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面,南宫婳扶着皇后慢慢朝凤銮宫走去,后边跟着两排身材高大的侍卫,皇后虽然身上伤痛,可比起身上的伤来,她心里更痛,一想到皇帝那昏庸无能的模样,她就气愤和失望。以前的皇帝虽然多疑残暴了些,但至少没这么昏庸,他真是被这金丹害惨了,可他又不听她的忠言,她只希望他能吃了婳儿的药治风疾,如果能将他的风疾治好,或许他就不用再依靠这害人的金丹了。好不容易将皇后送到凤銮宫,南宫婳立即扶皇后趴到床上,她轻轻揭开皇后背部的衣袍,一揭开,就发现皇后的背上鲜血淋漓,可她却丝毫没叫唤一声,样子坚强得令人心疼。“母后,父皇怎会变得如此,难道皇家人都这样么?”南宫婳气恨的拿出药膏,先清理干净皇后身上的伤口,再慢慢给她敷药。皇后思索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也不是,历来历代的好皇帝也很多,就像咱们的成祖爷,他就是个好例子。他英俊潇洒,能文能武,年轻的时候就是皇子中最优秀的,许多少女心仪于他,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把国家治理得十分好,他自己又从来不迷信,不服食什么金丹,只是照着太医的方子养生,后边活了八十岁,已经很长寿了。婳儿,有些人是什么样的,年轻的时候就看得出,像咱们皇上,他年轻的时候虽然不沉迷金丹,但很信道士的邪术之说,经常研究那些,还特别信钦天监的话,为人多疑,总之,该劝的我已经劝过了,你不要去掺合,我怕他会对你下毒手。到时候如果我身子好些,我再去规劝他。”“母后,没用的,父皇这人,就是咱们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不会心软,也不会随便相信人,他如今已经被安容华和羽落迷惑,我们要做的是除掉这两个妖女,这才能让父皇恢复过来。怕只怕,他天天服食过量的金丹,体内的汞越积越多,最后会中毒身亡。”南宫婳说完,盯着手中的金丹,她一看这金丹就知道里面含了什么。这里面不仅含了汞,还有能使人发情的媚药。所以,她们要尽快除掉安容华和羽落。皇后听到这里,脸色当即下沉,一脸的难过,又想起裴氏才死,尸骨未寒,而害死她的人却那么嚣张,她就恨得一拳捶到床上,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广阳郡大约又过了十几天,天气已经入冬,此时,祁翊和楚宸烨都同时住在林太守家,两人的院子邻,每天倒是都能碰上几面。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楚宸烨的将士全都身体恢复,而正在这时,却听将士们传来消息,燕国六皇子的军队已经朝广阳郡进发,听说带了七、八万人,人山人海的朝广阳郡攻过来,一路上尸横遍野,杀死老百姓不计其数。听到这个消息,祁翊和楚宸烨立马将众副将调到军营,开始制定作战计划,经过大家一致讨论,由战场经验足的楚宸烨先领五万将士前去迎战,祁翊的在后方防守,而楚澜的将士则充作后备宫驻扎在离广阳郡三十里外的地方,是为了避免有敌军从反方向攻过来。到时候如果有敌军两面夹击,楚澜的人至少可以防守住靠近苍祁的那一面。战略计划制定完毕,整个军营都忙碌起来,登时,整个军营锣鼓升天,将士们气势如洪,一个个神情高亢,毕竟有两大将军助阵,有良将在前头,将士们的士气自然高涨。上午辰时的时候,楚宸烨已经骑上战马,手中持着弯弓利剑,披着披风,领着众将士朝前边的离落城出发。千万将士浩浩荡荡的出发后,楚宸烨已经暗中派了一队人去偷袭燕国离落城的老巢,由祁翊领兵守在营地,暂时观察形势,以伺机而动。战事打响了,消息已经震天一般传到苍祁,苍祁老百姓们一听到两方开始交火,各方都有七、八万将士上了战场,一个个每天心惊胆战的,毕竟两国友好几百年来,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大规划的战役,投入如此大的兵力,很可能会打到国都来。老百姓们已经开始囤积粮食,把粮食囤积好之后,许多把门板钉得死死的,整天足不出户,有的还在挖地道,企图到时候战事来了可以躲藏到地底下去。消息在传到皇宫的时候,皇帝听完,当即将手中的折子一摔,一双浑浊的目光扫了眼下首的大臣一眼,“好个燕国,你敢真的开战,以为朕怕你?朕的苍祁将士可不是吃素的,传令下去,再拨三万将士前去支援皇长孙,其余的将士全都归陈国公、宇浩轩等武将管理。”皇帝说完后,大臣们全都诚惶诚恐的点头,他们倒不是畏惧燕国,而是畏惧如今已经变得昏溃不堪的皇帝,只要谁敢在朝堂上批评皇上一句,皇上直接叫人拖出去砍了,才短短十几天,皇帝已经砍了三个进言的大臣。皇帝说完后,立即挥了挥手,打了个呵欠,道:“行了,朕乏了,其他的事都别来烦朕,都退朝吧。”“皇上,等一下。”这时,这上的余阁老立即上前,手持黄色的笏板,朝皇上恭敬的道:“皇上,关于河南漕运的事还没有解决,那漕运司贪污严重,在筑河道的时候吃了许多回扣,用劣质的材料筑河道,可这场大雨一下下来,那河道就被冲毁,洪水朝下游的河南百姓滚滚流去,冲毁了千万房屋,如今百姓们流离失所,死的死伤的伤,还请皇上法办那漕运司,另外,想办法给老百姓赈灾,否则河南下游受灾的上万老百姓恐怕今年冬天都过不下去。”“什么?才上万?”皇帝一听这数目,当即气恼的瞪向余阁老,现在他的头好痛,身上很麻,很想回去服金丹,而且,刚才上朝之前他因为头疼服了一颗金丹,导致身子一直虚着发热,很想和女人做那件事才解热,他的心思全跑到床上去了,哪有心思理这些小事。一听皇上轻描淡写的语气,底下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这一个多月来,皇上已经变得几变,变得喜怒无常,谁还敢惹他。而余阁老却是一脸的清明,虽年老却是一脸的正气,朝皇上大声道:“皇上,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还请皇上拿出方案来帮助老百姓们……”“不是有这么多大臣?你们都是死的?你们不知道自己制定策略,不知道制定好了再拿给朕过目?”皇帝此时头愈来愈痛,他狠狠闭了下眼睛,恨不得把余阁老这个老不羞踹两脚。“可是皇帝,老臣已经把方案制定出来了,折子早就交到龙案上,是皇上一直压着没看,老臣今天就是来要结果的。”余阁老说完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皇帝见余阁老眼里竟然浮现对自己的失望,当即盛怒的睨向他,沉声道:“余阁老,你是不是活得太舒服了?竟敢蔑视朕,朕在你心中就是个昏君?”众人见余阁老当即瞪大眼睛,与皇上勇敢的对视,已经有大臣忙去拉余阁老的衣脚,可余阁老一点都不害怕,坚定的看向皇帝,一脸正色的道:“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朕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废话,这事情交给户部去处理,处理不好就别来见朕。”皇帝说完,就想离开。这时,余阁老一个箭步冲上去,扑通一声跪到皇帝面前,朝他大声的道:“皇上,请听臣一言,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金丹是害人的东西,服食不得。要不皇上把祁世子召回来,让他给你治治风疾,你可再不能服用安容华和金丹了。听说这女人狠毒得很,把皇长孙妃都害死了啊,皇上。”“你闭嘴!你个老秃驴,朕最烦听到这些话,你们一个个都想朕死了才开心,对不对?来人,把余阁老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朕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板子硬。”皇帝此时已经满目深冷的看向余阁老,眼里迸着阵阵杀意。余阁老一听要挨打,反正他这副身子骨已经老了,怎么都是死,当即抬头挺胸的看向皇帝,一脸愤怒的吼道:“皇上,你这个昏君,不顾百姓死活,只知道玩自己的孙媳妇,你和安容华的丑事已经闹得人尽皆之,你这们的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我余阁老今天就是死,也要骂你,骂醒你这个昏君。”余阁老说完后,一把站了起来,他才不给这样的昏君下跪,这一骂,吓和边上的大臣们一个个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全都不敢靠近余阁才,而太子则沉着脸,眼眸深黑的立在一旁,如今他的对头齐王已经中毒在床,只要解决掉楚宸烨,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皇帝连忠言都听不进去,何况如此的咒骂,当即,他一个盛怒将案桌上的折子全部拂到地上,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朝余阁老喝道:“大胆,竟敢辱骂朕,来人,把余阁老拖出去,立马砍头,并抄了余阁老的家。谁敢替他求情,同罪并罚。”皇帝说完,已经有侍卫听到命令走了进来,侍卫们拖着义愤填膺的余阁老,余阁老边骂边瞪着胡子被拖了出去,其他的大臣们想求情,可一个个已经吓得额头冒汗,不敢上前,只听得到余阁老痛苦的嘶吼声。皇帝在处理完之后,只觉得愈发的头疼脑热,赶紧领着常青山等人朝侧殿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他就直奔大庆宫。因为最近他十分的需要服药,便把安容华和羽落全叫到大庆宫与他居住,他心里虽然知道这个药吃多了不行,可他就是离不开,一离开就难受,必须服了这个药才舒服,他已经摆脱不了了。广阳郡二十里外的营地里,楚澜和李穆坐在营帐里,楚澜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李穆在说完宫中传来的消息后,也立即静侯在边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他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让皇长孙以为他在嘲笑他。楚澜恨恨的瞪着桌上的公文折子,眼里迸出阵阵火光,安容华,这个贱女人,竟然爬到皇上的床上去了,还害死他的皇长孙妃,他之前虽然默许了她与悲灼萝暗斗,也纵容过她,但只要不过分,他都由她去。而今,他竟然比楚宸烨他们还晚知道这个消息,怪不得之前楚宸烨看到他,眼里总是露出讥讽的神色,他当时并未和皇宫通信,即使通了信,与是皇帝的人,皇帝的人是绝不会说他的坏话,所以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而皇长孙府竟然没有一人来给他报丧,估计被安容华阻止威胁了,父亲也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估计是怕他分心,听了不能完成任务。如今,李穆却告诉他,自己的侧妃害死正妃,一尸两命,变成了正妃后,还和皇帝搞在一起,他只觉得头上绿云罩顶,脸色僵直,为什么这么丢人的事,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自问自己和京城的联络还算频繁。一定是安容华,怕他惩罚她,就压住了前来通知的人,这个女人,真的狠毒,他真后悔当初看上她,还以为她是温柔的小白兔,没想到,她比南宫婳毒一千倍。他之所以针对南宫婳,不过是针对她身后的祁翊,当时他就在怀疑祁翊,为了找出祁翊的把柄,只得无所不用极其,如今,他是真的确定,祁翊有七成是燕国的太子。见楚澜在胡思乱想,李穆怕他一时想太多误事,忙道:“皇长孙,不过一女人而已,等咱们打下江山,别说一个女人,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要谁不行,就连你那晚喝醉喊的长乐公主,也一样是你的,到时候咱们成功了,还管什么辈分,别人的妻子?一切都是你的,所以,现下你不能再想这件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一个贱货?等咱们夺了皇位,到时候把她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一定要揭了她的皮。”李穆阴沉着脸,朝楚澜一顿游说。而楚澜在冷冷的闭上眼睛后,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咚的一拳咂在案桌上,气愤的盯着李穆,“皇上怎么会这样?连自己的孙媳妇都要,两个小贱人,那是什么冶风疾的金丹?要再这样下去,恐怕等我们对付祁翊,回去的时候宫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李穆忙道:“那金丹里含有汞,这东西吃多了肯定不行,还有媚药,里面倒是有治风疾的成分,但是只能缓解一会儿的疼痛。说实话皇长孙,你这个侧妃当真是厉害,可惜都用在歪门斜道上了,要是用在正道上,指不定比长乐公主差不了多少。她这么做说不定还帮了咱们,到时候皇帝身子一弱,太子不就可以顺利上位?反正如今齐王已经中了咱们的毒躺在床上,到时候皇上一驾崩,自然是太子继位。等太子成了皇帝你不就成了太子?你是打下江山的大功臣,我知道你一直心仪长乐公主,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把她赐给你的。”☆、第149章鸿雁传书表嫂和离[手打文字版VIP]李穆眼里带着看透人的亮光,像要把楚澜看穿似的。而楚澜的心事在被李穆看透之后,他蓦地睁大眼睛,一双眼睛危险的看向李穆,细细的眯了起来,“李将军是不是太过聪明了些,连本殿的心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臣下不敢,只是上次皇长孙在军营和将士们饮酒,当时喝高了,和将士们睡在草坪上时,嘴里一直在念叨长乐公主的小名,婳儿,臣下和许多将士都听到了,不过,他们不敢讲罢了,想必,因为喜欢,皇长孙才喜欢针对公主,公主那样的妙人儿,别说皇长孙喜欢,恐怕世间男儿都要为她折腰。所以,只要把她握在手里,才是最优越最幸福的,皇长孙可不能因为安侧妃的事伤神,要振作起来,夺取你真正想要的美人。”李穆一脸的精明,说话圆滑且滴水不漏,听得楚澜一张俊颜有些冷红,原来他的心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别人听见,他一向自认自己十分会隐藏,没一个人看得出来,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让李穆这老狐狸知道了。既然都知道了,他也不便隐瞒,嘴角勾起抹阴冷的笑,“既如此,那本殿就要依靠李将军了,到时候事成,李将军必定是封侯拜相,封疆封地的第一人。”李穆听到楚澜的弦外之音,眼底是一缕看不见的精明,拱手道:“末将一定誓死效忠皇长孙,皇长孙对末将可真好。”楚澜则冷冷看向李穆,李穆是皇帝的人,如今两人暂时合作,后边能不能为他所用,还是未知之数,加上李穆又是只老狐狸,说话亦真亦假,他的话还真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此时此刻,不是他怀疑李穆的时候,他们还要互相利用,只有用人不疑,才能迅速的办完目前的事。“对了,你传令进宫,叫乔侍卫务必不准伤害长乐公主,谁也不准伤害她,本殿要一个完好无损的她。”楚澜一字一顿的说完后,站起身往营帐外走去,走到一半时,他又思索一下,随即转头沉思道:“她很珍惜身边的仆人,告诉乔侍卫,那些仆人也不许伤害,只要她不许的,都不准。”说完,楚澜这才踏着步子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听完楚澜的话,李穆眼底的笑意更甚,看来,皇长孙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连她身边的仆人都考虑到了。大庆宫里,安容华和羽落正忙着研制新的药丸,因为皇帝的需求太大,两人不得不迅速研制,皇帝以前一天要吃十几粒,如今一天要像当饭吃似的,要二、三十粒。羽落研着手中的药粉,眼底浸出的笑意更多,按皇上这个疯狂的速度,没过多久,他的身子就彻底残了,到时候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毒入肺腑,病入膏肓,再活无门。安容华将一些药材扔进小火锅里去烤,累得满头大汗,偏生这些事别的人又不会,她们又不敢让人发现金丹里加了什么,只能亲自动手,扔了一半药材后,她气得一把将手中的锅盖盖上,气呼呼的道:“南宫婳她算个什么东西?气死我了,和赵影华、贵姐儿、楚汐一起对付我,最近几日,纷纷从太子府还有赵府传来消息,她们都说我俩与皇上有染,试问,要不是我们两个,皇上的风疾能止住?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安容华还很少说出如此没有城府的话,听得羽落淡淡转了转眸,她便道:“姐姐,你是不是适才受了什么气?”被羽落问中心事,安容华又揭开锅,将剩下的药材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阴沉着脸,恨恨的道:“刚才我进宫时,正好碰到来请婚期的楚汐和宇浩轩,想着与楚汐是一家人,我好心好意去和他们打招呼,没想到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昂起头啐了句‘不要脸’,就和宇浩轩走了,我安容华是不要脸了点,可我还不是为了皇上,你说,他们为何这样骂我?”羽落一听,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的确有够丢人的,被美男子这么奚落,换谁都不会高兴,便凑近安容华,小声的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楚汐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所以这么久才未娶妻,他喜欢的是男人,是楚宸烨。”“什么?”安容华一听,立即瞪大眼睛,朝羽落问道:“郡主是怎么知道的?天哪,他太不要脸了,竟然喜欢男人,还好意思骂我,也不看看他自己,连性取向都有问题,这要让皇上知道,他还不得死?”羽落眼里浮起浅浅的冷意,沉声道:“我怎会骗你?这事知道的人甚少,我也是收买他府里的人知道的,可惜了我的楚将军,竟然被一个男人缠上,幸好他定力深,才不屑看楚汐一眼。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一定丢死人,但你传可以,千万不能扯上楚宸烨,就说楚汐不要脸暗恋男人,到时候我让唾沫淹死他。”说到最后,羽落眼底的恨意更甚,而在被楚汐羞辱的安容华听到之后,她已经冷冷篡紧手指,眼里泛起一缕算计。三日后南宫婳这几日都凭借手中的免死金牌得到进入凤銮宫,给皇后看伤,又经常陪她聊天,而乔侍卫最近也变得十分的奇怪,只要她有要求,乔侍卫都答应,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准她去这里那里,也不去告状。没有人告状,她去了哪里皇帝自然不知道,所以她也没受惩罚。这天,她才看完皇后,喜妈妈便告诉她,含恨有找,她便领着玉萼朝东宫外院走过去,这时候,乔侍卫也只是远远的跟在后边,并不跟上前。走出外院的时候,南宫婳猛地转眸,寒意料峭的瞪了乔侍卫一眼,乔侍卫立即往后退了几步。“本宫想看逛下御花园也碍着你们的事了?全都退下!”南宫婳冷声喝斥完,乔侍卫在思索一下,便真的带着人往边上退了下去。南宫婳见他退下,立即拔腿跑到院子入口处,这时,含恨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一脸的冰冷,在看到南宫婳跑过来之后,将手中的十几封信迅速掏出来递给她,“公主,这是世子寄给你的信,他让你不要担心,他很好,还要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此进不宜久留,请公主赶紧回宫,我会一直守在这里。”含恨说完,便转身站在门口,一身军姿倒显得他十分的正气,南宫婳将信件迅速揣进袖子里,朝含恨点了下头后,便领着玉萼返折回宫。等她转身没几步时,发现乔侍卫果然又冒了出来,她则冷冷瞪了他一眼,拂袖道:“逛个花园也不清净,玉萼,咱们不逛了,回宫!”说完,她便提着裙裾迅速朝宫门走去,乔侍卫虽不敢说什么,又立即跟上。进入大殿后,南宫婳叫玉萼和喜妈妈守在外边,她则走到内室,点开烛灯,将袖子里一沓厚厚的信件拿了出来,一拿出信件的时候,她发现竟然有十五封之多,每一张信件都带着淡淡的花香味,香味清新自然,很好闻。展开第一封信,南宫婳便看到祁翊依然洋洋洒洒、刚劲有力的文字,一看上去就是十分温暖的二个字:婳婳。“见信安好,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看着祁翊温情的文字,南宫婳仿佛看到他正温润的看着自己,一封封的看完这些信,似乎他每两天都会给她写一封信,再由人快马加鞭送过来,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每一封信都诉说了他对自己的相思,还报了平安,说他一切安好,要她好好照顾自己,最后他还说,让她不要担心,她身边一直有没有出面的暗卫,会随时保护她。看完信,南宫婳提了提笔,轻轻研了研墨,便拿出信纸开始回复起来,她让祁翊同样安心,她没事,不朝中的局势和皇帝目前的情况一一写了进去,最后再嘱咐一下他要注意安全后,这才将信折好。她舍不得烧祁翊的信件,便将这些信全部放到床头盒子的暗箱里锁好,再将写好的信装好进一个锦袋里,由喜妈妈拿了出去,让她交给含恨。做完这一切后,南宫婳打算再去凤銮宫看看皇后和楚云飞,收拾妥当后,她加上一只带有斗篷的白色披风,冬天到来,冷风刮得人脸上生疼。南宫婳就快到凤銮宫时,突然听到两名宫女站在走廊上窃窃私语,一边说一边掩嘴笑着。“没想到离郡王竟是这样的人,表面上看到好好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皇上最恨男人这样了,如今在知道此事后,气得大发雷霆,还好没有证据证明离郡王真与楚将军有什么,只是说他暗恋楚将军,他如今只是毁了名声,都算好的。”“就是,要是真有点什么,皇上还不得将他打入大牢?还会让他好好的成亲?只是他这名声没了,估计世人都在嘲笑他,一天躲着都不敢见人了。”“听说他原本身体就不舒服,这事传出来之后,又犯病了,他的新娘也真可怜,摊上这样一个夫君。”在听到两名宫女嚼舌根后,南宫婳冷然走过去,“都嚷什么?”两人一看是公主,吓得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忙向南宫婳求饶,“参见公主,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这里,奴婢们也是听别宫的人说的,听说现在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老百姓们都知道了。”“行了,都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南宫婳知道,谣言止于智者,人家要怎么传她也没办法,就是缝上人家嘴巴她想传还是会传,便朝两人无奈的挥了挥手,朝凤銮宫走去。中威伯府整个沉得阁都弥漫在一种极其阴郁的气氛中,上首的赵老太君一脸的深色,冷冰冰的盯着站在中间正默默流着泪的赵影华,大邹氏一脸的愁容,李氏更是面色枯黄,赵飞扬站在边上,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珠赤红,像是纵欲过度的模样,而他身则站着一直在晃身子的妾室凤娘,这凤娘穿着水红的掐丝桃花袄儿,一双媚眼四处飞动,脸色红扑扑的,一直紧紧的贴在赵飞扬身边。而边上的李氏则愁眉苦脸,时不时气愤的瞪这对男女一眼,一瞪,那凤娘就示威又得意的反瞪向她,总之,李氏现在很难过,她从小信任到大的表哥,走了个纭娘,又来个凤娘,他谁都爱,就是不爱她,因为她生不出孩子。男人有时候比女人现实多了,不过凤娘进门半年了,一样没怀上。这时,赵影华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自从昨天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都哭肿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一直抓着她的帕子,眼里是阵阵不甘心。赵老太君也一脸惆怅,正在叹气之时,她突然看到凤娘正跟赵飞扬抛媚眼,两人眉来眼去的,气得她当即大吼道:“凤娘,飞扬,跪下!”赵老太君这么一吼,吓得两人立即站直身子,赵飞扬率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而凤娘在忸怩了一下之后,也慢腾腾的跪了下来,一脸的不服气。“两个小东西,如今府里个个都在为影华担心,你们倒好,作为她的哥哥嫂嫂,还敢在这儿**,当我这沉香阁是你们**的地方?飞扬,倩倩身子不好,你怎么也不多照顾一下她,成天就和凤娘鬼混,论规矩,妾室没资格进主屋,来人,把凤娘带出去。”赵老太君气得直拿着拐杖拄在地上,一双眼睛青筋暴裂。赵飞扬哆嗦着身子,而凤娘在冷冷的白了一眼老太君后,不等人进来叫,自己就率先走了出去,走出去时还朝赵飞扬抛了记媚眼,看得边上的李氏眼里全是眼泪,瘦弱的身子好像纸片似的要倒一般。而赵飞扬连看都没看李氏一眼,以前他找女人,是因为李氏生不出孩子,那时对她还有一丝感情,可后边他尝到女人的新鲜,就越来越喜欢往府里纳小妾,哪里还会管面色腊黄的李氏,是男人都贪新鲜,他不过和其他男人一样罢了。赵老太君将凤娘赶出主屋之后,便看向一脸难受的赵影华,沉声道:“别哭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此事是太子府骗我们在先,但皇上已经下旨,婚期就在半个月后,定都定了咱们也改不掉,也逃不掉,作为疼爱你的祖母,我很想进宫为你一争,可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帝,他昏庸无能,我怕与他说项会连累整个伯府。所以,影华,只好委屈你了。”听到赵老太君苦口婆心的话,赵影华叹了一口气,“祖母,影华没事,只要能嫁给离郡王,哪怕他不喜欢我,甚至不喜欢女人,我也认了,我不再哭了,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还请祖母也不要为难了。”她何尝不知道赵老太君的苦衷,老太君要保护整个伯府的平安,又要考虑她的心情,而且,她是真心的喜欢楚汐,不管他喜欢谁也好,只要能呆在他身边,默默的看着他,就是一种幸福,或许,要日益的相处过程中,两人能产生真感情也说不定,这自然是她所期待的。“孩子,委屈你了,你懂这其中的道理就好。听说最近流言蜚语传得很凶,一个个把离郡王说得跟什么似的,他很难受,咱们就不要再去太子府说什么了。只有高祖的时候才对男风十分严厉,禁得很残酷,在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前年,是最盛行男风的,那时候也没人反对,到了咱们现在,就反对得越来越厉害了。”赵老太君对这件事还是挺开明的,毕竟她见过楚汐,觉得他除了性向这点不好之外,其他的都很优秀。赵影华点了点头,用手绞着手指,默然的看了窗外一眼。祥瑞院里,李氏在回来之后,便坐在窗前看书,她看的是《淮南子》,她很喜欢里面的一些神话故事,看书总能让她静下心来,不去思考这府里的腌臜子事,这几年来,她早就受够了。后边的两名丫鬟看到自家夫人一脸怅然之后,两人也忍不住为夫人难过,这一年多来,大公子从来没在祥瑞院过个夜,他总是在各房小妾身边流连,却从来不看她们夫人一眼。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醉醺醺的声音,“都给我让开,全都出去!”李氏一听,这不是赵飞扬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很激动很开心,可现在,一听到赵飞扬的声音,她就觉得恶心加厌恶。李氏冷冷抬眸,一双美目透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在看向赵飞扬后,淡淡的道:“你来了?”“怎么,不欢迎吗?不是你去向老太君告状,说为夫从来不来看你,如今为夫来了,你却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你让为夫怎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凤娘那样温柔一些?”赵飞扬手中提着一只棕色的酒瓶,身上的酒味十分的浓,闻得李氏忍不住蹙了蹙眉。“你弄错了吧?妾身并没有像老太君告状,这府里爱告状的也不是妾身,既然你不愿意来,大可以离开,我还要看书,就不打扰你了。”李氏说完,冷冰洋的敛下眉,开始看手中的书,不再理会赵飞扬。最开始她是小心翼翼的巴结着他,后边发现无论她怎么做,他都看不上她,她的一颗心早就被他伤碎了,如今再也缝不好,所以,她也索性不管世事,懒得理会赵飞扬了。而赵飞扬在看到李氏这副冷漠的表情后,当即气得上前,将手中的酒瓶一摔,一把抓过李氏,掐住她的下巴,无比厌恶的道:“你少对本少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以为本少爷不知道?凤娘全都告诉我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把戏。”“呵,我笑凤娘说我装,我哭凤娘说我卖弄悲情,如今我冷漠,凤娘又说我在玩把戏。到底是你们有病还是我有病?我已经处处对你们忍让,不惹你们了,你们倒好,一天到晚的来挑衅我。要是我不是这府里的夫人,恐怕她凤娘连提都不屑提我,她天天梭使你来找我麻烦,不是为了让你休掉我是为什么?她为了这个大夫人之位,你以为我不知道?”李氏仍旧冷冰冰的看向赵飞扬,哪怕她快将自己的下巴捏碎她也不畏惧。而被李氏刺激得恼羞成怒的赵飞扬当即一巴掌打在她白嫩的脸上,把她娇小的身子一下子拖着往大床上撞去,因为酒的刺激,赵飞扬此时耳中只有凤娘的话,“你做这些,不就想爷上你的床?如今爷来了,你给爷乖乖的接着,贱人!”赵飞扬说完便去扒李氏的衣服,受到惊讶的李氏此时眼里全滔天的恨意,她不接受赵飞扬这样的对待的侮辱,当即反抗的撕打起来,“你放手,你这个禽兽,我根本不喜欢你,你放开我。”李氏才说完,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赵飞扬猛撕了一块下来,酒劲上来的赵飞扬此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愤愤不平的抓着李氏的头发,又是几巴掌朝她打去,“爷不喜欢你,你就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可你还去给老太君告状,害爷被老太君罚跪了一晚上,被全院的人看笑话。要不是老太君不让,爷早就休了你,你嘴巴就这么碎,这么害爷?凤娘可比你懂事多了,你喜欢是吧,爷这就上你。”赵飞扬一下子扯掉腰带,吓得李氏愤怒的闭上眼睛,他之前就打过她好几次,只是她为了面子,又怕赵老太君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打人都是会上瘾的。以前赵飞扬从不打人,很温和,如今他一打上了瘾,三天不打她就不高兴,非要打了她才欢喜,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她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这些事都没人知道,她一直强忍住没说。上次进宫时,她之所以看到婳儿仍旧满脸的愁容,并不是她不为婳儿高兴,而是进宫的前一晚,她就被赵飞扬狠打了一顿,伤全在身上,她心累身上也痛,所以一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而这一切,都是凤娘唆使的。这时,李氏的眼角尽是泪,她的泪水已经浸湿被角,两人扭打纠缠在一起,正在这时,那门外传来凤娘尖细刻薄的声音。“爷呢?爷在哪里,又被李倩倩那贱人装可怜骗来了是不,都给老娘让开。”这是凤娘的声音,而李氏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凤娘冲进来,因为她进来了赵飞扬至少可以停止对她施暴。果然,凤娘推开两个小丫鬟径直冲了进来,她挽着袖子,头上插了朵艳红得不能再艳的玫瑰珠花,一进来就看到赵飞扬正骑在李氏身上,正准备宽衣解带,而李氏则在反抗。“爷,你喝醉了吧,连她也要?还不快起来?”凤娘说完,立即上前去拉赵飞扬,这时,赵飞扬才稍微有些清醒,他动作一停,李氏当即愤怒的将他一把推开,从他身下爬了出来。一逃离赵飞扬的禁锢之后,李氏就捂着眼睛,先是受不了的“啊”的一声尖叫,在尖叫过后,他恨恨的盯着赵飞扬,厉声道:“赵飞扬,我想清楚了,我李倩倩要与你和离!”李氏说完,难受得捂着胸直喘粗气,她脸上到处是深红的巴掌印,头发凌乱,一张小脸一处白一处红,身子瘦得不成人样,眼窝深陷,样子萎靡,而这一切,都是赵飞扬逼的。而凤娘在听到和离二字后,得意得挑起眉毛,赶紧拽了下赵飞扬,“爷,她终于松口了,她说要与你和离,你听到了吗?咱们这就去告诉老太君,你就与她和离罢!”李氏终于忍不下去了,和离了之后她就是少夫人,她辉煌的人生就要来了。赵飞扬这下子酒意已经全醒,在看到满是伤痕的李氏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时,眼里有一瞬间的愧疚,可一想起昨晚因为李氏被罚跪一晚上,他就恨恨的抬眸,朝李氏道:“好,和离就和离,把你们李家的人叫来,咱们点算清楚财产,黑底白字的写和离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是爷怕你这样不能生的女人和离掉之后,根本没男人敢娶你,你就孤独的过一生,孤独终老吧。”“你!”李氏气得直喘粗气,她难受的捂着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你变得太快了,赵飞扬,你太狠了,走,咱们去老太君那,求她为我作主。”“还说你不爱告状,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也罢,这次不管要跪多久也好,我也和你一起去,咱俩早点和离,也能成全你幸福。”赵飞扬说完,牵着凤娘走在前头,李氏立即披上一件外套,领着人跟了上去。其间,她又叫人赶紧回娘家去叫家人,怕自己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吃亏。几人来到沉香阁后,老太太正因为前几天赵影华的事在默然念经,冷不防的,她听到凤娘哭哭啼啼的声音,当即有些嫌恶的睁开眼睛,看向外面。这时,李氏等人已经走了进来,李氏一人一边,凤娘和赵飞扬一边,三人眼里都各有神色,老太君在扫了众人一眼后,淡淡的道:“什么事这么慌张?”这时,李氏还没说话,凤娘就使劲推了赵飞扬一眼,接着假意掉了滴金豆豆,一脸委屈的道:“老太君,少夫人太过分了,刚才在屋头一不高兴,就连我和爷一起打了,她还说要和爷和离。”赵老太君却没理满口谎话的凤娘,也只有赵飞扬才信她,她立即朝李氏看过去,发现李氏浑身是伤,脸上已经肿得十分的难看,当即将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冷冰冰的盯着凤娘和赵飞扬,“大胆,谁打的倩倩,说!”赵老太君一发威,她身后的几名婆子打手立即抬起胸脯上前一步,一个个阴沉的盯着赵飞扬和凤娘,吓得赵飞扬自动往后面缩了一下,没有一丝平时当官的那种气派。这时,李氏一咬牙,冷地抬眸,沉声道:“倩倩多谢祖母关爱,这伤,是鸿胪寺少卿赵飞扬大人打的,不仅脸上,倩倩身上也有许多的伤,而今,倩倩再也忍受不下去,决定要与赵大人和离,倩倩愧对祖母多年的厚爱,对不起祖母对我的呵护,以后也无法侍奉祖母了。恳请祖母同意我与赵大人和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愿意什么嫁妆都不要,全留给赵大人,只恳请祖母同意和离。”李氏说完,什么也不再说,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眼里已经是蓄满泪水,当一个女人变到宁愿不要财产也要和离的时候,这就说明,她真的受够了这段婚姻。赵老太君虽然料到李氏的心已冷,如今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眼里已经蓄起淡淡雾气,她难受的看了李氏一眼,眼里是无声无息的难受,她的思想一向开放,对男风能接受,同时对女人要求和离同样能接受,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家。“倩倩,你是真的想清楚了么?”赵老太君站起身,亲自走到李氏面前,轻轻扶起她虚弱的身子,这些看来,李氏为了侍奉她和大邹氏,已经付出不少,苦了这个孩子了。李氏在失望的看了眼赵飞扬后,坚定的年垧赵老太君,点头道:“嗯,孙媳早就想通了,与其过这种不开心的日子,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不如放手,从今以后,赵大人想娶谁想纳谁都没关系,我也可以解脱了。”赵老太君又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赵飞扬和凤娘一眼,眼眸里闪过一抹狠色,看来,这个凤娘留不得了,做事太过分,就别怪她狠心。这时,听到消息的大邹氏也迅速的赶了过来,她在看到李氏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唯唯诺诺的媳妇会提出和离这样的条件,她也是一脸的惆怅,握住李氏的手就道:“倩倩,我赵家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换作谁我都不要的,你虽然不能生育,但我们都不嫌弃你,实在不行,飞扬可以再纳几个妾,生的孩子都归你,我真的舍不得你,不要和他和离好不好?”“娘,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关心,只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以后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等我的家人来了,两家就商谈和离的事宜,我在给你们说完这后,就先收拾东西回家,余下和离的事情,全由家父全权做主,半个月前我回娘家时,已经和父母通过气,她们思虑很久,与其让我在这里受苦,不如让我与飞扬和离。”李氏的话说得大邹氏面红耳赤,可儿子不喜欢媳妇,她也没办法逼他喜欢,他也不知道儿了打了媳妇。这时,边上的赵飞扬为了不那么愧疚,也为了不那么心虚,便看向李氏,“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着急与我和离,那我就同意你,我也不想拖累你,无法成全你的幸福。从今以后,你要嫁什么官老爷都与我无关,为了成全你的幸福,我什么都愿意承受。”“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哥哥你说得真好听,可你是怎么对嫂子的,大家都知道,如今府里没有人为嫂子说话,那我就站出来为她说话。”说话的是从房门口走进来的赵影华,赵影华一脸的正气,冷冰冰的盯着赵飞扬,赵飞扬虽然是她哥,但她对他越来越失望,她同情嫂子,憎恨这样的大哥。而李氏则讪讪的看向赵飞扬,笑道:“和离的事我不怪你,是我提出和离的,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也是我自己不能生育,没这个本事,咱俩和离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请你以后别在外头乱说有关我的一丝一毫,永远别再提起我,就当没认识过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就当从没认识过的陌生人。”说完后,这时候的赵飞扬脸更羞红,不过他已经恼羞成怒的瞪起李氏来,边上的赵老太君和大邹氏在听到李氏的话后,都不约而同的脸红起来,飞扬能够这么过分,也与她们的纵容脱不了干系,再怎么儿子都是自己的,姓赵,她们不可能什么都帮李氏,没想到到最后,竟害了儿子,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媳妇。“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要收拾走是吧?赶紧走,我这里没多的地方留你!”心里积了一肚子火的赵飞扬指着门口就大声吼了起来。才吼完,赵老太君就气恼的走到他面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恨恨的道:“你这个小畜生,你太没良心了,孙媳为你付出这么多,如今你竟是越活越倒转去了,你这官还要不要的?我赵家可没你这么没良心的孙子,来人,把他带去柴房关起来禁闭三天,其他人,把凤娘带去后院守着,不准让她离开后院半步。”赵老太君说得赵飞扬与凤娘两人一脸的畏惧,立即就有人来拖他们,而李氏在看到这样的闹剧之后,又诚心诚意的给赵老太君和大邹氏磕了头,这才耸动着肩,转身慢慢朝门外走去。门外的北风刮得很紧,虽然吹得很刺人,但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结束了,一切终于结束了。赵影华立即跟过去,拉着李氏便道:“嫂嫂,我送你。”“不用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祖母和母亲,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李氏说完,朝赵影华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凄然,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留下其他人一个个怅然的看着。南宫婳在听到李氏与赵飞扬和离的消息后,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也不少,李氏与赵飞扬成功和离,由家人接回了家,赵飞扬本想把凤娘扶正,谁知道凤娘却离奇的暴毙了,然后刑部尚书秦琼又因为赵飞扬宠妾灭妻一事参了赵飞扬一本,赵飞扬一下子降为在刑部里打杂的典狱长,和以前的风光真是天差地别。而明天,就是赵影华和贵姐儿成亲的日子,皇帝是自然不准她出宫的,她只能将祝福的礼品叫喜妈妈派人送出宫去,她真的希望表姐和贵姐儿都能幸福,不要再受李氏那样的苦。她送给表姐的是自己亲手绣的一幅百子被,上边用了十二种绣法和针法,又附上一箱南珠,一柄玉如意与五副头面首饰,送给贵姐儿的是一顶由宫中名匠打造的一顶非常华丽柔软的花轿,又加上十套百子被,一柄玉如意,两副头面首饰,这些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每一样都十分的珍奇。------题外话------☆、第150章婳儿有喜身份暴露[手打文字版VIP]除了给赵影华这些礼物之外,南宫婳还吩咐喜妈妈给她带去一瓶药丸,可在关键时刻她用得着。这一天,是楚汐与赵影华,贵姐儿与宇浩轩成亲的日子,这日子来得快了些,但有时候有些缘分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南宫婳甚至觉得,估计是老天爷这样安排的,因为有大事发生,所以在大事发生前,将她们凑成了一对儿。宇浩轩的人品和才能大家有目共睹,贵姐儿嫁过去应该会很幸福,至于楚汐和赵影华,就不一定了。南宫婳走到窗台前,双手合十,轻闭上眼睛,红唇轻轻蠕动着默念,给她们祈福,同时,也给远在边关的祁翊祁福,开始打仗了,她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无关他的身份。皇太子府离院的喜房里,窗外的热闹渐渐散去,有侍婢已经往喜房里点好四对红烛,放上百子被、吉祥枕、用于交杯的金杯等,然后慢慢退了出去。等众人退出去后,时间已经是深夜,赵影华累了一天,此时真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可是,她是今天的新娘子,还要等新郎过来,不然是不能自己先休息的。看了眼守在门外的维纱、维肖等人,赵影华伸了伸腰,发现身上好酸疼,她将手中的红苹果放在案桌上,这红苹果都快被她捏熟了,可她一口都不敢吃,生怕被媒婆发现说不吉利。屋里灯影绰绰,烛光摇曳,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和清香,这是楚汐的房间,赵影华慢慢将红盖头揭开,打量着这略显男人气息的房间。楚汐的房间装饰得很华丽,除了有果香之外,还有淡淡的药香,她看到那檀香木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药瓶,心里已经隐隐作痛起来,也不知道平时楚汐在面对心悸症时,是怎么办的。轻轻摸了摸衣袖里婳儿给的药瓶,赵影华心里有些紧张,婳儿也没说这药瓶是做什么的,只是说她在关键的时刻用得着,婳儿是学医的,给她这样药丸,不可能是害人,不是害人,那一定是救人。难道,这药丸能救楚汐?赵影华陷入冥思苦想之中,看着清香四溢的华丽房间,她又走回床上坐定,正在这时,只听外边传来小丫鬟的声音,“郡王,你慢点,别摔着了。”“行了,都退下吧。”房门外传来一阵温润却有力的声音,不过,这声音虽然极其的雅致,却透着淡淡的悲凉。维妙维肖等侍婢立即恭敬的退了下去,楚汐伸出无比纤长的玉指,凤眸生花的扫了眼房门后,轻轻将那门推开,一将那门推开,楚汐那双淡淡的桃花眼就泛着一阵孤寂的冷色,今天,他竟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赵影华此时心情激动到极点,曾经这个她连说话都不敢的男人,如今,竟成了她的夫君,她简直不敢相信,好像做梦一般,要不是因为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高高在上的楚汐又怎会看上她?楚汐生得很俊美,样子也很安静,比一般的女人美多了,少了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嘴唇红得跟彼岸两端的蔓姝沙华一般,一汪眼眸射向赵影华时,便淡淡坐到她对面,玉指轻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解酒,他虽然浑身是酒气,不过这种酒气却很好闻,有一股桂花香的味道,举手投足间尽是皇族男子尊贵的优雅,这时候的赵影华,心情更紧张。赵影华见楚汐不说话,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后,慢慢将头上的盖头掀开一个小角,一看过去,冷不防的便对上楚汐漂亮的美眸,此时,他正淡淡的看着她,轻轻勾唇道:“把盖头摘下来吧,屋里闷热。”赵影华迟疑一下,忙起身朝楚汐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夫君,只是夫君……妾身祖母说过,这红盖头只能夫君摘,否则不吉利。”“呵?比起嫁给一个病秧子和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来说,这点事情怎能算是不吉利?”楚汐嘴角勾起抹冷笑,说完后捂着胸轻咳了两声。这时候,赵影华心里一阵心疼,连忙将盖头拿了下来,不顾一切的就要朝楚汐走过去,准备服侍他喝茶,谁知楚汐已经提前冷漠的扬手,沉声道:“你不用过来了。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今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承诺娶你,以后就会确保你衣食无忧,一生平安,不会伤害你,打骂你,欺负你。但是,我也不能给你爱情,你如果嫌我这个龙阳君丢人,大可收拾包袱离去,我绝不阻拦,如果你嫌离去丢人,就好好的呆在府中做你的郡王妃,以后,不要管我的私事,不准擅闯我的书房和一切我喜欢去的地方,不准探听我究竟爱谁,喜欢谁,我现在谁也不爱!”楚汐说完,眼底敛着淡淡的光芒,看到对面的赵影华身子已经是抖动了一下,她早料到会有他的冷漠对待,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冷漠,让她的心好痛,她幽幽的抬眸看向楚汐,“你错了,我从来没嫌过你丢人,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以后我不管你,你也不必管我,咱们就做一对假夫妻,只是,从那天皇后赐婚后我就有一件事想问你,你既然不爱我,心中有了爱的人,为何要娶我?既然你爱的是女人,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对女人有什么感觉,为什么又答应皇后的婚事?这对我会不会太不公平,我不想当那个替身,不,我连替身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替你掩盖断袖之癖的傀儡妻子,对吗?”赵影华说到这里已经激动起来,她涨红着脸,可不想自己跟嫂子落到一样的下场,她要努力,要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像婳儿一样幸福。楚汐微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敢与他据理力争的赵影华,不咸不淡的道:“在要娶你之前,我喜欢他的事已经有人知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为了掩盖自己喜欢某人而乱娶妻的人?我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他一个。除了他,别的男人女人我看了都觉得很恶心。”赵影华这下子又听不太懂楚汐的话,他说他只喜欢楚宸烨,别的人男人女人他都不喜欢,难道说,他喜欢的就是楚宸烨这个人,并非男人这个群体?楚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冷然起身,他面色略有些苍白,不过仍旧美的不像真人,轻咳几声之后就朝门外走去。这时,赵影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走上前,伸出双手迅速抱住楚汐的后背,将身子紧紧贴在他背上,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不要走,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求你不要走,呆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不想过这种日子,我想你婳儿一样,夫妻恩爱,一生幸福。”楚汐这辈子从来没被女人这样主动抱过,原本想反射性的将赵影华一把甩开,可一闻到赵影华身上的淡淡女人幽香以及感受到她温热的心跳,他竟然心头砰砰直跳起来,好像全身滑过一阵暖流一般,让他觉得沉醉其中,有一种别样的舒适和柔软。察觉到楚汐并没有排斥自己,赵影华眼里浮现起一缕光芒,更加用力的抱紧面前的男人,“无论你说我不守妇道也好,不要脸主动倒贴也好,我都要坚持我的理想,我既然已经成为你的妻子,就有照顾你的本份,你可以试着接受一下我,你会发现,男女之情比起你虚幻的暗恋来,更美好。”“放手!”楚汐一句冷漠的话,吓得赵影华立即退回手,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我还想再给你留一点面子,谁料,你竟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要逼我……”说到这里时,突然,楚汐身子一晃,捂着心口就难受的咳嗽起来,“咳咳……你放手,让我出去……咳……”这时候的楚汐,可能是因为饮酒过度引发了心悸,全身一下子发起热来,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起来,脸色十分的难看,俯身就重重的咳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漂亮的凤眸已经闭了起来。“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悸发作了?”赵影华差点吓得腿软,立即扶住楚汐,想叫外面的人,又怕丫鬟们冲进来责骂她,突然,她脑子一闪,一把掏出袖中的药瓶,从里面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楚汐,“这是婳儿制的药丸,说不定能缓解你的心疾,你试一下。”说完,她又端起桌上的水,轻轻将药丸送到楚汐口前,以楚汐目前的神智,给他什么他都会吃,他慢幽幽的张开嘴,将这药丸吞下之后,赵影华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别看楚汐长得像女人,可他身子却很重,赵影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扶到床上,正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一把抓住,她着急的正在挣脱,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拉到胸前,迷茫的眼睛细看向她,“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心不痛了,身子却在发热?”赵影华一脸迷茫,忙道:“是婳儿给的治心悸的药啊,你心不痛就好,说明这药有用,明日我进宫问她多要一些,以后你发病就吃这药。婳儿果然厉害,我就知道她很有能力,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