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海洋_1-91

这一点，在战术安排上体现得非常明显。黄峙博让第三十九集团军强攻五老镇，而不是让其执行迂回任务，就是想用铁锤砸柿子，争取以最短的时间下五老镇，不然接下来的进攻肯定会麻烦不断。只是，现在急也急不来。至少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第三十九集团军得呆在五老镇外面，能否在八个小时的首轮进攻中拿下五老镇，还是个未知数。在此期间，志愿军司令部什么也做不了。利用这个机会，黄峙博召集主要参谋，开了次作战会议。进入会议室，见到正襟危坐的陆雯，牧浩洋才知道，这不是临时召开的会议，而是早就安排好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战局仍然在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没有出现意外情况。虽然三十九军在五老镇遇到顽强抵抗，但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联军仍然无法有效指挥前线作战部队，也就不大可能给我们制造更大的麻烦。”黄峙博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而且是最重要的话题。“能有这样的结果，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们、以及前线指战员的功劳，但是我们不能骄傲，更不能懈怠，只有做好长远打算，我们才能坚持到最后，并且一举扭转被动局面。”没人想要发言，因为大家都听了出来，黄峙博这番话的重点在最后一句上。“战役已经开始四个半小时，我们还有四个小时。”黄峙博看了眼手表，说道，“不管在这四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取得了多大的胜利，四个小时之后，联军肯定会反攻，而且是全力反扑。”戚凯威低头叹了口气，这就是志愿军的最大问题。全面电磁战，最多为地面部队争取八个小时的进攻时间，在此之后就得转攻为守，迎接联军的反击。“现在，我们必须搞清楚，联军会在哪个方向上发动反击，会已何种方式发起反击。”这时候，一名通信参谋急匆匆的走进会议室，到戚凯威耳边低语了一番。黄峙博停下话头，朝戚凯威看了过去。“刚收到的消息，十五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攻入定坪，正在与韩军激战。”黄峙博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干得不错嘛，提前几小时完成第二阶段作战任务，现在就得看十五军能以多快的速度攻占定坪了。”“韩军的抵抗肯定不是很顽强，不然十五军不可能这么快攻入定坪。”黄峙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发表评论。戚凯威迟疑了一下，说道：“按照这个进攻速度，十五军有希望在首轮进攻结束前占领定坪。”“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黄峙博笑了笑，说道，“既然十五军在定坪取得突破，我们就在这里做文章。”戚凯威猜出了黄峙博的意思，立即露出了惊讶神色。“只要十五军打下定坪，联军将别无选择。”黄峙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告诉十五军的前线指战员，打下定坪，我亲自给他们记集体特等功。如果在战役结束前，还能守住定坪，他们就是头号功臣。把我的话直接发给十五军，要他们知道，定坪是这场战役最关键的战场。”“没问题，我立即处理。”戚凯威把通信参谋叫了过来。“不行，还得给十五军一点鼓励。”黄峙博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打下定坪后，联军肯定会疯狂反击。只是压力还不够大，联军不见得会放弃咸兴，主动向南撤退。如果三十九军能在北面取得突破，打下五老镇后进逼咸兴，六十五军加快推进速度，争取尽快到达咸州外围，联军就别无选择了。”这下，吃惊的不仅是戚凯威，连其他参谋都露出了惊讶神色。“总司令，这么打的话……”母祁铁迟疑了一下，说道，“等于把压力全部集中到了十五军身上，联军肯定会使出全身力气猛攻定坪。即便顺利完成第三轮空降，也只能投送一个半空降师，而……”“十五军有压力，其他部队没有？”黄峙博看了母祁铁一眼。母祁铁立即闭上了嘴，他站出来说话，因为第十五空降军是空军下属的作战部队，而不是陆军的作战部队。“所有参战部队都有压力，不只十五军在浴血奋战。”黄峙博长出口气，说道，“与联军打正规战，我们的胜算肯定不大。要想取胜，就要获得兵力优势。可惜的是，即便在东线战场上，我们也没有兵力优势。三个主力集团军与半个空降军，即便把留在后方的第三批渡江部队算上，也不比两个陆战师多多少。别忘了，联军中还有十多万韩军地面部队。我们必须让联军把兵力集中到某个地方，用较少的部队去顶住联军的主力，才能在其他战场上获得兵力优势。相对而言，谁比空降部队更擅长打防御战？”黄峙博说得没错，空降部队确实是最擅长打防御战的地面部队，特别是阵地防御战。虽然在战略用途上，空降部队是典型的战略进攻部队，主要使命就是进入敌人后方，切断敌人的主要交通线、或者占领关键军事据点，然后就地转为防守，等待援军到达。绝大部分时候，空降兵都得打防御战。喝了两口茶，点上烟后，黄峙博接着说道：“既然十五军已经上了战场，就要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现在，我们必须想出联军可能采取的反击方式，才能提前做好准备，帮助十五军守住阵地。”“在三十九军与六十五军取得突破之前，十五军的压力不会太大。”戚凯威没有替第十五空降军说话，说了也没用。“以目前的情况，联军不大可能抽调第二陆战师，首先出动的应该是附近的韩军。”“调派元山的守军？”“有这种可能。”“那么，我们能不能趁此机会攻占元山？”戚凯威迟疑了一下，说道：“兵力不是问题，第十五空降军还有半个师，在韩军防御空虚的情况下，应该能够占领元山，或者摧毁联军囤积在元山的军事物资。只是，我们没办法把部队送过去。”“地面呢？”“也不大可能，三个主力集团军都有任务在身，而且从地面进军，要么从定坪南下，要么绕过北大峰山脉。前者行得通的话，定坪的战斗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急着攻占元山。绕道而行的话，突击距离超过两百公里，还得在白山南面横穿朝鲜中央山脉，不考虑遭到阻击，行军时间也在两天左右。如果考虑到可能遭到的阻击，就算部队能够到达元山附近，也无力发起进攻。”“这么说，我们只能放弃攻打元山的想法了。”“目前看来，确实如此。”黄峙博笑了笑，说道：“还好，我们没有把攻占元山当成战役目的。只要能在咸兴打场漂亮仗，等到联军全线后撤，占领元山也没什么难度。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联军会以什么方式攻打被十五军占领的定坪？”说完，黄峙博把目光转向了陆雯。“我不是战斗人员，不好在战术上发表意见，但是我能肯定，联军肯定会在地面战争中使用电磁武器。”陆雯看了几为参谋军官一眼，说道，“在态势有利的情况下，联军不会使用电磁武器，毕竟联军对电子设备的依赖性更大。只要打得不顺，特别是无法用常规手段应付我们的进攻时，联军将别无选择。我们没有理由怀疑联军打电磁战的能力，最早提出电磁战理论的就是美军。所以可以想像，只要十五军占领了定坪，联军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肯定会用各种方式发起反击。在此期间，联军肯定会使用电磁武器，切断我们与十五军的通信联络。”“陆工，我们有应对方法吗？”“总司令，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陆雯的话太直接了，搞得黄峙博都有点不好意思。第一百六十八章 上前线第一百六十八章 上前线电磁战是把双刃剑，在用来对付敌人的同时，也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在这场由制电磁权决定胜负的战争中，如何用好这把双刃剑，成为决定性因素。黄峙博采纳陆雯的建议，决定与联军打电磁战的时候，陆雯领到了一个特殊任务：寻找应对电磁战的技术手段。为火箭弹开发具有电磁屏蔽能力的弹头、为作战部队配发使用电子管的电台、以及对陆军的主战装备进行改造等等，都是由陆雯提出来的，而且立即得到采纳，其作用也在战场上得到了证明。没有这些技术手段，志愿军的地面进攻不会如此顺利。只是，这些手段都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制造了一些麻烦。比如在三个主力集团军中，所有主战装备都用机械设备取代了由电子设备。虽然主战装备由此获得了在电磁战环境下的作战能力，不会因为电子设备损坏而丧失战斗力，但是性能也大幅度降低，战斗力受到很大限制。拿坦克的瞄准设备来说，换上机械瞄准仪之后，最大开火距离缩短到一千五百米以内，而且丧失了夜间作战能力。此外，坦克的动力与传动系统也由机械设备控制，没有了电子芯片，结果导致所有主战坦克的机动能力大幅度降低，让基层官兵怨声载道。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通信指挥上。使用电子管电台，能够让部队与后方保持联系，但是电台的功率非常有限，传输距离也就非常有限，更容易受到干扰。现在联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进行电子干扰，所以通信还算正常。等到联军反应过来了，肯定会进行针对性的电子干扰。如同EC-135这样的战略电子战机能在数百公里之外，让志愿军的电台全部失灵。如果联军心狠手辣，还会使用反辐射导弹攻击志愿军的电台。如果通信受阻，那么倒霉的就是志愿军了。陆雯做的最为重要的一件工作，就是开发一种具有远程通信能力，而且不易受到电子干扰的通信电台。当然，这种电台必须经得起电磁弹头的直接打击。“这东西能管用吗？”“绝对管用，我们已经做了测试。”陆雯看了黄峙博一眼，说道，“现在的军事通信电台主要工作在短波与超短波频段上，一些对通信带宽有较高要求的数据链还工作在厘米波与毫米波*段上。这些频段都易受到干扰，而且是联军重点监视对象。相对而言，长波电台受到干扰的可能性最小，也最不容易受到干扰。”“问题是，长波电台的通信能力非常有限。”母祁铁补充了一句。“确实如此，长波电台的带宽非常窄，不然我们与潜艇的通信就不会那么困难了。但是长波电台的抗打击能力最强，能够顶住电磁弹头的直接打击。当然，我们得对现有的长波电台进行改进，增强其通信能力。”“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强。”黄峙博没再多问，说道，“当务之急，就是为十五军送去一台长波电台，并且使其在战斗中时刻处于工作状态。如果要让定坪成为决战战场，就得让十五军的将士知道，司令部一直在关注他们，也一直在为他们提供支持，让他们有勇气战斗下去。”陆雯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最好派几名技术人员过去。”“十五军的通信兵不行？”“不是不行，只是这些长波电台全都使用电子管，而我军作战部队的现役通信兵都没接触过这些设备。”黄峙博长出口气，说道：“行，第三轮空降在两个小时后开始，我会安排一架运输机。”“可以的话，我想亲自过去。”“你……”陆雯笑了笑，说道：“专业技术军官本来就不多，其他人都有任务在身，只有我呆在司令部。留在这里，我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到用得着我的地方去。”“你是导弹技术军官，又不是通信技术军官。”“总司令，我在成为导弹技术军官之前，就是通信技术军官，我在大学本科期间学的就是通信专业，只是在研究生与博士阶段读的是导弹专业。”陆雯看了黄峙博一眼，说道，“再说了，不懂通信的话，也成不了导弹技术专家。”“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哪种新型导弹与通信技术、特别是电子技术无关？”黄峙博不是技术专家，但是知道任何一种新式导弹上都有大量电子设备，而且是非常先进的电子设备。“总司令，陆工是我军的技术顾问，让她……”“戚凯威，你能说服她吗？”戚凯威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连黄峙博都说服不了陆雯，他就更不可能了。“陆工，我不反对你去，因为你是军人，我没有理由给你特殊待遇。”黄峙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我得派几个人跟你一起过去，而且到了前线，你只负责技术工作，其他的都得听从作战人员吩咐。”“没问题，我的武器是笔、不是枪。”“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派一名高级参谋过去。”戚凯威故意看了牧浩洋一眼，又对黄峙博说道，“即便能够把电台送过去，也无法在战斗中下达过于复杂的命令，连传输战场信息都很困难，所以需要一名非常了解整体作战计划的参谋去协助十五军，让十五军知道该如何协同作战。”“你说得没错，只是派谁去呢？”戚凯威愣了一下，立即说道：“我……”“你得留下来，地面作战计划是你拟定的，你比我更清楚各项备用方案。”黄峙博扫了眼其他人，最后看着牧浩洋说道，“少校，特种部队的任务都安排下去了吧？”牧浩洋笑了笑，说道：“早就安排下去了，现在只是接受作战报告，必要的时候发送作战指令，一名普通的通信参谋就能做到。”“这么说，你觉得留在司令部是大材小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前线。”牧浩洋说得很直接，他本来就不想留在司令部，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哪种可以在后方看别人作战的军人。“行，就这么决定了。”黄峙博也很直接，笑着说道，“你与陆工在新浦共事过，应该比较熟悉。到了定坪，你的首要任务是保证陆工与其他技术人员的安全，必须让他们远离危险区域。”“总司令，我只是个少校参谋。”“怎么，嫌军衔不够高？”黄峙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在战场上，你说了算，技术人员无权插手作战行动。如果他们不听话，你可以把他们绑起来。”牧浩洋也笑了笑，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黄峙博却当真了。陆雯也笑了起来，至少她还没有在战场上不听牧浩洋的指挥。“其次，你得告诉十五军的前线指挥官，必须尽快攻占定坪，然后死死守住。我会敦促三十九军与六十五军，只要打下了咸州，定坪受到的压力就能大大降低。但是必须让十五军的官兵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六十五军没能及时打下咸州，定坪就是阻击联军主力部队的唯一阵地。”“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说。”“你是司令部的高级参谋，到了前线记得表明身份。”牧浩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黄峙博的意思。“最后一件事。”黄峙博敲了敲桌子，说道，“如果战况不利，十五军守不住定坪，你得把陆工等技术人员带出来。到时候，我会亲自找吴建军，让他把两栖特种部队派过去，帮助你们突围。”“总司令，这……”“这是命令，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陆工等技术人员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牧浩洋点头答应了下来，没再多问。“好了，你们去准备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马上。”牧浩洋一愣，显得非常惊讶。“母祁铁大校会为你们安排一架Y-7，在第三轮空降开始后，你们前往定坪。”“可是陆工不会跳伞。”“谁说我不会跳伞？”陆雯看了牧浩洋一眼，说道，“我是业余跳伞爱好者，经验不见得比你少。”牧浩洋忍不住打量了陆雯一番，总觉得她不像那种喜欢冒险的人。“好了，还有问题吗？”黄峙博看了眼手表，说道，“抓紧时间吧，上飞机前，你们还要准备很多东西呢。”确实得抓紧时间，因为并非所有技术人员都会跳伞。在陆雯去取电台的时候，牧浩洋找到其他技术军官，教他们如何跳伞。军事跳伞的难度并不大，特别是在不携带武器装备的情况下，降落伞会在离舱后自动打开，需要注意的只是着陆时得控制好姿态，免得摔断腿。一个小时后，母祁铁为牧浩洋他们准备好了一架Y-7。因为天空中没有联军的战斗机，所以这架运输机直接从新义州起飞，然后跟执行第三轮空投任务的运输机群汇合。出发前，牧浩洋找到周渝生，让他给十五军打招呼，派人去空降场接应。登上运输机的时候，牧浩洋没有丝毫担忧，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因为再也不用呆在司令部做一些通信兵就能做的琐事。第一百六十九章 表明身份第一百六十九章 表明身份第三轮空降行动非常顺利，准确的说这是一次大规模空投行动。执行任务的三百四十架运输机中，只有七架偏离航向，把物资投到了空降场外面，让第十五空降军第43空降师师长罗汉大校不得不立即出动一个伞兵营，从韩军手里把那些物资夺回来。还好，其他运输机全部准确到达，送来了空降兵继续的作战物资，其中包括二十四门大口径迫击炮与三十门无坐力炮。严格说来，这些装备都不在空降兵的编制之内。只是要想攻占定坪，就需要这些装备，特别是能够发射一百二十毫米高爆弹的大口径迫击炮。因为时间还很充裕，所以志愿军司令部决定实施第四轮空降。为了尽快实施，只有一百二十架Y-7参与，而且这些运输机全部到新义州与江界附近的人民军机场降落，就地获取作战物资。完成任务之后，它们才会离开朝鲜，直接返回辽东地区的空军基地。地面上，牧浩洋的日子却不大好过。着陆后，他立即找到陆雯，然后去接应其他技术军官。因为是第一次跳伞，所以这些技术军官都吃了苦头，一人在着陆时摔断了小腿，一人挂在树枝上，还有一名年轻军官落到了专门标出来的沼泽地里。还好，伤员的情况不算严重，打上石膏与夹板后还能行走。等到牧浩洋把第三名军官从沼泽地里捞起来的时候，接应的伞兵赶到了。“你好，你是牧浩洋少校？”“对，我是司令部的牧浩洋参谋。”牧浩洋记住了黄峙博的话，故意强调了高级参谋的身份。“你是罗汉师长？”“不，我是师部的田玉宁上尉，师长在指挥部，我带你们过去。”年轻人笑了笑，大概经常有人把他当成罗汉师长。牧浩洋点了点头，叫上陆雯，一起上了田玉宁驾驶的伞兵突击车。“上尉，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还好，遇到的是韩军，不是美军。”“有区别吗？”田玉宁看了眼牧浩洋，说道：“论装备，韩军不比美军差，进攻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不少美制坦克。但是在实战经验、官兵素质与战斗意志等方面，韩军远不如美军，根本没有想像的那么强大。”“你们遇到过美军？”陆雯问了一句。这不是问题，而是在质疑田玉宁的话，因为没有比较，怎么知道韩军不如美军呢？“遇到过，半个小时前才打了一仗。”田玉宁回答得非常爽快。牧浩洋一惊，他可不知道这件事，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天上呢。“收到命令后，师长让三营与四营向两翼包抄，打算先包围定坪，再发起进攻。”田玉宁回头看了眼陆雯，大概这时候才发现陆雯是女人。“韩军龟缩在城区里，没有突围。包抄的时候，三营遇到了一支美军装甲部队，大概是一个装甲连。我过来接你们的时候，师长刚把五营派过去。”“很难对付？”“有点棘手，美军有好几辆主战坦克，我们又没有合适的反坦克武器。如果不是三营及时赶到，恐怕美军已经进入定坪城区了。”“只有一个装甲连，能干什么？”“也许是通信部队。”牧浩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联军的通信指挥受阻，无法向定坪守军下达作战命令，所以派部队过去。“我们快到了。”伞兵突击车慢了下来，牧浩洋也没再胡思乱想。师部在一栋废弃的工厂里，外面拉起了铁丝网，大概有一个排的警卫部队。里面的情况与牧浩洋想像的完全不一样，除了一部电子管电台之外，没有别的电子设备。作战地图铺在几只拼起来的板条箱上，一名穿着野战服的大校军官站在地图旁，正在对几名军官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田玉宁朝大校走了过去，他肯定是罗汉师长。“报告师长，人带到了。”这话有点刺耳，好像牧浩洋他们是俘虏，而不是司令部派来的高级军官。大校回头看了眼牧浩洋，牧浩洋也盯着他看了一眼。仅从外貌看，罗汉的名字就取错了，应该叫罗刹。在他脸上，有一道非常明显、而且不太规则的伤口，应该是弹片留下的，而不是锐器所致。除此之外，五官还算端正，只是皮肤黑得有点过分。“牧浩洋少校？”大校走了过来，“我是罗汉，四十三师师长。”牧浩洋敬了礼，仍然在关注罗汉脸上的伤疤。“实弹演习时，运气不好，被弹片划了一下。”罗汉笑了笑，只是他笑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狰狞。随即，他看了眼站在牧浩洋身后的陆雯。“没想到，司令部会派你们过来。这位应该是陆雯，陆工程师吧。”陆雯上前一步表明身份，但是没有向罗汉敬礼。“罗师长，听说南面来了一支美军？”“对，美军的巡逻部队，一个装甲连，战斗刚刚结束，三营抓获了几名战俘，正派人送过来，要跟我过去看看吗？”牧浩洋有点吃惊，战斗已经结束了。“走吧，呆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罗汉拿起放在地图上的03式步枪，朝站在仓库门口的警卫挥了挥手。“你们过来的不是时候，这里很容易受到攻击，所以我们不得不把师部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有更加合适的地点？”“西边，有一处人民军修建的地下掩体，规模不小，应该容得下整个师部。”罗汉的步伐非常快，陆雯小跑着才能跟上。“这样也好，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得盯着头顶上的苍蝇了，留在这里肯定没有好下场。”“我需要一处安全地点，陆工他们……”“我知道，司令部的周渝生参谋给我打了招呼，要我为你们安排一处安全地点。”走出仓库，罗汉停住脚步，对牧浩洋说道，“但是现在不行，等我们打下定坪，我会给你安排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在此之前，你们必须跟随师部一起活动，我会为你们安排警卫，只是不管你们做什么，哪怕是蹲茅坑，也得把警卫带上。”牧浩洋笑了笑，他没问题，可是陆雯是女人，总不能带着个男警卫上厕所吧。“陆工，请你理解。”罗汉这句话，表明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这里是前线，不是条件优越的后方。战斗还没结束，我们的作战部队分散在各个地方，没有成型的战线，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遇到敌人。”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牧浩洋立即听了出来，是03式步枪的枪声，还间杂着一些班用机枪的枪声，而不是韩军步枪的枪声。只是陆雯这些技术军官根本辨认不出来。这时候，三辆伞兵突击车开了过来。一名军官从头车上下来后，向罗汉敬了礼，随后打量了牧浩洋一番，才让手下把战俘从车上押下来。确实是美军，人高马大的，典型的西方人面孔，其中还有一名黑人。“带到后面去，让田玉宁上尉审讯。”罗汉把那名军官叫了过来，“二营已经打开了突破口，你马上带三营过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用人去顶，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给我端掉韩军指挥部。”“行，我马上过去。”军官说完就爬上了伞兵突击车。“重装备到了，去领几件，让棒子尝尝鲜。”军官笑了笑，对驾车的士兵吆喝了一句，伞兵突击车呼啸着开走了。“这个兔崽子，把打仗当成玩游戏，迟早得吃枪子。”罗汉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嘴上不留情，但是神色却很在乎。等伞兵突击车走远，他才转过身来，对牧浩洋说道。“少校，要去看看那几名战俘吗？”牧浩洋点了点头，了解敌情是他来这里的第二个任务。“陆工，你们可以进去休息一会。准备好之后，我会派人过来叫你们。”“不用，我不累。”陆雯笑了笑，她最讨厌别人因为性别差异而给她特殊待遇。罗汉看了陆雯一眼，说道：“那么，他们几个总得休息吧？”回头看了眼跳伞时受伤的技术军官，陆雯有点恼火。“我去安顿他们，等下过来找你。”牧浩洋很无奈，因为他必须出面调解。既然牧浩洋肯留下来，罗汉没再多说什么，叫上陆雯，朝仓库后面走去。十分钟后，牧浩洋把受伤的技术军官交给了军医，才急匆匆的赶了过去。审讯工作还在进行，牧浩洋这个时候才知道，田玉宁是第43空降师的情报参谋，专门负责审讯战俘。难怪在向罗汉汇报的时候，会用那种口吻。又等了五分钟，抽完一根烟，田玉宁才从隔离开的审讯室出来。“怎么样？”“不肯合作，只交代了姓名与所在部队番号。”田玉宁接住罗汉递来的香烟，“第二陆战师的，上尉连长已经阵亡，这几个都是士兵，军衔最高的是一名上士。以他们的级别，应该不知道上面下达的命令。”罗汉走到窗户前，朝里面看了一眼。“师长……”“他们肯定知道一些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只是不肯交代。”田玉宁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已经做了战俘应该做的事情，按照……”“按照个屁，这里是战场，不是敌死，就是我死。”罗汉回头看了眼田玉宁，“必须让他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