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真是你掐死自己孩子,来栽赃夫人的?”南宫昊天在听到真相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晕过去,他竟误会自己的妻子,差点把妻子处置掉,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局。这时,他有些愧疚的看向赵氏,眼神虽然愧疚,可他却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上前安慰,在他看来,自己是侯爷,自然是不会错的,所以,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大丈夫的尊严,他选择一会儿私下去安慰赵氏,表面,他便是满目冰雪的盯着成姨娘。苏姨娘听成姨娘没供出自己,也巧妙的把陆医正圆了过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双眸如珠的南宫婳,她又吓得提起嗓子,此时,她好怕南宫婳,这个小姑娘,好像她的克星一般,克得她寸步难行。老太太也气得直顿拐杖,厉色道:“我老太婆经历了那么多事,知道很多豪门争斗,却没见过,竟有母亲为了栽赃别人,狠心掐死自己的孩子。成姨娘,就算那孩子活不长久,你也不该掐死他,你真是好狠毒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亏雪儿还护着你。如果雪儿稍微懂事,也不会护着你,如今你肯说出实话,雪儿我也同意记在嫡母名下,她现在是夫人的女儿,可与你没关点干系,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她的母亲!”老太太这么说,南宫雪原本护着成姨娘,似乎懂了些什么,原来,她的娘亲竟真的这么不堪,活活掐死弟弟来陷害嫡母,还有,娘亲竟真的与外人私通,连那证人都正跪在地上,一脸的猥琐样。可再怎么,她也是她的娘亲,以她有生育、养育之恩,她再恨她,也不可能这时候抛弃她,只是,她对南宫婳的恨意当即少了一层,眼里已经有了半分愧疚,替她的母亲愧疚。苏姨娘一听到那诗词不通的南宫雪都一跃成为嫡女,虽然这半路记的嫡女,其实除了在册子上有个嫡女身份外,私底下还是个庶女,可这已经比她的珏儿高一等了,纵然无法与南宫婳相比,她已经爬到珏儿头上去了。凭什么南宫雪可以记名,她的珏儿不能?不行,她得让老爷把珏儿也记上赵氏的名,只不过,凭赵氏那小肚鸡肠的模样,定不会记她女儿的名。“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南宫昊天捶胸顿足,眼睛鼓得老大,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又道:“让各位看笑话了,我南宫昊天一生清平,竟摊上个这样的货色,我当年真是瞎眼了,竟然看上这种女人。贱婢,贱婢啊!明明孩子先天不足,竟瞒了本侯那么久,真是歹毒,还掐死那野种,这些都是成氏你作的孽!不要脸的女人,还审她做什么?来人,把成氏拖进地牢,赐一条白绫,送她上路!”南宫昊天说完,左明立即上前一把拽住哭闹的成氏,这时候,南宫婳已经朝喜妈妈使了个眼色,喜妈妈忙推了春婆子一下,原本押着顾础的春婆子将手一松,此时,所有人目光都在成氏身上,哪有人理会顾础,他早先就得了春婆子的大把银子,还立了字据。春婆子一松手,顾础就趁无人发现之际,迅速从大门溜了出去,外边的小厮都进来看热闹了,也没人守着,那顾础三两下就跳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南宫府,估计已经出了南宫府。这下,成姨娘已经被拽住,她虽哭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南宫雪,“雪儿,你要尊敬嫡母,听嫡母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遭报应的,只是那孩子,的确是老爷亲生的啊……”话还未说完,边上的何然已经将成姨娘的嘴巴一把堵住,几人使力气将成姨娘拖了出去,这时,南宫昊天气得一把拔下墙上的剑,要杀了奸夫顾础。等南宫昊天拔下剑时,发现顾础早不见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顾础那奸夫呢,他哪去了?”南宫昊天恨恨的盯着大门口,哪里还有顾础,根本无人。春婆子忙拍了一记自己的额头,道:“这狗奴才精得很,恐怕趁我刚才去拉成姨娘时,偷偷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溜了,当时抓他时,都费了好大的尽,这小子学过一些武艺,溜得特别快。”“那还愣什么?来人,追!一定要将这个奸夫追回来,本侯要杀了他泄愤。”南宫昊天握紧宝剑,身子气得发抖。南宫婳忙上前,轻轻拍了拍南宫昊天的背,温言安慰道:“爹爹,你别生气,你是高高在上的侯爷,何故与那起子小人生气?他犯了事,你叫人抓住处置不就得了,你这双拿折子的手,何故去沾那奴才的血?”南宫婳言下之意,南宫昊天身份尊贵,万不能亲手杀人,就是再生气,也不能做这种让人置喙的事,否则会引起风言风语。南宫昊天听进去了,气得一把将剑砸在地上,恨恨的拂袖,“把成姨娘听雨轩那些贱婢婆子全发卖出去,本侯一个都不想见到。”“是,妾身遵命。”苏姨娘忙站起身,这时候她还是代理主母,那些人多多少少知道她的事,她当然要一个个处置了。苏姨娘话才说完,赵氏已经冷冷挑眉,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你回答什么?本夫人竟不知道,如今侯府,竟是你当家了?”赵氏冷冰冰的话听得苏姨娘一怔,这时,所有人都盯着苏姨娘,这其中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她,因为她太会使心计,又会说甜言蜜语,以前刚开始时,大家都觉得她贤惠,不过时间长了,甜蜜的话听腻了,大家倒觉得她虚伪,反而喜欢起少言寡语的赵氏来,觉得她才真实。苏姨娘忙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幽幽道:“妾身不敢,妾身作为代理主母,理应为侯爷分忧,还望夫人体谅。”“一个妾,竟要本夫人体谅?看看成姨娘这事,你好意思说是你当家?你看你这家当的,妾室欺瞒上头,与下人私通,还掐死自己的孩子,将整个侯府推到风口浪尖。如果这家由你继续当下去,以后会不会到处出问题?”赵氏冷冰冰出声,话才说无,当即又添把柴道:“本夫人可记得大半年前,你犯了事,当时侯爷已经说过,等我病好,就将侯府治家的权力还给我,如今我病早就好了,你可有兑现承诺?你一个妾也如此嚣张,是不是想让咱们侯府和国公府一样,也宠妾灭妻?”“妾身不敢,妾身没有,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姨娘说完就要抹泪,这可是她的杀手锏。南宫婳一个箭步跑上去,将一条手绢递给苏姨娘,笑道:“这么多人在场,姨娘莫再哭了,人家不知道,还以为夫人欺负你呢,事实上,的确是你做妾不遵,占着侯府主母的权力不肯放。你当主母,若是做得好,我们也不说什么,可你看看,你把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家宅不宁,家里冒出这么多丑事,你作为代理主母,这些事情都由你承担。而且,成姨娘是你的人,从来就和你走得近,他出了这种事,难道你这个当主母的,一点警觉都没有?还是,你只是为了占着主母名头,根本没做实事,别哭了,婳儿这么小,在母亲被诬陷时,都比你坚强镇定呢!”南宫婳慢悠悠的话说得苏姨娘当即一怔,她停止哭啼,没想到这一招竟对南宫婳没用,只见此时,老太太和南宫昊天看她的眼神都变得阴冷起来,尤其是南宫婳说到家宅不守的时候,她忙转了转眼珠,低声柔柔的道:“大小姐训斥得是,是妾身治家不力,所以才惹出这些风波,妾身知罪。”赵氏当即一口接下,“知罪就好,你把府里管得乌烟瘴气,从今日起,你就别再管家了,府里一切事务交还由我做主,老太太,你看这如何?”赵氏说完,温婉的看向老太太,眼神却十分疏离,刚才老太太可是说只留孩子不留她的,如此狠心的老太婆,她怎么可能真心尊敬。老太太见赵氏被自己怀疑,竟没有半分怨怼,反而一脸虔诚温和的盯着自己,心里拉紧的弦登时松了,便道:“本就应该这样,从今日起,剥夺苏氏治家的权力。苏氏治家不严,毁了侯府声誉,罚跪祠堂七天,这七天务必在祠堂念经悔过,不许再插手侯府事务,谁要偏帮她,一律发配出去!”苏姨娘就这样被剥夺了权力,她心有不甘,很想装可怜去博南宫昊天同情,才一转眸,发现南宫昊天正深情的盯着赵氏,两人你情我侬的,她恨得牙都快咬松了。南宫昊天有些愧疚的拉起赵氏,看也不看苏姨娘,冷声道:“就按夫人和母亲说的办,苏氏,你给本侯回去好好反省。”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事苏氏多多少少掺合进去了,不过对侯府来说,清誉和子嗣为大,他便睁只眼闭只眼,暂时放过苏氏,谁让她是枫儿的亲娘。若是随意处置,恐怕会引来枫儿记恨,那他老了有可能无依靠。求老爷都没用,苏姨娘索性也不装哭了,冷冰冰的道:“妾身遵命,一切都听夫人老爷的。”说完,她看了边上的方管事一眼,方管事早已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为什么,南宫婳则细心的瞄向他,突然,她看到方管事将两只袖子笼下来,把他的两只手全笼住,如此遮遮掩掩的模样,究竟是为什么?想到这里,南宫婳一个箭步上a前,猛地抓起方管事的手,厉声道:“你躲什么?你把两手藏起,又一脸心虚,难不成,是你勒死小诗,你手上有她的抓痕?”南宫婳力气小,方管事想挣脱,边上的祁翊已经早一步上前,右手一掌将方管事的手腕捏住,只听咔嚓一声,方管事的手当即被他捏碎,看得众人心惊,没想到,平时温和无比的祁世子,竟突然间变得这么冷厉。祁翊眸光一挑,眼神凌厉,迅速将方管事的袖子卷起,南宫婳往前一凑,果然发现方管事手上尽是鲜红的抓痕,还有几条尖细指甲抓出的血痕,南宫昊天和老太太也看清楚了,两人皆是大惊。苏姨娘则吓得赶紧给方管事使眼神,意思是千万别供出他,方管事身子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却仍旧坚定的咬着牙。赵氏作为当家主母,冷冷转了转眸,沉声道:“看来,勒死小诗的凶手找到了,谁都知道方管事是苏姨娘的亲信,苏姨娘,你要不要给本夫人一个交代?”☆、第077章脑残苏氏被供出来【手打免费VIP】苏姨娘吓得身子一滞,原本以为这事完了,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装作一脸无辜的道:“夫人,这事我真不知道,方管事是管家,但都只向我汇报府里一切事务,我哪知道他手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蚊子咬的。”嘴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吓得隆隆响,额头已经浸起细密的汗,目光阴沉如锋利的刀子,好个厉害的南宫婳,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则微微转眸,目光似冷非冷的睨向南宫婳,从这次成姨娘的事件来看,她这个孙女,看来并不像表面那么没手段,以前她总是一脸带笑,这一次却连消带打的把成氏、苏氏逼得退无可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慢慢将自己母亲的地位扶了起来,而且将苏氏力压了一大截,看来,好这个孙女,隐藏得很深啊,她也是这几次才发现端倪。这将来要出嫁的外人,太过聪明,可不是好事,如今赵氏竟有了治家的权力,她想向侯府安插自己人,可是难上加难。婆媳之间自古以来就有矛盾,以前赵氏睁只眼闭只眼她也就罢了,没想到刚才她竟主动把主母权利揽了过去,根本没将她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若赵氏眼里有她半分,刚才肯定会顺水推舟的让她管家,毕竟她才是这个家最大的人,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意儿了迎娶赵氏,无奈儿子执意要娶,她拗不过儿子,只好忍了下来,这十几年赵氏表现还尚可,她才没找她麻烦。如今,赵氏和南宫婳两母女,才是该防的,还是雪柔和二房的乔儿最贴心,乔儿那几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敬重她。南宫婳不经意的一抬眸,便看到老太太阴沉的脸色,难道,她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一想,却发现,老太太的目光已经移到她身上,正冷冰冰的打量着她,南宫婳便淡定自若的将眸光移向方管事,企图掠过老太太的探究。这老狐狸,算盘打得真精,她不过为了救母而已,老太太竟开始疑心她,果然是十分精明的老太婆。南宫昊天此刻却不想听苏姨娘那些蚊子咬之类的词,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起方管事的手腕,见上面果然有几条细如血丝的抓痕,好像是女孩子尖细指甲刮出来的纹路,和祁世子说的分毫不差。这一幕,气得南宫昊天全身血液都凝结起来了,他一掌就朝方管事的天灵盖打去,打得方管事浑身颤抖,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一脸惊骇的道:“老爷饶命,小的没有,小的哪敢啊,完全是大小姐在诬赖小的,大小姐血口喷人啊!”赵氏听到方管事说自己女儿,当即气得火大,沉声道:“大胆,竟敢诬赖大小姐,你信不信我把你全家绑了送官,男的世代为龟奴,女的世代为娼妓,还不快招!”一听到赵氏的威胁,方管事有些看不懂的看着她,以前的赵氏病歪歪的,何时有这样的底气,可是,一旦认罪,那他就必死无疑,不行,他怕死啊,只是,又怕连累自己的家人。南宫婳朝喜妈妈递了个眼神,喜妈妈便上前一步,直盯着方管事,慢悠悠的道:“前儿个奴婢外出办事回府,在街上撞见一美貌的农妇,她四处哭诉说咱们侯府欺负人,奴婢便上前问,侯府到底欺着她哪了。那农妇便愤愤不平的说,咱们侯府有位姓方的管事,他儿子为了抢夺她,竟把她丈夫打得半死,还说要求大家给她评理。奴婢当时就警告她,让她别乱说话,等侯府调查了再说。但这事无凭无据,特意说出来有损侯府声誉,奴婢没把握,便在暗中查探,果然,查了两日,奴婢查出那行凶的人正是方管事的儿子方钟。只是,这时候方管事已经用我将农妇打发了,不过外头的人已经议论纷纷,奴婢想着此事兹事体大,便想寻个时机告诉老太太。谁知就发生了成姨娘难产的事件,奴婢不想增加老太太的负担,当时忍住没讲。如今方管事手上有抓痕,奴婢又想起这件事,才说了出来。”喜妈妈说完后,恭敬的退到一边,她说话时没添油加醋,只按自己看到的实情说出来,可这实情,却足够让南宫昊天抽心抽肺了。“好你个狗东西,竟敢败坏我侯府名声,来人,把方管事送官,由官府查办,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还有,把他那一家子乱棍打出去,从此以后不准来京城,以后本侯要在京城看到他们,见一次打一次!”南宫昊天背着手,又一脚踢到方管事脸上,踢得方管事眼冒金星,吓得话都不敢说,与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南宫婳目光如寒铁般看向方管事,原以为这个阴黑的方管事要很久才能处置,没想到他自己倒先露了陷,如今一并处置,真是十分畅快。“老爷饶命,小的没有,小诗的死真的与小的无关啊。”方管事吓得大汗淋漓,当即跪到地上,双眸阴沉的抬着,狠狠射向南宫婳。若不是南宫婳,他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偏生他又不可能指出苏姨娘,若是指出,全家必死无疑,只好强忍怒意,埋头求饶。这时,赵氏却定定抬眸,晦暗不明的盯着方管事,幽幽道:“方管事,小诗和你无怨无仇,你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说,在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赵氏的问话无疑让老太太和南宫婳雪上加霜,两人表情都很难看,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盯着赵氏,明知道这是家丑,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就算此事是苏氏指使,真的能当着那么多宗亲的面查出来么?这一查出来,侯府还有何颜面?虽然她也不喜欢苏氏,但要查,也该私底下查。想到这里,老太太微微垂眸,淡淡道:“还问这些做什么?肯定是成姨娘,杀人犯事,证据确凿,还送官做什么?直接拖下去杖毙!”“是,老太太。”孙嬷嬷忙答道,然后狠狠瞪了打手婆子们一眼,几名打手忙上前将方管事堵住嘴巴,不让他说话,再迅速拖了下去。南宫婳眉宇间溢出一缕淡淡的愤怒,随即被两弯清浅的眉目替代,老太太明知指使方管事的是苏氏,她竟装聋作哑的将罪名推到成氏身上,目的无非就为了侯府面子,怕外人觉得侯府内人人都肮脏不堪。她更怕人家知道南宫枫的生母竟是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会影响南宫枫,毕竟现在侯府只有他一个男孙,只是,她也觉得奇怪,老太太并不喜欢南宫枫,对府里人人都是淡淡的,他似乎更喜欢二房南宫乔的几个孩子。就这样,方管事被拖下去行刑,南宫婳只听到惨叫声,那惨叫声无比凄厉,好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魔,可不一会儿,却有行刑婆子来报,说方管事竟然逃跑了!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凭方管事那种无比阴狠的人,他逃跑后,必定会找自己报复,想到这里,南宫婳捏紧十指,眼眸里闪出阵阵嗜血的寒光,如果方管事敢触碰她的逆鳞,她会让他死得很惨。处置完众人,送别祁世子,南宫婳领着众人回到飞羽院,一坐到雕花交椅上,南宫婳乌黑黝深的双眸定定射向窗外,眼底闪过一缕冷笑,在这侯府生存还真不容易,得时刻提防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喜妈妈手脚麻利的跟了进来,用绿绦丝汗巾轻轻蘸了蘸额头的汗后,谴退周围众丫头,就留下她、玉萼和南宫婳。见多余的人已经叫出去,喜妈妈忙一脸担忧的看向南宫婳,真诚的道:“大小姐,这一次仗打得真的胆战心惊,只要咱们一个不小心,就会进入苏氏的圈套。她倒是沉得住气,成氏那么哭闹,她都没爆发,一味的隐忍装可怜,否则,这一次连她一起治了。”南宫婳挥了挥手,黑曜石般的眼眸散发出如钢刃般的冷芒,轻轻扬起嘴角,眼睛危险的眯起,“不,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我也不想她那么快死,对付她这样的人,最好是让她心防一步步瓦解,她真那么死了,可不便宜了她。要知道,她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她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我要她生不如死!如今爹爹正在房里安慰娘亲,她想必气得发抖,却什么都不敢说吧?”喜妈妈转了转眼珠,沉思半晌,又道:“可是大小姐,那方管事竟然逃脱了,我猜肯定是苏氏放跑的,她怕方管事禁不住打供出她。凭方管事那种阴冷的性格,必然会找大小姐报仇,咱们最近得万事小心。”南宫婳眉锋一挑,眼里闪过一阵冷厉的笑,淡启红唇,“妈妈,你拿几样首饰去当点银子,总是让何然替我办事,给些辛苦费是应该的。有了银子,四处走动才方便。”喜妈妈明白其中道理,便从匣子里取出一粒金镶宝蝶赶菊手镯,一串亮丽耀眼的金累丝蜂蝶赶花钿,两支金累丝镶玉嵌宝瓜头簪,一个通体翠绿、上面天然形成一朵牡丹花形状的玉镯子,还把了一把大块的流逝已久的金元宝。看着这些件件皆贵重生辉的宝贝,喜妈妈叹了口气,大小姐若是能夺回嫁妆,也不会过得这么拮据,之前办事打点了不少人,昨晚办事更是连连打点,都花了不少银子。如今大小姐要花钱,又得拿自己的首饰去当,想当年夫人嫁进侯府时,身后带着的嫁妆成箱成串的,那些宝贝件件价值连城,夫人是中威伯府嫡女,出嫁自然也十分隆重,当时花嫁绕城一天,那嫁妆也如硕果般连连搬进侯府。那笔嫁妆十分丰厚,相当于半个郡主的派头,因为中威伯府只有她一个嫡女,其他全是儿子,便把自己当年的嫁妆拿了许多给夫人,如果有这些银钱,夫人和大小姐过上富足的日子绝不是问题,还能过好几辈子。可如今,那嫁妆一半进了老太太腰包,一半被苏氏把持着,还有些进了侯府公中的库房,夫人自己身边只剩几件半件,过得极其局促,老太太和苏氏都想把夫人的嫁妆给她们儿子,她希望大小姐把那些嫁妆一件件讨回来。喜妈妈前脚一走,南宫婳便叫来绾绾,递给她一粒小金花穿玉坠珠,绾绾不敢接,忙摆手往后退了两步,“奴婢承蒙大小姐照顾,替大小姐办事是应该的,哪能再要大小姐的东西。”对她来说,在大小姐身边当差是最幸福的,看别的院子,丫鬟们轻则被骂,重则被打,天天过在水深火热的日子中,而飞羽院,下人们上下一团和气,个个脸上都带笑,大小姐待人极好,经常对她们嘘寒问暖,又常打赏银子。她知道大小姐已经没多少银钱了,便忙着拒绝,这玉珠,恐怕能当上百两银子,她月银二两,还是丫头中比较多的,一年也才二十四两,这玉珠当她好几年的工钱了,她不能要。南宫婳见绾绾一脸清明,知道她是过过富贵日子的人,如今见钱并不眼开,心底感到十分欣慰,硬是拖过她的手,将玉坠珠塞到她手上,亲切的道:“昨晚的事,我能一力扳倒成氏,完全有你和你表哥何然的功劳,我是真的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我谋划,我当你们是姐妹,你拿去给自己好生置办几件衣裳,再买点祭品,托人送到你父母坟头上去。”绾绾此时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小姐竟能想到她逝去的父母,她当即感动的跪到地上,颤抖的接过这玉珠,鼻子一红,“多谢大小姐关心。”“还不快起来?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多虚礼。”南宫婳忙上前,迅速将绾绾扶起身,绾绾从前过的是衣来伸手的日子,如今却被自己差谴,这种落差之下,她竟还能保持纯真的风骨,很让她佩服。绾绾哽咽着点头,似想起什么般,又道:“大小姐,成姨娘已经被关进地牢,可能明天便会处死,咱们要不要晚上去套她的话?让她把苏氏供出来?”“让我想想。”南宫婳微微沉眸。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喜妈妈带着一包点心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一回到飞羽院,南宫婳就赶紧叫人把门关上。喜妈妈将纸包打开,把里头的点心取了出来,再一看,下面竟是几大把整银或碎银子,足足有两千两。南宫婳看了看这些银钱,便叫绾绾把何然叫了来,何然模样生得俊削,一脸斯文,他与绾绾是表兄妹,两人都是官家子女,因上峰犯事被连坐,这才可怜的到侯府当起下人。不同的是,绾绾已家破人亡,何然却还有家人,他的家人被贬为庶民,和他来到京城,在外边摆摊子卖蔬菜水果,日子也过得十分清贫。“何然,昨晚的事,多谢你。”南宫婳朝何然微微一笑,湖泊色的眸子流光潋滟,这笑容如青莲绽放,眼眸里尽是真诚,看得何然一脸感激,忙诚惶诚恐的道:“能为大小姐办事,是何然的福分,大小姐,方管事如今已出逃,咱们得尽快派人去追踪才是。”“嗯,我会让夫人提你升为管事,接替方管事的位置,你赶紧派人手四处追查,务必将他抓到。人若是抓不到,就是颗悬在半空的石头,随时有可能砸下来。”一听到被提升为管事,何然当即一脸惊讶,绾绾已是一脸欣喜,抓着何然的手就笑嘻嘻的道:“表哥,太好了,你升官了。”何然也腼腆一笑,脸色微红,没想到在府里当下人也能升上去,忙朝南宫婳道:“多谢大小姐提携,但小的才来,如此就当管事,会不会令众人不服?”南宫婳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茶杯盖,翡翠般的眸子闪着点点寒光,寒意料峭的看向远处,“谁要是不服,你来告诉我,我相信你的聪明才干,会让人心服口服。”“还不快谢谢大小姐,你升管事了,我看她们还敢笑话我。”绾绾经常要被其他房里的丫鬟笑话,因为她没有依靠,如今表哥升了管事,她一跃就超过秋月她们,自然有了依靠,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何然又是一笑,便朝南宫婳坚定的点了点头,“多谢大小姐。”随即,在何然要出去追查方管事时,南宫婳从箱子里取出一百两银子,交给何然,“这些银子,除了拿去打点帮你办事的人,其他的,你给你父母亲买点补品补身子。”“这……这太多了,大小姐。”何然不敢接受,打点人办事只需二、三十两,其他的就太多了。见这两兄妹都是一个性格,南宫婳便硬是将银子塞进何然手中,她重生回来,便不会再相信人,但她也相信以诚相待,必然会结交到真正的朋友,真正为她付出的人,她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等何然出去后,南宫婳又拿出五百两银子给喜妈妈,这是用来打点顾础一家的,这一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顾础肯出来干这杀头的事,必然要她付出更多的钱。当时祁世子验的那骨头,其实不是孩子的腿骨,而是半路被何然想法子换的一根狗骨头,狗骨头自然和爹爹的血不相融了。但这顾础却是扳倒成氏的关键,人都出来了,成氏再狡辩都没用,这就替母亲洗刷了冤屈,将这沉甸甸的银子交到喜妈妈手中,南宫婳便道:“妈妈,一定要让顾础签名画押,并告让春婆子警告他,以后他们一家若是敢来京城,就等着被爹爹乱棍打死!”喜妈妈忙点头,恭敬的接过银子,便出去办事了。顾础在庄子上干活,他和他妻子一年的工钱合起来也才十几串钱币,哪里见过银子,如今她一下子给他五百两,估计他两夫妻干一辈子都难得到,所以他才冒死才做这件事,如今得了这么一大笔银钱,他可以去外地开个小店铺,乐乐活活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比种地舒服多了。他若是不珍惜,反而回来咬她一口,那就让他等着瞧。而且,此事是春婆子经手的,春婆子由喜妈妈联络,根本与她无关,到时候就算追究起来,她也是置身事外的人。夜晚,凉风习习,更深露重,颇有丝月落乌啼霜满天的意味,天色灰蒙蒙的,深秋的季节,天气已经转寒。南宫婳换上一袭簇新的浅玫瑰红绣织金对襟袄儿,下配金满池娇嫩黄折枝杜鹃花的长裙,袄儿竖领上扣着一粒祖母绿蓝宝石,外罩一件深红猩猩毡斗篷,乌黑的发髻上戴一枝银鎏金镶玉嵌宝蝴蝶啄针,这蝴蝶啄针的蝴蝶边翡翠通透,中间的红宝石在暗夜发出点点荧光,照得暗处熠熠生辉,她手上的一对金丝镶粉宝珠梵文玉镯子叮叮作响,胸前挂着一副光彩容华的嵌南珠赤金绞丝金锁。喜妈妈和玉萼走在前头,两人提着红花卉纹衬仙女的大红灯笼,南宫婳则双眸平视跟在后头,一行人在地牢门口停下。赵氏办事速度极快,南宫婳才说要将何然提升为管事,此时何然便守在地牢门口,换了方管事的位置。一行人见南宫婳到来,全都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参见大小姐,给大小姐请安。”“都起来吧!”南宫婳淡淡出声,眉宇间甚是冷清,给人一种高贵又疏离的感觉,令众人不敢直视,纷纷望而生畏。何然起身后,便上前朝南宫婳悄声道:“苏氏多次打发人来看成姨娘,都被小的回绝了。”“做得好。”南宫婳默然点头,朝身后的喜妈妈看去,喜妈妈忙从怀里掏出一包碎银子,朝何然身后的看守副侍卫长刘通笑道:“大家辛苦了,这是大小姐的一点心意,大家拿去喝酒吃茶。”“多谢大小姐。”看守的侍卫们声如洪钟,说完后便目不斜视的立回原地。南宫婳满意的点了点头,领着人进了地牢,地牢里湿气深重,老鼠乱窜,不同的是,昨晚来的心情,和今晚完全不一样。走进地牢,南宫婳命玉萼等人熄了灯,再让豆蔻出列,因豆蔻的身材和小诗相似,两人都是偏瘦略高挑的人儿。豆蔻忙站出来,将自己的黄花折枝白玉兰对襟褙子脱下,露出里面一袭白色的衰服,她戴上一顶蓬松的衰帽,将自己的脸遮住,手中拿着一条鲜红的舌头,其实这是一张纸,是南宫婳画的假舌头。玉萼再将豆蔻的头发披下来,在她脸上涂上惨白的扑粉,此时,轻飘飘的豆蔻像极了冤死的小诗,那神情呆滞怨毒的目光,看得众人心惊。“好了,你进去吧,我安排爹爹进来。”南宫婳吩咐完,豆蔻便按事先练习好的,抱着一只黑色且眼神阴翳的猫,朝牢房处幽幽的走过去。登时,冷风大拂,四周只有点点从窗外秀寒来的月光,这毛月亮极其惨淡,吓得地牢里被绑着的成姨娘啊的一声惊叫,她害怕的朝四外望了望,好像听到一阵极其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像极了鬼神顿地,且声音十分空灵,听得成姨娘又是一惊。“谁?”成姨娘叫了一声,眼睛定定的盯着那黑暗的门口。豆蔻在快走到牢房门口时,突然掐了一把手中的黑猫,黑猫被掐,“喵”的叫了一声,这声音像极了婴儿在哭,成姨娘一听到,当即浑身打了个寒战。婴儿,难道是她死去的孩子找她报仇来了?接着,黑猫又叫了几声,这几次声音十分悲哀,像是孩子在悲鸣,听得成姨娘心头发怵,头皮发麻,她感觉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也微微发颤,不敢确定的道:“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你给我出来!”此时,阴惨惨的地牢,只留给她“婴儿”的细哭声,除此之外,便是阴暗的风声,那脚步声正好在大牢门口停住,吓得成姨娘绷紧神经,将背贴么墙壁上,此刻,她真是生不如死。“还我命来……”豆蔻慢慢移动到地牢门口,远远的看向地牢里的成姨娘。这句阴冷如厉鬼的话,吓得成姨娘又是啊的一声惊叫,她脸色此时已经比毛月亮还惨白,她颤抖的看向来人,见对面一高高瘦瘦的鬼魂正凄然的看着自己,那脸惨白如厮,那双如鹰般的眼睛藏在她散着的头发下。那女鬼头上还戴着帽子,更是给成姨娘一记厉害的打击,她已经吓得浑身是冷汗,恨不得从窗户外爬出去,这情景太渗人了。“小诗,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成姨娘此时已经吓得快尿遁,对面那一袭白影已经轻轻飘了起来,她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身影单薄,身上的衰服轻飘飘的,连带那呆滞无神的眼眸,看得成姨娘忙闭上眼睛。“还我命来!成氏,你好狠的心,用这种手段陷害夫人,还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和苏姨娘威胁我替你们办事。没想到,你们事后却杀我灭口,我和你那冤死的孩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豆蔻声音惊惧而凄厉,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又迸发出锋利的冷芒,如刀剑刺在成姨娘心上。成姨娘自然不敢承认,便颤抖的咬着牙,冷声道:“你休得胡说,我哪有害你?你要找找别人去,别来找我。我可以发誓赌咒,我没害死你,至于我的孩子,的确是我掐死的,但也是被你们逼的!你不是鬼,是人对不对?”成姨娘没见过鬼神,便开始小心试探起来,她生怕对方是人伪装的,怕自己说出真相后会连累家人,虽然已经吓成半分离状态,仍旧坚持咬牙,绝不松口。豆蔻冷笑一声,又在原地飘了两步,声音透着凉凉的寒薄之气,眼神也是黝深可怖,她一个转身,嘴上就多了一条血红的舌头,配上“婴儿”的啼哭,幽幽的道:“你的孩子是你自己掐死的,自作孽,不可活。你这种狠毒的女人,就等着你的孩子来报仇,我和他会每晚入你的梦,让你寝食难安,想必,你已经活不久了吧?”成姨娘从心底腾升起一股寒气,一听到那婴儿的哭声,她就吓得直往后靠,心里后悔不已,她这可怜的孩子,竟被苏氏活生生掐死,如今孩子却来找自己报仇,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伴随着婴儿的哭声,此时,整个牢房更加阴冷恐怖起来,气氛一时陷入临界点,连空气都是冰凉的,成姨娘一抬头,就看到小诗离她越来越近,而且她双眸空洞,那一条白色的影子,吓得她再次尖叫一声。“你饶了我吧,饶了我,不是我害的你。”成姨娘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最怕鬼神,平时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吓得打个激灵,如今女鬼竟然要来找她索命,她已是吓得下半身瘫软,站都站不起来。“不是你害的?那你说,谁害的我,你说啊,如果你说不出,我就将我此身所有的恨都加注在你身上,我要一口口吃掉你,为自己报仇!如果在阴间路上遇到你那可怜的孩子,我就再次掐死他,让他不能投胎转世,让他永远活在黑暗的地狱,啊哈哈哈……”说到最后,小诗已经凄楚的大笑起来,她笑声透着阵阵诡异,听得成姨娘毛骨悚然。“你说什么?你要掐死我的孩子,你不让他投胎转世?你……”成姨娘发现,她已经没资格指责小诗,是她对不起小诗在先,她有些疯狂的摇了摇头,觉得头晕目眩。在猛地摇了阵头后,成姨娘忙朝小诗求道:“我求求你,别找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我求你让他好好投胎,真不是我害的你,是苏姨娘,是她啊!”“苏姨娘?怎么会是她,分明是你陷害夫人,怎么与她有关了?”小诗装作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一把抬起袖子,作势就要上前去掐成姨娘。成姨娘吓得身子一软,忙大声道:“真是苏姨娘,是她掐死我的孩子,逼我陷害夫人,还杀死你的,是她灭的你的口,与我无关,我也是被她逼的。”说完,成姨娘仰天凄厉的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苏绣月啊苏绣月,你才是侯府最恶毒的女人,我在你身边当狗当了十年,你却拿我的雪儿和我的家人来威胁我,你偷关着我的家人,害我不敢跟老爷说出真话。亏老爷还这么宠你,他根本不知道,你就是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贱人,你这个小贱人,你还我的孩子来!”成姨娘发疯似的捶打着墙壁,手上都砸出了鲜血,她的心好痛,这种痛刺激了她,她突然不怕小诗了,而是定定呆呆的盯着墙壁,幽幽的道:“孩子,为娘对不起你,你本就先天不足,为娘不该硬将你生下来。为娘本想多陪你一晚,没想到苏氏却提前害死你,让我连最后一晚都见不到你,她们还取你的腿骨去验……”说到这里,成姨娘肯定要说孩子是老爷亲身骨肉,指出南宫婳作假一事,小诗听见,忙大喝一声,打断成姨娘的讲话,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此时,南宫婳已警觉到后面的话不能说,便拉着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南宫昊天,两人迅速上前,登时,喜妈妈等人已经将灯笼打了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地牢渐渐明亮起来。看着这种变化,早已吓傻了的成姨娘呆目若鸡的看向南宫昊天,整个脸色都惨白了,再看边上的小诗,那人竟迅速摘下帽子,撩起她的头发,露出本来的面目。那竟不是小诗,而是南宫婳身边的豆蔻,此时,豆蔻抱起地上的黑猫,轻蔑的看了成姨娘一眼,迅速走到南宫婳身后。这时,成姨娘才发现,自己被南宫婳设计了,她钻了她的圈套,她忙摇头道:“老爷,我什么都没说,真的,我真没说,你别信我刚才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编的。”她可不能供出苏姨娘,否则,亲人必死啊。南宫昊天已经满目阴鸷,他万万没想到,掐死孩子的竟是苏姨娘,这件事的主谋,也是她,她心中那个温柔贤淑的苏姨娘,怎么竟变成了这样?他不敢相信。此时,南宫昊天已经气得满目冰冷,沉声喝道:“贱人,都是一群贱人!左明,你留下,把这个恶毒的贱人勒死,让她去陪她的野种!”“啊……”成姨娘一听到野种,正要解释,南宫昊天又冷冰冰的道:“还有,本侯会抓到顾础,将他一并送下地狱,让你们一家团聚!”南宫昊天恶狠狠的说完,气得转身就往外走,南宫婳没拦他,知道他要去找苏姨娘问罪,南宫婳朝左明走去,温润的道:“左大哥,你先在外面守着,我要和姨娘说点心里话,毕竟雪儿以后就养在我母亲名下了,是正经的嫡女,姨娘也算我半个娘亲,我总得开导开导她。”左明朝南宫婳点头后,便领着人退了出去。此时,整个大牢,只剩下南宫婳的人,南宫婳慢慢走到成姨娘面前,隔着栏杆,不紧不慢的道:“姨娘,你放心,以后雪儿跟着我娘,我会让娘好好……待她。”这对前世对她言词羞辱,关键时刻踩她一脚的踩高捧低的小人,这一世,终于尝到自作孽的苦楚,说不定前世成姨娘就帮苏姨娘害过自己,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成姨娘吓得身子一颤,如今雪儿在她们手上,她想骂人,却只能咬牙切齿,她好后悔没向南宫婳投诚,做了南宫婳的敌人,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哦,姨娘,其实呀……”南宫婳慢慢凑近成姨娘,轻启红唇,淡淡的道:“你只是个帮凶,我并不想除掉你,可是你逼得太急,数次想冲上去撞掉我的弟弟,还想让父亲处死母亲,你的心也太狠了!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在你难产时,我还救过你一命,否则,你能活到今天?呵……没想到,我竟救了头白眼狼,早知道,就让你死在产房好了,你做了这么多恶,难道你良心不会不安么,你真的睡得着么?”“我……我是被逼的,而你……你为什么陷害我?”成姨娘空洞的瞪大眼睛,一脸的凄苦,她斗不过南宫婳,她费尽心思却被苏姨娘利用,成了两人相斗的牺牲品。她好恨!她明明能过上平淡却富足的日子,却被苏姨娘害成这样,还有南宫婳,世上所有人她都恨!南宫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幽幽的道:“其实啊,那不是你孩子的腿骨,那是一截狗骨头……呵呵。”“你!”成姨娘听到真相,吓得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盯着南宫婳,满眼的不可思议,原来南宫婳是在那里使的计。南宫婳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忽然抬眸,阴冷的双眸对上成姨娘那双恐惧的眼睛,“还有,那顾础,也是我花钱找来的,其实孩子是老爷的,可惜,只有我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不要脸偷情的女人,都以为那孩子是孽种。呵呵……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就是企图陷害我的下场!谁要敢置我南宫婳于死地,我就以十倍的反击还回去,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你……原来,真是你设的计,怪不得我表哥会背叛我,你……你好狠……”成姨娘颤抖着说完,突然气得吐了口鲜血,她惨白着脸,看着面前温润带笑的女子,仿佛看到的是前来复仇的恶魔,她身上聚满寒气,只是笑着,却无比的冷漠。南宫婳却不理会成姨娘,淡淡转身,让人把左明叫了进来,朝左明看过去,一脸真切又怜惜的道:“左大哥,我已经和姨娘话别了,你就按父亲说的话做吧,真可怜!”南宫婳说完,眼里挤出一滴泪,她难受的用帕子沾了沾,正要走,身后的成姨娘则幽幽似看破生死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认命,刚才你吓我说出真话,我也算帮了你,我的家人……看来是保不住了,还请大小姐开开恩,替我善待雪儿。在阴间,我会保佑大小姐和夫人……以及雪儿的。”说完,成姨娘淡淡闭上眼睛,眼里滑过一滴泪,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下场,以前放不下雪儿,如今雪儿在夫人那里,她却觉得无比的放心,也慢慢认了命。她始终觉得,雪儿跟着夫人,比跟着苏氏好太多,只要雪儿不与南宫婳作对,不设计南宫婳,南宫婳并不会害她。南宫婳则淡淡抬眸,目光森寒的看着前方,一字一顿的道:“只要她不触碰我的逆鳞,我便好好待她,倘若我的真心换来她的假意,那我只好对不住了。”南宫婳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地牢,在离开地牢时,她明显听到一记女人痛苦的惨叫,随后,一切陷入平静,再无任何声音。苏姨娘坐在月白瓷海棠式雕花卧榻上,两只白嫩的手狠狠捏紧绣帕,目光森寒的盯着对面的周嬷嬷,满腹怒气全溢在脸上,一张脸是又黑又紫,“没想到,这一次,竟没成功!原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让那贱人得了先机,她竟能查到成姨娘的表哥顾础,还收买了他,这个小贱人,她到底还有多少弯弯绕绕我不清楚的?”周嬷嬷把浅裳支了出去,有些忌惮的抬头,忙走到苏姨娘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道:“姨娘你别生气,为这些个人生气不值得,这一次咱们虽没整着夫人,不过她和南宫婳已经遭到老太太怀疑,你没见当时老太太看她们那个眼神,多么的冰冷无情?”“的确是这样,老太太一直想掌家,之前她以各种理由想夺我的权,都被我巧妙的夺过去,如今这掌家之权竟被赵氏夺过去,我不甘心,那个病怏怏的丑八怪,还有她那阴险的小妇南宫婳,都是一群小妇养的,敢与我作对,咱们走着瞧!”苏姨娘气得满头大汗,却是心有余悸,当时她差点就被供出来了,要不是她定力强,手里握着成姨娘的家人,如今可能关进去的便是她。想想便觉得唏嘘,既庆幸又害怕。周嬷嬷忙思索一会儿,献计道:“要不姨娘,咱们给夫人使点绊子,让她管家时屡屡出错,这样的话,咱们就好开口把权夺过来了。”“如今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灭掉成氏的口,也不知道老爷打算多久处置她,说是明天,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变故?刚才我派了许多人去探望,没想到那新提上来的管事何然竟敢给我的人使脸子,不让她们进去,将她们全拦在了外面。看来,要解决掉成姨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苏姨娘想着想着,气得又一脸憋闷,她脸涨得通红,连带身子都是发抖的,毕竟坏事做多了,还是很害怕会露陷的。周嬷嬷则呸了一记,当即怒道:“那何然是南宫婳的人,是她建议夫人提为管事的,何然有个表妹,叫绾绾,也是南宫婳的亲信。看来,南宫婳已经让好的人慢慢插手侯府事务,时间一久,恐怕这府里咱们的人都要被换掉,逐渐换成她的亲信,到那时候,咱们可就处境堪舆了。”“凭她也想换掉我全部人?她不知道我在府里安了多少人,就连她那飞羽院,也有不少我的人,我在侯府十多年的根基可不是白瞎的。她要再敢逼迫我,我就下狠手,找人做了她。”苏姨娘冷哼一声,恨恨的喝了口茶,又将茶碗砰的一声顿在桌上。周嬷嬷想起上次刺杀的事,又道:“上次都怪陆爷心软,说只毒南宫婳一个,不杀无关的人,没想到,却让南宫婳装死逃脱了。”这个陆爷,与其说是心软,不如说是没胆子,他倒是有胆子骗姨娘,却没胆子替姨娘处置人,这样的懦夫,也不知道姨娘是怎么看上的。苏姨娘叹了口气,又道:“这也不能怪他,他一介书生,哪做得出这种事?下一次我自己动手。”周嬷嬷作为下人,自然不敢多置喙什么,便在心里暗骂,什么一介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那姓陆的只过有张皮相罢了,便迷了苏姨娘这么多年,真是不要脸。正在这时,门口却传来浅裳惊慌失措的声音,“老爷,你怎么来了?老爷别生气,快请进!”一听到这个声音,苏姨娘吓得忙歪到榻上,装得神情恹恹的样子,此时,南宫昊天已经满脸盛怒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他就抓起那桌上的茶碗,将茶碗砰的一声砸到地上,溅起一地水花!“贱人!你竟做得出这种事,说,是不是你指使成姨娘陷害夫人的?你今天要不说实话,本侯……本侯打死你!”南宫昊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便恨恨的走到苏姨娘榻前,目光如刀剑般盯着她。☆、第078章进宫参加皇后寿宴【手打VIP】苏姨娘一听,心里立妈闪过一圈预警,看来成姨娘果然招了,想到这里,她忙装作困难的起身,朝南宫昊天委屈的跑过去,想一把扑进南宫昊天怀中。谁知南宫昊天根本不卖帐,沉着脸抬起手,对着苏姨娘那如花似玉的脸“啪”的一声打了下去,这一掌打得够狠,立即把苏姨娘脸上打起五个指印,她简直不敢相信,南宫昊天会这么打她。接着,南宫昊天愤怒的将苏姨娘一甩,目光凶狠,咄咄逼人的道:“我就觉得成氏没那么大的胆子,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对不对,你还不敢承认?”苏姨娘一惊,忙揉着帕子放在眼前,泪如雨下的道:“老爷,你怎么能这样说,成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她说是老太太主使的,你是不是也信了?老太太向来宠爱二叔一些,经常想过从他那过继一个孩子过来,老爷你怎么不怀疑老太太?”“放肆!老太太是当家主母,岂是你能置喙的?你少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自己平日做得不好,不讨老太太欢心,还有脸在这挑拨离间?”南宫昊天气得捶胸,以前苏姨娘每次哭他都会心软,如今,他只是觉得这是她在做戏,她的戏演得好假。苏姨娘又用帕子揉了揉眼睛,乖乖的跪在地上,心里惧怕不已,看来这一次,老爷是真的对她疑心了,便更是梨花带泪且深情款款的看着南宫昊天,“老爷,难道我们夫妻这么多载的情分,你还不信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