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完全没有勾引林月笙的念头。可林月笙却被勾得欲-火旺盛。顾及到李洱新手上路,林月笙只能抱住人狠狠地亲了一通来解馋,手沿着腰背插入浴巾中,在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嗯……疼……”李洱不满地咕哝。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屁股这么娇贵,坐不得,摸不得。“娇贵的小东西。”林月笙轻笑,将手收了回来。李洱不敢乱动,他已经意识到了林月笙的人面兽心。如果林月笙真发了情,他自认自己敌不过。目测林月笙的战斗力,李洱觉得这时候来一发的话自己可能一天之内无法下床。35第34章 兽心“你先睡,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今晚不用等我,好好休息,把时差倒过来我再带你出去玩。”林月笙拨开李洱额前的碎发,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嗯。”连问都没问,李洱就顺从地应了下来。看着林月笙推门离开,空旷巨大的卧室里又剩下自己一人,那种不舒适,不习惯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躺着的床是林月笙的床,是林月笙睡了好多年的床,可能从他出国开始就住在这个房间里。整个房间的设计是低调灰,简洁明亮。一直都知道林月笙的生活习惯,以干练简洁为主,可这确实不是李洱的喜好。没有家里雕花柜台上放置的留声机,听不到留声机擦擦转动的声音,没有催眠的乐声,李洱觉得自己会失眠的。而实际上,李洱确实失眠了。一直熬到半夜,林月笙都没有回来。李洱一个人在床上打滚,手机攥在手里,犹豫了很久,终于拨通了朱可臻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对面还没说话他就不耐地开口,“阿臻……”语气接近撒娇。对面却响起一声女人的轻笑,“李子对吧,阿臻刚起床,在洗澡,你找他有事儿?”俨然女主人的派头。李洱一时噎住。半晌才疑惑地喊了句,“迪迪姐?”电话那头的王迪迪乐道,“哟,姐真没白疼你,还没把姐给忘了。”李洱的指尖颤抖,手机滑到被子上。王迪迪的声音还在响起,“阿臻……李子的电话,你接一下。”“不……不了,我还有事,改天聊。”李洱对着电话喊道,而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关机。上次从裴婴嘴里听话王迪迪跟朱可臻的事情时,李洱还不敢相信。现在他是不得不相信了。大洋彼岸,酒店。朱可臻烦躁地拨号,一遍又一遍。电话里始终提示着对方已关机。他没忍住对着妖娆地窝在沙发上的迪女王吼道,“谁让你接我电话的?”换个男人早骂了,可对方是个女的,朱可臻忍了又忍,终究是忍无可忍,“再接老子电话,老子弄死你。”王迪迪半撩裙,露出修长漂亮的双腿,抛媚眼娇笑道,“来啊,姐姐盛装欢迎你来弄。就怕小弟弟你不行。”“靠,神经病!”朱可臻啐骂。郁闷地坐在床上,朱可臻郁闷地去打林月笙的电话。林月笙此时正在一间VIP包厢中与许久未见的朋友应酬,接通电话,朱可臻直接就问,“喂,李子在你旁边吗,让他接个电话。”林月笙从屋里退出来,在走廊上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压低声音回道,“我现在在外面,他现在应该在家里睡觉。你找他做什么?”“噢……”朱可臻尖酸地拉长着声音,“那麻烦你早一点儿回家。我没算错的话,现在美国时间是半夜吧,李子刚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你要是见到他帮我跟他说一声,让他记得接我电话。”“嗯,”林月笙迟疑地应道。对面,朱可臻已经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挂了电话,朱可臻的脸色更差,尤其是对面的女人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一口恶气在心头,“王迪迪,还要跟你说多少次,老子对你没意思!”“老娘对你有意思就成。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有趣,老娘就差霸王硬上弓了,你到底是不行,还是不行啊?”怎么就没反应,王迪迪满是狐疑。朱可臻冷哼一声,冷艳的凤眼斜了王迪迪一眼,鄙视道,“真没见过你这种神经病,你真是女人里的纯HZ。”王迪迪挑眉,淡然地接受了朱可臻的赞赏。五分钟后,朱可臻举手投降,“迪迪女王!女王殿下!您就放了小的吧,小的真对您没那兽心。你要是实在寂寞空虚难忍,我去京华给你挑几个俊朗美貌的小青年成不成,您就别折煞小的了。”王迪迪拢了拢一头大波浪卷发,舒展着懒腰。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对面的阿臻可爱,于是笑着道,“咱俩先做一回。要是你真的不行,那你以后该干嘛干嘛去,我都不愿再多看你一眼。”朱可臻铁青着一张脸,抓起自己的办公包,愤愤地离开。临走时,他还没忘记撂了句狠话,“老子不是出来卖的。”房里响起王迪迪的娇笑,她照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姐有说给他钱吗?再说,睡一晚上他又不会怀孕。”林月笙回到包间,每隔五分钟往李洱的手机上打个电话。电话里一直提示着关机,林月笙开始坐立不安。后来,在座的各位也都累了,嚷嚷着要开始夜生活。林月笙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迎面被推过来一个红色的娇躯,一下子跌到林月笙怀里。林月笙皱着眉头将人给扶好,“初初,没事吧?”凌初红着脸摇头,娇嗔地瞪向刚刚推他的男人。对方却只是打着哈哈道,“这不是夜生活才开始嘛,小丫头害羞什么。你们俩结婚的事儿还不是早晚的,别怪哥哥不帮你,早点儿把事儿给办了,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凌初的脸更红,低着头喊了声,“笙哥……”林月笙无奈地瞪了咋呼的好友,轻轻地拍着凌初的头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都散了吧。”林月笙和凌初坐在车后座,他没忘记继续给李洱打电话。实在是今天的场面不适合带李洱出现,且又推不了才会将李洱留在家中。现在他也开始担心,揉着眉头又打了过去,这次提示的是占线。凌初小声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啊?有的话你先去忙,我自己可以回家的。”“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家,不然你回去这么晚,你妈妈能轻易饶过你?”林月笙良言温声道。凌初乖巧地吐着舌头,笑着点了头。将凌初送回家,林月笙再次拨了电话。已经隔了半个小时,电话依然是忙线。林月笙吩咐司机开快些回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不安。36第35章 嫌隙暗生将近一个小时的越洋电话,林月笙不知道李洱打给了谁。他回到家之后,连鞋子都没来及换,直冲冲地上了二楼。门虚掩着,李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我不管……要是我的兰花死完了,你就给它们偿命……”白玺揉着额头,笑得无奈,“行,给你养着,还有其他的要交代吗?”食指和中指间夹起的钢笔缓慢而有节奏敲击着桌面,白玺一手握着手机端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长长的会议桌上候着公司的各位主管。‘嗒、嗒、嗒’的敲击声在一百多平米的会议室里回荡,一群人望着白玺唇角勾起的笑发憷。这几年,公司一直是采取视频会议。他们总是在大屏幕上看到BOSS,那时BOSS总是冷若冰霜,冰山难化。曾经每次视频会议后他们都幻想着有一天能看到BOSS的笑容。现在,他们终于看到了,可谁能来拯救他们?BOSS,您别吓我们了成吗?“还有……嗯,白玺,我们还是朋友吧?”李洱咽了口唾沫,后半句话说得语速飞快。白玺笑骂,“好了,小混蛋,别搁这儿矫情了。”被骂了,李洱却眉目都飞扬起来,乐颠颠地道,“那我要睡觉了,你记得帮我照顾好我的那些花。晚安。”“嗯,晚安。”白玺压低嗓音道。挂了电话,白玺抿唇,含蓄地笑道,“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开会。”“跟谁打电话这么高兴?”林月笙推门进来,笑得一如既往地温和从容。可细看,那眉宇之间存了几分气急败坏。李洱将烫手的电话握在手里,如实回,“白玺。”林月笙本以为李洱会掩饰一下。如今被李洱这样坦荡荡地说出来,自己再去计较又似乎不合乎人情。他锁着眉头去看床上坐着的人,就那么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副对此不甚在意的模样。“我去洗个澡,你先睡。”林月笙退出了房间,压抑着心中的不甘去隔壁的客房洗澡。等他洗完回来,李洱已经在床上安然入睡。漂亮精致的脸沉在柔软的枕头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一刻,林月笙第一次不那么笃定。一直以来,林月笙会做每一件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尚未失算。隔了十年,他之所以那么自信,自信自己只要招手,李洱就会回到自己身边,那是因为他了解李洱的痴,李洱的执。有一种人,他认定了某个人,某样事物,便终生不改。以致于日后老黄如何努力都无法将李洱心头放着的林月笙拔除,以致于老黄抱憾终身,郁郁而终。林月笙从来不敢说他比他老子要强,但他赢了不是吗?在李洱幼年时,他伸出手牵着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孩子的心里。从那个时候,他在这孩子的心上站稳了脚跟,一站二十年,安安稳稳,无可撼动。到如今,林月笙都有一种侥幸的感觉。如果不是先来一步,那自己万万赢不了。不说老黄,就是白玺他都赢不了。想起临走前,白玺在电话里的那一番话,“你能带走他,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用情多深。我不是拦不住你,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阻止。”那样近乎施舍,悲悯的口气,是林月笙第一次听到。林月笙长大这么大,想要的一切习惯性地靠自己去博取。所以当感受到这种施舍,他由心底散发出不舒服。但若是林月笙知道白玺打那通电话时的心情,林月笙就不会这么不舒服了。白玺若是知道林月笙的想法,定会仰天大笑。施舍?我怎会拿那小混蛋去施舍于你,怎会!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施舍我。林月笙不了解白玺心中的想法,所以他这时的心境很矛盾。他看得出李洱对白玺的依赖,又联系到白玺那施舍的口吻,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那个被所有人怜悯的人,被白玺施舍,被李洱怜悯。林月笙隔着被子将李洱搂在怀里,低喃着,“你真的是爱我吗?”儿时纯粹的兄弟情谊,真的是爱吗?有时候林月笙自己都不确定,他回国,有很多原因,其中之一便是想解除自己的疑惑。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不确信。”背对着林月笙的李洱,睫毛轻微地颤抖着。37第36章 撞破事实为了补偿昨晚对李洱的亏欠,林月笙吩咐助理取消了一天的工作,决定带着李洱到处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被问及想要哪里时,李洱正叼着面包跟牛奶奋战。长期居国外的林家已经习惯了西式的早餐,这对习惯豆浆油条,馒头蒸饺的李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折磨。对面坐着优雅地撕着面包的林太后,旁边是刚打完电话交代工作的林月笙,李洱默默地垂下头,“如果你忙的话,可以……”“某些人倒有自知之明!”林太后刻薄地开口。林月笙皱了皱眉头,毕竟对方是他的生母,关系再差,也总要顾及一下对方的身份。林太后冷笑着,凉凉地斜了李洱一眼,对林月笙道,“难不成你也要学你那混账的爹,从此君王不早朝。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老黄将李洱从李家带出后,便做了甩手掌柜,公司的很多事情都不再插手。李洱将面包放在托盘上,缓缓抬头,目光坚决地看向林太后,“林阿姨,你骂我,我受着。但老黄,你没资格骂他。”细瞧,细白的手面上筋骨鲜明,指节狠狠地握紧。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老黄半句不好。林太后声音拔高了几分,“我骂自己男人也碍着你了?你算什么东西啊?说到底不就是那人身边养着的一只狗罢了。”“老黄不是你男人,你们离婚了。我不算什么,如你所说,我就是老黄身边的一只狗,但你没、资、格!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他半句不好!”爆发边缘的李洱一手按在玻璃桌檐,一手握成拳头攥紧。林月笙眉头皱得更深,低斥道,“都别吵了!”林太后冷哼一声,踢开椅子,抱着双肩款款离去。李洱再度垂下头,低声道,“你不必陪我,我想自己出去转转,你忙你的去。”说罢,他拉开椅子,往外走。“别闹脾气。”林月笙拉住李洱。李洱也没挣脱,唇角微撇,“我没闹。我只是想去看看你曾经呆过的地方,你让司机送我去就好。”这时,林月笙的手机再度响起。林月笙皱眉接起电话,交代了几声后,松开李洱的胳膊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去。晚上我尽量早点儿回来陪你。”李洱低低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司机是林家的老人了,一直在给林月笙开车。对林月笙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开着车带李洱去了林月笙就读的学校。说起来,林月笙只在这里读了一年的高中就申请了大学。所以在高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足迹,李洱便让司机省了这一站。李洱到了之后,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司机并不知道李洱是个标准的英盲,便听从了李洱的吩咐留在车里等他。李洱一个人走在偌大的校园里,倒是遇上不少善意的年轻男女打招呼。李洱皆是笑着点头,并不开口去交谈。算起来,李洱的年龄与他们差不多大。可语言障碍,以及这几年的消沉让李洱几乎失去了和陌生人交流的能力。路过宣传栏时,李洱被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拦住去路,“中国男孩?”男人操着一口相对流利的中文问道。褐色的卷发凌乱地趴在男人头上,男人是典型的西方人白皮肤和高鼻梁,却拥有一双黑而深邃的眼眸。李小爷不甘心地解释了一句,“请叫我中国男人,OK?”难得的,他还记得这句三岁小孩都会说的口语。拦住他的男人哈哈一笑,爽朗道,“你好,我叫Peter,你知道boy和man的差别在哪里吗?”李洱撇着嘴,觉得索然无味,只听对面的男人一脸正经地继续道,“man是不需要用口头证明的,可爱的boy。”“滚你大爷!”李洱没忍住爆了粗口。调戏的都这么明显了,李洱哪里还能忍得住。就算男人没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模样,他也炸毛了。Peter哈哈大笑。多少年了,再听到这句熟悉到令人心暖的骂声,他竟忍不住由心底生出笑意和暖意。Peter邪笑着,性感得靠在宣传栏边,“中国男孩,你让我想起了美好的回忆。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李洱一脸‘你是神经病吧’的表情,牛气冲冲地冷着脸就要走。就算对方是个异国风情大帅哥,也勾不起李小爷的兴趣。咱李小爷这辈子见过最尊崇最完美的老黄,其他的人他还真的放不到眼里去。Peter不气馁,也没恼怒,抱着肩笑得开怀。他弯腰时,背后被遮挡住的宣传栏显露出来,李洱不经意地瞟见了后面的照片。他直直地冲过去推开Peter,很漂亮的一张照片,男才女貌。男孩的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女孩笑得甜蜜而幸福,男孩温和而从容,低头望着女孩的目光细致而安定。下面有对二人嘉奖的介绍。李洱一字不差地读完,再抬头看向照片时,脸色已经发白。嘴唇哆嗦地开口,“他们是情侣?”Peter听得李洱声音有异,顺着李洱的目光看向宣传栏里面的照片,带着几分欣赏姿态回道,“二人很般配不是吗?他们从入校的第一天就在一起,一直到以优异成绩携手从这里毕业,并婉拒了导师留校的请求。据说现在他们已经是华人圈里的风云人物,boy,你认识他们吗?”李洱木然地摇头,“不认识。”不认识旁边那个叫凌初的女人,只认得那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林月笙。Peter饶有兴趣地搓着下巴,似乎不相信李洱的话。李洱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Peter不死心地跟在李洱身后,“boy,一起吃饭可以吗?或者你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或专业吗?”李洱不胜其烦,终于答应,“带我吃顿中餐吧。”早上的面包牛奶真的让他消化不良,胃里一阵一阵的不舒适。Peter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骄傲地捋起衬衫袖子,“噢!你终于答应了。让我带你去领略一下云斋大师傅的手艺吧。”38第37章 碰面尚未走出校门,李洱便改变了主意,对Peter道,“改天我请你吃饭好了,今天我想早点儿回去。”Peter见李洱脸色确实不好,笑着说没关系,“那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李洱没拒绝Peter的好意。车子驶出学校时,李洱眼角的余光瞟见了来时坐的那辆车。想来司机还在那里等着他,他想了想,没去跟司机打招呼,只报了地址让Peter直接送他去了林家。林家门前停了三辆车,其中一辆红色的跑车相当惹眼。李洱嘴角浮起一抹自嘲。怪不得早上那人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让自己独自出门,原来今日他家中有大事情。Peter将李洱送到,又要了李洱的电话号码就驾车离开。走到林家大门前,李洱给司机师傅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他已经到家了。前后不过三分钟,李洱抬头,看见林月笙匆匆开门出来。林月笙挂了司机打过来的电话,眉宇间有一分仓惶,“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外面不好玩吗?”李洱摇头,“我困了,想回来睡觉。”林月笙脸色为难。见此情状,李洱已猜出大概,冷声道,“要么让我进去,要么把我的证件扔给我,我现在就回国。”“今天家里有客人,”林月笙犹犹豫豫地道,见李洱咬着唇倔强的模样,他没辙,只好说,“我先带你上楼休息。”李洱跟在林月笙的身后进门,林太后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热烈地交谈着什么。坐在林太后旁边哄得她言笑晏晏的人恰恰是李洱在宣传栏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凌初,火红的小礼服,与外面那辆跑车相得益彰。见二人进来,一屋子的人将目光投向李洱。林月笙脚步没停领着李洱上楼。李洱却停下脚步,扯着嘴角笑道,“难道不用介绍一下吗?”凌初第一个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李洱身边,乖巧地笑着伸出柔荑,“你好,我叫凌初,笙哥的未婚妻。”李洱将目光投向林月笙,大眼里挂着嘲讽。他没有伸手去握凌初的手。绅士风度,狗屁的绅士风度!要是对方是个男的,李小爷非得干一架。李洱笑得浑身发抖,对着林月笙道,“那真是该恭喜你了,笙哥!今天你们是在谈订婚的,还是结婚呢?”林月笙一恍然地失聪。自打十年前他出国,眼前这人便没再这样喊过自己。如今喊出来竟有些摧枯拉朽的感觉。他还来不及回话,便听见凌初接道,“只是订婚。笙哥说订婚一年后再结婚。”李洱舔着干裂的嘴唇,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屋内的人,乖巧的楚楚可怜的凌初,幸灾乐祸的林太后,不明所以的凌家夫妇,以及身旁这位一句话都不解释的林月笙。他扶住栏杆上楼,虚弱道,“对不住,我头疼,希望没扫了大家的兴。”林月笙没有跟上来,李洱苦笑着。不想回去林月笙的房间休息,他索性打开隔壁的客房进去。一室的嫩红刺痛了李洱的眼睛。粉红色的床幔,嫩色的墙面,一件温馨甜美的公主房呈现在李洱眼前。床头上放着凌初的照片,精致而美丽的小姑娘,娇笑着抱着林月笙的胳膊,看起来亲密自然。送走了凌家人,林月笙上楼找李洱。路过凌初曾寄居的房间时,他见房门虚开着,推门进去。李洱颓然地靠在墙上,一张脸埋在膝盖间。林月笙蹲下身,温柔地捧起李洱的脸。没哭,却木然地惊人。林月笙吻住那双冰冷干裂的唇,反复地舔-舐,温暖着,润湿着。他要将热度传达给眼前的人。李洱紧闭着唇。突然他目光凶狠地瞪着林月笙,张嘴咬破林月笙的唇舌。直到尝到血腥,快感如期而至,李洱觉得浑身发麻。“你在报复我吗?是在报复我,对吗?报复我十年前毁约,所以十年后你要这样羞辱我,让我……”林月笙将人按在墙上,逼视着,“订婚是权宜之计。我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尴尬,不得不找个盟友。”归根到底,林月笙混到这步田地多半还是老黄的缘故。明明是老黄的亲子,明明是正式的太子爷,却没能从老黄手里接过一点股份。若非如此,林月笙也不必走这种曲线救国的道路,还不是因为凌家掌握了公司的一小部分股份。“你相信我,等我掌了权,我就将婚事遮掩过去。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求过你是不是,这一次我求求你。李子,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陪我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李洱定定地望着林月笙乞求的双眸,良久。他没回答林月笙的话,只是动作粗暴地撕扯着林月笙的衬衣。闻着林月笙身上淡淡的女性香水味,李洱愈发恶心。却硬撑着去命令自己忽视,试着去相信这个诚心道歉的男人。林月笙抱着李洱回房,进浴室。花洒打开,浴室一片热气蒸腾,看不清对方的眼神,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出性感的腰线。林月笙温热的大掌覆在腰线上,揉着向下,到股沟处,再往下,食指探入洞口。李洱低低地哼了一声,一双修长的腿勾在林月笙的腰腹处,唇舌舔咬着林月笙胸前粉色的两点。林月笙又探入一根手指扩充。李洱缩得更加厉害,夹得林月笙的手指热烫无比。林月笙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手指,将三根手指齐齐插-入。没有润滑剂的润滑,进出并不是很顺畅。李洱疼得皱起脸,却不肯叫出来,只是咬着林月笙的乳-尖,喃喃着,“进来,我想你进来。”受到邀请的林月笙再也控制不住,将李洱按在墙上,将自己下-身插-入。软而烫,烫且紧的死死地包裹着他的下-身,几令他把持不住。忍了两分钟,待李洱慢慢收缩着适应,林月笙才掐着李洱的腰开始动。李洱的脸半贴在湿凉的瓷砖上,一双手半撑着墙。身后撞击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由起初的疼,到微酸,微麻。至最后,只剩下无法操控,无法阻止的快-感。39第38章 争吵与出走身前,身后,是冰火两重天的快慰。李洱的双手无力地下垂,整个身体无力地贴在墙壁上。乳-尖被冰凉的墙面刺激的立起,急促的快感来得热烈汹涌,他只来得及断断续续地喊着,“够……了……够……”再做下去,会死的……林月笙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将人翻转个身放到琉璃台上,从正面狠狠地进入到更深,由下而上地进入,箍着李洱的腰将人往下按,一前一后的冲击使得细密的呻-吟从李洱口中流出。到最后,李洱只能被动地无力地承受着。等两个人滚到床上时,李洱连哼哼都觉得费劲。即便如此,林月笙也没能放过他,让他翻身趴在床上,背入式再次进入。李洱脑子里剩下的最后的想法是,干脆做死好了。但他失望了,林月笙没忍心做死他。第二天早上,李洱是被一阵麻痒冰凉的触感给撩拨醒的。醒过来时,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趴在他的身下。一根手指正在下面捣弄,指尖上站着药膏。林月笙耐心地给红肿的上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敏感点。李洱不可抑制地颤抖,与此同时吐出一声沙哑绵长的呻-吟,“啊……别碰那里……”林月笙轻笑,却再次滑过方才的敏感点。“唔……”李洱双手往下抓住林月笙作乱的指头。刚刚伸下去就被林月笙握住,捏起他的手指往靠近,直进入内侧,带着指头滑过那几处敏感带,听着李洱难耐的呻-吟,林月笙上前咬着他的唇含糊道,“紧吗?舒服吗?”“闭嘴啊!”李洱羞愤地红着脸,急急地要将自己的手指抽回。耳边响起林月笙偏向恶质的笑,李洱一双耳垂红嫩得掐出水来。林月笙握着李洱的手更加深入,直逼出李洱断断续续地呻-吟。“不……要了啊……”李洱急得要哭出来。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这种事情,而且是当着林月笙的面。见李洱泪眼莹莹,林月笙没再作弄他,起身拿起床头上挑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他穿上。李洱软软地将下巴磕在林月笙的肩膀上,有气无力道,“帮我报个语言班吧……”林月笙给李洱系扣子的动作顿住,乍喜乍惊地,“你……要学?”李洱往林月笙的颈项缩了缩,一双胳膊搭在林月笙的脖子上,很认真地表情,“我要学,以后总要用得上的。”林月笙连连点头,“等会儿我让助理联系。”他抱住李洱,温柔地吻着李洱的唇,喃喃低语,“谢谢……”李洱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自林月笙专属的温柔。心思却不知觉飘向过去,那么厌恶的外语,当年他宁死不肯学半句。过去十年间,每每想到林月笙,他就心有怨念,仇视外面的一切,包括语言。到至今,怨念愈发深重。他想,若十年前,林月笙没上飞机,今天会是如何?说好一起出去的,可林月笙没有等他。想起隔壁一室的粉红,李洱膈应得胃酸。抿着唇带着厌恶地推开林月笙,“把隔壁的东西都扔出去!”受了李洱大力地一推,林月笙后背砰地一声磕在墙上,眉宇间也染上了恼意,却还是强压着脾气哄李洱,“不要闹了好不好……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把凌初当妹妹看的。她又认了我妈当干妈,那房间是……”不等林月笙说完,李洱暴躁地抓着头发,打断了他的话,“我说扔出去!”刚才那一撞就让林月笙窝着火气,现在李洱又不听劝,林月笙更是烦不胜烦,火气也蹭地蹿了上来,“你是不是非要让我家无宁日才如意?那毕竟是我妈,我不想跟她闹得不可开交,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小爷凭什么体谅你!你妈喊我贱人时谁体谅我了?要他妈不是为了你,爷用得着忍着吗,爷出了国门,不是图你什么,但也不能让你们这么糟践。要老黄知道爷这么多年就等来这么个状况,那当年还不如跟着老黄一起去下葬!”林月笙下床,整理着一身略皱的西装,口吻带着三分嘲弄,七分愤怒,“既然你先提起来,那不妨算一算总账。当年你背叛在先。许你跟着老东西鬼混十年,竟不许我有个合作伙伴吗!我倒真想你当年陪着那老东西下了葬。你若真跟着那老东西去了,也省了我这么多年为了你魂不守舍。”翻旧账,很好,李洱笑得狰狞。“那你就当我死了吧。”他甩下句话,翻身去桌案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来时没带什么,走的时候也只要拿走自己的证件就好。林月笙脸色铁青,上前夺过李洱的包,单手将李洱甩回到床上。李洱臀部先砸在床上,触动了疼痛的后面,闷哼一声,恨恨地抬头,幽暗的目光晦涩地落在林月笙身上,温润如玉的脸庞怎么就越看越陌生了呢?明明就跟老黄长得那么像,怎么性情就差那么多呢?李洱一时接受无能,终于等到自己能坦然接受眼前这个男人,忘记幼时的不堪,愿意且想要跟这人过一辈子时,怎么一切都变味儿了?见李洱皱眉闷哼,林月笙又有些心疼,单腿跪到床上去伸手将李洱抱过来想放到自己的腿上来安慰。李洱却临门一脚踹了过去。措手不及的一脚让林月笙捂着腹部连退多步,一张俊脸瞬间扭曲起来,“别逼我跟你动手!”李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捡起地上的外套胡乱地套在身上。一脸挑衅外加鄙夷道,“动手啊!不动手是孬种!”林月笙一手揪起李洱的衣领,一手攥着拳头,握得青筋凸跳,拳头终究是没舍得落在李洱身上,到最后一拳砸在了墙上。拳头和墙壁的撞击声在李洱的耳边轰鸣一声,李洱抖开揪住他衣领的手,弯腰去捡被林月笙扔在地上的包。眼瞧着李洱要走,林月笙疾走几步,将人拦在门口。李洱抬脚,砰地踹开隔壁房门,露出隔壁布置得温馨的公主房,发狠道,“你信不信小爷现在一把火烧了这破房子!”这房子是林月笙外公留下来的,林月笙住了十年,人都是有感情的,被李洱这么一刺激,他眯着眼愈发阴狠起来。“滚!”林月笙最后阴阴地吐了一个字。楼下的林太后瞅见李洱提着一个发白的帆布包往外冲,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她一大早地就在楼下看戏,两个人动静那么大,她在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落下,整个房子静得发凉。林太后谨慎地斜眼去看从二楼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林月笙。40第39章 第三张票林月笙默不作声地走向餐厅,坐下,开始姿态优雅从容地吃着盘中的早餐。林太后根本顾不上吃早餐,一直观察着林月笙的神色。阴冷的脸色透着逼人的层层杀气,仿佛从地底走出来的暗修罗。林太后不得不吞下已经到了嘴边的嘲讽,没胆量去触林月笙的霉头,讪讪地笑着,“你就任他一个人跑出去,要不派司机去把人找回来?”说完,林太后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明明心里恨不得李洱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却不敢直言。林月笙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拈起纸巾擦净嘴角,这才从容地回道,“等他自己回来,我不想惯着他的脾性。”林太后赶紧腆着脸附和,“你还别说,李洱人不大,气性大得很,刚刚出去差点儿把咱们家的门都给摔坏了。哼,要我说就让他在外面饿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让他来求着我们才行。”感觉到前方一道寒光射来,林太后身子一僵,不意外地接收到林月笙慑人的目光。林月笙单手整理着钻石袖扣,似怒非怒地看向林太后,“你最好别惹他。要不是你遇人不淑把公司的股份拱手送给你的情人,我用得着看凌家的脸色吗?”林太后终于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噤声不语。她确实荒唐过几年,还把公司的股份和属于她的家财全部败光了。她现在完全靠着林月笙生活,故而在李洱住到林家这件事情上她都没有发言权。林月笙没再理会林太后,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出门。回国数月,总公司的事情处理起来更加棘手。他确实没什么心情和时间去安抚李洱的情绪,还是那句话,他不想惯着李洱的脾气,只派了个助理跟着李洱,防着意外。李洱一鼓作气,势如猛虎,跑出了几公里地。一扭头,什么林家院子啊,什么林月笙啊,早就没了踪影。然后咱嚣张霸道,威猛无敌的李小爷华丽丽地迷路了。站在大楼林立的异国街道上,车辆行人来往密集,正值人流高峰期。耳边响着吧啦吧啦的语言,一句也听不懂。李洱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抬头望一眼高楼,低头望一眼公路,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李洱饿得难受,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快餐店解决掉早餐。真乃天助李小爷,快餐店兼职的妹子是个中国留学生。等李洱填饱肚子后,黑发黑眼的豪爽妹子亲自将李小爷送上了去往机场的大巴上。“李子,回国后一定要记得给姐姐打个电话报平安啊。”妹子热情地挥着手,还跟着大巴小跑了两步。李洱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动,使劲地将手伸出窗外挥舞,“你放心,等我回去了给你寄咱家的特产。”对这个认识不足两个小时的妹子,李洱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亲切之余他想到刚刚一脸冷漠地对他说滚的林月笙。在这么个连语言都不通的异国他乡,他就这么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