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我们必须签锲约,因为你的诚信,已经被上次的黄龙胆毁了。”安容华冷笑一记,便肆意的坐到羽落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慢慢的喝了起来。如今的安容华,看着好像在岸边挣扎的蜉蝣,羽落眼里泛着冰凉的寒光,红唇微张,“你放心,我羽落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以后我还得多靠你,绝不会自毁我们两好容易建立起的关系。我的要求是,要你帮我炼一种丹,这种丹能长生不老,还能治风疾。”安容华一听,当即冷笑的看向羽落,“长生不老?郡主是在说笑话,很抱歉,这样的丹药我制不出来,别说我,天底下也没一人能炼,郡主还是不要说空话的好。”羽落则一把按住安容华的手,朝她微笑着看过去,眼神透着浓浓的冷魅,沉声道:“你只要把丹炼出来就行,至于它能不能长生不老,还不是靠你和我的嘴?丹里要放汞,还要放点能治风疾的药,就像补品一样,懂吗?”汞?安容华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看向羽落,“这汞服食多了,就会慢性中毒而死,人的性格也会大变,丹药服食过量会在体内淤积,拍不出去,最后腹胀而死,总之,早晚都是死,郡主,你究竟恨谁恨到这种地步,竟然想置他于死地?”羽落冷冷抬眸,一脸冰冷的看向安容华,“你说我能恨谁?我们之间共同的敌人,你说还有谁?”“南宫婳?”安容华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随即瞪大眼睛,忙道:“她这么聪明,又是学医的,一定会发现里面的成分,骗不过她的。”羽落摇了摇头,看了眼窗外,眼里泛着无比嗜血的狠毒,一字一顿的道:“你先把丹药炼出来,后面的事由我来办,我一定要报上次的强暴之仇,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看到羽落无比狠毒的样子,安容华也想起自己被强暴和中毒后的惨状,当即起身朝羽落道:“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炼,要杀南宫婳,怎么能少了我这份?你就是不给我解药,我也会炼,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安容华说完,转身就朝殿外走去,目送着安容华离开之后,羽落嘴角的得意和讥讽更甚,原来被仇恨蒙蔽了的安容华,也会变得如此的蠢笨。她要仙丹,可不是为了杀南宫婳,比起南宫婳来,她更恨另一个人。在这皇宫里,能让她恨之入骨却没办法靠近也没办法杀掉的人,只有那个人。从历代朝野的史实来看,一个有成就的帝王,一旦到了晚年,无不想突破人生的极限,想求得长生不老,他们是皇帝,这个时候什么都拥有了,已经没有更好的追求,便不能免俗的把眼光放在求长生上面,秦始皇如此,汉武帝也如此。前朝皇帝对丹药的迷恋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也只有用丹药,才能更快更方便的迷惑他们,当然,皇帝服药丹药最重要的是治病,当今圣上和历代先皇一样,都患有风疾,如果丹药能治这病,他一定会服食。御书房里,皇帝正坐在龙案前仔细的看前方楚澜传回来的消息,信上写,他们就快到达广阳郡,一路上不时有燕国的军队骚扰,不过对方骚扰一下就跑开,为了怕中对方的掉虎离山之计,他和祁翊都选择没有追击,而是继续上路。楚澜也在信中说,这几天祁翊除了和自己的副将联系,都没和其他可疑之人联络,这样的情景不得不让他怀疑,祁翊究竟是不是燕太子。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皇后的声音,“你们让开,本宫要见皇上。”“哎哟,娘娘,皇上说了,他在批奏折,谁都不见。”常青山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后,可皇后已经一把将他推开,大步的朝御书房踏了进来。皇帝此时已经微眯起眼睛,背着手,见皇后和常青山都走了进来,便朝常青山使了个眼色,常青山忙退了出去,彼时,房里就只剩下皇帝和皇后。皇后看向皇帝,眼里透着无比深冷的寒意,沉声道:“皇上,你不说很疼臣妾的么?你把长乐软禁起来,连只猫进宫都要检查不下十遍,难道你就是这么疼爱臣妾的?你的承诺呢,难道都是一纸空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女儿?”皇手说得撕心裂肺,眼眶微红,好像哭过一样,皇帝此时已经不再想伪装之前的什么好丈夫,他一脸冷色的看向皇后,用一种高深莫测眼神睨了她一眼,“朕只不过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你没听苏贵妃说,她有那个本事祸国殃民?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如果给敌人所用,岂不是自毁我苍祁的江山?朕既然已经的的的控制住她,绝不会将她放出来,以后你也必须少去见她。”皇后听完,当即冷笑一声,一脸讽刺的看向皇帝,“皇上,难道,你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威胁你的江山?你对自己未免太没有信心了,婳儿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也姓楚,是我们的骨血,她能威胁到你的什么?我求求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这样对她,不要伤害她好不容易才与我建立起的母女情份。”皇后脸颊上流下两行清泪,身子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与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男人,会这样对她的女儿。皇帝双眸已经浸着无比锋利的寒光,冷然看向皇后,一脸盛怒的拂袖道:“你懂什么?妇人之见,朕要做什么决定,还由得着你来指挥?皇后,今天你似乎太越矩,连朕的地方也敢闯,你是不是要朕连你一起软禁起来?”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目光深黑的看向皇帝,“如今臣妾身边的那些侍卫,不就是皇上在变相软禁?皇上虽然不禁止臣妾的出行,但却派人监视着臣妾的一举一动。请问皇上,这是我们夫妻的相处之道?自从进宫后,臣妾就知道,皇家人是最无情最冷血的,皇上可以前一刻对臣妾笑,对臣妾无比的宠爱,把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送给臣妾,可后一刻,皇上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臣妾,这样的例子还少么?以前的程妃,端妃,箫贵人等等,这些妃嫔,在被你宠爱时,恐怕比你自己还珍贵。一旦失宠,她们的下场将会无比的凄惨,皇上是不是也打算这样对臣妾?若真是伴君若伴虎,臣妾宁愿当初没有进宫,而是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皇后!”皇后一说完,皇帝已经满目愤怒的瞪向他,一脸恼怒的道:“你在忤逆朕?你后悔嫁给朕了?你心中爱的一直是当年你的情郎南宫昊天吧?你说伴君如伴虎,意思是朕给不了你安全感,你后悔嫁给朕?如今,为了长乐,你连这样的秘密都敢说出来,看来,朕调查得没错,你和南宫昊天当真有私情,说不定长乐也是他的,根本不是朕的。”“啊,皇上,你说什么?臣妾没有。”皇后没想到她一直隐瞒的事,皇帝竟然知道,而他知道,竟然这么多年都没说出来,可见他城府深到什么样的地步,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的。“你别想着再骗朕,你的那些儿女私情朕当年就知道了,要不是朕包容你,容忍你,你还有今天?”皇帝此时已经朝皇后步步紧逼而去,在走到她身边时,双眼已经鼓得跟铜铃一样大,“现在你嫌朕老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像苏贵妃一样,表面仰慕朕,心里早把朕贬低,认为朕不行?你的南宫昊天倒是年轻,你是不是按捺不住了,又想像当年那样,分明已经要进宫,却在后花园与他私会,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破事?当年大婚之夜,你没有落红,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早已**,早就是南宫昊天的女人,而朕为了面子,硬是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追究,还强忍着宠了你这么多年,你是如何报答朕的?”“皇上,你听臣妾说,不是这样的,臣妾是清白的。”皇后在听到自己的枕边人说了这么多当年的事情时,她只觉得五雷轰顶,皇帝的声音好像利刃一样刺进她心中,他知道的多,可乱猜的也多,她当即拉着皇帝的袖子,泪眼链链的看着他,“你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红,但臣妾真的是处子,臣妾和南宫昊天是清白的,不是有一种说法,有些女子天生不会落红?臣妾很倒霉,就是那其中之一,这件事一直搁在臣妾心中多年,原以为你真的不计较,没想到你一直在意这件事。请你相信臣妾,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臣妾在嫁给你时真的是清白之身,臣妾不是那种**的女人!”皇后已经紧张的看着皇帝,可皇帝的脸色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深黑,充满着浓浓的杀机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阴晴不定,不是吗?奢望做帝王的善待自己,怎么可能?当初嫁给他时,他就是这种人,怪不得他在新婚之夜那么的狠,眼里对她在笑,可动作却是十足的蹂躏,原来他误会她了,他以为她婚前失贞,可她没有,她一向洁身自好,即使和南宫昊天有一段情,两人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连小手都没拉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落红,这件事一像石头一样压着她。如今,皇帝当真爆发,一下子说了出来,可见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要不是看在你后面都没再见过南宫昊天的份上,朕早就杀了你,还能留你到今日?朕要是不无情,又如何当这个皇帝?以前的事朕可以不计较,但请你看好她,朕准你见她,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皇帝冷声说完后,狭眸已经极其寒凉,这种凉意,看得皇后浑身发颤。“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婳儿,她是你的亲生女儿,臣妾也从来都只是你的女人,请你相信臣妾。”皇后说完后,已经难受的哽咽起来。可皇帝已经下了狠心的朝外头的常青山道:“来人,还不把皇后请出去?”“是,皇上。”常青山说完,恭敬的走到皇后身侧,扶着皇后的手臂,小声的道:“娘娘,皇上心情不好,还请你快出去吧。”皇后深知无用,只好眼睁睁的看了皇帝一眼,才慢慢走了出去,走出御书房后,她迅速朝东宫走去,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侍卫们一个个都紧盯着她,寸步不离。皇后十分讨厌被人监视,一路上脸色极其的难看,到了东宫的时候,乔侍卫长已经恭敬的迎了上来,皇上吩咐过皇后可以随意进出东宫,他行了礼后就退至一旁,没有阻拦。南宫婳此时正坐在大殿里给媚儿和大山喂食物,在听到皇后驾到之后,迅速起身迎了上去,此时,皇后已经一脸铁青,一走进来,便对身后跟进来的四屏道:“都跟着干什么?本宫跟公主叙话你们也要听?出去!”四屏一听,纷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接着全都恭敬的退了出去。她们虽是皇后指给公主的人,说白了,其实是皇帝的人。南宫婳看皇后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也有股不好的预感,皇后把众人喝退出去之后,已经拉住南宫婳的手,仔细的看了一眼她,朝她温柔的道:“婳儿,别怪你父皇心狠,他是什么人,我从嫁给他就清楚,我早就了解了。他一定怀疑祁翊是燕太子,这件事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如今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保住你。你父皇如今软禁你,又顺带控制我的行踪,他是对自己的统治地位没有信心。国家大事我不想管,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皇后温柔的说完之后,眼里已经浸满热泪,南宫婳看到如此疼爱自己的皇后,感动得将头埋进她的胸膛,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皇后。皇后看到女儿如此亲近自己,感动得一颗心都怦怦跳了起来,婳儿终于彻底的接纳了她,才又道:“凭婳儿你的聪明,你是不是也早就发现了?”南宫婳听到皇后的话,只觉得心里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事皇后也知道,如今她都问了,又说得如此坦诚,她也不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女儿只知道一些,如果真是这样,武穆王府一派估计会被父皇连根拔起,而女儿和祁翊都估计有毁灭的风险,我知道这一天已经不久了,只是,我舍不得祁翊,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傻孩子,不会的,如果祁翊真是燕国的太子,那你只能与他断绝关系,或者和离,总之,你不能和他扯上,否则大臣们会讨伐你的。你是苍祁子民,流的是苍祁的骨血,一定要向着苍祁,千万不能因为祁翊而背叛苍祁,知道吗?母后会保住你的性命,让你就呆在母后身边,至于其他的,你都不要想了,至于祁翊,你……你就把他当成一个美好的回忆吧,我想,也只能这样了。”皇后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要保婳儿,只有将她留在宫里,让她隔断一切与祁翊的联系,最好是两人和离,将来发生什么事,婳儿也能保命。南宫婳一听到和离二字,一双美眸立即浸起淡淡的哀愁,她坚定的看向皇后,“母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他和离的,我嫁给他,就是他的妻子,我不会跟着他背叛苍祁,但我做不到与他断绝关系。再说,事情还没明朗化,也没有真的证据证明他是燕太子,请母后容我再考虑一下。”皇后叹了口气,轻轻捧着南宫婳美丽的脸庞,痴痴的看着她,哽咽的点了点头,“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婳儿你都要坚强,你要相信,母后是疼爱你的,绝不会跟着别人来加害你。”五日后,广阳郡。北风凛冽,刮得人脸上生疼,将士们在到达广阳郡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已经冻得通红,祁翊领着队伍,策马走在最前头,白马红缨的将军看上去十分光华耀眼,使得老百姓们冒着严寒来城门口迎接。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到达广阳殿,一时间将广阳大街挤得水泄不通,此时,林太守已经早早的领着人守在城门前,后边跟着随行的几名大夫。当大家看到骏马上俊美异常,神情严肃,一袭枣红色披风随风飘扬的神医祁翊时,一个个都好像看神仙一样看着他,因为他实在太过俊美,又是天下第一神医,有什么病在他手里都能治好,而且也是轻易请不动的人物。那几名大夫是学医的,在看到祁翊,自然十发的激动,看到自己想见却从来见不到的神医,发现他却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年轻有为,比起他们这些已经老了却没什么成就的人来说,那是一种极大的震撼,人比人,真要气死人。祁翊狭长的凤眸微挑,黑眸半敛,眼珠泛着晶莹的光泽,红唇薄而狭长,勾起一缕深沉的冷色,一头乌黑的秀发柔美的披于双肩,玉指轻拉着缰绳,完美的俊颜上浮起一层寒霜,林太守见状,立即恭敬的上前给他行礼,“参见上将军。”这次这个将军,可比上次的楚将军地位还要高一截,不过两人一人是精灵化落凡尘的俊美,一人则是暗夜妖精的邪美,各有各的风格,都是让他十分忌惮的人。“楚将军在哪里?”祁翊淡淡看向林太守,沉声问道。林太守见状,忙恭敬的道:“近日将士们的身子愈来愈差,楚将军正和大夫们在营地查看将士们的病情,上将军是不是要前去军营?”祁翊漂亮的丹凤眼半睁半阖,玉手一抬,拂袖道:“领路吧!”祁翊说完后,林太守心道,这上将军果然厉害,一来不是休息,也不是吃饭,第一时间是看将士,怪不得能受到皇上的重用,想到这里,他立即策马在前头走去。不一会儿,祁翊和李穆等副将便到了广阳河边的营地前,此时,营地里虽然没人死去,不过大部分将士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有的一直往茅厕跑,有的面无血色的擦着自己明亮的武器,一个个头发凌乱,身边摆放着许多粥食。在看到有人来后,众人眼里都泛着阵阵欣喜,对着祁翊就大吼大叫起来,“援军来了,救兵来了,太好了。”楚宸烨早就接到消息,此时已经冷冷看向前方,放下手中将士的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走过来的祁翊一行人,一双冷眸泛着阵阵嗜人的冷光。“楚将军,祁将军来了,太好了,祁将军又是治病的神医,咱们的将士有救了。”林太守不知道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立即上前朝楚宸烨微笑道。楚宸烨朝祁翊拱了拱手,祁翊也回他一礼,这才看向满地躺着的将士们身上,在粗略的扫了将士们的症状一眼,他便道:“楚将军,将士们这样的症状,有几天了?”“七八天,如今他们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广阳的大夫一个都诊不出原因,还请祁将军先给他们看一下。”楚宸烨对将士倒是关心,说完后又便看向祁翊。祁翊轻挥衣袍,蹲下身子,玉手执起一名将士的手,玉指轻轻探向他的手腕处,狭眉如鬓,认真而严肃的细诊起来。在轻轻的探了探将士的脉后,他瞳孔微地放大,脸上是一片肃然之色,林太守等人立即紧张的盯着他,而楚宸烨则冰冷的勾起唇角,眼里泛着深紫的寒光。祁翊冷笑着看了楚宸烨一眼后,朝林太守道:“这个病症,待本将军与楚将军详说一下,其他的事容后再议。”林太守一听,迟疑一下,立即恭敬的退到边上,后边的李穆则一直冷盯着祁翊,眼睛一刻也不放开,神情十分的严肃。营帐里,楚宸烨坐在一侧,祁翊则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隔着一张平桌,遥遥相望,两人眼里都泛现出冰凉的冷色,在看了眼眼神冷酷的楚宸烨后,祁翊冷勾唇角,眼眸却带笑的道:“楚将军好利害的计谋,只是血肠草加上泻药而已,楚将军也能想办法让本将军带五万大军前来支援!”楚宸烨知道祁翊的能耐,以他的医术,这不过是小儿科,便将玉指弹在案桌上,细细的敲击着杏色的桌面,“本将军要的只是将士,没想到,皇上会派祁将军前来,看来,祁将军一走,京城的几十万重兵早已纳入皇上的手中,这真是一招好巧妙的中央集权计谋,如今你我都被派到这冷寒的边远之地,即使京中发生什么,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难道祁世子不怕你的身份早已被识破,会连累你的家人,甚至是妻子么?”------题外话------☆、第147章羽容两女共侍一夫【手打文字版VIP】楚宸烨冷笑着说完,祁翊眼里已经泛着冰川一样的冷色,他斜眸斜飞,鹰目如炬,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冽气,红唇狂傲不羁的眯起,“我的妻子我自会用命去守护,这点不劳将军费心,等有一天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指不定还做不到我这个程度。”他肩负着国家的兴亡,是燕帝和整个燕国的希望,同时又是婳儿的丈夫,是她一生的依靠,他一定会努力将两者平衡,哪怕他自己苦一些,也不能让为他付出的人伤心。楚宸烨沉了沉眸,眼里浮起一缕凉薄的深意,玉指轻敲了下案桌,又道:“两样都想拥有,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祁世子,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同时也不想背负着战争的心理压力,或许,咱们俩可以好好合作一番。”听到楚宸烨的话,祁翊微挑起眉毛,俊美的双眸里浸着一缕不容违逆的雷霆之势,他微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阖了阖,美如雪山下的圣泉,眼里闪过一丝慵懒,淡淡然的勾起殷红的唇角,“本殿为何信你?”一句本殿,已经承认他自己的身份,楚宸烨在听到的那一刹那,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你终于肯承认了,燕太子。本将军可是寻了你两年,不过,你应该知道,凭本将军的聪明才智,要发现你不难,毕竟燕太子身上散发出的凛然之气是别人没有的,如果本叔叔想害你,早就告诉皇上,也不会让他现在才发现。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传闻中那个集嗜血,冷魅深沉,俊美于一身的太子,既然话已经挑明,本叔叔就明人不说暗话。多年来皇帝就一直在打压齐王一派,如今更是削本叔叔的权,将本叔叔害到这边远之地,而昨晚,本叔叔就接到消息,我的父亲齐王,不知何故生了重病。这如果不是皇帝在中间使坏,凭他的身体,怎么会生病?如今本叔叔也是处于内忧外患的局势,我要整个苍祁,可以给你长乐,你得燕国,我们两国以后,互不侵犯,谛结万世和平的契约,如何?”祁翊听完后,同样将骨节分明的玉指放在橙黄色的案桌上敲了敲,眼里透着无比的骄傲和冷酷,“我燕帝要的是一统天下,又岂会让你苍祁生存?”“是吗?打仗首先苦的是百姓和将士,其次,你认为,你的燕帝当真能杀进苍祁京都,将苍祁诛灭?别到时候弄个两败俱伤,让边上的小国渔翁得利,到时候你们燕国也讨不着好。不愿意与本叔叔合作也无碍,本叔叔还懒得与你们合作。”楚宸烨说完,潇洒的挥了挥衣袍,起身就欲走。这时,祁翊同样站起身,俊美的双眸噙着一缕邪魅的淡笑,“本殿认为,合作可以,但以本殿的辈分,还轮不到叫你叔叔,这个称呼我很介意!”祁翊说完,凤眸扫了楚宸烨一眼,两人各自对视一眼,分别从营帐的两侧踏了出去,出去之时,众人还以为两位将军不和,毕竟脸上都纷纷聚着冷肃,且隔得老远。一晃,时间已经过去小半个月,南宫婳依然没有接到祁翊传来的消息,因为皇上看得甚严,宫中所有信鸽都被太监和侍卫射落下来,只要发现有异样的,就会交给皇上,外头的人严禁出入,只有皇后每天领着楚云飞看南宫婳三次,早、中、晚各一次,给她带去许多有意思的东西解闷。不过,奇怪的是,皇后今天早上并没来看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她心里隐隐的担忧。她虽然被软禁在东宫,但因为皇后还没被禁足,也知道了边关的一些消息,听说祁翊早已与楚将军会合,又给军营的将士配了药,目前那些将士的身体正在恢复阶段,而皇长孙的后备军也驻扎在广阳郡的后方,随时等着支援祁翊和楚宸烨。如果燕国发兵,那么祁翊和楚宸烨会毫不犹豫的上,如果等将士们身体完全康复,估计燕国不发兵,苍祁都会直接去端了六皇子在边关的老巢离落城,毕竟,是六皇子先挑起的事端,苍祁要不报了这个仇,哪有面目见老百姓。这样的消息看似平静,其中却透着不可预计的波澜,很有可能双方马上就要开战,因为两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且祁翊后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楚澜,这其中的纠葛,绝对不简单,现在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这些天,她也从皇后那里听来一件事,就是安容华和羽落郡主频繁接触,两人经常在景仁宫交谈,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耍些什么花招。但是,昨晚,她却听到一件事,安容华和羽落,竟然去御书房见皇上了,说是最近皇上风疾发作,两人为了表忠心,从早到晚的忙碌给皇上研制补品,终于研制出一种能够治风疾的金丹,这种丹药也被人称为仙丹,说是人吃了有延年益寿的作用,皇上那天风疾发作得十分的厉害,在服下这金丹后,竟然缓解了疼痛,重新变得容光焕发起来。这些天,皇上天天召见两人,就一直在为这金丹的事,甚至有宫人在私底下议论,说皇上之所以这么喜欢这金丹,是因为这金丹能使人长生不老,安容华得到许多赏赐,羽落同样。而且,安容华脸上的黑斑竟奇迹般的没有了,别人都以为她身体康复,只有她知道,不过是服食了解药,有毒药一般就有解药,她能重新变漂亮,这很正常。正在这时,门外的喜妈妈急忙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朝南宫婳小声的道:“公主,奴婢在外头听到个消息,有人说,昨晚皇长孙妃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一尸两命,那小皇子也一起跟他死在腹中,你不知道,当时有多惨,整个床上全是血,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所以早上皇后一脸的愁云,难得得吃不下东西,也没心情来看你。”南宫婳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蓦地抬高眼眸,眼里泛着阵阵冷色,“然后呢?安容华,是不是上位了?”喜妈妈一听,当即拍了拍手,道:“公主你真有比干的玲珑心,猜得太对了,皇长孙妃一死,安容华立即进宫像皇上请封,要扶为正妃。混帐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而且没经过皇长孙的同意。恐怕皇长孙现在还没收到消息,毕竟他人在千里之外的边关,要是知道得有多伤心,自己的妻子难产暴亡,小妾立马不要脸的请旨要做正妃,正是气人,人家皇长孙妃现在还尸骨未寒,安容华她太心急了。”听完喜妈妈的话,南宫婳也叹了口气,皇长孙妃太过单纯,跟安容华这样的豺狼虎豹在一起,哪会有好命?可恨的是,楚澜绝对不会伤心,他只会和安容华狼狈为奸,没有他的默许,安容华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下如此重的手?最昏庸的是皇帝,因为服食了金丹,竟然听安容华的话,许了她皇长孙妃的地位,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以皇帝的精明,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事与安容华有关,可他仍旧许了安容华地位,难道,与那金丹有关?金丹、仙丹?南宫婳想起历史上某些朝代的皇帝,后期都死于红丸,红丸也就是大多数的金丹,这样的丹药具说有长生不老的功效,皇帝什么都拥有了,人生的一大追求便是长生,永远统领他的国家,让他的国家千秋万载的传承下去,即使不迷信的,到了老年,都会迷上这东西。这东西除了有治风疾的作用,恐怕还有迷惑人心智,壮阳的功效,因为男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想到这里,南宫婳只觉得一股天大的阴谋弥漫在宫殿,羽落、安容华,这两个狐媚的小贱人,她们竟然用这种方法控制住了皇帝的心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皇后就危矣!“妈妈,我要见母后,快把母后请来。”南宫婳不能出宫,不想和乔侍卫在那里白费唇舌,便握住喜妈妈的手,轻声的吩咐她。喜妈妈听完后,立即点头跑了出去,边上的玉萼立即上前拉着南宫婳的手,朝她安慰的道:“公主,别难过了,皇长孙妃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人,可惜栽到了安容华手里,她才死,安容华就成了长孙妃,老百姓要是知道,都会唾骂她,这个狠毒的女人,简直太狠了,害得人家一尸两命,要是奴婢有武器,都恨不得杀了她,何况皇后还是皇长孙妃的亲姨母,现下肯定十分的难受。真不知道昨晚皇长孙妃究竟死得有多可怜,安容华太可恨了,这个永远不知满足的女人,她会遭报应的。”听到玉萼的诅咒,南宫婳难受的闭上眼眸,她还没和那皇长孙妃深入接触过,却已经听到这样的噩耗,她真恨当初在牢里没直接解决了安容华,留着这个祸害害了别人。大概一柱香时辰之后,皇后已经红着眼圈来到东宫,她眼眸十分的深冷,神色恹恹的,一走进来,南宫婳便上前扶住她,“母后,您别太过忧心,事情我都知道了,这肯定是安容华干的,我们一定要为长孙妃报仇。”皇后听到报仇二字,眼里迸出锋利的冷芒,“对,本宫一定要为灼萝报仇,安容华这个小东西,一介普通的农家女,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先是靠手段接近皇长孙,在成为侧妃后,又害死皇长孙妃,如今还研制了些什么补身体的金丹来迷惑皇上,那个小贱人,前晚上还歇在皇上的大庆宫,真不要脸,偷人都偷到宫里来了,本宫见过那么多人,都没见过比安容华更贱的!”听到皇后愤怒的话,南宫婳也觉得安容华的手段真是太阴毒了,只是她没想到,安容华是楚澜的女人,竟然进宫陪侍皇帝,要是楚澜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杀了她?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老爹搞在一起,给自己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是谁都受不了。“母后,你把父皇的金丹想法子要一颗来,让我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南宫婳坚定的看向皇后,一脸认真的道。皇后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忙点了点头。见完南宫婳后,皇后领着人便朝大庆宫匆匆而去,今天皇上竟然没上早朝,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大臣们早已经是议论纷纷,已经有些大臣准备进宫见皇上,却被常青山一一挡了出来,理由是皇上身子不爽利,今日不上早朝。皇后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当即灰暗下来,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不上早朝,这根本是动摇国本的事,她倒要看看,安容华和羽落这两个小妖精闹到了什么地步。到达大庆宫时,常青山正眯着眼睛在宫门口打磕睡,没看到皇后走过来,皇后径直朝前走去,根本不理会常青山,身后带着她的嬷嬷与奴才们,常青山一听到声音,冷不防的抬起头,猛地打了个寒颤,一看皇后来了,立即上前将她拦住,一脸为难的道:“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说了,谁也不让进,就是你和太后都不可以,违者斩。”皇后冷笑一声看向常青山,凤眸里透出阵阵大义凛然与鄙夷的讥诮,阴测测的看向常青山,“皇上如果不是身体太不舒服,他从来没不上早朝过,常公公,你身为皇上的近侍,肩负着守护皇上的重任,而今,你竟然不管皇上为何不上朝的事,要是动摇了国本,让朝中人心惶惶,若是皇上给百姓留下一个昏君的印象,你可担得起这个罪责?别因为你的项上人头就做一些对不起良心的事。”皇后一席话说得令常青山十分的汗颜,他额头上立即冒起细密的汗,在擦了擦汗后,忙装着打盹的站到一旁,将头埋了下来。见常青山还算识时务,皇后紧绷着的脸这才稍微缓和一些,她冷地拂袖,瞪了常青山一眼,迅速朝大殿里走了进去。一走进大殿,皇后就听到一阵**的男女欢声声音,一听那个男声,她就知道,这是皇上,这是她尊重了那么多年的皇上,如今却在这里搞自己的孙媳妇,当真可怕,也很恶心。“姐姐,还有没有金丹,再给皇上吃一粒。”这声音细软温润,一说出来,当即震得皇后往后退了两步,这么恶心的声音,竟然是羽落的,这两个人,自从上次被强暴之后,就完全自暴自弃,堕落了。“妹妹稍等,我这就去拿,你先伺侯着皇上。”这是安容华的声音,皇后听得面红耳赤,一时激动,怒地拂袖,将那联二橱上的一只五彩粉白釉花瓶一下子掀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那花瓶重重的摔到地上,吓得里面的三人当即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这时,皇后已经忍住满腹的怒意和恨意,迅速走到那屏风前,一走到屏风前,她就看到皇帝光着身子,身下压着羽落,身上趴着安容华,正盛怒的盯着她,而羽落和安容华两人也是脱得精光,脸上化着极其妖媚的妆,在她们边上的案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金丹,每一样的药效似乎都不一样。这时候,安容华和羽落不仅不害燥,反而一脸得意的看向皇后,似给她示威一般,两人眼晴周边都化得十分的妖媚,深黑,眼睛好像孔雀毛一般,额前贴着金光闪闪的花钿,变得十分的神秘。“皇上,你看,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她会不会向太后告发我们?”羽落眼里还有些许忌惮和羞愧的,她连忙将身子藏到皇帝身下,此时的皇帝,脸色已经由青转白,由白转红,脸上有羞愧,也有被人发现秘密的那种狂燥感。“大胆皇后,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皇帝此时的身子还和羽落联合在一起,边上的安容华立即给两人盖了条棉被,三人呆在铺满黄缎的龙床上,一脸的靡态。皇后此时已经恨恨的瞪着三人,双手紧握成拳头,气愤的走上前,指着三人就道:“皇上,你太让臣妾失望了,你不上早朝,臣妾还以为你真是身子不爽利。没想到,你竟在这里勾引自己的儿媳妇,羽落和安容华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当然,她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研究这些破金丹来害你,你不要再吃这些金丹了,你还要不要你的国家的?”“你说什么?朕服食金丹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治朕的风疾。至于与容华她们两个,只是朕的……朕有什么可怕的,天底下的女人都是朕的,朕想要谁就要谁,皇后你管得着?”皇帝此时已经是满脸的羞愧,那种不安、燥动、羞愧,丢脸、混乱、迷惑、后悔的感觉一齐涌来,他只知道服了那金丹后,会产生幻觉,身体会变得很厉害,房事更是能做很久,又因为羽落和安容华的挑逗,让他一时没把持住,就顺其自然和两人好上了。在他心中,天底下的女人都归他,他想纳她们为妃都没人敢说半句,可他还是觉得一张老脸已经丢尽,在皇后面前挂不住面子,当即朝外边的常青山吼道:“常青山,你是怎么办事的,谁让你把皇后放进来的?还不赶紧把她拉下去,敢擅闯朕的地方,拉出去禁足!”“等一下,皇上,你是心虚了吧?臣妾是忠言,忠言的确逆耳,但是臣妾是为你的江山好。你就是杀了臣妾,臣妾也要说,你吃这个金丹对身体有害。前有先帝为例,后又有那么多的大臣死于金丹,臣妾是为了你好,今天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能让皇上才吃十几天就变了性子。”皇后说完,一把抓起那桌上的金丹,拿在手中就打量起来,同时已经趁人不备往袖子里揣了几颗。这时,安容华和羽落见状,疯了似的一下子从龙床上跳了下去,迅速朝皇后抓了过去,羽落则冲上前,光着身子一把给皇后推去,本以为她能将皇后推倒,谁知皇后已经眼尖的一把捏住她的手,在她张狂的扑过来时,啪的扬起手,对准她如花似玉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大胆!凭你一个小郡主也敢侵犯本宫,你可知犯了死罪?”皇后厉声说完,一把将羽落推到地上,脸上浮现出十分严厉的冷色,冷冰冰的盯着羽落,倒把羽落吓得眼神闪烁两下。皇上见自己的新宠被皇后打了,气得裹起被子就下床,浑身都抖了起来,这时,常青山已经领着几名太监走了进来,皇帝立即一把上前,一巴掌打在常青山脸上,恨声道:“你这老货,动作怎么这么慢?还不把皇后拉下去禁足?”常青山被打了一巴掌,吓得战战兢兢的朝皇后走过去,正要说话,皇后已经冷然看向皇上,一脸正气的道:“皇上,今日你不听臣妾的忠言,一定会后悔的,你不能再服用这种害人的药了,而且,你动了楚澜的媳妇,要是传出去,让他知道,他会不会起造反之心?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事?你别怪臣妾胆大,臣妾如今敢豁出来和你说这些,就没怕过死。”“哼!”皇上冷哼一声,嘴角勾起阴毒的冷笑,一脸暴怒的瞪向皇后,“裴莞儿!看来朕平时是太过宠爱你了,搞得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以为皇后便可以对朕指手画脚,敢擅闯大庆宫,抢朕的东西,打朕的女人,还如此的言行无状。来人,把皇后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幽禁在凤銮宫,不准她踏出凤銮宫半步!”皇帝说完,已经有侍卫涌了进来,而皇后此时一张脸已经面如死灰,她震惊的看着这个连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她一下的男人,眼里已经迸出滚烫的泪珠,而皇帝则不顾皇后的眼泪,大手一挥,就让人把皇后带了下去。皇后在临走之时,对着重新爬上床,又和安容华两人颠鸾倒凤的皇帝大吼道:“皇上,你会后悔的!”不一会儿,大庆宫外,常青山已经一脸尴尬的擦汗着,看着貌美如花的皇后,“皇后娘娘,对不住了啊,皇上说要行刑,老奴也是没办法,不给你行刑,老奴也逃不掉砍头的命运,老奴不想死啊。我会叫他们轻点儿的,你先忍着,忍忍就过去了。”说完,两名铁面无私的侍卫已经上前,一把将皇后架到那凳子上,皇上一边反抗一边吼叫,可男人们力气太大,几下就将她绑住,看得边上的裕姑姑着急得满头大汗,迅速扑上前想挡在皇后背部。“来人,把裕姑姑拉开,行刑。”常青山叹了口气,说完后,又朝举着板子的侍卫们道:“你们可打轻点儿,做做样子就行了,皇上这么宠爱皇后,要是把皇后打坏,咱们都赔不起。”两名侍卫从来没打过贵妃以上的人,如今能打皇后,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底气的,两人也怕万一皇后翻身,那他俩就完蛋了,所以下手的时候,刻意放轻了些。可就是放得再轻,那也是板子,一板子下去,打得皇后直咬牙,她恨恨的咬着银牙,一双眼睛瞪得直直的,她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食色性也,果真是男人最高的追求?前有纣王荒淫无道,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滥杀忠良,宠爱狐妖,今有苍祁帝服食丹药,虽不及纣王荒唐,但他已经在朝纣王的道路上发展,才服食几天药就变成这样,要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滥杀无辜?皇后紧紧咬着牙,那板子打得她浑身刺痛,看得边上的裕姑姑一阵阵的扑上去,眼泪啪嗒的直往下流。这时,皇后迅速将袖子里的个东西掏给裕姑姑,朝她冷声道:“快,去找长乐公主,把这个交给她,快去,你别管本宫,这点板子本宫还死不了。”裕姑姑实在担心皇后,不想离开,可皇后有令在身,她只得拔腿就朝东宫跑去,有侍卫正想追,已经被常青山一把拦住。东宫里,南宫婳一直在宫里踱步,自从皇上去大庆宫后,小半个时辰都没回来,没半点她的消息,让她心里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一般,正在这时,外头已经传来裕姑姑与乔侍卫争执的声音,南宫婳听见,立即拔腿就跑了出去。一跑到宫门口,南宫婳见乔侍卫正挡在裕姑姑面前,裕姑姑脸色铁青,冷冰冰的盯着乔侍卫,“我要见公主,你凭什么拦着?我奉皇后的旨意见公主,请你让开。”“对不起,姑姑,微臣也是奉皇上的旨意严查所有人的出入。”乔侍卫一脸的冷然,坚定的守在裕姑姑面前。南宫婳此时已经上前,冷冷抬眸,一双凤眸冰冷的看向乔侍卫,沉声道:“如果不想死的,就放开裕姑姑,否则,别怪本宫无情。”别以为她被软禁着她就拿这些人没办法,要想整这些人,她有的是办法,只是不屑用罢了。况且她也不想出去,正好少惹许多事非。听南宫婳如此一说,乔侍卫有些忌惮的看了她一眼,长乐公主的名号大家都知道,想惹她的人,一般都死得很惨,想到这里,他只好慢慢放开挡着的手,退到一边。这时,裕姑姑立即跟着南宫婳走进大殿,一进去,裕姑姑就拉着南宫婳的手,眼眶泛红,焦急的道:“公主,不好了,皇后撞到皇上正在宠幸安容华和羽落郡主,皇后就对皇上说了些规劝的话,谁知道皇上恼羞成怒,便命人把皇后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皇后不要奴婢在那里,就把她从皇上那抢的金丹交给了奴婢,让奴婢交给你。”“什么?”南宫婳一听,一把夺过裕姑姑递过来的金丹后,冷地拂袖,当即,她走到那锁着的柜子前,从玉萼手中接过钥匙,将这柜子的锁迅速打开,裕姑姑和玉萼都惊奇的看着南宫婳,见她手法麻利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块澄黄色的玉佩出来,与其说是玉佩,不如说是金色的玉牌,玉上边踱得有金。“公主,这不是祁世子给你的定情信物,他不是带走了吗?”玉萼觉得十分的奇怪,当晚她可看亲眼看到公主和世子让来让去的,最后公主还把这宝贝给了世子保平安。南宫婳拽着这沉甸甸的东西,玉萼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祁翊的传家之宝,这是皇帝赐给祁翊的免死金牌,能使用一次。这东西用玉做成,但上边踱得有金,所以和一般的玉佩不一样,是澄黄色的,上次祁翊交给她,就是为了让她保命,她猜到这个东西很珍贵,不似一般的定情信物那么简单,不然紧要关头祁翊也不会给她,所以她主动要给祁翊。最后祁翊在临走时,与她拥抱的那一刹那,将这金牌放进了她的衣袖里,如果皇帝要赐死她,她可以用这金牌免死一次,是当年祁翊给皇上治头疾,皇上一时高兴赏的。记得祁翊当时说过,当年皇帝的头要痛死了,他就下令,谁要是治好他的头疾,赐免死金牌一道,还有医圣的称号,祁翊十二岁,小小年纪进宫给皇帝看诊,一次就给他把头疾治好,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了他这一道金牌,还说,他愿意给谁用都行,但只能免一次死。拿着这金牌,南宫婳鼓起勇气,咬了咬牙,一走出大殿,看到乔侍卫又想冲上来,她一把执起手上的金牌,朝乔侍卫喝道:“大胆,这是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见此牌如见君,你们还不跪下?”如今皇帝没有处死皇后,她自然不会乱用这一道金牌,但用它来震慑一下这些普通人还是可以的,因为这样的金牌皇帝一生统共不过发了这一道,人人都知道此事。那乔侍卫一看,果然是块金灿灿的玉牌,与传闻中祁世子的那块很相似,吓得立即跪在地上,高声道:“微臣不敢。”“还不退后,否则本宫以你不敬皇上为由,拖你出去砍了,你信不信?”南宫婳冷冰冰的说完,那乔侍卫立即又往后退了几步,躬身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传言果然不假,这个公主太厉害了,她在绝境的时候,都能如此厉害的反击,连他这个侍卫长都拿她没办法。南宫婳走出东宫,径直朝大庆宫赶去,一路上,后边的玉萼、喜妈妈等人个个都提心吊胆的,这个金牌现在也不知道对皇上管不管用。不一会儿,众人已经到了大庆宫,可此时,皇后的刑已经完毕,她正奄奄一息的匍匐在板凳上,由两名宫女扶着,那两名宫女简直哭成了泪人儿。看到皇后脸色苍白的模样,南宫婳气得咬紧牙关,一步上前将皇后扶住,浑身颤抖的将皇后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红润的眼眶,“母后,没想到父皇竟如此的狠心,他太狠毒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玉萼,还不把药拿出来,先给母后服下?”南宫婳说完,玉萼立即从药瓶里掏出一粒治伤的内服药丸,南宫婳赶紧接过来给皇后服下,皇后此时腰处已经是一瘫浓浓的血迹,脸上全是冷汗,她身子颤抖着,可仍旧坚强的咬牙服下药丸。“婳儿,别担心,母后没事,为了天下苍生,就是母后死,也没事。只是,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怕皇上连你也打,乖孩子,快回去吧,母后这么多年历经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怕今天这一顿。”皇后说话在间,眼皮已经是半睁半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南宫婳见她伤得严重,恨不得拽起边上的板子恨恨的打常青山等人一顿,她的心真的好痛,这个母亲她开始很排斥,可两人相处越久,感情就越深,两人心里仿佛有某根线牵引一般,渐渐的,她真正的爱上了这个母亲,怕她受苦,想她快乐幸福。“母后,你别急,我先扶你回宫休息,其他的时候,一会咱们再说。你放心,这个仇,女儿会替你报的。”南宫婳说完就要扶起皇后走。“哟,那不是正在软禁的长乐公主吗?没有皇上的命令,竟然还敢私自跑出来,是不是想挨板子?皇后娘娘这三十板子可是铁血的教训,郡主,你快看,公主竟也出来了。”这正是安容华的声音。南宫婳听到仇人的声音,乌黑的眼里已经泛起鹰隼一般的寒芒,她将皇后扶到裕姑姑手里,当即冷冷转身,一步步朝并排着的安容华和羽落走过去,南宫婳每一个步子都迈得极其的沉稳,而安容华和羽落两人穿是十分的暴露,看那样子似乎没打算要离开大庆宫,想夜夜留宿在这里了,真够无耻的。安容华眼里带着对南宫婳的恨意,羽落也是满脸的得意,两人嘴角纷纷勾起那种残酷而仇恨的冷笑,直射向南宫婳和皇后。“皇后娘娘?呵,我没听错吧,你也有今天,刚才还打了本郡主一巴掌,没想到,转眼就挨了皇上三十大板,你看皇上有多疼你,用板子来疼你啊!”羽落郡主笑得十分的猖狂,和安容华一样笑得花枝乱颤。安容华则看向她最大的劲敌南宫婳,看南宫婳被软禁这么几天,肤色竟然仍旧白里透红,丝毫没有因为被软禁就变得十分的颓废,她眼里溢起阵阵的嫉妒,右手已经狠狠的握成拳头,想趁南宫婳过来之际,率先打她一个耳光。因为,如今她们已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要是真和南宫婳吵起来,皇帝只会惩罚私自跑出宫的南宫婳,绝不会惩罚她和羽落,所以,不趁机打压一下南宫婳解恨,她岂能痛快?眼看着南宫婳沉着眼眸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可她看着南宫婳黝黑的眼眸,只觉得她眼里充满戾气,好像在说,我要你死,你必须得死,你给我等着一样的表情,而且那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一般,透着浓浓的狠毒。就在南宫婳靠近她时,她猛地仰起手,想顺势给南宫婳来一巴掌,可早发现她动作的南宫婳已经迅速伸手向前,右手一把掐住安容华的脖子,与此同时,左手同时出手,两手抓住安容华细嫩的脖子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凑上前,将安容华压得往地下弯了一截,而南宫婳则处在她的上方,一双如野豹一般的眼眸恨恨的盯着她,无比冰凉的道:“凭你,也敢动本公主?今天本宫就替皇上掐死你,贱人!”南宫婳说完后,蓦地加重力道,狠狠的掐住安容华的脖子,这下子吓得羽落等人当即尖叫起来,南宫婳太厉害了,太狠了,已经把安容华掐得两眼翻白,啊的阵阵嚎叫起来。羽落怕受牵连,忙往边上退了几步,一张脸吓得白如死灰,脸上也全是冷汗,这时,安容华觉得喉咙室息,翻白着眼睛,朝南宫婳吐出舌头道:“贱……贱人,你放……放开我,我……我是皇长孙妃,你没资格……教训我。”此时的安容华,只觉得死亡离她很近,她好害怕,眼里闪着恐惧的光芒,她怕自己马上会断气,会没命,她的脖子太嫩,她太害怕了,她一颗心悬得老高,双腿打起颤,快吓得尿裤子了,可又尿不出来。“啪!”只听啪的一声,南宫婳在松手的那一瞬间,狠狠的抽了安容华一大嘴巴,便迅速收回手,此刻,她手中的免死金牌突然掉落在安容华的脚下,安容华见落下来的是个好东西,想也没想就一把冲到地上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全然不顾她脸上火辣辣的指印带来的疼痛。正在这时,只听皇上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都在干什么?一个个的在宫门前吵闹,成何体统?长乐,你怎么出来了?朕不是禁了你的足,难道你也想挨板子?”“儿臣不敢。”南宫婳说完,立即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态度诚恳的道:“女儿研制了一种新药,是治风疾的,一时激动,就迅速赶来这里了。其间,女儿把父皇御赐给祁世子的免死金牌拿了过来,就怕有人阻拦给父皇治病的时间。谁知道安容华仗着自己是父皇的女人,完全不把女儿放在眼里,抢夺了女儿的免死金牌。父皇请看,这金牌现在还拽在她手里,女儿听夫君说过,见此金牌如见君,有如皇上亲临,旁人不可乱抢夺,安容华这是犯了抢夺皇家重物的大罪,罪可当诛!”南宫婳一字一顿的冷静说完,此时,已经扬起侧脸,冷冷看向安容华,递给她一个冷酷而绵延的笑容。安容华听到南宫婳颠倒事非,立即也跟着跪在地上,她颤抖的拿着那块金牌,一听是动不得的东西,立即大手一扔,将金牌迅速扔到地上,南宫婳见状,当即指责的道:“大胆,皇家圣物你也敢乱丢弃,你真是其心可诛!”南宫婳说完,小心翼翼的将那金牌捡起来放到手中,十分呵护的吹去它上边的灰尘,这时候的安容华已经反应过来,指着南宫婳就道:“你胡说,你是来打我的,我也根本没说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你刚才差点掐断我的脖子,皇上,公主私自离开东宫,是不是该罚,请皇上按宫规惩罚她。”☆、第148章战事开打震天响[手打文字版VIP]而皇帝此时却没听到安容华和南宫婳的其他话,他只听到那一句,安容华说是他的女人,这下子,在场的侍卫和宫女们一个个红着脸,纷纷垂下眸,不敢直视前方,一个个眼里的神色十分的复杂。皇帝好像感觉到自己被人嘲弄了,当即冰冷的看向安容华,这时,又有一阵冷风吹来,这风一吹来,皇帝好像打了个寒战一般,心头一个激灵,登时摇了摇头,原本昏暗的目光这才稍微清明一些,这下子,他才看清,南宫婳跪在他面前,安容华和羽落两人都一脸的惶恐,而对面受了伤的皇后眼神十分的严肃冰冷,恨里好像透着对他的失望和恨意,在场的宫女侍卫们更是不敢直视他。他知道,这些人都已经开始瞧不起他了,感受到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信,他当即睨向说了那话的安容华,朝她厉声道:“皇长孙妃,谁说你是朕的女人了?你胡说什么?还不快跪下!”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安容华猛一抬眸,生怕皇上清醒过来,立即躬身跪在地上,两排眼睫毛扇得特别的快,一张脸慢慢惨白起来。南宫婳此时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白瓷瓶,递给皇上,朝他道:“父皇,听说你患了风疾,婳儿寝食难安,终于花三天三夜制出了这解疾丸,你先用着试试,如果有效果,婳儿再去制。”皇帝一双寒冷的眸子冰冷的睨向南宫婳,淡淡的接过这瓶解疾丸,眼里是怀疑的光芒,他将这瓶子重重的篡在掌心,一双冷眸冰冷幽深的看向南宫婳,且先不说这药丸能不能信,他还想责问一下南宫婳为何跑出宫。可如今,她直接给了自己药丸,表出一副为他身子担心的模样,让他想找借口惩罚她,都不好开口,硬是生生的将自己的愤怒压在了心底,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违背人理处罚一个“真心”为他好的女儿。这时,安容华难受的扶着自己的脖子和脸,指着自己通红还带着巴掌印的脸,朝皇帝眼泪汪汪的道:“皇上,公主好狠,她刚才不由分说就打了妾身,你要为妾身作主,她还差点掐死妾身,要不是你来得快,妾身就没命了。”听安容华这么一说,南宫婳当即看向她,沉声道:“你不敬金牌,不敬本宫,有资格叫皇上给你作主?难不成你双比皇上还大了?”“行了,都闭嘴!别吵了。朕现在只想清净清净,容华,羽落,你们跟朕进去,朕风疾又发作了,身子不舒服,至于长乐公主,哪里来的打哪儿回去,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踏出东宫半步。至于皇后,犯了错就该受罚,罚禁闭在凤銮宫,不许出凤銮宫半步。”皇帝阴测测的说完,转身就朝那大殿处走去,安容华和羽落则满脸得意的跟了上去。皇帝一走进大殿,便满目阴黑的捏着手中的解疾丸,嘴角勾起抹冷笑,将这解疾丸啪的一声扔到那龙床底下,满眼的恨意。他打了皇后,还软禁了南宫婳,她会那么好心给他制解疾丸?这药丸才恐怕有毒,他怎会轻易服食?至于羽落和安容华的金丹,只要他风疾发作时一服食,风疾立马就不会疼,他要信也是信她们,怎能信南宫婳?皇帝说完,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好像慢慢麻木起来,眼前昏黑一片,双腿打颤,又酸又疼,立即朝安容华道:“快,快给朕服金丹,朕身上好麻。”安容华眼里全是得意,立即把桌上的金丹拿过来,皇帝一见那金丹,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哗的一把塞进嘴里,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安容华立即给皇帝递了一杯水,在服食下金丹之后,皇帝这才觉得身上不那么麻,便慢慢的斜躺在龙床上,两眼浑浊无神的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