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放她走?南宫婳面色有些微微恼怒,她已经替栖霞公主名扬天下,皇帝还想做什么,要让她继续扮演公主这个角色?淡淡的坐到羽落郡主身侧之后,南宫婳明显看到羽落在暗暗观察自己,而此时,燕太子已经忍不住拍手道:“原来苍祁公主深藏不露,真的很有实力,此情此景太过美妙,让本宫大开眼界,本宫回国一定好好替公主扬名。”“恐怕不用皇兄扬名,公主的美名便会传遍天下,到时候,人人都知道苍祁有位能引百蝶的公主,恐怕上门求亲的皇子会不计其数,如此美人,连本皇子都很是仰慕。”六皇子此时已经不敢用嚣张的口气对南宫婳说话,生怕惹恼这位美人,到时候就无法接近她了。燕太子倒是输得起,便起身朝皇帝拱手道:“这次比试,咱们两位美人皆输给栖霞公主,公主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其他人也随身附和,只是总觉得,那座位上的公主神情有些冷清,连面具都不摘下来,十分的神秘。“苍祁帝,本皇子很喜欢你这位公主,敢问皇上,栖霞公主可有许配人家?”六皇子又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他此时真的很揭开这公主的面具,然后把她娶回家,如此美人,现在不娶,更待何时。这时,大殿右侧却响起一阵清冷且倨傲的声音,“六皇子不是已有和亲对象,南宫姑娘还未见,你就喜欢上了公主,这似乎对南宫姑娘不太公平。”众人看过去,正是狭眸深冷的祁翊,他微斜着头,那狭长的凤眸已经浸着寒光的看向六皇子,而他右侧的楚宸烨,则是淡淡转了转眼珠,神情冰凉的看向对面的“栖霞”。“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那南宫姑娘再美,又如何美得过公主?公主者当之无愧的才女,都说人往高处走,本皇子喜欢公主也是人之常情。如果皇上肯割爱,本皇子立即就迎娶公主回国,至于那位南宫姑娘,本皇子便与她退亲。毕竟,公主才是最出色的。”六皇子倒是大言不惭,敢作敢当。如今栖霞公主扬名天下,替苍祁争了光,是男子们争相想娶的对象,一曲琴,一曲舞便惊为天人,连燕国的第一才女月蝉娟都不如,这样通灵达秀的女子,他六皇子就是费尽心思也要娶回家。而那南宫婳又算什么,不过一普通女人罢了,而这公主却有脑子,又聪明,他欣赏这样的女人。这话听在苍祁帝耳朵里,他虽然很不屑这六皇子,但想到南宫婳与苍祁挣了口气,将原本输的局势扭转,这才惹得六皇子态度转变,他心中其实是得意的。但想到这六皇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当即回绝道:“很抱歉,朕的公主已有婚配对象,六皇子是否想多了。”被皇帝回绝,六皇子只是尴尬一笑,随即坐回位置上,目光一直如狼似虎的盯着南宫婳。看着六皇子射过来的目光,南宫婳只觉得这真是个人渣,看到美的就喜欢,要是将来遇到更美的,不是得把她抛诸脑后,真是个喜新厌旧的渣男。这时,正盯着酒杯看的楚宸烨已经抬眸,一双如鹰般的眸子看向六皇子,道:“万一,南宫姑娘比公主还要优秀,皇子该如何决择?”六皇子一听,当即摇头道:“不可能,再也没有比公主更优秀的了,况且,皇子与公主,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南宫姑娘只是一介官家的女子,哪能与公主相比。”六皇子真的是太不羁,太不怕世人的眼光,他这样公然将南宫婳贬低,抬高栖霞公主,不就为了能得到公主这样的美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个只注重身份的男人。南宫婳嘴角溢起抹冷笑,难道普通女子当真比不过公主么?以为她人不在这里,六皇子就如此的贬低她,有机会,她真想打他一顿。“公主,本皇子想敬你一杯,可行?”这时,六皇子已经痴痴的看向南宫婳,眼里仿佛只剩下她。对于六皇子的提议,皇帝不好拒绝,毕竟,朱凝修和燕太子身边还跟得有五、六位燕国的使臣,这么多人看着,只是敬一杯酒,也没什么的,皇帝便朝南宫婳道点了点头。南宫婳则端起酒杯起身,与六皇子点了点头,仰头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得那六皇子心生佩服,当真中女中豪杰。这时候,南宫婳则重新端起一杯酒,看向右侧的皇长孙,道:“还未恭喜皇长孙新娶侧妃,栖霞敬皇长孙及侧妃一杯。”说完,南宫婳慢慢起身,朝安容华温柔的走了过去,安容华冷不防的被点到,只觉得受宠若惊,没想到公主竟然能想到她,准备接过太监的酒,此时,南宫婳已经率先递出手中的酒,将酒递给安容华,她自己则接过太监手中的另一杯酒。“喝我的吧,上好的桂花酿。”安容华哪疑有诈,她本就很少见栖霞,也没怀疑这女子是不是栖霞,只觉得如今众人的目光都盯到她身上,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从被人瞧不起的平民晋升为皇家侧妃,让那些以前小看她的人刮目相看。想到这里,她已经接过公主递过来的酒,将酒一饮而尽,南宫婳笑着看安容华饮下酒之后,这才缓缓将手中的酒饮尽,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这一次,看安容华还如何嚣张,天天带着麝猫睡觉,又喝下她的黄龙胆,看来,不久之后,安容华就会变成一个人见人厌的丑八怪,而且还不能生育,真是报应。喝完酒后,南宫婳与安容华淡淡的对视一眼,正要转身回座位,这时,她只觉得耳边闪过一记冰凉的东西,就在她转身去摸耳朵边时,她脸上的面具带子突然应声而断,只听“啪”的一声,南宫婳的蝴蝶面具直直的往地上砸去。此时,南宫婳已经转过头,满脸惊讶的瞪大眼睛,准备去捡地上的面具,正此刻,用银筷迅速切断她面具带子的罪魁祸首,燕国的六皇子已经瞪大眼睛与南宫婳对视。“天哪,你们看!那不是公主,那竟是个丑八怪!”正在这时,所有人都惊讶的朝南宫婳看过去,皇帝急得怒火攻心,正想让人把南宫婳带下去,可那六皇子已经仔细看向南宫婳,发现南宫婳脸上用面具遮过的地方,到处印着乌黑的黑斑,一块块的好像蛇皮,十分的难看,实在是丑陋!“太丑了,我要吐了……”六皇子极力忍住想吐的心情,面前的女人脸上的黑斑看上去,太像丑陋的蛇皮,一张脸丑得像只猪头,与刚才戴面具的她截然相反。这时,原本在喝酒的祁翊也吃惊的看向南宫婳,他只猜出面具下的是她,却没发现,她脸上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黑斑,在看到她脸上那些斑点时,他当即心痛的站起身,狠狠捏紧拳头,眼里迸出阵阵肃杀。而那边的楚宸烨和楚汐两人皆是十分惊愕,那正是南宫婳,只是,她为何变得如此丑陋?楚宸烨只觉得此事不简单,一双税利的目光一直盯在南宫婳身上。“皇上,她是谁?栖霞公主不是这样的,刚才他画过画,长得不一样,这位公主怎么这么丑,怪不得要戴面具,原来是见不得人,这个丑八怪究竟是谁,还差点骗了本皇子。”六皇子感觉心里严重受伤,虽然这美人跳舞弹琴厉害,可她竟是个丑八怪,他是万万无法接受要娶一个丑女的。此时,祁翊乌金般的眸子里已经溢起阵阵寒冰,他一双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婳,他的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是生病了么?此时,皇帝已经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坐上的安容华则装作一脸惊异的看向南宫婳,指着她道:“婳妹妹,怎么是你,公主呢?你为什么要扮成公主,你的脸怎么了?是中毒了么?”安容华一个婳妹妹,已经巧妙的点出南宫婳的身份,那六皇子也反应过来,一脸吃惊的看向南宫婳,“你……你就是我的婚配对象,南宫婳?”南宫婳见六皇子恨不得丢掉自己跑开的样子,嘴角勾起抹淡笑,朝六皇子道:“六皇子趁我不备,偷偷摘下我的面具,已是冒犯,你有没有把我苍祁放在眼里?”“请问,你苍祁又有没有将我燕国放在眼里?”此时,边上的燕太子已经冷冷扬唇,啪的一声拍向桌子,冷声道:“苍祁帝真是好大的胸襟,竟然用南宫婳来伪装公主,难道你们的公主就这么没本事,跳个舞都要请枪手?刚才的舞,引的蝴蝶皆是南宫婳做的,而皇帝竟让她扮成公主欺骗大家,试问,苍祁的公主当真是拿不出手?是苍祁帝欺瞒我燕国在先,就别怪六皇子如此反应!”燕太子这么一说,所有人登时反应过来,一个个皆在心里鄙视皇帝,竟然让南宫婳来冒充栖霞,怪不得大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栖霞和平时不一样,大家都想揭下面具看一看,没想到,当真换了人。此时,羽落郡主与安容华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十分的高兴,这一仗,她们没有打,已经将敌人击挎,栖霞公主请枪手表演,这品质可真够差的,而南宫婳中了安容华的黄龙胆变成个丑八怪,对两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这时,有的人甚至已经用嘲弄的目光看向南宫婳,而那六皇子已经不屑的道:“原来你不是南宫婳,可惜,你长得太丑了,本皇子要退亲,本皇子不会娶你的。”连皇帝也觉得奇怪,南宫婳何时变丑的,不过看她脸上恐怖的黑斑,的确是十分的丑陋,还有些可怜,听到六皇子欺负人的话,他这个皇帝也有血性,当即道:“既然六皇子嫌弃南宫姑娘的外表,那就听六皇子的,当场退亲。如今朕同意退亲,两国的和亲一事便全作废。”南宫婳被六皇子当场嫌弃,边上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也同情的看向她,有的已经叹口气道:“如今南宫姑娘被退亲,又生了恶疾,长得这么丑,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而这时,安容华则假惺惺的站起身,拉着南宫婳的手,眼里还隐隐有泪水,道:“妹妹,你告诉我,你脸上这是怎么了?”南宫婳此时脸色已经十分失落,便朝安容华道:“我不知道在哪里中了毒,好久前脸上就开始长斑,开始只是一小声,后边越长越多,到昨天,整张脸都长满了黑斑,其实下巴这些也有,幸好我用粉盖住了。”“究竟是谁这么狠毒,竟然给你下这种毒,那人也太狠心了。婳儿,你真可怜。”安容华难受得用帕子捂住眼睛,努力挤出一滴眼泪来。南宫婳却在心底冷笑一记,不知道到时候可怜的会是谁。而坐在偏殿里的栖霞公主脸上早已浮起得意的冷笑,怪不得南宫婳不敢露脸,原来,当真是中了毒,如今长得这么丑,如果祁翊还看得上她,那就奇了。而此时,对面的祁翊双眼已经变得迷蒙起来,他眼里甚至有一丝晶莹的东西滑过,只觉得浑身上下冒起阵阵寒气,他就几天没见过,她就中毒了,她为什么不告诉他?难道她也怕他会嫌弃她?究竟是谁害的婳儿,如果让他抓出那幕后凶手,他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婳妹妹,你别难过了,没事的,六皇子在你变成丑颜时竟然退婚,也太落井下石了,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安容华气愤的看向六皇子,双眼十分愤怒,众人都以为她在为南宫婳打抱不平,骂负心汉。可只有少数人听说出来,安容华这话,是暗指南宫婳又被人退亲,又变成丑八怪,真是什么难事都让她遇上了,真倒霉。此时,皇后却松了一口气,但她面上仍旧装得和其他人一样痛心,此时,嘲笑的人有,同情的人有,姑娘们心里还有些高兴南宫婳变成这样,毕竟一个绝世美女都能变得这么丑,她们心里也能安慰了。听到安容华的问话,六皇子则不屑的看向她,满眼讥讽的道:“是贵国皇上瞒本皇子在先,妄想把如此丑的女人配给本皇子,本皇子心中只喜欢美女,南宫姑娘,对不住了,你舞跳得再好,本皇子也没办法和一个黑脸关公在一起。别说本皇子无情,就是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你让他们娶你,他们会吗?没任何人愿意娶你。”说完,那六皇子再次看了南宫婳一脸,看完后他立即转过脸,差点当场吐出来。正在所有人都以为没人愿意娶南宫婳时,突然,对面那双眸深情的男子,已经温柔的看向南宫婳,慢慢走到大殿中央,突然单膝跪地,朝皇上拱手道:“皇上,臣很喜欢南宫姑娘,想求娶她为妻,请皇上成全!”皇帝看过去,那勇敢站出来的竟然是祁翊,他也满目惊异,没想到南宫婳变成这副样子,他竟然还愿意娶。而此时,坐在偏殿的栖霞公主已经着急的跑出去,迅速从侧边跑进正殿,当她看着目光坚定的祁翊时,一颗心好像被刀扎般的心痛,没想到,他竟对南宫婳且情至深。楚宸烨则淡淡垂了垂眸,眼底嵌着阵孤寂,如果刚才他站出去,有些事情会不会不一样?可惜,他心中一直被某个人牵引着,很想站出去,却迟疑了一下,因为这一迟疑,祁翊先站了出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千疮百孔,只觉得自己好像外人一般,看着那对佳人在深情的凝望,自己竟有些懦弱起来。祁翊的突然求婚让南宫婳都反应不过来,她吃惊的看向祁翊,毕竟祁翊不知道她脸上的真实情况,她谁也没告诉,只让玉萼知道了,而玉萼是谁也不会说的。这么说,祁翊根本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愿意娶她,想到这里,她有些不敢确信的看向祁翊,而此时的祁翊,身上透着冷沉的气质,雍容矜贵、风华绝代的单膝跪地,态度十分的坚决,双眼充满深情的看向她。皇帝看着奔进来的栖霞,此时,心中也五味杂陈,毕竟南宫婳的确是太可怜了,而祁翊这个时候都对她不离不弃,可见他是真的喜欢南宫婳,他如果硬把栖霞配给祁翊,只会惹得武穆王人心叛变,而且,祁翊不爱栖霞,以后也不会对她好,栖霞就是嫁了过去也只会受苦。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一般,便看向祁翊,冷声道:“世子你可要想清楚,如今南宫姑娘的容貌已经恶化,你当真愿意娶她?”意思是,南宫婳这么丑,以后有可能还会更丑,南宫婳根本配不上祁翊,让祁翊三思。而祁翊则微微敛眸,十分认真的看向苍祁帝,道:“无论南宫姑娘变成蟑螂还是蛇虫鼠蚁,臣都非她不娶,臣喜欢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外貌,请皇上成全臣对南宫姑娘的心意!”祁翊说得十分笃定,就连燕太子与七公主等人,都被他的深情所感动,这下子,所有人都感动的看向祁翊,没想到世间竟有不在乎女子外貌的男人,祁翊当真情深,南宫姑娘何尝又不幸福呢。南宫婳前世被袁逸升那么的伤害,如今看到面前优秀、尊贵却又负责、美好的祁翊时,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里已经迸出点点泪水,她哽咽着走向祁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请世子想清楚,婳儿配不上你,如今婳儿身上已经起了很多黑斑,或许不久就将隔离人世,婳儿不想连累世子,也请世子收回请求!”“不!自从那次桃花林相见,我就发过誓,非你不娶。你不过是生病,我一定会为你治好这病,爱情没有配与不配,只有爱与不爱。”祁翊说得斩钉截铁,漂亮的丹凤眼闪着莹润的光彩,红唇殷红如朱,眼底也浸着无比森寒的怒意。见祁翊如此认真,皇帝以前答应过他,他的婚事由自己决定,而且他其实也被祁翊的深情所感动,便点头道:“既然祁世子心意已决,朕便答应这门亲事,朕这就赐北麓侯府嫡长女南宫婳嫁与武穆王府祁翊为妻,婚期由两府决定!”说完,边上的赵老太君已经赶紧朝南宫婳道:“傻孩子,还不快向圣上谢恩?”经赵老太君一提醒,祁翊立即牵起南宫婳的手,与她向皇帝谢恩,“臣(臣女)谢皇上隆恩!”就这样,南宫婳成了祁翊的未婚妻,而站在边上的栖霞公主已经满面泪痕,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南宫婳这么丑了,祁翊还要娶,她只想问苍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这时,有人看栖霞公主的眼神变得讽刺起来,毕竟没人能瞧得上一个找枪手的公主,栖霞看着众人讥诮的眼神,当即在心底发誓道,她倒要看看祁翊能和南宫婳在一起多久,南宫婳不过一快病死的丑八怪,她诅咒她早点死掉,看祁翊还拿什么来爱她!此时,南宫婳只觉得心里有百般滋味,开始是让人瞧不起,如今竟得到人人羡慕的爱情,而祁翊则是拿到赐婚圣旨之后,紧紧牵着她的手,将她慢慢牵出大殿,一路跟着祁翊走出去,她只觉得脚底都是虚浮的,这好像做梦一般。前世她从未见过这些世子,想起时心里只是羡慕的,只觉得自己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一个普通妇女,而这一世,她拖着长裙,正由一个绝世美男牵着,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他就那么认真而坚定的牵着她,不顾世间的礼仪和眼光,将她牵了出去。微风扬起两人的袍子,南宫婳一脸害羞的跟在祁翊身后,此时的他高大,霸气,沉稳,极富安全感,好像跟在他身后,她便能安睡一般。而留在大殿里的众人,一个个心里都有千般滋味,安容华狠狠眯起双眼,一个要死的女人,她看祁翊能爱她多久,时间一长,她不相信祁翊还能坚持。皇后虽然心疼栖霞,可看到祁翊看南宫婳的眼神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眼里只有满满的爱,他的爱只倾注给婳儿,她的栖霞,永远走不进他的心。栖霞公主用力握紧双手,那艳红的指甲要嵌进肉里,而对面的楚宸烨,突然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朝皇帝行了个礼后,微微沉眸,也走出大殿,只是他的背影,十分的萧瑟,又充满淡淡的孤寂。------题外话------亲们,赐婚了哈哈,再不投票票不给花花的话,果冻就哭给你们看。小燕子引蝴蝶引来了蜜蜂,俺们的婳婳引来了真蝴蝶,哈哈。☆、第113章见世子家人赵氏生产【手打VIP】牵着南宫婳走出宫殿之后,祁翊一脸怜惜的将她打横抱起,迅速抱到祁府的马车上,含笑、含恨等人立即跟上。。南宫婳原本由祁翊牵着,没来由的就被他抱上马车,一上马车,他就将车帘拉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焦急的眼里带着浓浓的责备,“你这个笨蛋,怎么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被人下了毒竟然不告诉我,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么?如今我们快成夫妻,难道你还要瞒我?”此时,祁翊乌黑深邃的眼里透着责备的怒火,却着难以看时的关切和浓浓的心疼,看得南宫婳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正要说话,男人已经轻轻抚上她带有黑斑的脸庞,湖泊色的眸子透着阵阵急切,“婳婳,还不给我说实话,究竟是谁害的你?”看祁翊一定要知道凶手的急切模样,南宫婳有些尴尬的红了脸,嗫嚅一下后,有些歉疚的道:“你别担心,我并未中毒,这是我自己画上去的,就是为了向六皇子退婚。”“你当真是个笨蛋,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我说了不会让你嫁给六皇子就一定不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祁翊在听到南宫婳的话后,这才松了口气,他赶紧掏出一方白色的绢帕,轻轻往南宫婳脸上擦了擦,当他擦出一层黑色的墨汁出来时,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仍旧不放松的盯着南宫婳,生怕这小妮子再做出什么事来。南宫婳被祁翊这么关心,她只觉得受宠若惊,前世被袁逸升骗成那样,导致她今生不会随便相信别人,可是在祁翊三番五次的关心之后,她一颗心也渐渐被他融化,不过她仍旧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祁翊,有些惊愕的道:“世子,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你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祁翊十分认真且严肃的看向她,道:“别想转移话题,别的我不担心,只担心你遇到危险,答应我,以后遇到任何事都要第一个通知我,不许自己出些锼主意。看吧,如今这婚倒是退了,不过你已经成众人眼里的丑八怪了,要不是我勇敢迈进,这时候不知道你到哪哭鼻子去了!”看着祁翊认真挑眉,淡定说话的样子,南宫婳有些害羞的别过脸,这样的关心方式,真让她心情澎湃,尤其面前还是个绝世美男,她只感觉祁翊现在认真又霸道,眼神深遂且淡笃定,微微眯起眼睛,便像要看穿她似的。想到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南宫婳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冷淡,便尴尬的用绢帕擦了擦脸上的黑斑,这才娇声的道:“你看,一擦就没有了,没想到连你都被骗过去了。”“你呀,可真够无耻的!不过,我喜欢!”冷不防的,祁翊已经握紧南宫婳的手,十分霸道的将她拉到自己胸前,与她十指紧扣,“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答应我,从今以后,无论做任何事,都要相信我,好吗?”南宫婳看着祁翊认真的目光,似乎就在等着她的答案,她却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祁翊以为南宫婳选择不相信他,当即将她的身子抱得更紧,更加坚定的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因为我是你将来的丈夫,我要对你负责的。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夫’字是穿天的,意思是丈夫便是女子的天,我要为你撑起一片天。人生短短数十载,如果我不守护你,谁来守护你。我见不得你受伤害,见不得你叹气,见不得你流眼泪,我只想你过得轻松幸福!”听着祁翊一番解释,南宫婳只觉得心头有百种情绪滑过,她心里好感动,眼里已经渐渐温热,祁翊这么珍视她,此刻,马车里很安静,他的声音很清晰,认真的牵着她的手,不畏世俗,只在乎她的感觉。“既然你这么说,嗯……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比较相信你,但我有个疑问,敢问世子,你这一辈子会只爱我一个么,因为我想得到的是一生一世的爱情。一旦认定一个人,我会永远对他忠诚,我也希望他能这样对我,哪怕我有一天容颜变丑,或垂垂老矣,我与他都能不离不弃,相互扶持,做一对神仙眷偶,虽然我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但我还是不想认命。或许世子会觉得我痴心妄想,但我就是这么随性且坚持的女子,不知道世子可否做得到,这一生只爱我一个。”南宫婳很真诚的看向祁翊的双眼,自古以来男人便是三妻四妾,所以她不敢保证自己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但作为女人,因为爱一个男人具有的占有欲,使得她问出了这个问题。此时,南宫婳已经紧张的看向祁翊,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想听听祁翊怎么回答,如今婚事已定,他已是她的未婚夫,她只不过是按心中想法一问,无论他如何回答,她都会认命的接受。这时,祁翊则敛了敛两排纤长的睫毛,漂亮的眸子流光潋滟,一脸宠爱的看向南宫婳,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迅速印上一吻,然后无比深邃的道:“笨呆瓜,刚才在大殿之上你不是已经变丑了,我仍旧把你娶了,你还担心变老变丑?至于其他的,本世子会用一生来告诉你!”祁翊说完,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思想和其他女子都不一样,他从来没听女人说过一心一意这样的言论,世间女子早已习惯三从四德、三妻四妾的礼俗,而南宫婳提出来的一生只爱她一个,让他觉得十分惊奇,虽然他心中一直这么想。但他没想到,婳儿能有这样的见解,她越是特别,越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越是喜欢她。“谢谢你的答案,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派人告诉你。”南宫婳说完,只觉得两人这样亲近的抱着十分的尴尬,立即将祁翊的手拿开,生怕被外人看见。而祁翊则会心一笑,婳儿这么说,就代表她会试着和他相处,试着去接受他,他只觉得,经过赐婚一事,他与婳儿的心已经渐渐靠近,不像以前那么疏远。不一会儿,马车已经在武穆王府门下停下,南宫婳来过武穆王府,不过从未进过它的大门,正觉得十分尴尬,此时,祁翊已经率先下了马车,温柔的牵起南宫婳的手,在南宫婳慢慢下马车之际,他嫌她走得太慢,一把将她抱了下来,这才将她稳稳的放到地上。被武穆王府这么多丫鬟侍卫看着,南宫婳一张脸瞬间红透,只见边上的含笑、含恨两人立即将眼睛捂住,却不忘透过指缝偷看她们,她的脸更加红,像极了八月的红石榴。此时的祁翊脸上已经浮起温雅的笑容,他牵起南宫婳,率先走在前头,南宫婳又被他牵着朝王府里慢慢走去。微风吹着南宫婳绯红的裙摆,此刻的她脸上有着惊奇、害羞、不安与新奇,看着一路上武穆王府的花草树木,南宫婳好像来到一处世外桃源一般,只见王府远处钟灵毓秀,假山奇石林立,小桥流水潺潺,座座阁楼都透出王府的古典与大气。正在南宫婳惊愕之中,她已经被祁翊牵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面前,阁楼上上书“西山居”三个鎏金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整栋阁楼雕栏画栋,被一片紫竹林和假山围绕着,看上去十分清雅。这时,已经有一位老嬷嬷迎了出来,一看到祁翊,她已经眉眼带笑的朝两人行礼道:“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妃!”皇宫圣旨才下来,武穆王府就知道了,可见这消息传得有多快,南宫婳有些羞涩的看向老嬷嬷,忙欠身朝她行礼,道:“多谢嬷嬷,只是现下叫世子妃,还太早……”“姑娘,这可不早了,等两家商定好日子你就可以嫁过来了,一听到是你,咱们老王妃可高兴了,像孩子似的在里面手舞足蹈的,既然姑娘现在不适应,老奴这还是称呼您为南宫姑娘。”说话的嬷嬷满脸慈爱的笑意,与老王妃一样,样子都有些古灵精怪,很是可爱。祁翊忍不住露出笑颜,指着这嬷嬷朝南宫婳道:“这位是祖母视为亲姐妹的嫦嬷嬷,从小跟祖母一起长大。”祁翊简单的介绍,已经点明,这位嫦嬷嬷与老王妃的关系不一般,是老王妃的亲信,南宫婳朝嫦嬷嬷微笑点头过后,心中却直觉这进展会不会太快,皇上才赐婚,祁翊就不经她同意将她领进武穆王府。万一让别人看见了,别人定会小瞧她,说还未出嫁就巴巴的赶来,以后她在王府肯定也没地位,想到这里,她有些迟疑了。祁翊见南宫婳踌躇不前,一看看过去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朝她宠爱的笑道:“没事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嫦嬷嬷身边的丫鬟可馨掀开掐丝缀珠的暖帘后,南宫婳立即看到,天哪,一间硕大又奢华的屋子,满屋子里站了黑压压的大片人,一个个都微笑的打量着她。她只觉得脑袋快充血,怎么武穆王府这么多人,看这里并排着的华衣男女,可比侯府多上许多倍,她一时分不清谁是谁,除了老王妃和武穆王,她是一个都不认得。那武穆王见到祁翊之后,似乎还有些恭敬之态,不过一瞬间就没了,而其他人则十分的自然。首先映出南宫婳眼帘的,是坐在主屋一张紫檀木羽扇缀金螭屏风座上的老王妃,老王妃头上戴着饰以宝珠的燕居冠,冠子两旁翊以口衔珠滴的珠翠,前后并牡丹花两朵,蕊头八个,翠叶三十六叶,这一看就是王妃或公主才有的金冠,再加上她身上一袭隆重的正红色饰鸾凤云纹的织金云霞缀玉褙子,以及外边金绣团凤纹的青缘边袄子与红缘织金彩色云凤纹大裙,腰系以青线罗制成的大带,外悬挂着玉花彩结绶及白玉云样玎铛,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的,看得出她很重视这场见面会。而边上的武穆王也是着一袭金滚边的华贵直裰,在他身后站着一名身着红色描金云凤纹袄子,头上戴着缀金珠宝钿的女子约摸四十左右,打扮得通体华贵,目光庄重而认真,不冷也不淡的看向南宫婳,使人有种浓厚的疏离感。难道,这就是祁翊的继母,武穆王妃罗氏,而罗氏身后分别站着四名打扮庄重以及十来个娇媚不一的女子,南宫婳猜她们是武穆王的侧妃加妾室,而站在最左边的,是一溜烟的年青男女。其中年纪最大,目光略为深沉的、约摸二十二三的男子,一张脸绷得很紧,身侧带着他的夫人孩子之类的,总之十分的严肃,其他人则笑的笑,看的看,看得南宫婳眼花缭乱,人太多,她也记不下来。只是轻轻一瞟,便看到郑芯蕾正站在王妃罗氏身侧,一双美眸杏眼圆瞪,无声无息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浓浓的嫉妒。而祁翊一进屋,便领着南宫婳上前,朝面带慈爱的老太太道:“祖母,您曾经不是说过,如果孙儿找到喜欢的人,可以直接把她带回家给您看,如今孙儿已经找到,并领了回来,不知祖母意下如何!”祁翊对老王妃十分的尊重,听得老王妃连连点头,她一看到南宫婳,嘴角便勾起温暖的笑容,已经起身朝南宫婳走过去,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道:“我早就说过喜欢这孩子,屁股大,能生!幸好你先下手一步,要是让老将军抢去了,祖母可不饶你!婳儿是吧,过来,让祖母好生看看!”南宫婳一听到屁股大,能生几个字,登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祁翊卖了,难道她的价值就是生孩子么,不过看老王妃十分的喜欢自己,南宫婳也真心的喜欢她,这是一个慈祥又贵气的老太太。听到老太太的话,祁翊像早有准备似的,不在乎此地任何一个人的目光,很认真的看向南宫婳,此时,他眼里除了南宫婳,已经没有任何人,他对她是深切的信赖,浓浓的眷恋。只是,南宫婳脸上的黑斑仍未消除,倒使得原本高兴的一大家子人一个个微微皱眉,不过碍于老王妃和武穆王在场,谁也不敢出声。这时,老王妃也早就看到了南宫婳脸上的黑斑,在寒喧过后,眼里立即溢起阵阵心痛,吃惊的道:“孩子,宫里来人说你中了毒,可我没想到竟这么严重,究竟是谁下的毒手?不过你放心,翊儿医术高超,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怪不得老王妃之前不心急,原来她是相信祁翊的医术,南宫婳很喜欢老王妃这种临危不乱的作风,又听得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在思索一下后,便道:“多谢王妃的关心,婳儿只是不经意中的毒,刚才在马车上已经服过世子给的解药,等脸上的黑斑慢慢消退之后,婳儿的毒就能解了。”如今武穆王府那么多闲杂人等,她又不知道谁好谁坏,可不能贸然说出与安容华有关,否则轻易扯上皇长孙府,人家会觉得这个媳妇也太多事了,还没嫁过来就与堂堂皇长孙府的人有矛盾,那将来还得了。所以,她便忍住没说,只是一笔带去,果然,老王妃听过之后,心里略微怀疑一下,便道:“服了解药就好,我就知道翊儿不会让你受伤害。”“祖母,我先去给婳儿配点药,让她随我去,时间紧迫,等治好她脸上的斑再说。”祁翊这时,却不急着先向众人介绍婳儿,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喜欢婳儿就够了。老太太知道祁翊这孩子对于喜欢的人特别护短,他可能怕王妃会刁难婳儿,便点了点头。在跟祁翊走出主屋时,南宫婳只觉得十分忐忑,里面一大片人,像其中的郑芯蕾和王妃罗氏虽然脸上在笑,可她总觉得她俩眼神十分的不对劲,尤其是罗氏,眼里甚至有些对她的不屑。人还未嫁过来,提早见面对她也不好,将来会让罗氏说闲话的,想到这里,南宫婳一与祁翊走出门外,便朝他正色的道:“世子,天色将晚,我留在这里多有不便,要不我先行回府?”祁翊知道南宫婳注重礼节,为了她的名节,他强忍住心里的欢欣,捏住她的小手,朝她温柔的道:“等一下,你先随我去醉香萝,解了脸上的毒再走。”“嗯。”这样也好,先解了毒,她就好以真面目示人,有人问起来,就说神医治好了她的脸,这样她也不用顶着张丑脸出门了。侯府赵氏顶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坐在床沿前一直心神不宁,自从宫里下来圣旨,说婳儿脸上中毒许配给祁世子了后,她是一半担心一半欣喜,担心的是婳儿中的毒,怕她从此就变成丑八怪,这样她如何对得起宫中的那个人。欣喜的是婳儿一个侯府女儿竟然可以做世子妃,将来便是世袭的武穆王妃,南宫家与赵氏都从来没出过王妃,婳儿是第一个,当真是侯府的荣耀。如此一来,以后便没多少人敢欺负婳儿,想起宫中的栖霞公主,赵氏眼底浮过一缕黯淡,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这时,笙妈妈从院子外边跑进来,跑到赵氏身边时,便有些微愠的道:“夫人,二房听说你要生产,来人送贺礼来了,可你离生产还有一个月,她们怎么那么急?老太太还让你亲自过去谢柳氏与二老爷。”赵氏冷冷挑眉,二房拖着好几个儿子,子嗣倒不用担心了,如今来侯府,究竟为了什么?她本不想去,可怕老太太说闲话,将来连累到肚里的孩子和婳儿,便道:“给我找件大裘来。”笙妈妈立即点头,想到反正老太太和这么多人都在,又有这么多人护着,应该很安全,便找来一件红色大裘披在赵氏肩上,扶着她朝兴安堂走去。已经是二月的天气,天气在逐渐回暖,大雪早已停止,只是空气中还有些沁凉,赵氏坐到小软轿上,笙妈妈和沐瑶守在左右两侧,像两蹲门神一般守护着赵氏。不一会儿,便到了兴安堂,里头的孙嬷嬷早就迎了出来,在看到大腹便便的赵氏时,她立即上前将赵氏扶住,嘱咐道:“夫人请小心,身子这么大了,要不是二房的一片好意,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让夫人来回走动的。”赵氏淡淡看了孙嬷嬷一眼,道:“没事,虽是孕妇,却也要偶尔走动一下,成天窝在床上,身子倒变虚弱了。”一进屋,柳氏便朝赵氏热情的一笑,接着殷勤的围了上来,看着赵氏滚圆的肚子,便笑道:“怪不得肚子那么大,果然是应了智觉大师的话,嫂嫂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嫂嫂真有福气。”赵氏坐到主位上,看着那桌子中央摆了许多精美的礼品,南宫乔与两个三个儿子坐在右侧,南宫蕊儿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正转着眼珠坐在老太太身侧,而柳氏则赶紧去拿桌上的礼品,指着其中一柄玉如意就道:“大嫂,这种成色的玉如意,可只有宫中才有,不过孩子他爹为了给大嫂的孩子讨个吉利,走遍江南硬是收了这么一件来。还有这里珠宝首饰,都是我去珍宝斋亲自挑选的,全是些好东西,还望大嫂笑纳。”赵氏看着殷勤的柳氏,对她淡然一笑,“弟妹有心了,怎么皙儿他们也来了,他们今天不用上学堂么?”柳氏尴尬一笑,便道:“这时候都下学了,我就把孩子们带来和老太太聊聊天,况且,除了你即将生产的好事,府里不是出了位世子妃么,我们这就厚着脸皮来祝贺婳儿了。”听到柳氏这话,那座上面色原本淡笑的老太太此时已经微眯着眼睛,脸色随之下沉,神色不明,以前南宫婳只是个侯府嫡女,她已经快拿她没办法,根本掌握不住她,如今她一跃升为世子妃,她更控制不住了。赵氏看不出老太太心里是喜是忧,那南宫蕊儿却是满目嫉妒的歪在边上,一张脸冷冰冰的,好像婳儿当了世子妃便得罪了她一般。老太太眼神微阖了阖,一双眼睛如鹰般的射向赵氏,如今赵氏的双胞胎儿子就要生下来,南宫婳已经被圣上赐婚为世子妃,这样天大的殊荣一齐降临到她们母女身上,对侯府倒是有益无害,可以后她有事需要求南宫婳,她当真会那么听话的为自己做么?想起最近南宫昊天对自己的冷淡,她就气得神情紧绷,果然人心隔肚皮,别人的白眼狼是喂不熟的,只有亲儿子最好。想到这里,老太太漠然的看向赵氏,抬眸道:“怎么这么晚了,婳儿还没有回来?笙妈妈,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一个姑娘家的,这么晚了还在外逗留什么?也不看看她如今的身份,是不是仗着以后是世子妃,就可以为所欲为连规矩都不守了?”听到老太太愤怒的口气,笙妈妈忙上前道:“或许大小姐马上就回来了,大小姐吩咐过,最近是非常时期,要老奴贴身守护夫人,所以老奴不能离开,要不派坠儿去?”听到笙妈妈当众忤逆自己,老太太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当即“啪”的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厉声道:“慧清,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奴才我竟指使不动了,我好歹也是有个三品封号的侯老夫人,是谁给她的胆子竟当众违抗我?”老太太发火,赵氏眼底闪过一抹冷色,但碍于有人在场,而且她身子不便,又怕人说她不敬长辈,便对笙妈妈道:“妈妈,你出去看看,快去快回!”笙妈妈只以为老太太想给大小姐耍威风,真的急着见大小姐,在朝沐瑶点了个头后,心急火燎的走了出去。此时,谁也不会想到,平时最盼着孙子出生的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十分阴毒的计划,她哪里希望孙子出生,她巴不得侯府绝后,好过继二房的孩子过来,以后整个侯府的家业,就是二房的了。只是,如今二儿子没有功名在身,她怎么都要为他挣个功名才行。这时,孙嬷嬷则笑着端进来几只晶莹的玉碟,玉碟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糕点,柳氏在看到糕点时,忙对赵氏讨好的道:“大嫂,这是你二弟他从江南带回来的名小吃,这里的桂花糕、酥糖糕在江南都很出名,来,咱们尝尝。”赵氏是孕妇,有忌食的,沐瑶便上前先看了一眼玉碟中的糕点,这时,上边的老太太则气恼的瞪了眼沐瑶,“你看什么?难不成咱们还会害侯府的子嗣?这些糕点孕妇全可以食用,没有禁忌,有的也不会端上来。”沐瑶面上虽惶恐,不过还是仔细看了下糕点,发现都是可以食用的后,这才退到后边,赵氏本不想吃外边的东西,但看到大家都在吃,盛情难却,便捡起一小块糕点,只轻轻咬了一小口,以示吃过,便将它放下了,接着喝了一杯碧螺春润肺。吃过之后,笙妈妈已经赶了回来,两手空空的看向老太太,有些尴尬的道:“回老太太,大小姐还没回来,听说让祁世子接到他家去了。”“什么?岂有此理!”老太太气得蓦地拍桌,就快跳起脚来,大声的道:“哪有未嫁女儿不经主张就跑去夫家的?皇上才赐婚,她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当真飞上枝头做凤凰后,就不把侯府的规矩放在眼里了。这事要传出去,我侯府还有何面目见人,她将来又怎么在武穆王府立足。”“哎哟,老太太,你就别生气了,婳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况且祁世子那人随心所欲惯了,武穆王府都不介意,你也别着急了。我看婳儿是个知礼的,一定不会做出越矩的事来。”柳氏立即放下手中的酥糖糕,一脸真诚的看向老太太,又看向赵氏。“老爷呢?”老太太见不着南宫婳,心里却是略显兴奋,南宫婳如此聪明,有她在府里,自己的事都不好办。赶进来的孙嬷嬷立即笑道:“老爷还在陈御史家吃酒,他家不是才添了个丁,老爷一大早就去祝贺去了。”询问到南宫昊天不在府里,老太太此时眼里已经浸满寒光,漫不经心的扫了赵氏一眼,淡淡道:“你怀有身子,不能出来得太久,让你二弟妹送你回去吧,你身边也应该有个放心的人陪着。”赵氏淡淡看了柳氏一眼,此时柳氏已经十分紧张的起身扶起赵氏,赵氏却在看门外,怎么婳儿一直没回来,她隐隐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走踏出正门时,赵氏突然身子一歪,柳氏立即将她扶住,见赵氏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便道:“大嫂,你怎么了?”“我觉得肚子有点疼,不过没事,应该是孩子在踢我。”赵氏只觉得隐隐有些疼,和平常一样,有时候孩子要踢她,便没太在意。不过又走了几步,赵氏觉得肚子越来越疼,这时候,她才惊觉应该不是孩子踢肚子,忙一脸惊慌的看向笙妈妈,道:“妈妈,我肚子疼……”说完,她已经疼得大喘口气,脸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脸色愈加的苍白,笙妈妈见状,立即大声道:“来人,夫人估计是要生了,快,把夫人送回凤莛轩,雪晴,你快去找大小姐,快去快回。沐瑶,你提前一步去叫稳婆!”沐瑶、雪晴听令,两人立即一前一后赶出院子,柳氏见赵氏疼得一脸扭曲,忙道:“快,你们快抬大嫂去凤莛轩,她受不得寒。”笙妈妈急得护送在边上,心里却埋怨老太太,要不是老太太叫夫人来见柳氏,夫人又怎么会肚子疼,看这样子,莫不是动了胎气,究竟是怎么动的?此时,赵氏已经坐在垫子上痛苦的申吟起来,不一会儿她便被小厮们抬回凤莛轩,又被众婆子运到内室。柳氏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踱步,这时,老太太和南宫乔听到消息,也迅速赶了过来,老太太一进凤莛轩大门,立即沉着脸道:“你们是怎么看护的夫人,要是夫人有什么事,我拿你们是问!”笙妈妈哪有工夫理老太太,她立即指挥丫鬟们去打热水,此时,屋里的赵氏已经疼得惊叫起来,这时,沐瑶已经把产婆带到。两名产婆是南宫婳一早就备下的,一直侯在飞羽院,就是为了等着生产这一天,没想到才九个月夫人肚子就痛了,吓得两名产婆也是满头的大汗。两名产婆一名姓李,一名姓张,李婶子和张婆子早就收了南宫婳的重金,都是京城有名的稳婆,接生过无数孩子,从未出过事,信誉极好,为人不贪墨,又正派,所以南宫婳才找了她俩。李婶子听到里屋的叫声,立即挽着袖子就冲了进去,张婆子也赶紧跟上,而老太太,则由南宫蕊儿扶着坐在边上,南宫乔是男人,不好在这里听女人生产,便带着几个儿子去御史府通知南宫昊天。柳氏扶着老太太坐下后,转了转眼珠,与老太太无声的对视一眼,这才装作一脸惊慌的样子,跟着产婆就要进屋。这时,笙妈妈立即挡在门口,朝柳氏道:“柳夫人,这产房重地,可能会见血,蕊儿小姐还未出阁,你也不适合进来。”“怕什么,我早就嫁人生子,难道还忌讳这个?慧清是我大嫂,这个时候要是我不陪在她身边,还有谁会照顾她?婳儿如今也不在,总得有个人指挥着才行,而且我也有些接生的经验。”笙妈妈却早听过南宫婳的嘱咐,说一律不准让二房与姨娘的人进产房,坚定的将柳氏推了出去,“让老奴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夫人请先在外头稍事休息。”被笙妈妈赶了出来,柳氏却不像预料中的那样难过,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便顺势坐到老太太身边,幽幽的摇着手绢,“我是好心一片,没想让被当了驴肝肺,不让我进去也好,省得一会儿出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屋子里的其他婆子听得十分清楚。这时,接收到消息的喜妈妈已经领着春、夏、秋、冬四大婆子赶来,大小姐出门,她们并没有跟去,而是侯在飞羽院,随时观察凤莛轩的情况,后边不仅有四大婆子,还有南宫婳的几名一等丫头和二等丫头。喜妈妈一进来,一双眼睛便犀利的看向柳氏,冷声道:“敢问二夫人,好端端的,我们夫人怎么去一趟兴安堂就动了胎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喜妈妈盛怒的质问声,柳氏装得一脸无辜的看向她,而边上的老太太身后已积聚着五、六个婆子,此时,老太太脸色已经深沉得厉害,她冷冷抬眼,朝喜妈妈冷声看过去,“你的意思是怀疑我这老婆子?你要知道,夫人是出了兴安堂才动胎气的。人都知道孕妇难免动胎气,你不过一奴才,进来竟不给我行礼,且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柳夫人,你这是在怀疑咱们?”喜妈妈见是老太太,立即抬了下眼皮,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夫人的安危,老爷很在意夫人肚里的孩子,早就嘱咐过不能出半点差错,大小姐也吩咐过奴婢,要好生照顾夫人。”“啪”,老太太气得猛地扔掉手中的茶碗,目光诛讥的睨向喜妈妈,用无比森冷的声音道:“你嘴里一口一个老爷,一口一个大小姐,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这老太太放在眼里?你的意思是,我就不担心夫人肚里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