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你走错了地方。”关于这点,她的确讲对了。观众们同意的笑了。“但如果你今天早晨来到这里,希望找到神,那么注意,当你迈进大门的那一刻,神已到达了。”就这样,我上钩了。纵使我还并不确切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但任何一个有足够的想像力和勇气的人,听到以那样的一句话来开始的主日仪式,都会像我一样变得专注的。也就这样,开始了我们以后将近三年的关系。然而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伊莉莎白一样,十分钟内我便被泰莉和她的工作迷信了。就如和伊莉莎白一样,我借由自愿贡献我热诚的助力而很快的表明了心迹。就如和伊莉莎白一样,我很快的成了泰莉组织的一员,在传教的对外部门(写新闻稿,负责每周的教堂布告内容等等)接受了一个职位。就在我遇见泰莉之前的几周内,我“刚巧”失了业。伊莉莎白解雇了我。嗯,解雇似乎是个苛刻的说法。是她让我走。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我继续前进的时候到了,而伊蓝莎白也知道。所以她只说:“到了你该走的时候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我大吃一惊。“为什么?我做了什么吗?”“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如果你在这儿,你会没做什么。你无法实现你全部的潜能。站在我的阴影里,你不可能那样做。现在,走出去吧!在还没太晚之前。”“但我不想离开。”我恳求道。“你在我的后院里玩得够久了,”伊莉莎白实事求是的说,“我轻轻的踢你下,像催鸟离巢一样。是你起飞的时候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搬到圣地牙哥,回到商业公开与行销的游戏,开始了我自己的一家名叫“团体”(The Group)的公司。其实并没有什么团体,只有我自己。但我想要它听起来有点份量。而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我有了几个客户,包括一位以独立身分参选国会的候选人,但他的名字甚至没出现在选票上。隆·派卡是加州卡尔司巴的前市长,后来他成了这个世纪第一位选票上未列名而赢得了国会众议员席位的人——是我帮他做到的。但除了这著名的、令人震惊的派卡胜利之外,我在行销与广告的日子里再度证明是一埸空。在为伊莉莎白工作之后,再去帮某人卖周末的旅馆房间、饭店食物或家屋改建,可以预知根本无法令人满足。我又要疯了。我必须找到一些方法将意义弄回到我的生活。于是我将所有的精力倾注在泰莉教会的义工生涯上。白天、晚上、周末,我都花在教会工作上,使得我的带来直落谷底。由于我的精力、热诚和创造力,很快的就获得了要我做全职的对外部门主任的提议。那即是教会对公开和行销的行话。可是,在我去替她工作后不久,泰莉便离开了她的教派。她告诉我们,她觉得正式的宗教联系往往会受到局限、拘束、和限制。她组成了泰莉·柯尔韦提克牧师团,而她的主日礼拜终于在全国各城市都播出,她的“会众”也扩大到成千上万。就如我与伊莉莎白在一起的时候,我与泰莉的联系也提供了我无价的训练。我学到很多,不只是关于与人类的相处,还包括了面对那些情感和心灵挑战的人,关于非营利组织以及他们如何运作最好以符合人类需求,及发出心灵讯息的事。那时我并不知道这经验能被证实是多有价值——虽然我该猜到我的人生又再度替我自己的未来在做准备。而我现在看到了,为了继续我的教育,我刚好在对的时间被引导到刚好是对的人。- 96 -就像伊莉莎白一样,泰莉也谈到了一位具有无条件的爱的神。她也谈到神的力量,她说那是住在我们所有人之内的。这包括了创造我们自己的实相,并决定我们自己经验的力量。如我在《与神对话》的序里说过的,在那三部曲里的一些概念是我曾被揭露的概念;而许多则没有,包括一些最令人惊讶的。它们是我从没在任何地方听到过、没在任何地方读到过,之前从没思考过甚或想像过的洞见。然而,如《与神对话》三部曲中说得很清楚的,我的整个人生的确都一直是个训示(teaching),“而那对我们所有的人也都是真的如此”。我们必须留意!我们必须让我们的眼睛和耳朵保持着张得大大的!因为神一直在给我们信息,每天的每个片刻都在跟我们对谈!神的信息以林林总总的方式,从形形色色的来源,以无限的丰富来到我们身上。在我的人生里,赖利·拉雷是那些来源之一。杰·杰克森是那些来源之一。乔·阿尔顿是那些来源之一。伊莉莎白·库布勒罗斯是那些来源之一。而泰莉·柯尔韦提克也是那些来源之一。我的母亲也是那些来源之一,我们父亲也一样。每个都教了我一些人生功课,并带给我至今仍对我有用的人生智慧。即使在我“丢掉”我由他们那儿——及由其他来源——所得到的所有对我没用的东西,跟我不共呜的东西,不像是我内在的东西之后,仍然有许多宝藏留下来了。为了对泰莉公平起见,我确定她为了正确之故,也会要我在此雯这项说明的。在这里我必须指出,她现在早已关闭了她的教会。自那以后,她就开始了一个不同的灵性道途,与传统的犹太——基督结构——疏远了,但也与她自己最大部分的先前信息疏远了。我尊重泰莉的决定,她下决心要使自己的人生成为一个永不终止而勇敢的追求,她所追求的是一个她的灵魂能与之深深共鸣的心灵实相。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肯以这种热诚寻求神圣的真理。那就是泰莉教我的最重要的事。她教我以永不终止的决心去寻求永恒真理,不论它多么颠覆了某人的计划,不论它倒翻了我先前的哪个信念,不论它可能多会挫折他人。就这使命而言,我希望我保持了信实。你有的。相信我,你有的。不过,对这个喜悦的事情,我还有些问题。请说。嗯,你说过,感觉喜悦的方法就是引起别人去感觉喜悦。没错。那么,当没有人在周围时,我如何感受喜悦?即使当你独自一人时,也永远有方法对生命做贡献。有时候,还尤其是当你独自一人时。举例来说,当你一个人时,你就可能写出最好的作品。好吧,但假设你不是个作家,假设你不是位画家、诗人、作曲家,或一个在孤独创造的人?假设你只是个普通人,有份普通的工作,也许是个家庭主妇,或一个牙医,而现在突然时间,你独自一人了。或许你是个退休了的神父,住在退休神父之家,而你奉献给别人生命的时间仿佛已过去了。或实际上,一位退休的任何人士。对人们而言,退休往往是个沮丧的时候,他们有时会觉得他们的自我价值滑落,他们的用处减少了,而他们被舍弃了。还不止退休的人呢。还有其他人。生病的人、被围困的人,他们都有许多理由没有——而且不能——看到前面还有多少生趣。然后,还有平凡的老百姓,当他们是活跃的及和别人在一起时,他们没有问题,因为他们如你所说的做了——他们将喜悦带给别人。但甚至他们也有独自一人的时候,一人落入沉思中,没有任何在身边,也没有明显的方法给别人带来喜悦。我猜我想问的是,你如何在你自己内找到喜悦?这个借由带给别人喜悦来找到喜悦的想法是否有点危险呢?它是否有点像个陷井?它可不可能导致一些小殉道者的产生——觉得他们唯一配得到的快乐就是使别人快乐的那些人。这些是好问题。这些是非常好的观察和很好的问题。谢谢你。那么答案是什么呢?首先,让我们澄清一些事。你从来都没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我一直与你同在,而你也永远与我同在。那是第一点。而它是个重要的起始点,因为它改变了每一件事。如果你认为你真的是孤单的,- 97 -很可能很具毁灭性。光是完全孤单本身这信念头,没有别的任何其他的事发生,就可以具毁灭性了。那是因为灵魂的本质本身就是统一以及与一切万有的合一,而如果看起来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和别的人,那么,一个个人可能觉得就是——一个个人,根本没与任何东西一体。而那会是毁灭性的,因为它违反了你对你是谁最深的感受。所以要了解,事实上你是从不孤单的,“孤单一人”是不可能的,这非常重要。曾经做过战俘、被单独监禁的人,或得到令人虚弱的中风、无法动弹、被困在自己头脑里的人,可能不同意你的话。我知道我在用极端的例子,但我说的是,在有些例子,“孤单一人”会是非常可能的。你能创造孤单的幻想,然而对某事的经验并不会让它成为真实。我一直与你同在,不论你知道与否。然而如果我不知道,那么你不如不跟我们在一起,因为对我们而言,效果是一样的。我同意。所以,为改变其效果,你们要知道我永远与你们同在,甚至直到永远永远。如果我不“知道它”,我又如何知道这点?(你明白我的问题吗?)我懂。答案是,是有可能你知道,却不“知道你知道”可以请你进一步解释吗?在人生里,有那些看起来像不知道,而且不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人。他们像小孩一样。你要滋养他们。然后,有那些看起来不知道,而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人。他们愿意知道。那么教他们。然后,有那些看起来像不知道,但以为他们知道的人。他们很危险。要避开他们。然后,有那些看起来像知道,但不知道他们知道的人。他们睡着了。要叫醒他们。然后,有那些看起来知道,但假装他们不知道的人。他们是演员。就欣赏他们。然后,有那些看起来知道,而知道他们知道的人。别追随他们。因为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他们不会让你追随他们。然而要非常小心的听他们有什么要说的,因为他们会提醒你,你知道什么。的确,那便是为什么他们被派给你们的原因。那便是你为什么召他们来的原因。如果一个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谁会那样做呢?几乎每一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偶尔会这样做。但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全都这么爱好戏剧。你们曾创造了一整个幻想世界,一个你们可以统治的王国,而你们变成了戏王和戏后。我为什么想要演戏,而非结束戏剧?因为在非常愉快的戏里,在最高的层次,以最大的热情,你有机会演出你是谁的所有形形色色的版本,你可以挑你选择作谁。因为它极有趣!你在开玩笑。有没有一个较容易的方法?当然有。可是一旦你了悟所有的戏并非必要,你最后仍会选择它。有时候你会继续利用戏来提醒你自己,并教导他人。所有的智慧老师都这样做。他们提醒和教导什么?幻想。他们在提醒自己和教导别人,所有的人生都是个幻想,它有个目的,而一旦你知道其目的,你就可以随心所俗,出入于幻想之内或外。你可以选择去经验那幻想,使之成真,或你可以选择在任何一刻去经验终极实相。我如何能在任何特定一刻经验终极的实相?- 98 -如如不动,而知道我是神。我真的是那个意思。如如不动。那就是你如何认知我是神,以及我永远与你同在的方法。那就是你如何知道你与我为一个方法。那就是你如何遇见在你内的创造者的方法。如果你开始认识我,信任我,爱我和拥抱我——如果你采取了与神为友的步骤——那么你永远不会怀疑,我是永远与你同在的,并以所有的方式。所以,如我先前说过的,拥抱我。每天花一些时间拥抱你对我的经验。现在就这样做,当你并不需要时,当人生境况尚不要求你这样做时。现在当你仿佛甚至没时间去做时。现在当你并不感觉孤单时。因此,当你是“孤单”时,你就会知道你并不孤单。养成每天一次与我在神圣联结中相会的习惯。我已教给你做这个的方法。还有其他方法。许多方法。神是没有限制的,达到神的方法也是没有限制的。一旦你真的拥抱了神,一旦你做了那种神圣的联结,你就再也不会想失去它,因为它将带给你你曾有过的最大喜悦。这喜悦即我是什么和你是什么。它是生命本身,以最高的振动表达。它是超绝意识。创造便是这个振动层面发生的。你甚至说它是创造振动(Creation Vidration)!是的,它是!正是如此,一点都没错!但我以为喜悦是只有当你在送给别人时才能感受到的东西。如果你只是自个儿独自一人,在内心只与神联结,你怎能感受这喜悦呢?只是?你说“只是”吗?我告诉你,你是与“一切万有”联结!你并不是“自个儿独自一人”你永远都不是!那是不可能的!当你真的感受到与内心的神的永恒联结时,你是在送出喜悦。你在把它给我!因为我的喜悦是与你合一,而我最大的喜悦是你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当我让你带给我喜悦,我便也带给了你喜悦?还有对爱更完美的描写吗?没有。而爱不是神之所是——我们这所是吗?是的。好。非常好。你现在将它们全都弄清楚了。你懂了。你已准备好了,如你这辈子大多数时间所做的一样。你是位信使。你,以及许多像你的人,他们和你一同达到了这同样的了解——有些透过这对话,有些以他们自己独特的方式,全都向着同样的目的:不再做个求道者,而是做个荷光着。很快的,你们全都会以一个声音说话。事实上,信使的角色给了每一个人。你们全都为世界送出了一个信息,关于生命及它是如何,并且关于神。你送出的信息是什么?你现在选择送出的信息是什么?是送出新福音的时候了吗?是的。是的,是时候了。但有时候我觉得在其中是如此的孤单。纵使当我接受我永远不真的孤单的真理时,我仍会猜测,当我觉得孤单时,那又改变了什么呢?如果我感觉完全孤单一人,而我没感觉到多少喜悦时,我又该做什么呢?如果你想像你是孤单的,你能做的就是——到我这儿来。- 99 -从你灵魂的深处到我这儿来。从你的内心跟我说话。在你脑海里与我为伴。我会与你同在,而你会知道它。如果你每天一直与我接触,这会容易些。然而,即使你没有,我也不会令你失望,而会在你呼唤我的那一瞬间与你同在。因为这是我的允诺:即使在你呼求我的名字前,我就会在那里。那是因为,我永远在那里,而你呼唤我的名的决定本身,只不过是提高了你对我的觉知。一旦你觉知了我,你的悲伤便会离你而去。因为悲伤和神无法共存于同一个地方,因为神是转到最高点的生命能量,而悲伤是转低了的生命能量。所以,当我来到你面前,别描绘我!(turn-down.译注:此片语为拒绝,但也为转低,故为双关语。”哇,太神奇了!你又来了,以神奇的方式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一起,以使我们能“了解”它们。但我不认为人们真的会那样做。他们会吗?我不认为人们会真的拒绝你。每一次你对某事有个预感而忽略了它,你拒绝我。每一次你收到了一个提议,要你中止坏的感觉,或停止一个冲突,而你忽略了它,你拒绝了我。每一次你没回报陌生人的一笑、在夜空令人敬畏的神奇下走路而没仰望、行过一片花床而没停下来观看它的美,你拒绝了我。每一次你听见我的声音,或感觉一位已逝的所爱在场,而说那只是你的想像,你拒绝了我。每一次你在你的灵魂内感受到对另一个人的爱,或在你心中感觉到一首歌,或在你脑海中看见一幅宏伟原景,而对之不闻不问,你拒绝了我。每一次当你发现在你人生中对的时间自己正在阅读对的书,或正听到对的宣道,或正看到对的电影,或正巧遇到对的朋友,而当它是巧合或意外收获或“运气”,你在拒绝我。而我告诉你:在鸡叫之前,你们中有些人会三次不认我“译注:新约中耶稣受难前告诉彼得的话。”我不会!我永远不会再否认你了,当你邀我去经验与你契合时,我也不再会拒绝你了。那个邀约是持续而永在的,而人类也越来越充分感受到这生命能量,而不再拒绝它。你们让自己与力量同在了!那很好。那非常好。因为当你们进入下一个千禧年,你们会种下这世界所仅见的最伟大的成长种子。你们在科技上成长了,然而现在你们会在意识上成长。这将是最伟大的成长,使你们所有其他的进步相较之下都大为失色。二十一世纪将是觉醒的时候,遇见内在创造者的时候。许多人会经验到与神及与所有生命的一体。这将是曾被记载过的新人类的黄金时代的开端;那曾被你们之中那些深具洞见的人非常具说服力的描述过的宇宙人类(universal human)的时候。在当前的世界里,已经有许多这种人——老师和信使,大师和有远见的人——他们正将这愿景放在人类眼前,并提供创造它的工具。这些信使和有远见的人是一个新时代的先驱。你可以选择做其中的一员。你,现在被送达这信息的你。你,现在正在读这话的你。许多人都被召唤,但很少人自己选择。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我们现在要不要用一个声音说话?要说同样的话,我们必须全都知道同样的事。然而你刚说过,有些人并不知道。我真的迷糊了。我并没说有些人并不知道。我说有些人看起来像是不知道。然而,别用表象来判断。你们所有的人都知道每一件事。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人被派到此生来。那是因为你们即是知晓。那知晓即你们是什么。然而你们忘了你们是谁和是什么,以便你们能再度创造它,这就是我们现在已讲过许多次的重新创造的过程。如你觉知的,《与神对话》三部曲的第一部以很棒的细节解释了这一切。所以看起来你“不知道”以完全精确的说法,应该是说你“不记得”。有些人不记得,而他们不记得他们不记得。- 100 -有些人不记得,但他们记得他们不记得。有些人不记得,但以为他们忆起了。有些人记得,但不记得他们已忆起了。有些人记得,但假装他们不记得。又有些人不记得,而记得他们忆起了。那些完全忆起(Re-Membered——重新组合)的人,再度变成了神的身体的一员。15 、爱这时会怎么做我希望完全忆起。我希望与神重聚。那岂不是每个人类灵魂都渴望的吗?是的。虽然有些人不知道,有些人不“记得他们记得”,但无论如何,他们在心里都有一个渴望。有些人甚至不相信神的存在,然而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却不会消失。他们以为那是对另外什么东西的渴望,但,到末了,他们会发现那是想回家的渴望想再度变成神的身体之一员的渴望。那些不相信的人,当他们发现,他们想够到的任何东西,他们获得的任何东西,都无法满足他们内心最深的渴望时,他们就会发现这一点。所有凡间的爱都是短暂的。纵使是一辈子的爱,持续半个世纪或更久的伴侣,比起灵魂的生命——那是永恒的——都是短暂的。如果不是在你们所谓的死亡那刻之前,那就是在当时,灵魂会了悟这个。因为在那一瞬,灵魂会知道没有死亡,生命是永恒的;而你一直存在,现在存在,并且永远存在,永远永远。当灵魂了悟了这点,它也会了悟被认为是永恒的爱的东西之短暂性。然而,在它下一次进入具体生活之旅时,它会了解得更深,它会更容易忆起,而它会知道一个在肉体生活中所爱的一切都是短暂的,无常的。不知怎么地,那样感觉很凄凉。好像将我对爱的喜悦都拿走了。如果我知道在事情的整个尺度上它是如此的短暂,如此的……如此无意义,我又怎能完全的爱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呢?我并没说任何关于它是无意义的事。没有任何有关爱的事是无意义的。爱就是生命的意义本身。生命是爱,被表现出来的爱。爱即生命。所以,每个爱的行为都是生命在最高层面的表达。某些东西、某些经验是暂时的,或相对的短暂这个事实,并不会使它成为无意义。的确,而是可能给了它更多意义。对爱的体验是短暂的,但爱本身却是永恒的。这些经验只是永远无所不在的爱之一个此时此地的表现。就我而言,那并不会使它显得更充满喜悦。让我们看看我们是否能将喜悦的概念再带回到爱里面。当前你有没有爱一个特定的人?有啊,很多人。有一个你与之相伴的特定的人吗?有的。南茜,如你所知的。是,我是知道,但我在引导你一次一步的走过去。所以跟我对话就好了。好的。现在,这个让你感觉有一种特别的爱的南茜,你跟她有性经验吗?怎么会没有。而这些经验,它们是持续、经常而永不结束的吗?我真希望是那样。- 101 -不,我不认为你真的希望那样。如果你思考一下就不会了,但我暂且接受这些经验是短暂的,我说得对吗?是的。不时发生且暂时的。并且为时短暂?要看多久没做了。什么?一个小笑话。只是个小笑话。是的,相对的说,那经验是短暂的。那使得它们比较没意义吗?不会。那使得它们比较不愉快吗?不会。所以你是说你对南茜的爱是永远的,但你以这特定方式对她表达爱是不时发生、暂时而短暂的。我说得对吗?我明白你走向的地方了。很好。那么,问题是你走向什么地方?你是否走向了一个地方,在那儿,做为一个永恒的生灵,你无法享受你的经验或在其中找到意义,只因那些经验本身是短暂的?或者你是否走向一个有更大了解的地方,当你爱它的时候,能让你“尽情”爱你之所爱,而纵使知道以那特定方式经验的爱是暂时的?如果你走到这地方的后面,那么你便在朝着大师级走,因为大师知道,尽情的爱生命,以及每一生命所给你的一切,就是神性的表现。这是神的第二种态度。神是全然的爱。是的,我知道第二种态度,以及它可以如何的改变我的生活。这是我不需要人解释给我听的一个。我明白完全去爱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是的,我想我明白。你了解完全去爱是什么意思?是的。它是指没有条件且没有限制的去爱每一个人。那是什么意思?那是如何运作的?嗯,让我想想。对我而言它是个日复一日的探索。它是个一刻复一刻的发现。你将它变成一刻复一刻的创造会更好些。人生并非一个发现的过程:而是个创造的过程。那么,我如何一刻复一刻的创造无条件和无限制的爱?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那么你就无法说你已了解完全去爱是什么意思。你明白那些字句在说什么,但你却不明白它们的意义。那么实际来说,它们就是没有意义。那就是今日“爱”这个字的问题。以及“我爱你”这句话。没错,以及“我爱你”这句话。人们会说这句话,但许多人不知道爱另一个人的意思——它真正的意思。他们了解需要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要些东西的意思,甚至愿意给些什么去回报他们需要和想要的东西,但他们并不了解真的去爱,真正去爱的意思。“爱”这个字,及“我爱你”这句话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挑战,是个真正的难题。- 102 -当然,包括我在内。当涉及爱时,我的人生就是个灭难。我不了解完全的去爱是什么意思,而我猜我现在也不了解。我可以说出那些字,但我好像就是无法去实践它们。有什么人能真的去爱,而没有任何条件,没有任何限制吗?人类真能做到那样吗?有的人可以,并且曾做到过。这些人被称为大师。哦,我并不是一位大师,就此或任何其他的标准而言。你是大师!你们全是!只不过你们没经验到那点。然而你已正在经验大师的路上了,我的孩子。我真希望我能相信这些。我也一样。直到最近,我仍根本不了解任何有关爱的事。我原以为我全都知道了。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人生即是对那点的一个展示。而你在这儿也才刚对我证明了我还没真正的了解它。我的意思是,我在谈着一项不错的运动比赛,但我却并非你会称为的一个冠军选手。在我之前所谈过的叙述里,我还没谈到我的重要关系和我的婚姻,因为我想尊重那些我以伤害方式所触及的人的隐私。我一直将我的“故事”限制在我自己个人的放浪里。但我可概括的说,几乎一个人能做的伤害另一个人(除了在身体上的伤害之外)的每一件事,我在我的爱情关系里都做了。几乎一个人能做的任何错误,我都做了。几乎一个人能做的每样自私、迟钝、不体贴的事,我都做过了。当二十一岁时,我第一次结婚。当然,我当时认为自己已是个长大了的男人,了解关于爱所该了解的一切。,但我什么也不了解。关于自私我倒了解得很多,但关于爱,我什么也不知。那个不幸嫁给我的女人,以为她找到了一个自信心强、敏感、会关怀人的男子。但她得到的却是个自我中心的、自大的、控制欲强的男人。他,就像他自已的父亲一样,假设他是老板,那他就是借由使别人看来渺小来膨胀自己。我们婚后不久便迁到南方去小住了一会儿,然后再回到安那波里斯。我完全的投入该地的文化生活,他们的球队,并且帮助安那波里斯夏日花园戏院安排第一个演出。我是创作艺术之玛利兰厅的创立者之一,并且也是构思与协调那儿的第一个艺术节的小团体的一员。不过,在我的全职工作和其他的“义务”之间,整年中,我一周总有三四晚,加上大半的周末,都不在我太太和孩子身边。在我的世界里,“爱”意指“供给”,以及愿意去做为了达成那个所需的不论什么。我是有那个意愿的,从来没有人需要说服我关于我的责任。然而我以为它们是以我的皮包开始和结束的——因为那仿佛也是我父亲开始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只有在后来,当我更年长些时,我才能承认和感激我父亲是比我所认为的提供了更多,如缝睡衣(他用缝纫机的灵巧是不可置信的)、烤苹果派(世上最好的)、带我去露营(当我们加入幼童军时,他几成一个小队领导人)、开车载我去加拿大钓鱼,以及远征到华府和其他地方、教我摄影和打字,我还可以继续的列举下去。从我父亲那儿我所真正缺乏的是任何语言或身体上爱的表示。他根本从没说过“我爱你”,而实际的身体接触更是没听说过,除了在圣诞节和生日,当妈妈教我们在收到我们那些很棒的礼物之后,要“去给你们的父亲一个拥抱”时。但我们都是尽快的做了。那是种草草了事的亲近。对我而言,爸是家中的权威源头。妈则是爱的源头。爸下诏书和决定,他对权力的使用往往是武断且暴虐的;而妈是慈悲、好心和宽容的声音。我们到她那儿求她帮我们绕过爸的规矩和禁制,或令他改变主意。她往往都做得到。他俩一同将黑脸白脸的游戏扮演得非常好。我想在一九四○与五○年代,这是个相当典型的为人父母的模型,而我只不过在六○年代承继了这模型,略作了些修正而已。我刻意的经常告诉我的孩子们我爱他们,并且只要我在他们身边时,常常对他们又吻又抱,而我只是没那么常常的在他们身边罢了。- 103 -在我被给予的模型里,“与小孩在一起”是女人的工作,男人则是该出去外面“做事。”而我所“做”的事之一,就是与其他的女人调情,最后,还发展出一次羽毛已丰的外遇。那导致了我第一次婚姻的结束,而转成我第二次的婚姻。我对我的行事方式从未感觉骄傲,而我深深的罪恶感只经由岁月而愈越成熟。我已向我第一位妻子道歉了多回,而因为她一直是个仁慈的人,所以我们多年来仍保持着友谊。但我知道我深深的伤了她,我真的希望有个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或至少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去做已做了的事。我第二次婚姻的失败又导致了第三次——但那终究也失败了。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去保住一份关系,而理由是,我似乎不知道如何给予。我总有一种格外自私和不成熟的看法(虽然我想并非有意识的),认为关系的存在只是为了带给我享乐和方便,而挑战则如何在尽可能不放弃我自己的情况下,继续维持它们。事实上,这也就是浪漫关系对我而言的感觉:要求我放弃自己的点点滴滴,直到我几乎消失不见为止。我不想要那样,然而没有一位“具重要性的他人”在我的生活中,我又仿佛不知如何才能快乐。所以,问题永远是,我愿意“出卖”自己多少,以便在生活中有一个爱的永恒来源、伴侣和情爱“指性”。如我说过的,我对此一点都不自豪。在这儿我只是试图要弄清楚。我的朋友玛丽·曼宁·摩里赛牧师,奥立冈州威尔森维尔的“丰富生命中心”创办人,称我是一个“复原中的男人”。(译注:幽默语,平常多用来形容一个复原中的醉鬼等。)直到我的第三次婚姻也结束时,我想我已不会再结婚了。但事实上,在我能让一个长期关系成功之前,我实际上又重蹈了两次覆辙。在这过程当中,我又生了七个小孩——有四个是与我和她有长期关系却没结为夫妇的女人所生的。如果说我做事不负责任,我想那已是最仁慈的说法了。然而在我的每个例子里,我其实都很骄傲的认为这终于是能继续维持下去的关系了,因我都在尽可能的让它成功。但现在我就当时自己对爱真正是什么的完全误解而言,我明白当时那些全是空话。我也很希望自己能说,我那些行为只是表现在那些关系中而已,但其实那只说对了一半。因为一路走来,在半途中,我又与其他的女人缠上,做出了同样不成熟和自私的行为。虽然现在我已完全了解,在这些事情里,没有受害者,也没有坏人,所有的人生经验都是共同创造的。但我承认在这些剧情里,我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我看见自己花了三十年才打破的模式,是我所不愿意试图以新时代的格言去加以遮掩的罪恶事实。所以当我坐四望五,仍发现自已是孤单一人时也就不足为奇了。并且,如我先前说过的,我的事业和健康也不比我的爱情生活状况好多少。因此你可以想像当我眼看着五十大关渐渐接近时我的无望感了。这也就是在一九九二年二月的某个半夜,当我从彻底绝望中醒来,而给神写了一封泻愤信时事情的状况。我真的无法告诉你,神回答了对我有多大的意义。那对我也有很大的意义。但我常常自忖,这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不配。每个人都配与神交谈!那就是整个意义之所在!然而我无法借由“对唱诗班宣讲”来表明那个意义。好吧,但为什么是我呢?还有许多过着不是那么完美生活的人。为什么选我?那就是许多人问的问题:“尼尔,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那你怎么回答?我说神一直都在跟每个人说话。所以问题并非神跟谁说话?问题是,谁在听?好极了。那是个绝佳的回答。应该是的。是你把它给我的。但现在我必须请你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我如何能一刻复一刻的创造无条件和无限制的爱的经验?我如何能采取全然去爱、似神般的态度?全然去爱就是完全自然。爱是很自然的事。它并非正常,而是很自然。- 104 -请再解释一下那个区别。“正常”是用来说明寻常、普通、前后一致的事。“自然”则是用来指明一个东西的基本性质。做为一个人,你的本性是去爱,爱每个人和每样东西,虽然你那样做并不是正常。为什么?因为你在世上过活的方式里,你曾被教导该违反你的本性去做——不要自然。那又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被那样教导?因为你们认为自然的自己是坏的、邪恶的,是必须驯服、压制、抑制的。所以你们要求你们的族类去表现并附从那不自然的“正常”行为。而“自然”就是有罪、放纵,甚至是危险的邪恶。即使让你自己以“自然”的状态被看到,据说也是有罪的。到今日那还是真的。某些杂志仍被有的人认为是“龌龊”的。天体日光浴被许多人指为是“逸出正轨”。一般而言,裸体是该避免的,甚至在自己家里或在后院裸体走动的人,也常被称为是“反常的”。而它远远超过了暴露我们的“私处”。在有些文化里,我们甚至不准女人露出她的面孔,她的手腕或她的脚跟。当然,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看过一对真正吸引人的女人脚跟,你就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认为他们是必须不让众人的眼睛看到的。因为他们是非常的具挑逗性,甚至引人瑕思。好吧,我是在开玩笑的。但在有些家里和在有些文化里,几乎都是那么压抑的 。而那还不是你们许多人曾打压的你们存在之唯一自然面向。你们曾劝阻人说实话,纵使对你们��超过自己。面对此种情况,最明智的莫过于顺手牵羊,在赞扬、肯定下属的同时,使自己的形象也得到提高,达到一种双赢的局面。而如果用否定的极端处理方法,就会把事情弄糟。【原文】燕攻齐,齐破。闵王奔莒,淖齿杀闵王。田单守即墨之城,破燕兵,复齐墟。襄王为太子微。齐以破燕,田单之立疑,齐国之众,皆以田单为自立也。襄王立,田单相之。过繠水,有老人涉繠而寒,出不能行,坐于沙中。田单见其寒,欲使后车分衣,无可以分者,单解裘而衣之。襄王恶之,曰:「田单之施,将欲以取我国乎?不早图,恐后之。」左右顾无人,岩下有贯珠者,襄王呼而问之曰:「汝闻吾言乎?」对曰:「闻之。」王曰:「汝以为何若?」对曰:「王不如因以为己善。王曰:“奈何?」曰:「嘉单之善,下令曰:『寡人忧民之饥也,单收而食之;寡人忧民之寒也,单解裘而衣之;寡人忧劳百姓,而单亦忧之,称寡人之意。』单有是善,而王嘉之,单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赐单牛酒,嘉其行。后数日,贯珠者复见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单而揖之于庭,口劳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饥寒者收谷之。」乃使人听于闾里,闻丈夫之相与语,举曰:「田单之爱人!嗟,乃王之教泽也!」【译文】燕军攻齐,临淄被攻破,齐闵王逃到莒地,为淖齿所杀。田单死守即墨,后来反击,大败燕军,并且收复了国都临淄,迎回躲在民间的太子襄王。齐军破燕,议立国君,田单对立襄王为国君犹豫不絶,齐国的老百姓都怀疑田单会自立为王。后来田单立太子为襄王,自居相位。有一天,田单路过淄水,看见一位老者赤足渡河冻坏了,无法再走,僵坐在岸边的沙土上。田单看见老者身体寒冷,就让随从分件衣服给他,但随从们没有多余的衣服,田单就脱下自己的皮裘送给老者。齐襄王内心很是憎恶田单这种收买人心的行为,他自言自语说:「田单这样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莫非图谋我的王权富贵?如果不先发制人,恐怕后悔也来不及了。」说完,他猛然从自言自语中惊醒,警惕地左右察看,没什么人,只是岩石下有个采珠人,襄王把他叫唤过来问道:「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采珠者坦白承认:「都听到了。」襄王杀意顿生,却故意问道:「你认为我该怎么做?」那人说:「大王不如顺水推舟,把它变成自己的善行。您可以发布诏令嘉奖田单的行为,并说:『寡人担心百姓子民挨饿受冻,相国就分赐他们衣食;寡人关心百姓,相国也满腹忧心。相国这样做,正合寡人心意。』田单既有这些优点,而大王又赞扬他,要知道赞扬田单的优点,也正是宣扬大王的圣德。」襄王叹道:「好主意!」于是以牛酒犒劳田单,表扬了他给贫民送衣的行为。过了几天,采珠人又去拜见襄王,进言说:「来日百官上朝,大王应该特地召见田单,并在朝堂上加倍礼让尊敬,亲自表示慰问,然后下令调查饥寒交迫的百姓,给以赈济。」襄王一一照办后,又派人到街头里巷打探民众的态度,听见老百姓都在谈论说:「田单很爱护百姓,哎呀!这全是大王教导得好啊!」【评析】采珠者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口才化险为夷、絶处逢生。他的三言两语化解了一场君臣之间的危机,使自己也免去了杀生之祸。他之智慧,在于看到了世间事物既有冲突的一面,也有相互提升,互惠互利的一面。襄王对田单的肯定、褒扬、给予,使自己也得到很大的实惠。现代社会的市场经济,更是将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双赢、共同提高达到了一种新境界。有合作才能有收获,有开放才能有机会。你给予的越多,你收获的也就越多。 齐闵王之遇杀【提要】]《战国策》中对女性的描写着墨不多,但是在这一章,却写了一个奇特伟大的女性,这与主要写战国策士们语言行动的著作主旨看似不大协调,但其实就突出人性的智慧、勇气而言也是非常合适的。【原文】闵王之遇杀,其子法章变姓名。为莒太史家庸夫。太史敫女奇法章之状貌,以为非常人,怜而常窃衣食之,与私焉。莒中及齐亡臣相聚,求闵王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于莒。共立法章为襄王。襄王立,以太史氏女为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无谋而嫁者,非吾种也,污吾世矣。」终身不睹。君王后贤,不以不睹之故,失人子之礼也。襄王卒,子建立为齐王,君王后事秦谨,与诸侯信,以故建立四十有余年不受兵。秦始皇尝使使者遗君王后玉连环,曰:「齐多知,而解此环不?」君王后以示群臣,群臣不知解。君王后弓椎椎破之,谢秦使,曰:「谨以解矣。」及君王后病,且卒,诫建口:「群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请书之。」君王后曰:「善。」取笔牍受言。君王后曰:「老妇已亡矣!」君王后死后,后胜相齐,多受秦间金玉,使宾客入秦,皆为变辞,劝王朝秦,不修攻战之备。【译文】齐闵王被杀害,他的儿子法章改名换姓,做了莒地一个姓太史人家的仆人。太史敫的女儿看见法章的相貌很奇特,认为他不是普通人,很怜爱他,而且常偷偷送给他衣服和食物,并和他私通。莒地的人以及从国都逃到莒地的大臣聚在一起,商量要寻找闵王的儿子,立他为王。法章在莒地就出来承认自已是太子,于是大家立他为襄王。襄王既立,又把太史敫的女儿立为王后,后来生子名建。王后的父亲太史敫说:「女儿没有通过媒人就出嫁,你不是我们家的后代,实在给我丢尽了脸。」便终身不见他的女儿。王后贤惠,不因父亲和她断絶关系而不顾父女应有的礼节。齐襄王死后,他儿子建被立为齐王,王后对待秦国很谨慎,对待诸侯也很诚敬,所以在王后活着时齐王建在位40多年,没有遇到战祸。秦始皇曾派使臣给王后一副玉连环,说:「齐国人都很聪明,但能解开这个玉连环吗?」王后把玉连环拿给群臣看,群臣没有人知道如何解开。王后拿起一把锤子把它敲破,告诉秦王的使者说:「已经解开了。」当王后病危快死时,她告诫齐王建说:「群臣中某某人可以任用。」齐王建说:「请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王后说:「好。」于是,齐王取笔和木简要她写下遗言。王后却说:「我已经忘记了。」王后死后,后胜担任齐的相国,接受了秦国间谍很多的金、玉,派去秦国的宾客,都说一些符合秦国利益的变诈之辞,他们劝齐王建去秦国,而一点也不考虑备战的问题。【评析】女性的胆识也是很可怕的,太史敫的女儿能够独具慧眼,认定落难的太子并将终生托付于他,这是需要非凡的眼光、胆略和果断的行动勇气的。象这样的一个女子,定能够胜任一个国家的王后。果然,在解开玉环的事情上,她超越常规,想人之不敢想,做人之不敢做,其行为不能不让凡夫俗子们瞠目结舌。所以我们要想真正成就一番大事业,就要超越一些陋习俗见,超越普通人的胆量和想象,敢做敢为,义无返顾,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不同于普通人的人生体验和价值,建树不同于普通人的功名和事业。 齐王建入朝于秦【提要】]与他的母亲相反,太子建却是一个优柔寡断、毫无胆识的君王。这可能与其母后独断国是、齐王建得不到锻炼有关。作为一个国君,弄到诱骗弃国、客死他国的境地,也是非常悲惨的。愿我们引以为戒。【原文】齐王建入朝于秦,雍门司马横戟当马前曰:「所为立王者,为社稷耶?为王耶?」王曰:「为社稷。」司马曰:「为社稷立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齐王还车而反。即墨大夫与雍门司马谏而听之,则以为可与为谋,即入见齐王曰:「齐地方数千里,带甲数百万。夫三晋大夫,皆不便秦,而在阿、鄄之间者百数,王收而与之百万之众,使收三晋之故地,即临晋之关可以入矣;鄢、郢大夫,不欲为秦,而在城南下者百数,王收而与之百万之师,使收楚故地,即武关可以入矣。如此,则齐威可立,秦国可亡。夫舍南面之称制,乃西面而事秦,为大王不取也。」齐王不听。秦使陈驰诱齐王,内之,约与五百里之地。齐王不听即墨大夫而听陈驰,遂入秦。处之共松柏之间,饿而死。先是齐为之歌曰:「松邪!柏邪!住建共者,容耶!」【译文】齐王建去秦国朝见秦王,齐都临淄西门的司马官横戟挡在他的马前,说:「请问,我们是为国家立王呢?还是为大王您而立王呢?」齐王说:「为国家。」司马说:「既然为国家立王,那末,您为何要抛弃国家而去秦国呢?」齐王便调转头回宫去了。即墨大夫因为临淄西门的司马官劝谏齐王,齐王听从他的劝谏,以为可以与齐王共谋,于是进宫拜见齐王,说:「齐国土地方圆有数千里,大军数十万。赵、魏、韩三国的大夫们都不愿为秦国谋利,而在东阿、鄄城两地之间聚集了百数十人。大王如果与赵、魏、韩三国联合,就有10万之众,能收复三国被秦国占领的失地,还可以攻进秦国东边的临晋关;楚国大夫也不愿意为秦国谋利,在我国南部的城南之下聚集了百数十人,大王如果和楚国联合,又有十万大军去收复楚国被秦国占领的失地,还可以攻进秦国南边的武关。这样,齐国强大的威势就可以建立,还可以灭掉秦国。您舍弃称王于南方的机会,却甘愿向西方听命于秦,我认为大王这样做实在不足称道。」齐王没有听从。秦王派宾客陈驰诱使齐王入秦,相约给他以500里土地进行欺骗。齐王不采纳即墨大夫的意见,却听从陈驰的诱骗,于是到了秦国,秦王把他安置在边远的共邑,居处在荒僻的松柏之间,终于活活的饿死了。在这以前,齐国人作了一首歌謡:「松树啊!柏树啊!让齐王死在共邑的,就是那些善于变诈的宾客啊!」【评析】即墨大夫的一番慷慨陈词令人钦佩,只可惜是对牛弹琴。而临淄西门的司马官的一句问话倒是一时起到了作用。天下并非一家一姓的天下,君王只不过是国家社稷的管理者,人们设立这种管理者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国家和每个民众的利益,而非君王个人的利益。这种最基本最朴素的民主思想在战国时代就很有影响,在当时的政治文化中占居着主流地位。到了后世,这些思想和言论是万万不能想、不敢做的。今天的人们看到这种没受后世污染的本真的国家观念,会为我们树立正确、科学、进步的社会观念起到巨大的启迪作用。楚策一。二 五国约以伐齐【提要】]威逼和利诱是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制服他人、达到目的的手段。威逼是由于恐惧之心人皆有之,利诱是因为人人都贪图利益。利与害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利有大小之分,害有远近之别。诱之以利,让对方惑小利、忘远害而为我所驱;胁之以害,使之避危亡之近祸而就我之图谋。威逼和利诱,就是战国策士们在悟透人性的基础上,利用人性中趋利避害的弱点施展的最基本手段。【原文】 五国约以伐齐。昭阳谓楚王曰:「五国以破齐,秦必南图。」楚王曰:「然则奈何?」对曰:「韩氏辅国也,好利而恶难,好利,可营也;恶难,可惧也。我厚赂之以利,其心必营。我悉兵以临之,其心必惧我。彼惧我兵而营我利,五国之事必可败也。约絶之后,虽勿与地,可。」楚王曰:「善。」乃命大公事之韩见公仲,曰:「夫牛阑之事,马陵之难,亲王之所见也。王苟无以五国用兵,请效列城五,请悉楚国之众也,以图于齐。」齐之反赵、魏之后,而楚果弗与地,则五国之事困也。【译文】赵、魏、韩、燕、楚五国联盟进攻齐国。楚相昭阳对楚王说:「五国如果打败了齐国,秦国一定会乘机向南进攻楚国。」楚王说:「这可怎么办呢?」昭阳回答说:「韩国韩珉在韩国独断专行,贪图私利,害怕危难。贪图私利,可以对他施以利诱;害怕危难,可以对他进行威胁,我用重利去拉拢他,他内心一定会被利所诱;我发动大军去威胁他,他一定会感到害怕,他害怕我们的大军,又贪图我们的重利,这样五国联盟攻齐的事,一定会失败。他们的盟约被撕毁以后,即使不给韩国割地,也是可以的。」楚王说:「好」。于是他派大公事去韩国,会见韩相国公仲,说:「当初牛阑之役,马陵之役,都是您亲自见到的,大王如果不与五国联合攻齐,我们愿意献出5个城邑,不然,我们就出动全军来和齐国共同对敌。」韩国与赵、魏解约以后,楚国果然没有割地给韩国,而五国联盟攻齐之事就落空了。【评析】 六国合纵最后以失败告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各国都心怀鬼胎、各有利益、不能同心合力。五国合纵攻击齐国,楚相昭阳却从中搞鬼,所以合纵一下就解体了。韩相国公仲轻易改变了行动,可见利益的诱惑、武力的威慑对人的行为影响多么巨大,所以要抵住他人对你的算计,就一定要作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楚宣王问群臣曰【提要】]狐假虎威的成语就来自本章。古人在游说时创造了许多典故和成语,充实了中华民族数千年来的语言。今天的人们,已经几乎没有创造新成语的能力和可能了。由此也可以看到古人的说话水平的确比现在的我们高出很多倍。【原文】荆宣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诚何如?」群臣莫对。江乙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于昭奚恤;故北方之畏昭奚恤也,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也。」【译文】楚宣王问群臣,说:「听说北方诸侯都害怕楚令尹昭奚恤,果真是这样的吗?」群臣无人回答,江乙回答说:「老虎捕捉各种野兽来吃。捉到一只狐狸,狐狸对老虎说:『您不敢吃我,上天派我做群兽的领袖,如果您吃掉我,就违背了上天的命令。您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在前面走,您跟在我的后面,看看群兽见了我,有哪一个不敢逃跑的呢?』老虎信以为真,就和狐狸同行,群臣见了它们,都纷纷逃跑,老虎不明白群兽是害怕自己才逃跑的,却以为是害怕狐狸。现在大王的国土方圆5000里,大军百万,却由昭奚恤独揽大权。所以,北方诸侯害怕昭奚恤,其实是害怕大王的军队,这就像群兽害怕老虎一样啊。」【评析】用寓言来做模拟,最能直观的说明问题,虽然老虎、狐狸、楚宣王、昭奚恤四个事物本身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狐狸借助虎威这件事的事理和性质,却与昭奚恤借助楚宣王造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两件事有着可比性,而且用模拟的说话技巧易于让受众理解。我们在说话时要学学古人,不断地能用一些故事、寓言来模拟说明事理。 江乙说于安陵君【提要】]江乙善谋,安陵君知时。这篇文采飞扬的文章也是千古流传的名篇。里面投射出古人悟透人生的卓越智慧和质朴的情感,令今人钦佩和感慨万千。【原文】江乙说于安陵君曰:「君无咫尺之地,骨肉之亲,处尊位,受厚禄,一国之众,见君莫不敛衽而拜,抚委而服,何以也?」曰:「王过举而已。不然,无以至此。」江乙曰:「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絶;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是以嬖女不敝席,宠臣不避轩。今君擅楚国之势,而无以深自结于王,窃为君危之。」安陵君曰:「然则奈何?」江乙曰:「愿君必请从死,以身为殉,如是必长得重于楚国。」曰:「谨受令。」 三年而弗言。江乙复见曰:「臣所为君道,至今未效。君不用臣之计,臣请不敢复见矣。」安陵君曰:「不敢忘先生之言,未得间也。」于是,楚王游于云梦,结驷千乘,旌旗蔽日,野火之起也若云霓,虎嗥之声若雷霆,有狂兕(牛羊)车依轮而至,王亲引弓而射,壹发而殪。王抽旃旄而抑兕首,仰天而笑曰:「乐矣,今日之游也!寡人万岁千秋之后,谁与乐此矣?」安陵君泣数行而进曰:「臣入则纶席,出则陪乘。大王万岁千秋之后,愿得以身试黄泉,蓐蝼蚁,又何如得此乐而乐之。」王大说,乃封坛为安陵君。君子闻之曰:「江乙可谓善谋,安陵君可谓知时矣。」【译文】江乙劝导安陵君,说:「您对楚国没有丝毫的功劳,也没有骨肉之亲可以依靠,却身居高位,享受厚禄,人民见到您,没有不整饰衣服,理好帽子,毕恭毕敬向您行礼的,这是为什么呢?」安陵君回答说:「这不过是因为楚王错误地提拔我罢了;不然,我不可能得到这种地位。」江乙说:「用金钱与别人结交,当金钱用完了,交情也就断絶了;用美色与别人交往,当美色衰退了,爱情也就改变了。所以,爱妾床上的席子还没有睡破,就被遗弃了;宠臣的马车还没有用坏,就被罢黜了;您现在独揽楚国的权势,可自己并没有能与楚王结成深交的东西,我为您非常担忧。」安陵君说:「那可怎么办呢?」江乙说:「希望您一定向楚王请求随他而死,亲自为他殉葬,这样,您在楚国必能长期受到尊重。」安陵君说:「敬遵您的教导。」3年以后,安陵君仍然没有说什么。江乙又拜见,说:「我给您说的,到现在您也没有实行,您既然不采纳我的意见,我要求从此不再会见您了。」安陵君说:「我实在不敢忘记先生给我的教导,只因没有遇到好机会啊!」在这时,楚王要到云、楚地区去游猎,车马成群结队,络绎不絶,五色旌旗遮蔽天日,野火烧起来,好像彩虹,老虎咆哮之声,好像雷霆。忽然一头犀牛像发了狂似的朝车轮横冲直撞过来,楚王拉弓搭箭,一箭便射死了犀牛。楚王随手拔起一根旗杆,接住犀牛的头,仰天大笑,说:「今天的游览,实在太高兴了!我要是百年之后,又和谁能一道享受这种快乐呢?」安陵君泪流满面,上前对楚王说:「我在宫内和大王挨席而坐,出外和大王同车而乘,大王百年之后,我愿随从而死,在黄泉之下也做大王的席垫,以免蝼蚁来侵扰您,又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呢!」楚王听了大为高兴,就正式封他为安陵君。君子听到了,就说:「江乙真算是善于出谋划策,安陵君真算是善于利用时机啊。」【评析】江乙的善谋,关键在于他对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有着清醒的洞察和把握,一个人得势时,千万不能冲昏头脑,一定要为自己未来的危机和后事筹划着想,得势之时要想失势之时。江乙又为安陵君献上一计,此计由于可以取得国君的絶对信任,也可使民众信服,所以是应对未来危机的完全之策。安陵君其实也是一个很有城府的睿智之人,他知道语言的效用取决于它所运用的语言环境,环境不一样,效用自然也就不一样。「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选择有利的最佳时机,让人看不出任何做作、谋划的痕迹,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才算将话说到点子上。值得钦佩的是安陵君能够为寻找时机而等待了足足三年,等待需要勇气、需要毅力,时机找不到,他就不出手,这种严格把握、选择说话时机的方法值得我们钦佩万分和仿效学习。 韩公叔有齐魏【提要】敢于自己作主,擅自割让国土给他国,作为大臣而言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然而干这事情的郑申巧于为自己辩解,既免去了灾祸,又得到了褒扬。【原文】韩公叔有齐、魏,而太子有楚、秦以争国。郑申为楚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予太子。楚王怒,将罪之。对曰:「臣矫予之,以为国也。臣为太子得新城、阳人,以与公叔争国而得之。齐、魏必伐韩。韩氏急,必悬命于楚,又何新城、阳人之敢求?太子不胜,然而不死,今将倒冠而至,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不罪也。【译文】韩国公叔有齐国和魏国支持,太子几瑟有楚国和秦国支持,两个各有所恃,便争夺太子的权位。郑申为楚国出使出韩国,他假托楚王之命把新城、阳人两地许给了几瑟,楚王很生气,要惩处郑申。郑申禀报说:「我假传王命,把新城、阳人许给几瑟,完全是为了楚国。我为几瑟取得了新城、阳人两地,这是为他与公叔争夺太子权位而谋取的,齐、魏两国得知必定会出兵进攻韩国,韩国紧急,必定会完全依靠楚国去救援,又有谁敢要求新城、阳人两地呢?如果几瑟不能战胜齐、魏,侥幸活着,肯定会仓皇逃奔到楚国来,又怎么敢提起新城、阳人的事呢?」楚王说:「好」。因此就不惩处郑申了。【评析】事物的相互关联性,让事情发生之后的反应变得复杂多变。聪明的人可以看到事件之后的连锁反应,愚钝的人只能看到单个事件本身,所以常常遭受蒙蔽和欺骗。聪明人由于看的远,就可以摆布他人、从事态变化中谋取自身的巨大利益,所以我们处事决策,一定要考虑事情的连锁反应和效应,谋划一定要长远而周全。 苏秦为赵合从说楚【提要】 苏秦为联合六国对抗秦国,而到各个国家作着复杂的游说工作。他所要说服的,是一国之主的国君;他所要促成的,是一个空前庞大的国际大联盟。因此他的游说,其难度也是空前絶后的。但他还是作成了此事,大致形成了合纵联盟。所以千古以来,他的才能和功业受到一代一代志士才俊的敬仰。【原文】苏秦为赵合从,说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王也。楚地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汾、陉之塞、郇阳。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夫以楚之强与大王之贤,天下莫能当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则诸侯莫南面而朝于章台之下矣。秦之所害于天下莫如楚,楚强则秦弱,楚弱则秦强,此其势不两立。故为王至计,莫如从亲以孤秦。大王不从亲,秦必起两军:一军出武关;一军下黔中。若此,则鄢、郢动矣。臣闻治之其未乱,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后忧之,则无及已。故愿大王早计之。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令山东之国,奉四时之献,以承大王之明制,委社稷宗庙,练士厉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诚能听臣之愚计,则韩、魏、齐、燕、赵、卫之妙音美人,必充后宫矣。赵、代良马囊驼,必实于外厩。故从合则楚王,横成则秦帝。今释霸王之业,而有事人之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国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雠也。横人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谓养仇而奉雠者也。夫为人臣而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顾其祸。夫外挟强秦之威,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无过此者。故从亲,则诸侯割地以事楚;横合,则楚割地以事秦。此两策者,相去远矣,有亿兆之数。两者大王何居焉?故弊邑赵王,使臣效愚计,奉明约,在大王命之。”楚王曰:「寡人之国,西与秦接境,秦有举巴蜀、并汉中之心。秦,虎狼之国,不可亲也。而韩、魏迫于秦患,不可与深谋,与深谋恐反人以入于秦,故谋未发而国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当秦,未见胜焉。内与群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昧,心摇摇然如悬旌,而无所终薄。今主君欲一天下,安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译文】苏秦为赵国组织合纵联盟,去游说楚威王,说:“楚国是天下的强国,大王是天下的贤主。楚国西有黔中、巫郡,东有夏州、海阳,南有洞庭、苍梧,北有汾径、郇阳,全国土地方圆5000里,战士百万,战车千辆,战马万匹,粮食可供十年,这是建立霸业的资本。凭楚国这样强大,大王这样贤能,真是天下无敌。可现在您却打算听命于秦国,那么诸侯必不会入朝楚国的章台了。秦国最引以为忧的莫过于楚国,楚国强盛则秦国削弱,楚国衰弱则秦国强大,楚、秦两国势不两立。所以为大王考虑,不如六国结成合纵联盟来孤立秦国。大王如果不组织六国合纵联盟,秦国必然会从两路进军,一路出武关,一路下汉中。这样,楚都鄢、郢必然会引起震动。我听说:『平定天下,在它还未混乱时就要着手;做一件事在未开始时就要做好准备。』祸患临头,然后才去发愁,那就来不及了。所以,我希望大王及早谋划。您若真能听取我的意见,我可以让山东各国四时都来进贡,奉行大王诏令,将国家、宗庙都委托给楚国,还训练士兵,任大王使用。大王真能听从我的愚计,那么,韩、魏、齐、燕、赵、卫各国的歌女、美人必定会充满您的后宫,越国、代郡的良马、骆驼一定会充满您的马厩。因此,合纵联盟成功,楚国就可以称王;连横联盟成功,秦国就会称帝。现在您放弃称王、称霸的大业,反而落个『侍奉别人』的恶名,我私下实在不敢赞许大王的做法。「秦国贪狠暴戾如同虎狼,有吞并六国的野心,秦国是诸侯的仇敌,而主张连横的人却想以割让诸侯土地去讨好秦国,这实在是所谓『奉养仇敌』的做法。做为人臣,以损失自己国家的领土为代价,交结强暴如虎狼的秦国,还去侵略诸侯,最终会招来严重的祸患。至于对外依靠强秦的威势,对内胁迫自己的国君,丧失国土,这又是人臣的大逆不道、为国不忠。所以,合纵联盟成功,诸侯就会割地听从楚国;连横阵线成功,楚国就得割地听从秦国。合纵与连横这两种谋略,相差十万八千里。对此大王到底如何取舍呢?因此,敝国国君赵王特派我献此愚计,想共同遵守盟约,不知您如何决定?」楚王说:「我的国家,西边与秦国相接,秦国有夺取巴蜀,吞并汉中的野心,秦国贪狠暴戾如同虎狼,不可能和它友好。而韩、魏两国迫于秦国的威胁,又不能和他们深入地谋划合作,如果和他们深谋,恐怕他们反会投入秦国的怀抱。这样,计谋还没有付诸实行,楚国就会大祸临头。我自己考虑,单凭楚国来对抗秦国,未必能够取得胜利;与群臣的谋划,也没法依靠,我寝食不安,心神不定,如旗子飘荡不止,终无所托。现在您想统一天下,安定诸侯拯救危国,我完全同意参加合纵联盟。」【评析】要想说服他人有所放弃、有所跟从,就必须指出错误所在,出路所在。苏秦指出了楚国连横事秦的众多不利结果,同时指出了合纵抗秦的众多好处、指明了只有合纵才是唯一的出路。苏秦先是奉承楚国的强大,说明如此强大的国家没必要侍奉秦国,相反地应该成为其它国家侍奉的对象,在极力渲染了合纵的美好前景后,苏秦集中攻击了连横战略的弊端,秦国是贪得无厌的国家,而那些主张合纵的说客和大臣们则是大逆不道、为国不忠的奸臣,苏秦极尽口伐之能事,使楚王深感连横战略之恶劣,合纵的确是唯一的选择。这一破一立,使苏秦终于达成了游说的目的。 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说楚【提要】苏秦与张仪为各自的政治主张跑遍了每个国家,二人对国君们的游说虽没有发生在同一时间,但二人的说辞针锋相对、互为矢的,宛如二人同时在各国君前辩论一样。二人都口锋犀利,究竟谁能最终说服各位国君,值得我们仔细观战。【原文】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说楚王曰:“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虎贲之士百余万,车千乘,骑万匹,粟如丘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难乐死。主严以明,将知以武。虽无出兵甲,席卷常山之险。折天下之脊,天下后服者先亡。且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也。夫虎之与羊,不格明矣。今大王不与猛虎而与群羊,窃以为大王之计过矣。“凡天下强国,非秦而楚,非楚而秦,两国敌侔交争,其势不两立。而大王不与秦,秦下甲兵,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下河东,取成皋,韩必入臣于秦。韩入臣,魏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魏攻其北,社稷岂得无危哉?“且夫约从者,聚群弱而攻至强也。夫以弱攻强,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骤举兵,此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久。夫从人者,饰辩虚辞,高主之节行,言其利而不言其害,卒有楚祸,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秦西有巴蜀,方船积粟,起于汶山。循江而下,至郢三千余里。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粮,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余里;里数虽多,不费马汗之劳,不至十日而距绣关;绣关惊,则从竟陵已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已。秦举甲出之武关,南面而攻,则北地絶。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恃诸侯之救,在半岁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夫恃弱国之救,而忘强秦之祸,此臣之所以为大王之患也。且大王尝与吴人五战三胜而亡之,陈卒尽矣;有偏守新城而居民苦矣。臣闻之:攻大者易危,而民弊者怨于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强秦之心,臣窃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甲于函谷关十五年以攻诸侯者,阴谋有吞天下之心也。楚尝与秦构难,战于汉中。楚人不胜,通侯、执纒死者七十余人,遂亡汉中。楚王大怒,兴师袭秦,战于兰田,又却。此所谓两虎相搏者也。夫秦、楚相弊,而韩、魏以全制其后,计无危于此者矣,是故愿大王熟计之也。“秦下兵攻卫、阳晋,必扃天下之匈,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数月而宋可举。举宋而东指,则泗上十二诸侯,尽王之有已。“凡天下所信约从亲坚者苏秦,封为武安君而相燕,即阴与燕王谋破齐共分其地。乃佯有罪,出走入齐,齐王因受而相之。居两年而觉,齐王大怒,车裂苏秦于市。夫以一诈伪反复之苏秦,而欲经营天下,混一诸侯,其不可成也亦明矣。「今秦之与楚也,接境壤界,固形亲之国也。大王诚能听臣,臣请秦太子入质于楚,楚太子入质于秦,请以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效万家之都,以为汤沐之邑,长为昆弟之国,终身无相攻击。臣以为计无便与此者,故敝邑秦王使使臣献书大王之从车下风,须以决事。」楚王曰:「楚国僻陋,托东海之上。寡人年幼,不习国家之长计。今上客幸教以明制,寡人闻之,敬以国从。」乃遣车百乘,献鸡骇之犀,夜光之壁于秦王。【译文】张仪为秦国瓦解合纵联盟,组织连横阵线去游说楚王说:“秦国土地广阔,占有天下之半;武力强大,可与诸侯对抗;四境有险山阻隔,东边又绕着黄河,西边还有险要的屏障,国防巩固如同铁壁铜墙,还有战士百多万人,战车千辆,战马万匹,粮食堆积如山,法令严名,士卒赴汤蹈火,拚死战斗毫不畏惧,国君严历而又英明,将帅足智多谋而又勇武,假如秦国一旦出兵,夺得恒山的险隘就象卷席那样轻而易举。这样,就控制了诸侯要害之地,天下要顽抗的必然遭到灭亡。再说,搞合纵联盟的人,无异于驱赶群羊去进攻猛虎,弱羊敌不过猛虎,这是很明显的。现在大王不与猛虎友好,却与群羊为伍,我认为大王的主意完全错了。如今天下的强国,不是秦国,就是楚国;不是楚国就是秦国,两国不相上下,互相争夺,势不两立。如果大王不与秦国联合,秦国出兵杀将进来,占据宜阳,韩国的上党要道被切断;他们进而出兵河东,占据成皋,韩国必然投降秦国。韩国投降秦国,魏国也必然跟着归顺秦国。这样,秦国进攻楚国的西边,韩、魏又进攻楚国的北边,楚国怎能没有危险呢?况且那合纵联盟,只不过是联合了一群弱国,去进攻最强的秦国。以弱国去进攻强国,不估量强敌便轻易作战,致使国家贫弱而又经常发动战争,这是危险的做法,我听说:兵力不够,切勿挑战;粮食不足,切勿持久。那些主张合纵联盟的人,夸夸其谈,巧言辩说,赞扬人主的节操和品行,只谈好处,不谈祸害,一旦楚国大祸临头,就措手不及了,所以希望大家要深思熟虑。秦国西有巴、蜀用船运粮,自汶山起锚,并船而行,顺长江而下,到楚都有3000多里,用船运兵,一船载50人,和运3月粮食的运粮船同行,浮水而下,一日行300多里,路程虽长,却不费车马之劳,不到10天,就到达?关,与楚军对峙;?关为之惊动,因而自竟陵以东,只有守卫之力,黔中、巫郡都会不为大王所有了。秦国又出兵武关,向南进攻,则楚国的北部交通被切断,秦军攻楚,三月之内形势将十分危急,而楚国等诸侯的援军,要在半年之后才到,这将无济于事。依靠弱国的救援,忘记强秦迫在眉睫的祸患,这就是我为大王所担忧的。再说,大王曾与吴国交战,五战三胜灭亡其国,但您的兵卒已尽,又远守新得之城,人民深受其苦,我听说:进攻强大的敌人则易遭到危险;人民疲惫穷困,则易抱怨君主。追求易受危难的功业,而违背强秦的意愿,我暗自为大王感到危险。至于秦国之所以15年不出兵函谷关进攻诸侯,是因为它有吞并诸侯的野心,楚国曾与秦国交战,战于汉中,楚国被打败,通侯、执圭以上官爵死了的有70多人,终究失掉了汉中。楚王于是大怒,出兵袭秦,战于蓝田,又遭失败。这就是所谓『两虎相斗』啊!秦国和楚国互相削弱,韩、魏两国却保存实力,乘机进攻楚国的后方。出谋划策是没有比这再错误的了,希望大王要深思熟虑。而若秦楚结盟后,秦国出兵进攻卫国的阳晋,必定卡住诸侯的交通要道,大王全力进攻宋国,不到数月,就可以灭宋,若再继续东进,泗上十二诸侯就全为大王所有了。在诸侯中坚持合纵联盟的苏秦,被封为武安君,出任燕相,暗地里与燕王合谋进攻齐国,瓜分齐国。他假装在燕国获罪,逃到齐国,过了两年,事机不密,阴谋败露,齐王气愤,便车裂了苏秦,一贯靠着欺诈诓骗、反复无常的苏秦,想要图谋左右天下,统一诸侯,这明显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秦、楚两国接壤,本来是友好的国家。大王果真能听从我的劝告,我可以让秦太子做楚国的人质,让楚太子做秦国的人质,让秦女做大王侍奉洒扫之妾,并献出万户大邑,作为大王的汤沐邑,从此秦、楚两国永结为兄弟之邦,互不侵犯,如果真是这样,我认为没有比这更有利于楚国的了。所以秦王派我出使贵国,呈献国书,敬侯您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