,所以也没自信穿出风格,依旧一身黑衣黑裤包着,像送葬滴。 服务员反正对他爷俩儿不大热情,可也不能太过分,毕竟还是客人。 等上菜的时候,秋子臊看着报纸,秋子羞手支着脑袋看窗外街上靓丽的小妹妹,羡慕地看她们露出青春的小蛮腰…… 突然, “子羞?!” 迎面一声惊呼吓得秋子羞手不自觉掩着嘴看过去,秋子臊也放下报纸扭过头去…… 好嘛,这一看,秋子羞手脚都抖了一下,像个弹簧一样立即站起身,又像个小学生,立正站好手脚都不晓得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