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艾薇的脑里“嗡”的一声不知如何是好。第一个反应是窃喜因为自己就这样输给奈菲尔塔利到头来还是可以保全舍普特的生命。第二个反应是疑惑为什么卡蜜罗塔放着西曼团队里的各人不选偏偏挑中了自己。她迷茫地抬起头看到了奈菲尔塔利一副满是顾忌的面孔以及众人期待的表情。心里一下子有了些计量。莫非这名银的公主是个赛尼特棋的高手?这也不意外身体赢弱不善交际她每天呆在深宫会喜欢下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为什么选中自己难道卡蜜罗塔就这样有把握她会要了舍普特的性命……又一转念舍普特在这个世界里确实是非常厌恶自己甚至口出恶言相讽。宫中多闲话加上之前奈菲尔塔利的小公主的事情几乎要了艾薇的性命在众人心中就算她不属于西曼那一派对奈菲尔塔利会有不满也实属理所当然吧。奈菲尔塔利的犹豫或许就是怕选出一个艾薇偏偏擅长的项目让她不小心胜出从而对自己或舍普特出手报复。想通了这里艾薇不由轻轻叹气。自己本无意伤害舍普特或者奈菲尔塔利却被所有人当作了最有可能对她们不利的人。话又说回来如果奈菲尔塔利选择了赛尼特棋她可是一点都不会下届时又该如何蒙混过关呢?灰色的眸子又落回了奈菲尔塔利身上高贵的王后静静地思忖了一下略带紧张的脸又展现了如常的笑容。她如释重负地看向艾薇轻轻地说“那么艾薇公主就请到场中随意跳一段舞蹈吧如果陛下说好那么就是过关了。”四周臣子一片窃窃私语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艾薇身上。她分明地看到欧姆洪德眼神里流露出了必胜信心。这也难怪奈菲尔塔利的选择其实是一项规则三重保险。先身体赢弱的艾薇公主不太可能会跳舞;其次就算勉强跳了出来依法老对艾薇素来的态度想从他的口里得到赞许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就算法老出于某种目的想要有意让艾薇过关在场的众人都看着法老身为帝王以他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颠倒黑白轻易说好。奈菲尔塔利果然不愧是从众多美女中脱颖而出稳稳坐住后位的女人。“陛下您看如何呢?”见拉美西斯迟迟没有表态奈菲尔塔利转而微笑地又问过了一次。拉美西斯举杯轻啜一口美酒淡淡开口道“艾薇身体不好这次的游戏将她排除吧……”这是本场晚宴里法老唯一一次有偏袒倾向的话语。对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这句话分明是着意维护了奈菲尔塔利那一边。话音一出卡蜜罗塔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人是她选的法老有意排除艾薇这个对奈菲尔塔利相应棘手的人选就是暗地里倾向了另一侧。她与自己的父亲西曼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十分不满地看回年轻的法老。但拉美西斯却不打算进一步解释也不看谁只是微微垂眼自顾自地饮着酒眉间微微地扣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奈菲尔塔利脸上止不住地露出释怀的微笑连忙转身对艾薇说道“陛下都这样说了你若没有意见就请卡蜜罗塔再选一位……”“没关系。”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王后的话语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聚回了那名娇小的公主身上。拉美西斯停止了饮酒琥珀色的眸子冷漠地看向她。但她却只是静静地站着精致的唇畔掀起一丝完美的弧度不去顾及四周不住传来的惊讶她只是平稳地说着“没关系我愿意接受这个规则。”( 键盘同时按下Ctrl+D可以收藏!请牢记或收藏读读窝Wm )正文 法老的宠妃之荷鲁斯之眼 第十五章 独角双人舞宽阔的中厅一片寂静列席的王族、大臣、政要人物、文书官、传令官、侍者、侍女、乐手在这一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名决定接受挑战的公主身上。娇小的身体如常挺直站立如月光般闪耀的银色长静静地沿着她的脊柱流淌了下来。艾薇的唇边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虽然不是专业的舞蹈演员但是擅长交际的艾薇对必要的社交舞蹈十分了解。从优雅华贵的华尔兹到热情动感的现代舞艾薇或多或少都在暗地里做了一些练习。虽然这是远在三千年前的古代但看到乐队里的鼓、响板等打击乐器一应俱全她不假思索当下决定跳一曲自己十分擅长的拉丁舞。即使自己跳得并不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在拉丁尚未被明的那个时代自己必然是跳得最好的如果想胜出也并非没有机会。况且即使输了也不过输点面子而一旦赢了却可以解决自己心头的一大烦恼……怎样想都值得冒这个风险。赢的关键就是如何烘托气氛让法老大为称奇吧!她走到大厅中央小巧的下巴微微地抬起透明的灰色双眸毫不避讳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法老“我愿意献舞一曲。”提雅公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开口对拉美西斯说“陛下艾薇身为王家的公主在这样公众的场合……”拉美西斯没有说话倒是卡蜜罗塔接过话来“今天是王家的盛宴君臣不分犹如一家。公主是在自家的厅中舞蹈请提雅殿下不要担心啊。”此话一出拉美西斯“砰”地一声重重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吓得卡蜜罗塔连忙噤声乖乖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凝神坐定。此时琥珀色双眸的青年缓缓站了起来他紧紧抿着唇站立了数秒然后开口“艾薇不要胡闹。”又是那副哥哥对妹妹的口气艾薇心中一紧偏是来了脾气“陛下之前应承过的事情太诱人艾薇有非想要不可的事情请让我一试。”未得到法老的应允却只见银的少女果断地转身大步走到乐队旁边自顾自地对其中尚是一头雾水的乐手说起了什么。众臣一片哗然各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可看到法老冷若冰霜的脸不敢吐出来便又硬生生地将那口气吞了回去。拉美西斯眸子一紧置于身体两侧的大手竟在不经意间握紧。可感受到一旁奈菲尔塔利与卡蜜罗塔不解的视线他硬是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就这样坐回自己的位置再一次拿起了酒杯。而离此不远的孟图斯注意到这一次法老并不像之前一样仅仅是随意地持着杯子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弧形的杯身就好像要将它握碎一样健实的手背上隐隐凸显了青筋。所幸没有过多长的时间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在法老还没有气炸前艾薇又站回了大厅的中央。她始终带着完美的微笑灰色的眼睛里却闪动起恶作剧的光芒随即她弯腰下去拉住自己拖地的长长裙摆一用力将白裙撕到自己的膝盖之上将两边卷起在腰间随意地打了一个结露出她纤细而洁白的小腿就好像穿着一件小小的白色礼服。她将自己洒落腰间的银色丝揽起从侍女头上摘下一个简朴的饰轻轻别在脑后。古埃及的女子都颇为开放穿着也十分暴露但是一向衣着保守、性格内敛的艾薇公主会作如此扮相真是令人不得不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只见她屈起小臂轻轻地扣合双手镂空金翠石的黄金镯出动听的碰击声。三、二、一……就在这时身后的乐队合起了陌生的节拍与律动。将四拍拆为八分每逢四、八拍是两声稍重的鼓点最后在一、三、五、七拍中加入了敲击声。貌似有些凌乱的组合竟搭配出了十分有韵律的节奏。在这样的音乐里艾薇敏捷而熟练地踩起了在场任何一个人独未曾见过的舞步。身体的扭动与埃及的舞蹈有类似之处但是却别有一种韵味跳舞之时手臂所摆出的动作充满力量和奇妙的造型而尚未等人反应过来快的旋转又让人应接不暇。鼓点的声音不断加快许是因为乐手渐渐熟悉了这样的节奏艾薇的步子也越跳越快。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住的旋转使得她的连上泛起微微的红晕染在苍白的脸上别有一番特别的风情。这时原本呆坐在一旁的弦乐手们也仿佛现了节奏的奥妙纷纷加入了这盛大的舞曲一时音乐如潮水般涌来漫过大厅里每个人的头顶。艾薇位于其中是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她不住地激烈而平稳地旋转着、舞动着。银色的长随着她的摇动潇洒飘逸轻盈的裙角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王族、臣子、侍从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这奇妙而充满魅力的舞蹈。就连身为全国第一舞姬的卡蜜罗塔也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只是呆呆地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突然有一个年轻的臣子喃喃地说:“她好像不是一个人在跳舞。”谁说不是呢?虽然她仅仅是在独舞虽然每个动作都十分饱满、充满漏*点但她的每个步伐、每次举手投足、每个眼神、每个微笑就像对面还站着是什么人。不用想这分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双人舞。但是这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陌生舞步又有谁可能站在她的对面与她共舞呢?音乐猛地加快艾薇也更加快地旋转灰色的眸子死死盯住眼前空气中的某一点好像在热情地望着自己的恋人。突然鼓声达到终点一曲骤然停止她仿佛习惯性地将手一伸身体轻轻后仰似乎等着谁将她接住。可这一刹她才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人在跳舞身体一颤猛地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然而她娇小的身体落入了一双结实的手臂中因为快舞动而松开的饰掉落在地银色的丝瞬时散开如流水一般倾泻到青花石的地上好似闪耀着钻石光芒的瀑布。脸上的汗珠猛地落下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极其自然地将所有的重量充满信任地交给眼前抱住自己的人。她微微闭眼随即双手用力地扣住那人的手臂灰色而几近透明的眼睛倏地睁开毫不避讳地看着眼前的人略带吃力地喘着气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我……赢了吗?”深棕色的丝划过法老的脸颊落到艾薇的面孔两侧。俊俏的脸挡住了由上而下的灯光将影子投在了银色的少女身上。他微微皱着眉几近透明的琥珀色双眸里流露着令人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他久久地沉默知道四周的一切变的同样安静。如底比斯西岸失去生命的安静。“你……”他顿了一顿“你”这一字说的十分困难日常淡漠的声音带有了一丝莫名的挫败但细细品味却也有一番解脱接下来的两个字便说的异常轻松和果断“赢了。”他松开了手艾薇身体自然后倾就这样摔在了地上。所幸已经离地面不远也不觉得十分疼痛。她还来不及抱怨他已经快步走回了王座嘴边带着一点点难以察觉甚至是有些自嘲的微笑向她问道:“想要什么你说吧。”她赢了吗?她真的赢了吗?顾不上赌气艾薇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自己临时将拉丁双人舞改为一个人的独角戏最后还差点忘我地摔一个狗啃泥幸好幸好拉美西斯不知那根筋断了竟然这样轻易地放过她。真是太幸运了!“你想要什么?财富?地位?就算不想去古实你但说无妨。”拉美西斯双手抱在胸前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艾薇连忙站起来匆匆地说“不、去古实没关系我只想要一个人。”这一刻奈菲尔塔利和拉美西斯的脸一并沉了下来。“别误会”艾薇无意制造悬念更不想让奈菲尔塔利更添忧愁“我想要舍普特免责……做回王后的贴身侍女。”此话一出西曼额头上几乎蹦出了青筋卡蜜罗塔的脸色更是难看得要紧而连最大的受益者奈菲尔塔利都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迷茫表情。艾薇瞥了一眼西曼他那下垂的三角眼也正看回她丝毫不因年迈而浑浊的眼里无掩饰地闪着锐利的光芒。不用说也知道在这一遭历史里和这个老臣的梁子算是再次结下了。不过反正自己都是要去偏远国家的不受宠的公主结一个梁子还是结一群梁子也都无所谓啦。“你确认?”拉美西斯又问了一次。艾薇赶快点点头灰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热切的光芒生怕他变了注意“嗯就这样决定下吧!”拉美西斯微微仰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将右手举起对身旁的侍者淡淡说道:“依她。”侍者一躬身匆匆地下去了艾薇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了下来方才紧张的几乎僵硬的表情变得柔软苍白的连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她挠了挠头轻轻地说“谢谢陛下啦!”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总算没有白跑这一趟……就算是吧。她开心地一退身全然不在乎西曼和卡蜜罗塔足以将她杀死一百次的眼神几乎带着几分雀跃地向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就在她刚刚坐下的一刻拉美西斯也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下来俯身对身旁的孟图斯说了什么然后便大踏步地走向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拉住一头雾水的她对厅内同是一片不解的臣子说:“各位接下来请自便吧。”往外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侧身冰冷地丢吓了一句话“各位关心的问题想必也解决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以后在敢有过激的结派行为……力斩不赦。”那冷漠肃杀的表情不带丝毫波动的语调竟一时让场中众人如同冻结一般无法出声更无法移动。是时偌大的中厅里竟铺天盖地地弥漫着如同死亡般的静谧。琥珀色的双眸犀利地看向西曼穿破空气只是一瞪那苍老的臣子猛然一激手中的泥杯忽地掉落于地面哗啦一下碎成数瓣在如此凝滞的场景下更是令人心惊。只见西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无法抑制自己单手不住地颤抖他猛地伏倒在地用尽全力地拜倒额头紧贴着地面甚至可以隐约听到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欧姆洪德以及双方身后的一干臣子全部齐刷刷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纷纷拜倒在地。牵连所有的使者、侍女、乐手等厅内的所有人全部行大礼。众人叩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艾薇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君主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一副俊美英挺的容颜却可以有如此的魄力及影响力。脑海里又回响起方才提雅公主所说的话语“不要随意地反抗他的意思否则你所珍惜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是埃及王是这片属于太阳之子的广袤领土上所有一切的生死都隶属于他。心中暗暗涌起几分不安。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可以夺去她的什么呢?正在呆的时候拉美西斯加大了几分力量拽着她快步走出大厅不带一名侍从就这样二人的身影潜入了外面的茫茫夜色之中。拉美西斯扯着艾薇的右臂快地向中宫走去。年轻的君主步伐平稳而阔大让身体娇小的艾薇跟起来十分吃力。但他却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只是武断地锢着她一言不地快走着。“到底什么事情……?”艾薇勇敢地问了。看他的脸色貌似没有过分阴沉那应该不是太糟糕的情况吧。就算他刚才严重地警告了所有参与派系对立的人这件事也应该和她无关。就算她刚才顶撞了他的命令但是舞蹈也跳得差强人意没有给王室丢脸而且他最后毕竟上前扶住了她不管如何也应该没有生很大的气。那现在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她的脸皱起来如此一言不真叫人猜不透这样快地走起路来真的很幸苦厄……“那个……啊!”再一次问还未成功她一下子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结实的双臂紧紧地固住她瘦小的身体。他脚步如常迅并没有因为多抱了一个人而有所变化。缩在他的胸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脏有力而略急的跳动。但是他的侧面依然如常般没有任何表情。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在如此深黑的夜里还真是令人有点害怕。艾薇不由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小声地嘟囔“说句话好不好不然我还以为我是在古墓里迷了路。”“艾薇。”他猛地停下了脚步也吓了她一跳连连辩解“我说的古墓不是那个古墓是说……”说了一半她觉得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里才小心地放弃了这个话题沉默地打量起了四周。四周一片寂静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着他们。看不到明亮的灯火只有淡金色的月光透过树隙散落下来柔和地照射在她们的身上。这显然是宫里一处相当隐蔽且私密的地方如果艾薇没有记错便是法老的书房附近了。而在不远处应该就是之前她曾经掉落过的蔚蓝荷花池。显然这附近除了法老的禁卫兵和礼塔赫、孟图斯这样的亲信其他人一概不许靠近有什么话需要特意走到这里来说?莫非是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情……艾薇不解地看向他。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住她看着前面视线却在有意地回避着她。“你……为什么不向我要求其它东西?”他慢慢地说着言语间好像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之前向我要求过的东西。”“我?可是我现在就需要荷鲁斯之眼……”艾薇无奈地说。难得他如此大方地开口想要有所馈赠但是除了荷鲁斯之眼她还能要什么呢?要他想起根本就不存在的记忆吗?或者要他承诺根本不能实现的爱情吗?既然知道不可以还是不要傻傻地开口比较好。他缓缓地摇头“我已经知道荷鲁斯之眼的秘密。”闻言艾薇心里一惊。这句似有玄机的话莫非是在暗指她其实并不是艾薇公主的事情还是他有其它想法?一时间脑海混沌悲喜一并涌上心头紧张地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月光落在法老王棱角分明的脸上沿着俊挺的鼻梁绘下一抹浓浓的暗影令他的面孔染上了一种难以明喻的哀伤意味。沉默了半响他淡淡地说“先不谈这个你若不想去古实便不要去了。”“那荷鲁斯之眼……”艾薇大急话说了一半他用手指挡住了她的嘴。“我知道你想要荷鲁斯之眼。”浓密而好看的眉紧紧地锁着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但我却不想给你。”“不想给我?”艾薇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扭曲的。这是什么意思?荷鲁斯之眼是连接古代与现代的唯一枢纽。他不愿给她言下之意许是拿到了那珍贵的秘宝却不愿给她。难道是要她一辈子当他的妹妹任其差遣直到老去?脑里一乱她不由轻轻挣扎想要从他的怀里脱出身来。拉美西斯垂看着她一脸惊慌的神情。心里突地一跳就好像被碎石碾过一般不是滋味。“你怕什么我不会杀你。”他轻轻地说着随即顺着她的力量降低身体让她的脚恰好舒服地落到地面。双脚一接触地面。艾薇不由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她双手尴尬地放在身体两侧不由稍稍用力地抓住自己的裙摆。疑问的话就在口边却不知如何能够问出来。他皱眉看着她失措的样子有意地将视线移开淡淡地问“在卡尔纳克神庙你提到过那个叫你薇的人。”艾薇为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愣了一下。拉美西斯见她没有回答便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要和他在一起?”眼前弥漫起一阵湿润的雾气他俊挺的面孔变得模糊。因为看不清楚吧在他如霜的脸庞上似乎可以看到一丝久未见的温柔。如果这是梦请不要醒请继续下去。她重重点头“想非常……想。”想到不远千年不远万里!就算这个人早已忘记了她……将她从他的生命里全盘抹杀不留一点痕迹。但至少她相信还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好久的沉默然后他又说“那个人在哪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关心她的事情关心她在想的人!狂喜几乎要弥漫过顶心里温暖得好像要破开最外层的硬壳开出绚灿的花朵。就在这里就在眼前!“他……”“算了”他却突然打断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厌恶的神情“那是你的事情王兄不该多问。”就在这里!自己爱的人自己用全部热情、全部生命去爱的人就在这里就在眼前!为什么?世界却好像轰隆一声……碎了。究竟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彻底死心?明明是一个人却偏偏存留着两个人的记忆就像明明是双人舞却只有她一个人在跳。但她却这样坚持这样努力。不惜一切代价用自己最真挚的心铸成世界上最剔透的水晶罩拼命保护那若隐若现或许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的希望。就算疼也不离开。她强迫自己笑了心中的苦涩逐渐晕开沁入每一个细胞为什么她的灵魂恨不得就此飘离身体。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刺伤她呢?既然他要刺伤她为什么还要留给她希望呢?“那么你会叫谁的名字呢?”“什么”拉美西斯皱起眉头好似不能理解她的问题。人到痛苦的时候就会微笑吧。越是平淡的微笑就越代表自己要走去崩溃的边缘。然后在边缘勉强维持着一触即碎的平衡等待着最后一刻掉入无底的深渊。“薇永远不要再离开我。”“薇你要记得我爱你……”“你深爱的人是谁呢?”反而不怕了。他的面容在这一刻竟变得更加冷峻。四周好像弥漫起铺天盖地的大雾他虽然只离开她两步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感觉过他们的距离会是如此的遥远。还需要问吗?所有人都知道三千年后。他对她的爱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宏大的阿布?幸贝勒神庙那极尽精美的王后陵墓……他与奈菲尔塔利的爱情才是历史导向的正轨才是诸神断定的命运。就算他们现在看起来不过相敬如宾但随着时光推移历史的脚步永远不可阻挡。她深深垂不去看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地开口漠然的声音好似从遥远虚无渐渐飘来“艾薇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眼里只是努力地不要流泪心却强忍着不想流血。但这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如何能不万念俱灰。多此一举的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嘴角一扯实在忍不住泪水漫过视野眼前一片模糊。她纤细的手指更是用力地抓住洁白的裙摆指甲透过布料嵌进掌心微微的疼痛顺着血液丝丝沁入心里。“那……你要和我说什么呢?”“噢差点忘记那件事情。”他的声音淡漠的好似深邃的海底“艾薇我有了新的计划……迎娶你为我的偏妃你觉得如何?”俊美的青年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尾音转瞬间被吞如骤起的风里飘入了沙沙作响的树叶里。脑海中掀起了巨大的潮汐尼罗河水缓缓流动的声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淹没了所有的空隙。拉美西斯二世新王国第十九王朝的第三位法老塞提一世之子。在他长达九十二年的一生里曾经有过六位王后、近两百名妃子与情人以及过一百名的儿女。他迎娶的女人包括众所周知的“伟大的妻子”奈菲尔塔利、数名高官和贵族的女儿、他的妹妹甚至他和奈菲尔塔利的女儿。每一天每一次看到这些文字艾薇的心就会被紧紧地揪住。她曾试过如同疯了一般将书狠狠地摔到地上或者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将写有这些记录的那一页撕下来在风中慢慢地一点一点撕碎然后散掉。再后来她便躲着不去看一边认真地研究着他的成功一边小心地绕开有关他感情或婚姻的记载。而不管再怎样躲避历史仿佛再有意捉弄竟偏偏让她亲临这位著名法老对妹妹的求婚。“计划……”艾薇站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浅灰色的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衣着华丽的统治者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缺少血色露出仿佛随时要死去的惨白婚姻是计划吗?是怎样的计划呢?“那古实呢?那荷鲁斯之眼呢?那你爱的人呢?”“艾薇”拉美西斯往前走了一步健硕的身体离她只有半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爱情与婚姻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他始终没有否认否认他有一个爱的人。或许迎娶一两个侧室在这样的年代根本就不算什么吧。“但是此举又对你有什么帮助呢?一个侧室所生的公主长相甚至不是埃及人的模样。我既不能带来土地也不能巩固权利更无法让人信服!”她激动地说着声音语调因为起伏的心情而变得有些微颤抖“王兄为何要费尽心思做这样一件对帝国没有好处的事情……”“艾薇!”拉美西斯的声音染上了不悦但是他没有办法反驳她的话“这是命令你要违抗法老的命令吗?”“但是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我想要的是荷鲁斯之眼。你早已答允我我也愿意恪守诺言。”他迷茫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几乎不能聚焦。眼前的女孩这枚不受控制的棋子在他平静的心里激起一阵涟漪。仔细想想或许不得不承认自从她走进那蔚蓝的荷花池她便不再是他不屑一顾的软弱的妹妹。她娇小的身影在那一刻已经悄悄进驻了他的心底。而后来她与梦中的少女影像重叠更是令他迷茫。究竟是因为艾薇的转变令他心动?还是仅仅因为光线的流转使得他数次将她误认作金的奈菲尔塔利?他不愿去想他心底的这份迷茫是什么。他不敢去想他心底的这份胆怯是什么。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洁白的她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之下覆过她深邃的眼睛、她挺立的鼻子、她精致的嘴。她好似一幅虚幻的画或许一碰就要碎掉飘进风里了。要如何才能让她不轻易消失呢?留下她留下这名银色的少女!不管用何种手段不管将面对什么。拉美西斯眼神一紧:“我改变主意了……古实可以让其他人去你要留在我这里。”“那荷鲁斯之眼呢?”脆脆的声音带有了丝丝的哭意她就那么想要荷鲁斯之眼吗?“艾薇我告诉你”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层白霜在月色的印衬下显得尤为冷漠“我不可能容许你第三次和我谈条件。”他是埃及的法老。从他年幼的时候起他便坚信自己将是这片隶属于太阳的王国的统治者是神与人之间唯一的中保是这片富饶土地上所有生命及非生命体的主宰者。何况这枚一直被他牢牢掌握的渺小棋子。“难道你宁愿死在酷热暴汗的古实也不愿留在丰饶美丽的埃及?”“我不在乎去哪里我只要荷鲁斯之眼。”艾薇坚持着仿佛溺水的人死死拽住这根救命稻草。“艾薇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他猛地说道冷厉的话语穿破寂静的黑夜艾薇愣住呆呆地看着他硬是说不出话来。一丝风都没有月亮被浓云重重拦住四周瞬时像沉入漆黑的深海明明是炙热的沙漠气候却冰冷地令人窒息。“陛下祭司院一直保有着这个秘密……真正的荷鲁斯之眼力量异常强大所有得到它的人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比思想更快的度去往任何时间、去往任何地方。”“因为这颠覆时空的秘密从很久之前秘宝即被封存四大神庙分持秘宝之匙。而时空流转如今我可以提供给您的就只有这三枚匙第四枚……”礼塔赫的话在脑海里一次次地响起他好像听不懂。到最后他只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她不过是想离开他不管去哪里她都可以拿着荷鲁斯之眼远远地永远地离开他……去那个她喜欢的人身边。荷鲁斯之眼荷鲁斯之眼……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该死的东西她不停地强调着她那样迫切地想要逃离他的心情。她不是金少女她不是他所迷恋的那位奈菲尔塔利。但是他不想她离开他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看到她的勇敢、她的聪慧、她的出乎意料。他坚信这不是爱情但是他却愿意毫不吝惜地施舍婚姻。这样的殊荣为何血统下贱的她还要作势抗拒?“秘宝之匙只余三枚你永远别想得到荷鲁斯之眼!”他带着憎恶地说着故意忽略她因绝望而苍白如纸的神情挑选着最严厉的话语竭力隐藏心底的迷茫和不安。“我会在十天之后迎娶你。不许你再和我提关于半句荷鲁斯之眼的事情。”啪……她狠狠地举起手重重地落在他的面颊上。她捂住心脏灰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乌云被吹开月光洒在她赢弱的身体上。“我绝不嫁做你的偏妃。”谁都好偏偏不愿是他……请不要再撕毁、践踏、蹂躏那份只有她记得的爱情了。她的心已经要碎了。她的心脏在疼吗所以连话都说的这样锋利?那为什么他也在疼呢?难道她也得了同样的毛病吗?拉美西斯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冰冷的笑容。不识抬举的女人她真以为她很特别吗?难道一定要他毁了她她才知道自己的份量吗?他眉头紧锁居高临下。他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半分情感。高大的蕨类植物在骤起的狂风下沙沙作响。“很好很好。那么后天你就立刻启程去古实吧!”( 键盘同时按下Ctrl+D可以收藏!请牢记或收藏读读窝Wm )正文 法老的宠妃之荷鲁斯之眼 第十六章 嫁行如果这是梦……这真是一个恐怖的令人落泪的梦!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舍不得醒来呢……埃及公主出嫁的那一天是一个普通却美丽的耀眼的晴天。阳光射出钻石般的光芒华丽地洒落在黄金的沙地上天空湛蓝而晴远。尼罗河宽厚而平稳。底比斯东岸绿色的蕨类植物映衬着巨大石块建成的神庙巨石雕成的阿蒙?拉冰冷而慈和地看着为公主远行而忙碌的祭司和侍者。人们泛着小舟赶到底比斯王城的附近他们手持青葱树木穿戴着整洁的亚麻白衫前来为那年轻的公主送行。艾薇公主出嫁的事情充满着反复。从最初的筹备到后来的拖延到前日的仓促。这一天并不是阿蒙神所赐予的吉日也不是星象运转特别的庆典。只是在前一天恢弘的王家盛宴结束法老趁夜召集祭司院及内勤官吩咐日夜兼程以最短的时间将王室最低限度的婚礼物资及后勤筹备完毕。传达命令的士兵连夜启程乘快马飞驰出底比斯南门前往古实。艾薇公主预备出的这天说不定古实国王还未收到相应的消息。而对于祭司院来说时间更是紧之又紧甚至连必要的占卜和祈福都无法完成。而法老指定了这天便不顾反对再无更改众人也只好在焦头烂额之际快马加鞭。然而没有人对此存有任何不满。法老的命令是最英明的决策民众坚信艾薇公主前往古实将会为埃及带来巨大的利益虽然很多人并不清楚这利益具体会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的是自拉美西斯成为摄政王子之后直到继位两年后的现在他的每一举动都使埃及走向更为繁荣的明天。不管是蛰伏三年一举肃清宫中毒瘤的鸿门之宴还是略施小计平定王兄叛乱的吉萨之战法老的军事与政治才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挥;而之后对农民赋税的调整、修建工事的安排又一次显示了他在内政方面的有条不紊。对于老百姓而言如果法老是人与神之间的中保那么拉美西斯就是最接近神的中保拉美西斯的决定就是神的决定拉美西斯的想法就是神的想法。因此他们顺应拉美西斯的想法并坚信此行艾薇公主远嫁努比亚虽然启程不免仓促但也必定会使埃及前行至强盛的另一巅峰。即使他们的心中还是没有抹去艾薇公主低贱血统和早前犯下的大错所造成的阴影每个人仍会以最虔诚的方式祝福属于拉美西斯的埃及。底比斯尼罗河畔。百名士兵组成的护送队整齐地立于距尼罗河岸边数米远的城门两侧。他们穿着整齐干净的白色短衣、棕色单胸护甲手持绘有精细花纹的短剑。绘有象征下埃及莲花的旗帜在空中轻轻飘舞那是略带女性化的旗帜但作为埃及公主的送行队却是十分适合。十几名侍女身穿镶金的白色长衫手里捧着各种象征吉庆的物品恭敬地立于尼罗河畔的船上还有数名男性侍者正扛着华丽而沉重的箱子慢慢地走上船去。艾薇眯起了眼睛强烈的光芒反射在一裘白色的队伍上让她的眼微微有些疼痛。这是一个简朴的婚礼人员稀少的护卫队、毫不奢华的侍女队、简单的小船唯一的华丽是要赏赐给古实国王的礼品。没有陪应的文官唯一拥有官位可以入议事厅的人便是冬。下嫁给埃及的附属国能有这些也算尚可了。“殿下该走了小心脚下。”俊俏少年的声音适时的在身后响起语调平稳就像给他下药令他昏倒的事情从未生。想到他刚一醒来便被通知要随着艾薇前往古实时他那迷茫的样子让艾薇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她硬是让自己严肃了起来点了点头轻轻地向前走了一步身上的装饰随着步伐的移动出些微的碰撞声。突然脚踝一软……脚上的腕饰比想象的要沉重的多她一个趔趄几乎要摔下台阶去。一旁的冬连忙牢牢地扶住她结实的小臂充满与外表有些不符的力量。“对不起。”艾薇带着歉意地站稳身体。“殿下多虑了”冬退后一步站在一侧年轻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隐透出的英气“冬说过会一直保护殿下不遗余力。”艾薇笑笑“不是这个。”冬一顿随即也微笑了深胡桃色的眼睛染着清澈的柔和“还有什么事情吗?冬早已不记得了。”艾薇感激地点点头随即将视线向不远处望去。白色的船队已经集结完毕。整齐地面向尼罗河上游随时待。看来是不得不走了。他铁了心不将荷鲁斯之眼给她此一去真是生死难卜只能自求多福了!“陛下……”身后传来整齐的拜礼声音四周的侍者、侍女一并齐齐的下跪。艾薇身体一颤几乎难以置信。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公主出嫁无论这公主多么不被喜爱于礼法老也须出场送公主启程也算是给附属国一个面子。艾薇回过头去他的脸庞依旧冷漠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喜怒情绪仿佛昨日激烈的争执和他荒谬的提议从未生过。她一面越佩服他面瘫的功力一面又为自己也不确定未来是否能再见到这张扑克脸而感到丝丝悲意。正在犹豫时他先开口了:“准备得如何?”这话是对着冬说的跪在地上的少年还未来得及回到艾薇抢先迈前一步带着疏离的微笑看向琥珀色眸子的主人:“比非图我已经准备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