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真敢?”白玺堵住李洱的唇,眼里的柔情几是让人融化,“本来是不敢的,但实在忍不住了。我说,宝贝儿,你真得放松一下,不然,为夫要被你给折磨死了。听话,来,我数一二三,你深呼吸,放松,一,二……”“滚!”96第95章终于进去了,两个人同时出声,李洱是被冲撞的,白玺则是被热烫的甬道包裹的舒爽喟叹。李洱刚刚被戳中敏感处,久违的快感在那一瞬间袭遍了全身。他不得不将一双手臂分开两侧按在白玺的肩头,微拱着腰往后退,想要将填入身体里的硬物退出去少许缓一缓被撑爆的感觉。“你实在是……”李洱嘶声开口抱怨,刚刚感觉要撑坏了,现在退出来一半,才好受些。白玺眯着眼睛不说话,看着眼前这令他爱不释手的宝贝儿往后退,等退出了一半,他伸出手臂将李洱按回来,同时腰部发力,往上顶了几下。“我……”李洱破碎地哼了一声,被白玺堵住唇。白玺沉溺地笑着,冲撞得李洱一下一下眼神发愣,原本溢在嗓子里的话也被换做彼此的口水溢在口角。李洱到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主场,纯纯的半阖着迷乱的眼睛享受。只是连日来的锻炼并不做假,小混蛋的体力好着呢,就是懒,还因为白玺把他收拾得太舒服,所以人也懈怠下来,回回好像都只剩下享受,不知不觉地就把主动权彻底地交给了白玺。白玺倒不介意控场,只是这时候隐约间想起那次自己中毒时,李洱主动在上面那一次,简直是妖性冲天。那时他间或清明时,看着李洱的迷乱的模样,简直癫狂。白玺心中叹一声,那一次的感觉真美妙。于是,他挺腰的动作慢了下来,缓缓地抽出,再慢慢地进入,好像是慢动作回放的老电影,给人一种急不可耐的感觉。“小混蛋,别只顾着闭着眼享受。”白玺抬手拍了拍李洱的脸,提醒道。李洱被磨得很难受,但这种迟缓的摩擦却也舒适,此时被白玺勒令清醒过来,没好气地冲着白玺翻白眼。翻完了,又没好气地自己来,嘴里喋喋地抱怨着,“小爷明儿还要训练呢,你越来越不行了。下次记得换我上你。”此话一出,白玺的血性和欲望被彻底激发,立刻从李洱那里拿回主动权,激烈地表达着抗议。李洱再度半阖着眼享受,唇角微微扬起,时不时地从唇角泄出几声嘤咛。间或,他会用眼角妩媚地扫上白玺一眼,小样,还想哄着小爷卖力。不等到压倒你的那一天,小爷是不会多花一点力气的。可当李洱被翻过身再来一次的时候,他不得不严肃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不管他卖力不卖力,结果都是浑身无力。他趴在石头上,断断续续地控诉,“明……明儿还要训练,别再来了啊……”白玺从后面再次进入,笑得邪佞而宠溺,“不要紧,反正是老公卖力,你只需要着享受就好了。”李洱被顶得身子摇摆不定,弱弱地扭过头,一双雾蒙蒙地大眼渴求的看着白玺,“大白……”“大白是猫!”白玺不理会李洱,继续……李洱眨眨眼,“小白……”白玺声音急促地回道,“别喊这个,喊老公!”虽然他也爱李洱喊出的软软甜甜的称谓,但都不及老公来得动听。李洱到底没能喊出口,在最后关头,声音里都似带了哭腔,“白玺……白玺……”喊了两声,双眼迷蒙地沉在白玺胸前,累得指头都不肯再动一下。这个晚上,李洱的游泳计划算是泡汤了。白玺趁着给李洱穿衣服的时候又温存了片刻,而后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装好。李洱靠坐在石头上,看着白玺毁尸灭迹,无力地嘲讽他,“这要搁前些年,你这种行为叫做扰乱军心。”白玺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笑着回李洱,“看来你在军中的地位不一般,我扰乱你一个人,就是扰乱军心了?”李洱撇撇嘴,“我的心才没乱。”“我摸摸!”白玺探过去手按在李洱的心口,感受着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一分钟后,啧啧出声赞赏,“现在的跳动次数比你睡觉时多跳了三次。”白玺越贴越近,唇几乎贴上李洱的唇。李洱瞪圆了眼,不眨一下。白玺倒没亲上去,只是伸出手揉了下被他给亲的红肿的唇,笑容里似抹了蜜,“接吻的时候比平时多跳六次。”李洱仍然瞪着眼,明显不信,“那你说做的时候我心跳多少下?”白玺噗嗤一下乐了。“小混蛋,那种时候我哪有功夫想这些。”白玺将放在李洱心口的手收回,振振有词的回道。李洱暗自咬牙,下回一定也要算算白玺的心跳次数。凭什么小爷连心跳都被他掐的这么准。白玺默默地坐在李洱旁边,把靠在石头上的李洱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心跳声,白玺的唇角溢出笑,每次亲吻李洱时,他好像就只能听到心跳声,透过胸腔传出来,强而有力地跳动着,他的,李洱的,砰、砰、砰,一下接着一下。他一直珍藏着每一次多出来的心跳声,而后在心中惊喜,“噢……我的小混蛋在这一分钟,心脏有六次是只为我跳动的。”两个人挨着又坐了一会儿。李洱再度耍赖,趴在白玺的背上不肯下来,“不准走!”“知道舍不得了?”白玺调笑。李洱趴在他肩头不动,语气犟犟的,“反正不给走。”这让白玺有些哭笑不得,刚刚妩媚缠绵的爱人好像一眨眼倒退了二十岁,变成了三岁的孩子。更是激发白玺的罪恶感。好像他这一趟来,别的都没干,就只干了……呃,他伸出手摸摸背上的李洱抚慰,“我送你回帐篷去好不好?”“不好!”白玺将李洱背起来,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走。李洱倔强的不说话,但一双紧紧抱住白玺的手臂泄露了他全部的情绪,是真的舍不得啊。就这么一小会儿,就又要分开了。这统共才见了几个小时啊,李洱掰着指头算,“都不到五个小时。你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听着这娇气的抱怨,白玺真想跺跺脚说,得,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一星期。可是不能啊,白玺将一个轰炸性的消息告诉李洱,“我爸要来。这次好像是为了云南大旱的问题下来的。他还是你们学校的名誉校长,所以,早上的时候你估计就能见到他了。”李洱全身紧绷起来,低声指责道,“那你还敢跑回来?要是被你爸逮到,岂不是又要说我是个祸害了。”“哈哈……”白玺笑着,“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祸害呢?不过确实呢,我爸可把你看做洪水猛兽呢。”李洱不高兴地撅起嘴,“小爷还没你猛!你才是猛兽!”“好好,我是猛兽。”白玺应承下来,继续道,“其实你小的时候我爸挺喜欢你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打擂台的时候,有一回我跟我爸我妈都去了。”李洱摇着头,“记不清了啊。好像是有一回见到你了。”“就知道你记不清了。你小时候又不拿眼睛看人。”白玺倒是没生气,继续出言调戏李洱。李洱回忆起小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白玺说,“其实是我妈特别喜欢你,连带着我家老头子那时候也跟着去听了。我当时一直都不理解,我妈一个东北人,过去听惯了二人转,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京剧?就连你小时候屡屡虐待她的猫她都不生气。”李洱听着难得的内-幕,认真地发问,声音里带着三分自豪,七分甜蜜,“你妈妈那么喜欢我啊?”“是啊。”“那等回去了,带我去见见你妈妈吧。”李洱软软地开口要求。“哟,丑媳妇儿想见婆婆了?”“白玺!”“不就是丑媳妇儿嘛。”“哪里丑了!”“脸比以前黑了,皮肤没以前光滑了,腰没以前软了……唔……”白玺闷哼了一声,压住李洱伸过来掐他的手,“不过也有好处嘞,大腿比以前有劲儿了……”李洱就差捂脸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低声怒吼白玺,“别说了啊!你个混蛋!小爷都练出来四块腹肌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收拾得嗷嗷求饶。到时候你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先这样,再那样,再这样……”光是想想,李洱就觉得贼兴奋。可兴奋没持续多久,就被白玺给泼了冷水,“四块腹肌啊,据科学研究,前四块腹肌是最容易练出来的,有的人十年八年的都很难练出来第五块和第六块的。咳,当然,我不是说你的。”“狗屁的科学!”李洱瞪圆眼,掐住白玺的脖子左右晃,“又欺负小爷没上过学!我最烦科学,我要练出下两块腹肌,我要念到博士,到时候把你这个只会施行暴力的武夫压在下面蹂躏。”白玺任由着李洱发癫,笑得既开怀又宠溺。一路背着李洱到他们住的帐篷,距离五十米开外的时候,白玺将李洱从背上放了下来,捧着小混蛋的脸,亲了一口,说,“我等着你。嗯,等着你来蹂躏我。”说完,他提着自己的包转身朝着下山的方向走。李洱皱着眉,不舍地望着白玺的背影看了又看,跺了两下脚,愤愤地朝着他们的帐篷走去。白玺走的很利落,跟来时一样利落。印尼那边确实离不开人,政府工程就有这点儿不好,事儿太多,尤其是杂七杂八的事情。况且这案子是老头子亲自交代下来的,他大哥亲自监工的,又是白玺用来跟他家老头子谈判的资本。怕是以后这种工程少不了,谁让自己首先跟老头子屈服了呢。白玺顺着山风下山,一路上唇角的弧度都不曾落下。=======================================作者有话要说:快看!!!QAQ!!!97第96章李洱走了不足二十步,被坐在树墩上的郑沄拦住。“你去哪儿了?”李洱顿住,看不清对面的人的表情。只听郑沄的声音,郑沄是没什么好语气的,也肯定没什么好脸色。李洱也不客气地回道,“进山里转了一圈,怎么了?”郑沄站起来,走近李洱。人一至,就闻见一股浓浓的烟味。李洱不自觉地掩着鼻子后退几步,咳嗽起来。郑沄抓住李洱的手腕,拉近了,声声逼问,“我刚刚看见你们在……之前听说你的名字,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所以你跟白玺是那种关系?”吻别两个字,郑沄没能说得出口来,但他认得白玺,却没想到……李洱抿着唇,没吭声。他开始想郑沄的意图,还有如何将影响降低到最小,尽量不给白玺以及白家惹上麻烦。郑沄生气地推搡李洱,恶声骂道,“你真恶心!你怎么会是个同性恋!你怎么会是那个大家口耳相传的宠妃!你一个男人,有手有脚,又不是缺吃少穿,不让男人包着你,你就活不下去吗!”尽管听到李洱的名字的一刹那,郑沄也有过迟疑,觉得会是一个人,可是与传说中的性情差别太大,郑沄潜意识里就认为只是名字相似而已。却在刚刚见过白玺和李洱吻别的时候确定下来。李洱的脸色沉了下来,怒气隐隐浮现。这么多年来,这么说他的人怕是不会少,但从来没人指着他的鼻子这么骂过。郑沄是第一个,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恶心,骂他是个从头到尾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小人。李洱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攥住那一片布料,压着怒气问郑沄,“你骂完了吗?骂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郑沄不爽地大吼着,抬起的拳头举过头顶,眼瞧着要砸在李洱的脸上,“你还有脸回去吗?你他娘的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再别让老子见着你了,赶紧滚蛋!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李洱一派沉静地看着郑沄。早就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阿臻,就算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也依然当自己是最好的兄弟。这段时间他跟郑沄相处得很愉快,不管是在训练的时候,还是私下里。但也仅此而已了,到此为止。他正正地对着郑沄,说,“你打吧。打完了就一笔勾销。”郑沄的拳头有些微的颤抖,举起着。他真受不得李洱现在这一副坦然的,坦荡的模样,受不了!可真要打下去,他好像也下不了手。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束强力的灯光照射过来,伴随着喝声,“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等执勤的走近了,看着郑沄抓着李洱的领子,还有举起的拳头,迅速把两个人拉开,“晚上不睡觉,跑出来打架!很好!现在跟我走!”郑沄愤愤地低着头。李洱也没解释什么,跟在执勤员的身后,一起去了他们教练的帐篷。教练被临时叫起来,起床气大得很,听说两个人是打架,一挥手,说,“先去外面做两百个俯卧撑!接下来两天不用训练了,一万字的检讨!”教练说完,就把他们赶了出来。郑沄气愤地做着俯卧撑,时不时地瞪李洱几眼。他觉得李洱欺骗了他,他觉得这一切没法接受!李洱在郑沄旁边做,前三十个还能挺得住,到后面,每做一个都几乎要了他的命。腰臀处一拉一伸地疼酸。教练每隔五分钟出来转一圈,瞧见李洱动作慢下来,朝着腰侧踹了一脚,命令道,“快点儿!”“是!”李洱咬着唇,嘶了一声,忍住继续做。这时候郑沄已经做完了,蹲在一边看李洱做。他越看,越觉得李洱不对劲儿。然后就觉得李洱可怜,可当他想通李洱是为什么会这样之后,他狠狠地磨着牙,骂了一句,“你就是活该!”李洱咬牙忍着。还差一百二十个。此时,他头上一头的虚汗,背上也全是汗,湿透了里面的背心,像是从汗蒸房里蒸了之后出水一样。郑沄越看越觉得心里忐忑。刚刚看到白玺和李洱的时候,他就是觉得心里别扭。然后,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一着急就骂了恶心。可实际上,他并不是不能接受同性恋的。他只是没法接受李洱和白玺那样。“一百零九……”李洱低声数着自己的个数,声音越来越小。郑沄这时候已经心软了,平常训练,两个人分一组,每次脏活累活郑沄都抢着干。他总觉得李洱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就该被人呵护着,保护着,所以,一向不屑干这些的郑太子也弯了腰干起来。只是现在,当郑沄真的看到李洱被人呵护着,宠溺着的时候,觉得卧槽,这个世界太乱了!“别做了。教练又不知道。”郑沄小声地趴过去劝李洱。李洱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做着。只是没做一个,就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郑沄赶紧把人翻过来,检查了一下,确定是累昏了。正好教练又走出来,说,“怎么回事儿?”“累昏了。”教练踢了李洱一脚,喊道,“起来!”李洱没动静,教练又要上来踢第二脚,被郑沄拦住,说,“教练,我替他做成不成,我替他做!”教练笑着说,“刚刚不是还在外面打架,这时候兄弟情深了?你做也成。”教练伸出三根手指,“三倍!”郑沄狠狠地磨着牙,三倍,李洱还剩八十个,那就是说他要再做二百四十个。“三倍就三倍,教练,你让他睡会儿吧。我来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动手,还耽误你休息。”“哼!做够三百个!”教练冷冷道,甩着手回帐篷。“是!”郑沄趴下,继续做。等教练进去了,郑沄把他和李洱两个人的外套拿过来,一件搭在李洱身上,另一件垫在李洱脑袋下面,不爽地自言自语: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明明是要跟他绝交的,为什么还要替他做俯卧撑。郑沄做到最后也累趴下了。天亮的时候,其他学员都去参加训练去了,只剩下郑沄和李洱两个人蹲在教练的帐篷外面写检讨。李洱写一会儿,就词亏地咬一会儿笔头。郑沄则是一个字也没写,过了一会儿,耐不住地往李洱的信笺纸伤斜了两眼,讽刺道,“看不出来你字写得还挺好的嘛。”“别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李洱不满地反驳。想起那份一万字的入党申请书还是他家那只大白亲手写了交给党组织的呢。可现在却要自己来写一万字的检讨书,这真的是非一般的折磨。郑沄更折磨,他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写检讨书了?“你就是不厚道,还敢说我阴阳怪气。你是那样的,你该提前告诉我,不然我昨天晚上也不会那样对你!”李洱翻白眼,换了只脚蹲着,“你丫神经病吧!”他环顾四周没人,这才低声说,“我靠,小爷头回见你,就得跟你禀告身家背景,性别取向?”“也不是……”“那不就成了!我喜欢男女也不干你的事儿啊!小爷一没犯法,二没危害社会,不就搞个对象嘛,你至于指着我鼻子骂我恶心,骂我不要脸吗?”想起昨晚郑沄的话,李洱心里开始犯堵。“嗯。”郑沄轻轻地应了一声,觉得李洱说得在理。李洱甩甩胳膊,继续奋笔疾书。他写了一会儿,再度抬起头冲着郑沄抱怨,“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要不是你昨晚吼那么大声,我们需要大白天的蹲在这里写检讨吗?这全部都怪你!”郑沄被噎住。等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从一个受害人变成了犯罪分子。他小心翼翼地问李洱,“昨晚是我不对,可你那样也不对。我跟你说,你也别跟白玺了。我们学校的老师工资不是挺高的嘛,福利也好。你自给自足不行吗?”李洱挑着眉,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工资卡上缴了。所以我现在是三无人员,无房,无车,无款,不跟他,我就得喝西北风了。”“我可以借你钱,不用你还的。”郑沄立刻拍胸脯,“咱们还是好兄弟,我见不得自己兄弟这样。”“噢,这样啊。”李洱点点头,声调急转向下,“那你滚蛋吧。小爷还不乐意跟你当兄弟呢。小爷跟定白玺了,再唧唧歪歪就抽你丫的。”“不是,我是为你好。你瞧你现在名声这么不好。你就算是喜欢男人也该是找一个跟你情投意合的,不能是这种关系的。”郑沄觉得自己往日的油嘴滑舌全部都不见了,解释起来变得特别困难。郑沄的话让李洱的脸色变得很不好。就算是郑沄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恶心都没这句话来得难受。想起上次成景的话,李洱连日来积攒的抑郁全部爆发出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白玺?”郑沄这是第一次见李洱发火。见李洱气成这样,觉得自己可能说话重了点儿,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哎,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说你找个跟你年龄相当的。你跟白玺,大家都觉得你是为了白玺的身价。”李洱埋头继续写检讨,平复了方才激动的情绪,态度认真而严肃地告诉郑沄,“所以我已经开始努力了啊。我也不想每个人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高攀了白玺,说我配不上他的。我也不想事事要让白玺替我担待。我也不想总给他丢人。可不管谁阻止我都没用,我才不会放手。就算一辈子都赶不上他我也不撒手。我会努力去做到最好的,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们说的算的。”李洱说完,咬了咬笔头,给自己的检讨书划上尾声。这个时间点儿都要吃晚饭了,他可不想继续跟郑沄蹲在这里丢人现眼。再说,白玺都告诉他了,今儿晚上白老爹要过来,他要是蹲在这儿写检讨,非得把白玺的脸丢完不可。所以,他看着郑沄一个字没写的白纸摇了摇头,站起来走了。郑沄傻眼了,“你写完就这么走了?”李洱顿住,“不然你想怎么样?”“兄弟该有难同当的!”“谁爱跟你兄弟!小爷要去吃晚饭了,你自己蹲着吧。”李洱拿着检讨书找到他们教练,认真地检讨了自己昨晚上的错误。正巧了赶上刘主任过来,拍着李洱肩头说,“这是我们科的,我发配下去跟你们练练,怎么,他犯事了?”刘主任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护犊。李洱他们教练笑得比哭还难看,“小事小事,李洱对吧,赶快去吃晚饭吧。晚上还有活动。”李洱本想还想着要再受他们教练一通批评,这么就遮过去了,他也挺高兴。打了个招呼就去打饭吃去了。98第97章白老爹来得晚,他到达山上的时候学生们都已经开始准备休息了。李洱也已经脱了衣服上床,他昨晚上到现在都没能好好休息一下,现在终于有时间,几乎是闭上眼就要睡着了。可他到底没能睡着。“李洱,李洱……”李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两个月来养成的习惯让他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大声答到。是一班的班长,把李洱拉起来,说道,“赶快起来,上头来人了,说喊你过去呢。”李洱迅速地套上衣服,拿着床头的毛巾擦了把脸,小声问班长,“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本来是我去接待白首长的,但是首长点名要见你。”班长小声解释了一句。这下李洱紧张起来。白玺的消息果然没错,白老爹果然来了。可他没想到白老爹会喊他过去。军令不可违,李洱紧张兮兮地被领到另一个帐篷里。帐篷里只有白老爹和刘主任两个人,正坐在那里说话。等他进去了,刘主任朝着他招了招手,说,“白老这次过来没带警卫员,小李,这几天你暂时停一下训练,跟在白老身边照应着。”“是!”李洱严格地立正敬礼,大声地答道。这一声“是”倒是把在场的两个人都给喊愣住了,俱是一笑。白老爹首先开口对着李洱说道,“没外人,坐吧。”然后示意刘主任可以先行离开。刘主任跟李洱嘱咐了几句要务便离开了。李洱等刘主任走了,才坐下来,坐得拘谨得很,绷着一张脸,极是严肃和认真。要是白玺看到这一幕,定是要会心一笑的。这小混蛋成天地骑在他的头上撒野,原来也有发憷怯场的时候。“在南方还适应吗?”“啊……挺好的,只是早晚的温差有些大。”李洱不自在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泄露了他全部的紧张。即使白老爹已经尽量柔和面容,李洱仍是无法放松下来。“吃得惯吗?”“嗯,挺好的。”白老爹说,“那就好。你本来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来一趟也好,这也算是你的半个家乡了。”李洱点点头。“你小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现下怎么怕我怕成这样,还出了一头的虚汗?”看到白老爹就可以知道白老大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的来源了,父子二人如出一辙。论气势,白老大更像白老爹,论长相,白玺要更像白老爹一些。李洱尴尬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抬头看着白老爹。从白老爹的脸上隐约能够看到白玺的影子,可是他可不敢像对待白玺那样对待白老爹。哪怕是白老爹现在主动的示好,李洱都没办法张扬起来,反而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可他真的是太紧张了,一紧张反而脑子变笨了。他只要动动脑子,想想,这要是祸,白玺能丢下他一个人面对吗?“我知道您讨厌我。但因为白玺,我又不能惹您生气,不但如此,我还要想方设法去讨好您。”说到这里,李洱很认真地看着白老爹,一副壮志凌云,英勇就义的肃穆神色,“白叔,您别抻着我了,您有话直接说,我听着。”白老爹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你猜得没错,我从头到尾都不赞成你跟白玺,也不待见你。但我从来没出手为难过你,也没主动开口要求你离开我儿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李洱挠挠头,笑着拍马屁道,“那是因为您宅心仁厚。”“放屁!”白老爹开口,李洱震了震身子,立正站好。从进入帐篷见到白老爹到现在,李洱总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老子仁厚?老子仁厚积德,那还让白家绝了后,到下一代连个带把儿的都没?”李洱垂下脑袋,主动认错,“我有一半责任。”这模样,这口气,绝对是想要坦白从宽的。白老爹觉得自己可能把面前这孩子吓坏了。从进来起就拘谨得让人心疼,看着自己时又是谨慎又是小心的。白老爹养了俩儿子,大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没法管,也管不住,那是个撑得住大事儿的主子。小儿子太混了,从小被他老娘给惯坏了,又是幺子,白老爹到底宠着小儿子,打过骂过,但真要说逼迫小儿子,还真的不曾,只是一个劲儿地想把小儿子往正道上领。反正,白家俩儿子就没有一个服白老爹管教的。你别看外面的人瞧着白家双子一个顶一个有出息,白老爹内心里是苦不堪言,儿子大了,儿子能耐了,还真的是显不出他这个当爹的了。李洱离开大院后,白老爹便很久没见过他。后来有关李洱的事情大多数是听说。全是下面的人报上来给他听的。上次白玺跟林月笙在机场门口打架,让白老大带了李洱回家,那是白老爹严格意义上第一次跟长大的李洱见面。就跟现在一样,乖巧听话,礼貌周到。哪像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横,一个比一个拽。白老爹叹了口气,说,“我管了那兔崽子五年了,打了,骂了,赶了,全都没用。现在我是真管不住他了。兔崽子说了,要么他就这么光棍着,一辈子做和尚。哎,你为什么不是个女娃呢?”李洱想象着白玺站在白老爹面前,梗着脖子,红着脸牛气哄哄地说着,“你要不让我娶李洱那小混蛋,我就当一辈子和尚”的场景。那个时候肯定把白老爹气坏了。李洱想了想,诚挚地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认真回复白老爹,“如果我知道我后来能够遇上白玺,我就该投胎成个女人。这样,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走在一起,这样,我可以替他生个孩子,可以去做许多我现在无法为他做的事情。我不介意性别这回事儿,对我来讲,生活就是有一个人能够携手一起走下去。”“所以,你同意白玺要个孩子了?”白老爹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大儿子有个女儿,小儿子又是个同性恋。大儿子跟儿媳妇儿不肯要二胎,小儿子跟“小儿媳妇”生不出来。但他管不住大儿子,弄不住小儿子,压不住大儿媳妇,只好从李洱身上下手。李洱,“啊?”刚刚李洱那一番话主要是为了跟白老爹表明他的诚意和真心。可是不代表他就想要个孩子。“我已经问过了,现在可以人工受精怀孕的,只要白玺同意了,马上就可以孕育出一个儿子来。”“所以,您跟白玺商量过了?他答应了?”“那兔崽子怎么可能答应!他根本就不听我说话。但是只要你答应了,他还有反对的权力吗?”李洱抹了把汗,“白叔,您这样不成。他连您的话都不听,就更不会听我的话了。我们俩都是白玺说了算的。”“只要有孙子,你们俩的事儿我就不管了。”白老爹使出最后一招。这句话倒是让李洱眼前一亮。原先觉得白老爹是来棒打鸳鸯的他,暂时放了心。可是孩子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等白玺回来之后,我会跟他商量的。他要是喜欢,我们就去要一个。”白老爹一拍大腿,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现拨通了白玺的电话,说,“你现在就跟他说吧。”李洱有些忐忑地接过手机,响了三声后,那边接通了,听见白玺无奈的声音,“爸。”声音死气沉沉,虚弱无力的。李洱听了,关切地询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白玺从听筒里接收到李洱的声音,立刻的满血复活,“哎哟,怎么是你?我爸找你去了是不是?”“嗯……你爸说想让你要个孩子。”李洱轻轻地说,有些迟疑,很不确定的语气。“回绝了!”白玺立刻道,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李洱感觉到背后白老爹注视过来的目光很是紧张,他自己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抹着头上的汗,讷讷道,“我不敢……”——言外之意就是那可是你爹,我怎么敢得罪,得罪了我以后怎么混?白玺搁那头乐了,说,“等会儿我来跟他说。你别搭理老头子,要什么孩子啊。我伺候你一个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功夫去养一个小的。再说了,你不还小着呢,再往上读个几年书,进修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后再说。”“可你不小了。”李洱特别诚实地的回复,彻底地踩住了某只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