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排长的口令声中,部队全副武装地各就各位……海山刚经历了长途的往返跋涉,因此这个夜晚睡得特别的沉实。他没有听到飞机轰鸣着飞过库伦的声音,却被迫近到身边的脚步声惊醒了,等他在迷糊中睁开眼睛时,迎接他的是自己部下黑洞洞的枪口和喷发着怒火的眼神。曾经的战斗英雄已经没有了在官兵们眼里的崇高地位,床栏上的手枪被下了。习惯使用的蒙古马刀也被下了,等待他的只是一根粗麻绳。被这个背叛了祖国和军人荣誉的上级蒙蔽了好几天的战士们没有丝毫的客气,很快就把海山捆成了一团肉粽押解到了连驻地看押起来。这个时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大队的空降兵从城外开了进来,在老百姓们如梦初醒而庆幸的眼光中控制了全城。几乎在同时,特战队各小组也把首要的叛国分子从各自的宅子里押了出来。尤其令人难忘的是:那些王公的家丁们一个个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下用手蒙着脸跟着特战队走了出来。跟着的主子做了没脸的事情,让这些随从也觉得难以面对全城三万百姓……北京,总参作战部。岑春煊、杨度、方维志、钟楚(内政大臣)等人在军人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拉萨来的,库伦来的好消息让他们从最初的震惊和慌乱中彻底放下心来。国防军的行动是果决而有效的,现在,该是帝国政府上场表演的时候了。安抚群众之后,在西藏和蒙古实行全面的政治改革的时机已然成熟。“陛下应该到今天到武汉吧?给杨云发个电报转呈一下?”岑春煊揉了揉干涩发红的眼睛,准备把这个事情就此作个了结。“总理,善后的事情就交给政府了,撒出去的部队会帮助地方政府尽快恢复秩序,也作为政治改革的护卫暂时在当地驻扎一段时间。库伦倒没什么,我们担心的是在大草原各处的乱党余孽,他们可能会纠集起来闹事,或者成为为祸草原的马匪。拉萨这次受创不小,要恢复市面恐怕政府要下大力气了。”聂文青陪着笑脸道,他对拉政府总理熬了个通夜还有点过意不去。“不急,不急,都到这个份上了,干脆把西藏和蒙古政治改革的问题再商量一下,需要军队帮助的事情还真多。”本来睡意已经上来了的岑春煊被副总司令那番话勾起了心事,瞌睡虫呼啦一声全跑没了。皇帝出京了,这个国家的胆子全部压到了他的肩膀上,西藏和蒙古的问题现在只是说由国防军创造了一个解决的契机,该怎么做才能把中央政府的权威和政策贯彻到两地去?该怎么对这盘棋进行完美的收官?可以说,现在才是解决西藏、蒙古问题的开始。众人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又纷纷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王坤也到外面招呼参谋们搞一点新茶来。没有茶水提神,他怕自己和这些人都会在谈话中打起呼噜来。“西藏和蒙古地政治改革,首先还是要从政教分离开始。我们不反对宗教信仰,也尊重藏族和蒙古族的宗教信仰自由,但是宗教绝对不能跟政治沾边。因此,设立中央政府的正式派出机构是必须的,需要大家参详一下的,是派出机构的首脑人选和定性的问题。行省还是总管区?军政合一过渡还是军政分离过渡?两地的宗教领袖如何安排,给予什么样的优惠条件?开明领主和土司应该在政策制定上给予什么奖励?什么样的政治经济体制才最适合两个地方地实际情况?”岑春煊一下就拎出了一大堆的问题摆了开来,直把众人问得左右四顾后兀自发愣。在经历一个紧张的夜晚后,现在大家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杨度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精力能够更集中一些,稍微沉吟一下后,他喝了口滚烫的新茶,道:“西藏,问题已经摊牌,后藏大喇嘛也认可了长官公署和噶厦摄政王的提议。对宗教领袖来说,失去寺院收入换来帝国的专项资金扶持,失去了对全藏人的统治换来了拉萨和整个西藏的政局稳定,这是值得地。不过中央政府应该给两领袖以一个恰当的名义。我建议在宗教问题上暂时维持现状,在帝国中央政府中给两地领袖安排一个位置。西藏要彻底改变,还是一个要素——交通,没有交通就没有交流,没有交流就无法从根本上去影响西藏的现行政治制度和藏族人民的思想观念,单靠国防军的传播途径,实在只能制造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却无法解决今后的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蒙古,相对来说地域辽阔,部落众多,要解决蒙古的问题首先就是定点放牧政策的全面施行,定居才能有效地进行管理。各级政府才能掌握到百姓的实际需求。总理,看来这些都要花上一大笔钱才能搞定啊。”钱,又是钱!岑春煊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个字眼。在年初的时候,他和朱其琛、洪瀚祥还在为有31亿元的财政收入沾沾自喜,可现在呢?头皮发紧啊!“看来,要学陛下在美国时候的手段,趁着博览会到欧洲刮地皮去。”方维志看到了总理大臣的头疼样,故做轻松地打趣道。“刮地皮?什么意思?”岑春煊没有回过味来,对这个新鲜的名词大为不解。“尽量地套现换取硬通货,然后加大国内货币的发行量,这样政府就可以搞到一笔钱又不怕新华元贬值了。看来,这个博览会还真关键了。”方维志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去讲故事,只是把重点抓了出来。想当初美联集团在纽约的展示会刮了多少?现在是万国博览会哎!现在帝国的新型工业品还更多!能不狠狠刮掉欧洲一层地皮吗?!蔡锷等将军看到政府各人头大的模样,又好笑又同情,还是单纯地当军人好啊,免得为那些黄黄白白的物事瞎操心。不过,醒要提一个,这些大臣们商议西藏和蒙古的事情呐,怎么扯到海牙去了呢?“总理,军方认为在两地还是实行军事管制比较好一点,毕竟都是边境地区。稳定以后,逐渐过渡个三五年,等政治改革的措施落实了,被西藏和蒙古人民完全接受了,那时候军方就交还行政权。不过,要这样的话,各军政长官公署必须委派一个得力的行政官员并配套相应的班子。以前,泽登和巴泰是依靠噶厦和各部盟自行管理,现在,不一样了,是吧?”“其实……”钟楚说了两个字又顿了顿,他这个内政大臣很少在这样的场合上发言的,等到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他后,才继续说道:“西藏和蒙古的问题,在宗教裁判权录离出去并废除后,完全可以实行在中央政府和地方省级政府指导下的地方自治。比如在蒙古,应该打破各部盟的界限,以一定范围内的人口数量和中心活动区域为标准设立县级、州级行政机构,县长和州长由地方自行选举,经过省级政府和帝国中央政府任命后履职。中央和省级政府只委派一个副职,代表中央和省指导地方工作。经济上,鼓励地方自行筹集资金举办小型畜牧产品加工,政府给予技术指导,对符合需要的产品可以实行包销,这样可以在短时间内促进经济发展,稳定地方,让蒙古人民感受到新政治体制带来的好处。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巴泰将军的乌棱台部作为样板。军事上,设立省级师管区、州级旅管区、县级团管区,撤消部落武装,由国防军代表负责组织各级军事管区的地方武装,作为民兵预备役部队加以管理。宗教方面,中央政府在资金周转许可的条件下,完全可以在两地兴建标志性的寺院,作为帝国在宗教问题上的实际表态。”钟楚说完,看到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自己一时也没了反应。“好!念仁、松坡、皙子,你们看怎么样?这完全是一个在西藏和蒙古实施政治改革的原则性建议。”岑春煊一拍大腿赞赏道,又在提出问题后马上给钟楚的话定了性,他可没有等那几个人表示意见的雅兴喽!军人们没有答话,这本来就是政府的事情,不过涉及到了地方军事问题而已。“总理,我建议按照这个原则拟订一个草案发给陛下看看再做定夺,也可以在咨议会上讨论酝酿一下,巴泰将军和噶厦摄政王来京后,再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毕竟,这个事情需要尽量的稳妥,甚至可以说但求无过啊!”杨度是从自己的立场上来发表这个看法的,对内政大臣的已经成了系统的想法,他也赞同。但是这个问题涉及太大,干系太大,是对西藏和蒙古的国策问题,不能草率的匆忙实行。而且,他有意提到在咨议会上讨论,那是因为他本人兼任着议会议长。杨度的提议却是稳妥而合理的,咨议会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讨论立法和国策咨询的机构,还没有完全地履行一个民主国家国会的权力和职责,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帝国今后的发展方向。所以,杨度的说法合情合理!“那,钟品山,就由你主持一下起草草案的事情,尽快交给我。怎么样?散了吧?”岑春煊舒了一口气,感觉到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抱歉地对钟楚笑笑,走人!您内政大臣用筷子撑住眼皮继续忙吧……第55节 皇帝也溜号离开北京等于离开了诸多的琐事,可以让龙剑铭有大把的时间想水利工程的事情。思维伴随着咣当的火车行进的声音飞翔着,从黄河的泥沙想到了黄土高原严重流失的水土,从黄土高原想到西北的沙漠,从沙漠又想到始于1904年底开始的口外退耕还草、退牧还林……偌大的世界跟思维相比显得很渺小,渺小到这位掌握了1500万平方公里领土的皇帝想到了扩张!确实,人与生存空间、与自然环境的问题,可以通过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那就是领土扩张!不过,这个概念是相对的,大中华帝国的生存空间解决了,必然会有其他国家的生存空间萎缩,在这个变化中,起决定因素的还是丛林法则。当然,在喧闹的硬座车厢里,在王镛再次表示不满的眼光注视下,要保持长时间的冥想状态是不太可能的。其他的时间,就是这位蓄了小胡子、戴了眼镜的皇帝和他的臣民们吹牛侃大山的时刻。可以想象得到这样一种情况,当皇帝用平民的身份在自己创造了一个个人崇拜神话的国度里和平民谈起这个国家的时候,心情有多么的舒畅。周围全是老百姓发自内心对皇家、对帝国政府的颂扬之词,没有过于的阿谀奉承,也没有违心的夸大,一切都是真实而自然的。在某些时候,龙剑铭甚至觉得生活在车厢这样的环境下会长寿一些。为啥?心情真他娘的畅快啊!这种畅快的心情在到达汉口的时候被迫中断了。又是国防军进入了车站!龙剑铭用脚指头就能想象到站台上焦急等候着的杨云中将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西藏和蒙古的问题要汇报吗?可自己这一下车,在武汉三镇微服几天的计划就要取消掉,又要象奴隶一样困在武汉7师的司令部里,去处理那些完全可以由政府总理解决的事情。不管了,真要锻炼一下他们的能力了,玩一次真正的失踪是可以理解的嘛……火车刮带着刹车声停稳,龙剑铭就从副官长手里抢过了一个箱子,夸张地扛在了肩膀上,跟着人流往出口走去。不过皇帝的眼神实在不太好,抢到的是一个最沉重的箱子,里面有在郑州给汉口的张老板一家带的礼物。兴致一来、金口一开要去做客的,可不能当一个不讲信义的人哟。王镛立时明白了龙剑铭的心意,他没有着急,而是快速地摸出了纸和笔写了张小纸条捏在手心里,才跟随着副官长和几个禁卫军官下了车。王镛没怎么跟一直在武汉的杨云中将见面,所以他不用担心接站的将军会认出他,大摇大摆地走路也不担心曝露了皇帝的行藏。这位帝国侯爵眼看着前面的皇帝已经出了检票口后。才走到拉起的警戒线边上最不起眼的地方,把手里的纸条硬塞进一名战士手里,还没等战士反应过来。他就钻进人流里跑掉了。这边厢,杨云中将可等得发慌啊。郑州那边来的消息说陛下是坐地这班车,照理说陛下看到这么多警卫和自己,也应该主动来打招呼啊!可是,中将瞪大了可怜的双眼也没有看到目标的出现。月台上的人流渐渐地稀疏了下来,眼看着最后几名旅客都要通过检票口了,杨云极度焦躁地抢前几步踏上了车。探头看了一眼,眼捧的车厢里没有一个人!可、可吴师长说陛下就在11号车厢的啊!“报告!师长,有人交给我这个。”一名上等兵跑了过来打着报告。杨云接过纸团理开来一看:“皇带要坚持走微服私访的路线。王镛”。中将顿时陷入苦笑中……怎么办?他总司令不主动露面你堂堂的第七师(主力满员师)师长就不能去找,那不是告诉全武汉的人皇帝来了嘛!可一想到如何回复北京,中将头皮都麻了。“人家9师能接到,你7师怎么接不到呢?”估计总部那几位老总肯定要这么想。也许着急要找到皇帝的总理大臣也会怪自己这个师长不得力,冤枉啊!他龙剑铭这个时候才不会去想杨云中将如何向北京交差呢!自由是啥味道,就是现在这个味道!荣耀享受够了,皇帝也要享受一下自由嘛。在大街上招呼一辆黄包车,一边跟车夫攀谈着,一边看着这座号称全国第二城市,一边却想着如何把黄包车夫的饭碗给搞砸!有这么歹毒的人吗?有,他现在想着这个城市如何搞一个公共交通系统……“到咧!老板,造币厂正门,3毛钱,谢谢!”老实巴交的黄包车车夫放下了车辕,很职业地伸出手说着。对,给车钱。这黄包车夫不错,又快又稳还不停嘴地介绍了很多当地的风情,给一块钱也不冤枉。龙剑铭一摸身上,心里却暗地叫糟!身上一个大子都没有!钱全部在王帐房和副官长身上哩!回头看看,黄包车跑得急,后面的还没影子啊!糟糕,丢脸了,怎么办?坐霸王车的事情能够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上演吗?说自己是皇帝,让车夫看在自己免了他税的情面上免了车钱?拉倒吧!不被车夫招呼起一票人当场打得满地找牙才怪!皇帝在北京城里号令三军,哪里会在这里露面的?在这个国家冒充皇帝不是找死吗?“兄弟,这个,这个,我忘带钱了,要不您等等,等我管家来了给您?加倍给您!”龙剑铭现在能怎么?只能软语相求了,甚至是许之以利。黄包车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客人。穿得不错!一看就是高级货,手里的箱子也是蒙了皮子的,不是个蹭车坐的穷人。等,等就等吧,不能让外乡人说咱们武汉人不厚道吧?还好,没几分钟王镛和副官长以及禁卫军官就满头大汗地出现了。急啊!虽然知道目的地是这里,可皇帝脱离视线一秒钟都是不允许的!这个事情要被禁卫长田统勋知道了,嘿嘿……其实,也不能怪王镛他们,这龙剑铭扛着箱子有意避开杨云,而且检票口那地方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走过,他一出站就叫了黄包车走人,可后面的王镛还在给战士塞纸团。禁卫军官又不好排开旅客往前面挤,这才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王镛一看,不好!他知道坏事了,皇带老倌向来是嘴大吃四方的主。哪里会想到在口袋里揣钱的?有,不过是支票本!“老板,对不起对不起,迟到了。这位兄弟,多少车钱?”王镛一边象模象样地点头哈腰,一边问着旁边的车夫。“三毛。”车夫真他娘的老实,这个时候都不知道狠宰肥佬一笔,难怪这家伙赚不了钱!“不行,陪我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王镛,给两块钱。”没有怎么丢面子的龙剑铭是有些感激车夫的。要是遇上一杠子头,硬要闹着你当场兑现车钱,那大中华帝国的皇帝的脸就彻底丢尽了。车夫愣了一下,接过两块龙大洋后随手还了一个给王锗,道:“等了一会,就收一元,两元实在太多了。老板,谢谢咧!”说完,躬身提起车把,踢踢踏踏地就跑远了。龙剑铭这才抹了一把脸上地汗水,真热啊!武汉的七月天果然是名不虚传!其实。这汗大多是刚才没钱给车夫时候给急出来的。“第三间,走,去看看张老板张广生在不在?”龙剑铭左右打量了一下,站在这太阳底下是傻瓜,尽快找到人完成一个心愿,顺便乘凉才是正途。他实在很好奇,一个普通地妇女是怎么一次为灾区捐献2000元的?2000元,相当于7个工人一年的总收入了!2000元,一个普通家庭可以开销10年!一行六人走过了被太阳晒得亮煌煌的马路,到了一间半掩着门板的店铺前,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是第三间。这才由龙剑铭扯起嗓子喊了一句:“是张老板张广生家吗?”“谁?你是谁?”里面跑出一个约莫6、7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横在门口审视着门口这6个大男人。“你是张老板的儿子?是张文还是张武?我是你爸的朋友,特意从郑州过来看他。”遇上这么个情况,龙剑铭只得忍受着头顶上的太阳耐着性子说道。那小男孩眨巴了几下眼睛,再次打量了龙剑铭等人一眼,转身尖尖地叫道:“妈啊!有人找爸!”吼完,没等大人出来就转头往里间跑去,反正看情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谁呀?”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龙剑铭的眼里就出现一个大约30来岁,穿着蓝底小白碎花衣服的女人。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种衣料是何凝霜最喜欢穿的!女人走到门口一看客人还真不少,忙侧身拉开了半拉门板,边拉边说道:“请进,快请进,大热天的在外面晒得,快,别客气。”“张老板不在家吗?您是张夫人吧?”龙剑铭先了进屋,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子里有些暗的光线,同时全身都觉得凉飕飕特别舒服。这武汉的房子特别讲究通风和背光,这样才可以在大热天里得到一个相对凉快的房子。“当家的马上就回来,您请座,我端凉茶,唉,这天热得……”女人一边往里间走一边热情地说着,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来,猛地住了嘴,转身又把几位客人打量了一遍。她发现有几个客人总是站着不肯坐,难道,家里地男人没吹牛?!不,不能乱认,谁认错都行,可这皇帝认错了可不好哟!要在前清可是喀嚓脑袋的事情。先好好供奉着,等那早不出去晚不出去的死鬼回来再说。龙剑铭傻不拉几地以为人家张老板是傻瓜,还以为自己的身份隐秘得很,哪里知道人家张老板在长葛车站就认出了他。现在,身上的汗意消退了,也打量了一番这屋子。很普通的临街的木板房,正中墙上挂着一个并不好看却比较耐看的男人画像,从外形和神色来看,倒是有七八九分象镜子里的自己。哎哟,还有一个长生牌位!牌位前还有一个小小的香炉,看来经常会在里面插上几支香的。年纪轻轻的就被人供奉上了长生牌位!龙剑铭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对着几个人耸了下肩膀收回了目光。这个时候,张老板的女人端了一大壶茶出来,还有一盘瓜子、果品。“黄老板是吧?我家广生一直盼望着您来呢。来,这是浸在后面老井里的凉茶,去火气消暑热,趁着凉快喝。”女人熟练地摆放着茶碗,却因为心里实在激动了一些,手在微微颤抖着。这,让副官长钟剀运顿时就起了疑心。这女人紧张什么?难道茶水有什么问题?没道理啊!萍水相逢的她不会对陛下不利吧?难道是她认出了总司令?副官长抬眼看向龙剑铭,没有破绽啊!反正面前这位黄老板跟老百姓家里供奉着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皇帝有差别,不可能被人联想起来。茶很快就斟好了,副官长用眼神示意旁边站着的便衣禁卫军官先喝。可不想龙剑铭却大大咧咧地拿起了茶碗就往嘴边送,这个天气里有老井镇的凉茶哪里有不抢先下肚的?“黄老板!”副官长情急之下边喊边抬了一下手,假装要说事情不小心打翻了那碗凉茶。这样的做作落进主人的眼里,就更加肯定了女人的猜测。皇帝到自己家来了,就坐在对面!怎么办?该说什么做什么?龙剑铭瞪了副官长一眼,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在出北京前答应众人的条件,神色立马就软了下来,一时间找不到话说的他看到了箱子,里面不是有给孩子们带的礼物吗?“大嫂子,张夫人,我从郑州给两个大侄子带了些东西,王先生,帮我拿一下。”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广生大汗淋漓地一脚跨了进来,一看到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身子也僵住了,半晌他反应过来却收了腿,转头向门外看了又看,才又一下子走了进来,“扑通”一声纳头便拜……第56节 分沙引流张广生趴在地上“砰砰”地连磕了几个头,嘴里污七八糟地说着众人都没有听懂的话,他的女人也在另一边做着相同的动作。龙剑铭知道自己曝光了,人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忙站了起来扶起了这家主人,俗话说“客不压主”嘛,哪里能在人家地头上拿皇帝的架子?“张老板,起来;请起来,张夫人。我们中国现在不兴下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长都行,起来说话。”龙剑铭拉起了张广生又把他按到旁边的板凳上坐下。”这次来看看你们,实在是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心,想看看一次捐献给灾区。2000元善款的女善人,也想看看在张老板的生意上能不能帮点小忙。你们的作为,我代表帝国政府和灾区人民感谢你们。从你们这个简朴的家和。2000元捐款里,我能够看到一个坦荡热血的男子汉和一个慈悲柔情的女豪杰。在这里,我就是黄老板,我们是朋友,不兴说其他的,要不我来这里就失去意义了。”张广生心里是真激动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经常讲些皇帝微服的段子,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火车上和微服的皇帝摆谈了那么一会,还在皇帝面前比画过手指,皇帝还真应了承诺驾临武汉,来到自己这个平民老百姓的家里。这叫啥?这叫积了八辈子的德,撞了天下最好的大运了!过了好一会,主人两口子才回复了一些,而家里的小孩子从应门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细心的女主人早把孩子关在屋里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了,惟恐不懂事的孩子冒犯了尊贵得不能再尊贵的客人。“陛下,噢,黄老板,那天在火车上说起个水利工程的事情,我回到家寻思了好久,一直想啊,一琢磨一留心,我发现我家邻居老尚可是个人物。”张广生煞有介事地给皇帝推荐着他家邻居。“什么人物?”龙剑铭现在的思绪还没有回到水利的事情上来,随口就追问了一句,这样表示出客人对主人说话的注意,礼貌嘛。“老尚早年留过洋,曾经在张总督(张之洞,现在已经过世)幕府里任职,后来跟同僚不合,就赌气出来在新学里教书。这老尚,以前我看不明白他,成天扛着一个有刻度的竿子在河边跑。又不见有啥利益,所以平时也只是点头交情,没什么来往。火车上,皇、老板说到水利的事情,我这心里一直没放下,左右看看、想想,一下子明白这老尚在做什么了!所以这几天刻意谈了几回话打听了一下,觉得这人可真是人物。黄老板,我把在火车上听到地话给他一说。他只问了句;这国家要治水还是要发电?!”张广生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话,不过总体来说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人,说话还是有条理的。龙剑铭这个时候才留了心,把听故事的心态放在了一边。张老板一句话说得好啊!水还是电?利用水能发电,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从炮兵参谋出身的皇帝眼睛里却始终不是那么回事!水电工程越大型,在非常时期(战争)就越会成为敌国重点攻击的目标。拦河大坝遭到一次攻击,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说不好听点,和平时期拦河蓄水发电,是给战争时期的敌人早早地准备了一个超大型的炸弹。这个炸弹只需要很小的能量去引爆,就会产生千里泽国的惨状!在另一个方面,龙剑铭对水电枢纽工程也有着戒心。在他的记忆和知识中,在长江上曾经有一种叫“中华鲟鱼”的生物,它每年都会从海口地方溯流而上,到中游去产子,完成它的繁育。可拦江大坝算什么?生生地截断了中华鲟鱼回家的路。自然的生态,也会被人为的工程所破坏,实际上,破坏的是人自己的生存环境!从战备、从生态环境上来看,修建大坝蓄水发电是不合适的。但是,国家经济发展需要电力,短期内的河流控制需要水库,南方丰富的水资源需要往北方调送……难啊,两难啊!一方面,帝国要利用资源去强壮国力、发展经济,一方面又要从长远来着眼,看待环境保护的问题。解决之路在哪里?也许,张广生嘴里的“老尚”有办法?“要不,张老板,请老尚过来谈谈?”“敢情好,我这就去,让这老夫子假洋鬼也一睹天颜,娃他妈,愣着干啥,还不去准备些酒菜?”张广生一拍屁股站了起来,边说边往外面走。心里却在嘀咕着:这傻婆娘,皇帝来了都不知道伺候着,大老爷们说事也在一边傻听?!……老尚,大名叫尚炯,字会谦,约莫45、46岁的年纪。他被风风火火的张广生生拉活拽地扯到家里,说是有“知音”,可一进门却看到六个年轻男人在那里,看模样个个不过30上下,何来知音?不过来都来了,就坐下摆谈两句吧,混到晚饭的时候尝尝张家嫂子的手艺也不错!抱着这样的心思,尚炯大模大样地坐到了龙剑铭对面。黄老板客套一番后,打量了对面的“教书先生”一下,还真是老夫子兼假洋鬼子的德行。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显然是属于自来卷的那种,显得有些洋味,可身上却穿着布扣大开衫、土布灰裤子,怎么看也不是味道啊!不过,龙剑铭还没有到以貌取人的程度,历史书里的大贤,往往都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出常人无法理解的“荒诞”,比如说军事情报局正在接近的爱因斯坦,也就是这么一号人物。“尚先生,刚和张老板说到水利上的事情,您是行家,不知道对黄河彻底整治怎么看?对这中国几千条河流,应该怎生去对待?”龙剑铭做出一番真心求教的样子,随后就发现自己黄老板的身份说这个话题显得不那么恰当。又补充道:“鄙人最近想承揽建设部水利工程局的事情,所以特向尚先生请教。”尚炯从眼镜镜片后抬了抬眼皮扫了黄老板一眼,眼前的年轻人态度是真诚的,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权当打发时间说说吧!“黄老板要听,那尚某就说说。这黄河啊,历史上成功的整治就两回。一是大禹治水,那是古老相传的传说,做不得真;一是公元70年的东汉,王景主持了黄河改道、疏通、分流、固堤的工程,造就了安流八百年的功绩,奇迹啊!但是从这两次治水的方法来看,要治水必须师法自然。自然之物有其自然规律,遵循规律善加引导则可以事半功倍。但水利整治,牵涉太大,错综复杂,真要谈还不知道从哪里谈起呢!”尚炯说了几句,突然感觉到目前年轻人咄咄的目光,感觉到不太自在,不由得往后移了下身子停下了谈话。他哪里知道,“师法自然”这四个字已经撞得“黄老板”那小心肝仆仆地乱跳了!王镛看出了玄虚,这皇帝也忒心急了一点,看那样子是想把人家老夫子吃掉不成?!失态!侯爵忙悄悄地伸手拉了一下皇帝的衣角。“咳,尚先生,具体到黄河问题上应该怎么办呢?”说着这话的龙剑铭突然想起历史书上记载的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政府炸开花园口,以洪水阻挡日军的事情,千里黄泛区啊!“这,这……”尚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起,没地图去说黄河整治的事情,说个屁啊!?“地图!?”副官长和皇帝同声说出了问题所在。军人嘛,谈大事情都要看地图地,何况是黄河治理这么大一个事情呢?“是,得要一张地图才行。黄河流经的所有区域,山川形势、产业形态、人口分布、气候特征等等,都要综合起来考虑,没有地图咱们在这里说也是白说。要真解决问题,还得有一份很详细的地图才行,至少我那里的学生地图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尚炯这个时候对面前的年轻人有了好感,能够知道用地图谈水利的人,不是傻子!(汗,就这个评价?)一名禁卫军官匆匆地走了出去。屋子里的话题转换了一点点,变成了对东汉王景治理黄河手法的研讨,直到一辆汉马a型指挥车“嘎”地一声停在外面,禁卫军官抱着一卷地图出现在门口时,才又开始涉入正题。“咦?”尚炯刚拉开地图就发现不对劲了,地图的右下角有一个小方块,明明白白地标注着”武汉警备司令部”的字样,敢情这是军用地图啊?好,军用的最准确、最详细,连一座小山也不会放过。不对!?这些人,这些年轻人出去一下就搞来这么些地图,这可是平常人根本就拿不到的地图,称为军事机密也不过分!他们是什么人?龙剑铭一看又露馅了,怎么就不小心点先把那角给扯了呢?傻!不管,先蒙!“尚先生,我有个亲戚在7师当兵,搞这些地图还是很容易的。您看,在黄河上搞大型拦河大坝行不行?不是说工程上,而是对黄河的彻底治理。”老夫子就是老夫子,心里的疑惑被人家的问题一下子就打消了,肚子里面的水被人家一引,就闭不了闸门般喷涌而出:“治标不治本,黄老板,您是想要电呢还是要治水?修大坝搞水电,我看多数人的想法其实是看在发电上。也成!但是必须要考虑黄河每年亿吨的泥沙怎么排解?拦河大坝一修建,河水流速一减慢,泥沙沉积的问题很快就会凸现出来!三年或者五年,大坝就面临泥沙淤塞的危险,泥沙淤塞又带来水库水位升高的危险,水位升高对大坝基础的压力同步提升,而对大坝上游的流域也将造成威胁。黄河的问题首先是泥沙,大坝与泥沙如何解决呢?黄老板,我建议你去四川看看,那里有个都江堰,从古人的智慧中我们可以看到用自然之法减少泥沙沉积、危害河道的办法。诚然,水电比火电干净。可我个人认为,水电宜小不宜大,在山区,在上游,可以用小水电建设来解决问题,可是在中游下游,水电之法不可用!”龙剑铭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尚炯。人家直别别地说出水电之法不可用的话来了!这,对一心想建造大坝的皇帝是个沉重的打击,至少,华北乃至整个北方地区的电力供应要重新想办法解决了。火电?污染太大!不行!只有核电喽。可核电这东西一时半会能够稳妥地弄出来吗?矛盾,还是一个大矛盾,国家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矛盾!老夫子没有去管面前年轻人白痴一般的神情,拉了拉地图道:“中国的地形是西高东低,大体上分成了几个台阶。青藏高原是亚洲的中心,自然是第一级,从北到南的蒙古高原、黄土高原、四川盆地、云贵高原是第二级,其余可以概括为第三级。可以这么来说,第一级和第二级之间可以兴建小水电,第二级和第三级之间,则要慎重修建拦河大坝。堵、终有一天会堵无可堵,今天河南、山东的地上河就是明证。上游保护草皮、中游植树造林、中下游根据地势开挖人工湖泊和分流到其他水量较小的河流,加上人工疏浚,百年之内,应该可以解决黄河的问题。黄老板,你看,这里,地势落差大,可以利用河流流速,仿造都江堰水沙分流办法,初步分离泥沙,这涉及到流体动力学。依靠河水的流速和设置人工的特殊地形。让水流经过这一段时形成内外、上下两层不同地速度,泥沙从下层和流速稍慢的内层沉积,被少量的水有控制地带离河床,沉积下来,几年后荫干水分就是良田!而黄河经过这么一来,带到中下游的泥沙数量就会减小,给人工挖泥排沙整理河床带来了便利。这里,河南,可以设置一个大型的人工湖泊,洪峰季节开闸放水,大量的河水经过同样的分沙系统后注入湖泊,减少大坝的压力,分泄比强堵安全百倍啊!不过,这样做需要帝国政府和当地百姓的支持,从农民转变为靠人工养殖的渔民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经过陕西到河南的分沙造田和河南中部的人工湖泊分流分沙后,百年疏浚和百年造林才可以见到成效,黄河的现状才可以得到改观!都江堰啊,黄老板,那是先人给咱们留下的宝贝,读懂了都江堰就读懂了水利。”分沙造田、分流造湖、植树造林、植被保护……尚炯完全把治理黄河分解到了不同的地段,在不同的地方利用现有的地理环境提出了不同的整治办法!分沙!这个概念是龙剑铭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此时,一种马上赶到四川去考察都江堰的冲动控制了他的大脑!“黄河,流经的地域不同,也应该用不同的方法来分段解决问题,而不是笼统地用修水库的办法,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修水库治标不治本,危害比利益大。可以这样说,修水库是把人们对千次小水灾的担心聚拢来,放大成为一次爆发性、毁灭性的大水灾,饮鸠止渴啊!”尚炯实在不会察言观色,尚在那里侃侃而谈,大唱危机歌。难怪,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在勾心斗角的官场上混呢?从张之洞幕府中被排挤出来看来真是必然!龙剑铭控制住自己想要拥抱尚炯的冲动,再次详细地查看了地图。在陕西、山西、河南三省交界的风陵渡,黄河汇集了汾河、渭河后,改变了南北流向,转折向东。这个地方,正是利用黄河流速变化设置人工分沙系统的最好地方。根据物体运动的原理,河流在转向的时候,转向角内的部分河水流速会比转向角外的河水慢得多!正是一个天然的分沙地形。那么,在中游其他地方,也完全可以在人工湖的基础上再人工设置这样的地形再次分沙。经过几次、十次分沙后,黄河也许不会再是“黄”河了!“那,尚先生,就在风陵渡分沙!如何?”龙剑铭“啪”地拍打着地图上风陵渡的位置兴奋地说着。“这个位置我都看了十多年了,行!”尚炯找到了知音,真的是知音。其他人,还不知所云呢!不过,尚炯先生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黄老板、一个中学教师能够决定在风陵渡搞这么大一个水利工程吗?“要分沙还得先做一个工作,减少黄河干流、渭河、汾河在风陵渡的水量,便于施工,因此适当地在风陵渡以上修筑水库还是必须的。这个工程,大了,大了!”两个白痴一样的人物就在那里指点着地图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热火朝天,连门外渐渐地走进了杨云中将,站满了警卫官兵也没有察觉到。更白痴的是尚炯,到这个时候了,都在谈如何修大坝了,还把面前的年轻人当成一个想承包帝国工程的商人。“首先,是地质调查和地形测绘,这个图不能用。修建水库大坝,一考虑自然地形的落差,二考虑准备建大坝之地的地质构造,也就是地面能不能承受大坝的重量的问题。至于发电嘛,在这种地方是可以的,修了大坝不发电岂不是浪费?师法自然是大势,却不能拘泥于小节,对不?”“对,尚先生说得是!”龙剑铭点头哈腰地应承着,现在,尚炯就是他的亲爷爷!直看得,周围知情的人牙帮子紧咬,巴不得这个时候大吼一声“皇帝陛下万岁”喝醒那个并不太老的老糊涂……第57节 大治的四川也不知道是不是尚炯眼睛确实不好使还是说话太投入,张广生家的在他旁边安了个小板凳,请新来的将军坐下,他都没有发觉。嘴里不停地说着、手却指点着地图,将军伸手帮他拉开地图压住角,他只说了句“谢谢”头也没回。“黄河在于治沙分流,这长江又不一样。长江之祸有四,夔门三峡之狭窄、楚江之弯曲、河防之荒疏、两湖之生态。”“两湖之生态?”龙剑铭可是第一次从这个时代的人嘴里听到生态二字,当然,这一个被称谓“长江四祸”之一的东西,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对,洞庭,古称云梦泽,有万里碧波,是滚滚长江最主要的天然分泄湖。然而,人们在做什么?在围湖造田,跟滚滚洪水争抢空间!自有史料记载以来,洞庭湖已经缩小了接近一半,也就是减少了一半以上的分泄能力。楚地多洪灾,完全是大自然对人类贪婪本性的报应啊!”尚炯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学术见解中,这种反人类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显得非常的自然。”鄱阳湖,就是咱们海军华山号击沉德国军舰的地方,那也跟洞庭湖是一个下场,人跟大自然争夺空间,其下场必然可以想象。长江中游、下游,依仗的就是两大湖的分泄能力,我要是带国皇帝,非把两湖沿岸的人口迁徙走一半以上不可,非把两湖疏浚、扩宽加深不可!非在千里楚江两岸开挖辅助河道、加固堤防不可!”“好!好个三非不可!尚先生真是见识非凡、气魄非凡啊!”得到解决长江问题良方的龙剑铭心情大好,自然恭维话是毫不吝啬的滚滚而出。“尚炯哪里有皇帝陛下您这样气度非凡啊!请陛下恕罪,不这样装疯卖傻,尚炯无法就水利一事说个痛快。”这个时候的尚炯才正儿八经地给面前的黄老板行了个礼。嘴里说的恕罪无非是一个走过场的谦辞罢了。毕竟是在总督手下混过的人,他一早就看出面前的人不同寻常了,那种对水利的热心,对民生的关注,是普通商人吗?对照一下他背后墙上的画像,对照一下这明明白白的军事地图,看看身边的中将,还不明白自己面前人是谁就真傻瓜了!可惜,尚炯不是傻瓜,他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道,好把心里很多平时不能说出来的话,不能付诸实施的建议一篓子地说出来罢了。想当初,在张之洞面前他也说过关于楚江整治的办法,可惜……所以他只能借这憨傻的劲把这些心里话倒给皇帝陛下本人了。他知道,单单禁止围湖造田一项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理解并接受的!闲话和正经地建议完全不同。闲话可以当成瞎话,不用为此承担什么责任。而一旦揭破皇上的身份,闲话就变成了建议,就要承担建议者的责任。这就是尚炯耍了小心思的根本原因。他是怎么被排挤出总督府的,不就是因为强迁洞庭居民的建议在别人眼里有违天和甚至灭绝人伦吗?!另类的想法注定是不能被绝大多数人接受的……“尚先生,感谢你的真心剖白,我希望您能够承担起帝国水利事业的重担来。教书育人好,可水利事业才是您施展才能的夭地!楚江治理一事,就让我和您一起面对国人可能有的不理解。让我来承担起国人的责骂。男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君子坦荡荡,就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历史,会给我们的楚江治理、黄河治理一个公正的评说!您愿意的话,我想邀请您到北京任职,主持水利事业。”龙剑铭可不是白痴,眼前这么个人才怎么能够放在中学里陪学生磨牙呢?刚组建建设部正需要这样的人才。“陛下,皇上!别人都说我是尚疯子,只有您了解我,这辈子白活了四十四年啊!”尚炯大喜过望感慨万千,想不到自己的抱负竟然因为邻居的一个小商人而有了实现的可能!这个时候,微服的皇帝真的是他唯一的希望,对皇帝的诚意邀请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呢?“子莫(杨云字)。安排我们到哪里品尝武汉三镇的美味啊?”这个时候心情大好的龙剑铭真正决定奢侈一把了,刚找了这么个人才,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水利的事情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好几个月了!搬开了心里的大石头,怎么也要高兴一回。杨云中将肚子里面是有事情、心里面是有意见的!这个时候趁着皇帝不好发作哪里不小小发泄一下的?因此中将恭敬地回答道:“总司令,安排在23旅,团,营的伙房怎么样?四菜一汤。来人啊,备车!”中将开玩笑的水平跟尚炯相比还差了一点,至少龙剑铭和众人在皇帝身份一事上都对尚炯看走了眼,而尚炯也真的能憋。直到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才揭破龙剑铭的身份。可中将就不行了,说着这话的时候,那神情是小孩子都知道有问题的。说到小孩子,这一屋子的人连同一直闷在里间的张文、张武兄弟俩都上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军车,一路国防军开道,威风凛凛地渡江来到武昌黄鹤楼下。杨云很会找地方,总司令来武汉,哪里有不在武汉标志性建筑——黄鹤楼上走一回的?而且这黄鹤楼本身也是武汉最有名的吃食之地。所以,吃饭、观光就一起解决了,注重效率的总司令手下自然就有注重效率的将军。……“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崔濒大才,官至节度,却无法写出我目前的心境。”龙剑铭依栏而望,同样是日暮时分。他心里却生出一种万里河山皆在掌握中,日月旋转皆在意念内的感觉来。“陛下,要不您也赋诗一首?”闻讯而来的湖北政界首脑郭秉吾插话道。“我?做诗?”龙剑铭立马脊背生汗,老脸通红,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二看着就看着,老子不是万能的,剽窃点未来歌曲也就算了,不能再去剽窃人家的诗词吧?再说了,要剽窃也得脑袋里面装得有啊!?这个玩意,不通!……1905年,龙剑铭风风光光地指挥着20万貔貅之士誓师出川、掀起了民族大革命,成就了今天大中华帝国。而现在,他带着一看四川人民生活究竟的心态再次端坐在火车上,了望着巴山蜀水。微服私访,两次被军方打断,险些成了应酬地方军政官员的公开视察,这一次龙剑铭回四川,是真正下定决心不通报政府了。很多事情一经过通知,一经过准备和粉饰,还能看到真实情况吗?顶着七月天的烈日到四川,无非就是要看看这个新政和革命的首发之地现实状况,为未来的施政提供参考。当然,得了尚炯以后,龙剑铭在水利上放下了大半个心来,因此也得以专心地考虑其他的事情了。川汉路,确实比京汉路质量好得多。坐在火车上仔细地体会一下,龙剑铭得出这么一个评价:川汉铁路的建造水平和机车水平完全列于世界第一!他坐过美国的火车,为美国火车的宁静快捷而大流口水;他坐过德国火车,德国火车的精致程度、运行的精密性成了他给交通大臣李岷树立的榜样。现在,中国的火车也不错了!虽然在山区穿行不能有太快的速度,也因为车轮与铁轨在转向时的频频摩擦带来震动和噪音,还因为中国铁路上目前还没有多么高档的豪华列车,但是直观的感觉已经说明了问题。尚炯,这位从中学教师瞬间就跨入帝国高级官员行列的水利专家,对铁路两边的景色更是赞不绝口。不是自然风光有多么美,而是火车一进入四川境内,就能够从一切人文景观中看到四川与其他地方的不同。农村,自然的村落经过了精心的规划,原始的集市和住宅已经逐渐变得有规则起来,一些两层的小楼时不时地映入眼帘。而田野中,茁壮的禾苗正在扬花灌浆,预示着又一个丰年的到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油绿中,在阳光下显得亮晃晃的水泥马路穿插其间,一些中华牌两用工具车(皮卡)在得意地驰骋。别说是尚炯,就连王镛对现在四川的景象也是目瞪口呆。妈的,这简直快成了什么人间天堂了!还仅仅是在火车上一晃眼的工夫得出的感觉。不过。王镛不是单纯的帐房先生和“皇室保姆”,无论在四川期间还是北京,他都跟经济建设有密切的关系。在帝国政府财政部运作没有正常的时候,他甚至是半个财政大臣。因此,王镛对四川这一切的由来是心知肚明的。四川,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大量资金投入和大量工业项目快速上马后催生出来的一个“怪胎”,只不过这个怪胎会逐渐有序地变得正常起来罢了。从1903年,不,是1902年中,那时候龙剑铭就派遣了李岷等人回川建设,后来方维志又带了一大帮子专家和火箱的美国鹰洋,全部砸到四川这片土地上来,龙剑铭回国后就更不用了!砸在四川这个有着四千三百万人口的大省土地上的资金,最起码也有七、八亿美圆了吧?四川,有太多个第一。第一个建立完整工业体系的省份;第一个全面推行新政的省份;第一个在农村推广良种的省份;第一个制订农产品政府收购保护价的省份;第一个强制执行最低工资标准的省份;第一个实现九年义务制教育的省份;第一个给学生免费提供牛奶的省份……现在,王镛成了老师,尚炯成了学生。两个人不去打扰龙剑铭的思索,却小声地谈论着由四川景象衍生出来的经济建设普遍原则理论。至少,尚炯这个水利专家知道了一个新概念:国力不仅仅是国库里面有多少金银,还包括民间有多少财富、包括国民生产总值和国民消费力水平这样的具体指标。“朴之先生,照您这个说法,对应着眼前四川这般景象,岂不是天下大治了吗?至少,四川是大治了。”尚炯颇有些感慨地说着,他直观地觉得,自己家乡湖北跟四川仅仅隔了一座巫山,却有着明显的差异。“大治?什么叫大治?如果说老百姓都能吃饱穿暖、安居乐业算大治的话,四川还算不上。在康藏地区、在宁远彝族地区,不是这样的景象。如果说要按照黄老板的意思,现在的四川也不算大治。我告诉你啊,那种,你看,就是那种小洋楼,呸,小中楼,怎么不顺口呢?就是二层小楼房,农村要家家户户能修起来住进去,那种带斗的小汽车,家家户户有一辆,那农村算是大治了。再说城市,现在你们建设部不是有个城乡建设规划局吗?噢,你还不知道。城市要有什么?城市每个家庭也得有车,也得有好房子住,市场里面的东西能够晃花眼睛,这个大马路上能够被汽车铺满,那算大治。”王镛越说越起劲,到后面完全就是兴致一来,信口开河了。尚炯可不认为这是侯爵大人开吹牛,四川农村已经有这样的大治端倪了,说不定再过几年还真成了侯爵嘴里说得那模样了呢!因此,可怜的水利专家眼睛死盯着王镛,嘴巴张得老大的听着,听得入了神,连嘴角开始流出亮灿灿的津液也不知道。“老板说了,哎,这个词听着顺口,就是老板了。”王镛是越说越顺嘴,连对龙剑铭的称呼也改了。“四川就是样板,四川能够辐射到周边,周边能够影响全帝国。在东边,还有个上海呢。东西齐头并进,全国很快就能够兴旺发达起来。尚先生,你的湖北也快了。哎、哎,嘴边,擦一擦!”尚炯从失神状态回归,罕见地红着脸擦去口水……第58节火炮大王龙剑铭一行七人下了火车没去军营,也没去政府,甚至连感觉“有点危险”的东大街和提督街也没去。找个小旅棺,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各种市场上转了个遍,把该问的、该看的、该听的都该了一遍后,这才想起得去都江堰看看了。可一行人还没找到合适的交通工具呢?走着去?100公里!雇辆马车去?听说那里已经通了大马路,马车太慢,还是找台汽车实在。左右看看,离成都兵工厂不远了。忙招呼了一辆马拉平板车,七个人“风风光光”地直奔兵工厂而去。帝国军备技术研究所所长兼成都兵工厂厂长黄翔候爵最近很忙,按照武器装备发展计划,这1909年成都兵工厂还要拿出两个玩意出来。一是无座力炮,一是为军用汽车厂研制紧凑一些的榴弹饱,能在战车底盘上实现周界射击的榴弹炮。两个东西都很麻烦,真的很麻烦!无座力炮是利用反作用原理研发的轻便炮,与同样口径的榴弹炮、加农炮相比,它的重量只有其十分之一甚至更小。在结构上也比较简单,对金屑材料的利用率高得惊人,跟迫击炮搭配,那么前线曲射炮(迫击饱)和直射炮(无座力炮)加上超级速射炮(自动榴弹发射器),那,那,那洋鬼子只有抱着脑袋喊爹妈的份儿了!想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无座力炮的火药消耗量实在大了些!巴力斯泰型火药在发射时产生的气体一部分通过炮口泄出,大部分通过炮尾的喷管后喷,这样一来。就需要更多地火药来推动弹丸!火药量增大就带来炮弹和炮本身的重量增加。50公斤,这个57mm口径的线膛无座力炮便携型的要求重量还没有达到!黄翔急啊,他知道这种兵器今后的用途会非常广,是前线部队对付故军坚固堡垒和杀伤有生力量的利器,也因为这样,使得作为前残兵器的它需要尽量轻地体重和尽量高的初速,这是一个矛盾。这个矛盾不解决。以后要发展双管、多管无座力炮就麻烦了……自行榴弹炮被军方称为强击炮,现在装备部队的ckt-1型115mm强击炮还不能实现边行进边射击,更不能实现周界(方向射界360度)射击。因此在实战中会在很大程度上拖战车部队的后腿,不能提供及时的火力直射支援。军方要求在自行火炮上实现随动准确射击、实现周界射击,甚至不惜栖牲口径!不过,口径小了威力要求可没有降低,这又是一个大麻烦!黄翔瘫坐在办公桌后面想着对策。现在,军方的要求是越来越高了。军人们的胃口越来越难以应对了。想当初,75mm的超短身管榴弹炮(野战炮或者山炮,根据火炮身管长度和口径地比倒,以及配装弹药来区分)就能引起全军的轰动,现在呢?任何武器重量大一公斤,射程少四米,威力和精度差那么一丁点,这办公室的电话就会被后备军司今胡景伊或者新上任的装甲兵司今黄天方打爆!两个催命鬼啊!不过。现在似乎可以稍微歇口气了,今天是57无座力炮改型后试验的日子,但愿轻量化后的侦携步兵型能够在性能上达标。啥叫达标?500米距离上轰穿一辆战车一号!那可怜的家伙,在军队里呆了不到三年时间就落得个靶车的下场。可怜哟,比我黄翔还可怜!“叮羚玲”地电话响了。黄翔凝神一看,是保安警卫残路,忙接了过来。“什么?叫钟剀运?查看过证件没有?那怎么不放行?快请到我办公室来”副官长怎么来了?满肚子疑惑的黄翔很快就在门口看到了穿着便服的帝国副官长钟剀运上校。“黄大王,我到你这里借车来了,两辆汉马a”钟到运一进门就道明来意,皇帝还被拦在厂门外面等着呢!谁叫他没有军官证和特级通行证呢!?黄翔一把把副官长摁到椅子上坐定,小声地问道:“陛下来了?有新任务?”“哪里啊,我就是来借车用,两天!司机我有。只借两天。”钟钟剀运上校严格地执行着命今。黄翔不是笨蛋,副官长就算是单身来到成都,也犯不着大老远地市区跑到都外的兵工厂借车用吧?他老人家在省政府或者警备区一招呼,那车还不是排着队等他桃?有问题,先试上一试再说。“今天57无改型实验,实弹打战车一号。副官长,有兴起看看吗?”副官长眼睛里精光一闪又迅速地暗淡下去。这他娘的吊胃口啊!好不容易来兵工厂一趟,刚好碰见新武器试验,军官中传说无故地战车要给火炮打?那不是矛和盾的故事嘛!得看看!可是。外面有大老板在等着呐!“看看吧,现在不看就只有等到明年或者后年,或者大后年,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在部队里看到了。况且,部队里也不能拿战车当靶子吧?”黄翔看出了副官长的动摇,连忙趁热打铁道,边说边拉着副官长往外面走,他要去看看门口究竟是谁?副官长明白这火炮大王已经猜出来了。没办法,还是拉总司今看看新炮武脸吧!其实,门口的龙剑铭不是不想进去看看,而是坐着老百姓的马拉平极车,穿着平民衣服,又没带证件的他怎么也过不了门口警卫战士的关。远远地,黄翔和副官长走来了,不过两个一路上还在说着话。“57无试验完了,科尔持还要试脸14.5mm反器材枪,帝国武器装备一直遵循着对应原则,造出来的武器要有相应的武器来对付。等会,你可以看看枪厂出的大家伙了。”黄翔不停地往诱饵上加料。直到他能够看清楚门口站着地那个人为止。士兵不认识,可黄翔认识啊!士兵只看过照片,可黄翔跟龙剑铭以前可经常见面的,一副眼镜两撇小胡子怎么能够瞒过去呢?不过,为了照顾警卫战士的情锗,黄翔没有揭破龙剑铭,而是给警卫战士打了招呼放行了事。想一想啊。在国防军里居然有人把总司今给拦在门外,那不成了笑话,不成了那战士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了吗?新武器试验场上。“陛下,这是57无座力炮的改型,通过采用铝合金附属件减轻了炮重,战斗重量(含一发饱弹和观瞄器材)49.8公斤。采用左旋膛线8条,直射距离800米,有效射程1300米;配备穿甲爆破弹、穿甲燃烧弹和榴弹。不过。一分钟两发的射速现在还不能和迫击饱相比,而且饱尾后必须有20米的无人区。”黄翔指着武验台上地57mm无后坐力炮介绍着,毕竟这跟总司今交代下的图纸和指标有着一定地区别。“发射药采用柯达型还是巴力斯泰型?”龙剑铭这个来自未来世界的炮兵参谋立即从数据中听出了问题。“考虑到柯达型火药对膛线的烧蚀比较大,而无后坐力地的发射装药也很多,这样会导致膛线很快烧蚀,影响火炮的战斗性能,所以采用了巴力斯泰火药。”黄翔自然有他的考虑。“直射武器要得就是威力,初速对无后坐力炮很重要。这样。膛线阳极镀膜处理工艺(减轻火药对膛线烧蚀)解决以后,就换用柯达火药。战场上打击效率第一,打击效率越高,战士生存地机会就越大。战士的生命永远比这铁家伙来得重要。消灭故人远比膛线的磨损来得重要。可以试射了吗?要不我来武武?”龙剑铭的话够委婉了,他不想在武器装备上去算小账,一门火饱少上100发的寿命狠本就算不得什么?因为,少上100发的寿命换来更大的打击成力和效果,换来更远的直射距离,这可是给前线将士们贴上了一道无形地护身符啊!采用同样装药量的柯达火药,57的直射距离最少能够增加50米。战场上的50米是什么概念?那也许是无数条生命才能换来地距离!黄翔愣了一下,皇帝要试验新武器?开玩笑!列装到部队的家伙随便你怎么弄,可这是什么?从研制到现在不过发射了几发的新家伙!说不好听点,谁知道金属应力疲劳度会不会超过火药爆速呢?“陛下。我们有专门的渊试军官,他们能够得到第一手的使用感觉并提出相应的修改意见。还是……”龙剑铭挥了挥手,权当自己一时兴起说的话不做数。两名少尉军官很快地组装好了无后坐力炮,很快就让火地处于待发状态。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便携无后坐力炮和单兵火箭筒是有区别的,持别是有膛线的无后坐力炮。无后坐力炮发射的是专用炮弹,而火箭筒发射地是火箭弹。从弹丸动力赋予的方式来看,无后坐力饱炮弹是依靠发射药赋予的初速来决定射程和弹道性能;火箭弹是依靠火箭发动机提供速度,不要求太大的初速。注重的是火箭发动机的加速能力。因此,这两种炮在战术性能上有很大的区别。单兵火箭筒可以列装到班,而无后坐力饱一般装备到排(丰)。实际上的作战费用消耗上,火箭筒又比无后坐力地要大一些。500米处,一辆被淘汰的战车一型坦克狐零零地停在那里,随着战车三型地出现,第一代战车已经不能作为教练车使用了,它的归宿就是演习场和靶场,在变成一堆废铁后,重新经过熔炉的考验,才为社会经济建设服务,成为一颗颗钢钉,或者一个整体的铸造件。观察所在离射击位置50米左右的地方,这里,才是安全的。“蓬”地一声鸣响,57mm无后坐力饱的炮尾喷出长达几米的火焰(如果是夜晚,火焰的长度还会增加),一发炮弹呼啸着击中了战车一号。龙剑铭等硝烟散尽后用1.5倍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33mm的前装甲上破了一个大洞,这个洞是贯穿了的,因为炮弹在战车后面的陡壁上才爆炸。这说明引信的时间装定还有问题,当然,这是因为无后坐力饱的膛口初速没有准确测定导致无法确定音信装定时间的原因。以后的炮弹就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了。实在的武器测试跟汇报性的表演是两码子事。现在,至少说明57mm无后坐力炮能够对付装甲目标,也能够对付钢筋混凝土的筑垒工事,这就足够了。况且,这一次试射完全是一个里程碑,龙剑铭脑子里装着所有炮种在今天的国防军装备里已经齐全了!榴弹炮、加榴饱、加农饱、多管火箭饱、高射饱、单兵火箭筒、迫击饱、无后坐力炮加上自动榴弹发射器,以炮班(组)、车载、自行、单兵的各种方式组合出一支拥有世界最强大炮兵火力的军队。第一次世界大战在龙夕铭的脑子里是鼎定乾坤的大战,中国崛起的所有问题要通过这次大战来全部解决掉!也就是说,这个时空的历史上,也许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说法了。因为他正在武装出一支装备水平超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水平的军队,而应付的战争确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反器材格被杠了上来。这个东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才出现在交战各国的陆军装备中,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曾经广泛应用。它应该叫反坦克炮!现在出现的,是一支重型反坦克炮,有14.5mm的口径,全重22公斤,五发弹全供弹,发射钢心穿甲燃烧弹,初速1011米每秒。采用带抽气装置的格管后坐半自动装填方式,射速每分钟10-15占发,配置3.2倍的瞄准镜。能够穿透300米上的35mm均质装甲。在各国还没有出现装甲兵器的时候,龙剑铭把这个东西看成了特种部队特级狙击手用的狙击枪!优良的弹道性能、遍远的稳定射程、威力强大的弹药,完全是远程重点目标狙击的利器嘛!“蓬”的一声,反器材格闹出了似乎比无后坐力炮更大的动静,将一发尖长的14.5mm穿甲弹射进了战丰一号。随即,工作人员用粉笔在战车一号还没有被破坏的钢甲部位点了个小圆点,同时,反器材格从300米的距离上被转移到远处几手看不到的1200米处……龙剑铭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脑子里出现的,却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滚滚开上欧洲战场!不,不是武装到牙齿,牙齿本身就是人类的武器!大中华帝国国防军将武装到……没法说出来的程度!第59节日内瓦大学静静的隆河近乎无声地流入同样静静的日内瓦溯,在溯畔河滨,就是被称为“花都”的日内瓦城。这个城市据说具有悠久的历史,最远可以上溯到冰河末期(大约两万年前),就有人类在这里活动。到了15纪,在欧洲漫长的中世纪行将传束的时候,日内瓦还惭发展成为一个文化、艺木名城,也影响到整个瑞士共和国成为世界上公认的“永久中立国”。隆河左岸有一座美丽的大学校园,今天1909年7月占日,正是日内瓦大学劲350年校庆和纪金创办人加尔文的日子。乔新默默地走在花丛和林荫小路上,与各地来的有名的科学家、学者、政府官员相比,这位大中华帝国驻目际红十宇会的专员并不引人注目。甚至在欧洲中部阿尔卑斯山间的这座人文城市中,来自东方的人也不会引起人的持别注意。在这里,人种、种族的概念都很模糊,似乎只要能够通过语言交流,就可以成为朋众。而乔新并不愿意跟无关人等拉扯些闲话,当然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作用大中华帝国国防军军事情报局的中尉军官,乔新到红十宇会总部工作完全倚赖于皇妃珍妮在军事救护、伤兵救助和国际人道主义方面的热心,因此帝国早早地于1907年加入了红十宇会,而乔新作为专员来到这个城市,则是1909年3月间的时候了。在日内瓦林立的博物棺里有很多来自东方地藏品,也许这里的人们是通过这些藏品了解到东方的。无可置疑的是,这些艺术品具有极高的牧藏、观赏和研究价值。因此这些艺木品地来源地——中国得到了瑞士人的普遍认同。而中国人,也因此沾光得到了应该有的尊重。在这里,一个国家的人是否应该得到尊重,不是看他的租国有多么强大地军事力量,在战争中打败了谁谁谁个国家。文化与艺木名城。看重的就是文化和艺木。至少20世纪初没有经历世界大战震荡的瑞士大概是这样的。乔新知道今天自己受邀来到日内瓦大学地原因。那是因为在医药领域里,帝国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制造出青霉素粉剂开始通过红十宇会的渠道试用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效果。这,给大中华帝国红十宇会驻日内瓦代表带来了大学的请柬。乔新也知道今天自己来这里的任务。显然不是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和丝绸礼帽。提着文明根在这里饮宴酬酢的,所以他地打扮很普通,普通得相对来说有些寒酸。而在他外衣的口袋里,却装着一份足以引起全世界物理学界大轰动的文件——广义相对论和统一力场。沿着不引人注目的小路。中尉不引人注目地融入到了显得稍稍有些喧嚣地人群中。一个持别的颁授荣誉学位的仪式正要进行,衣冠楚楚的司仪正在宣布着仪式的程序:大学校长向爱因斯坦先生授博士学位——博士讲话——校园内游行——盛大的午宴一一专项学术交流。乔新大约估计了一下时间,选定了在游行的时候找机会与目标人物拉融。在这么一大群人中,黑色的燕尾服和华贵的长裙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只有区区两个人的穿戴打扮与环境格格不入,他们一个是乔斯,他穿着一套白色的媳妇;还有一个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他穿着一件并不整洁的衬衣和吊带裤,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完全就是一副农夫进城式的打扮。所以,在司仪恭敬地念到“准科学巨匠”的名字并邀请他上台的时候,这位时年30岁就在物理学界赢得广泛声誉的人在这里赢得是一片惊讶后的礼貌性的掌声。乔新在台下暗自发笑,他巴不得全部的人都喝倒彩才好呢!这样一个活宝贝。上面可是一再严今要想尽干方百计弄到北京去的,听说如果这次自己的沟通不成功的话,那帝国政府总理大臣很可能会改变在欧洲访问的行程。这个,似乎影响就太大了,把中尉的工作成绩也无形地抹杀掉了。所以,乔新决定在今天要破釜沉丹、背水一战了!国防军军官都里能给一个大活人憋死的?何况,最近自己可是强化了很多的物理新理论知识,至少很多个名词还能说得流利,也许,还真的可以在这个作秀多于真实文化的场合赢得博士的好感。很快。衣冠不整的荣誉博士先生就草草传束了讲话,在他的脑子里,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持在书房中思考呢!博士学位,不就是一个称呼一张纸吗?随着博士的下台,在司仪的引导下随着隆河河滨开始了校园游行。这是日内瓦大学对于获得博士学位的人安排的惯例性的活动,也是校庆活动的一部分。乔新不动声色、不引人注目地俏俏加速,越过了很多人,惭惭接近了无奈地在校园里散步的博士。这其实不叫散步,回头看看,哇嚎!黑压压一大片人跟着呢!“博士,这种活动很无聊,对吧?”乔新用德语说着,他现在处于博士右后侧的位置。这个时候他管不了许多了,直接把日内瓦大学一位董事应该占据的位置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