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干脆一扭头,不再答话,大不了她也学人私奔啥的,总比对着这些老顽固的好。 就这样陶乐回到了自己家,哪知陶妈妈做的很绝,一下没收了她的手机,连她小房间里的电话线也掐了,做好了全封闭的措施。 陶乐在家也是大发脾气,甚至还进行绝食抗议。后来陶爸爸私下里劝了几句,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让陶乐暂时不要跟她妈妈对着干,更不必把自己搞垮,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仔细想想还是她爹说的有理,她真的不能把自己的力气耗在这里,总得有充足的体力才能打仗。 不过,说起来苏易文也不知怎么样了,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单位,也联系不到他,他肯定很担心。陶乐很后悔,因为那天他们也算是小吵了一架,然后老娘就找上门了,他们连个和解的机会也没有。更甚至,如果在许绫之前她有勇气坦白自己的心,根本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说到底是她自作自受。 “老苏,我真的有些想你了……”陶乐深深叹息,如果苏易文现在能立刻出现,她以后绝对安分守己。 然而这天晚上,陶家又掀起了一场暴风雨。 刚吃过饭,许绫一家突然到访。陶乐那时正在客厅看电视,反正她现在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可突然见许绫和姨父姨妈来了,人立刻精神起来了,心想这家人估计是来看她笑话的。 果然,许绫坐下没多久,喝了口茶便开始了,“我说小乐,最近这是怎么了,我听我爸说你跟一个男人在一块儿了?” 陶乐忍着怒火,故作轻快地说,“姐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是啊,我找了个男人,你也认识,不过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是谁。” 许绫轻轻一笑,“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意外。自打我那次在豆捞坊见你俩一起吃饭,当时我就怀疑了,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了吧。然后你为了报复我,让苏易文故意答应相亲,你又中途出来搅局,看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洋相,你真是费尽心思啊。” 陶乐真是佩服许绫的想象力,难怪丫没男人要,这种女人实在可怕。 “姐你改行算了,写小说写剧本更适合你。”陶乐讽刺道,“而且你这么会编,也没见得你给我编出个大姐夫,小心当一辈子老姑娘。” 陶乐的话又戳了许绫的死穴,“你说什么呢,我嫁不嫁轮不着你说三道四!” “嘴长在我身上,随我怎么说,言论自由!” 许绫气的站起来,指着陶乐的鼻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陶乐也不甘示弱,起身挑衅,“行啊,我说你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且这辈子也嫁不出去!” “你!” 许绫气的想动手打人,然而陶乐力气大,一把将许绫推倒在地。 这口气陶乐憋在心里很久了,长期以来被自己父母拿来跟这女人比,好像自己样样比这女人差,娘的,她或许在工作上没有丫的成绩,可起码她不是老姑娘,身边还有个极品男人,只是现在对着许绫的冷嘲热讽陶乐真是忍无可忍了。 许绫这一跤摔的还真是不轻,一下子还爬不起来。大人们起初没有在意两人的对话,可见着许绫摔倒,一下子都慌了,赶忙帮着扶起来。 “小乐你这是干嘛呢,哪能这样对你表姐!”这次连陶爸爸也生气了,对女儿的行为很不满。 看着家里人都围在许绫身边,陶乐很是委屈,“你们就知道怪我,也不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陶妈妈喊道,“她说什么都是你姐,你这推人像什么样!” 好,又是她不对,家里人全都帮着那女人,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陶爸爸对着这一屋子的人实在头疼,只能先去开门。 第一眼,陶爸爸就认出了门口站着的人是谁,这个男人他印象太深,虽然一身斯文气质,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睿智与凌厉。 苏易文微笑,“伯父你好,我有事儿想跟您和伯母谈谈。” 陶爸爸自然知道要谈什么事,只是想到屋子里那团乱就无奈,可也不能让人站门口,便敞开门,“进来吧小苏,别见外。” 其实抛开陶妈妈的那些思想,陶爸爸表示对苏易文还是印象不错的。 “谁啊老陶?”陶妈妈在客厅喊了一句。 不等陶爸爸回应,苏易文便站在了大伙儿面前,他没料到许检一家子也在,这情况就有些难办了。当然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的陶乐,小丫头眼睛红红,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苏易文欠了欠身,“伯母你好,这么晚打扰了。” 陶家客厅里无一人回应,气氛突然变得沉静。 “老苏……” 陶乐委屈地唤了一声,也不顾众人的眼光,赶忙奔过去环住他的脖子,下一秒居然哭了起来。 chapter 45 陶乐知道自己失控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矜持,说她是琼瑶剧里的女主她也认了,在苏易文出现的那一刻,那些积累已久的委屈和想念统统倾泻而出,她只想抱住他,起码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个男人会心疼自己。 苏易文轻拍着怀里的小身子,也不急着开口,他知道这些日子她过的很不好,他又何尝不是,想见她却只有等合适的时间。 “苏易文你个没良心的,现在才来。”陶乐闷着头,小声指控。 苏易文柔声哄道,“行了,我错了,不哭了好不好?” 陶乐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才算安心。 客厅里的那拨大人还傻愣在原地,只能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搂在那儿,他们倒是很识相的闭了嘴。 陶家妈妈终于忍不住了,清清嗓子,意思是他们应该适可而止。 苏易文推了推陶乐,将她护在身边,然后转头对着客厅里的人正色道,“对不起伯父伯母,我想有些事大家可能有点误会。” 陶爸爸还是很客气,出来打圆场,“都别站着了,大家坐下说话,小苏你也坐。”说着便示意陶妈妈也坐下,这些基本礼节总是要的。 所有人不情不愿地坐下后,陶妈妈开始发言,“小苏,这都没外人,咱们也不必绕圈子说话,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我家小乐到底是什么态度?” 老娘这就开始审问了,陶乐想插一句被苏易文制止,他严肃地说:“伯母,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小乐绝不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我承认那次和许小姐的相亲是我考虑不周,所以——” 陶乐听了,忍不住又站起来,“妈,实话跟你说吧,表姐的相亲是我故意搅黄的,跟苏易文没关系!” “你搅黄的?”陶妈妈很意外。 陶乐大方承认,反正现在有苏易文在,她什么都不怕。 “是,我不仅打扮成二奶诬陷表姐跟吴书记有一腿,我还让门口棋牌室的伟|哥去跟表姐求婚,还有我故意蹭表姐的腿,让她以为是苏易文色狼!” 果然许绫第一个就炸毛了,“原来真的是你干的好事,我就说那天怎么接二连三出那么多状况,敢情全是你一人在演戏!我到底哪儿惹你了,好歹咱们都是亲戚,你用的着这样吗!” 陶乐越说越理直气壮,“谁让你企图抢我男人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家老苏什么想法,你那张脸全写着呢!况且你有什么损失,我家老苏还挨了你一巴掌呢!” 见那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苏易文拽着陶乐坐下,“行了,你少说两句,别添乱。” “我说的是事实,本来这相亲就是误会,如果没有你和她相亲,咱俩现在就不会这样,你也不会被这么多人说闲话!”陶乐暗指的是姨父,要不然她老娘也不会对苏易文有偏见。还有,相亲其实是陶乐被逼急了才去抢男人,在这里只好撒了个小谎。 陶妈妈算是明白了大概,缓了缓神色,“既然你俩早在一起,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我家小乐对你来说见不得光?” 这话又反了,见不得光的是苏易文才对。 苏易文也没有否定,反而顺着讲,“因为之前有这么多误会,而且小乐刚进检察院没多久,考虑到她的工作,我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她。” 陶妈妈细想了一下,从原则上说,确实,谈对象多少会影响工作,而且女儿才刚进单位,不能因为有了对象就让人在背后议论。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考虑得倒是很周全。 苏易文见陶家妈妈开始动摇了,便诚恳地说,“不管之前是误会也好,故意也罢,我都在这里跟您二老说声抱歉,今后我会好好照顾小乐,请你们放心。” 这话里的诚意可骗不了人,陶爸爸首先表示满意,“唉,小苏,你也别这么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不就是希望你们能过的好。有句话叫什么,关心则乱,是不是啊陶乐她妈?” 陶妈妈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当然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现在事情始末都清楚了,确实也没必要怪责人家。而且撇开那些误会,其实她对苏易文印象也不错。 陶乐看着父母那儿算是过关了,心里总算舒口气,苏易文果然是人的外表兽的心,桃花眼放点高压电流,再来两三句话这就搞定一切了,亏得她还胆战心惊了好几天。 然而许绫见了这情况,火气直窜头顶,“合着我这儿就算了?小乐这丫头这么对我,你们一句话也不说?” 姨妈一直不说话,关键时候爆了一句猛的,“你少咋呼两句行呗,她是你妹妹,有什么好争的!” “妈你说什么呢,现在是我的亲事被她搅了!” “你少把责任推在小乐身上,都三十岁的人了,自个儿找不到对象还怨别人,真是拉不出屎赖茅坑,回家回家,你们父女俩别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姨妈这一串话太给力了,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许绫那女人是连给个屁也不敢放。见姨妈二话不说拿了包直接走人,姨父和许绫也难堪的不行,只能灰溜溜地逃跑。 这一仗打的真叫一个痛快,想不到平时最贤淑的姨妈爆发起来竟是这么可怕,连许绫都吃不消,陶乐恨不得立刻跑出去买礼花庆祝。经此一役,想必许绫和姨父应该不敢再造次了。 陶家二老也是很尴尬,毕竟这种家事曝露在苏易文面前实在丢脸,只能强颜欢笑。 “小苏,真不好意思,这……”陶妈妈欲言又止,抬不起头。 苏易文倒是很坦然,只是理解得笑了一下。 陶爸爸也关心地问道,“小苏,这事儿对你工作没影响吧,你看都闹成这样了。” 苏易文还没回答,陶乐抢白,“怎么没影响,姨父早在科室里散播谣言了,亏得某人还不当回事!”这个‘某人’自然指的是苏易文。 陶妈妈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勉强地笑了笑,“小苏,她姨父这人就这样,你别太在意,回头我找他说说,都是自家人没啥隔夜仇的。” 老娘上升的挺快,这就把苏易文纳入自家人了?陶乐真想刺激一句,只不过碍于这稳定的形势想想还是算了。 苏易文倒显得很坦然,“伯母,没这么严重。其实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调职了,所以许检那里不必这么麻烦。” 诶?苏易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乐拽着他,“什么调职,调哪儿,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别打岔,听小苏说。”陶妈妈制止道。 苏易文顿了一下,安抚着陶乐的情绪,“可能不在公诉科,去别的部门,还不确定呢。” 陶乐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被调去外地了,吓死我了。” 苏易文转过身,眼底涌现一种异样的情绪,“不会,你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陶妈妈也在一旁表示赞成,“行啊小苏,换个部门也好,省的她姨父又找事儿,总之以后有你在检察院照顾小乐我也放心了。” 陶乐就知道老娘绝对会被苏易文收服,他们家所有人都会被这禽兽给迷晕,包括她自己。 “伯母,说起来小乐都有好些天不去单位了……”苏易文另起话题。 “呃……”陶妈妈一时语塞,婉言道,“都怪我没弄清事实,其实我就打算明天让她去上班,至于领导那儿……小苏你帮忙说说话?” 陶乐一听就不乐意了,哪有这么直接托人搞关系的,况且她也不想让苏易文去说,好像她就是个特殊,需要那么些人照顾。 “妈,明天我自己跟于科长说,人家要是不想我待在检察院,我走人就是,犯不着让苏易文帮我说话!”陶乐喊道。 陶妈妈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儿呢!你以为这检察院是我跟你爸开的,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你知不知道就这饭碗外面有多少人跟你抢,你还说这种缺心眼儿的话!” 陶乐对于这种大道理已经听得耳朵都长茧看,更何况现在老娘还在苏易文面前说,她心里就特不是滋味儿。 “反正我一开始就不想考什么公务员……” 虽然只是小声说了一句,陶妈妈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便喊,“你说什么!” 陶乐刚想反驳却被苏易文阻止,丫还眨了眨眼让她先闭嘴。好,这就是所谓的自家人,原来一进她家的门就倒戈了,要是往后她和他真结了婚,丫绝对是跟着她老娘的政策走。 苏易紧接着开口,缓和气氛,“伯母,其实关于小乐考公务员的事儿我想让您听听我的想法。” 陶妈妈现在对苏易文是满意的不得了,所以丫提到公务员,陶妈妈就觉得家里又多了个战友,气势更胜从前。 “小苏你说,现在什么工作有比公务员来的稳定还有保障的?你瞅瞅那些外资企业,工资高有啥用,新闻整天报道不是这儿破产就是那儿收购,还不是照样有一堆人喝西北风。我跟陶乐他爸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就因为这碗饭端在手里,心里踏实。别说什么柴米油盐,往后你们这房子也好解决。再说你也是机关单位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小乐这孩子忒不懂事儿,帮我劝劝。” 陶妈妈这番话如果是在外人听来那肯定是头头是道,可陶乐不一样,她越听下去心里越发难受。 苏易文笑了笑,“伯母,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检察院这些工作到底适不适合小乐,或者您有没有问过她喜欢什么。” 陶妈妈愣了一下,又接道,“甭管适不适合,工作还不都那样,我懂!” “那怎么一样。”苏易文煞有其事地说,“您想,就我这公诉工作的她就做不了,这不仅要考公务员,关键还得要司法证。况且她既然学了这个专业,那不是说考上一个公务员就完事儿的。现在单位招人不比过去,政策卡的太严,学历、证书一个都不能少。而且小乐这性子您比我清楚,她确实不太适合文职工作。” 苏易文的一番话让陶妈妈彻底沉默了,当初她总以为让女儿死命考公务员是正确的出路,根本没有问过女儿的想法,可现在静下心来反复琢磨,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当然,陶乐这时可欢腾了,没想到苏易文寥寥数语竟让老娘动摇了,先前她还以为丫是叛徒来着。 唉……到底是自家男人,深知她的心啊! 陶妈妈迟疑地问,“那照你的意思……” “照我的意思,小乐应该先把重心放在司法考试上,再说她研究生还没毕业,好些岗位是要求硕士毕业,她这个情况还不符合呢。”苏易文彻底断了陶妈妈的念想,不过这也是事实。 “那这检察院就不去了?”陶妈妈已经没了主意,完全被苏易文控制了思想。 苏易文点头,“我觉得暂时先别去了,等她把这些考试都过了,再想法子安排更好的工作。而且算起来下周她就开学了,在校时间也跟工作对不上,还是先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您要是不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她的。” 这么一说,陶妈妈心想,女儿上研究生也好,到时候毕了业文凭一到手,报考啥岗位都有优势,而且之前她也疏忽了这司法证,那东西比公务员还难考,现在还不如让她一门心思复习。 思及此,陶妈妈想通了,便开始拜托苏易文,“小苏,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乐乐这孩子就是个倔脾气,往后你多担着点儿。” 嘿,这话说的,陶乐不禁怀疑自己是找了个男人还是找了个保姆。 “您就放心吧。”苏易文保证,还宠溺地揉了揉陶乐的脸颊,但愿这丫头能体谅到自己的一份心就好了。 陶爸爸见老婆这态度,心里也踏实了,便开始唠家常,他问苏易文,“小苏,听你这口音不是咱们本地人吧?” “是啊,我家在A市。”苏易文答道。 陶妈妈接着盘问,“呃,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都还好吧?” 陶乐就知道绕了半天这种问题不可避免,她虽然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但站在父母的立场确实没理由阻止,况且对于苏易文的家她也不是很清楚。 苏易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父亲是在法院工作,母亲是医生。” 诶?陶乐想起那次她偷听丫和许绫的对话,不是说父母都退休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而陶妈妈是觉得苏易文家世不错,一脸欣喜,“难怪你在检察院工作呢,原来有这层关系呀。对了,那你父亲是在哪个法院,当法官的?” 陶乐注意到苏易文眉头微蹙和眼底转瞬即逝的迟疑,来不及思考,见他马上恢复一贯的笑脸,静静地说道,“父亲在高院工作。是……院长。” 这下可把陶家二老和陶乐都震住了,原本丫说他爹在高院工作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想到还是院长,要知道除了最高院,排下来就是省高,那权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到的。陶乐表示她那世俗猥琐的眼光又要开始出来作祟了,丫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高干子弟。 陶家二老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事实,态度好的像是见着了领导。 陶妈妈眼放绿光,话语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哎呀小苏,往后没事儿就来这儿吃饭,小乐要是跟你闹脾气啥的,你就跟我说,回头我教训她。你们做公诉的平时也忙,多注意身体,别累着自个儿啊。” 靠,老娘也太现实了,这么快就开始献殷勤,好像丫是她亲生儿子,而她就是一捡来的野娃子。 陶爸爸也在一旁起哄,“是啊小苏,有时间回去跟你爸妈问个好,你跟乐乐的事儿也别拖的太久,合适了就把证先给领了,往后都是一家人。” “什么往后,现在就是一家人。”陶妈妈又强调了一句。 接下来全是陶家二老在那儿自说自话,苏易文只是微笑,偶尔附和两句,这期间陶乐只做看客,也不发表任何言论,她时不时瞥眼看看苏易文,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觉着他的笑里心事重重…… 在陶家待得也挺晚,苏易文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所以起身告辞,就这样陶家二老还有点不舍,一直送到楼下,要不是他开车过来的,估计二老要送到检察院宿舍了。 待父母上楼,陶乐也不急着上去,她有好多话要问苏易文,可这会儿心里莫名的复杂。 苏易文拉开车门,“上车,陪我说会儿话。” 原来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陶乐也没有犹豫便坐进了车里。 苏易文很沉默,一直不说话,本就是憋闷封闭的车厢就更让人压抑,他烦躁地掏出口袋里的香烟,点燃,青烟袅袅隐去了他的侧脸。 陶乐被呛得咳嗽起来,摇下车窗,“你要死啊,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苏易文转过头,黑色的瞳仁里越发深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一涌而出,他熄了烟头,直直盯着陶乐。 “你怎么了?”陶乐觉得苏易文不对劲,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易文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降下座椅,一个转身便将陶乐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重重的唇齿相交带着些许疼痛,陶乐想呜咽几声,可一点空隙也没有。 苏易文很失控,不复以往的温柔,使力撕开了陶乐的衣领,很快连内衣也被推高,炙热的大手揉捏着胸前的绵软,那份滑腻的触感让他不想压抑心底的躁动。很快,感受到身下小女人的战栗,耳边渐渐响起微弱的娇吟,这大大刺激了苏易文的神经,他没有犹豫,急切地低下头含住那早已绽放的顶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他身体里膨胀。 然而陶乐可慌了,从来苏易文都给她淡定从容的印象,可是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瞅着窗外,拼命捶打身上的男人,“苏易文,不要闹了,这是我家楼下,有人看着呢!” 苏易文从她的胸前抬头,手还定在她裤子的拉链上,像是过了几秒钟,深色的眸子极力平缓着翻涌的欲望,他沉沉叹气,整好她的衣衫并搂在怀里,“对不起,乐乐。” “你到底怎么了?”陶乐问着,“是不是我爸妈让你不开心了,他们就这样。所以以前我就怕你和他们见面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过你别放心上就行了。” “不是这个原因……”苏易文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陶乐本不想提他的家世,可她直觉地认为他是在意这个,犹豫了一下便问,“是不是你家的问题?” 苏易文没有否定,沉沉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些无奈,“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愿意提及家里的事,你知道因为我父亲工作的环境总会给家里带来很多麻烦……” “这个倒是,就像我爸妈在单位里虽然不是什么领导,可也有不少人上门来托关系办事儿的。”陶乐对这种情况从小看到大,更何况苏易文这样生在权力之下的人。 苏易文笑了笑,对她的懂事表示欣慰,“所以尽可能的我不想告诉别人家里的情况,原先在A市检察院里工作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过来打听,我不想因为父亲的关系让我的工作成了人家走捷径的借口,怎么说我也是搞公诉的,里头牵扯的东西太多,弄不好连我自己都会栽进去。” 苏易文说的很实际,确实,这年头办事都要考关系,尤其是这公检法三个机关,一个案子可能涉及好几条人命或者大笔金钱,一个不小心被人揭发自己也会遭殃,搞不好就被按个贪污腐败罪,这些在检察院看的太多了,尤其是官场上。 “所以你才来B市工作的?”陶乐问。 “嗯。离家远点也能让我全心工作。”苏易文顿了一下,“前阵子我父亲打电话意思让我回去,而且他一直想让我去高检,连关检长都过来劝我,那次你也看到了……” 陶乐一急,脱口而出,“你是要回去?” 苏易文亲亲她的额头,“你在这里我怎么会走。” “那——” “我是打算回去一趟,不仅是因为你的原因需要跟家里说清楚,还有就是我目前的工作可能有变动,得去省里开个会。” 陶乐听了,心更加的不安,“那你还是要走啊!打算去几天?” 苏易文知道她的不舍,安慰道,“你不是下周开学了吗,在那之前我就回来。” “是吗……”陶乐紧紧搂着他的腰,汲取那点熟悉的温度,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老苏,你说你家会不会不同意咱俩的事?” “为什么不同意?”苏易文反问。 陶乐抬头,黑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隐忧,“因为……因为电视里小说里常有高干人家喜欢讲门当户对,然后就很狗血地棒打鸳鸯,我怕……” 苏易文噗地笑出了声,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故意逗她,“这么害怕咱们就先斩后奏直接领证结婚,要是有孩子就更好了,家里高兴都来不及!” “啊?这么说咱俩是没希望了……”陶乐居然信以为真,“好吧,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也豁出去了,反正人迟早要进婚姻的坟墓,不在乎早晚!” “你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叫婚姻是坟墓,结了婚你照样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儿,回头你真想做律师,我还能联系联系少卿,让他帮你找个路子,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别闹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苏易文算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不想用婚姻来约束她的快乐。 陶乐真有点心动了,不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倒没有,就是耍过我……” 苏易文故作可怜地说,“那你就等着棒打鸳鸯吧。” “不要不要,我相信你!”陶乐现在根本不禁吓,便下定决心道,“总之你家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对策。”她觉得凡事往坏处想总没错。 苏易文又笑着问了一句,“那要是我家同意呢?” “同意?”陶乐表示从没指望过会顺利过关,所以她很犹豫。 苏易文搂过她,像是抱着最珍爱的宝,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傻瓜,同意不同意的结果都一样。” 诶?陶乐抬头,不想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下一秒他轻轻含住,深深地开始交缠。 陶乐终于明白,这辈子恐怕是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就像他抱着自己,她也不会放开这个怀抱…… chapter 46 --> 苏易文走了,陶乐的生活顷刻间好像少了点什么,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这禽兽般的男人对自己影响竟有这么深,似乎见不着那金边眼镜和桃花眼组合,她就浑身不自在了。 想她陶乐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对一个雄性生物,包括她老爹在内也没这么在意过,果然是英雌难过美男关,哪怕丫只是个老美男而已。 苏易文虽然走了,但也不表示地球就不转了,生活还得继续。陶乐也不想做什么深闺怨妇,对着镜子以泪洗面,既然老娘也不再要求她去检察院工作,那么接下来她就好好复习司法考试并且准备着研究生的课程。 然而一直等到开学,苏易文也没有回来,陶乐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工作遇上了麻烦,暂时得晚几天回去,让她安心准备上课。好吧,苏易文不止一次失信了,她也抓狂过,可想想男人在外不容易,所以只能体谅。 就这样,在经过一个暑假的检察院工作后,陶某人重返校园了,看着周遭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可能是在苏易文那厮的调|教下,心态成熟了不少。 陶乐的专业是中了刑法,一个班也不过才二十人,导师是个中年男人,整天跟个愤青似的在那儿演讲,连打瞌睡都会被丫的大嗓门给吓醒。不知怎的,陶乐又想起了苏易文,说来大四那会儿她都没有去听过他的课,也不知他站在讲台上是什么样,现在真有点后悔。 研究生的课程不多,一周没几次课,大多时间陶乐就在学校自习室复习明年的司法考试,她知道苏易文好不容易说服了老娘,所以现在就必须抓紧了。 合上法条汇编,陶乐看了看课表,她都忘了今天下午还有一堂犯罪心理学,这课还是头一次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陶乐挎上背包直奔教室。 陶乐算是最后几个入座的人,且只有后排的位置,她没多想,坐下后立刻翻开刚才未看完的法条,对于这种理论大过于实践的课,她一般奉行摸鱼政策。 没一会儿教室安静,只听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踏上讲台。陶乐一直埋着头,满脑子全是了际贸易术语,根本无暇看前方。 “各位同学大家好,这学期的犯罪心理学课程由我负责教学。” 讲台上的老师说话了,陶乐一听,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再一抬头,她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 讲台上的人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我叫苏易文。” 这下陶乐完全愣住了,丫这是唱哪出戏呢,他不是还在A市么,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是以任课老师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四目相交,陶乐莫名地脸红,许是好久不见了,她好像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他,黑西装打着领带,那温柔如沐的眼神让她的心狂跳不止,是太想念的缘故吧。 苏易文知道这个惊喜足够她消化一会儿了,见她躲闪地又低下头,他淡淡地勾起唇角,原来这小桃子也会害羞。 接下来便开始上课了,既然知道苏易文是老师,陶乐也不知哪儿来的兴奋,全神贯注地听讲,不得不承认丫果然是博士毕业的料,教学方式不呆板,而且生动,整整两堂课的时间她完完全全被台上男人的魅力所折服。 只要一想到这么优秀极品的男人是她陶乐的,真是比中五百万大奖还激动,也或者说是无比光荣和幸福。 下课了,待所有人离开教室,苏易文故意放慢速度整理好课本,然后径直走到最后排的座位,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 陶乐愣愣地看着他走过来,心怦怦直跳,见他俯下身,并在耳边低喃,“上课走神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陶乐直直地对着那双桃花眼,迷乱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苏易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靠近,薄唇又发出蛊惑的话语,“这么不乖,应该跟老师去办公室。” 诶?陶乐一下清醒了,可是下一秒就被苏易文拉起来,并快速收起一桌子书,二人急匆匆地走出教室。 这一路,而且又是在学校,陶乐不敢胡乱叫嚷,她只是小声地问,“苏易文,你怎么会在学校,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说?” “现在不是知道了。”他并没有回头,脚步却加快。 话是这么说,可他不是挂职锻炼到了,怎么又来当老师了?丫只是去了趟A市说为了工作,可现在这样,她不禁怀疑他是否把检察院的工作辞了。 苏易文的办公室还是原来那个小监狱,连副教授那牌子也没有卸下来,陶乐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来这儿和现在的情况,那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办公室门一关上,苏易文便再也等不及,紧紧将陶乐按在门边的墙上,随后便是一记深吻,似是暴风席卷的疯狂。 陶乐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随时有人进来的地方做这样的事情,可身体里的小野兽怎么也管不住,甚至还带着一丝冒险的刺激。 衣摆整个被撩了起来,粗糙的掌心抚摩那细嫩的肌肤,苏易文微叹,更是抗拒不了这触感的吸引,才短短几天没见她,竟然会是这么想念。 “想不想我,乐乐?”他呼吸急促,埋首在她颈边喃喃。 想,没有一刻不在想,她像是中了毒,贪恋着他的怀抱和热情,从他出现在教室的那刻开始,那种抑制不住的思念拼命往外迸发。 陶乐没有回答,索性圈上他的颈子,全心全意地去回应。 苏易文没料到她会主动,且又是这么热情,他抑制不住欢愉地闷吟,唇齿间纠缠升温,滑下一丝亮亮的津液。 小小的办公室顷刻弥漫着□的味道,谁都放弃了理智,只想着占有彼此。 苏易文一把将她抱上办公桌,而陶乐顺手扫落那堆碍事的书本,两人迫不及待地想解除彼此身上的束缚。苏易文穿的是件灰色衬衫,扣子又密有小,弄得陶乐满头大汗,她心想,自己难得想要这个男人,居然被这些小玩意儿给挡住了。她气呼呼一扯,扣子立马崩掉了几个,一鼓作气,她毫不犹豫地将他的衬衫下摆自腰际拉出,小手立刻钻入衣内,很快便摩上了男人胸前的敏感点。 苏易文垂着眼眸看她,呼吸越来越粗重,想自己的衬衫已经被那双小爪子折腾的凌乱不堪,他轻轻一笑,再也等不及,只是用力扯掉她身下最后一层阻碍,狠狠进入。 “啊……你慢……点……”陶乐弓起身子,紧抓着办公桌的边缘,难以承受他如此激烈的律动。 “停不了……”苏易文满足地叹息一声,握着她的纤腰沉沦在温热湿|处,想起那晚在她家楼下不敢要她,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了。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轰炸地陶乐全身酥软,脑海里更是空白一片,声声销魂的娇吟窜出喉间。而苏易文马上低下头衔住她的唇,吞没那些令他沸腾的呻吟。他还没忘记这是学校,外面随时有人经过,现在这个情况要是被人发现,那么他和她就真的不能见人了。 好半晌,狭小的空间只剩两人沉沉的喘息和激情的余温。 陶乐两条腿无力地挂在苏易文的腰侧,她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好了,快起来,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没事……锁门了……”苏易文柔柔地吻着,留恋在春光尽泄的酥|胸。 陶乐生气了,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快起!” 苏易文吃痛地皱眉,无奈只好起身,他一边打理着自己,一边玩笑地说,“你看你,都这么些天不见了,也不温柔点儿。万一咬出血怎么办?” “你那是活该!”陶乐很快穿戴整齐,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神情严肃地开始审问,“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易文反问。 “你别嬉皮笑脸的,好好的怎么又回来当老师了,检察院工作呢?” “哦,你问这个呀——”苏易文故意拉了个声调,还眨了眨眼,“秘密!” 陶乐气的上去直掐某人的脖子,“丫的,你快从实招来!” 苏易文喘不过气,最后只能投降,“行了行了你快放手,我说我说!” “快说!”陶乐松手,还揉揉他的脖子,掐坏了她也心疼。 苏易文整好公文包,拉起她的手,“我饿了,先去吃饭,边走边说。” 被丫这么一提,陶乐的肚子也咕咕叫了,想是刚才干体力活闹的,肯定消耗了不少能量。她点了点头,想他也不会再耍什么花样。 两人走出教学楼,苏易文还接了个电话,听这口气还是命令似的,陶乐还真有些不习惯。 待苏易文合上手机,陶乐便试探地问道,“我说老苏,你这去了趟省里好像不一样了。” “有么?”苏易文狡黠一笑。 “你先是莫名其妙地又回来做老师,然后刚才那电话还有点领导风范,你这是怎么了,升官还是被贬了?” “你猜猜。” 陶乐撇撇嘴,“我脑子笨猜不出,你就不会跟我说实话呀!” 苏易文不再逗她,开始交代,“来你们学校是因为最近上头出了一项政策,专门针对法学院开了一个反贪硕士班,这个班主要就是培养一批学生将来进反贪局工作,导师由校方和检察院的干部一起担任。” 陶乐听的云里雾里,“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是那个班的导师,自然而然有一些课需要我来上。至于为什么你这刑法专业也有我的课,那也是我特意申请的,你妈妈不是千叮万嘱让我监督你么,现在这样就行了。”苏易文说完,灿烂地弯着桃花眼开始放电。 “绕了半天这又是你搞的鬼!”陶乐总算明白了,她就是死也摆脱不了这人。 “你别这么说,我哪儿知道上级会派我来,再说这种事儿也推不得。”苏易文很认真地说道。 陶乐斜了一眼,“你得了吧,我估计你为了来咱们学校肯定费了不少力气,我太了解你这人。” “行,我就是这样的人。”苏易文无奈,谁叫他被她吃住了呢。 正说着,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一个黑色制服男人,他拉开后座车门,对着苏易文面前毕恭毕敬道,“局长,请上车。” 啊?那个人说啥,虾米局长? 陶乐扑闪着俩大眼,转头对着苏易文,见丫咧嘴一笑,说,“咱们上车!” chapter 47 --> 苏易文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他不明白了,难道这阵势吓着她了? “你怎么了?”苏易文问。 陶乐的眼神穿梭在奥迪车和那黑衣司机身上,最后才看向苏易文,她赶紧拉起他的手走到一边,“老苏,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贿赂了,或者贪污了?” 苏易文额角抽搐,这丫头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没有,你别瞎说。” 陶乐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一下子专车还带着司机,你啥时候有这待遇了。还有,那人叫你局长,你不是检察官吗?” 苏易文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本来我是打算吃饭时候跟你说,想是给你个惊喜,现在也用不着了。” “惊不惊喜待会儿再说,你别真给我干犯法的事儿啊!”陶乐皱着眉,神情担忧,“不要卖关子了!” 苏易文微叹,“事实就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公诉部门的人了,刚被调到反贪局——” “你别跟我说那个‘局长’就是反贪局的‘局长’?”陶乐接下他的话,已经淡定不了了。 苏易文点头,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觉得好笑,“所以你放心,没有贪污也没受贿。” 这下,陶乐激动地蹦着搂过他的脖子,差点没流两滴眼泪出来,“老苏,你终于出头了,我就说你不会永远当无名小卒。” 苏易文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还有,原来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小卒。 “对了对了,你那辆帕萨特也不用跟许绫配成情侣车了!”陶乐觉得,最开心的莫过于这个事实。 “你不用高兴的太早,那帕萨特我还开呢。”苏易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为什么,不是有奥迪了?”陶乐不解。 苏易文鄙夷地看着她,“你这么喜新厌旧,赶明儿把我这男人也换了得了。” “换你我哪儿舍得。”陶乐心里还是承认自己多少有些小市民心态,这年头谁不见钱眼开,见好车就坐,见好男人就抢,她表示自己三个都占了。 “我告诉你,这奥迪是公家车,有正事儿时候派用场,私底下我不能多开。今天是特殊情况,为了跟你庆祝我才破例一次,往后你最好彻底断了那些歪念头,天底下没掉馅饼的事儿,咱俩还是跟原先一样。”苏易文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严肃。 陶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苏易文的意思,现在他的身份特殊做什么都不能四处张扬,因为难免得会被人说闲话。 “行了,咱们先去吃饭。”苏易文拉着陶乐便上了车。 好吧,以后坐奥迪的机会不多,陶乐觉得能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这些东西虽然贴着公家标签,可身边的男人贴着的是她陶乐的标签就够了。再说丫如今是反贪局局长,她这作为女朋友的也必须低调点。 似是想到什么,陶乐突然开口问,“老苏,你是早就打算去反贪局了吧?” “你怎么知道?”苏易文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他的想法。 “我前前后后仔细串了一下,觉得你是早安排好的。不然那次我说公务员考反贪局,你是一个劲儿的反对,想想你肯定是顾忌任职冲突。”陶乐笃定地看着他说。 苏易文笑了,“原来你也有聪明的时候。” “嘿,你还真把我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了?”陶乐不平道。 “你要是聪明就不会糊里糊涂遇上强哥。” 陶乐讪讪一笑,“呵呵,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提这事儿,我不是已经认识错误了吗!” “对你我始终不放心。”苏易文实话实说,“谁知道你哪天又给我出点乱子,我收拾也来不及。” “不会不会,我保证!”陶乐赶忙转话题,“对了,你回家有说咱俩的事么,你爸妈有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她最担心的就是老一辈那种门当户对说法,就像书里写的桥段,最后杯具收场。 苏易文看着她,安抚道,“你希望他们说什么。我爸妈本来就不是那种有门第之见的人,而且你也得对我有信心才行,别自个儿整天胡思乱想。” “那他们总会问起你关于我的事吧?” “问了。”苏易文淡淡回应。 “说什么?”陶乐紧抓着他的手。 “什么也没说。” “怎么可能,你耍我是不是!”陶乐真是气他这种气定神闲的态度。 苏易文搂过她,“他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过段时间应该会来看你。” “等等,你说什么!”陶乐有点发懵。 “怎么,还不好意思?” “不是,你爸妈亲自来啊?我……我一点准备也没有。”陶乐觉得让她去跟人打架也比见这高干家长来的轻松,何况苏易文他爹还是高院院长,只要咳嗽一声,整个省的司法部都会震动。现在,这位大人要亲自来看她,她该怎么办? 苏易文倒是很淡定说,“丑媳妇儿早晚得见公婆,你躲也没用。何况我这年龄也差不多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我爸妈来了正好咱们两家人吃个饭,或许定个日子把事儿办了。” 陶乐真的有些抓狂,“苏易文,你能不能别总想着自己呀,什么叫你该考虑个人问题,定日子办事,合着你都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不乐意。”苏易文开始自说自话,“你看,我现在工作也稳定了,生活上基本没大问题,如果再有一个老婆和一打孩子,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我去你的圆满!”陶乐差点挥拳头上去,“你还一打孩子,当我是母猪啊?我告诉你苏易文,我现在不想结婚,我还小,还有大把青春等着我去挥霍!再说,我和你也才好了俩月,那么快结婚也太草率了。” “可是我们三年前就认识,再加上前几个月的相处到现在,我不觉得仓促。”苏易文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陶乐撇过脸,“你就是强词夺理!总之,想让我当老妈子伺候你,做梦!” 苏易文对她强硬的态度一点也不生气,悠哉哉地开口,“行啊,你不乐意没事儿。我明天先上你家,我想你爸妈总乐意的。” 好,丫就是掐准了她的弱点,知道她不敢反抗父母,所以开始走岳父岳母政策。 陶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屁股一挪,立马与他隔开一段距离,要不是现在坐车里没法施展拳脚,她准会跟这禽兽打一架。 就这样两人一路冷战直到车子停下,陶乐瞅着苏易文这次似乎是非常慷慨地带她去了一家档次较高的饭店,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还是一个人在生闷气。 待侍者上齐所有菜,苏易文主动起身盛汤,放在陶乐面前,“行了姑奶奶,别嘟着个嘴没完没了,吃饭就开开心心的,有啥不满待会儿再说。” 陶乐斜了一眼,“哟,我可不敢劳烦局长大人您亲自动手。” 苏易文弯了弯眼角,“局长再大也得看眼前某人脸色,不然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可看不出他不好受,还不照样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陶乐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听话的开始喝汤,反正她不跟自己肚子计较。 “天生的笑脸,没法儿。”苏易文见她终于老实,也开始动筷。 陶乐原本埋头吃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苏易文,之前你在我面前一直装穷吧,其实你特有钱,对不对?” 苏易文挑着眉,“谁跟你说我有钱了。” “这还用说吗,明摆着的事实,就你这高干子弟的身份就值钱了,外加你爹这后台,然后现在你又是局长,我真的难以想象你的个人财产有多少。”陶乐觉得丫没个千万也有百万。 苏易文又是满脸黑线,也不回答便从身边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个小本扔给陶乐,“你自己看吧。” 陶乐一看,嘿,居然是建行的存折,她邪恶地眯着眼睛,“老苏,这是你的工资卡?” 苏易文点头,“工资加上平时攒的都在里面,你不相信可以看。” 陶乐激动了,她想这张卡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归她所有,财色兼收说的就是她得到苏易文的事实。然而,当陶乐两手颤抖,抑制住心里的兴奋慢慢打开,没五秒钟,脸色顿时由红变黑,最后惨白一片。 “苏易文,这存折真的是你的?”陶乐不确信地问。 苏易文吃着菜漫不经心道,“是啊,户名写的清清楚楚,这个可不骗人。” “你丫的全部家当才六百块?”陶乐愤愤地甩掉存折,她真的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 苏易文抬起头,恍悟地想起什么,说,“其实原本还有点钱,只不过前些日子我把房子的首付交了,所以现在就剩这点了。” “什么房子?” “咱俩的房子呀。”苏易文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我打算在这儿定下来了,而且娶你之后总不能住检察院宿舍吧。” 陶乐沉默了,她总以为苏易文说结婚是逗她玩的,没想到居然是认真,他连房子都买了,那么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老苏,咱俩真的不用这么着急,你让我考虑考虑吧。”陶乐低着头说。 苏易文看了她一会儿,沉沉叹气,“我明白。其实是我想早点打算,毕竟这些东西现在不准备,将来也麻烦。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过几年再说吧。” 陶乐听了这番话后心里并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她很乱,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也就轻轻应了一声。 这顿饭两人吃的并没有预想中的开心。苏易文结完帐见陶乐已经站在电梯门口,还是耷拉着脑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着急了,对她来说,现在结婚确实有点早,不过他就是那么自私,就想安安稳稳地霸占这颗小桃子,并且组成一个温馨的家。 电梯门开了,陶乐没有在意来往的人群,直接低头往前走。 “乐乐,看着路!”苏易文想拉住她为时已晚,因为她的脑袋已经撞人了。 陶乐揉着额头,为自己的冒失连连向对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 是个女人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陶乐抬头,那人面容清秀,一身简单的灰色套装却显得气质婉约,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吧。 “叫你看着路了!”苏易文在一旁斥责。 陶乐愤愤转过头,小声埋怨,“你就知道说我!” 苏易文刚想跟那人道歉,却听见耳边一声熟悉的女音,带着些许不确定。 “易文?” 苏易文抬头,与面前的女人对视,他有些吃惊,“丽芝?” 灰衣女人弯了弯眼眸,“我刚才还不敢认,没想到真的是你。” 苏易文微微一笑,“你怎么在这儿,几时回来的?” “我来这儿办事。”女人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约了人,有时间咱们再联系。”说完她便匆匆离开。 就这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陶乐一直在旁边观察,以女人敏感的神经来看,从这两人见面的眼神表情到话语声调的变化,此女跟苏易文之间绝对不简单,甚至—— “老苏,她是谁!”陶乐脱口就凶了一句。 苏易文牵着她走进电梯,一边按楼层键一边淡淡地回答,“大学同学。” “真的?”陶乐狐疑地看着他,她才不相信只是同学这么简单。 苏易文转过身,最后叹了一口气,“她叫周丽芝,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荔枝?我×,还桂圆呢! 陶乐现在才想起和苏易文在一块的这段日子,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的事情,明显又是自己失策了。难怪丫接吻甚至干那档子事都经验老道,原来早就已经……好吧,她家老苏这样的极品男人要是还没被人染指,那也不正常,这个勉强先接受再说。 可是—— 陶乐心里还在冒火,为什么老天不长眼要设计这种老相好偶遇的桥段,置她这个正牌女友于何地,亏得之前她还对这女人印象不错,原来是情敌。 不对,陶乐一想,自己干嘛这么激动,人家又没对老苏表现什么,一个过去时而已,他们甚至连话都没说几句那女的就走了,又没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现在她这么小心眼地看人家,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陶乐,你在嫉妒!因为不得不承认那女人长的漂亮,气质又佳,说话声音好听,横看竖看都是那种众男追求的目标,而自己跟她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朵玫瑰和一条咸带鱼的差距。 出了电梯,苏易文察觉到陶乐一直不说话,便问,“你又怎么了?” 陶乐决定暂时不去纠结这个差距问题,定定地看着苏易文的眼睛,“我说,你见着前女友了咋这么淡定呢?”她觉得按照言情小说的线路,这种相遇往往是虐心的开始。 “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苏易文反问。 陶乐一下子还回答不上,整顿思绪开始编了,“首先,你俩见面应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然后含泪相望,最后你无情地甩开我跟着她走,然后咱俩应该就拜拜了。可是,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苏易文气的用力敲了下她的脑门,“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陶乐揉着额头撅嘴,“电视里都这么演。” “以后你少看那些破烂玩意儿!”苏易文扒了扒头发,“我说我怎么表现你才满意啊,真像你说的我跟着她走,你就开心了?” 陶乐不说话,却一个劲儿地摇头,傻子才会开心呢! “那不就得了,你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苏易文气得快步走出饭店。 陶乐在后面追,“老苏,你等等我,你俩大长腿我跟不上!” 苏易文走了一段终于停下,回身看她正跑过来,他阴森森地笑了笑,“知道错了没?” 陶乐一把拉住他的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易文问。 陶乐正色说道,“这根本不是错不错的问题。我是觉得你太平静了,我心里害怕,谁知道你真正怎么想的,是不是还念着人家呢!” “你觉得我像是这样的人吗!”苏易文神情恼怒地质问。 “那你告诉我,你跟那串荔枝怎么分手的?” 苏易文真是服了她,“人家这名字你也瞎改。“ “怎么,不行吗!我没叫她桂圆已经不错了!”陶乐愤愤地说道。 苏易文被逗得笑出声,“你呀,整天就那些小心思,我都懒得说了。” “你别打岔,给我好好说你俩的事!”陶乐非常坚持,她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 苏易文叹气,“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丽芝好几年前就不算了,当初她想去了外深造,而我就想在了内发展,大家志向谈不到一块儿所以就分了。后来我听说她在了外读了博士后还结了婚,一直都没联系,这不刚才在饭店碰上了,就这样。” 陶乐暂且相信了,双手叉腰开始教育,“既然没再联系,你就继续保持,不要再跟以前的不清不楚,连提也不许提,现在你是我的人,知道了吗!” “是,遵命,姑奶奶。”苏易文说完一把拦腰抱起她走向停车场。 陶乐叫着,“你又开始大庭广众耍流氓了是不是!”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都跟你爸妈打过招呼了,以后你不必天天回家,他们还让我好好照顾你。”苏易文着重强调了‘照顾’两字。 陶乐就知道自家父母已经彻底举白旗做叛徒,她反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丫宰割。 陶乐不再反抗,环住他的脖子靠着,只要一想到丫的老相好是博士后学历,她马上抽搐,自己怎么说也才是李莫愁的等级,可人家已达到东方不败的级别了。 “老苏,其实那桂圆挺漂亮的。” “……” “她今年几岁了?老公是干什么的,有孩子没?” “……” 见苏易文一直不回答,陶乐捶着他的肩膀,“说话呀!” 苏易文斜了她一眼,“是你不让我提过去的事,我只是照办。” “哦。” 这次陶乐彻底闭嘴了,她觉得既然苏易文已经不在意,那么她也不要再去理会了,反正那只是过去时而已,她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时和将来时! chapter 48 --> 大半月过去了,陶乐的生活又恢复平静,无论是家里的风波,还是苏易文提结婚的事都淡了下去,甚至那个荔枝前女友,她都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好吧,陶乐承认自己是个贱骨头,现在生活安定,学业顺利,爱情美满,她开始觉得这种日子有点无聊了,平淡的有些过头。 她很抽风地把想法告诉苏易文,结果自然是迎来一记栗子爆头,并狠狠警告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再惹祸。 唉……平淡才是幸福,陶乐只能慢慢认知。 不过话说回来,苏易文最近很忙,隔三差五地也摸不到人,陶乐觉得或许是新官上任,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办,所以才会这样。今时不同往日,丫是局长了,他们不可能像以往那样天天对着。可是工作再忙总应该抽个时间陪她吃顿饭吧,结果别说饭了,现在连打电话过去都是草草说两句结束。另外,她也不是天天往检察院宿舍跑,毕竟过夜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苏易文晚上做什么她真的不知道,或许他已经跟那些在官场上打滚的人一样开始有应酬了吧。 这种状况又持续了一个星期,陶乐终于等到犯罪心理学的课程,当然苏易文这个课总是来的,她也能见到他。 陶乐这次早早地就到了教室,还占着前排的座,她决定待会儿下完课就找他吃饭,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让丫补偿这几天的不爽。 苏易文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陶乐,因为她也一直往门外看,似乎正等着他来。苏易文想也没想,趁学生还没到齐便坐在她的身边。 “你这么早?”苏易文笑着问,不忘偷偷拉过她的手。 几日未见,陶乐觉得苏易文有些不一样了,总觉得丫有向官僚发展的趋势,她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怎么不说话?”苏易文又问。 陶乐转过头,有些赌气的开口,“老苏,你最近很忙吗?” 苏易文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他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啊乐乐,最近有些事我实在抽不开身,等过阵子就好了,你体谅我一下,乖。” 就知道是这种话,不过好在他知道她的想法。陶乐也不能无理取闹,最后妥协了一步,“好吧,那最基本的今天晚上吃个饭,不然我真生气了。” “行行行,都依你。”苏易文拍拍她的脸颊,“好好准备上课,别走神。” 陶乐兴奋地点了点头,她想,苏易文工作上变化了,可她在他心里是不会有变化的。所以这一次先放过他吧。 这堂课对陶乐来说上得十分之漫长,苏易文提醒她不能走神,可她还是忍不住对着讲台上的男人发呆,没办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现在是看不够他。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陶乐很迅速地收拾好东西,跑到讲台上,“老苏,我去校门口等你!” 苏易文还没应声,只见她已经往门口去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开始整理公文包。刚出教室,手机响了,苏易文停下步子只好接电话,“喂,是我……怎么样……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上电话,苏易文神情凝重,回头又望了一眼刚才陶乐的座位,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