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英挺的身姿,猛地想到当初我当女鬼的时候,曾经在一个王府遇险,还挟持了王妃,有个武功厉害的中年男人。原来就是这个卢王府,那中年男人就是路管家啊!摸摸鼻子,心虚了,我当时年少轻狂不懂事,你们可千万担待。 我忽然对美男大叔很歉疚,以前挟持了你娘,现在作弄你,真是无恶不作的恶女人,我暗暗决定要对美男大叔好一点。 这一顿果然是丰盛,美男大叔为我们准备了三十八道菜,我每个都尝了点就饱了,味道果然是一等一,小王爷所言不虚。婉儿居然吃的比我还多,我抖,我今天已经超量了,难道小妮子看见美男还食欲大增? 我不停揣测着大叔的用意,看上我是肯定不可能的,那就是有求于我?我这一介小老百姓,有什么能让他求的?我探究的眼神太过于热切,美男大叔马上看着我笑:“我对你可没什么企图,别胡思乱想,就是请你吃顿饭,没别的意思。” 我吞了口唾沫,很严肃地说:“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你可不要对我动什么歪脑筋。” 美男大叔咧开嘴笑的乐不可支:“你连女人最基本的都不可以,我能看上你什么?” 我,我……为什么偏要挑我最伤最痛的伤疤说,真是个无耻的家伙。我斜着眼看他,选择保持沉默,我确实低人一等,这是事实。 吃完饭我要离开,他果然答应了,原来真的没什么事?我多想了?他跟着我们一起出来溜达。虽然我对他不敬的话颇有微词,可是念在我对不住他们家,我还是对他好言好语。 “要不要去那里玩玩?”我顺着美男大叔的手指一看,赌坊?我这等美女怎么可以去赌坊?刚想拒绝,忽然看到街角拐角处两个人,一个是丝木,一个是个大美女……杜小姐,美女看过一次我就记得。 丝木没戴面具,和杜小姐两个人聊的正欢,有人撞了一下他们他还扶了把杜小姐。他当然没看到我。 深呼吸,我承认我妒忌了,我承认他们俩很配,那杜小姐比我漂亮,比我有钱,比我温柔……可你也不用找我就戴面具,和她一块就本尊吧。深呼吸再深呼吸,压住怒气,再看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美男大叔看着我笑的很是诡异,我瞪眼:“看什么看?进去玩两把!”负手率先进去,婉儿也只能跟着。 我早说过这西商是人家乐土,你看这赌坊里,有三分之一是女人。美男大叔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女人们纷纷留住眼光,大叔很是绅士地报以点头微笑。 这儿不是让你来泡妞的,我冷笑着拍拍他肩膀:“大叔,镇定!” 大叔终于看了我一眼,点头:“你会不会玩?” 我摇头,当然不会。 “每一桌玩法都不同,既然你不会,就玩那个最简单的开大开小。” 我表示同意,好不容易挤进去了,站到了最前面,犹豫着压多少。 美男大叔拿了锭银子出来:“你来,赢了你的,输了我的。” 好人哪!我碰上的果然都是好人!我不禁对大叔刮目相看,以后我一定不和你作对了。 第一把,第二把…… 我简直如有神助,居然每把必中,到后来所有人都跟着我压,也都是每把必赢,赌坊里的人的脸都变成生姜了,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哀求,意思就是小姐你赶紧滚蛋吧。 大叔看着我也是惊奇地不行,连呼我赌神,赌神也。 我高兴的有点不顾形象了,原来我还有这等鸟屎运,怪不得不用我创业。 本来我还想每个桌上溜一圈,不过看着庄家那猪肝脸我还是不忍心了,拿着赢来的钱大大方方意气风发地出了赌坊。 婉儿自不必说,这小丫头恨不得把我当仙女了。 出了赌坊,我一扫刚才看见丝木的阴霾。人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果然不假,以后我想要钱了就去和丝木吵一架,然后去赌坊赚钱。 我不停的看着后面,怎么还没人出来? “你干吗?鬼鬼祟祟的?”大叔敲着我的脑袋,他以为敲木鱼呢?这个子矮就是不好,男人们最容易的就是摸头敲头,又没有高跟鞋可以增加身高。 我砸着嘴:“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赌坊里的打手还没有出来?照理说我们赢了这么多,人家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正想干一架! 美男大叔用他的丹凤眼鄙视地瞟了我一眼:“真是小人,弛州的赌坊还是很清白的好不好,哪有你说的那种黑暗事?你赢再多都没人来拦你。” 哇,果然是乐土!西商,真是人间圣地! 拿了这么多钱,怎么逍遥呢? 我们去了水昕晓楼,我也顾不得掌柜认不认识我了,反正我现在有钱。让美男把红衣给换了,换了一身白衣,配上简单的装饰,把他脸上的妆给卸了,大叔还挺配合。我围着他绕了几个圈,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换了身打扮,竟然是个气质清新脱俗的弱美人,真是我见犹怜。”学着他的动作,用食指托起他下巴:“小妞,给大爷笑一个。” 大叔很顺从的很纯洁地笑了一个,我不由得母性大发,口水都要下来了。看看婉儿,症状绝对比我还严重。大叔如此打扮,竟有几分病西施之美,大赞,大赞。 我和婉儿也是每人换了身新衣服,好好打扮了一番,直到心满意足。不过我们俩跟大叔一比,还是差了点,大叔明显关注率比我们高。 去结账时候掌柜笑眯眯地说不用钱不用钱,都送给姑娘了。莫非他还记得我?还是看小王爷的面子?不过咱今天有钱,哪能占你便宜。我拿着从赌坊里赢来的,抽出几张,料想够了,往他手里一放:“本姑娘,有的是钱!”真是神清气爽,怪不得人家都要有钱,这有钱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一路上见什么买什么,美男大叔特地找了个家丁给我们拿东西,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我对美男大叔的印象飙升了。 吃过晚饭,我和美男大叔准备去青楼逛逛,婉儿红着脸一个人回家了。我发现我真是具有无限的潜力,你让我一个人的话我肯定不去,可是现在有人陪我却兴趣很大。 为了效果,大叔又换回了红衣,顿时变了一个人;我也换了身男装。两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和大叔喝酒看美人,划拳(现学的)评美人,我居然头头是道,丝毫不逊于男人。大叔对我很是赞叹,翘起大拇指说要是我是男人,肯定和他有的一拼。我很得意,虽然我其他都好像不会,可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却是谁都比不上我,当然是假嫖。这也算是一大优点了。 我也发现了,我在丝木面前比较乖,这个男人真是压制住了我心中的魔性! 当然,美男大叔比我吃得开多了,毕竟人家是帅哥,我这个矮子人家姑娘看不上,更何况还是个假男人。大叔果然是风月场高手,引得一众姑娘神魂颠倒,我连连竖起大拇指。 美男大叔还是挺不错的,后来天色已晚他也没有留下来一夜春宵,坚持送我回客栈了。 我,又多了一个朋友! 湖中定情 回到客栈洗了澡赶紧上床睡觉,我每次喝酒都是当时不发作,之后晕乎乎。 迷迷糊糊的身边多了个人,抱着我不停啃我的脖子,嘴里说着:“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安分!真是不安分!”不过我今天喝的比较多,没有清醒过来。如果是真的的话也只可能是丝木。 一觉睡到中午,舒服。让小二把午饭送到屋里来,今天准备休息一天研究菊花宝典,要劳逸结合。 翻到新一章,怎么防止被跟踪。好好好,我两眼放光,我被人跟怕了,一定要好好研究这个。 还没等我看几行字(现在认字水平高了点),就有人敲门,我琢磨着是哪位帅哥,没想到是店小二,交给我一封信。 我打开一看:上次湖边见,署名慕。我笑了,约会呢。不过马上脸又阴了,你个小样不是照样跟其他女人约会。不过我作为一个品性高洁的女人,还是顺利压下了我的嫉妒心。我对我的慕有信心。 来到湖边,已经有一艘大船等着了,这次不是那条光杆司令小船。我又想到上次的游湖,这混蛋让我差点淹死,不禁一阵火冒。 一个熟悉挺拔的身影立在那。等我走近,他看着我绽放了一个让我心跳停止的笑容,向我伸出手,今天他没有戴面具。 我把手放进他手里,他握住,整个包住我的手,轻轻拉我上船,船开动。 “这次不是水工在下面了吧?”我四下一看,看到艄公了,恩,放心不少,那水工着实让我心生不安。 他笑了笑,拉着我往船头走。 “干嘛不进船舱?”我又问。 “这么好的风景,在船舱里太浪费了。”他又凑到我耳边,坏笑,“还是你想进船舱对我怎么样?” “无耻!”一把推开他,其实是我心虚了,想到上次做过的无耻之事。 他拉着我的手,十指交握,说:“上次我们也是游湖,不过情况大不一样。” 我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起来我就有气,你这个小人。” “到底谁是小人,是你先动手的好不好,大小姐?”他很快反驳。 我指着他鼻子:“你再说一遍,我说你是小人你就是小人。” 他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是小人,我是小人。” 我很满意,我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停了一下,他又看着我笑着说:“其实那次,是方家大小姐向我表白爱意。我和她的两个兄弟关系都不错,他家和水昕阁也有来往,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绝,太绝了又不行。正好你那个时候出现了,我觉得你馊主意还挺多,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所以就找你和我搭档演一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还真能折腾。” 我眼睛都圆了,这个小人,怪不得游湖第二天我在客栈遭到了鸡蛋围攻,以方小姐为首,原来是他故意的。要不是我机智,从屋顶跑了,又把方小姐吓了一跳以为我喜欢她,我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还有花前月下节,又戏弄我。 狠狠甩开他的手,甩不开,我怒发冲冠:“无耻小人,整天就想着算计我,我算是看错你了。” 他笑着把我拖进怀里,在我耳边温柔地说:“不打不相识,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这混蛋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害得我脾气有点发不出来。 果然心情不一样,看到的就不一样。上次黑漆漆的,再加上对这个家伙的厌恶,觉得游湖无聊透了;这会靠在他身边,吹着微微的风,看着船慢慢划过水面,看着两旁的风景,感觉如此之好。 船驶向湖中…… 我看向他,又恶从心起,今天要不要把他推下水?此一时彼一时,他好像对我全无防备。 他也看向我,我马上转头,可不能让他看到我充满算计的眼睛。不过现在好像有点不太忍心把他推下水,果然感觉不一样了。 “想什么呢?”他忽然问我。 “没,没什么,我能想什么?游湖呗!” 他忽然看着我很奇怪地笑了:“是不是又想着推我下去呢?” 不是吧,他有读心术吗?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看着他有点崇拜。 他狡黠一笑,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大惊,不妙,这个混蛋,今天又不怀好意!赶紧后退一步,可腰上一紧,被人抱住,然后向旁边跳入水中。 我不会游泳,这混蛋不记得了吗?刚进入水中,就有一张嘴堵住了我的嘴,给我渡气。 过了一会,他抱着我浮上水面,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忿忿看向他。 他得意地笑了,好像作弄我他就会开心。他向后挥了挥手,我回头一看,船往回开了。他想干什么? 没等我想到点什么,身体已经被他压向他身体,紧紧地,我的乳防紧贴他的胸膛,我甚至感觉到我顶端已经突起。他狠狠地吻上我的嘴,拼命攫取着,把我抱得快呼吸不到空气,好一会才放开。我攀在他肩膀上喘着气。 “你到底想干……”我看着他,他现在的眼神,温柔地几乎出水,他的柔情蜜意,让我不能招架,话都说不清楚。我垂下眼:“你到底想干吗?” “你给我唱首歌好不好?”略带撒娇的口气,我差点滑落他怀抱。阴谋,肯定阴谋,他越温柔我越觉得有问题。 “给我唱一首吧,唱我喜欢的,不许开玩笑,不然我把你扔下水。”看,露出本性了吧。 我赶紧抓紧他:“好好,我唱,我唱,让我想想。”见风使舵可是我的本事。 他期待地看着我,我肯定得唱首情歌了,又不能悲的。过了一会,我开口唱: 爱情是一种怪事 我开始全身不受控制 爱情是一种本事 我开始连自己都不是 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 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 为你失去理智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 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爱情是一种怪事 你的笑容是唯一宗旨 爱情是一种本事 我在你心里什么位子 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 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 为你失去理智 为你写诗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 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我什么都能忘记 但唯一不忘是你的名字 我什么都能忘记 但唯一不忘是你的样子 我什么都能忘记 但唯一不忘是你的名字 我什么都能忘记 但唯一不忘是你的样子 吴克群的为你写诗。 这么近距离抱着,脸对脸,眼睛看着眼睛地唱,感觉真的很美妙。 他看着我动也不动,我也是,目光胶着,好像进入痴迷状态,在水里静静立着。他忽然又吻了过来,我只能搂着他回应,好一阵纠缠,才分开。 “宝贝,”他看着我的眼睛柔声叫。 “嗯。”我点头答应着,此情此景,让我很是幸福。 我们俩额头抵着额头: “宝贝你不可以喜欢其他男人!” “那你也不可以喜欢其他女人!” “当然,我心里只有我的宝贝一个人。” “那我也是,我心里只有你,你要是背叛我,我马上找别的男人。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他笑了,过了一会,他又说:“宝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知道吗?” 我点头,我当然相信他,不相信他我还能相信谁? “还有,宝贝,不要再想着那两样东西了好不好?你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的。”他期待地看着我。 我一愣,我把这茬给忘了。 “宝贝……”他忽然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一看见他那样我就心软了,他肯定知道我受不了他的软言软语。 他又开始吻我,很长时间,手在我身上抚摸着,直吻得我头晕无力,神志不清。 “别,别离开我,好不好?”他一边吮着我的嘴唇一边说。 我无力地把浑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说不出话,他一定是故意的,知道我抗拒不了他的温柔。 他放开我,看着我,又哀怨地问:“你就这样走了不管我了吗?你舍得吗?” “那你会不会把东西给我?” 他很坚定地说:“不会,死都不会,你要的话就先杀了我。” 我叹口气,亲了亲他的脸:“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眼睛顿时亮了:“你真的听我的?” 我笑着点点头,这个男人啊,我算是栽在他手上了。 “宝贝……”他看着我,慢慢说,“我爱你!” 啥?啥?我张大嘴:“你再说一遍!” 他亲着我张大的嘴,连说了几遍:“宝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好幸福,我希望这一刻永远静止。 他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根簪子,一条项链,帮我戴上。那簪子,就是紫色的我抢劫的那根;项链是同系列紫色的,中间点缀着很多做工精细的不同图案,非常精致,我好喜欢。死男人,送我这两样东西当然在水里是没关系的,要是送其他的估计就要换地方了。 “好了,宝贝,收了我的东西,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可以随便对其他男人笑,知不知道?” 我拼命点头,抱住他:“我都听你的。”我完全就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人。 他又吻了过来…… 凄惨别离 之后几天,丝木每天都来找我,人多的时候戴面具,人少的时候就不戴,我也不计较了。自从他跟我告白后,我每天乐的像傻子一样,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人生,总是不能那么尽如人意。 那天一大早,丝木还没来,另一个人来客栈找我了,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竟然,是思琪。 我看着她,嘴大的能塞得下鸡蛋。她为什么来找我? 她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可是我却被吓到了。她告诉我,上次我不告而别,玄月被老妖妇惩罚了;我背叛后,老妖妇更是怒不可遏,她让思琪来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回惊天教,她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要对玄月下手。 我睡意全无,满心的愧疚。我不知道因为我,玄月会受到牵连,是我想的太单纯,老妖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我?我慌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我回惊天教吗?不回的话,玄月怎么办? 丝木来找我,我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他今天好像心情也不好。一直到下午,他还是很沉重的表情。 “慕,怎么了?”我看着他。 他终于看向我,眼神闪烁,犹豫了很久,我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开口了:“毒王的下落,已经查到,他……死了!” 我茫然:毒王死了?那就是说没有人给我解毒了?也就是说我也要死了? 他忽然抱住我:“宝贝,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好像刚刚还是最幸福的女人,马上有人告诉你你生命就要走到终点……心里有点苦,有点涩,有点不甘心,又有点无助。 我艰难的拉开嘴角:“慕,算了,生死由命,看开点,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抱着我,不说话。 “也许还会有其他办法,不要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他又说。 我叹口气,抱紧他,能抱几次是几次。连水昕阁都说没办法,那我就更没办法了。 接下来两天,我们俩也都是心事重重,很少说话,晚上他也陪着我,抱着我睡。 第三天早上用过早饭,他终于开口:“宝贝……” 我点头。 “我和爷爷商量过了,要不,你先回惊天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回惊天教,然后,顺利当上教主。”他看着我,缓缓开口。 回惊天教?我懵了,心里很乱。不过回去的话,玄月能保住,只是我呢?老妖妇上次那样对我,我回去会有什么下场?我不敢想。 我也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抱紧我:“宝贝,不怕,惊天教里有不少水昕阁的人,他们会保护你的,你一定不会有事。只要惊天教主想对你不利,我一定马上把你救出来,你相信我!” 原来惊天教里有水昕阁的耳目?这些鼓弄权术的人还真是复杂。 “水昕阁会帮你除掉另外两名圣女,你一定会当上教主的。相信我好不好?”丝木把我搂得更紧,我却一片迷茫。 过了很久,我才开口:“好!” 我不怕死,可是我现在不想死。他刚刚和我表白,我那么幸福,我怎么舍得死?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努力去抓。更何况还有玄月,我回去了他也能免受惩罚。 之后他开始继续教我武功,我知道他是要我增强自保能力,我也更加刻苦。 他果然送了一把剑给我,据他说是水昕阁收藏了很多年的一把好剑,我看不出什么门道,不过只要是他送的我就喜欢。我自己给它起名:琢慕剑,哈哈。 我的剑法也在快速精进。 我努力地每天保持笑容,逗他笑,效果却甚微。 终于到了离我毒发不远的日子,我该回惊天教了。这一日,他带我回水昕阁见他爷爷。 我站在水昕阁门口,叹口气,这地方我每次来都没好事,真是八字不合八字不合。跟着丝木进去,却无心观赏美景,只是木木地朝前走着。迎面走来一男人擦肩而过,有点眼熟。 “你等等,停一下。”我叫住他,想好好看清楚,那人停下来了,却没回头。 丝木拉着我的手,问:“怎么了?” 我皱眉想着:“那人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只是想不起来。” 丝木对着那人说:“你先下去吧。”那人赶紧走了,我越加疑惑。丝木拽我往前走:“你才来过几次,水昕阁的人你还能认识?别瞎想!” 我想也是,我前后来过几次,要么偷偷摸摸,要么就是小黑小白领着,确实没见过其他人,不管他了。 过了一会到达目的地,还是上次的书房,和丝木一起进去,印老头已经端端正正坐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见这老头就想笑,可能第一次留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一不小心就给笑出了声。 印老头眼一瞪:“死丫头,你好像很开心嘛!” 我巧笑倩兮:“当然了,见到老爷子我当然开心,老爷子可是傅琢最最崇拜的长者呢。”真是撒谎不眨眼。 老头一副相信你才有鬼的样子,过了一会才正色说道:“慕儿都跟你说了吧?” 我点点头。 “其他的你不用担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惊天教里会有人和你接应,会有人保护你,你会顺利当上教主。”老头停了会,又说:“等事情完结,你们俩就完婚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老头就这么接受我了??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又想干什么?谁让他是老狐狸呢? 老狐狸看着我怀疑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要是骗你我孙子也不会放过我是不是?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 我看看老头,又看看丝木,点点头,笑开了。 之后和印老头一起用饭,丝木在我笑容的轰炸下终于有了点笑容。 我也从印老头那得到了一点消息:他和毒王是同门师兄弟,情同手足。他成亲后执掌了水昕阁,一直留在弛州,而毒王却在各地行走,未曾娶妻。后来毒王回水昕阁看他,带回来一个徒儿,一个八岁的孤女,也就是惊天教主方嫣,他们还在水昕阁住了两年。只是印老头觉得那方嫣从小就心术不正,心地恶毒,所以一直不喜欢她。而毒王虽名为毒王,却是个心地很单纯的人,不以为意。两年后他们离开,毒王找了个山谷定居命名“毒王谷”,更加潜心研究毒物(这也是一个痴了的孩子)。 十年后毒王被人请出江湖,认识了一名经商的女子,两人相爱了(这毒王缘分也太晚了,初恋都快四十了)。原本是一段佳话,可是谁想到方嫣在和毒王相处的这么多年里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师傅。师徒恋当然不被人接受,更何况毒王对她只有师徒父女情,没有儿女私情。方嫣对毒王表白,努力争取,屡遭拒绝;印老头爱弟心切,努力阻挠。方嫣对印老头十分怨恨。终于毒王成亲了,方嫣变态了,下毒谋害师母,没想到阴差阳错把印老头的老婆,也就是丝木的奶奶给毒死了。从此两人结下深仇大恨,毒王也与之断绝关系。方嫣不甘心,又屡次对师母下手,毒王一着不慎,爱妻中了陷阱。 方嫣创立了惊天教,成为一代女魔头! 原来是师徒恋啊,可惜他们不是杨过和小龙女,而是成为了仇人。这老妖妇果然心地歹毒,用不着这样吧,人家只不过不喜欢你,还大了你二十岁呢。我只能叹气,丝木他奶奶最可怜,无辜受害。怪不得印老头要杀老妖妇,原来是为爱妻报仇,是个有心人!我之前还误会他和老妖妇有一腿,真是该死! 印老头后来说到毒王已经遇害,神色黯然,我也不便多问。 用过中饭我在水昕阁逛了一会就告辞,还要去和婉儿他们告别。 婉儿一直不知道我的事,所以我照例告诉她是我家乡有事,我需要回去一趟,她也就信了。小丫头眼泪汪汪的拉着我,还送了我一只手镯,让我早点回来。果然是先富起来的一代! 朱介已经走了,也就不用告别了;其他人,算了。想到了美男大叔,他最近有来找过我,只是我正和丝木练武就没和他出去。还是和他告别一下吧。 去了卢王府找他,不在;家丁让我去青楼看看,说不定在那。于是我去青楼,老鸨还记得我呢,那叫一个热情,美男大叔果然在。哎!这人啊,大白天就逛妓院,真是…… 过了一会他出来了,招牌式红衣,招牌式妆容,依然妩媚,胸口还半露着,不过我无心调侃。他跟了我出门,我们找了个茶楼包厢坐下。 美男大叔看着我,丹凤眼又在习惯性地嘶嘶放电。 “我要走了,朋友一场,来跟你告个别,今天本姑娘请客。”我懒懒开口。 “啊?”美男大叔有点惊讶,立刻不放电了,“怎么说走就走?什么时候?” 我喝口茶:“明早就走,我也很无奈啊,长恨此身非我有!”摇摇头,作出文人的样子。 美男大叔难得的正经:“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认识不久,好歹也是朋友,告诉我吧?” 我想了想,这男人是小王爷,官道中人,和我所在的江湖没什么瓜葛,说给他听也无妨。不过我隐去了水昕阁的环节,只告诉他我快毒发了,要回去惊天教和另两个圣女争夺教主之位;而我之前曾经背叛过惊天教,此去凶险。 美男大叔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两眼放光:“好像挺好玩的样子,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我匪夷所思,差点喷出口茶:“好玩?你脑子让羊踢了?惊天教可是魔教诶!你堂堂小王爷,怎么就知道玩!” 美男挑挑眉毛,笑:“反正我天天呆在弛州玩女人也腻了,也是时候走出弛州到各地展现一下我绝世美男无比的魅力,家花,怎么都不如野花香啊!” 我无语,这个人怎么这么臭屁加无耻加放荡,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再往下翻,戳几下,美男大叔又笑了。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们惊天教总坛在哪,我真去附近玩玩呢,到时候找你。” 他不会是说真的吧?“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出来的时候记得步行了三天到了一个叫卢向镇的地方,应该就是卢向镇附近的一个山头,我们惊天教有暗号,我到时候按着暗号就能找到总坛。离卢向镇最近的大城市好像是叫什么万通。” 美男大叔点点头:“万通,我知道了。” “你真去啊?”我忽然来了兴致。 他点点头,眨眨眼睛:“再过段时间,我说服我娘就可以了,你等着我。” 好啊好啊,我拼命点头,感动得要掉眼泪了。这人够意思,好人! 晚上,和丝木抱着说了好多话,他交代我很多事情,无非就是小心再小心,凡事不要逞强,有事找内应。 “有什么事,多动动脑子,你不是平时很有主意吗?别到时候跟笨蛋一样。”他摸着我的头发,轻声说。 我哼一声:“你不是老说我笨的要命吗?这会又说我聪明了?” 他点我鼻子:“就你那点聪明,充其量小聪明,会吃亏的。总之什么事都要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们水昕阁的内应知道吗?他们知道了我也会知道的。” 我点头。 “还有,惊天教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先做什么,不要反抗她,我怕你吃亏。” 我点头。 “还有啊……” 我继续点头。 “还有……” “你好啰嗦啊!”我一口吻住他,不让他说话。你会这招,我也会! 第二天,我坐上马车,和丝木拥抱告别,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丝木说,暗卫会护送我到达总坛附近,回了惊天教就有内应保护,让我一定不要担心。我拼命点头。 放下车帘,坐好,不敢再回头看。 我的命运,是不是又要改变了?我不敢想,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是真正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首次任务 半月有余,心绪不佳,无心游玩,直奔总坛。一路上我一直对着丝木送我的紫色项链发呆,把我现代的二十五年,还有这个世界的一年都回顾了一遍,顿觉恍如隔世。 离总坛越来越近,我收拾好心情,擦掉眼泪,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傅琢,加油,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你一定可以的! 在树林里下了马车,看着马车渐远,我知道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深呼吸,对着天空大吼一声:“出发!” 顺着还记得的暗号,又走了一天多,有人来接我了,是思琪,她说她已经等了我好几天了。我点头,跟她一拐一弯地钻进山里。 时隔大半年,重新回到这里,竟然有点激动。毕竟,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好歹也是我第一个家。教中人看见我都一副见鬼的表情,估计我背叛的消息已经传遍,我很大方地每个报以微笑。 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玄月,玄月看见我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我抱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问他上次到底受了什么惩罚?他说没事,教主就是把他在屋里关了几天不许出门。原来是思琪小题大做骗我回来?是她对教主太忠心,还是对玄月有意思?我嘿嘿嘿阴笑。 回到我的石屋,把包袱放下,一点点摸过,这里有我三个月的经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忽然发现,要是没有老妖妇,其实我并不讨厌这里。 很快,就有人来传话,教主召见。我笑,自上次重伤后还没见过你呢,洪水猛兽今天我也照样面对。 又是山路十八弯,不过今天不是老妖妇的香闺,而是惊天教的圣坛。 老妖妇今天穿了一身黑,越加衬得她黑寡妇气质卓尔不凡。她威严地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看着我,脸色不明。 我扑上去,跪倒,四肢伏地,眼泪横流:“教主在上,无空回来了,无空知错了,无空回来接受教主惩罚。”不管怎么样,态度一定要正。 “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看着老妖妇,尽量谦恭,没错,我确实是认错来的。 “你不是也和无静一样跟男人跑了吗?怎么知道错了?”老妖妇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我紧紧看着她:“无空确实走了岔路,只是随着毒发的日子越来越近,无空慢慢恐惧起来,深深地认识到: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爱情自由算什么?人,活着才重要。男人算什么?等你一死,他们马上就去找其他女人了。无空真的知错了,求教主原谅,以后无空一定为本教尽心尽力。” 老妖妇点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居然笑了,这一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她低下头很亲切地说:“我真没想到无空还能回来呢,真是大出意料,看来教主之位本教主要好好考虑了。” 我不明所以,只能笑,只能傻笑。 “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惩罚也是要的,轻一点,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明天这个时候起来,不许吃东西。”教主格外开恩。 我赶紧磕头谢恩。 老妖妇又摸着我的脸,很变态的样子,说:“无空啊,这个惩罚已经算是最轻最轻的了,本教主对你的关爱,你可要记住啊。” 我马上低头谢恩谢恩。 “还有,无空,你很聪明呢,你知道吗?无静,已经毒发身亡了。”老妖妇笑嘻嘻地落下最后一句话,给了我一颗解药。 我心一沉,就是那个为了爱情勇敢逃跑的女人吗?果然还是死了。如果我不回来,我肯定也要死了。 吞下解药,我规规矩矩跪着。 一天一夜啊,可不是盖的。等玄月和思琪来拖我回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幻觉,腿也不能动,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们两个喂我喝水,喝粥,给我按摩腿,我躺了三天,才慢慢恢复体力。我知道这次老妖妇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小小的让我跪了下。 日子似乎回到了我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同。我让玄月把惊天教的情况再给我说一下,过滤了一下我要的信息。 惊天教主座下有一个武岚是最信任的,还有两大长老(没见过);武岚手下有三个男兵,分别叫左卫,右卫,中卫,据说武功很高。惊天教还有十二大分坛。武岚加左右中三卫,加两大长老,加十二大坛主,加三大圣女,是目前惊天教的顶层人士。惊天教总共好象有一千多人。 其他两位圣女无能和无森在我离开这段日子已经迅速拉拢了几大分坛的坛主,这我管不着。丝木说他们会替我解决,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见机行事,夺取教主之位。 丝木,丝木,哎!想丝木的时候只能看着紫项链寄托情思。 还有,怎么到现在还没人来跟我接头,咋回事? 我看向玄月,排除,这大哥愣头愣脑,整一个傻二楞,水昕阁不会这么轻率。 看看思琪,不像,这女人对我一向冷淡,而且我们天天在一块,要是她的话早该和我接头了。 武岚:绝不可能,教主的大心腹。 左卫:一个戴着眼罩的高个男人;中卫:一个微胖的有点猥琐的男人;右卫:长得不错,蛮白净,细皮嫩肉。这三个人是教主的心腹的心腹,看着也不像。 十二大坛主没见过,莫非坛主里有? 还有那些经常在我们面前走动的身份也颇高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来跟我搭讪,奇怪! 我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天天盯着看见的人猜测,玄月时不时来摸摸我的额头,我知道他看见我神游的样子又想歪了。 身边有玄月的日子不错啊,他终于在我的胁迫下开始叫我西座姐姐。我满意地摸着他的头,真乖。 “小月月啊,过来!”我躺在石床上朝着玄月一勾小手指,他就乖乖过来了。 我靠近他,笑的很变态:“月月有没有想过等以后解毒了要找个什么样的娘子啊?” 玄月惊诧地看着我,浓眉都皱起来了,好像还抹了腮红,连声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哦?”我故意提高嗓门,“真的没想过?” 玄月急起来,话都说不清了:“西座,我……” “姐姐!”我打断他。 他挠着头,一脸苦恼:“西座姐姐,我,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再说,我们也不可以。”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等姐姐我当了教主,一定帮你解毒,然后替你找个好姑娘,姐姐说到做到。” 玄月拔腿又要跑,我赶紧拉住他袖子挤眉弄眼:“月月啊,不要害臊嘛!山下的女人不是都跟姐姐一样像个老虎,山下的女人很温油滴,真地很温油滴,不会吃了你滴,你放心。” 玄月拼了命的拽他的衣袖,最后好不容易挣开了,剩下面目狰狞的我扯着那一小片破布感叹,真是,力大无穷哪! 这样的人居然在惊天教存活至今?而且玄月说他几乎没有出过任务,都是在教中呆着,一直很安稳。我怀疑玄月是不是老妖妇的私生子。天哪,如果这样的话,谁会是玄月他爹?又是一出狗血剧情,彪悍!我开始展开丰富的联想。 教中举行大会。 那天,我振作精神,让思琪帮我好好打扮一下。虽然穿黑衣,可是这次据说其他两位圣女,还有那几卫,还有什么坛主都会出席,怎么着我也不能出丑。 我雄赳赳气昂昂跨进了教中的议事厅。不过置身于这山洞里,我一会觉得自己是山顶洞人,一会觉得自己好像是西游记里面聚在山洞里谋划吃唐僧的小妖。 我照着玄月的指点,站在我该站的地方等着,貌似我来早了。 过了一炷香时间,人陆续来了。两年轻姑娘站在了我旁边,我一看,一高一矮,高个子足有一米七,长相普通,不过皮肤特别好,人看着挺有气质;另一个比我矮一点,一米六不到,不过长得很漂亮,应该是惊天教第一美女了,只是眼神比较凌厉,看我的时候杀气一闪而过。 我猜就是那两个圣女了,对高个子女人印象好一点,她对我的鄙视放在脸上了。 又来了两个坛主,男人,三四十岁,没仔细看;接着两个长老,这老妖妇可真会用人,都怎么挑的?一个尖嘴猴腮瘦的皮包骨,一个肥头大耳赛八戒,两人就是标准的魔教长老那样;然后武岚扶着老妖妇来了,三卫跟着。 教主到了,我们全都跪下,喊了一遍口号:尊上教主,风靡天下,千秋万代,惊天动地。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这么拗口。 现在的位置:老妖妇高高坐着,旁边站着武岚,右卫左首台阶,左卫和中卫右首台阶,我们三圣女和两坛主两长老一排台阶下立着,后面是教中众多排的上名号的教徒。 我在角落里,右卫在我这侧。果然我本性难改,这么庄严肃穆的场合,我居然只顾着欣赏右卫的美貌:不错不错,长得不错,比我上次一瞥的印象还要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惊天教第一美男。我朝他眨眨眼,人家没理我,我也习惯了,被帅哥鄙视忽视惯了。 右边的左卫经典造型:眼罩。好像也不是眼罩,是面具,差不多遮盖了上半个脸。听玄月说他好像出任务时候眼睛周围受过伤,戴那个东西已经好几年了。遮的几乎脸都看不见,也不知道长怎么样,不过身材挺高大。 众人貌似在汇报这几个月教中的大小事务,还有一些事情要教主定夺。这老妖妇还是挺有威严的,处理问题也是干脆有力,换成现代绝对是个女强人的料。不过狠了点,很多答案都是:“还能怎么办?老规矩。”我估计就是咔嚓了,听的我一阵心惊胆寒。 这魔教事情还真是多啊,这都说了多长时间了? “无空!” 玄月碰碰我,我赶紧应声:“属下在!”老妖妇怎么想到我了? 老妖妇居然展开笑颜,这大会上她还没笑过呢。“无空既然回来,也该是时候出去练练手。这次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杀了丙州的吴泽。无空曾说不杀人,不过这次这个吴泽,是当地一害,无空尽管去做,本教主也算是优待你了。” 我考虑了一会,接下任务。这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禁神色黯然,难道我为了能够活下去真的要开始走上杀人机器的道路了吗? 老妖妇又开口:“还有,以后左卫就跟着无空你吧,他会是个好帮手。” 眼罩男?我不清楚情况,只能谢恩。不过看到众人有羡慕之色,莫非是个大好处? 散了会思琪跟我说,三卫都是教主身边的红人,虽然教主都是通过武岚来指示他们,不过能让左卫跟着我说明教主对我的器重,教徒们都很羡慕。 羡慕?是嫉妒吧,找个人来监视我,顺便帮我在教中数敌人,的确是这个老妖妇的作风。 过了一会儿,那个左卫来报道了,人冷冷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我就是出了名的欺善怕恶嘛。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 “教主有指示,明日启程去丙州,路上来回最多十日。西座准备一下。” 这声音哑哑的,好像卡着什么,听着我难受。再看他的人,那眼罩像佐罗一样,鼻子上部全给遮住了,只看得到鼻子和嘴,鼻子边一条伤疤,整张脸有那么点惊悚。 我点头:“好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过了一会,他没动,我朝他瞪眼。他走过来,靠近我耳朵小声说:“少主让姑娘别担心,有我在。” 我还没回过神,眼罩兄就大步走了出去。 我开始笑起来,007呀007,你终于出现了,还混到我身边了,一个字,弓虽! 根据教主指示,我带上思琪和另一个教众小丁上路了。左卫可去可不去,为了安全起见,我当然带上,四个人向丙州进发。 思琪是个闷葫芦,小丁不熟也不说话,左卫冷冰冰,这过的什么日子?我只能摇头叹气。 思琪说这次我回来后教主很是器重我,这次让我执行任务是为了让我在教徒面前立威做出点样子。这次的对象吴泽有武功,身边也有几个武功不错的守卫,可是我们几个能应付;如果是以前的西座,一个人就够了。听她这么说,我只能低头默哀。 就算他是坏人,可是我一想到要杀人,就觉得冷。我不知道我这次回教是不是正确,如果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我真的就要以杀人为业,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我当教主那一天?又或者我会习惯?或者不习惯发疯? 三天后,我们到了丙州。思琪和小丁去探听情报,我和左卫留守在茶楼等他们。其实我很想问问他怎么和丝木联系的,这么长时间丝木也没找人给我传讯,怪想他的,可是又不好意思问,万一人家不说那不是太没面子。这可是007啊,我对他们很敬畏。 “傻妞!” 一声大叫,很熟的声音,很熟的名字,接着一团火扑了过来抱住我。 我都要流泪了,这不是美男大叔是谁?旁边还跟着几个随从。他真的来找我了,他真的来了。我们萍水相逢,这人还真是守信用,真是古道热肠。 我感动万分地看着来人,依然是一袭红衣,丹凤眼,妩媚眼线,略上扬的嘴角,带着挑逗,此情此景很是醉人,我刚想梨花带雨一番…… “傻妞你怎么跟黑乌鸦一样,丑死了。” 我恨,一把推开他:“这叫深沉,你不懂,不要乱说话。” 美男大叔笑起来。 继而我又真情流露,一脸崇拜:“大叔你真好,竟然还惦记着傻妞,傻妞好感动。” 美男大叔一脸轻佻:“感动?以身相许啊?” 切,又戳我痛处,要不是看你千里迢迢寻来,我准揍你。 “你怎么刚好在丙州?”我奇怪。 美男大叔抛了个媚眼:“你不是说去万通吗?本来我不从丙州走的,刚好到万通必经的业州山体滑坡路被封死,只能从丙州绕道。这就是缘分啊!” 我咯吱咯吱笑着点头,异地见友,还是个帅哥,心情爆好哇。 “对了,你来丙州干什么?你不是回总坛了吗?” 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活佛,我太不小心了,幸亏这个活佛是自己人。我看了一下左卫,他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我伸手在他面前一晃:“喂。”他看向我。 “我出去一下,一个时辰后还是在这里见。”说完也不等他答应,拉着大叔就跑,终于跑开了他的视线。 很好,我终于自由了,以前有水昕阁的暗卫跟着,后来又有惊天教的人跟着,这会总算是清净了。 我们窜进旁边人少的街道,我对着美男大叔苦笑:“大叔啊,我好命苦,我这次是执行任务来杀人的,你说我怎么办?” 美男大叔一脸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呢,你别告诉我你一代妖女没杀过人?” 我凄苦地摇头,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怎么办?我不想杀人。” 大叔叹口气,一脸正气:“傻妞呀,看开点,这都是命,命运很强悍,我们斗不过它。你要么接受,要么拒绝,不要试图改变,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都一样。” 大叔难得正经一次,我差点笑出来,他的表情真的很诡异。 “如果哪一天我变成了一代大魔女,你就是看着我成长起来的第一人,你骄傲不?荣幸不?”我挺胸深沉说道。 大叔走上来死命揉我的头发,把我揉成了真正的傻妞。 我火了:“你干什么?你不要以为你是个美男子我就不敢揍你!” 美男大叔“邪魅一笑”:“傻妞就该有傻妞的样,装淑女干嘛?装来装去还是黑乌鸦一只。” 我真的火了,我讨厌人家说我黑乌鸦。一拳过去,美男大叔躲开;我又是一拳,他开始跑,我开始追,两个人穿梭在大街上。 一个黑乌鸦追着一个红衣妩媚男,风景甚是好看,我甚至听到有人说:“看,那姑娘真不要脸,大街上追美男子。”“怪不得那美男子要跑!”“千万别追上。”……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大叔提醒我回去,我的心顿时又暗了。回去就要面对杀戮,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一定要解决。这可让我怎么办? “你接下来去哪?”我看着大叔。 美男大叔嘘口气:“我到处转转逮逮美女吧,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有多少****。果然我西商地大物博,美女众多,我出弛州的决定实在英明!” 我斜眼鄙视:“你都来者不拒?”就不怕染上什么病?心里盘算着这浪荡男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美男大叔微微一笑,昂起头:“**************,切不可浪费我这等大好姿色。” 我呸,简直是种马,当然我没好意思说出来。这人再怎么种马,也跑这么远来看我,我真的非常感动,有点舍不得他。 我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大叔也感觉到了我的不舍,拍拍我的肩膀说:“想见我的话去万通的逍遥酒馆留口信,那是我朋友开的,我最近这段时间不会走太远。” 我高兴地直点头,好人啊!总坛去万通骑马的话只要两天。 “大叔,一路走好,祝你路上多遇美女,多多****,快意人生!” 美男大叔笑着点头,扬长而去。 我看着他,心里悲怆起来,我也好想出去啊!我也好想到处游玩遍遇美男啊!虽然他是个种马,可是我很羡慕他,种马总比我不能人道强,我宁可当女种马也不要不能人道! 唉声叹气回了茶楼,左卫活佛果然还在,思琪他们也回来了。三个人看着我,神色不同,不过都很有研究的意味。 我忽然想到我现在头发被美男大叔揉乱了,追了他一路也有点衣衫不整,再加上美男大叔那放荡的样子,我们特意离开了一段时间,表象很像是我们刚经过了一场异常激烈的运动…… 赶紧整了整头发坐下,没事,谁让咱不能人道,旁边这三也是,他们能怀疑什么? 思琪说那个吴泽今天晚上有交易,我们今天晚上下手(不知道她怎么查出来的)。原来这吴泽是个黑帮头目啊。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左卫说他会帮我解决,应该不要我手刃吴泽,那我能不能躲起来或者不去?我实在是害怕。不过思琪和小丁在,我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惶惶不可终日”,我躲在客栈里数着数字等天黑。随着天越来越黑,我的心也越来越沉。 思琪来通知我,出发,我苦笑一声,跟上。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我们一行四人,躲在暗处看着,这几个月因为武功渐长,夜视能力也强了点。加上那两伙交易的强盗都带了火把,我看的比较清楚:一伙是男的带队,共五人;一伙是女的带队。男的肯定就是目标了,吴泽是男人。 交易完,女人一伙先走了,男人一伙刚要离开,思琪低叫一声“动手”,他们三飞了过去。我磨蹭很久,直到他们那边打起来,才一咬牙也飞身过去,加入乱战。 我不敢伤人,只是在那里到处窜窜摆摆样子,有人来打我我就避开,没人来打我我就自己跳着舞两下剑。那五人在我看来武功确实不错,当然了,找惊天教动手的也不会是小儿科。可是我们几个也不差。 不多久,已经有两个人被左卫和思琪打倒在地,我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不敢看,继续一个人来回舞着。 那个吴泽可能看我不恋战,向我攻了过来,我忙接招。他是五个人里的老大,武功最高,比我强,我只是在那里躲避着。左卫过来帮我,武功确实是高,剑法颇为有劲,狠准。我发现西商的人都喜欢用剑。见他过来我马上闪开,在那胡乱一个人挥着剑,反正夜色黑,火把也灭的差不多了,混乱中谁会注意我在独自表演? 眼下他们三一人对一个,我在旁边自顾自挥舞着大剑,情形颇为怪异! 又一个人倒下了,我赶紧闪一边。那边吴泽好像应付不了了,他向我又冲了过来,我接招;这时候左卫速度更快,飞过来,剑一把插入吴泽背后。 看着那穿过吴泽胸膛显露在我面前还滴着血的剑锋,看着吴泽慢慢扭曲的脸,甚至黑暗中感觉到他慢慢放大的瞳孔,我浑身冰冷颤抖。忽然旁边又一人一剑挥过,吴泽的头颅被割了下来,血液溅在我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我用手一摸,还是热的。顿时如坠地域,身体直直倒下,连地上的人死而复生偷袭我我也没有感觉到。 闭上眼睛前,我看到了漫天绚丽的烟花在绽放! 久别重逢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神智一片混沌,睁开眼看看四周,是石屋。这情景好像和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差不多。 石屋?我回到惊天教了? 挣扎着起来,发现右臂受伤了,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不能用力,一用力就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实在不愿再去回想那天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身体好像没那么虚弱,我过去开门,刚好思琪端了药过来。 “西座醒了?你都昏迷四天了。”依旧是淡淡的口吻。 四天?我苦笑,再这么来一次我估计就不会醒了。喝了药就在院里坐着,想着丝木,眼泪很快流出来。我在这里备受折磨,丝木你知道吗?我难受,我想你! 之后数日也没人来打搅我,除了玄月和思琪来给我送药。我静静地养伤,只是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因为每天都做噩梦,梦见一个无头鬼浑身流着血来找我索命,于是每日不得安寝,白天也幻觉多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的我自己都不愿意多看。 老妖妇还要我树立什么威信,没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我这个惊天西座就差点吓死,估计这个已经成为全教上下的笑柄了。 我坐在大树下,抱着膝盖,想着我该怎么办?这棵大树,就是差不多一年前我上吊那棵,这会,我竟然又有点冲动要利用这棵大树了。赶紧甩开莫名的烦恼,绝对不可寻死。 我又一次产生了逃离的想法。是的,我为什么要在在这里受这种罪?我做错什么了? 为了活着和丝木在一起吗?我很爱他,可是对于爱情,我是抱着“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态度,我知道我们曾经爱过就足够了。如果一定要这样磨难我,让我当杀人机器直到我当上教主才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宁可选择放弃。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爱情,是简单而又纯粹的,不需要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平淡的细水长流也是一种幸福。 我怕死吗?谁不怕死?可是在我现在的情况下我居然觉得死也并不可怕。要不,我趁着还有几十天,再次逃跑出去走走?精光闪过…… 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眼前出现了一双黑靴。那香味,还不错,是檀香吗? 我抬头看来人,黑眼罩,鼻子边的伤疤,大高个,冷酷的样子,不是左卫活佛又是谁?只是以前怎么没有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难道我遭受重创之后开启了嗅觉的另一道门? 他也盯着我,一动不动,很久,看得我口干舌燥。我蹙眉,这活佛以前好像还没正眼看过我,这会怎么这么大胆? 我舔舔嘴唇,问他:“那个,你是左卫吗?” “西座,教主找你。”卡着的沙哑的声音,不会错。 我颓废地点点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发现他还是盯着我。我扬起憔悴的笑脸,调笑:“本座有那么美吗?看的左卫你眼睛都直了?”他低下头。 我转身就走,马上又回过头:“教主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