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进荣?不行,他这人刻薄嚣张,才个小小的知州,便不把人放在眼里,这人我下江南时见过,不好相处,又惯会踩高捧低,咱们珏儿可不能去受这份苦,换个人。”南宫昊天将石进荣一口否决,眼里全是对南宫珏的心疼和关切。赵氏翻了翻桌上的其他士族公子哥,有些无奈的道:“老爷,这里倒是有许多伯、侯家的庶子,但是好的都早有了亲事或让人挑完了,只剩下这些浪荡轻浮之人,有几个不轻浮的,娘家又没什么后台,不是婢生子就是贱妾所出。这里有个稍微拿得出手的李进,他倒是不轻浮,又上进,但常年生病,是个半吊子,恐怕不出三年就会毙命,咱们珏儿哪能去受这个苦?老爷挑女婿,既要家世好,人品好,又要有家底,还不能花心,妾身真是不好挑,尤其是现在的适婚青年里,男少女多,稍微品性好的男子,都有好几家优秀的女儿争,要不你看看?”说完,赵氏将小册子递给南宫昊天,南宫昊天疑惑的接过来,仔细一看册子上写的,这册子上把所有男儿的家世、人品、才貌都写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大半都早早有了通房妾室,还有的更甚,喜欢沾花惹草,逛青楼,斗蛐蛐,有的还不孝顺,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有几个特别孝顺的,又比较懂事上进的,不是有之样的毛病,就是那样的毛病,有的矮了,有的胖了,有的黑了,有的瘦了,这一本有家底的男儿里,真找不出几个好的。好不容易有几个好的,后边已经注明:陈家嫡女有意、李家庶女有意等字样,意思是这些备注的都是对这些男子有意的女子,他突然觉得浑身冒出冷汗,不由得扶了扶额,忍不住从额头揩了把冷汗下来,“没想到,这相夫婿的竞争,比得上考科学了。”说到这里,南宫昊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册子扔到一边,一把夺过赵氏手中的另一份册子,赵氏则有些为难的道:“老爷,这份册子上的人珏儿定瞧不上,全是家境一般,但博学上进的好青年,这些孩子大多出身寒门,但个个上进好学,为了改变他们的命运,一个个都拼了命的考科学。都说寒门易出贵子,虽然他们现下日子清苦些,但只要有老爷的提携和自身的努力,将来必定是国之栋梁。老爷当初虽是侯府世子,却也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考的官,这考的官可比那些花钱捐的或者家族荫封的官来得正规,这些孩子如今就像老爷当年那样上进,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殷实的家底。但老爷你不妨又想,又有家底又有才情的男儿,又怎会挑庶女?”赵氏不紧不慢的说完,南宫昊天心底也在仔细思量此事,的确,要想挑家底好的,珏儿一个庶女要配优秀的男儿很难,换成婳儿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赵氏沉吟半晌,又明里暗里的道:“再说……我和夫人们赏玩的时候,有几个家境好,孩子又优秀的人家,看了珏儿的画像原本很喜欢她。可一听到上次中威伯府传出的事,人家立即摇头拒绝,还有的更过分,直接说我家珏儿不守妇道,公然与男子在别人家偷情,不管是陷害的或者自身原因也好,总之她现在名声是毁了,许多好人家都不愿意挑她,刚才给你看那册子上的人,还是因为咱们侯府的名声和珏儿的美貌才情,才勉强来说项的。”“什么?我竟不知道,珏儿在外头的名声已经差成这样?”南宫昊天只觉得有把刀在他心里一直割,将他的心一片片切下来,疼得要命。这时,早在外头听了大半天的南宫婳与玉萼对视一眼,忍不住微微蹙眉,这就是做主母的好处,主母哪怕不受宠,对子女的婚事都有作主的权利,所以别的家里,庶女庶子都没来由的讨好主母。结果南宫珏把娘亲得罪,处处想着残害自己,如今这亲事,恐怕是很难说到好的了,雪儿虽然心直口快了些,但本性纯良,母亲便给她真正寻了户好人家,有时候你付出真心,别人也会以真心回报。有时候自己存了狠毒的心思,就别怪人家了。幸好母亲是侯府主母,她的婚事能够自己作点主,将来她要嫁,也誓不为妾,哪怕是清苦之家,也要做主母,正室和妾的地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赵氏见南宫昊天一脸的不敢相信,慌忙给他倒了杯茶,一脸担忧且焦急的道:“老爷你公务繁忙,不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很正常,可珏儿上次和袁逸升偷情一事,好多夫人都知道了,虽然人家没亲眼所见,可这事一传出去,便一传十,十传百,珏儿名声早就坏了。要不是府里有咱们婳儿撑着,恐怕我们侯府的女儿都很难寻人家了。如今有权有势的好人家瞧不上珏儿,稍微有点权势的又全是些下三滥,实在不行,咱们只有从这些贫寒子弟里,给珏儿寻一个有潜力的好青年,指不定将来这青年飞黄腾达,珏儿就苦尽甘来了。再者,对男人来说,和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那种情谊是此生不变的,等人家功成名就了再来说亲,这不是显得咱们侯府势利?再说不还有老爷你和苏姨娘的后台,还怕那青年出不了头?”南宫昊天这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册子上的青年,一个个全是纨绔子弟,原来是珏儿自己把名声坏了,没好人家愿意来求亲,怪不得他总觉得赵氏遮遮掩掩的,要是他,这样丢人的事他也说不出口。“好个孽障,自己做出那起子丢人的事,还妄想我们给她配好人家。她要有婳儿一半懂事乖巧,也不用咱们这么操心了!怪不得那段时间我上朝的时候,总有官员明里暗里的讽刺我,当时我不知觉,认为不是什么大事,直到现在说亲,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有多么的重要。”南宫昊天直叹气,两根眉毛拧在一起。赵氏也不好受,忙抬手替他抚平额头的皱纹,也一脸担忧的道:“最重要的是,珏儿眼界心气儿高,一般的公子她都看不上,整天嚷嚷非侯爷、世子不嫁,这婚事就更难办了。”“凭她那样的名声?也想嫁世子侯爷?她要是名声没坏,想嫁个三、四品大官没问题,毕竟有苏贵妃这个后台,但如今名声坏了,她也休想进入高门大户。嫁那些吊儿郎当的轻浮子弟,还不如给她挑个有潜力的寒门子弟。”南宫昊天气呼呼的说完,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桌上,拿起那本寒门子弟的册子,开始细细寻了起来。赵氏则淡淡勾了勾嘴角,眼里露出一抹轻讽,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南宫珏自己把名声弄坏了,找不到好人家,可别怪她。就算是那些嫡女,只要婚前失贞,名声一坏,就休想再嫁了,何况只是个庶女,像南宫蕊儿,这辈子恐怕都无人求娶了,要么孤独老死,要么将来等谣言平息,找个差点的夫婿隐居他国,要想在京城生存,这样的坏名声会伴随她们一生,甩都甩不掉。“咦,这个陶志坚不错,家里开了个米铺,做点小生意,他自己则勤奋好学,今年中了举人,排第二名,就差袁逸升一分,而且孝顺懂礼,一边读书一边还帮家里打点生意,很有人生阅历。乡试竟然只差袁逸升一分,甩掉第三名一大截,看来这陶志坚真是个人才,只要好好培养,明年的春闱,定能进前三甲,前三甲乃状元、榜眼、探花,袁逸升肚子里有真材实料我知道,这个陶志坚的才学竟然能与袁逸升比肩,写得一手好文章,人品又好。这可是一个有大潜力的好青年,如果他明年中进士,随便一甲、二甲都是平步青云,要是皇上高兴,直接赏六、七品官做,他再奋斗几年,很容易就能爬上三、四品大员的位置,更甚者,还能封侯拜相,不错不错!”南宫昊天说到激动之处,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大笑道:“如果咱们珏儿能许配给他,不出明年就是进士夫人,陶志坚只要再厉害些,就能中状元,我南宫家族从来没出过状元,让珏儿去做状元夫人,这得是多大的荣耀。而且这孩子人品又好,十七、八岁还没有沾过女人,我看,就他吧!”赵氏则只觉得额头溢出三条黑线,她很无奈且尴尬的张开嘴,小声道:“要是真像老爷说的样样都好,那人家定不会选珏儿了,也不会那么早定亲,肯定会中了状元再择对象,到时候由他随便挑。”“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昊天不解,拿起册子仔细一看,只见在备注那一栏里,有三个小字:矮胖圆。“矮胖圆是什么意思?只要长相不是太差,过得去就行了,历来有才有学的人,大多是相貌一般的,那些相貌好的只知道沾花惹草,哪还会用心学习?”南宫昊天认为问题不大,朗声道。赵氏则差点哭了似的皱着脸,小声的道:“可这陶志坚有个外号,人称矮冬瓜,他真是长得太矮了,就比珏儿高一小点……”“什么?他竟这么矮?可惜了,可惜了!”南宫昊天是文人,遇到有识之士就会激动,可一听这个有才学的人是个矮冬瓜,心中的热情立即被一盆水浇灭。在外头听到这话的南宫婳,差点就笑了出来,南宫珏本来就生得娇小,这陶志坚竟只比她高一点点,定是十分的矮。她忙招呼玉萼,在她耳边耳语一句,说完之后,玉萼心神领会的朝藕香院方向跑去。藕香院里,南中珏早早的打听到夫人和爹爹在给三姐妹挑人家,人坐在苏姨娘床前,目光却一直往外看,想看打探消息的浅裳回来没有。大概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浅裳便满头大汗,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一跑进藕香院,就对南宫珏嚷道:“不好了三小姐,夫人和老爷要将你许配给一个穷酸货,那穷酸货还是个矮冬瓜,生得又黑又胖又圆又丑,还没小姐你高,这下可怎么办?”“什么?”正卧床装病的苏姨娘和南宫珏一听到这话,两人都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目光愤怒的盯着浅裳。“你再说一遍,爹爹要把我许配给谁?”南宫珏气得咬碎一口银牙,双手插腰,眉头冷挑,身子气得止不住的颤抖。浅裳有些害怕南宫珏,忙抖着身子,抬了抬眼皮,小声道:“我在清墨轩院子外面听到的,听夫人说三小姐的名声因为上次在伯府的事已经毁了,没好人家能看得上,有意结亲的除了有钱的纨绔子弟看中三小姐的美貌想玩玩之后,便是一些连饭都吃不上的穷酸人家,其中有个臭穷酸,自以为中了举人,就腆着脸来求娶三小姐,这臭穷酸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而且他长得很丑,很矮,都说七尺男儿,他恐怕只有四尺……连二小姐那样的都配了户家底殷实的好人家,可咱们三小姐却要嫁四尺男儿……”“贱妇!”听完浅裳的话,南宫珏还没骂出声,坐在床上的苏姨娘已经恨得一巴掌拍在桌沿,恨声道:“赵慧清你个贱妇,竟使绊子给我女儿寻个这样的人家,我要进宫,我要去找姐姐,我定要治她一治,替珏儿报仇!这个杀千刀的烂东西,气死我了!”此时,苏姨娘气得气血攻心,猛地咳嗽几下,没病都给气出病来了,她颤抖的抓住床畔,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赵氏吃了。南宫珏也气得抓心挠肺,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扭头朝苏姨娘道:“娘,我绝不让那个贱人左右我的婚事,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我绝不会嫁那个矮冬瓜,要嫁让他女儿嫁去!”“珏儿……”苏姨娘本想跟着南宫珏一起去,可她现在生了病下不得床,如果贸然下床,肯定会惹南宫昊天怀疑,这样她的下一步计划就无法进行了。想到这里,她硬是将一口怨气咽在腹中,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门外,又发泄的破口大骂,“赵慧清你个贱人,你和你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暗整我的珏儿,我和你没完,你给我走着瞧!”南宫珏心急火燎的跑出藕香院,一出去就开始骂,一脸气愤的跑到清墨轩,跑到清墨轩的时候,她看见南宫婳正微笑着站在门口,且朝她亲切的道:“珏妹妹你来了?我也才来呢,咱们一起进去见母亲吧!”“呸!你要见自己去见,我没时间理你。”南宫珏恨恨的剜了南宫婳一眼,没心情想南宫婳为什么在这里,一个箭步踏了进去,发现只有赵氏一人坐在书桌前,爹爹不知道哪去了。爹爹不在正好,她可以放开的大骂赵氏一顿,仔细看了眼四周,发现爹爹都不在,南宫珏便愤怒的冲进去,朝赵氏怒吼道:“夫人,听说你给珏儿说了门好亲事,是城西的穷酸破落户,而且还是个身高没我高的矮冬瓜,你好狠的心思,巴不得把我低嫁,对不对?”后面的南宫婳也跟了进来,只是淡淡的站在边上,并未阻止南宫珏骂人。赵氏正在看册子,冷不防的看到南宫珏冲进来,一冲进来就插着腰对她指责起来,她当即冷冰冰的挑眉,厉色看向她,沉声道:“怎么这么没规矩?清墨轩也是你能随便闯的?来人,拉出去!”边上的笙妈妈一见,当即竖着眼睛就要去拉南宫珏,赵氏眼里已经迸射出阵阵寒光,浑身罩着主母的威严,看得边上的婢女们胆寒!笙妈妈要去拉南宫珏,南宫珏则一把推开她,愤怒的盯着赵氏,厉声道:“怎么?主母你心虚了?你瞒着父亲给我找了这样一个人家,还不能让我说了?我姨是贵妃,她定不会让我低嫁的,你这个侯府主母可真偏心,凭什么有个偷情娘的南宫雪能配王员外家?我比她优秀出色,我姨是贵妃,我外婆家家底富裕,凭什么连南宫雪都比不过?你这是公报私仇!”“大胆!我堂堂一个主母也是你能指责的?你看看你的身份,再看看你的言行举止,哪里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顾尊卑冲进来吵吵闹闹,你自己把名声毁了怪得着何人?再敢胡言乱语,给我拉出去狠狠的打!”赵氏一发威,便犹如沉睡的狮子苏醒,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是侯府主母,是侯府数一数二的掌权人,一个庶女也敢在她面前嚣张,不想活了?“你敢打我?有本事你就打,打了看爹爹偏向谁,别以为爹爹不在你就可以动用私刑,我还要告诉爹爹,你因为嫉妒我竟给我寻个这样的男人。我才不嫁穷酸破落货,你休想害我!”南宫珏说完,冷冰冰的剜了眼赵氏,又恨恨的盯在边上的南宫婳一眼。南宫婳不出声,嘴角已经溢起抹讥笑,南宫珏以为爹爹不在房里,这才如此嚣张,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恐怕会后悔自己刚才过激的言行。“你!你实在太不懂事,未经通报,庶女哪有资格进老爷的书房?笙妈妈,给我掌嘴,今天我非要给她点教训,否则她真是越来越野,将来要祸害咱们整个侯府!”侯府的名声已经让南宫珏毁掉大半,她如今再不惩罚,怕是这姑娘要爬到她头上去!笙妈妈一听,快步上前,抡起膀子,眼里迸射出浓浓的恨意,夹杂着曾经南宫珏和苏姨娘对赵氏的欺凌,以及心中溢出苏氏和南宫珏以前打赵氏的一幕幕,登时恨意上涌,扬起巴掌“啪啪”两声打在南宫珏脸上,打完后还不解气,滔天恨意像涌水般涌来,她抡起手又是两巴掌,打得南宫珏登时懵了。笙妈妈咬着牙,还想打,这么多年夫人都被这对母女欺负,如今她终于有机会报仇,怎么会放过,连她和沐瑶都被这对母女甩过巴掌,想起以前的耻辱,她怎能不恨!南宫珏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尤其是一个下人竟敢打她,她当即气得上前,挽起袖子,抢起胳臂,将头往前一伸,朝赵氏怒吼道:“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撞死你和你那贱种!”说完,南宫珏就像头一般往赵氏撞去,南宫婳见状,早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想挡在她前边,就在这时,从书架后走出来的南宫昊天已经一把将南宫珏抓住,然后用力一蹬,一脚将南宫珏蹬在地上,愤怒的瞪大眼睛,“孽障!你以为本侯不在这里,就可以嚣张妄为?幸好本侯一直在后边,否则真看不清你的本性!”平时南宫珏装得十分温顺,这才讨了南宫昊天的欢心,如今她本性暴露,冲进来大叫大骂,还想撞伤赵氏的胎儿,这让南宫昊天十分气愤,也十分痛心!赵氏则迅速抱住肚子,一脸柔弱的往后退一步,南宫昊天见状,忙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目光如野豹般剜向南宫珏,“什么贱人,什么野种?这也是女儿家能说出的话?你还想害你弟弟,本侯真想一掌拍死你!”南宫珏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冒出来的,她以为他不在,才想趁机撞掉赵氏的孩子,没想到父亲竟然藏在书架后头不说话,看着父亲阴鸷的目光,南宫珏吓得身子发抖,忙往的退了两步,难受的抱着被踢中的肚子道:“爹爹,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打我,珏儿好难受……”南宫婳见南宫珏要装肚子疼,便迅速走上前替她按了按肚子,然后冷冰冰的道:“爹爹这一脚并没用力,妹妹你身子健康得好,就别装病了,如果你出了事,我负责。”自己的计策被南宫婳当场揭穿,南宫珏气得脸色惨白,额头直冒冷汗,哭着道:“爹,你也不问问女儿为什么要闹,你看夫人给女儿挑的亲事,一个又丑又穷的矮冬瓜,你当真以为女儿嫁不出去,或者咱们侯府的女儿竟只能配这种人?爹爹,你也太厚此薄彼了,为什么大姐姐能嫁那么好,女儿却是连狗都不如,女儿不服!”赵氏一听,当即冷竖眉头,却不再说话,边上的南宫昊天听过后,气得直咬牙,冷声道:“谁给你说要把你配矮冬瓜了?我和你母亲不过还在商量,我们处处为你着想,都想为你挑门好亲事,你倒好,自己毁了名声,挑不到好人家,还如此言行无状,想杀你弟弟,你这样的女儿,有好的人家本侯都不会给你挑,你爱嫁谁嫁谁去!”赵氏温柔的捏着南宫昊天的手,一脸苦口婆心的看向南宫珏,“你真是太不知事了,幸好老爷在这里可以为我作证,否则真不知道要被你编排成什么样。从一开始,老爷就直说要为你寻最好的人家,他这么疼你,你竟然忤逆他,当真是不孝女。那陶志竖也不是矮冬瓜,刚才被笙妈妈弄错了,把他和另一个叫陶志毅的人弄反了。咱们好不容易查了画像找了资料,又找笙妈妈来问,才弄清楚,是名字太相似,册子和画像都弄错了。”“就算不是矮冬瓜,他也是个穷酸破落货,我不嫁!”南宫珏才不听赵氏的话,在她看来,赵氏就是别有用心。“随便你!反正陶志坚十分优秀,你不要,我就给怡儿,怡儿快到十一,也不小了,到时候再把她记到嫡母名下,当成正经的嫡女出嫁。你既然谁都看不上,你的婚事本侯和夫人也不想作主,你自己找苏姨娘去,让她给你挑!滚出去!”南宫昊天见南宫珏仍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冷脸直赶她走。南宫珏则觉得,夫人挑的能有好的?有好的夫人会给她,便斩钉截铁的道:“我就不要这陶志坚,爹爹可是说了让姨娘自己挑,那以后女儿的婚事就不需要主母挂心了,这姓陶的就配给怡儿吧,女儿今天是太冲动了,这就自罚出去跪院子!”南宫珏转不过弯来,心里很不相信赵氏,认为她挑的人定有大问题,又想给南宫昊天表忠心,便气恼的跑到院子里跪下,任烈日晒到身上,只是狠狠咬着牙,不哭也不闹,惹得南宫昊天差点跺脚了。南宫婳也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我也听娘说了,这陶志坚明年就可能中榜眼、探花,既然珏妹妹嫌人家穷瞧不上,那就给怡儿吧,怡儿也不小了,而且怡儿性子温和,不像珏妹妹那般刁蛮,很好相处,说不定能与陶志坚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到时候我的嫁妆分怡儿一份,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还有,这陶志坚家有间米铺,想必小日子过得也不差,珏妹妹真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她将来定会后悔的。”南宫昊天则气得直捶胸,厉声道:“本侯不管,如果将来怡儿做了状元夫人,夫妻和睦,希望珏儿不要后悔眼红就成,她要跪就让她跪,你们都别管她!夫人,我跟你去凤莛轩用膳!”南宫昊天说完,扶起赵氏就往外走,走到外面时,跪着的南宫珏见状,气得眼泪都蹦出来了,她原以为在这里跪着能讨父亲欢心,没想到父亲竟跟那贱妇走了,气死她了。一抬眸,她就看到正满脸带笑,眼神却无比冰冷的南宫婳。------题外话------木有月票。敖呜。☆、第096章主母竟然身怀祸胎南宫婳嘴角勾起抹淡笑,眼神如珠般射向南宫珏,慢慢走到她面前,还未开口,南宫珏便率先抢话道:“你少得意,这定是你设的计,你们休想把我低嫁,我的命运由不得你们作主。”南宫婳不愠不怒,而是淡淡的拍了拍手,挑起凤眸,“珏妹妹你这就不对了,母亲分明给你挑了户好人家,你嫌三嫌四不说,还诅咒母亲,还想撞掉母亲肚里的孩子,你果真是狼子野心,幸好,爹爹看出了你的真面目。想必现下,不用我动手,你在爹爹心中好不容易塑造了几个月的孝女形象,便倾刻崩溃,你难过吗?”“你!你这个可恶的女人,那说亲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我若是没听到消息,定不会来找夫人,你们母女都不安好心,你等着瞧,我一定会报仇!还有,我的婚事不需要你们操心,你给我滚!”南宫珏气得一掌捶在青石板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浸着阵阵寒光,她就不信她永远只配给人做妾或者嫁个人渣男人,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绝不会让南宫婳她们如意。南宫婳也不恼,淡淡看了看自己干净白皙的指甲,红唇轻启,一字一顿的道:“妹妹说话可要小心,要是让爹爹听见了,你会更惨,我言尽于此,你就在这儿多跪一下,提前起来就不诚心了哦,到时候爹爹不会原谅你的。”这话说得南宫珏身子畏缩的滞后片刻,如同眼镜蛇一样立在原地。父亲最心疼的的子嗣,谁敢暗害侯府子嗣,他肯定会把对方当仇人,所以南宫珏这下惨了,不过,南宫珏如今遭受的,远不及她前世所受的苦。这点小打小闹怎能解气?她要的是看着南宫珏和苏氏将她前世受过的苦重受一遍,且要让她们更疼,她才能解恨。还有那个贱男人袁逸升,她一样不会放过。回到凤莛轩时,南宫雪和南宫怡已经被南宫昊天和赵氏叫到主屋,南宫昊天坐在正当中的紫檀座上,身边立着一件掐丝珐琅兽面双环扁瓶,赵氏坐在他身侧铺着随黄江绸绣花垫的楠木包镶床上,身上着一件烟色牡丹罗镶花边单衫,下穿织锦金大红衫裙,乌黑的髻儿上斜插一支以浮雕刻镂而成的金二龙戏珠纹梳背,鬓边并插一支金质二龙戏珠纹如意簪,十分精美。她就那么坐在那里,眉眼带笑,整个人身上显出一股当家主母的威严和气派来,有威严却又亲和,南宫雪和南宫怡坐在边上,南宫雪蹙了蹙柳眉,不知道主母叫她来做什么,更怕的是别人提起上次的事,眼神有些畏惧,南宫怡则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地,一双晶莹的眸子轻眨,眼里透着浓浓的无辜。赵氏见大家到齐了,便朝南宫雪和南宫怡笑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我和你爹爹为你们挑选好了亲事,虽说婚姻大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南宫家是开明之家,挑好了人,还得遵从你们俩的意愿,如果你们也同意,我再和老爷去打探一下两位侯选姑爷的人品,如果人品真的上乘,就给你们定下亲事,到时再行嫁娶。”此话一出,南宫雪和南宫怡皆是一脸娇羞的垂下眼眸,赵氏接着又道:“给雪儿挑的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户王员外家,他只有一个嫡子,名王桂林,今年十七岁,已经中举,具有做官的资格,常在翰林院行走,明年春闱要再战,能中进士的话,便随便都是个七、八品官,他家虽是商户,但王员外也是替补的员外郎,有点小官声在。再加上你父亲将来的提携,王桂林入朝做官是迟早的事。考虑到你外祖家家底单薄,怕你的夫家将来看轻你,等你出嫁时我多给你配一份嫁妆,族谱已经将你记在名下,你如今已是正经的嫡女,到时候嫁过去也无人敢轻慢你,你看看他的画像,可满意?”南宫雪心里十分忐忑,此时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她知道自己有个那样失德的娘,娘亲又没家世,本以为能配个普通人便不错了,没想到,主母竟给她配了一户家底殷实的人家,而且,还多给她一份嫁妆,又把她提为嫡女。虽说这样的嫡女没真正的嫡女底子硬,不过比她以前的身份好太多,母亲那样陷害夫人,没想到夫人还大人不计小人过,又想到自己在凤莛轩住的这段时间,赵氏明里暗里对自己的好,南宫雪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啪嗒落下来。诚惶诚恐的接过画像,当南宫雪看到画像里阳光活泼,嘴角带笑的英气男儿时,只觉得他一身的正气,两眼有神,看得他眼前一亮,如此好男儿,上进、努力,且有人品相貌,能配上他,也是她的福分。想到这里,南宫雪便上前朝南宫昊天及赵氏跪下,眼里浸着阵阵泪珠,十分诚恳的道:“多谢爹爹,多谢母亲,母亲对雪儿考虑得如此周到,反观雪儿,却从未给母亲做过什么回报,母亲的大恩大德,雪儿永生难忘。雪儿很满意这个王桂林,他不像那些纨绔子弟那样傲慢嚣张,踏实坚强的品质,正是雪儿喜欢的,多谢母亲为雪儿考虑。”南宫雪说完,硬是结结实实的给赵氏磕了三个头,且一脸的忠诚,看得赵氏一脸欣慰,忙叫笙妈妈把她扶了起来,并打趣道:“一转眼,女儿们年纪都不小了,就要出嫁了,我这做娘的还真舍不得,好不容易养到最美的时候,却要成为别家的人,想想……我还真有些嫉妒那些男儿,能娶得如此好的美娇娘。”这一说,说得南宫雪娇羞的垂下眸,却也道:“母亲放心,雪儿无论在哪,都心系侯府,以后定会好好孝顺母亲。”轮到南宫怡了,赵氏把画像拿给南宫怡,想到南宫怡的娘亲早早逝世,而且当初只是府里的一个通房,因为生了她才抬了姨娘,而且同样没有后台,南宫昊天本身已身居高位,十人怜悯弱小,喜欢的女人大多是没什么家世又柔弱的,看湘绣就知道,赵氏心中对男人喜欢娶三妻四妾的做法虽厌恶,可她毕竟是主母,为了那贤良淑德几个字,却也只能咬牙憋在心里。“同样考虑到雪儿的外祖家比较单薄,我们给你挑了城西米铺家的孩子陶志坚,刚才选的时候,笙妈妈把他家家业这写错了,这陶志坚家不算寒门,竟有十一间米铺,笙妈妈写成了一间,漏了个一,害我们以为他是寒门子弟,本来心里不想答应的,看到人家如此大的家业,加上他今年中举,且只差袁逸升一分,为乡试第二名。如果他想,马上就可以做官,但他还要考明年的春闱,如此好的成绩,家底又不错,最重要的是品行好,不像那些浪荡子弟一样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我们给你们挑夫婿,看中的是上进和品质,那些只知道养女人通房的一概不要,这两个小青年正好都没能通房,而且是那种挑灯苦读的好男儿,虽然现下不怎么样,但明年一过,便是冒尖的才子,到时候说亲的女家一定很多。不如趁他们还没有功名的时候,把亲给定好,你爹说了,这叫提前培养。”赵氏说完,忍不住咯咯一笑,听得所有人跟着笑了起来,笙妈妈忙拍膝盖道:“都是老奴不好,没学过几个字,老弄错,幸好老奴心里记得。”笙妈妈说得赵氏一笑,南宫昊天原本不好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南宫怡一看画像上的男子,生得剑眉锋目,俊朗大气,而且身材高大,颇有几分爹爹的风骨,又听他家是开米铺的,忙道:“多谢母亲为怡儿思量,他家开了这么多米铺,以后咱们侯府就不愁饭吃了。”“你这孩子,就想着吃,你可满意这陶志坚?”南宫怡当即坚定的点头,鼓起勇气道:“爹爹说了,找夫婿不要只看他的外貌或者家世,更要看人品,女儿很满意。”一个没后台的庶女,因为侯府的关系,才找到这么好的人家,而且都是嫡子,她们已经很高兴了,别人家的庶女,有的因为主母嫉恨,要不是随便配个小厮,要么就拿来做交易,大多只能嫁平级的庶子,哪怕她们嫁的人家家底不丰厚,但好歹是正妻,光这个身份已经让身为庶女的她们知足。看着两个知足常乐的孩子,赵氏和南宫昊天皆是宽慰一笑,南宫昊天则摸着下巴,笑道:“你娘是真真的为你们着想,这两个青年都是大有前途的人,所以我们早早定下了,就怕的是人家明年中进士后,想结亲的人很多,到时候竞争激烈更加麻烦,不如现下定好。”“多谢爹爹。”南宫雪和南宫怡又朝南宫昊天磕了头,正在这时,外边传来沐瑶的声音,“不好了,老爷,苏姨娘因为心疼三小姐,便想去清墨轩接三小姐,却因身子虚弱,晕倒在清墨轩了!”“现下醒了吗?”南宫昊天有些着急的站起身,毕竟他对苏氏还有情,又因为南宫枫,还是比较担心的。“醒了,已经被三小姐和周嬷嬷们扶回藕香院了,且已经去请大夫来看了。”沐瑶忙点头道。“醒了就好。”南宫昊天微眯着眼睛,赵氏一脸心急,忙道:“老爷,苏姨娘病得那么严重,虽然珏儿不知事,但你还是得去看看她。”原本南宫昊天是想去的,可听赵氏提到南宫珏,想起南宫珏刚才要踢她肚子还有肆意辱骂的事,南宫昊天当即冷声道:“既然醒了就说明没事,要想本侯去看她,把她女儿教好再说,有个这样的女儿,我面对她连饭都吃不下。”他正在气头上呢,如今哪想去藕香院,只想呆在温馨安静的凤莛轩,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想去藕香院吵架。沐瑶想了想,又道:“不过,奴婢听藕香院的人说,明日有许多夫人要在藕香院小聚,这是她们夫人之间一月一次的聚会,苏姨娘都病成那样了,竟还在布置院子,想必她很看重这次聚会。”“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的她偏去管,行了,你退下去吧。”南宫昊天简直不想再听到苏姨娘的消息,尤其是南宫珏刚才的举动,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南宫婳和赵氏则迅速对视一眼,看来,苏姨娘已经在布局了,也不知道是她布局,还是自己本就是局中人。第二天一大早,藕香院便开始忙碌了,苏姨娘命令下人们将果品香案等摆好,不一会儿,各夫人们已经陆续到场,侯府是一派的欣欣向荣。南宫婳也早早的起床,穿戴整齐之后去凤莛轩接赵氏,今日苏姨娘要演戏,她们怎么能不配合呢?听说,了缘师太都来了,这次苏姨娘不仅要请夫人们品茶,还要让大家看出好戏。藕香院里,十几名夫人领着丫鬟婆子,坐在院子里,一个个听到传说中的了缘师太要来,纷纷早早的来了,不一会儿,另一拨原本没有收到帖子的夫人们,在听到了缘师太要在侯府做法事时,为了一睹师太的风采,也全都不请自来,让苏姨娘好不高兴。人越多,到时候赵氏丢的丑就越大,那么多的压力压着老爷,他一定会重惩赵氏。等夫人们到了藕香院时,发现苏姨娘已经病得下不了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还勉强的笑着招呼大家,一个个立即觉得有些不舒服,你人都病了还叫大家来,也不怕把病气过给大家。要不是看在了缘师太的份上,谁敢来?不一会儿,外边一辆蓝色的小软轿抬了进来,接着,有人高呼了缘师太到,一听到了缘师太这几个字,夫人们全都忍不住朝小轿处瞟,只见轿子停下,一名身穿蓝色道袍,一派道骨清风,眉宇间却有些高傲且得意的师太走了下来,众人见竟是了缘,忙上前与她寒喧。藕香院外,南宫婳扶着赵氏,还没走到藕香院,便看到南宫昊天也领着人走了过来,南宫昊天铁青着脸,看到赵氏时,忙过去扶她,且关心的道:“你怎么也来了?”“听说苏姨娘请了了缘师太,我想见见这师太,看她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赵氏一脸的温婉,眉宇间却透着淡淡的坚强。南宫昊天神色不明,也道:“她也叫本侯来了,说请了缘师太为她做法,看看究竟是什么妖孽在侯府作怪。”这时,好久没出门的老太太也乘着小软轿嘎吱嘎吱的前来,南宫昊天见状,忙恭敬的上前将老太太扶下轿,此时的老太太,手捏佛珠,神情始终淡淡的,随意扫了南宫婳和赵氏几眼,便率先进了藕香院。南宫婳心里腹诽道,亏老太太还沉得住气,一会儿出去,指不定被那些夫人怎么嘲笑,要不是她是侯府老夫人,那些品级低的夫人要巴结,恐怕现下连找她说话的人都没了。老太太和南宫昊天一踏进去,各家夫人们朝老太太行过礼后,纷纷退到一排浅色屏风后边,老太太朝众人露出个淡笑,便坐在主位上,这时,她也看到了对面一袭青衣的了缘师太。想着了缘师太是高人,老太太早已忘记上次成姨娘的事,忙腆着脸朝了缘师太讨好的笑了笑,了缘师太则眯着眼睛,眼里尽是高傲,点了下头算是回答。老太太也不恼,有实力的人,一般都拽,只是,此人是苏氏请来的,她很不满,凭什么苏氏能请到了缘,她就请不到?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埋怨了缘,简直没把她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不一会儿,大家都到齐,为了避嫌,南宫昊天便坐在屏风后边,这时,苏姨娘拖着虚弱的身子,由南宫珏和南宫枫扶着,一脸病态的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缕淡笑,“各位夫人都来了,我这两日突然生病,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她说完,便猛咳了一阵,身边的南宫枫也是眼圈红红的,一脸的黑眼圈,好像没睡好的样子,看得南宫昊天直心疼。夫人们其实哪是来吃东西聊天的,一个个都等着看了缘大师做法事,看看了缘大师究竟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厉害,这样的话,她们也想请大师给批个命格,有的想替子女求姻缘,有的想替丈夫求官运,总之大家肯来,一来是侯府本来的名声,多少低级官员和商户想攀交情,二来就是为了和了缘大师说上话。所以其中一个夫人便扯了扯身上的歌榭白团披风,朝苏姨娘道:“既然姨娘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先请了缘大师给你看一下,身子看好了咱们再该吃吃,该喝喝,否则看你的样子,我们也食不下咽啊。”苏姨娘等的就是夫人们的这句话,她哪真心想和她们吃喝玩乐,她现在只想扳倒赵氏,眼看赵氏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要再不扳倒,她和枫儿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是啊,既然师太都来了,师太时间宝贵,不如让她先帮你看看,看好了,也可以帮我们看看啊!”边上的陈夫人笑嘻嘻的打趣道。老太太捻着手中的佛珠,发现并没有人提南宫蕊儿的事,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不过她仍旧面色紧绷,她倒要看看,这苏姨娘想做什么。南宫婳始终和赵氏挨坐在一起,并让笙妈妈、喜妈妈等人全守在赵氏周围,就怕苏姨娘暗中使手段害了弟弟。见众位官家夫人都让自己先看病,苏姨娘便难受的咳了一声,苍白着脸,拖着羸弱的身子,准备向了缘师太行礼,了缘师太忙免了她的礼,“你这身子拖不得了,你躺到香案上,让贫尼给你做场法事再说,看看究竟是什么妖怪害了你。”说完,苏姨娘便由下人扶着躺上香案,期间,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向南宫昊天,发现南宫昊天脸色铁青,虽眼里含着几丝关切,却并没有上前关心她,看到冷漠的男人,她的心疼得在滴血。了缘师太让苏姨娘平躺在香案之后,便仔细看了眼南宫枫,一看南宫枫,她脸上便大为惊骇,迅速退了一步,“阿弥陀佛,这孩子背后一直有个小鬼跟着,那小鬼眼睛血红血红的,怪不得这孩子夜晚总做噩梦,睡不好了,长此以往下去,这孩子性命堪忧啊!”了缘师太一说完,吓得南宫昊天赶紧起身,忙走到南宫枫面前,他真不敢相信南宫枫背后有只小鬼,可师太是这么说的,此时,在场的众夫人都被师太的话说得打了个寒战,有胆小的甚至吓得想离开这里,这侯府真是阴气太重,竟然还有这种脏东西。南宫婳见赵氏也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捂住肚子护着,忙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小声道:“娘亲别怕,不过是了缘师太的把戏罢了,这是假的。”赵氏听到南宫婳的安慰,神情这才缓和起来,可座上的老太太已经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幸好孙嬷嬷扶住了她,她虽然偏宠二房,又嫉恨苏姨娘,可如今她仍是侯府当家老太太,自然很在乎这个孙子的生死存亡。倘若孙子有事,她这个老太太将来也没好日子过,尤其是她的退路--二房最近对她很冷淡,让她很是伤心,真怕二房靠不住,也只有转头多关心一下大房的子嗣,这样两边都有保障。了缘师太的话吓得南宫枫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赶紧转过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香案上的苏姨娘也是一脸的大惊,母子俩难受的样子,看得南宫昊天终于忍不住,心疼的将南宫枫抱在怀里。了缘师太手持佛尘,挥了挥身上的道袍,接着仔细看了苏姨娘一眼,便道:“贫尼看夫人的脸色,发现毫无血色,大夫又诊不出什么病,刚才看到那小鬼,还是未成形的婴儿,张着张血盆大口,估计就是她在作怪,才把夫人害成这样。只要贫尼除掉那个婴儿,整个侯府便相安无事,否则侯府众人都会被那鬼婴缠上,到时候想解救,已经晚了。”“鬼婴?”老太太听到这个词,吓得身子一哆嗦,这鬼婴究竟指的是什么,难不成是成姨娘死去的孩子?可那是孽种,是成姨娘自己害死的,关侯府的人什么事,难道,成姨娘造的孽,要侯府其他人来承担?怎么可能!南宫昊天也联想到成姨娘了,不过成姨娘生的是儿子,了缘师太说的是女婴,那这女婴究竟是谁?府上没有什么女婴啊,只有赵氏怀有身孕。想到赵氏,南宫昊天大为惊骇的看向她,忙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看到了缘师太想把那鬼婴往母亲身上引,南宫婳知道了缘要针对娘亲,便先下手为强,便淡笑着起身,朝了缘走过去,温润的道:“听说师太给宫里的瑶妃做过法事?还替她看过孩子?”一提到宫里,了缘师太便得意的挑眉,其他夫人纷给尊敬的看着她,一般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宫的,了缘师太能进宫为妃嫔做法事,那是三生修来的福份。了缘看到夫人们眼里的仰慕,更加得意的甩了甩佛尘,挑眉道:“那是自然,这瑶妃的孩子突然没了,怀疑是有人克死的,便请了贫尼。当时事先请了几个法师都没用,什么都看不出来,还好贫尼精通阴阳五行,才不至于在皇宫丢丑,当天就把那克孩子的人找出来了。”“哇,师太你好厉害,别人看不出的你都看得出,怪不得您如今名声这么响亮。”南宫婳脸上带着微笑着仰慕,一派天真的笑着继续听了缘师太吹虚。有人仰慕自己,了缘师太内心的得意更加膨胀,便笑道:“你们猜那克娘娘的人是谁?”其他夫人们全都摇了摇头,十分不解,很希望了缘讲出答案,了缘在故弄玄虚的笑过之后,便道:“正是另一名妃子,她封号香嫔,因嫉妒瑶妃怀了孕,便做了个小人,在小人前面和背后都写上瑶妃的名字,然后天天这么扎,没想到时间久了,竟真的有效,瑶妃的孩子真被她给扎没了。幸好贫尼把这歹毒之人找了出来,皇上当场就下令把香嫔斩了,不过瑶妃也失了孩子,你们说,这可恨不可恨,人啊,千万做不得孽。”说到这里,了缘师太已经眉飞色舞,那些官家夫人们个个皆是满眼惊叹,忙道:“还是了缘师太厉害,连这个都算得出来,了缘师太的法术真是高超,能请到师太,真是天大的荣幸。”南宫婳嘴角也微微带笑,不过苏姨娘却狠狠剜了她一眼,她要做法事,南宫婳冲出来干什么,该不会又想捣乱?这时,南宫婳转了转眼珠,又继续套话道:“哎,真可怜,还以为皇宫里是大富大贵,妃嫔们穿金戴银、山珍海味的,真令人羡慕,只是没想到宫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缘师太这时才注意看向南宫婳,发现面前的女子姿色出众,气质出尘,说话不紧不慢,听着很令人舒服,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女子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命,不简单啊。听到南宫婳的问话,了缘师太当即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一边准备香纸烛火,一边故作玄虚的道:“你们知道什么?别以为皇宫就干净了,那宫里的黑暗不亚于外头,里面哪个妃嫔是好对付的,妃嫔之间为了争宠,你争我抖,做过的恶事多了。你害我的孩子,我诬陷你偷情通奸啥的,哪样都是腌臜子事,你们大多没进过宫,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我经常进宫给妃嫔们做法事,对皇宫里妃嫔们这一套,早就了熟于心,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那祸害在哪一方。”“看来进宫也不一定是好事,我们旁人不知道这些,幸好师太你经常出入皇宫,十分的了解,让我们开了眼界,真是佩服师太。”南宫婳叹了口气道。了缘师太见到这小女娃一直奉承自己,便斜挑站眼睛,又大刺刺的道:“说得不错,宫里哪个娘娘没有几十个心眼?说一句话对方的肠子都能绕十八道弯。当时我进宫的时候,说话十分的小心,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让人家抓住把柄,那瑶妃也很厉害,当时幸好贫尼把那害人的香嫔查了出来,否则有可能人头落地,后来瑶妃还封了贫尼‘了缘大师’的封号,能得到大师封号,也是贫尼此生最大的福气。”说那么一堆,不就是为了显摆自己在宫里得了个封号,南宫婳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突然,她轻飘飘的笑了一声,眼神却似刀子般凌厉的射向了缘师太,冷声道:“师太自然是极厉害的,这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是,作为出家人,你竟然不顾忌讳,把宫里的私秘之事拿到外边四处宣扬,难道你不怕娘娘们治你的罪?你好大的胆子!还想连累我们侯府,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侯府和你一起编排娘娘的坏话。最重要的是这里那么多夫人,你说给夫人们听,是不是连带夫人们也想连累?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得道高人,我们可不像你一样拿着宫中的事到处说,如此妄议后宫秘事,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南宫婳此话一出,如同一颗炸雷轰地引爆开来,听得众夫人们心惊胆战,大家本笑得乐呵呵的,在听到南宫婳的话后,一个个都吓得脸色绿了起来,的确,宫里的事不能任人议论,严重的是要砍头的,没想到了缘师太竟不顾皇宫规矩,公然给大家说里面的肮脏事,不仅损了皇家的颜面,还拖累了众人。此时,老太太和南宫昊天也纷纷正危襟坐的立正身子,两人原先听别人的闲事听得正兴起,现下被栽赃了个如此严重的罪名,想都没想眼里就射出阵阵寒光,一个个皆厉色的看向了缘师太,南宫昊天更是怒声道:“还请师太别在大家面前讲宫里的事了,别因为你一个人的嘴,让这里所有人都为你赔上性命!”这一说完,官家夫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纷纷觉得这了缘师太口无遮拦,哪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样子,幸好这南宫大小姐提了出来,提早止住了了缘师太的话,否则任了缘师太这么说下去,让人抓住了把柄,那还得了。有的人已经不爽的睨向了缘,有的则鄙夷的看向苏姨娘,怎么请人来之前不打下招呼,有的则因为了缘高傲的姿态本就不喜她,如今她想连累众人摊上编排皇宫私事的罪名,哪还有人敢真心仰慕她,纷纷怪她不懂事。这时,了缘师太已经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里是一阵害怕,连身子都在打抖,这侯府女儿怎么这么精明,竟然给她安上这么一个罪名,可吓死她了。边上的苏姨娘见事情有变,恨不得把南宫婳抓起来在地上狠踹一顿,然后把她折了拉直,拉直了折起的折磨,便道:“请老爷息怒,师太也是心直口快,出家人心性本就单纯,再加上众夫人想听,婳儿又一直刻意的引导,师太才说给大家听了。大家听了就当没听过罢了,师太真是无心的。”见苏姨娘解围,把刻意引导几个字说得很重,了缘师太这才眼神凌厉的看向南宫婳,这就是苏姨娘说的那个难缠的嫡长女吧?不过那顶帽子压得她赶紧上前,朝南宫婳行了个礼,辩解道:“小姐说得是,了缘不该乱说,刚才是一时口快,忘了宫中的忌讳,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了缘这就开始做法。”说完,了缘便走到苏姨娘身边,拿起符水等开始做法,她绕着苏姨娘转圈,企图用法事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心里却恨死了南宫婳,竟引她钻了圈子,勾引她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还给她安一个乱嚼宫中秘事的罪名,真是气死她了。老太太此时脸色已经是十分的难看,一双手紧握成拳头,她最在乎的是侯府的面子,了缘如今给侯府摆了这么一道,在她心中也没什么地位可言了。这时,苏姨娘见老太太神色不好,南宫昊天也有些埋怨她,忙打圆场道:“我总感觉肚子阴疼阴疼的,还请师太快帮我看看,那祸胎究竟是谁带来的,还有我的枫儿,师太你一定要将她背后的小鬼给除掉,否则要害了他,我也不活了。”苏姨娘说完,难受的哭了起来,南宫昊天没办法,只好守在她边上,不可能姨娘这么难受,要死要活的样子他个做丈夫的不表个态,否则要让外人说闲话,说他不近人情了。了缘师太继续转了转圈,开始念咒,一副神叨叨的样子,她一边念咒,一边把眼神扫向众人,最终,停在赵氏肚子上,正在说话,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南宫婳迅速上前,端起那桌碗上的符水,将那青瓷碗一把砸到了缘的脚下,吓得了缘“啊”的尖叫一声,迅速跳了起来,神色惊慌,脸色惨白,像小丑似的往后面躲去,并大声道:“你干什么?这是我化的圣水,你竟拿来砸我,南宫老爷,你们侯府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竟让她如此的嚣张!”看了缘师太的样子,感觉被吓得不轻,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打着抖,而且恨恨的盯着南宫婳,南宫昊天也觉得婳儿此举不妥,正要发话,南宫婳已经满脸微笑,淡淡看向了缘师太,幽幽的道:“师太您真是枉称高人,作为一名得道高人,你竟连一只茶碗都怕成这样,在那里手舞足蹈,跳脚惊叫的样子,哪有半点师太沉稳的定力?婳儿听说我师父智觉大师做法时,心无旁鹜,就连有蚊子在他脸上叮咬,他都不为所动,仍旧十分有定力的打坐,任何事情都打扰不了她,怪不得皇上将宁国寺封为皇家圣地,并封我师父智觉大师为真正的大师。而你这个师太,还好称给宫里娘娘做过法事,竟只有这点本事,还说驱鬼驱魔,一只茶碗就怕得像小丑似的脸色青白,你这样也能驱那要吃人的鬼?就算是我们官家姑娘,从小学过礼仪,好生教养过年,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都不能毫无形状的大声狂叫,必须谨慎冷静,不得有半点差池,你还自称高人,竟然连我们都不如?”南宫婳字字诛讥的说完,所有人都一脸嫌恶的看向了缘师太,一个个恍然大悟的看向南宫婳,南宫婳是智觉大师的女弟子,而智觉大师,可是大家公认的得道高僧,人家是皇上御赐,从不轻易给人做法事,身份尊贵,有国师之尊称,如此一个大师,与了缘这类江湖术士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智觉大师女弟子说的话,这才是实打实的好话,大家受南宫婳的影响,对这个了缘大师的印象再一次变坏,有的甚至小声议论起来,本以为是个定力颇深的高人,没想到一碗符水就露了马脚,那定力还不如她们呢,真丢人。边上的南宫珏见南宫婳如此欺负娘亲请来的师太,气得咬碎一口银牙,当即气愤的道:“姐姐这话也未免太强词夺理了,你试试别人向你泼杯茶,看你动不动!”说完,南宫珏已经麻利的端起身边的一杯英山云雾,抡起茶杯哗地朝南宫婳脚底砸去,只听中“砰”的一声响,所有人都吓得大惊,而南宫婳却仍旧温婉安静的站在原地,样子纹丝不动,脸上挂满笑容,仪态端庄,那茶碗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溅起的茶水将南宫婳的鞋子打湿,她却依旧不畏惧,一脸镇定的模样,看得众人啧啧称奇。没想到,南宫大小姐竟然真的如此厉害,光看她这不惊不怒的定力,便知道,这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如此的贤良淑德,最是夫人们喜欢的儿媳妇相。南宫婳给南宫府长了面子,老太太原想训斥南宫珏,却因南宫婳的出色表现觉得脸上添光,边上一名夫人也朝南宫婳真心的赞美的道:“大小姐果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端庄淑女,遇事荣宠不惊,镇定自若,一派的清风玉骨,果然是智觉大师的女弟子,有大师的风范,并非浪得虚名。要换着别的姑娘,恐怕早就跳脚惊叫起来了,咱们家的孩子都要向婳儿多多学习,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才是世家千金最标准的仪态。”有夫人这么一夸,南宫昊天也更加高兴,十分赞赏的盯着南宫婳,反观做了恶事报复的南宫珏,已经气得在暗地里握紧拳头,她本想羞辱一下南宫婳,没想到竟让她长脸了。老太太此时对了缘师太更是失望,只好耸拉着眼皮,看都不看她一眼,看来,这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连婳儿都不如,真是丢脸。苏姨娘见了缘师太根本不是南宫婳的对手,忙难受的捂着肚子,大声的叫唤起来,“好疼,请师太帮我看看,是不是那个孽障又在作孽了,师太,麻烦你了。”她想借此引开大家的目光,同时好给了缘解围,了缘会意,忙捏起苏姨娘的脉博左看右看,一抬眸便对上南宫婳那双含笑的眸子,可她只觉得那笑容比刀子还冷,像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魔。了缘师太忙转过身,背对着南宫婳,朝南宫府四周的格局看去,一边看一边搭着佛尘掐指在算,不过她此时的举动,已经此不起大家的兴趣,大家只想知道南宫枫背后的小鬼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不是真有此事。了缘师太则用挑竿挑起碗中的符水,将符水溅在黄色的纸钱上,大声念道:“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请神将示下,那妖孽祸胎究竟在何方!收!”说完后,了缘师太迅速转了个圈,装成好像鬼神上身的模样,转完圈后开始四处扫射,最终将目光迅速停在赵氏后的凤莛轩处,大声喝道:“神将,你说什么?侯府真有祸根?什么?那祸根竟在北方紫薇星下,正是侯夫人的凤莛轩!什么?那祸胎就是在侯夫人怀孕时飞来的!正是侯夫人怀着的孩子,且是个前来索命的女婴?什么?这还是千年灾星,有她在的地方都有大灾难发生,神将要贫尼除掉那个祸胎,才能保侯府一方安宁,贫尼这就遵旨!”说完,了缘师太身子像筛糠一样的抖了起来,而听到她话的人,一个个脸色都变得赤红,赵氏吓得身子一滞,气得眉头紧皱,南宫昊天也是不敢相信的看向了缘师太,老太太迅速捻着佛珠,一脸怀疑的看向赵氏,旁边夫人们更是觉得大为惊异,怎么这祸胎,竟是侯夫人肚中的孩子,且这孩子还是个女婴。“你……你这个江湖骗子,你胡说,本夫人的孩子哪是祸胎,本夫人看你才是祸胎,来人,给我抓住了缘师太,敢在侯府滋事,还敢散播宫中谣言,将她抓去官府查办!”赵氏眉头溢起层层寒冰,她是侯府的主母,岂容这下三滥在这儿乱说。南宫婳则握紧赵氏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她等的人,也应该快到了。躺在香案上的苏姨娘这下得意了,忙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指向赵氏,“怪不得我最近身子总不舒服,枫儿也总做恶梦,背后还跟了个小鬼,原来是你害的。夫人,你好狠的心啊,你竟带着个祸胎在侯府大摇大摆的,这祸胎必须除掉,不除掉我的枫儿,以及我都有性命之危啊,老爷,你可要替我们娘俩作主。”“你……好你个苏姨娘,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你竟如此信口开河,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高人,她说的话岂能当真?了缘啊了缘,你如此残害我,小心遭报应!”赵氏满目寒冰的盯着了缘师太。这时,那些夫人们也满目的疑惑,不知道谁对谁错,按南宫婳的说话,这了缘行为不沉稳,不像高人,可她以前给许多人批过命格,都批得很对,这话一说出来,大家便是将信将疑的,纷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赵氏的肚子。南宫昊天更是气得想杀了了缘,本来侯府好好的,这了缘每次来都能惹出大事,上次是成姨娘的孩子,这次又想弄掉赵氏的孩子,就算这孩子是个灾星,他也要生下来,绝不只这黄牛女道胡说。了缘师太见赵氏被唬住,嘴角立马扯出记冷笑,报复似的瞪了南宫婳一眼,厉声道:“夫人,这可是你们苏姨娘请贫尼来的,贫尼不过按神君的指示行事,神君说你的孩子是灾星,那就必定是,我了缘做了那么多场法事,还没有人不信我的,我说是就是,你就别为你腹中孩儿狡辩了。南宫老爷,要想保侯府永世安宁,贫尼劝你打掉这个孩子,千万不能让她出世,否则南宫枫及苏氏的性命将不保,到时候你们侯府便真的后继无人了。”南宫昊天气得拧紧眉头,他真想冲上去打了缘一巴掌,正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回音清晰且十分刚强的声音:“了缘,老衲来了,岂容你在侯府放肆撒野,还不跪下!”☆、第097章苏姨娘遭针刺之刑这阵空灵且严厉的声音至院外传来,好像隔空传音般具有浓烈的震慑力,紧急着,一翩翩美男子与一名道骨仙风身穿橙黄色袈裟的和尚走了进来,那和尚眉眼间闪着仙人的气质和神采,好似从人间紫府踏出来一般,一双眼睛澄澈明净,身形瘦削,看上去超凡脱俗,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而他身侧双眸微微含笑的男子,一双凤眸晴方潋滟,眉目如画,红唇如朱,不正是祁翊又是谁。“大胆了缘,圣上亲封的智觉国师在此,你竟敢装神弄鬼,还不跪下!”跟在智觉大师身后的弟子静一、静二见了缘已经怔在原地,额头冒汗,便冷声喝道。了缘看到真正厉害的高人来了,浑身吓得直发抖,忙擦了擦汗,跪下给国师行了个大礼,其他夫人们见这竟是皇帝亲封的大师,一个个也忙起身给大师行礼,此时的老太太已经两眼放光,她看到智觉大师,就像看到皇帝一般觉得荣幸,智觉大师是何等人物,专门给皇上批命格,很少来普通人家,如今他竟亲自上门,她激动得赶紧上前,亲自给大师行了个礼,“久仰大师大名,请受老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