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帝阶叠加,顶多能顶顶一位君阶,而且,只能是低阶的,如果是巅峰君阶者,同样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而若对上尊阶,连反抗那势压的力量都没有。在药王城的会馆,她敢扛上君临,那是她吃定了君临在有蓝天的地方,不会拿她怎么样。但现在不同,凌风堡的越北因她而被驱逐,这梁子在无意中便结下,凌风堡就算不敢当蓝天的面动她,但她相信,只要离了蓝天的视线,对她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虽然她很想知道两方势力隐藏身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面对不利己身的情况,她绝不敢拿生命冒险。心中一急,相思的额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小千雪,银瞳说那是上古传承中的事,”紫极不以为意的拍拍那戴着面具的小脸:“上古传承,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而且,以你现在的修为,只要你自己不慌乱,除了神阶以上者外,没有人能查到。”呃?有那么好的事?只是,意识也只能查到气息,好似还是不能探到其他吧?“查觉不到?”相思怀疑的看看紫极,又皱眉:“可是,意识能进去也没用,看不见听不见的。”唉!他可以敲开他小契主的脑袋来看看不?若换个人,他准一掌拍飞去,可惜,是她,他舍不得。“我的小契主,小千雪,你这颗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很想敲人脑袋的紫极,点了点那额上的宝石,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麒麟能‘谛听’天地之言,全系平衡的你,得天地青眯,同样可‘听’万物之声,你只要散开了意识,将自己融合成那里的一部分,有什么是‘听’不到的?”又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哪知道这些?她若知道,她早直接去了,哪用得着请他这尊大佛出来?“哦,我现在明白了。”相思郁闷的摸摸鼻子,慎重的思索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黑曜,为了以防万一,辛苦你去湖里等着好不好?如果有什么事,我跳湖时,你帮我掩饰一下。”丫的,有备无患。为了安全起见,留条后路总是没错的,万一被如水家十九少所说的那吴候承前身边的走狗发觉了,她要跑路时,黑曜应该可以帮拖延点点时间。相思可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好,我去湖里洗澡去。”黑曜一听,双眼大亮,一晃身,推开了窗子,无声无息的扎进了仙湖。呃?竟然就这么走了?那她也干正事吧。瞅瞅房间,又瞧了瞧外面,面对单向镜,相思挪挪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了,集中了精神,意识便化为一点念力,飘出了房间,晃荡着到了廊外。而在相思的意识散开的瞬间,紫极在无声无息中亦铺开了精神念力,便任借着契约之间的联系,捕捉到了她的意识,跟随着她四处游走,却并不让她发觉。意识东东西西的乱晃了一遍后,相思感应一遍后,发觉整个通道上空空荡荡的,竟然真的没有什么查探的灵识存在。事不宜迟,还是早干正事为上。在停留了片刻后,相思静静的操控着的精神灵识,接近了吴候承前,然后,将自己当作了墙,一点点的融合进去,向前面钻,片刻后,好似如眼前顿然开朗一般,周围瞬间变得宽敞,而自身便仿佛成了一片空气,在那里飘浮。同时,感觉到了很浓郁的阴沉气息,‘听’到了绵长的呼吸声和有规律的心跳声,还有那手足触物的细微的自然声响音,而且,还查到了在房间中飘荡着的带着强烈的防备与杀意的巡查意识。原来,真的可以。心中一喜,相思小心翼翼的驾着意识,远远的绕开那巡查的意识,四处游走,以免因在同一个地方过长而被发现。房间内,吴候承前已经取下了面具,坐在主位,他的左手边,坐着还是那在大会上时坐他左边,现在又露出原本面目的全过,右边便是那阴柔的越北,三人皆是一脸的阴沉。而在相思的意识刚进入吴候承前房内,那左边最房间的门,悄然被从内拉开,自昨晚便没有声息的沙飞,身影一晃便到了右边中间客房的门前,手按上了门铃。果然是有阴谋。坐在紫极怀中,操纵着意识的相思,盯着镜子,看着沙飞到了吴候承前的门前,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叮”在沙飞按上门铃的瞬间,相思清晰‘听’到了响音。“来了。”房内听到门铃声,全过看了眼吴候承前,轻抬了一手,那扇门在无声无息中拉开。沙飞闪身进了门,而一直盯着镜子观看的相思,赶紧的闭上了眼,全心全意的开始倾‘听’谈话。“沙兄来了,来来,坐!”吴候承前一晃身离了座,热情的拉了沙飞入座。“吴候兄客气。”坐定,沙飞向另二人点头问礼:“全长老,越兄,二位安好。”全长老?果然是那老贼。越北?还真是那三丫的,三只王八,加只沙鳖,真是物以类聚了。相思在心里将四人给骂了一通。“沙公子挑的这里不错。”对于沙飞的问候,全过只动了动了眼珠,算是回应:“是个很适合友好商榷的地方。”商榷?跟专钻泥沙的沙鳖在一起,能商榷出什么好事儿来?一群浑球。对于敌人,她从来是没好颜色的,相思又将四人给鄙视了一番。“全长老过奖,”沙飞表面自谦后,又转为慎重:“吴候兄之前的提议,我已经考虑过,两家联手是没有问题,我父亲那里,自然也不会有问题,只是,令祖父那里,吴候兄能取得支持么?”“如此甚好,我祖父仅我一孙,任何事都会依我,沙兄无需担心,只要沙府同意合作,其他都好说。”吴候承前自信满满的一笑:“沙兄,对于后一提议如何?”“这后面的提议么,事出突然,牵扯过大,我还得仔细的想想,才能给出答复。”沙飞沉寂了片刻。“沙公子,一个小娃娃,难道比啸月堡还难对付么?”一直没出声的越北,突然的一挑眉:“九尾金貂君临,实力已至尊阶巅峰,其手下更是强者无数,沙公子连这都不惧,却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娃娃畏手畏脚,倒是奇事。”合力对付啸月?小娃娃,谁?正急着等听两家究竟联手作何的相思,心突的重跳了起来,仍然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意识。“越北阁下,啸月虽强,若等那所有献宝者聚集啸月时,只要挑起不满,到时再与其他势力乘乱群起而攻,再与其内部几位里外合应,灭了啸月堡不成问题,”沙飞皱亦挑起了眉:“可那小蛙娃却有药王城在后面撑腰,没有十足的把握,妄动不得,否则,有可能麻烦不断,永无宁日。”小娃娃,药王城,怎么越来像是在说她?相思额间的皱纹,深刻的都成了川字。“一个小娃娃,暂时折腾不出什么大事,迟些再想办法处理掉也不足为虑,”全过慢条斯理的,全然不以为意:“还是尽早策划两家联手之事紧要。”“全老,您是想尽早折腾那小贱人吧?”天候承前突然暧昧一笑:“您放心,事成之后,一定将那小贱人送您床上享用,随您怎么折腾都行,只要留下她的小命,交与我父亲处理便可。”“还是小城主知我心也,”全过色迷迷的,开始满脑子幻想:“那水灵灵的小娘子,腰细的一只手就可握过来,细皮嫩肉的大陆第一美人,如果能搂在怀里,啧啧,那滋味,想想就教人兴奋。”说着的话同时,两只手作了个搂抱的姿势,开始口沫纷飞,一脸的琐猝。什么,大陆第一美人?那不是啸月的新夫人,寒大叔的心上人?凌风堡的唯一继承人扬言一见倾心的人,竟在本人口中成了“小贱人”?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传言有误?相思大惊,差点意识泛散。一个比猪还难看的老男人,敢肖想寒叔的意中人,作他的春秋大梦!一个富三代,也敢破坏她认定的人的姻缘,找死。想灭啸月堡,她还真不能让那两王八蛋如意,凌风堡,沙府,她记下了。稳好心神,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相思已经作好的打算。“大陆传闻,吴候小堡主可是对那第一美人一见倾心,非其不娶,若是有人听见吴候兄这话,只怕要吓得三天醒不来。”沙飞大笑后,又突然的正经的问起吴候承前来:“吴候兄,真的不是真心要娶那女子?”“沙兄,实话说吧,”吴候承前往椅子上一靠,大大方方的开口:“其实是我父亲的意思,那女子的家族,与我父亲有仇,我只不过是挂名而已。想要美人,我堡中无数,一只别人穿过的破鞋,又哪值得本少一见倾心。”“果然是祸水,”沙飞摇头叹息:“若啸月堡真的被灭亡,只怕没人想到,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女子吧。”灭亡?一切还是未知数,他们,就如此确定啸月会灭亡么?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夜郎自大,也要实力才行,如今,究竟谁先倾覆,言之过早。没有羞耻心的臭男人,敢说她寒叔的心肝宝贝是破鞋,到时要那丫的好看。一定要让那几个全成太监。闭着眼,‘听’着那狂妄的言语,相思真想冲去将几人给爆踢一顿出气。“沙兄,你不觉得,很有趣么,”吴候承前搞敲桌面,悠闲至极:“如果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旧仇,肯定更有趣。我可很期待啸月被夷为平地时,君临与端木雨那小贱人两人的表情。”端木雨!啸月的新夫人,是端木雨?刹那间,如惊雷滚滚自九天落下,“轰然”一声击在了身上般,相思浑身一颤,霍然睁开了双目,呼吸陡然大滞。原来,水寒的心上人,便是她的母亲,所以,当初见到她的脸时,他才会露那种表情;她的母亲用了本名,所以,她报姓氏时,他才会失望的说“姓慕么”。原来,母女早已相见。西城门外,初见那戴着银面具的身影时,她的心大悸,却是因为血脉相联;大会上,她脑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个身影,也只为母女连心。跨迈了封印而来,近在尺咫,却擦肩而过,终是相遇不相识。这一错过,又将是何年才能相见?两行清泪,滚滚而落,心,在瞬间纠在了一起,神志凌乱不堪,而那散在了虚空中的精神意识,如无头的苍蝇,在吴候承前的房间内乱蹿。不好!紫极大惊,意识如潮水般,包着那散乱的一份念力包裹而去。“竟敢偷窥老子,好大的胆子。”蓦然的,全过勃然大怒的爆喝出声。凰临沉沦 第二十四章刹那间,一股带着凌厉杀意与毁人心志的精神攻击,向着虚空中凌乱的意识疯狂的卷噬而去。“偷窥?”沙飞、吴候承前两人一愣,满目呆滞。“小千雪,赶紧撤回意识。”紫极抱着怀中人的双臂一紧,脸色瞬间苍白,声中杂着颤音。在出声的瞬间,紫极也不再迟疑,精神意识陡然一增,毫无犹豫的向着那尊阶的强悍攻击力迎去。意识?心中蓦然大骇,相思迅速引着自己的念力外退。“轰”狭小的空间,两股意识砰然相撞,在各自的脑海中传出了一声大响。“噗——”紫极突的全身大震,随即,一口鲜血如箭般喷向了前方,“卟”的一下,全部落到了房间门上。单向镜面,在倾刻间染上一层血雾,触目惊心,而紫极的双目倏然的失去了光彩,颓废的黯然无神。紫极,不要,她不要他有事。“紫极,紫极,快回来!”映着那一片红,双眼霎时弥上赤色,相思再也顾不得其他,开始召唤。银华点点,骤然而出。“银瞳,护着她,快走。”凭着最后一点清醒,紫极用尽全力,将抱着的人抛给了银瞳,银光一闪后,只有声音在空中传播。“偷窥老子,往哪跑!”安然无事的全过,杀意的攻击不减,仍然气势汹汹的袭向四方,在瞬间又轰上了那正撤退的一点凌乱的神识。“轰窿”仿佛雷炸过,在空中的相思,只感觉到脑袋“嗡”的一声晃响后,便是如被千万根针扎上脑袋,巨痛袭身,头脑在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四肢亦一阵阵的抽蓄。“哧”,似从地底的清泉冒出泥土的轻响中,缕缕细血自五官冒出,片刻便染花了白色的面具,那蓝色衣服上印出了斑斑点点的暗红。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只有一片血色,听力尽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手足与身体麻木,无知无觉中,相思的双眼缓缓的合上,只留下丝丝血线在细细的渗流。七窍出血,好霸道的攻击!“小主人,小主人,清醒一些,你一定要保持灵识清醒。”银瞳接住僵直了飞过来的人,看着七孔中的暗红色,震惊的银色双瞳在刹那间泛上红丝。心痛担心,弥满了心房,银瞳一低头,额间陡然一亮,一点银光飞出,柔和、神圣的气息中,银光将相思包裹成一团。在用了光明治疗术的同时,银瞳身化为一点银风,飘越出窗口,闪过船上的甲板,越出船身,在所有人还未看清时,如流星般向湖面坠去。“还敢跑,追!”意识追着那份遁走的一点精神轨迹,全过身形爆起,根本不正常行走,直直的“砰”的撞穿了房门,一路追了过去。“全老——”吴候承前紧跟着出了房门,越北、沙飞亦随后跟上。夜色正沉,鳞鳞波纹的湖面,一层层的荡漾着,映着光,晃出点点银光,银瞳在即将临近湖水时,身边乍起蔚蓝光罩,包裹着两人。“哧”蔚蓝光圈带着两人,荡开水面,眨间没入湖中,只留下点点水波四散而动。幽幽的仙湖,透过澄净的水层,能看到亮光照射着的湖面上的景与物,蔚蓝色光罩的银瞳,却是连回头看的心思都没有半分,才刚没入湖中,便操纵着保护圈,向着远离湖岸的方向疾行。“银瞳,小主人如何了?”一团黑色自船底钻出,分开水路,追着银瞳的圈。“主上、小主人被尊阶者重伤,快走。”银瞳迅度不减半分。“明白。”黑曜紧护在银瞳的光圈后,一起往远方遁水而奔。银瞳抿唇,驾着蔚蓝一团,与黑曜一起,如二只圆体大鱼,在前行中带着穿破水流的轻微响,每一晃闪间,便是数十丈,近百丈,只在瞬间,便去了数千余丈。而在银瞳刚刚没入湖中的瞬间,全过与跟在其后的吴候承前、越北、沙飞四人,在几个闪身后,便站到了船壁上。“哼,受了重创还想遁水而走,太少看本尊者了。”全过看看波光乱动的湖面,眼中闪过不屑:“无知小辈,敢在本尊者前放肆,准备受死。”说话间,全过一伸双手,光芒陡然一现后,一只巨形赤橙色力量团,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呼啸着砸向了湖面。而全过,在扔下光团后,纵身一跳,踏上虚空,阴着脸看着湖面,一见他离了船身,吴候承前与沙飞、越北亦跟着踏上高空。“全老,这是怎么回事?”吴候仍然摸不着门路:“隔音客房内怎会被人偷窥?那人怎么样了?”“两个小辈适才破除隔音壁,进入客房内偷窥,已被我重伤,”全过骄傲的一笑,心中甚有成就感:“在我眼皮下耍诡计,那两小子还嫩了点。”“呃?竟然破除了隔音壁?”吴候承前一愣,眸子中杀意弥漫:“不管如何,此人绝不可留。”“吴候兄,看来,我等还得另行商榷一番,以防万一。”沙飞双眉紧拧:“此事可容不得半点大意。”“无妨,那两小子修为尚浅,被我查觉时的反击弄成了重伤,就算入湖时未死,加上刚刚奉送的一招,绝难存活。”全过对自己可是异常有信心:“如果没有炸成肉末儿,一震之后,也会成为仙湖里鱼儿的新鲜食物。”“呃!”吴候承前、沙飞、越北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单音,全部盯着了湖面。“哗——”那赤橙色一团如炸弹般投入了湖水中,惊起水花阵阵,但整个过程快得无法用肉眼可见,唯有一亮而逝的一点赤光在无人可见的船尾船壁上划过空气,坠入了水中。赤橙一团一路向湖底沉去,在下沉至数千丈时,陡然如蘑菇云般散开,赤橙色化为道道利光随着声波狂袭四方,途中所遇无论是鱼还是植物,全部或宰为数断,或被剐成了碎片。“砰”,赤橙色炸开的瞬间,传出的闷响声直达水上,声波冲击湖面,湖水一阵乱晃,荡开了层层浪花,拍到船身,发出“哗啦”响音。“小堡主,走,解决了。”空中的全过,看了看晃动的湖水,拍拍衣袖,转身又返向船只。吴候承前、沙飞、越北,什么也没说,跟着下了虚空,隐入了船舱内。“哧!”深深的湖中,那如圆鱼向湖心方向疾射的蔚蓝光团,远远离了危险地带,却仍是被那四散开来的一点赤橙碰撞上,光圈瞬间便裂开了无数裂痕。“银瞳,小主人如何了?”看着开裂的保护圈,黑曜伸手挥出一道蔚蓝,加固光罩。“不好,要尽快找地方给小主人治疗。”银瞳眸中尽是忧色:“水中不能久待,要赶紧上去。”“我们赶紧带小主人去湖面的船上。”黑曜查探一遍后,没有感应到任何危险:“离这里很近的地方,有一艘船上有亲切的的魔兽气息,那里应该不错。”“走。”蔚蓝光圈一晃,破水上升。在仙湖的湖上,一艘船身材料全是合金矿石,造型精美的小船,停在离湖岸停靠船只港口最远,更与最后一排列成队的船只有一大段距离地方。说它小,是因为它大约只有三十来丈长,跟那些随意一艘上百丈的大船相比,它只是个小不点儿。小船儿四周空荡荡的,远离了大船,静静的飘浮着,船头处的甲板上,一位有一头似九月赤橙果那样鲜艳柔嫩的橙发,身着一身同发色的羽铠的女子,悬空着,一支手支在了船壁上,背着光,看着湖面。而那离火珠亮如白昼的光线下,隔三差五的便站着护卫,在那女子身旁不远处,亦站着一位全身鱼鳞铠甲的青年男子,却是全部闭着嘴,只是关注着那看风景般的人,整个小船上静悄悄的一片。在那湖水晃动的瞬间,橙发女子略略低了下脑袋,随即便继续保持着自己那个姿势,仿佛对一切无感觉。“唉!”橙色羽铠的女子低叹了一声,身子一旋,轻飘飘的坐到了船壁,改为面光背湖。也在那一刹那间,露出了女子的面容,那是位约十八九岁,散发着百合般的高贵气息,容颜似玫瑰花一样娇艳的少女。她那如细线一般的双眉,弧型优美,低垂着的长长睫毛一颤而开,露出一对光辉炔炔比宝石更晶莹的蓝瞳,白玉雕成了她的小鼻子,却似是不高兴般,正微嘟着樱唇。“兰西小公主,您如果累了,我们回家去歇歇再出来游历,好吗?”发觉到了她的不开心,青年男子飘身近前,征询着她的意见。“我才游历了大陆四遍,每游一遍都会回一次家,这一次刚出来不久,还不累。”兰西固执的摇头,声音如玉珠落银盘,清脆悦耳:“我会继续找下去,不找到他绝不放弃。石痕,我想一个人独自游历一次,明天你们便回领地去。”“兰西小公主,我们是您的护卫,守护您,是我们的职责。”石痕肃容而站,语意坚决。“哗——”小船旁的湖水轻漾,一团蔚蓝,一道黑色人影缓缓的破开了水面。谁?心突的一震,兰西转首。凰临沉沦 第二十五章水声初起的瞬间,石痕的铠甲在灯光中才刚晃出片片鱼鳞光,人已经飘到了兰西的身侧,也在同一刻,小船上的人,全部进入了全心戒备中。船上的气氛,紧张而凝重。而那冒出水面的一团蔚蓝色与黑色人影,转眼间飘上了虚空,到了与船壁平齐的位置,但两者间的距离,相距至少五十丈,却是正对着兰西。黑色如漆,与夜融为一体,唯有红眸如两颗红玛瑙在闪闪发光的黑色人影,在空中抖了抖身子,甩去了一身水珠,一脸平静的看着小船上的人。蔚蓝色光罩升至空中,里面的人,低垂着眸子,看着怀中抱着的一团蓝色,银发飘飘如白雪,银铠皑皑似皎月,浮空而立,凌然若仙。骤然的,那蔚蓝无声无息的消逝,刹那间,一股魔兽的气息,散向了四方,周围一片祥和,仿佛置身入春天中,处处充满了光明和无限希望。如此熟悉的气息,跟传承记忆中一样,可是他么?或者,是他的族人?兰西盯着那一点银色,心中有几分期待。“阁下,我们小主人重伤,特来借船一住。”银色人影抬眸,银色瞳孔灼灼生辉的看了小船,那温柔似水的嗓音,轻轻的荡响在船上众人的耳膜旁。是他,真的是他!万年等待,他,终于出现了。惊喜之情,顿然占满了心间,兰西仰起脸上,嘴角浮起一抹羞羞的笑,痴痴的看着夜空中的银色。认识么?为什么有熟悉的感觉?任那炙热视线盯着的银瞳,微微的动了动眉角。“阁下,此船为本家小公主的私人船只,不接待任何来客,还请阁下另寻其他地方。”石痕想都没想,一口婉拒。“石痕,他,不是客人,你请他们过来。”兰西突的低喃出声,盯着远处的人影,眼中闪过梦幻之色,清脆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我的船,不欢迎别的客人,但是,他不是客人,是自己人,以后,可以自由来去。”“兰西小公主,您?”石痕略略的愣了愣,终于依命而行,对着空中做出请的手势:“两位阁下,我们小公主有请。”或许,真的认识吧。不过,这以后再论。“多谢。”银瞳点个头示意,银色自空中晃过,与黑曜轻飘飘的落在了小船的甲板上。魔兽的气息,已经收起,平和的没有半分戒心与不带安心的异动之意,银瞳与黑曜静静的看着兰西。紧张的气氛,慢慢的褪去。他,不记得了么?为什么没认出她来?“跟我去客房,她需要安静。”对望了片刻后,兰西突然的低叹了一声,转身走向船舱。终于找到安全的地方了。银瞳有点紧绷的心一松,与黑曜默默跟在后面。穿过甲板,越过长长的廊道,兰西领着人走进了一间装饰精致而不失高雅,豪华却不奢侈,家什俱全,件件皆为木制制品的房间。“这房间,可满意?”兰西亲自走到窗台前,拉开了窗帘,任夜景映入房间内:“如果有什么需要之物,可以告诉我,也可以跟船上的人说,我会尽快给准备好。”“一切都好,有劳阁下。”银瞳轻轻的将抱着的小主人放到床上,安静的坐到了床边,目不斜视:“我们小主人受了伤,需要静养,阁下可以按原本的目标行事,待小主人伤好,我们会自行离开,绝不会影响阁下行程。”“嗯。”兰西轻回应了一声,凝望了银瞳一眼,悄然的离开。“银瞳,小主人的伤,重不重,有没危险?”等人一走,黑曜终于急急的问起关心的事儿来。“受了高二个等阶的尊者精神攻击,性命无忧,只是会不会影响到修为,就要看小主人自身的悟性与意志如何。”银瞳眸中忧虑重重。“小主人是凤凰一族的灵主,又是天地所择的人,肯定不会有影响的。”黑曜斩钉截铁的言辞切切,往椅子内一坐,安心的开始等。银瞳不语,一低首,额间又一次亮出一团银光,落到了紧闭着眼的人身上,等银光再次消失时,床上的人仍然气息弱弱。治疗过后,银瞳坐下瞑目休息。时间悄然流逝,夜去了天明,天亮了又黑,在黑黑白白中,一晃又过去了数天,小船一直停在仙湖之上,任其他船只来了去去了来的往返。船上一直保持着安静,兰西每天都会不定时的来客房看看,然后又悄然的离开,银瞳每一天在早中晚时,都会给躺着的人治疗三次,而床上的人,自最初的只有一丝气息,到后来气息逐渐平静。在寂然中,秋季十月的最后一天隐没在了时间不变的洪流潮中,十一月在无声无息中降临。当冬季第一个月的第一天的太阳,映照在仙湖鳞鳞波面上时,银瞳用了光系治疗术后,坐到了窗台前,开始新一天的等待。房间内很宁静,除了床上一团银光,便只有银瞳,倏地,床上那一团银光微微的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