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学-ID 作者:闪苍第一卷 神秘的人第一章 面具……它像一口本能和欲望沸腾的大锅,具有强大的非理性的能量。它按照快乐原则,急切寻找出路,一味追求满足……------精神分析引论2002年3月20日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一切都在孕育之中包括我们并不熟知的黑暗……18时34分,市中心的一个街角,一个男人怀抱着巨大的礼品盒。他匆忙的样子和一脸的幸福,叫任何人都会感慨曾经拥有的年轻时代。他不时低头看看手表,更加紧了脚步。“但愿不要迟到,我的亲亲。”他这样喃喃自语着,钻进了像是在专门等待他的出租车,丝毫没有意识到,恶梦已经展开了……19时40分,卡尔文东街已经行人罕见,这在平时是不多见的。把口的咖啡屋里,只剩下老板和玛莎小姐。一切静悄悄,只有电视在声嘶力竭的吼着。谁都知道,最近的两个月是不太平的。“对不起,”电视里的主持小姐在接到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稿件之后这样说道,“请原谅我们现在必须暂停上个月校园枪击事件的后续报道,插播一条新闻。市警局的罗伯特局长郑重宣告,对于前一段时间的发生的‘情侣剥皮杀手’连环杀人案件。市警力已展开尽心全面之调查,并且也得到了FBI相关专家的帮助,相信此案咫日可破。同时,他也忠告各位市民,依据FBI资深心理分析师的估计,杀手有可能在近日活动,请各位市民不要在晚上独自外出……”“上帝,多么讽刺啊。那些笨蛋警察们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我这里的客人们都被吓跑啦,居然还有什么警告,呸,其实他们心里巴不得再多出现几起案件,要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解决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姐,”老板用尖利的冰锥刺碎了厚厚的冰块,倒上已经镇好的冷咖啡,端到了玛莎面前,:“这一杯我请客,看来您正在等待的朋友不会来了。那么,您喝完这杯咖啡就早点儿回家吧。像您这样漂亮的金发小姐,一定要多加注意啊!”玛莎此刻有些颓然的合上手机。这已经是第七个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就是不接电话。哼,才刚刚订婚而已,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还是他那边被什么事情缠住了,不能打电话……噢,不!玛莎此时可不愿意这么想……刚才电视里的广播……喝进嘴里的冰咖啡更让她感到一股不安。第一次案件发生在3月1号。据报道,在第二天上午,相继有两具尸体被人发现。尸体就那么赤裸裸地被人扔在街道附近的垃圾站。听说发现者受到了相当巨大的刺激,因为死者面部的皮肤被剥去了。听一个住在那边的同事说,眼轮匝肌鲜红鲜红的暴露在外面,真是恶心死了。被发现的两具尸体分别被丢弃在南城和北城,相距有50公里左右。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那是一个杀手所为,其破坏尸体的手法,除去面部以外,居然割去了男性尸体的生殖器,还在女尸的下体,插了一根铁棒。两个陈尸的所在,据事后警方调查发现。垃圾后面的墙上,都有用被害者的血写上的血淋淋的大字“MASK”(面具)连环杀手在一天同时杀死两个人,外加毁容弃尸,不仅仅在美国犯罪档案中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犯罪史上也是十分罕见。正在警方忙的团团转的时候,杀手又开始行动了。3月12日,又有两个被同样的方式处理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令警方大为头痛的是:这个杀手与一般连环杀手不同,被害尸体全部是先被枪杀然后在某地处理,而后丢弃。因为一天杀死两个人,时间相当紧迫。却又没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警方至今几乎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一个杀手在作案。难道真的会是两个人吗?一个更加使人费解的地方是:迄今为止发现的4名被害人不但彼此毫无关联,甚至连共同点都没有,只知道发现一男必还有一女。这种相当于无差别杀人的连环杀手将这个城市原本丰富的夜生活立刻打入死寂。警方发疯般地追查着这个被他们命名为“情侣面具杀手”的案件……玛莎现在几乎是在咒骂她的未婚夫了。3年前出现在那场流行性肺病使得她养成了步行上下班的习惯。当玛莎发现这一习惯有助于她保持自己身材的时候,她就一直坚持到现在。3年来的这一天,她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恐惧。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快到8点了,连出租车都没有了。就算有吧,又有谁敢坐呢?那个倒霉的威廉,下午上班时候居然还开玩笑说,据他的推断,杀手可能是个出租车司机呢!当雨点打湿她的头发时,她真的后悔刚才拒绝了咖啡屋老板送她回家的提议。“上帝啊,别扔下我。”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又一次拨叫手机没人应答之后,玛莎抱着一线希望给她和未婚夫居住的家打一个电话。“也许那家伙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用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做着自我安慰。在她听到电话答录机里面传来自己的那句“hi,您好,这里是艾利和玛莎的住所,请您在听到‘噼’的一声后留言”后,真的感觉到了悲哀。她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到底在哪里,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能来接自己。看着外面越下越急的雨,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站在这里避雨。雨线笼罩着已经生活了4年波特兰市,包围着原本熟识的街道,竟然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陌生和诡异。“镇静,要镇静!”玛莎努力叫自己相信一直是那么的好运,所以今夜也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个坚强的女孩子,担心艾利更胜自己。“老天,求求你,千万不要他出事。”她开始给自己的房东打电话。在玛莎避雨的这墥建筑的二楼,一个男人,正在黑暗中轻轻的用左手敲打着桌子,发出空洞的声音。他自言自语着:“第5个……第5个……呵呵,有意思,那么,接下来呢……”他忽然停止,宛如一尊石像。大约有半分钟,他轻轻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去。一个打伞的人从窗下的过道走了过去。看不清是男是女。但是,楼上的人的人笑了。玛莎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说话的男人,害怕的成份显然多于希望。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很端正,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帅气,看起来真的不像坏人,可是,可是,杀手不也正应该是长着这样容易淹没于人群的脸孔吗?“怎么了?这位小姐,您是在这里等人吗?”见玛莎不说话,男人重复了刚才的问话。“不,啊,是,是的!”玛莎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在等人比起在这里毫无目的的避雨而言,至少还多些安全感。“是这样啊,对,对不起,小姐,我刚才看见您站在这里打电话,很着急的样子,我想,也许,恩,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您知道,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在想您会不会是被雨困在这里了。所以,我想,也许,也许……”男子有点儿结结巴巴的解释着,玛莎认真的盯着他的脸,那不过是一个18、9岁男孩子还有一点点羞涩的脸。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向女孩子搭话吧,有些紧张。使得她多少安心一点。男孩子见她不说话,好像鼓足勇气似的继续说:“小姐,也许,我,我可以送你回去。恩,您相信我,我,我还是一个大学生,您看,这是我的学生证。”男孩子说着边掏出他的证件,那个动作叫玛莎紧张,她无心仔细检查那个证件。“你又为什么还不回学校呢?”玛莎半是质问的口气。“我是学法律的,最近发生的几起事件很引起我的兴趣,下午一直在市立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刚宿舍的同学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没事就赶紧回学校。我,我往学校走的路上就看到你了。我以为你可能需要帮助,但是,我又,又不好意思……”男孩子,一说道这里又开始胆怯,“小姐,你的家住在哪里?啊,啊……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呃,也许,我顺路确实可以送你回家的。”该怎么办呢?这个孩子,应该没有说谎,也就是说,答应他送自己回家也会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呢?等等,我在干什么呢,我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要害怕呢。你没有看到他自己都在害羞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恐惧心理在作祟吧。玛莎觉得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肩上的挎包都变沉重了。她鼓足勇气,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心里的潜台词确实这样的:如果他真的是个坏人,那么,在现在这个没有人的街上,答应他和拒绝他有能有多大的区别呢?雨越下越大了……“你叫什么名字?”玛莎为了逃避可怕的沉默问着。“呃,迪亚特,你呢?”“玛莎”又是短暂的沉默,玛莎努力思索话题。奇怪,以前自己是那么健谈的啊。“对不起,玛莎小姐,你,你一直在等什么人,男朋友吗?请你原谅我这问题也许唐突了”“不,不,没什么,”玛莎瞥了一下他,又赶紧低下头,“是,我的意思是,我是在等他,但是,他没有来,他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很担心他,这个时候,又下起大雨。我只好……”她开始难过,自己再过15分钟就会到家了。可是,艾利,他又在哪里?他是多好的人啊。他怎么可能不来接自己,到底怎么了?“对不起,小姐,你不要往坏处想。我想会没事儿的,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也许他只是,呃,这个路口应该往那边拐,这边吗?好的,总之,你不要过分担心就是了。他会没事的。”“谢谢你,我感觉好些了。那么,迪亚特,你为什么选择法律专业呢?”“我的父亲是一名警察,直到死都一直在捍卫他所坚信的正义,我也深受他的影响,想当一名警察。但是,我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好,所以人家不要我,于是,我只好……”“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也许,也许会叫你伤心吧。”“不,不会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只是喜欢研究案件,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做警察的。恩,小姐,我给你讲讲英国的‘风铃草’连续强奸杀人案吧。哈哈,我觉得那个案件最后的分析是错误的,因为……”玛莎无心听他叨唠,更不希望他把话题扯向那些恐怖的侵害。可以是又没法子打断他。她的思绪很乱,直到她注意到旁边这个举着伞的年轻人似乎放慢了脚步。“你好像并不喜欢听啊,这位漂亮的小姐,不好意思,我一定是在谈论你不喜欢的话题吧,”这个迪亚特终于完全的停下来了,把脸转向玛莎,“亲爱的小姐,你长得真的很漂亮啊。”“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玛莎的声音有点儿战栗,她下意识把身体往右边挪了一下,右手紧紧摁住自己的挎包。她盯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他在喘着粗气,“你……”突然,这个年轻人大声的笑了:“哈哈,小姐,我在开玩笑啊,看把你吓得……小姐,我们赶快走吧。”他向着玛莎笑笑,一脸诚恳。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愣,玛莎盯着手机,是房东打来的。“玛莎小姐吗?是我,安东尼。你现在在哪儿?”“先生,我在列文大街。我”“玛莎小姐……我,我就是要通知你这件事,你现在在哪儿?艾利他……”“他怎么了?啊,他怎么了?”玛莎止不住全身抖动,她恐惧到了极点。“哈哈,他不能过来了,是吗?亲爱的小姐,呃?”这个叫做迪亚特的男人抓住了她拿着电话的左臂,“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不是吗?哈哈哈”男人的眼睛闪着邪恶的光芒。玛莎想用力挣脱,但是,这个自称早产的男人力量大的惊人,她感觉左腕都要被他捏碎了。在这个时候叫喊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唯一的希望。上帝保佑我一定没有忘记带上那个,只要一下,一下就好……上帝保佑我!玛莎迅速的用右手拉开挎包拉锁,伸进去摸索着。那个,那个小瓶……突然,她摸到一个冷冰冰的家伙……这,这是……随着一个巨大的声响,硝烟慢慢退去,男人瞪大眼睛茫然无神地看着前面,双手挣扎着挥动了两下,而后,颓然地向后倒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玛莎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手里那黑洞洞的家伙掉了下来,接着,她整个人也摊倒在路边……“玛莎小姐,玛莎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玛莎小姐,艾利正在市立综合医院紧急抢救,玛莎小姐……”只有摔在地上的手机还一直发出无力的机械声音……大约半小时以后,一辆黑色别克猛地刹车停在这里。5秒钟之后,穿着长长风衣一头黑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警觉地看看周围,而后径直走向街边马克水果店。盯着大玻璃看了半天,用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在玻璃上面摸索着什么。随后,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了一下。风衣男人从车里取出了一个东西,再次对着玻璃摆弄了一阵。然后开车走了。当那辆别克转出列文大街后,一个10岁的男孩子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马克水果店的玻璃前看了一会儿,而后匆忙跑开了。在那扇大玻璃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MASKWILLBEBACKSOON”(面具即将归来)第二章 萨姆兰的骄傲2002年3月21日5时28分,老萨姆兰翻身下床,走进了二楼的洗澡间。提前上班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快速的洗了一把脸之后,他整理好大双人床上唯一的铺盖,回头审视着桌上摊开的十几张照片。萨姆兰从中拿起两张细细的做着比较,而后放下,在看看另外的两张,深邃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每张照片上的人没有脸皮,在阴暗的光线下无法辨别颜色的面部肌肉群显得十分扭曲。左边的一张,从其平坦的胸部判断此人为男性。但是,作为男性第一性征的生殖器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下体。照片下角有着编号:320MT.右边的也只能依靠第二性征辨别为女性,同样血肉模糊的阴部插着一支约一英尺的钢管。萨姆兰拿着放大镜又仔细对照了一番,而后把它们放到夹子里,锁进抽屉。这种绝对使人恶梦的照片被这样地摆置在床头,在12年前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自从老伴死后,老萨姆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他经常这样自嘲:“像我这样上了岁数的老黑鬼,还是珍惜自己的精力比较实际。”实际上,他时常怀念起自己的老伴,并过了一段以酒为伴的自责的日子。当然,这并没有严重影响他的工作。正是由于他的出色的工作,才能使10年前,波特兰市出现的第一次连环杀手事件得以迅速的破解。不过现在,他老了,快要退休了。萨姆兰的老是由年龄得出的,不是任何人的结论。到现在为止,他仍然坚持用185磅重的杠铃练习卧推。但是,他马上就要60岁了,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本来就该如此嘛,我一个老家伙死活占着这个位子有什么意思?这本来就是一个年轻人的时代。所以,他倒也没有任何怨言,相反的,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个老搭档,教会了自己那么多的东西。说起来有些可惜,这一次调来接替他的年轻人来得有些太晚了。是他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变得那么少。老萨姆理理头上短而卷曲的头发,摸摸有些皱褶的黑黑的头,戴上那顶旧的鸭舌帽,套上宽大的风衣。所好门,钻进车里。他这次要去的是西区的列文大街。一位早起的老人,在一家商店的玻璃窗上看到了“MASK”的字样,虽然附近还没有发现尸体,但是,这依然是必须赶去的现场,哪怕只是什么人的恶作剧。老萨姆一遍开车一遍想着以前的事情。热情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泯灭,但是,韧性却不会,它会越来越强。萨姆从来不在赶往现场的路上做什么推测,因为他不想让主观臆断对案件的客观理解造成任何先入为主的影响。他又开始想想那些老也弄不明白的人性问题,不过过一会儿他就放弃了,我毕竟不是一个哲学家嘛。那么,心理学呢?我和那个英国的保罗一起工作时,真的觉得很有意思。他还对我说叫我整理我作为一个老警察的宝贵经验,可是我怎么能作得到呢?那种系统的工作,是科学家的事情呀。哈哈,我嘛,我不过是一个警察,我就是一个警察,这是我最适合的职业,我在这里工作快40年了。我了解这个行业,我喜欢这个行业!最后往往就是这样,他想着想着就变成了对自己的工作和职业的深深认同。这样的事情差不多每天都有一次。因为,老萨姆,就是一个出色的警官!还不到6点的时候,老萨姆到了列文街。因为时间尚早,所以围观的人寥寥无几。两辆警车停在那里,他看到他的新搭档卡洛斯也在那里。几个警察正在忙碌着。“早上好啊,萨姆兰警官,过来看看这个。”卡洛斯话语里透着些紧张。半个月前初次见到这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时,老萨姆就觉得这情景好像在哪里见到。对了,是在那个摩根弗里曼和布拉特彼得主演的叫做《七宗罪》的影片里。说起来,摩根弗里曼可是萨姆兰最喜欢的影星呢。眼前的小家伙可比彼得有朝气多了,也没有那拉拉茬茬的下巴。今天,萨姆兰再次想到了这个影片,微微的笑了。萨姆兰一天的好心情在看到那行英文字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在这个深红色的似乎正在往下流的“图画”面前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本人几乎就是这个城市40年犯罪史的记录者。那些宛如摩斯密码一般繁多复杂的线索和形象几乎全部刻印在他的头脑里。工作的原因更使得他对大多数血腥场面形成了一种近似免疫般的强大精神力量。可是,这一次,这个几乎不用鉴别就能认定是用血液写成的句子却叫他感觉压抑。与前两次发现尸体时候的不同,这一次的字写得格外大,就像是为了吸引人来看一样,每个字母都足足有10英寸长。MASKWILLBEBACKSOON?这究竟有意味什么?莫非之前发生的惨案,仅仅是一个开始,仅仅是为了……“已经通知技术科了吗?”萨姆兰回顾身边负责照相的警察。“警官,凯恩说他会亲自过来。”“嗯,请求局里支援,还要带上清洁工具。在全面采样后叫他们尽快把这个清理掉,不要引起居民恐慌。”萨姆兰安排完,转身询问过一名刑警,然后走向站在旁边的一位老人。“您好,先生,谢谢您通知我们这里的情况,我是负责的警官。请您详细介绍一下发现这个的经过。”“嗯,刚才我跟那边的警官也说过了。我有早起的习惯,倒也不是别的,是我这个唯一伙伴希望我能早上带它出来玩玩,”老人说着示意蹲在一边的纯种苏格兰牧羊犬,“说起来呢,还是马克发现的,我的眼睛很糟。当时在对面的马路上散步,马克忽然就停下来了,对着这边就大声的叫啊叫啊。我纳闷这老伙计平时很安静的,这是怎么啦?我模模糊糊瞅着这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还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可是马克还是不甘心,就跑过去了,我没办法也就跟过来。这才看清楚上面写着什么。我想起电台广播的内容,觉得可能对你们有帮助。”老人抬着一双半混浊的眼睛,看着萨姆兰。这毫无恐慌的镇静,是接近一个世纪的沧桑所赋予的。“谢谢您的帮助,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老人的回答是,他带着马克在5时准时从家里出来。发现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看表。从老人的家走到这里大约是15分钟。也就是说,老人大约在5时15分左右通知了警方。至于是否发现异常这个问题,鉴于老人的视力无法提供线索,但是,至少从当时马克的举动来看,应该并没有其他可疑的情况才对。老人同时表示昨晚上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因为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支援的4名警察正在附近搜索可能出现的尸体以及其他物证,萨姆兰和卡洛斯敲开了附近一户住宅的房门。“你们有什么事吗?”穿着睡衣的男人略带警觉地看看远处,“警察?”“是的,我们想问问你昨天晚上7点以后在做什么?”按照刚才那位老人的说法,那个时间,水果店的玻璃上还没有那些文字。当然,这也是依据马克这个嗅觉敏锐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而做出的推断。有它的陪伴,老人并没有什么担心,继续和他的伙伴重复着每天早晚散步的习惯。“有什么问题吗?昨天晚上我们看完那个有关杀手的警告以后早早就关门休息了。怎么了?有什么人被杀了吗?在这附近吗?”这个人表情惊讶且不安。“不,不,请别担心,我们并没有发现受害者。”萨姆兰带着与一般警察问讯时罕见的笑容,皱纹悄悄爬上眉梢,有一阵叫人放心的沉稳,他继续说道,“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先生,你知道那边的马克水果店吗?”“知道啊,发生了什么吗?”“啊,只有一些涂鸦之作。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是说马克先生吗?他倒是个好人,只是脾气不大好,当他听说老约翰的那条狗居然和自己同名的时候,火冒三丈呢!不过,他也很喜欢那条狗,后来也就不介意了。总之,嗯,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以他的性格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是这样,你刚才说他发火了是吗?”“啊,是的,他见到老约翰那么叫他的狗,那时候那家伙还小呢,也就半岁大吧。他就出来了,非要人家改一个名字。老约翰很不情愿。听说马克是死去的朋友送他的,名字也是那时候就有的,当然不会改了。说起来也奇怪,那狗居然上前去很友好的蹭蹭马克的裤腿,这一下子,那家伙也就没什么脾气了。后来他也经常叫老约翰和他的狗来家里做客。”“马克先生昨天很早就收摊了吗?”卡洛斯插嘴问。“大概六点不到就回去了吧。过一会儿你们就能看到他了。”“他一贯这么早吗?”“你指的是早上吗,是的,一直是这样。晚上就不是了,平常时候都得到晚上九点。最近这几天不行啦,没生意,人们一个个都担心的要死……难道说,倒霉的老马克先生和面具杀手有什么牵连吗?”“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先生,最后再请问一个问题,昨天晚上你们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吗?”“异常?我们睡得很早,又一直在下雨。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那么,谢谢你,先生。我们告辞了,抱歉打扰。”萨姆兰略一低头示意,而后走开了。待两位警官走远以后,男人仍盯着远处看了一会儿,随后“砰”地一声关上门。往楼上边跑边叫着:“老婆老婆,不得了了,马克先生被人盯上了……”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带着许久不曾有过得兴奋……在连续问过几个住户,只得到了基本相同的信息后,卡洛斯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执着地问这些居民,他们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可以了。”“不知道。”“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是觉得有些奇怪,杀手每一次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还是……还是,我们没能找到那些线索。我想,也许会有些什么吧?”“嗯,你也许是对的。”“过程本身就必结果更重要啊。对了,想听听带我的那个老警察说过些什么吗?”“好啊。”“那是几十年前的一件小案子。受害者是一位70岁老妇,被人残忍的用酒瓶打破头部,抢走了她身上全部的钱。根据她的指认,我们得到4个嫌犯。她的视力不好,结果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个人。4个人全都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案子,我们被困在那里。这时候,我的老搭档要我和他一起再去一次现场。当天附近一家商店的有色玻璃被人砸碎了,满地碎碴。他跪在地上,一块块地检验碎玻璃。我惊讶地问他难道要把所有的都检查一遍吗?这里至少有上千个碎块呢。他的回答是,‘在这上千块的碎玻璃里面,可能就混有犯人用来击打老大大的酒瓶碎碴,那上面可能就会残留着犯人的指纹。想想看,我现在的工作难道没有意义吗?当我们找到了,那个老太太就会得到应有的赔偿,而犯人也会受到惩罚。’当时我还是不理解,只为了一种‘可能’,就要在这里一直跪着数玻璃吗?这时候,他抬起头,只盯着我说,‘萨姆啊,有时候,我们都会为了追寻结果而迷失了方向,你要记住,比这更重要的是为了那个结果而奋斗的过程!’”“说得有道理。他是一个伟大的警察。”听着这些,卡洛斯的脸上重又散发出来热忱。“是的,他是一个伟大的警察!在后来追捕银行劫匪时,替我挡下了一颗子弹。能和他一起工作,是我一生的骄傲。”7时30分,肯德尔心理诊所的二楼,肯德尔医生拨通了内线:“安妮小姐,昨天我们走之前打扫过了吗?”“我有打扫啊,怎么了,医生,您发现什么地方没有清理干净吗?”“啊,不不,没什么,很好很好。今天第一位病人是……”“您等一下……啊,八点有您的第一个预约,来访者是那个叫埃迪的男孩儿和他的妈妈。然后是……”挂上电话,肯德尔蹲下来,从废纸篓里面捡出一盒火柴,有些纳闷地坐回到沙发里面……“警,警察?”卡莱尔小姐瞪大了不相信的眼睛,“你,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太太您好,只有一些简单的问题。可以吗?”萨姆兰和蔼地笑着,卡洛斯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金发美女。“好吧,不过你们可要快点儿,我马上要出门!埃迪,埃迪,快点下楼!”楼梯上慢慢走下一个身材矮小、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儿。他眼睛大大的,在与萨姆兰的眼光接触的一刹那,闪过一丝微笑。“埃迪,你好。”卡洛斯蹲下来摸摸男孩儿的头。“你们有什么就快点儿问吧。”卡莱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对不起,太太,昨天晚上你可听过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没有,昨天下得那么大的雨,我怎么会知道外面有什么奇怪的?又出了什么事吧,你们算干什么的,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对不起,太太,我还……”萨姆兰还想说些什么。“黑色的。”面对大人们的尴尬,叫埃迪的小男孩儿,说,“黑色的,是黑色的男人。”这句话使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卡洛斯蹲在地上惊讶地问:“埃迪,你说什么是黑色的?嗯,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但是,埃迪却并不理会。他抬着头,好奇地看着萨姆兰,微笑着说:“黑色的,你也是黑色的。和昨晚的男人一样,你们都是黑色的。”这一次轮到老萨姆惊讶了,莫非这个孩子真的看到那个用血作画的人了吗?“埃迪,你可不可以再说得清楚一点,你看到什么了?什么是黑色的,你是说我的衣服、肤色还是……”“一个男人,有黑色的车,穿着黑色的长长衣服,他也是黑颜色的。在玻璃上画着黑色的……”埃迪继续往下说。“够了,埃迪,住嘴。”卡莱尔小姐突然大声吼道,两位警官都吓了一跳。“他只是个孩子,我就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够了吧?你们满意了吧……抱歉,我太冲动了,我,我,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我该出门了,对不起。”卡莱尔拉起埃迪往外就走,萨姆兰和卡洛斯也只好退了出来。“太太。”萨姆兰看着她的背影。“你们还有什么事?”“不,没什么,太太,你们要去哪个诊所?”这一次,卡莱尔几乎是大怒了:“你们要干什么?啊?我离了婚,带着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你们还想干什么,记住,他什么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要去看医生。明白了吗!”说完,愤然离去。“拜拜,白色的叔叔,你真帅!”小男孩天真地回头向着卡洛斯招手再见。“你是黑,我是白。如果那孩子说得是真的,那么,他大概是指肤色吧。”“嗯,嗯……心理诊所吗?”萨姆兰自言自语着。第三章 小猫家族“您是个二战老兵啊,约翰先生。”萨姆兰环视这简单房屋的四壁。“是啊,警官,我真名是乔纳森。”“乔纳森先生,我的父亲也参加过那次大战。”“哦?他是在哪个战区?”“在珍珠港偷袭时没日本人的飞机炸死了。”“是啊,真可惜啊。战争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它夺去了太多人的性命。却也让我这一把老骨头能健康地活到现在。警官,您想加多少糖呢?”煮好的咖啡正冒出清香和热气。“清的就好,谢谢您的款待。”“好了,您的咖啡。话说回来,那位年轻的警官呢?”老约翰把两杯咖啡放好,示意马克回它的窝里趴着。马克有些好奇的看着萨姆兰,又打量打量主人,然后安静的坐下了。“他先回去了。”“嗯,所以您就来看看马克对吗?说吧,警官,您觉得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啊,马克是个好家伙。也许它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这话可是一点也不错,在这方面,它比我们要强很多。警官,您有兴趣听听它的故事吗?”“当然。”“它原来的主人是我的战友。我们两个是班里仅剩下来的两个人。他是个爱狗的人,不幸的是,和马克相处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死掉了。我成为它的主人,确切一点说,是它的朋友。”“恕我直言,警官。您从事的职业可能决定了您的识人之能。我也自以为活了这么多年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了。但是,马克却比我们都要敏锐得多呢。”“嗯,我理解,您请继续。”“相信您这次来不是听我唠叨的,您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吧。”“嗯,我想请教您,您对这附近的人了解有多少?我想您在这里住了相当长的时间吧。”“是啊,快30年了。”“那么,您能谈谈这里的人们吗?”“呵呵,这个嘛。请问警官你想知道谁的事情呢?”“在街的背面,有一位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你知道吗?”“卡莱尔小姐吗?虽然我这个人不太热衷别人的隐私,但是,她我还是知道的。”“请您谈谈可以吗?”“哦,她最近才搬过来住。不过,我并不是那个时候就认识他们母子的。因为马克每天会到一个朋友那里去玩儿,在那里看到了埃迪。啊,就是卡莱尔小姐的孩子。一个很不错的少年,他好像很喜欢马克,马克也很喜欢孩子。于是,他有时间也过来我这里玩儿。”“可最近并不安全,他的妈妈回叫他出来吗?看起来,她似乎管教很严呢。”“是啊,是啊,几天前卡莱尔小姐来找过我一次。”“不过,当她看到我的朋友也在我家的时候,有点惊讶。之后,我们三人聊得很愉快,一起吃的晚饭。可我当时猜测她本来是想叫我以后不要再让埃迪来玩儿的。”“你刚才说的朋友,是心理医生吗?”“是啊,您是怎么知道的?那可是个大好人啊!对吧,马克?”马克像是听到听懂了老人的话,“呜呜”地叫着,像是表示着赞同。“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求求您,沃勒医生,再快一点吧!”卡莱尔小姐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她看来很担心。“夫人,请您镇静一点儿。您今天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坐在对面靠椅里的医生操着一口标准美语温柔地安慰着。“我需要和您单独谈谈。”她用不安的眼神瞥向正在一边玩沙盘的埃迪。“可以,如果您坚持的话。”沃勒转过身去,“埃迪,你在这里继续玩儿这个沙盘,摆出你自己喜欢的图案。我和你妈妈除去谈点儿事情好吗?”“嗯,医生,一会儿见。”埃迪好像对此并不在意。走进隔壁的休息室,医生请卡莱尔坐在沙发上,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对面,等待着对方开口。“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害怕,埃迪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我……”离开了埃迪,卡莱尔再也绷不住了,她几乎是在哭了。“别担心,虽然我还不确定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如果你想说埃迪的问题。请相信我,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会没事儿的。”“我知道,我知道您是个好医生。我,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城市了。”“嗯?您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什么人找了您的麻烦吗?”“不,不,还没有,没有人伤害我们。”“您的意思是,会有潜在的危险?”“是,大夫,今天早上警察来过了。”“警察?来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想一定又出了什么事儿吧。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马克的水果店前面有好多的警察。”“那么,警察来找您也许只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您不必这么害怕的。”“不,不,我的埃迪,他昨晚跑出去了,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是在阁楼上看到的吗?”“不,我家的二楼看不见对面,他一定出去过。警察问我话的时候,埃迪说他看到了黑色的男人?”“黑色的男人?”“是的,黑色的!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是,我想太晚上一定是跑出去了,一定是的!”卡莱尔紧闭的嘴唇开始颤抖。“啊,卡莱尔小姐,嗯,该怎么说呢?也许那孩子只是梦见了什么。不是吗?他有时候会做一些恶梦,这我们是知道的。您先别担心,您这样的情绪可能也会感染埃迪的,我想,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夫人,我在竭尽全力。如果您真的打算搬走的话,我也可以帮您联系其他更好的心理医生。不过,请您细细想一下,你现在的担心并没有充分的根据不是吗?”“如果警察再来找埃迪,说不定会招来杀手,到时候,我们……”“警察是不会找这么小的孩子作证的。就算埃迪真的看到了什么,那也不一定就是杀手啊。更何况他只是说黑色的人,也没有说出那个人详细的样子,这样的消息对警察办案也没有什么帮助啊。好了,夫人,会没事的。今天您是在这里等着结束,还是您先去上班,叫埃迪在安娜那儿玩会儿?”“我想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吧,嗯,谢谢您,医生,您说得对,我可能是太累了。我一个人带着他还要工作,也许只是……谢谢您!”“没什么,那么,您在这里看看杂志什么的。开心一点,我回去了。”沃勒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医,医生,”当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卡莱尔好像想起了什么,“埃迪好像知道警察会来。我早上准备来您这儿,埃迪在二楼收拾东西。我听见他说警察来了,开门的时候果然有两个警察站在面前。”“而且,他们没穿警服。”不等医生反应,她又补充道。“嗯,是吗?我问问他好了,你放心吧。”医生说完把门带上了。“啊,那就像是老天的安排。马克径直向着左德大街走,平时我们不去那边的。它停在诊所门口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很浓的肉香。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出来,热情的邀请我们一定进去品尝他做的食物。我还在犹豫,马克就跑进去了,好像那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呢。不,准确的说,就像是看到了它的同伴一样。呵呵,我还有一点嫉妒呢。”“嗯,那的确是一种复杂的感情。”萨姆兰若有所思。“凭着我对狗这种动物的理解,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不一般。狗作为狼的后裔,的确被人类驯服了。一条狗的优劣,不但要看它的种,更要看它的主人的优劣。有魅力的人不但能够征服人更可以迅速征服动物。我很快和这个奇妙的年轻人成为朋友,而马克更是他的座上客。每天都要去他的诊所吃午饭。”“哈哈,那他烧得菜一定很好吃了。”萨姆兰打定主意要见见这个男人。“嗯,土豆炖牛肉。比我们这里最好的餐馆还更香浓。那可是原装中国味儿的啊!”“你说的这个沃勒是中国人?”“是啊,是个黄皮肤的中国青年。”老约翰肯定地点点头。“你没有玩儿沙盘吗,埃迪?”沃勒饶有兴趣的盯着摆在他办公桌上的两只玩偶小猫。这些玩具是为了年龄较小的来访者准备的,对他们而言,这些比枯燥的说理更能叫人敞开心扉。“是的,医生,这个比那么更有意思。”孩子就是这样,他们很快会对一件东西产生兴趣,不一会儿又马上把他们丢在一边。对一次心理咨询而言,让儿童来访者随意的玩儿他们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会比咨询师安排的游戏更能得到有用的信息。这个类似拌家家酒的“小猫家族”玩偶游戏,一般可以有效的迅速了解孩子对家庭的理解,和潜藏其中的心理内容。“好,那么,告诉医生,这个黑色的小猫是谁,他在做什么呢?”在这个游戏中,颜色可能预示着儿童对这个人物性格的代表理解。“不知道啊。”“嗯?埃迪,这个游戏不是你创造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医生,我真的不知道啊。它们坐在这里,这里是一张白纸,嗯,医生,你这里没有黑色的纸啊,它们坐在纸上往前走啊走啊,然后就停下来了。黑色的小猫离开了纸,走到这里,这是一个玻璃杯,它走过去,对着上面写写画画的。医生,我没有可以在上面写字的笔啊,它写‘面具回来啦’,然后就走了。咦?医生,医生,你在听我说话吗?”8时15分,卡洛斯一脸无奈地推开眼前的照片,线索未免也太少了。这个面具杀手的案子破不了,来自各界的压力越来越大,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已经把警察局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作为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警官之一,卡洛斯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进警局的。3月12日发现的男尸身上的火柴棒下落仍然差不到,至于那几枚擦拭干净的通用钱币和到处可见的长钉更叫人无从下手。嗯,这案子真是怪异。卡洛斯推开办公室,正好碰上米克从面前过。“hi.小伙子,怎么样,是那个疯子写的吗?”米克是个30多岁,微微发胖的警官。在局里不是核心人物,却因为特殊的幽默感和所有人处得了好关系。“不怎么样,萨姆兰警官还在现场调查呢。你那边呢?”“放心吧,和你们的案子没关系。哦,那个小家伙很倒霉,脑袋被人家打烂了。送他到医院的两个酒鬼还以为他也是醉倒的呢!抢救无效,死在医院了。看起来像是抢劫,人物两空,只剩下一个工作证。”米克解气般狠狠咬了一口巧克力面包,“还他妈就是这玩意儿的味道能证明我还活着。”“有人来认领吗?”“没,联系了他的公司,查到了他在新泽西的双亲,不过没人接电话。听说他刚刚和一个女孩儿订婚。这时候她八成还不知道吧,等着吧。一对可怜的人啊!”米克边吃边说,面包顷刻所剩无几。“有什么线索吗?”“哼,你不说我倒忘了,跟你们的案子差不多,连个目击证人都他妈没有。对了,那个自大狂还在外面张扬吗?”“啊,你说的是鲁夫?嗯,大概这会儿太还在和记者周旋吧。”“周旋个蛋,那只秃鹰!他不过又在炫耀他的FBI身份罢了。”“听说他是专业的犯罪心理分析师呢。”“嗯,是啊是啊,他要是有汉尼拔的十分之一我就不干这行了。FBI我还不知道,也就是一部两部电影把它们吹到天上去了。像那个什么朱迪演的女探员根本就不存在。有的都是一些体重超重,对各种恶心场面都无动于衷的中间男子罢了。”米克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好了,不说了,要是被局长看到又该挨骂了。伙计,加油干吧,没准会有升迁的机会。”卡洛斯听着半时调侃的话,又退回屋里。鲁夫那家伙确实不好接近,不过听说他很能干的。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卢卡斯正在想着四十分钟以前遇到的那个单亲妈妈呢。“卡洛斯警官,您现在不忙的话,请到205室来,有一位小姐前来报案。”“好的,我马上过去!”“她说她杀了一个人”“嗯?”卡卢斯愣了愣……第四章 医生的推理萨姆兰揣着老约翰最后说的那句话,跟随着马克,来到了位于左德大街的沃勒心理诊所。抬头看看二楼窗下的招牌,“‘非敌即友’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在他迟疑这当儿,马克已经大摇大摆走进去了。“马克,今天好早啊,约翰先生还好吗?哎呀,这位先生,您好,欢迎您来沃勒诊所,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安妮小姐摸着马克的头,见有人来,便赶忙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着。“安妮小姐您好。沃勒先生在吗?”“啊,您认识我,您一定是乔纳森先生的朋友吧。医生他现在有客人,您可以在这里等等吗?”“当然,谢谢。”在楼上,沃勒走进休息室,卡莱尔小姐靠在沙发上睡着勒。“可怜的孩子,她太累了。”沃勒轻轻坐在对面,看看表,八点三十五分,还早呢,叫他继续睡一会儿吧,即使违背了原则也没关系的。楼下的人们在谈笑。“哈哈,您真的是有意思,您是说,您就是听说医生的厨艺特意来看看的吗?不过,您来得太早了。医生第一位客人还没走呢。要等到中午啊。”“第一位客人,是什么样的人呢?抱歉我的这个工作不很了解,不过我很好奇呢。”萨姆兰环视接待室,“您的工作又是什么呢?”“我嘛,我是不值一提的,就是帮医生打打下手而已。今天先来的是个小男孩和他的妈妈,先生关于病人我只能谈到这里了。”“没关系,足够了。”萨姆兰喝了一口咖啡,今天可真不错啊,一直有咖啡喝……“医生,抱歉,我睡着了。”卡莱尔醒了,看见沃勒,赶忙坐正了。“没什么,夫人,时间还早。你每天还是工作到深夜吗?要不要来杯什么?”沃勒两手交叉在一起,笑了。他的左手带着黑色皮手套,从来没有摘过。“不了,谢谢医生,今天怎么样?”“这正是我要说的,夫人。请你看看这个。”他把几张纸递过去。“这是您叫埃迪随便画的画啊,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是这样,我们先看看第一张。图的正中主体是一座像富士山的火山,正冒着浓浓黑烟,看来即将爆发。山的两侧有坦克、火箭发射台、飞机、钻井、导弹、飞碟、汽艇、轮船,一付纷繁忙碌的景象,战争一触即发。图中陆地、海洋、天空没有明显界限,表现出埃迪心理的混乱和冲突,把它叫做‘开战前夜’。下面这张是我们第四次咨询时候,怪兽和恐龙在原始世界里阔步前行,表示埃迪渴望成为有力量、有魅力的怪兽和恐龙,在自由的世界里不受侵害、不受约束地生活。到第五次咨询,战斗开始了,我也很喜欢这张叫做‘猛将沙克’的图画。战斗开始了,来自外星球的战士沙克从太空飞来,与地球联邦军展开搏斗,力图拜托地球对他的控制。表明了埃迪希望独立。我记得我和您说过,埃迪的问题是每个孩子成长都会遇到的。但是,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您最近离婚并带着他搬进了新的城市。对于小埃迪而言,他以前的朋友消失了。而您为了他的安全,禁止他出去玩儿,造成了他进一步对母亲的依赖和相应而生的反抗意识。他不能去上学,以及您上班时候他就会不安,是依赖的作用和反抗的反向表现。所以,您答应我,允许埃迪出去玩儿,对吗?”“是的,他有几个朋友,还有马克。”“嗯,您做得很好。但是,我们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比较不安全,所以埃迪出去玩儿的时间变少了。看得出来,您的工作也比较紧张,埃迪在您身边的时间增多了。而且,我觉得,嗯,您有时候还会发脾气。”“是的,我,我很难控制自己。您知道,我,我……”卡莱尔小姐在医生面前展现了与对外人的强横所格格不入的内心脆弱。“夫人,您听我说,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相反我深深理解您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困难。我的意思是说,不论您是认真打算搬走还是留在这里,都还会有一段时间不是吗?我今天和埃迪的工作不是很顺利,似乎他开始有了一些阻抗,并且他新画的图画也表现出了一些退步。啊,夫人,这当然是任何咨询都可能出现的退化,不过没必要太着急。我希望我们能增加埃迪来咨询的频率。如果您的时间方便的话,可否一周三次呢?其中的一次可以叫埃迪自己来。”“可是,医生……”“如果您在担心他的安全,我想不会有事的,毕竟是大白天。您要是想说想说费用的问题,那就大可不必了。您预付了下个月的全部费用,而增加频率是我根据埃迪的问题作出的判断,也是我个人的意思。所以,您不须再额外付费。另外,如果您的手头很不宽裕的话,我还可以退给您一些定金,请相信我,夫人,经过我们三个人的努力,埃迪一定会没事的,他会返校上课”“您说什么?小姐,您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够忙的了。可是,您在说,您杀了一个叫做迪亚特的青年是吗?”卡洛斯一脸怀疑。“是的,警官先生,我杀了人。”说完她的遭遇,玛莎小姐重又激动起来,“警官请您相信我。”“小姐,您先冷静一下。呃,姑且不说没见过有人傻得这样来自首吧。我这里有一个问题。您刚才说,您杀了他,然后,就把他扔在那儿对吧?一条街区!街道中央!好的,小姐,那么为什么我们到现在没有接到任何有关枪杀的报案呢?您不会想说还有个神秘的人替您收尸了吧?”“我,我不知道,我,我杀了人。”“小姐,听我说,我们指正一个人是凶手,必需要有证据,同理您声称杀了人也要有相应的证据啊。您用一把枪,哦,您还不知道那把抢是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您挎包里的。先不管它的由来,那么,小姐,那把枪呢?”“我不知道,我当时很害怕,我把枪扔下了就跑了。”“老天,那么说来,枪也应该在现场了。”卡洛斯气得笑了出来。“是的,我想是的。”玛莎抖动着双肩。“小姐,我看您应该报失踪案才是真的。您刚才说您的未婚夫应该来接你,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对吗?我来登记一下,我们帮你查找他的下落,然后您就回家,好吗?等等,小姐,这个不会也是一个玩笑吧。”“当然,要不然我何必跑到她家里陪她一直到天亮?”陪玛莎来的小姐说,“她坚持说她杀了人,可我觉得她只是受了比较大的刺激。”“好的好的,”卡洛斯抽出了一份登记表,“姓名?”“我真的杀了人。”玛莎还在小声地念叨着。“小姐,我服了你了。好好,你杀人了,杀人了。那么,现在告诉我,陈尸在哪里?”“啊?”“就是你是在哪儿杀了人。”“我想,那儿应该是列文大街。”“哪儿?!”卡洛斯几乎要疯了。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的是米克警官,看到屋里还有两个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刚才忘说了,我们在被害人口袋里发现了一只巨大的长钉。比你们以前发现的大的多,不过我想还是觉得告诉你们比较好。一会儿你或者萨姆兰去技术科看一下。老萨姆还没回来?”“没有,”卡洛斯无奈的摇摇头,“我真有点羡慕他。这位小姐说她杀了人,在列文大街杀了一个人。可是,今天早上我和萨姆兰还有近10位警察什么也没看到。你那边联系到了吗?”“还没有,只知道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叫凯瑟琳。玛莎。”卡洛斯迷茫的双眼几乎要瞪出来了……“好乖乖。”送卡莱尔母子下楼的时候,埃迪亲切的抱着马克。“那么,夫人,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周三,埃迪自己过来。”沃勒把他们送到门外。“好的,谢谢你,医生,你真是太好了。”沃勒目送他们走后,转身回去。坐在接待室,任由马克亲热地舔着右手,若有所思。“医生,累不累啊?”安妮亲亲拍着他的肩膀,“刚才有为先生来找你,现在还在外面打手机呢。他是为了牛肉来的。”安妮想到这里就开心的笑了。“嗯,我在这里等他。”萨姆兰见卡莱尔的骑车开远了,从诊所后身转了出来。“沃勒医生?”萨姆兰友好地问候。“啊,先生,跟我到楼上来吧。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秘方。”沃勒站在楼梯中间,作了一个欢迎的手势,转身上楼。现在,萨姆兰终于有时间正眼看这个30多岁的中国人了。他黑黑的头发半长向两边分开,皮肤对于一般的黄种人显得很白皙。他优雅的姿态在他那双柔和的眼睛作用下更加散发出迷人的味道。警官快速的环视一下咨询室的布置。条理,他这样总结着。眼神落在沃勒带着手套的左手上。“请随便坐吧。”看着眼前这么几把椅子和数张沙发,警官选择了正对面的软椅。“好了,萨姆兰警官,你不会真的是为了土豆牛肉来找我的吧?”这一回轮到警官大吃一惊了,:“哈哈,医生,我还真是荣幸啊。您认识我这样不知名的老警察。”“呵呵,警官先生,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嗯,不过见到你之前我可没有想到。我刚才很疑惑马克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又奇怪你那么巧会去打一个电话。我想想这附近,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情,就以为你是位警察先生啦。”“这么说,您也听说这件事情了。关于那个面具杀手的事情。”“嗯,不过不很详尽。”“啊,医生您是日本人吗?”“不,我是中国人。关于日本,我只喜欢那里的女孩子、游戏和漫画,啊,还有那里一个叫做金田一的侦探。”坦率,这是一种无所畏惧的坦率,天真地坦率,有意思的人。“啊,中国,我很向往啊。那是一个古老的国度,很神秘。医生您对法医学有研究吗?”“略知一二,您请说。”“啊,某种形式的法医昆虫学最早在13世纪就已经得到应用了。听说一个名叫宋楚(音译)的‘死亡调查者’撰写了一部著作。”“您说的是1235年的《洗冤录》吧。他详细讨论了丽蝇在人体伤口处的活动和入侵伤口的时间,很有价值。”“啊,哈哈,您看,”萨姆兰像个孩子似的笑了,“您很懂嘛。其实中国人是很了不起的。”“啊,谢谢。”“嗯,我听说最早发现指纹特异性的也是中国人呢。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就在协约后面加盖一个拇指印记。因为那时候会写字的人很少。但是,还是中国人最早利用这种方法。啊,话说回来,医生,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呢?”“因为快要下雨了,我开车送安妮小姐回家,顺便在她家坐了一会儿。有什么吗?”没有破绽,没有一点点的犹豫,他早就知道我要问回到这个问题了吗?“不,没什么。医生,埃迪是您的患者?”“是我的小来访者,警官,他是个好孩子。”“对,是个好孩子,那么,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程度呢?”“您想用孩子的口供吗?这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他还太小。”“不,不是证据,我只是觉得他说的话很有意思。先生,难道您没听说吗?”“嗯,我听他的母亲说起,黑色的和白色的。”“是啊,医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呢?”“嗯,我不好说,我还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见到什么。”“那么,刚才的咨询,他也没有对您说起过吗?”“抱歉,警官,来访者就是我的上帝,关于他在咨询过程中的话,我是不能随便透露的。”“是啊,是啊,保密原则嘛。医生您信上帝吗?”“不,不相信啊。我没有信仰。”“哦,是这样,那么,您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相信那个孩子说的话了。”“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现在还无法区分埃迪说那话的心理背景,但是,如果对您有所帮助的话,也不失为是一条线索。”“医生对最近发生的连环杀手案有什么看法吗?”“嗯,我不是专业人士,不过我对其中一些问题很感兴趣。”“我洗耳恭听。”“嗯,为什么被害人的面部全部都被割去了呢?以传统的观念来看,是为了增加警方对被害人身份的判断。同时应该并用的一种手法是藏匿尸体,这样会延长找到尸体的时间,严重影响法医对被害者真实死亡时间的推断,以此来阻碍调查过程。但是,这次的杀手没有这么做,尸体不都是在被杀的第二天被人发现的吗?”“是的。”“那么,这里就很奇怪,法医因为发现及时,应该出来准确的死亡时间。是这样吗?”“是的,尸体并没有被进行什么特殊处理,所以法医并不为难。”“那么,一个问题就产生了,杀手为什么要割去被害人的脸皮呢?依现代医学的先进方法,我想,完全可以不仅仅凭借面孔来鉴定一个人吧。况且每年会有不少人成为这个中等城市的失踪人口吧,那么只要调查一下失踪备案一定很会快发现被害人身份。那么,杀手割去脸皮的手段就决不该是从混淆视听的角度来考虑的。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呢?起先,我简单地以为杀手是为了混进每个环境,或是冒充什么人,又不会受到什么人的怀疑。但是,当电视上公开了两名被害者的身份时,这种冒名顶替的想法就完全不成立了。接着,又出现了第3、4具尸体。我开始想这会不会是什么仪式呢?至少是有某种含义的。我最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象征人类性别的东西被毁坏或去掉了,这应该就是杀手所要表达的含义,当然丧失面部也是。”“那么,您是否想到了什么呢?”“因为我对宗教不很理解,所以失去了一种以上的可能。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件事。警官,您知道荣格吗?”“荣格?”“是的,他是一位出色的心理学家,他曾经……”墙上的内部电话响了,安妮小姐通知沃勒第二位按照预约等候开始咨询。“抱歉了,我没能说完,不过,警官,您可以去找找他的书,里面有些内容您一定会感兴趣的。今天之能到这儿了。”“啊,谢谢,您真是太客气了。您的话很有意义。对了,是乔纳森电话您我要过来的吗?”“不是,您记得保罗先生吗?保罗。佩顿。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缘,是他给我看过您的照片啊。”保罗吗?那个英国的犯罪心理学家。我和他的合影至少是10年前的事了,这个人有着这么惊人的记忆力吗?“欢迎您来我这里吃饭哟,慢走。”马克留了下来,萨姆兰被医生送出大门。他走回到列文大街的时候正好10分钟。他车里的对话机在响。“萨姆兰警官吗?卡洛斯警官请您赶紧回局里一趟,说有一件麻烦的案子。”萨姆兰琢磨着发动了汽车。第五章 粉红色办公室的空气凝重起来,萨姆兰警官靠在桌子旁,用心的倾听,卡洛斯和米尔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在沉默半晌后,老警官谨慎地开口了:“玛莎小姐,我对您未婚夫的去世深表遗憾。照礼说该先请您去辨认尸体,不过您报案说自己杀了人,嗯,您现在仍然坚持这个说法。是这样吗?”“是的,警官……”玛莎已经哭过了一阵,现在又开始抽泣。她的朋友轻轻抚着她以示安抚。“啊,”萨姆兰轻轻咳嗽一声,:“玛莎小姐,我可以重复一下您刚才的叙述吗,您看我的理解是否正确。首先,您和您的未婚夫约好在咖啡馆见面,但是直到晚上七点四十分他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接您的电话。于是,您考虑一个人先回去,八点差一刻,您动身回家。天阴得很厉害,马上下了雨。八点左右您走到左德大街,不得不停下来避雨。大概有十分钟吧。这时有一个年轻男人打着伞过来说要送您回家,您出于在外面呆太久会不安全的想法答应了他。然后你们一直沿街走,出路口西行,而后又拐进与左德大街平行的列文大街。当你们走到马克水果店门口的时候,您的房东给您打来电话,说您的未婚夫在医院,但并没有说是在哪家医院,那大概是八点二十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您的同伴突然想要侵犯您,他抓住了您。您当时非常害怕,于是打算用包里带的‘柠檬水’自卫。但是,您从里面拿出的却是一把很大的转轮手枪。您对着他开了一枪,他就倒下去了。您发现他死了就扔下枪跑了。您到家是八点半,但是房东先生并不在家。留下了一张字条说他去探望医院里的姐姐,今天不回来。这时候您非常害怕,给您的这位朋友打了电话,过了一夜,决定早上来报案,是这样的吗?”“是的,完全正确,警官。”“好的,我现在想请您仔细回忆一下,这把手枪到底是什么样子,您有仔细看过它吗?”“不,我,我没有,我当时很害怕,我开了枪,很大的声音,我吓坏了。我把它扔了,它很大。”“可是,您怎么能一下子就扣出了子弹呢,既然那把枪很大,而且一枪毙命,那么它应该很不容易扣动才对的。”卡洛斯在旁插嘴,他很显然不相信玛莎的叙述。“这当然是可能的!”一个男人推门走进来。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皮质夹克,个子不高,大约是5尺9寸。(英码,约合175公分)令人过目不忘的是瘦瘦的面颊和上面目光尖刻的灰色眼珠。谢顶和细长的鹰钩鼻子,很像米尔嘴里说过的食肉大鸟。“鲁夫先生(鲁夫?这名字真够搞笑?)”米尔警官有些嘲笑地说,“演绎工作结束了吗?”鲁夫并没理会对方的奚落,他快速扫视一下四周,说:“人在危急的时候有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种力量远远大于他使用的上限。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结果,不过不能持续很长时间,不然,她自己就会被自己的腺素毒死的。我记得《探索》上也有播出的啊。你们警察忙的连看电视的时间都没有吗?”面对这样的挑衅,米尔怒目而视,卡洛斯一脸惊讶,萨姆兰却不以为然。“那么说,玛莎小姐,你无法详细回忆这把手枪了,是吗?”“是,是的。”“那么,为什么你在在你打电话给未婚夫未被理会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求助别人呢?”这一点是萨姆兰最为怀疑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时候应该会想到联系朋友的啊。“我的同事大多还在加班,我给我的房东打电话,但是,他也不在。然后我给莉莉西雅打电话,就是她,”玛莎指着坐在她身边的女性,“她碰巧出去了。”“是的,我和我新认识的男朋友出去购物了。叫我莉莉丝就可以了。”“我也想打电话,但是,我其他几个朋友都住在城外,从家里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萨姆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理上的问题暂时有了说法,那么接下来该是事实的分歧了。值得一提的是,萨姆兰之所以是个出色的警官,撇开经验不谈,主要要归功于他于一般警察的不同之处。他常常重视动机更胜于其他。“那么,玛莎,你说你在开枪之前,接到了房东来的电话。”“是的,手机的显示,是房东的电话号码。”“但是,在你回家之后却发现他不在家,而且,留了一张字条,那上面的意思是他不会回家。”“是这样的,我想一个人就更加难受,所以叫来了莉莉西雅。”“那么,你觉得电话里的声音确实是属于你的房东——安东尼先生的吗?”“不,我不敢确定,我想是的,也许不是,我,我没有注意到。”“无聊,你们忙吧,我要出去找些材料。”鲁夫重重地关上门出去了。“什么玩意儿!”米尔啐了一口。“萨姆兰警官,局长叫您一会儿过去。”局长秘书见鲁夫探员出去,忙不迭地插进来。“知道了,马上过去。那么,卡洛斯,你跟米克,陪着玛莎小姐去辨认尸体,再加派几名警察去列文大街搜索证据和尸体。”萨姆走到门口,想起来什么,回身问:“对了,玛莎小姐,还记得你中间避雨的那个建筑吗?”“嗯,好像是一个心理诊所,两层楼,有很大的屋檐。”“是吗,谢谢你,你的话对我们很有帮助。”萨姆兰临走时说了一句:“沃勒,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叫卡洛斯摸不到头脑。在警官走向警长办公室的路上,一名警察被派去玛莎的住所寻找名叫安东尼的房东。“萨姆,坐吧。”罗伯特局长指着面前的转椅,“还是没有线索吗?”“也不一定。”“不一定?”局长向前靠近身子,大肚子一下就顶到了桌沿。“是啊,我还没有整理出头绪。”“听说,你在看一个小案子。别管他了,萨姆!舆论快把我逼疯了,现在全城的记者都急于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那个疯子做得。这案子一天不破,我们就别想消停。嗯,萨姆,你笑什么?你不知道这个位子有多难做。”“是,我知道,不过,你不是每次都挺过来了吗?”警官依然在笑。“不,那不一样,这样的案子我们这里没有,没有!真不知道人们都是怎么了,就好像是我们杀了人。喂,萨姆,你能不能确定那鬼玻璃上面的画只是他妈一个混蛋的涂鸦啊?”“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要等待弗莱德的鉴定结果。不过,我宁信其有。”“哦?萨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还没有,只是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警官耸耸肩。“你?算了,对于办案,我一向不能理解你。不过,你一定有办法对吧?你总是这样的!老伙计,说实话,对这个案子,你有几成把握?”“你说我退休前吗,一成也没有,我们的全部追查都泡汤了。我的看法是,假设凶手不再作案,那么,只有等他被大家慢慢淡忘。除非我们能弄明白,杀手的遗留物是什么意思。”“那些钢镚和火柴?”“还有长钉。”“对对,还有长钉。萨姆,你能不能延期退休。我们画上个圆满的句号。”“我想不能,罗伯特,我不想再干了。”“我也知道你不在乎荣誉,但是,我们至少不能叫那个联邦调查局的混蛋春风得意。喝点什么吧?”“如果可以,来杯加奶的咖啡。”萨姆兰很想笑,今天喝了一辈子的咖啡。“嗯?这种好像巧克力的东西吗?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罗伯特,我对官方的矛盾并不感兴趣。不过,在走之前,我会尽力的。味道不错。”“有你这话就好,鲁夫那家伙,居然要求我们协助他。你才是这里最好的警察。萨姆兰。艾德。”“局长,萨姆兰警官,你要的字迹鉴定出来了。”弗莱德敲门进来。“谢谢你,结果是什么?”“很抱歉你的猜测是错的,萨姆。除去书写断笔的问题——那可能是由于质地不同的原因造成的。你知道,墙壁吸水的效果和玻璃是有很大不同的。我仔细对照了以前的四组照片和刚刚送来的,在字迹的结构和强调的地方都存在着无法解释的重大差异。可以断定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他可不可能刻意改变自己的字型。”这个说法,老萨姆自己都觉得不成立,如果他想别人认为不是他,有何必还要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