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建筑物倒塌在激烈的战斗中,发出轰然之响,烟尘迷茫了大片空间。 飞扬的尘土后,宇智波鼬替金发少年挡住了赤砂之蝎傀儡的偷袭,低声喝道:“佐助,过来。” 宇智波佐助躲过角都的攻击,瞬身来到两人身边。 接着黑发青年绯红色的写轮眼飞转。黑色的天照之火滚滚而出,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顿时爆发出来,灼热的温度就连远处的我都能感觉的到。 赤砂之蝎与角都同时在黑炎中化为灰土,消失不见。 稍远处的迪达拉和长门躲过了肆虐的天照之火,依旧与三人对峙着。 我透过熊熊黑炎,紧紧盯着那双绯红而冷漠的眼睛以及缓缓流下的鲜血,叹了口气。 上次在妙木山采集的月见草已经毁在那场大火中了,没有月见草做中和剂的药剂,药效太过强烈,可能会导致眼睛怕光等副作用。可惜,我人不在无名森林中,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回去,无法穿越结界进去采集药材。 我的视线停在中间的金发少年身上,他与妙木山的蛤蟆们签订了通灵契约,大概能够随时随地被反召唤进去。 其实,现在并不是担心药材的时候。 我伏低身体,目光落在药师兜身上。 他大概也没想到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损失了赤砂之蝎和角都。 依旧四处蔓延的黑色火焰后面,透过扭曲的气流,我看到他脸上虚伪的微笑彻底消失不见了,盯着黑发青年那双红色写轮眼的目光与当初的大蛇丸没什么两样。 忽然他猛然后退,趁着迪达拉与长门挡住三人时,双手迅速结印,一口棺材缓缓从地底冒出。 单凭这几具被秽土转生,真正实力不能完全发挥出来的晓之成员,绝不会是宇智波鼬三个人的对手,那么这就是他那让宇智波斑都动容的最后一口棺材了。 无论这里面是什么,都有可能对他们产生巨大的威胁。 我冷冷的看着那渐渐升起的黑棺,弓起腰背,箭般从树后窜出,几次借力,直接出现在战场之上。兽型状态有近身技能的支持,能够让我在短时间之内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 飞奔的同时,视线转向一根下方被天照之火点着,眼看就要倒塌的廊柱。 我猛地改变方向斜撞在廊柱的中间,灰白色的柱子轰然而倒,直接倒向黑棺的方向。 轰的一声,尘土扬起。 那口黑色的棺材被压在廊柱底下,没有再上升,却也没有像先前那口棺材一样迅速沉入地下,而是静止在地面之上。 紧接着,我落在那口棺材上,陡然张开眼,属于野兽那金色的兽瞳在暗淡的地下遗迹中发散着幽暗的光。 此刻,漩涡鸣人伸出一只手惊异的指着我:“金色眼睛的豹子!这个遗迹里竟然还有野兽存在。” 没有查克拉反应,没有任何幻术的痕迹,也不像是通灵兽。面前的黑豹除了眼睛,无论怎样看都是一头普通的野兽,但一般野兽能够压制那明显不同于前几具的黑棺吗? “白痴,它不是普通的野兽。”宇智波佐助警惕的眼神中亦含着疑惑,大概是想到了在无名森林中曾经与兽型状态的我见过的那一次。 药师兜惊愕的看着我,双手结印,黑棺在我身下抖了两下,带着上面压着的廊柱,又在缓缓上升。 我运起自然之力,包裹着整个黑棺表面,暂时截断了上面药师兜的查克拉力量,黑棺无法上升或下降,只能半身露在地面上,半身埋在土中。 我就那样稳稳的站在上面,深深回望着身后的黑发青年。 宇智波鼬的表情格外沉静冷漠,带着肃杀之感。 他冰冷默然的血色眸子此刻凌厉无比的审视着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却在我运起自然之力的刹那猛然消失。 他定定的望着我,四目相对间,那双冷漠的红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 我却无法开口。 不过是眨眼之间,黑色的火焰顺着廊柱迅速蔓延过来,只一瞬间,我就感到了天照之火那焚尽一切的炙热。 就在黑炎蔓延到我身上的刹那。我猛地跳离,撤回自然之力,任黑炎灼烧着那口棺材,直到瞬间化为灰烬。 药师兜惊愕的看着这一切,脸上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还没现身就这样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他狠狠的盯着我,又看到被宇智波鼬三个人压制的迪达拉和长门,忽然结印,瞬间消失在旁边的建筑群中。 实力被极大的削弱,这样的药师兜暂时没有威胁。但他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确实是个狡猾、冷静、能屈能伸之人,留下终究是个后患。 我随之掠进建筑群中,环视四周,耳后风声顿起。 我转身跳开,回望时,瞥见药师兜那忽然出现的身影,白色的查克拉刃在他手中忽隐忽现。 “不知道你到底是野兽还是通灵兽,真没想到,我的计划竟然在你手中毁于一旦。” 我冷冷的盯着他,低吼一声,尖锐的指甲从肉垫中伸展开来。 兽吼:为自己和同伴增加力量属性;急行:增加速度和闪避;撕碎:瞬间攻击,增加一定攻击力;掠食:奋力一扑,闪避无效。…… 这些只有在野兽状态才能施展开来的技能,终于在这个世界重现。野兽骨子里的好斗天性被完全激发出来,虽然等级不高,但凭借着豹子天生的本能,我的战斗力比人型状态强上几倍。 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在药师兜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后,却被坚硬的手肘击飞出去。 我在空中勉力保持平衡,落地期间在地上滚了两圈缓解了冲力,重新跃起,躲开了接下来的攻击。 忽然数把手里剑擦身而过,直冲着药师兜而来。他猛地闪身,我趁机后退,跃到旁边的矮墙上,轻轻喘息着。 接着红色的火焰如凤仙花般在药师兜周围绽放,逼得他向后不断向后退去,然后他脚下一顿,似乎陷入了泥沼之中。 幻术。 紧接着,火焰迅速蔓延到药师兜身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惊彻了幽暗的古老遗迹。 重逢 黑发青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身边,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药师兜在火焰中挣扎,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转头看了一眼后方的战场,迪达拉和晓之长门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两名年少的忍者对视一眼,瞬身而来。 我低头的刹那,猛地一顿,刚刚明明抓伤了药师兜,指爪间竟然没有丝毫血迹。 就在下一刻,药师兜的身影忽然消失在空气中,彻底不见。 是影□! 我环视四周,瞥见建筑群后一个隐秘的洞口。恐怕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真身就已经逃走了。 “可恶!药师兜,又跑了……”金发少年站在幽深的洞口向里探进头去。半响后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回过头狠狠地说道。 宇智波佐助站在他身边,嘴唇紧抿着,似乎也不太高兴。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他忽然转身,定定的看着我,那双血红的眸子已经变回了沉静的黑色。 我亦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四目相对间,那双沉静的黑眼睛柔和下来,带着少有的欣喜。 我忽然想到自己的兽化技能依旧是个秘密,以前唯一见过我这种形态的流浪忍者,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前爪皮毛中牢牢缠绕着的项链,那银色的金属环反射着地下遗迹中幽暗的蓝光。 他已经看到了? 同样的项链?用着与夜苍茫一样奇特力量的野兽? 或者他还不太肯定,但他知道,我至少与夜苍茫有关系是一定的。 …… 黑发青年弯下腰欲解开缠在上面的项链,我躲开了他的手。 我抬眼看着他,他亦定定的看着我。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当初在无名森林里遇到斑的时候,鼬根本没有信过宇智波斑的话,无论斑跟他说了什么。他那时候那么做只是为了转移斑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而已。不但因为他了解宇智波斑,也同样了解我。 那时,亦只有他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草药师而已,虽然他对我的力量从没有过问过,但我知道他其实都默默看在眼中。即使我不跟他说,天长日久,他也对我的力量状态与形式也十分熟悉了。 宇智波鼬一向是这么理智的人,就算他当时没有想到,之后也应该发现了。其实,他并不需要我的担心。 喜欢上这样一个人,我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鼬…… 我现在无法开口叫他的名字,但我至少可以陪在他身边。 我垂下眼睑,低吼一声,歪过头在他腰侧轻轻磨蹭着,隔着衣服感受着那许久没有感受过的温度。 黑发青年的身体似乎微微一僵,而后放松下来,他没有再去解那条项链,而是把手放在我的颈侧,轻抚着我光滑黑亮的毛皮。 猫科动物的本性让我惬意的享受着他的抚摸,刚刚的战斗消耗了不少自然之力,我索性趴伏下来,眯起眼睛,尾巴有一搭无一搭的扫过黑发青年的脚踝。 宇智波佐助转过身来,惊异的盯着我开口问:“鼬,这是你的通灵兽吗?” “……,不是。” “是吗,我好像在无名森林中见过它,那双金色的眼睛。” 黑发青年的手猛然一顿,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无名森林……”宇智波佐助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那,是他的通灵兽吗?就是……那个药师。” 宇智波鼬有些惊讶的看着黑发少年:“你什么时候见过夜?” “鼬……,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去年在无名森林附近的小镇上,给我解毒的人就是他!”宇智波佐助冷冷的说道,语气中隐有愤怒。 原来鼬果然已经猜到我见过宇智波佐助了么?毕竟使用那种特别的配药方法,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鼬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看着黑发少年,那双眼睛幽深而温和。 宇智波佐助忽然抿住了唇,脸上闪过一些不自在。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从忍具包里拿出几瓶药剂,“给,他让我带给你的。这次也是他先找到我,告诉我你在遗迹里。他现在就在遗迹外面。” 我微抬了下眼皮,扫了一眼,那正是进来前,我给他的药剂。 宇智波鼬低下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黑色的眼睛溢出一丝笑意。他缓缓开口道:“这些本来是他给你的吧,我这里还有剩余。” “你……”黑发少年有些惊愕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呀?”金发少年凑过头来看了一下,伸手挠挠头,“这些是药剂吗?不过我也认识一个叫夜的草药师,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你知道什么,吊车尾!”黑发少年不耐烦的把药塞在自己兄长手中。 毕竟是鼬的弟弟,现在给了他,省得以后我还要为他额外炼制。我轻轻的用尾巴扫了一下宇智波鼬的腿,他低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而后拿了两瓶自己收起来,把剩下的又递给黑发少年,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是夜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漩涡鸣人站在一旁看着两兄弟的相处模式似乎有些羡慕,他移开目光,视线四处乱转,直到转到我的方向时忽然停了下来。 金发少年走过来弯下腰说:“喂,你是通灵兽,难道不会说话吗?” 谁跟他说我是通灵兽的?我心中叹了口气,心道:如果现在是人型,那就方便多了。虽然不是急需,但没了月见草配起药来确实很不方便。 “喂……” “喂!” 他似乎完全相信了鼬的无辜,几乎没有半分警惕。在这点上,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爱,也许本能会帮助他分辨真假。至少他的心灵,现在还是一片绿色的森林。 但此时我却无心理会他,只是发散出精神力默默感受着遗迹力量的变化。 “他应该不会说话。”黑发青年淡淡的说,“他其实不是通灵兽。” “喂,吊车尾的,你怎么进来的。”宇智波佐助瞥了我一眼,最后看向金发少年。 “别叫我吊车尾的,我在外面碰到药师兜的时候,这个遗迹还没有被发现呢。我们正打斗时,正巧爆发了地震,我们就顺着地缝掉下来的。我一个人掉在不知名的地方,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好几天,结果又遇见了药师兜。” …… 我忽然张开眼,精神力感应范围内,有人正在赶过来,人数不少。这么多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名正言顺进入遗迹的岩忍们了,毕竟刚才的战斗十分激烈,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我站起来,眯起眼睛望着右面的建筑群。 宇智波鼬似乎也发现了,他亦直起身来,瞬间消失。下一刻他重新出现后,开口道:“佐助,我们走吧。” 金发少年伸出手臂,大声道:“那我呢?” 宇智波鼬瞥了他一眼道:“岩忍,还有木叶找你的人来了。你是宇智波斑的目标,最好跟他们回村子去。” 金发少年一愣,开口道:“佐助,你跟我回村子吧。还有鼬……”他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鼬一直没有开口,良久他才低声道:“佐助,一会儿你不用等我了,我还有事。如果木叶撤销了对你的通缉,你最好跟他回村子……” “鼬!”黑发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宇智波鼬已经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拐角处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鸥大叔的伙计松本……,或者说是木叶使者奈良鹿丸。几个岩忍跟在他身后,正往这里赶过来。 “是鹿丸。佐助,他一定是纲手婆婆派来和岩影谈判的对象,关于你们鹰小队……” 如果宇智波佐助能够回到村子,现下确实是最安全的选择。毕竟宇智波斑从没放弃过对佐助的拉拢,即使他已经随着鼬离开了晓组织。木叶已经是纲手掌握大权,她既然能够压制木叶高层的声音让佐助回去,也就能够保护他在木叶的安全。 相信鼬也是这么想的,才故意不和木叶忍者照面,毕竟以他的实力,不用躲开这些岩忍。 我回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几下窜上建筑物顶,从上面向着鼬离开的方向掠去。 周围成片的荧光矿物渐渐减少,光线愈发黯淡了,这里的建筑物保存的却更加完整,建筑形式也更加高大华美。 似乎快到遗迹中心了,亦是这座城市的中心。 我渐渐放缓了脚步。 前方的岔路口,黑发青年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暗淡的蓝色荧光中,他的身影愈发静默了。逆光的阴影下,我看不清他的脸。 沉默许久他都没有开口,只是忽然转身,沿着狭窄的甬道慢慢向前走去。 他一如既往的安静,即使很久没有见过面。 或者对于我俩来说,确认彼此的安全就已经足够了。 我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边。 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豹慢慢走在千百年来尘封在地底的古老城市中。 黑暗中,耳边传来黑发青年淡漠的声音:“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是一只野兽,就能为了一顿饱饭这样的小事儿感到满足了,亦能谨守自己的地盘不用到处奔波……” 他的眼中没有悲喜,就像他无数次都是这样平淡的想着的。 我顿住脚步,落在了后面,抬头看着前面黑发青年的背影。 在心中叹息一声,运起自然之力。身上黑色的皮毛渐渐消失,属于人类那白皙的皮肤□出来。 “你不是野兽,你又怎么会知道野兽的想法。还有……”我伸出手臂从后面搂住黑发青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鼬,好久不见……” …… 熟悉的温度 宇智波鼬没有动,他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任我从背后搂着。良久,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紧紧地,几乎陷入了皮肉之中。 我亦紧了紧手臂,沉声道:“我该说,你瘦了吗?鼬。” 黑发青年依旧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道:“夜,你不该来这里。” 我顿了一下,声音冷了下来:“许久不见,刚见面你就要赶我走吗?”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都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我有远超容貌的年龄,他亦有超过年龄的成熟。我心中叹息一声,以他的性格本来如此,我们之间的相处毕竟并不同于普通恋人。 “鼬。” 他侧过头来,视线却放在远方的黑暗中,那近在咫尺的侧脸却显得淡漠而遥远。我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转过他的身体。 宇智波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钳住我的手腕。四目相对间,那双如暗夜一般沉静的黑眸闪动了一下,其中似乎沉淀着久久不散的烟霾。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手亦放松了力道。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压了下来,吻住了他那双淡色的嘴唇。 “夜……” 黑发青年猝不及防间被我推得退后一步,直接靠在墙壁上。 他身体一僵,似乎微微叹息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手搂住我的腰。 依旧是熟悉的气息,那种无声无形中的思绪,化为唇齿间轻柔的碰撞。从柔软的唇,到舌,到齿,直到那种轻轻的碰触似乎再也无法满足那打磨到尖锐的时光轨迹。 暗淡的地下城那狭窄的甬道间,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回响着。我亦能感觉到脸上源自黑发青年那呼吸间灼人的热气。不知何时铁锈的味道涌入唇舌当中,唇齿交缠间,亦是不知谁咬破了谁的唇。我腰上的手臂骤然紧缩,两具身体间,除了他的一身衣物外,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我的手臂滑到了黑发青年的腰臀间,他顿了一下,猛地推开我,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臂。 “夜。”黑发青年微微喘息着,避开了我的目光,“这里不是我们的卧室。” “你是想说我们重逢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吗?鼬,或许旅馆应该是个好地方。”我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退后一步,把视线从他那反射着幽暗水光的唇上移开。 黑发青年微微一顿,转头看着我,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他靠在墙上,眉头微蹙的开口道:“夜,你的衣服呢?”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我挑挑眉,索性环抱双手,站在原地,任他打量,□的身体丝毫不掩饰那为久别之吻激起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兽化后的形态不是忍界那种平常的通灵兽,而是真正的野兽,所以亦不会说话。你什么时候见过野兽穿着人类的衣服。” 他愣了一下,别过脸去避开了我的目光。接着,他伸手解开外衣,递给我:“你先披上吧,这里很冷。” 这座湮没在光阴中的地下城市,深埋土层之中几百几千年,终年不见阳光,阴冷而寂静。不知哪里来的风还在呼呼的刮过甬道,掠过遗迹的每道缝隙。一般人□在这种地方,恐怕早已耐不住寒冷了。只是我的德鲁伊体质比较特殊,也就是所谓的冷热抗性比较高而已。 外界那阴冷的环境很快平息了我体内刚刚开始燃烧的火焰,因为只是轻便的上衣,根本盖不住什么,但也聊胜于无了。我拿着它一时不知是该披在肩上还是该系在腰间。 黑发青年的唇角撇出一丝弧线,他低声开口道:“我也希望这里是旅馆了,夜。” 我有些吃惊的看了他半响,眼中亦露出一丝笑意:“这才是久别重逢时应该说的话。” 黑发青年愣了一下,轻声答道:“就算是吧”。 我定定的盯着他,忽然伸手覆上了他的脸。 他按住我的手,低声道:“夜?” “别动。”我皱着眉头擦拭着他脸上因为刚才使用天照时留下的那未擦净的血迹。残留下来的暗红色血迹干涸在那略显苍白的脸上,显的格外碍眼。 他顿了一下,抓下我的手腕,垂下了眼睑,半响才开口道:“抱歉。” “鼬。”我不是怪他使用天照。毕竟他是病人而我治疗师的身份,从他身体痊愈离开森林木屋的时候就结束了,即使他使用着我提供的药剂,但那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我不需要宇智波鼬的道歉,他是忍者,这么做没有错。他的写轮眼已经恢复如初了,不过毕竟还没有进化到永恒的万花筒形态,每次使用天照月渎之类的忍术时,还是会损害视力并对身体造成一定的负担。他的药应该都给了宇智波佐助,因为鼬回晓组织之时,佐助眼睛的问题应该已经很严重了。 而且对付药师兜那种人,势必要用到写轮眼的,毕竟拥有晓组织成员遗体的他,是完完全全影级的实力。 刚刚我趁机用自然之力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大概是这段时间写轮眼用的比较克制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视力有所下降而已。 我叹息了一声,瞥见他身上剩下的贴身忍者服,索性又把外衣递回给他:“算了,我兽化好了。” 可惜不能陪他说话了。 “夜……”黑发青年抓住我的手臂,那双温润沉静如黑玉一般的眼睛映出了我幽暗的影像。 我顿了一下,转过身来。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道:“夜,抱歉,连累你了。” “什么……”我忽然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宇智波斑前一阵发布的地下任务。 我这个熟知剧情的人都没想到宇智波斑这个已经开启了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的人会对能够治愈写轮眼后遗症的人那么感兴趣,宇智波鼬又怎么能想到呢? “你是说在那之后,你好不容易为我引开宇智波斑的注意力,我又来这里自投罗网了吗?”无名森林的那场大火后,宇智波鼬大概猜到我已经离开了。但他还是杀了那些来犯的流浪忍者,并遇到了宇智波斑,亦或他早猜到宇智波斑会出现在那里。 “你连斑的事情都知道了?”他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吃惊,“斑知道我和鬼鲛是在无名森林附近碰面的,他也猜到了有人治愈了写轮眼的后遗症,我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肯定你住在那片森林中。” 他亦没想到宇智波斑却通过发布地下任务这种手段来寻找我,同时试探他。 “我的情报来源,是别人永远想不到的。鼬,是的,我什么都清楚,却还是没保护好我们的家,所以说……”我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亦算是无家可归了,所以现在来投奔你……” 至少在宇智波斑死之前,无名森林那片地方是不能再回去了。 “夜,你……”他似乎叹息了一下,扭过头来,“你并不是忍者,所以……” “那与我是不是忍者有关系吗?”我眉头微蹙,开口道,“鼬,你知道,我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草药师而已。而且我的兽化术有时候远远比人型的时候好用。” 宇智波鼬是这个世界中心群体中的一员,一位孤独而沉默的奉献者,亦处在漩涡之中。他无法放弃的事情太多了,至少在宇智波斑的问题解决之前,他不可能安心过那种平静的生活。 这点,我从他决定离开时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那么快而已。 “很冷吗?”黑发青年的声音传来。 我摇摇头。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环住我微凉的身体。 我顿了一下,忽然想笑,这是他第二次为了取暖主动拥抱我了。以他的性格,这样的拥抱毕竟难得,即使在家时,他也很少这样。我索性不再开口,亦反手搂住他。 黑发青年的怀抱温暖有力,重新开始的忍者生涯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对于他这种叛忍来说,大多数时间都在风餐露宿中度过,离开了晓组织,不知他这段时间都住在哪里。 我的手缓缓滑过他背后束着的黑发,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这次的拥抱无关欲望,我如初生婴儿一般□的拥抱着他,并接受他的拥抱,只是感受着那依旧鲜活的生命而已。 他的,以及我的。 我们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我的森林木屋毁在一场大火中,在他带着宇智波佐助叛出晓组织,然后为我引开宇智波斑的注意力之后…… 良久我开口道:“你怎么认出我的?通过自然之力,还是这条项链?” “我认得你的眼神。”黑发青年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且在森林木屋大火后,遇到宇智波斑之前,我远远见过一只黑色的豹子。” “……,是吗?原来我们真的是擦肩而过。”我定定的望着前方光线暗淡的甬道,低声说道。我的小地图无法显示出忍者影□的状态,毕竟那只是一团查克拉能量,而非真正的生命。而且为了避免更多人注意到那间烧毁的屋子,我急匆匆的离开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就在附近。 “无论是怎样的野兽,都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对视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虽然开始我以为你只是召唤兽而已。” “像那两头狼?” “是的。” “不问我兽化的问题?” “那是你的秘密。” 我轻声开口道:“现在不是了,至少对你来说。这是德鲁伊的一种秘技——兽化术,也叫变形术,让自己完全变成一种特定的野兽,并继承了它全部的能力。毕竟……如果依旧是人型,我不可能避开岩忍的目光,跟在你弟弟身后进来找你的。”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多谢你给他药,佐助他……” “鼬。”我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道,“找个机会,我会给他看眼睛。他根本没好好用你给他的药。” 黑发青年忽然低声开口道:“夜,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你不会搭理他的。原来你以前也曾救过他。” 我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我早知道他是你弟弟罢了。 只可惜,这里毕竟是地下城而不是我久居的森林,许久后,我松开了搂住他的手臂。 他亦放开我,转头望着甬道的尽头,温和的眼眸如古井般平静无波起来,“我们必须先找到遗迹的出口。”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里阴暗的空间中充斥着更加密集的建筑群,逸散出来的力量也愈发奇特了。 “不,离开前,要先做一件事。”我眯起眼睛缓缓说道,“你进遗迹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把它完成吧。” 我发散的精神力隐隐感应到了远处的建筑群中,一丝微弱的查克拉反应,只是不慎清晰,无法确定方向而已。 我深深的看了黑发青年一眼,运起自然之力,施展了兽化术。 黑色的毛皮重新覆盖了□的身体,我几步窜到风口处。 野兽的嗅觉远远超过人类,一丝熟悉的微弱气味随风而来,那个味道我记得,它来源于宇智波鼬本来的目标——药师兜。 遗迹追杀 两道身影在迷宫般的地下建筑群中急速穿梭着,周围是古老破败的灰黑色建筑。它们曾经是有生命的树木,如今已经一半化为了坚硬的石头。 刚刚跃到一座建筑物的屋顶,脚下一空,地板开始塌陷。 我蹬在一块下落的石板上,猛地跃起,耳后轰轰的声音响起,一块块石化的木头材质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激起地上积了千百年的厚厚尘灰。 跃到另一座建筑的屋顶上,我猛然顿住了脚,宇智波鼬亦停在我身边。 这片地方的建筑物格外破败,似乎也更加脆弱了,如果不是土之国的地震让它们重见天日,不久之后这里的建筑群也会逐渐倒塌,直至不复存在。 深陷在半面倒塌建筑中的幽暗小路后面,一条大道蜿蜒而至。远处是巨大的石化建筑群,比周围的建筑高出许多。 这里是遗迹的深处,亦或可以说城市的中心…… 药师兜的味道就从那边传来,我发散的精神力感觉到他就在对面的建筑群中心。 先前,他最大的底牌被我趁机引了鼬的天照之火完全烧尽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没有出去呢?亦或,他又发现了什么。 我抬头看了黑发青年一眼,他的面容冷冽而淡漠,眼中亦无半分波澜。 他定定的盯着对面的方向,良久才开口道:“他在里面?” 我微一点头。 两个人直接从屋顶跃下,向建筑群中掠去。 高大的建筑群中间,一座略显低矮的灰白色圆形建筑矗立在中间。破败的外表,残破的墙壁,但那建筑风格让我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从外形上看似乎是个祭坛。 黑发青年忽然消失在身边,我顿了一下,亦悄无声息跃上高处的窗口,伏低身体悄然潜进去。 刚进入的一刹那,巨大的烟雾和火焰弥漫了我的视线,我顿时眯起眼睛。 烟雾散尽,我陡然一惊。 祭坛内宽广而空旷的大厅中,黑发青年绯红的写轮眼飞转着与药师兜远远对峙,似乎是在进行幻术对决。 鼬的左眼…… 是月读! 药师兜身后的大蛇已经被拦腰斩断,剩下的半截身体死气沉沉的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脸色惊恐的扭曲着,似乎看到了正在经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的身边,竟然是一座泛着绿色荧光的球形结界。 结界的中央,一截深褐色的木质手杖静静插在中间的石台上,从外形看与其说是手杖,不如说是树枝而已。清翠欲滴的绿色藤萝和密密麻麻的檞寄生,沿着结界的边缘爬满了内部灰白色的地面。 这个手杖,我曾经在游戏中见过,那是德鲁伊一族的圣物——橡木手杖…… 它在原来的游戏中并不是玩家装备,所以也没有属性。只是作为剧情故事中出现的一件圣物,一直被供奉在转职德鲁伊职业的殿堂中,所以我能够认出它的样子。 手杖周边散发着浓烈的犹如实质的自然之力,但它的力量似乎被结界完全隔绝了,所以我之前没有感应到它特有的力量。 药师兜可能是偶然来到这里,发现了结界中的东西,想取走却无法打开结界。他那对奇异而未知力量研究的好奇心把他留在了这里,也让我们有机会再次找到他。 忽然结界外出现一圈圈的涟漪,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上一般,竟然是药师兜的手指触到了结界的表面。 他脸色顿时惨白,手上亦渐渐产生焦黑色痕迹,逐渐向手腕蔓延。 眨眼间,他忽然从幻术中清醒过来,猛然抽回手臂,双手翻飞开始结印。药师兜竟然是借助了结界力量造成的疼痛和冲击来冲破了宇智波鼬的月读。 早已守在一旁的我,猛地扑过去,尖锐的爪子已然伸出来,直冲的药师兜的后颈而去。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行踪,中断结印,瞬身跃起,欲躲开我的攻击。 他跃起落地的瞬间瞳孔陡然放大,颈后贴着头皮处鲜血四溅。 我指爪间带着猩红的鲜血停在了他的对面。 药师兜捂着后颈惊愕的望着我,似乎震惊于他竟然没躲开我看似普通的攻击。 来自游戏中的德鲁伊技能在我到这个世界后大部分发生了变异,但少数技能亦保留了原来的属性,只能在兽型状态时能使用的近身攻击技能“掠食”就是其中的一个。它的攻击力并不算高,只不过是普通物理攻击罢了,但它却带着攻击范围内闪避无效的强制属性。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速度无论多快,只要在技能范围内,就无法躲过“掠食”的攻击。 只要他没有机会使用秽土转生,我和鼬就会省下许多工夫。 黑发青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条火龙喷薄而出,席卷了药师兜周身。 药师兜猛地向后退去,一手覆住后颈不断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指尖查克拉刃吞吐着,贴着地划去。 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痕,本已经龟裂成块的土地顿时开始下陷。 这祭坛的下面竟然是中空的! 宇智波鼬躲开下陷的地面,停在我身边。 建筑物整个空间中间结界位置下的地面随着蔓延而来的下陷同时块块瓦解,上面附着的结界晃了两下瞬间消失。 刹那间,我感觉到了源自橡木手杖那浓烈的自然之力陡然散发出来,充斥了整个空间。 紧接着,橡木手杖随着地陷,从已经倾斜的石台上滑落下来,眼看就要陷入地缝之中,却在下一刻出现在药师兜的手中。 接着地缝瞬间扩大,把整个空间分成了两半。源自地下深处的阴风汩汩的吹上来,下面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药师兜退后几步,站在地缝的另一边冷笑的看着我们,丝毫不在意自己狼狈的样子,“宇智波鼬,原来这只豹子是你的通灵兽。”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虽然不知道橡木手杖的属性,并不担心它落到药师兜手中。因为它身为德鲁伊的圣物,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恐怕亦没有人能够使用了。 这个地缝的距离相当的宽,一般人难以逾越。 但过不去,不代表没有办法。 药师兜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面前忽然出现一群黑色的渡鸦。 渡鸦散去,黑发青年就站在他面前,血色的眼睛中风车状的写轮眼飞转。 我身边之人“砰”的一声消失不见,只有片片黑羽飘飞而落。 原来刚才在跟药师兜战斗中,宇智波鼬不知何时使用了乌鸦□术,在地缝另一边的才是他的真身。 药师兜骤然一惊,刚想躲避,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无法行动。 地下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小蔓藤缠绕住了他的脚踝。 只一瞬间,他对上了那双血红色冰冷的眼睛,顿时再次陷入了幻术之中。 一根灰黑色的硬木荆棘随后拔地而起,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 鲜血从他的颈后顺着硬木荆棘缓缓流下,手中抓着的橡木手杖滚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早已恢复了人型的我静静的站在地缝对面。 我的德鲁伊法术虽然只能在人型时施展,但技能覆盖距离要超过大部分忍者的忍术。 即使隔着地缝,也不影响我施法的效果。 我看到自己召唤的硬木荆棘穿透药师兜喉咙时的一刹那,他从幻术中清醒过来,瞥见我的瞬间,瞳孔陡然增大,充满了惊愕之色,最后他的目光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眼神暗淡下来,失去了生气。 他恐怕永远也想不到,那只野兽为何会忽然变成人类。 黑发青年红色的眼眸变回了黑色。他晃了两下,才站直了身体,沉默的看着已经失去生气的药师兜。 看来几个小时内接连使用天照和月读,并战斗了这么久,确实对鼬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负担。 我运起自然之力,默念缠绕术,用蔓藤慢慢把我送到地缝的对面。 我停在黑发青年身边,缓缓开口道:“暂时,结束了……” “啊。”宇智波鼬的眼神淡漠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能先凑活着了。”我瞥了一眼药师兜还算完整的白色外袍,叹了口气。 穿上了白色外袍,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如盛放的樱花。血腥味扑鼻而来,让我不禁皱了下眉头。 “鼬,烧了他吧。”我淡淡开口道,“把他葬在这里,亦算有个坟墓了。” 药师兜…… 他死在了我和鼬两个人的手中,亦算是在我手中消逝的第一个剧情人物。 橡木手杖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药师兜的身体在熊熊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这样一个影级实力者,就这么葬身在这古老的遗迹中。 红色的烈焰被旁边地缝中冒出的冷风吹得疯狂颤抖着,在黑发青年玄色的眸子中跳跃舞动,映红了他沉默的侧脸。 阴暗与明亮的光影交转中,灰黑色的建筑仿佛一瞬间重现了昨日的辉煌,但其实依旧是泯灭在时光洪流之中的断壁残垣而已,就如药师兜一般。 “走吧。”我沉默良久,淡淡的开口道。 转身背对着火焰,我拾起旁边的橡木手杖。 “这是……,刚才绿色结界里的东西。”宇智波鼬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毫不起眼的样式,粗糙而简陋的外形,不加雕琢的深褐色橡木树枝。 药师兜其实可以算是因为这个才被我们找到,最后死在了这个地方。只可惜他并非德鲁伊,即使得到了也无法使用。 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杖身,我缓缓开口道:“它是橡木手杖,亦是我们德鲁伊一族传说中的圣物。”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它有着什么力量。 我拿到橡木手杖时,就像拿到了一截普通的木头,系统也没有任何提示。 黑发青年没有答话,他沉静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柔和,良久才开口道:“这里曾经是你们德鲁伊一族的城市?” 我微微一愣,蹙起了眉头。 游戏…… 现实…… 这个城市虽然曾经是植物累积而出的生命之城,但建筑形式与游戏中德鲁伊城市的那种风格完全不同,只有城市中心的圆形祭坛还有些德鲁伊建筑的影子。亦或,千百年前,这个城市中有人得到了橡木手杖,并发现了它奇特的力量,所以把它供奉在这里。这一下,就是百年千年…… 我低头打量着手中的橡木手杖,沉吟了一下,运起自然之力,缓缓送入杖身之中。只一刹那,耀眼炫目的绿光猛地爆发出来。这种完全不同于我平成使用技能时出现的那种淡淡的光芒,弥漫了整个空间,刺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橡木手杖像旋涡一样开始吸收我体内的力量,由慢及快,我竟然无法松手。不过几秒钟,我的自然之力就被抽走了一大半。 “夜!” 黑发青年伸手过来扶住我的手腕,我顿觉一种不同于平和的自然之力,更加狂暴的力量涌入身体中,而后蔓延开去,以一种奇特的形式转化为自然之力,旋转着注入手杖之中。 是宇智波鼬的查克拉,没想到它竟然连查克拉也能吸收! 檞寄生项链中存储的查克拉量似乎首先被吸收完毕,再这样下去,橡木手杖很快就会将鼬身体中所剩不多的查克拉也吸收殆尽的。 我在剧烈的能量涌动中,艰难的开口道:“放手……” 黑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淡色的嘴唇紧抿着,只几秒钟,脸色亦苍白起来。查克拉毕竟不同于自然之力,被强行转换为自然之力时,消耗恐怕会更加巨大。 黑发青年那苍白的五指修长而有力,一时间,我竟甩不开他的手。 依旧是这么坚决啊,我在心底叹息一声,强行运起所剩不多的自然之力,隔绝着他查克拉力量涌入的途径。 查克拉力量被截断的一刹那,手杖中逸散开来的力量将宇智波鼬强行推离了好几米远。 “夜!”绿光包围中,我瞥见黑发青年黑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焦急的波动。 很少见他动怒呢。 鼬……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自然之力打着旋被不断抽离,精神力亦不自觉的逸散开来,渐渐融入整个城市。 微弱而复杂的生命波动,城市植物群迟暮的尽头,那种古老的苍凉充斥在天地间。已经半石化的木质遗迹依旧带着一丝远古森林的力量,竟然是精神力同步状态。 虽然城市已经死亡,但它遗留下来的苍老迟暮的精神力在同步后,亦开始帮助我吸收外界的自然之力,与橡木手杖的吸收渐渐达到了平衡。 那是一种罕有的能量循环,直到橡木手杖内蕴含的力量达到饱和,猛地冲回体内。 我眯起眼睛,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静静引导着忽然暴涨的自然之力缓缓归位。 系统提示终于响起。 橡木手杖真正的名字叫做“自然之心”。它本是德鲁伊职业七十级才能使用的武器,这种圣物级手杖在游戏中不是装备,而到了这个世界要求七十级已经很低了。 但我杀死药师兜获得了大量经验后,也不过才五十多级。可能因为我是这个世界几千年来唯一得到德鲁伊传承的人,所以我可以提前使用。但它进行绑定时吸收的自然之力却是七十级大德鲁伊的标准,我还远远没有达到,要不是中途吸收了宇智波鼬的查克拉和后期意外同步了精神力打通了能量循环,不说自然之力,我早已连生命力都被吸收殆尽了。 我在脑海中,默默读着它的属性。 所有德鲁伊技能实施效果加成百分之二十;吸收并存储自然之力,并把其他能量自由转换为自然之力或把自然之力转化为其他能量;还有…… 我心中猛然一惊,反复读着它的第三种属性。 不愧是圣物级别的装备,“自然之心”竟然自带了两种技能。虽然这两种技能与攻击和防御这种战斗技能完全无关,就连辅助技能亦算不上,但竟然是关键时刻可以逆天而行,扭转命运的特技,按游戏中的术语来说就是——禁咒。 与战斗无关,逆天级别的技能…… 打破宿命么。 只不过,我并不相信宿命,我的到来就已经打破了这个世界人物原有的宿命,比如宇智波佐助、药师兜以及……宇智波鼬。 我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一片青翠欲滴的嫩绿。 无数植物凭空滋生出来,就连灰黑色已经半石化的木质墙壁也已经开始抽枝发芽,有的甚至开出了淡紫色的成串小花。 刚才能量饱和刹那,橡木手杖逸散出的自然之力,一下子充斥在祭坛空间之中,竟然凭空催生出了无数植物。 地下城中阴暗潮湿的气息也清新起来。站在这里,就像呆在春日暖阳下深林中的山坡上一般。 我一转头,便对上了黑发青年的眼。 他就那样站在一片青翠之间,如同往日还是无名森林时,我采药回家在门口看到的一样。 满眼的绿色浸入了我的眼…… 如今,那双眼睛亦静静的看着我,幽深的黑色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这种平静背后,有某种东西在澎湃,带着一种尖锐的特制,亦孕育着难以言说的沉寂。 下一刻,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平静的说道:“夜,有时,我更愿意死在你前面。” 我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开口道:“那可不行。” 宇智波鼬是一定会看到战争结束的时候的,因为我在这个世界。 至于我那远超常人的漫长寿命,也不过是以后而已。 在一切平定之后,在这次忍界战争结束,杀戮平息之后…… 我瞥了一眼手中的橡木手杖一眼,如果我也能看到那个时候到来的话…… 两个人在一片青绿中站定,却是默默无语。 黑发青年沉默良久,忽然转过身去,向着祭坛出口走去。 我挑挑眉毛,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两步赶上。 看着黑发青年苍白的侧脸,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中的橡木手杖绿光乍起。 宇智波鼬回过头来,黑色的眸中顿时溢出一丝惊愕。 “别动。”我沉声开口道。 我的自然之力注入他身体的一刹那被转化为查克拉,飞快的补充着他几近枯竭的力量。 “这是……?” “变异了的‘生命汲券。”我一边施展着技能一边开口道。 原来的“生命汲取”是吸收草木的力量,补充受术者的生命力。因为与德鲁伊的宗旨相违背,使用时消耗力量巨大,我亦很少使用。但这里的“生命汲取”是在平时把自然之力储存在手杖中。施展技能时,橡木手杖自然会那把它转化为生命力或者任何属性的其他力量注入受术者的身体中,比如宇智波鼬特有的查克拉。 良久,我轻轻放开了手。 黑发青年依旧闭着眼睛,似乎在平息着飞速补充的查克拉在体内翻涌的力道。 我环抱双臂靠在那爬满青藤的祭坛墙壁上,深深的看着他。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移开了目光。 “走吧。”我打开小地图,向祭坛门口走去。自从取得橡木手杖后,地下遗迹已经不是特殊地界了。小地图上,檞寄生项链的标志出现在身边。 黑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在我身边。 外面青绿色的植物蔓延在门外几十米的地方就戛然而止了,眼前依旧是满眼的灰黑色。 走出不远后,耳边忽然传来轰然巨响,我和宇智波鼬同时顿住脚步。 身后爬满绿色的祭坛已经开始崩塌了,房顶墙壁碎裂成一块一块掉到地上,亦或直接落到深不见底的地缝中,无数灰土团团暴起。 我抬手遮住汹涌而来的灰土,缓缓的开口道:“虽然有手杖忽然逸散出来的自然之力,但这些半石化的木质墙壁太过古老,为了发芽开花,透支了最后一点生命力,所以崩塌是正常的。” 半响后,黑发青年转过眼睛看着我,目光沉静而柔和。 总算不闹别扭了。 “走吧。”我转过头,唇角微微扬起。 遗迹之旅的结束 我和宇智波鼬沿着小地图指示的方向在黑暗的隧道中穿行。 这条早已不是我们进来的那条路径了。一路上,隧道土层上散发出荧光的矿物质越来越稀少,整个隧道亦愈发狭窄和昏暗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沉默无语,安静而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前面的黑发青年走的并不快,只是小心的戒备着前方黑暗中可能出现的情况。 我上前两步,伸手抓住他紧握苦无的手,沉声开口道:“没事,有事情我会提前发现的。” 半透明的小地图并不受黑暗的影响,只要前方出现什么生物,地图范围内会出现相应的光点。 黑发青年顿了一下,收回苦无,放松了下来。 他停住了脚步,从忍具包中掏出了什么东西。黑暗中,我看的不太清楚。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黑暗中微弱的火星闪了两下。随即,一道纤细的火苗亮了起来,艰难的燃烧着,照亮了狭窄的隧道。 “打火器?”我避开脚下的石头,瞥见了黑发青年的脸。那道纤细的火苗在他平静的眸子中摇曳着,有种奇异的魅惑感。 我伸手欲拨开了他垂下来的黑发,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当然,“魅惑”这个词其实并不适合用在宇智波鼬身上。这个青年冷静而坚韧,尤其是如今他身上依旧沾着杀戮后的鲜血,冷冽的痕迹还未从他身上完全退尽。 “怎么了?”他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没什么?”我收回手,退后一步,看着他熟练的用忍者的医疗绷带裹住打火器的下端,这样拿起来即平稳,也不会烫手。 “没有照明装置,只能先用这个了,这里面的火油大概还能维持半个小时以上。”宇智波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忍者平时用什么照明?”我眯起眼睛看着他手中那战栗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熄灭的火苗,开口问道。 “夜灯。” “夜灯?”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火影世界中其实也有比较自动化的东西存在,只不过我住在森林中太久,平日里也没见过别人使用,几乎忘记了它们的存在。 “忍者平时很少使用照明装备,那样会暴露自己的位置。”黑发青年淡淡的说。 “是吗?”我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自然之力运起,左手中的橡木手杖忽然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那绿色的荧光盖过了一明一暗的微弱火光,平稳而柔和。 “你的打火器可以省下了,鼬。”我维持着自然之力的运转,开口道。 有了橡木手杖,这种为了照明而刻意发散出来的力量消耗很少,我身上是什么都没有,打火器中的火油还是省下来,也许以后会有其他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