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打进窗子,烛火柔和。 葡萄披着男子的洁白亵衣跪坐在床头,上官钦一身白色纱衣铺了一地。听着肚子,两个人抱在一起。 葡萄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这个,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画面。 但是上官钦终究是个普通的男子,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终于道,“我要当爹了!” “嗯。” 葡萄摸着上官钦的头发,一天洗两次,总有一股淡香的味道。 “那叫什么名字呢……?” “……” 葡萄手上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上官……季宝……” “上官季宝?” 上官钦蹙了蹙眉,却将葡萄抱得更紧,拿脸颊蹭蹭葡萄的肚子,还亲了一口。 “没事……我会给他洗尿布的……” “噗!”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来了……留言吧++ 1甜蜜 “敢情你就纠结这个呢?” “还有……” “嗯?” “名字好奇怪……” “呃……” 葡萄一刻也不敢松开上官钦,生怕这是场梦,一松手,就真的醒了。 “师父……” “嗯?” “你掐我一下。” “啊?” “我真的不是做梦呢?” 上官钦抬起头,摸摸葡萄的脸颊,笑道,“刚才不是刚捏过……” 葡萄怔了怔,突然扑进上官钦的怀里,哇地一声失声痛哭。 “好了好了……你都快十六岁了,要做妈了,别哭了……” 上官钦僵硬着,他特别不擅长哄哭的女人开心。于是只得拍拍葡萄的肩膀。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被气浪震伤,好多地方都伤了,该换药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夫说了,咱的宝,胎位不是很好,以后不能在惊动了,所以我暂时封了你的经脉,生下来之前,就不要动武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不要哭了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哭到半夜,弄得上官钦都要哭了。葡萄这才抽抽搭搭地爬回被窝。 准备补眠。 正迷糊,被上官钦捅醒,轻声道,“洗了脚再睡。” “不!” 葡萄野惯了,很久没人规定她一天沐浴两次,尤其是在云侯爷府养胎的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养猪的日子,别说洗脚,葡萄吃饭睡觉都在床头,整天抱着红夜弄来的几本伤风败俗的野书,天昏地暗。 她现在浑身都疼,哭过了,委屈过了,兴奋过了,疼痛随之而来。 浑身上下好多绷带,尤其是手掌手心,血糊糊的被布条缠得紧紧地,刚才摸着上官钦头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一会钻心的疼,葡萄只想睡,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翻了个身,耳洞还没好,压在枕头上微微发疼。 葡萄蹬开被子,不肯起来洗脚,却死死抓着上官钦的手不放。 上官钦没出声,葡萄很快就睡熟,恍惚间,手被松开,然后感觉到温热的湿巾擦着自己的脚掌,有点痒,热乎乎,又半梦半醒了一阵子,忽地猛然惊醒,这是上官钦给自己擦脚呢!? 葡萄呼啦一下子,没来得及睁开眼睛,身子先坐了起来,上官钦刚好擦完,将巾子放在水盆里投洗,见葡萄忽地坐起来,诈尸一样,不禁轻笑,“怎么?弄醒你了?” “师父……” 葡萄认真道,“记得你武林大会时候跟我说什么了么?” “说什么?” “你说……‘葡萄,你肯为我在武林大会上分神,我上官钦,死而无憾了……’。” “嗯?” “师父,我跟你说……” 葡萄严肃道,“洁癖如此的你肯为我洗脚……我上官葡萄,也死而无憾了!” 上官钦扑哧一笑,一指头点在葡萄脑门,“快睡罢你!” 葡萄抓住那只手,拿到脸颊边磨蹭,上官钦看到了手腕上露出的血色发带。 眼神温润,又拉过葡萄的手,一口亲在那发带上。 “这半年,我发疯了一样想见你,却又不敢见你,不管用了什么方法,却终于见到你了……葡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这一夜,葡萄睡得出奇的幸福。 她却梦到了上官雪。 那个小丫头,高高兴兴地做了一年的嫁衣。 红色的,满是光彩。 然后披着红盖头,敲锣打鼓地坐进花轿,吹了凤烛,掀了盖头。 拜堂那会,葡萄也在场。 她也是女人。当时那股子羡慕或者说是嫉妒,葡萄记忆犹新。 可是这一次却梦到了。 梦到了上官雪在和慕容己妃喝交杯酒。 身边有个声音说,“喝了交杯酒,以后就是同命鸳鸯,谁也分不开谁了。” 梦里葡萄抬头,看到说话的是站在身边的师父。 正郁闷。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和师父的被那发带绑在了一起。 于是梦里的上官钦仙子一样笑笑,拉起两个人的手腕,在那发带上亲了一口,道,“咱没有交杯酒,但是你看,咱们已经连在一起了,想分都分不开……” 葡萄扑哧一下子,居然乐醒了。 眨眨眼,发现早天亮了。 桌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粥。 小几上有准备好洗漱的温水。 窗台上坐着上官钦,白衣如雪,黑发如墨,上午明媚的阳光打在他身上。 似乎没发现葡萄醒来,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花枝,低低地说了什么。 葡萄不敢动,竖起耳朵。 只听清上官钦自言自语的是,“我……我洁癖……是么?” 葡萄再也忍不住嗤笑,上官钦立刻回头,神色有些发窘。 ————————————————————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过安逸。 葡萄真当了这里是世外桃源,只要有师父在,管它是什么地方。 这几天来,葡萄都没有出过这间屋子,反正上官钦陪着,又有要来的书看。便干脆在床头挺尸。 上官钦也很少出去,出去了,也会很快回来。 回来的时候,总是带来几个白衣青年,却不是搬水桶,就是送晚饭。 一般都是葡萄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窝在床头看书。 上官钦就坐在桌子边,认认真真地缝尿布…… 肚子转眼六个月大。 葡萄最近接连做了几次春梦,便开始看着眼前‘洁白如雪’的师父流口水。 但是上官钦却似乎对缝补这种事情上了瘾。 桌子边累积的尿布一尺高。 于是上官钦又将对缝尿布的热情转移到了缝小衣服。 葡萄看书看不进去。 趴在床头翻滚。 看着上官钦还在专心的缝补。 不禁怒想,师父也有二十五了,十五成年,过了二十五,就算是变成老男人了吧。怎么可以这么沉得住气? 最后不禁怒道。“师父!” “嗯?” “我还没有尿布有魅力?” 上官钦猛地一震,扎破了手指,放在口中吸了吸,这个动作彻底激发了葡萄的 猥 琐 思维。 葡萄拉开衣襟,在床头摆了个自以为非常 撩 人 的姿势 ,娇声娇气道。“师父~~~~~~来嘛~~~~~~~~~~~~~” 上官钦被这样的葡萄吓了一跳,瞄了一眼鼓胀的肚子,略微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想要?” “废话!” 葡萄挺着肚子爬下床,光着脚走过来,直接一 屁 股 压在上官钦的腿上,不待他反应,就啃上他的唇。 唇 齿 交 缠 。 缠 绵了好半天,上官钦那里也不能没有变化,葡萄故意坐着磨蹭。终于上官钦气息不稳,失手推开葡萄的肩膀, 喘 息 道,“不成,别伤了宝。我明天去问问大夫。” 葡萄 情 欲 上来了,脸色发潮,但是一听到宝,果然收敛了。 只点点头,道。“这里倒齐全,下人大夫全有了,师父,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就躲在这里?” 上官钦从未提过这里是哪里,当初怎么发现了葡萄,于是葡萄以为上官钦有意隐瞒,结果上官钦的表现,明显就是,我不说,明明是因为你没问。 因为上官钦想都没想就痛快地道,“这里?这里是瞬影教的总坛啊。” 葡萄顿时沉默。 上官钦不禁疑问道,“怎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你把我丢给上官家,就跑了,我伤好一点就跑出去找你,结果跑出去没几天,碰巧救了一个白发的人,他跟我说上官家已经被半灭了,活着的人逃走不知去向。我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伤得重又找不到你。那个时候我俩都受了伤,于是就躲在一起,等他那仇家过了,就被他带到这里,说他会帮我打听你的下落,一定会把你带到我身边……” 顿了顿,上官钦微微笑道,“自从来到这里,他就对他的教众说我是副教主,却只把我丢在这里养伤,我几个月也见不到他一次,但是他给了我治疗肺病的药,不然你就见不到师父了……” “师父……” 葡萄将头埋进上官钦的肩膀,只要一提起那次抛弃他的事情,葡萄的大脑里,除了愧疚,再听不进别的东西了。 “毕竟他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他,可是我没当要离开的时候,却找不到他,他的弟子说,他口信给我,说知道你的行踪,很快就将你带来……” “于是你就一直等?” 葡萄道,“师父你傻了?” “一遇到你,我就不那么聪明了……” 手伸进上官钦的衣襟,摸到了那个疤痕。 葡萄忽地想起了红夜,他的宝贝枕头,铁定被烧毁在马车里了…… “不管了!师父你快点去找大夫!我要你抱我抱我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吧……嘿嘿……结局还在犹豫中……先让葡萄和师父幸福两天……下章要不要给葡萄一点福利?嘿嘿……知道月月想要啥吧?++ 1异变 葡萄也不是那种很 放 荡 的女人。自从初尝 情 欲 ,到至今一年加起来也就和上官钦做过那个三四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肚子越来越大,她做春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次醒了,都有种想做的冲动。 这个时候她会出奇的怀念她那几本宝贝书。 然后看着上官钦一身白衣靠着窗子翻字典。 发丝被风吹得飘起来。 衣袂翩飞。 葡萄通常都会哀怨地叹息一声。 道,“师父。” 上官钦就会抬起头,微微笑着,问,“你说,要是女儿的话,叫什么好?” “叫上官春好了。” 葡萄有些自暴自弃。 上官钦怔住了。 其实那天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便是葡萄命令上官钦带医师回来。 那医师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也是瞬影教众,一身白袍,袖口和其他人一样,绣了火红色的火符。 当然,上官钦用最含蓄的话表达清楚了意思之后,医师这样说。 “三四个月之后到七个月之前,都没问题,不过要注意 体 位 ,别压了孩子,但是夫人的胎位不是很好,虽说不至于难产,但是之前有过一次险些流胎的经历……” “我懂了。”上官钦立刻打断她。 “啊,属下的意思是……注意一下的话……没有关系……” “不做了。宝宝最重要。是不是?” 上官钦认真地看向葡萄,葡萄哑口无言。 第二件事情就是,上官季宝这个名字,被上官钦坚决否定,理由是太奇怪,以后宝宝长大了,会被同龄的孩子欺负。 葡萄想想也是,又觉得改了的话辜负了季子茜的那份情意,于是折中了一下,季宝成了宝宝的小名。 “季是季节的意思,我希望我的孩子每一个季节里都是咱们的宝。” 葡萄心虚地,在上官钦略显狐疑的目光中解释。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葡萄便继续养膘。 也不怎么爱吐了,胃口也变得好些,肚子大了,葡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上官钦失败了无数次后,终于放弃了给宝宝缝衣服,于是成天抱着本字典。 坐在窗子边翻找名字。 “其实男孩子的话,我比较喜欢‘墨林’。”顿了顿,上官钦合上字典道。 葡萄翻了个身,面向上官钦,道,“师父喜欢就好。” “那你喜欢么?” “喜欢。” “那要是女孩子呢?” “师父决定好了。” “墨雪好不好?” 葡萄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上官雪。 “师父,以前你总是雪儿雪儿的叫,是不是很喜欢雪这个字?” “喜欢,雪儿的名,其实就是师父起的……” 葡萄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蹙眉道,“师父,咱俩都这个关系了,有些事情的给我说清楚。” “嗯?” 上官钦好奇地放下字典,不明白自己隐瞒了什么。 “你和家主不合,是不是因为一个女人?” “你说雪儿的娘?” “你曾经喜欢她是不是?” 葡萄用了曾经两个字,她下意识的祈祷师父现在的心里,只有她一个。 上官钦怔了怔,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葡萄顿时懵了。 “笑什么?” “谁跟你说的?苦婆?她是老婆婆了,最喜欢和老婆婆们瞎谈。” “什……什么意思?” “我和上官青暌确实不合,但是理由却不是因为人,雪儿他娘嫁过来的时候比上官青暌大六岁。葡萄,要我说,你真笨。” “啊?” “雪儿出生的时候,当时我才刚满十岁啊!” 葡萄呆滞了,上官钦还特意比划了一下,道,“嗯……当时也就这么高吧……” “可是……可是……”葡萄摇摇头,不甘心道,“她们说你当年和雪儿她娘是青梅竹马,还被家主抢去了心上人……” “慕雪是很喜欢我,还说要……” 上官钦脸色一沉,顿住不语。 葡萄眼前一亮,追问道,“要什么?师傅你快说!” 上官钦居然一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的模样。 握着字典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 “那女人……真的很……那时候抱着雪儿问我,这是你表哥的闺女,你说说叫什么名字好,我当时在练剑,不想被打扰,就道,那就叫雪好了,你不也叫雪,正好一对,结果……” 上官钦捂住半张脸,简直欲哭无泪,“那情景我现在还记得……她一生气,就把雪儿的尿布抽出来,一把丢在我身上……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有点……害怕这种东西……” 原来雪上官的娘居然是‘大萝莉雪’,葡萄终于找到了上官钦极度洁癖的根源!!! 白衣仙子原来是这么练成的!!!! 居然给我宝贝师父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不可原谅!!!! 葡萄决定爬下床,安慰一下情绪有些失控的上官钦。 走过去,轻轻抱住师父,摇晃摇晃,道,“师父……淡定,尿布这件事情,咱么可以商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